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南孟歌舞已毕,便是南秦草原舞蹈,胡可儿是南泽人,当然要把大泽的歌舞放在后边,做为压轴。
小谈来的很晚,女人梳妆打扮起来……
直等南泽别致风情的歌舞已毕,胡可儿亲身上前,为大王敬酒,气氛达到一个小高潮的时候,一个急脚递扮的小内侍悄悄凑到杨瀚耳边,低声禀奏道:“大王,谈妃娘娘梳洗已毕,现在殿外候着了。”
杨瀚听了,便又斟满酒,笑盈盈地站起来,朗声道:“今日南疆三部会聚一堂,座中又有许多女中豪杰,寡人请谈妃来,与诸君共饮,共庆盛世太平!来啊,传谈妃上殿!”
杨瀚这一声令下,殿上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孟展是坐习惯了的,直到众人都站起来,才突然醒悟今时不同往日,忙也站了起来。
胡可儿刚刚向杨瀚敬了酒,就在他案前尚未退下,这时在一片肃立当中回归本席未免刻意,所以也原地肃立,恭候谈妃升殿。
荼狐搀着谈妃,缓缓升殿,后边六名宫娥相随。殿上众人纷纷拜下,恭声道:“恭迎谈妃娘娘。”
小谈妙目一扫,掠过众人,定在杨瀚身上,眸中不由掠过一阵激动之色。
曾经,她只是一个小透明啊,跟在唐诗身边,出生入死,却不为人注意的一个女侍卫,而今这么多的豪雄霸主,曾经的君王和后妃,却是毕恭毕敬迎候于她,她何德何能?今日之荣耀,都是来自于她的男人!
荼狐现在却只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小透明,千万不要被人看到。
幸好,所有的人都在俯身下拜,连小谈姐姐都不敢看,更不要说看到她了,荼狐心中稍觉安慰。
“妾身见过大王。”
荼狐到了近前,盈盈一拜,还没拜下去,已被杨瀚扶住,笑道:“爱妃有了身孕,就不必行礼了,来来来,上边坐。”
殿上众臣听了便是心中一动,悄悄抬眼一看,果见谈妃腰身已经有些重了,文傲、林仁全等人先就安下心来。
杨瀚一挥袖,立时从侧厢奔出几个小太监来,把杨瀚吃用了一半的案几撤下,迅速搬来一张高脚御案,一张龙椅,这两样家具都是南疆跪榻蒲团不同的家具,小谈是孕妇,用这样的家具,当然更舒服一些。
当然,如此一来,坐在桌后的杨瀚和小谈,比跪坐的众人何止高出一头,众人再向他们看来,都须仰望。马上就有许多权贵大臣动了心思,这样的家具好啊,回头得打听一下,如果不是只许大王专用的物件儿,不犯僭越之罪,那我家里也要置办起来才是。
小谈盈盈落座,嫣然道:“众卿坐了吧,坐了吧”妙目再一转,正看见胡可儿站在案前。
这胡可儿在忘川河畔与杨瀚双宿双栖,如今有了身孕的时间又短,所以看起来那气色格外地好,气血充盈,娇艳欲滴,虽说男装,且只是淡扫蛾媚,却仍是妩媚不可言状。
小谈心中顿生醋意,这骚蹄子被大王滋润的可好。
胡可儿被小谈别有深意的眼神儿一看,也有点慌。毕竟,她无名无份,在小谈面前,怎不心慌。
忙乱之下,刚刚直起腰来的胡可儿忙又盈盈拜下,娇声道:“大王,谈妃娘娘。今日君上与谈妃与众臣百姓同乐,如今南孟、南秦、南泽歌舞尽已献上,接着,该由王上赐赏宫廷舞乐,众臣工再向谈妃娘娘敬洒,大王和娘娘以为如何?”
杨瀚微微一怔,道:“额,寡人此番南巡,只带了兵将,未带宫娥,这舞乐还是等到了忆祖山再赏不迟。”
胡可儿抿嘴一笑,道:“那,一时去不得忆祖山的臣工,却是没眼福了。”
杨瀚道:“哈哈,葫芦谷关隘将要拆除,由此至忆祖山,将要修建驰道,从此不但一片坦途,而且车马通行,快捷无比,南疆百姓,往来甚是方便,这一点倒不用担心。”
胡可儿又是一笑,道:“大王说的是!”说着便要退回席上。
“且慢!”
这要是第一眼便气场不合,两个人便很难共处融洽。
小谈看胡可儿就是越看越不顺眼的,其实这心理很微妙,她自己也不明白其中道理。
如果用现代人评价演员,那就是有没有眼缘的问题。而作为女性观众看女演员,那就是有没有侵略性的问题。
你漂亮、好看,而又让她觉得没有侵略性,她就喜欢。
小青那是杨瀚发妻,根本轮不到小谈去品头论足。千寻是她旧主,地位尊崇,一朝帝王,同样论不到她去点评。
饶是如此,小青也很喜欢千寻,千寻就是那种让其他女人觉得完全无害的女人。若只论姿色,小谈所见过的女子中,荼狐第一。
但荼狐天真烂漫,就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牝鹿,这就是小谈第一眼就很喜欢她的原因。而胡可儿则不同了,她也曾大权在握,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仪,举手投足间便能隐隐显露出来。
而且,她是一只熟透了的桃子,正是女性魅力发挥到十成十的巅峰阶段,艳光四射,挡都挡不住,小谈看她,可谓是哪哪儿的都不顺眼。
如今胡可儿做此提议,明明是为了讨好她,但在她的心中,却有种要被斗下去的感觉,所以马上喊住了胡可儿,嫣然一笑,道:“本宫也擅歌舞呢,只可惜如今身子不便……”
小谈骄傲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胡可儿心中好笑:“这臭丫头,好胜心倒强,就只你有么?老娘肚子里也有一个,等我生出来,吓死你。”
小谈眸波一转,道:“但是本宫的义妹歌舞本领,却比本宫还强呢。小狐……”
南宋异闻录 第416章 压轴戏
第416章 压轴戏
荼狐一听,手脚冰凉,完了完了,这要是下场歌舞,姐夫一定看得到我吧?
荼狐此时正侍立在小谈身后,赶紧低声道:“姐姐,不要了吧。”
小谈扭过头去,低声道:“什么不要,拿出你的本事来,别叫那狐媚子抢了风头!”
杨瀚坐在一旁,将二人耳语都听得清楚,他摸了摸鼻子,装作全未听见,举起杯来,抿了口酒。
莫雕氏听了也是心中一惊,赶紧想要出声阻止,可她还没站起来,她那女儿幕皋已经拍手大叫道:“哈哈哈,好好好!我那小妹舞技极高明的,轻盈可作掌上舞,大王叫人取一张大一些的盘子来,再选一个力士举盘,叫我妹子显摆给你看。”
小谈微笑道:“我这妹子会的何止一种,诸般舞蹈,俱是上佳呢。来人啊!”
小谈招一招手,一个女官忙凑到面前,小谈低声嘱咐两句,那女官抿嘴儿一笑,连连点头答应两声,便拉着荼狐退了下去。
荼狐被她拉走,也是无法再反抗,匆匆退到屏风后时,偷眼儿一睃,恰看见坐在首席的孟展。
孟展醉眼朦胧,跪坐于席案之后,笑吟吟地,显然是根本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小谈上殿时,孟展自然不好直视,待小谈坐定,荼狐立于其后,座位很高,有长桌挡着,坐在首席的孟展离得太近,反而看不到小谈身后的人。
此时也只是听谈妃提起她的义妹名叫狐儿,这名字倒是与他深爱的那个女子相同。
可是,当初情急逃命,这却是被他抛在火场的女人,心中有愧的孟展哪里想得到,那女子就在眼前。
荼狐见他这般情形,心中却是一动,姐夫如今已是瀚王阶下囚,纵然是看清了我模样,想来也是不敢声张的,这样的话,倒还瞒得过去。
怀着一丝侥幸,荼狐便被女官拉了下去。
这厢君臣共乐,犹自饮酒,过了大概两刻钟,那女官回到殿上,举手一个示意,两廊下的乐师想来已经受了她的吩咐,登时换了一种丝竹腔调,那怪异风格的音乐一起,听得人顿时就有蛇一般起舞的冲动。
内中有那见多识广的,正是孟展,听了登时心中一动,这音乐,貌似是方壶洲上一个叫波斯的公国特有的音乐啊?
旁人或不熟悉,他可是熟悉的很,音乐和诗词的研究上,孟展实是一代大家。
那音乐声调怪异,大有靡靡之音的感觉,以丝竹管弦乐器为主。
众人酒酣之余,听来都极享受。
六个大汉从侧厢跑上了大殿,六个身材健硕阳刚的大汉,俱都赤着双脚,腕上系着铜铃,小腿和肚腹袒露于外,头上缠着形式怪异的白布,耳朵上戴着大大的金环,舞蹈起来,别有一种异域情调。
紧跟着,大殿上的灯光便被宫娥们压灭了几根,使得四下一暗,只有大殿正中的光束比较集中了。
侍立在杨瀚身后几乎被人忽视了的羊皓心中一动,立即悄悄做了些指示,马上就有几个急脚递的高手全神戒备起来,提防有人趁机对杨瀚动手。
那音乐的节奏十分的怪异撩人,含妖弄艳,在场除了孟展和小谈,竟是从未有人听过。
小谈也是与荼狐枯守大泽行宫期间,闲来无事,荼狐跳舞为她解闷儿,小谈才见过的。
小谈一见心喜,才叫荼狐常常演练,所以今日才有这六个伴舞大汉,以及这些特殊风情的服装,那些乐师才能及时演奏出来,而非无师自通,一点就会。
那撩人的丝竹之声惹得人心口直跳,偏生跳舞的却是六个健壮的男人,着实令人生起隔靴搔痒之感。
而这绿叶要起到的恰是这个作用,忽然间,丝弦婉转,一个以薄纱丝巾蒙着脸庞,只露出一双令人神魂惊飞的美目的少女,便舞蹈了出来。
她穿着无袖的贴身上衣,酥胸蓓蕾、玉臂如蛇。雪白的肚皮全然无遮,裙子以多层薄纱长短参差,形成不对衬的美感。
一双纤秀的雪白小腿也是裸着,足踝上束着金环,金环内嵌铃铛,举动起来,便有悦耳铃声传出。
她蛇一般地舞蹈着,姗姗婉转到了大殿正中光束之下,一对赤裸的雪足轻盈地动作,腰、臀、臂、颈诸般动作,形成一种极特别的韵律来,晃得那平坦的白雪雪肚皮眩人二目。
殿上众人无论男女,看得都是如痴如醉。
孟展看得赏心悦目,心中只想,此女舞蹈不逊于荼狐啊,啧啧啧,这身材,貌似比荼狐还要火辣三分。
其实荼狐此时又是紧张又是羞怯,脸蛋儿火辣辣的,她毕竟不曾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再加上怕被孟展识破身份,那心脏跳得小鹿儿一般,幸亏一层薄纱遮住了脸面,叫她稍感心安。
舞蹈一阵,荼狐的心情渐渐放松,甩首撩足、扭腰拧股间,便更是流畅自然,散发出的那热辣、青春、妖艳、性感的风情,也更是散发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她那雪白的肚皮上,在脐形极美的香脐周围扑了金粉银粉,舞动起来被灯光一照,闪闪烁烁的,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坦白说,就连杨瀚都被如此舞蹈的荼狐给迷住了,他虽端坐不动,可一双眼睛却十分忙碌:看那如蛇的双臂,看那娇艳的双眸,看那雪白的肚皮,看那纤秀的小腿,看那纤巧小巧、玲珑可爱的一双小脚丫轻盈地踩踏跳动。
小谈偷偷瞟了杨瀚一眼,见他手举金杯,目光闪动,只是追逐着那场上婉转倩影,迟迟未饮,未禁掩唇轻咳了一声。
杨瀚惊觉,赶紧垂眉敛目,轻轻呷了口酒,故作镇定之状,却听耳边传来“嗤“地一声轻笑,不由得老脸一红。
奶奶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既跳得甚美,我看看又怎么了?
杨瀚横了小谈一眼,干脆大大方方地看起来。
一曲舞罢,满堂鸦雀无声。先是因为舞蹈甚美,众人如痴如醉,等到醒转来,发现旁人都未喝彩,自己便有了顾忌,直到杨瀚一击掌,大声喝了声彩,众人才纷纷叫起好来。
四下里,宫娥把灭掉的灯烛又一一点燃起来,六个伴舞大汉悄然退下。
荼狐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踮着脚尖溜出大殿,却听小谈一声喊:“小狐近前来,给你姐夫敬杯酒呀。”
荼狐这舞蹈压住了之前所有舞蹈的声势,小谈也是脸上有光,再加上她身份地位无法与小青、千寻相比,自卑之下便有危机,又素知荼狐纯良,有心拉为臂助,自然要帮她制造机会,反正旁边那臭男人已经看得目不转睛了不是。
荼狐被小谈一下子喊住,无奈之下,只得款款上前,斟一杯酒,双手奉与杨瀚:“请大王满饮。”
杨瀚笑道:“小狐舞得甚好。”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荼狐刚刚舞罢,酥胸起伏不已,一道诱人的乳沟,隐隐还有晶莹的汗珠。
眼见杨瀚饮罢,荼狐向他盈盈一礼,便要退下。
可旁边小谈已经又斟了一杯酒,向她递过来:“妹妹,姐姐也敬你一杯。”
荼狐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接过,将面上轻纱轻轻掀起一角儿,小谈笑道:“舞蹈已毕,还戴它作甚,看你,额头都沁出汗来了,也不嫌捂得慌。”一伸手,便帮她摘了下来。
荼狐一见小谈伸手,下意识地便扭头一躲,不料小谈是练武的人,虽是数月不曾习练,速度仍然远非她所能比,面上轻纱一下子就被扯了下去,露出一张俏比桃花的脸庞来。
荼狐这一扭头,正是朝向左方,而左面首席,坐的就是孟展.
孟展一瞧那张容颜,惊得一下子跪直了身子,面前几案都被他一下子撞了出去,杯壶跌洒在地上。
孟展惊颤地道:“狐儿,是你么,狐儿?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真的是狐儿?”
荼狐一下子呆住了。
大殿之上,百十号人,顿时鸦雀无声。
孟展踉跄地跳起来,扑到荼狐身边,抓住她双手,仔细打量,欢喜得双泪长流:“真的是你,果然是你,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朕……真以为你已葬身火海了,许多日子以来,郁郁寡欢……”
孟展之所以如此忘形,除了确实喜欢荼狐,最重要的是,这个柔弱少女是被他抛弃在草原上的,而他回国之后,却又惊闻噩耗,获悉她的姐姐荼盈业已过世。
这双重的歉疚,一直是他心中深深的负担。不要问他既然如此深情,为何还对荼单下了重手。他喜欢荼狐,与他惩办荼单,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羁绊,因为他是皇帝。
而今惊见荼狐竟然活着,这心中最大的负担放了下来,难免喜极忘形。
“姐……夫……”荼狐虽对这个懦弱的不像个男人的皇帝怨憎的很,可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是能口出恶言的人,所以呆了一呆之后,还是低低地唤了一声。
孟展被她一叫,更是情动不已,忘情地伸开双臂,便将她抱在怀中。
吃他一抱,荼狐却是有些忍不了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哪怕不喜欢一个女人,抱一抱她,亲一亲她,也是无所谓,不走心就行了。可女人不同,此时吃他一抱,荼狐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下意识地便双手一推,挣脱了开来。
此时的荼狐,还不曾见到父亲,不知父亲被他下狱关押诸般详情,否则只怕更要怨憎难平,一记巴掌是少不了的。
眼见如此一幕,满堂臣工更是噤若寒蝉。
拜杨瀚的急脚递密谍所赐,他们在南孟传播了大量谣言,其中关于孟帝无耻,盅惑皇后妹子的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还有人不信的,可如今这一幕……如果他们没有私情,哪有姐夫去抱小姨子的?
杨瀚一脸茫然,纳罕地道:“安乐侯,你……认识小狐妹子?”
杨瀚这一问,满堂臣工齐齐打一个激灵!
着哇!这上边还坐着另一个姐夫呢!
他跟那美人儿之间是否……这下可有乐子看了!
嘿!原来今天的压轴戏,这才开始啊!
南宋异闻录 第417章 点不下去的鸳鸯谱
第417章 点不下去的鸳鸯谱
孟展听杨瀚一问,忙擦了擦眼泪,拜倒在御案前,泣声道:“大王,她,名叫荼狐,乃是……臣的妻妹呀。”
杨瀚轻轻“啊”了一声,仍旧一头雾水。
荼狐?了解孟国情形时,曾隐约听人提过一嘴,倒没往心里去,要不是荼狐名字里也有个狐字,令他当时联想了一下莫雕狐,此时连这点印象都想不起来。
原来,莫雕狐就是荼狐?
杨瀚移目向莫雕氏看去,莫雕氏心中暗惊,急忙离座谢罪。
莫雕氏拜道:“大王,臣妇有罪。臣妇当日在草原上救下荼狐,怜她孤苦,所以收为义女,并非臣妇的亲生女儿。当时因见谈妃娘娘有了身孕,草原上的女子性情鲁莽,恐怕侍候不周,老妇便让义女荼狐前往侍奉,竟得娘娘青睐,认作了义妹,老妇……也只得将错就错,更不敢说明了,臣妇死罪!”
听她这么一说,杨瀚才明白缘由。
杨瀚摆摆手道:“你起来罢,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些许小事,还何必挂齿。”
杨瀚看了孟展一眼,再瞟荼狐一眼,道:“寡人看安乐侯与荼狐姑娘,只是妻妹吗?”
孟展看一眼荼狐,壮起胆子道:“臣不敢欺君,臣与荼狐,早……早已有情……”
杨瀚恍然,笑道:“原来如此,方才你那忘情一拥,倒真是吓了寡人一跳。”
杨瀚略一沉吟,眼下情形,众臣工都看在眼里。孟展是个亡国之君,他既公开声称与荼狐有情,如果还留荼狐在宫中,恐怕自己要担上和宋太宗赵光义一样的不仁之名了,莫不如……
记得当年大隋得了天下,南陈亡国,后主陈叔宝的妹妹乐昌公主成了大臣杨素的小妾,到后来竟与流落民间的驸马徐德言再度相逢。杨素大度,便放乐昌公主离府,使其夫妇和合,终成一桩美谈,我如今不妨效仿之……
想到这里,杨瀚微笑道:“原来如此,寡人记得一桩古事,讲的是破镜重圆的故事。而今你二人既有情,寡人又何妨效仿古人,成人之美,使你二人破镜重圆,寡人如今把她赐还给你,如何?”
孟展一听,又惊又喜,刚要翻身下拜,已经有人叫了起来。
莫皋虽与荼狐相处时间不长,倒是挺疼这个妹妹的,而且她私下听过娘亲想撮合荼狐与杨瀚的事情。
这时一听,莫皋便不知轻重地就叫起来:“大王此言差矣,我就见过锔锅的锔碗儿的,可没见过破了的镜子还能复合的,就算是复合了,那也不可能没有裂痕呐!”
杨瀚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一瞧这姑娘扬了二正的样子,显然是浑人一个,倒不好与她计较,便咳嗽一声,只当没有听见,只是笑眯眯地看向孟展,等他叩头谢恩。
莫皋不知轻重地又叫起来:“大王,你莫不是眼力不好么,凑得这么近,还看不到我妹子好看?你看你生得这么年轻俊俏,连我看了都馋,与我妹子正是天生一对,不如你要了她吧。”
荼狐听了刷地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莫皋这句话一出口,殿上众臣子早就忍俊不禁,有人还强忍着憋笑、偷笑,有人却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一笑,本来只是偷笑、憋笑的也忍不住了,大殿上登时笑作一团。
出了大殿,两排席棚一直排开了去,各色赴宴人等依次而坐。
荼单虽是布衣,但是名声地位太高,所以就排在殿外第一席,忽然听见殿上轰堂大笑,声震屋瓦,荼单不由暗暗摇头:“终究是个才称王的,哪及我孟国规矩,金殿之上,岂有如此放肆喧哗的。”
莫雕氏老太太几乎要被这个女儿气死,想她一生机敏,莫皋她爹也就是靳无敌的亲爹,那也是一代草原英雄,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物?
莫雕氏一直怀疑,莫皋四岁那年发了一场连续三天的高烧,莫非就是那时烧坏了她的脑子,对,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莫雕氏赶紧跪倒请罪:“大王恕罪,小女……小女幼时曾经着了一场风寒,足足高烧了三天,以致烧坏了脑子,出言无状,还请大王恕罪。”
杨瀚还未说话,小谈坐在一旁轻轻开口了:“大王,据妾身所知,小狐妹子尚未许人啊!而且,小狐妹子的父亲,荼单老爷子还在呢,就算嫁娶,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大王指婚,只能是锦上添花,不然,便成了乱点鸳鸯谱呢。”
杨瀚一拍脑门儿,不错!荼单那倔老头儿还在呢!那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只要让她父女相见便是了,说不定此举便能感化那个倔老头儿。
那倔老头儿虽然犟的讨人嫌,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归附,忠心反而绝对不用担心啊。
想到这里,杨瀚转为一脸欣然道:“不错,是寡人莽撞了,快,快请荼单上殿。”
荼盈听了,便松了口气。刚才听杨瀚指婚,她的一颗心真是跳到了嗓子眼儿上,经过草原那弃她而逃的一幕,现在真是怎么看孟展怎么恶心,她是宁可孤老一生,也不愿与孟展在一起了。
杨瀚说完,又向荼盈一笑,道:“狐妹子,你是谈妃的妹妹,便是寡人的亲人。寡人今日所言,依旧有效,你想指婚时,与寡人说一声,寡人与你做主。”
杨瀚这是一番好意,荼单不肯为他所用,孟展又是如此敏感的身份,以后受人排挤那是难免得了,若是二人结合是他指婚,谁想排挤他们,就得多思量一下了。
另外,杨瀚也是觉得,荼狐与小谈已经义结金兰,那就等于是变相地让他跟荼单攀上了亲戚,以后再要拉拢那犟老头儿,应该更容易了吧?
荼单被人召上金殿时,心里还想着,莫非杨瀚又要逼我效忠?若是逼得狠了,大不了老夫一头撞死在金殿上,全了一生名节就是。
不料,荼单一上金殿,赫然看见自己的女儿。
这老头儿一生无子,就两个亲生女儿,爱若掌上明珠。长女病逝,次女久寻不见,在他心中,也早以为死了,如今却突然看见她还好端端活着,这一喜,差点儿没让本来身体极硬朗的老头子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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