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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两辆囚车之外,便是一排轻油车,一身布袍的荼单,正被一名瀚军小校殷勤备至地引到一处车上。
荼单不想去忆祖山,不想见杨瀚,他希望能留在南孟,贻养天年。
怎么可能!
且不提杨瀚确有用他之处,就算不想用他,也不会任由他这样威名卓著的军中名将留在南孟,不然,真要搞出什么乱子,杨瀚虽自信能平息叛乱,可劳师远征的,那消耗,得不偿失啊。
因此,荼单是必须要迁走的,而且必须连根拔起,举族迁走。
彭太师用的手段很简单,荼单和夫人,他不碰,他把荼氏家族的其他人全找了回来,从民间,从老宅,从山居……就连荼夫人的家族都没放过。
彭太师想得明白,老子整个家族都被迫要迁往望龙城了,凭什么你们就能安居家乡?
彭峰连同他们的全部细软,一股脑儿地塞进一辆辆车中,准备迁往望龙城。同时,彭峰又叫小卒稍稍地透露了几句,此去望龙城,是做人上人,还是为奴为婢,全看你们家荼老爷子怎么打算。
如果他肯去望龙城,为瀚王所用呢,你们就鸡犬升天,如若不然,就等着家产被人瓜分,族人尽为奴婢吧。
于是,这几天一拨拨的荼家人、荼夫人的娘家人天天跑到荼府哭丧,弄得隔壁小院儿一个耳背的老大爷还以为荼太尉自尽殉国了。
荼单终究是忍不住了,罢了,明摆着若还不肯,人家必有后手,早晚绑也要把自己绑去,便以老迈之躯,为族人做点事儿吧。
“反正,老夫到了望龙城,你任我做什么,我都应着。但是,我不出一计,不谋事!”荼太尉暗暗下着决心,打算搬去望龙城里做徐庶了。
孟展在车中看到荼单,忍不住一声大叫:“太尉,国丈啊,连你也要抛弃朕了么?”
“朕你奶奶个腿儿啊!”
外边一个瀚军毫不客气,一个嘴巴“啪”地一声就掴在了孟展的脸上:“大王之上,唯有上天。你敢称朕,想死吧?”
孟展被那人狰狞的眼神儿吓得一激灵,保养得宜的微胖白皙的脸上五道指印宛然,却不敢发怒。
荼单站住了脚步,隔着两座囚车,看着憋住了哭声,热泪长流的孟展,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撩袍跪倒,向孟展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洒泪登上了自己的车,车行辘辘,渐行渐远,待那一排车马走过,囚车才开始跟进。
孟展呆呆地坐在车中,窗外只有那两个形容枯槁、容颜惨淡的囚车内的大臣,孟展甚至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帘儿慢慢地放下了,孟展在车中究竟想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只是许久许久,车中又响起一声如泣如诉的吟哦:“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外边那个曾扇了他一巴掌的小校骑着马随车而行,心中只想:“咦?这狗皇帝每次吟诗,好像都是用‘多少’开头哩,都说他擅诗词,原来这便是诀窍,要这样说来,咱也会啊!”
那小校用马鞭轻敲着鞍辔,便喜孜孜地唱起了三山俚曲儿:“多少情浓,一场鏖战。我和你被翻浪,你与我云覆雨,枕头儿不知坠哪边,青丝发铺展。哎呀呀,一个昏来一个喘,啧啧啧!小哥哥腰眼儿有点疼,妹子儿我两颊酸来舌也软……”
孟展素以词宗自诩,如何听得了这样粗俗的淫词艳曲儿,虽说他也写过艳词,且还不只一首,但要论意境、论暧昧、论委婉、论含蓄,岂可同日而语。
孟展一把就掀开了窗帘儿,双眼剔着,怒视向那小校,只是原本到了嘴边的一句痛骂,却因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而憋住了,因此憋得脸庞通红。
小校一扭脸儿,瞧见他模样,登时恶狠狠地道:“狗娘养的,这刚上路,便有屎尿了么?早干什么去了,给我憋着,歇息时再方便,嗯?”
孟展吓了一跳,眼见那簸箕大的巴掌又要扇过来,忙挤出一副笑脸,道:“好词!只是骤闻好词,有些忘形。朕……孟某并不尿急。”说着赶紧放下了窗帘儿。
……
“算算日子,再有半个多月,小青姐姐就要生了吧?千寻应该只比她晚十多天。”
大泽行宫的御花园里,小谈由荼狐扶着,慢慢走着,掐算着日子。
荼狐忍不住道:“姐姐,我听说,那青女王威风霸道的很,使一口丈来长的剑,杀人无算,有万夫不当之勇,她的脾气一定也很大吧。”
小谈莞尔,道:“道听途说之言,信它作甚?坊间还传说大王喜食小儿心脏呢,大王你是见过的,他有那么凶残么?”
荼狐歪着脑袋想想,欣然道:“是呢,坊间的话,真是听不得。大王不但一点都不凶,待人还很和气呢,连我现在都不大怕了,姐姐你不知道,最早的时候,我一见大王就吓得心里乱跳,只是在你们面前强作镇定呢。”
小谈道:“要认清一个人,不能听别人说,总要自己见了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认识大王的时候,看法也与如今不同,那时在我心中,大王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可怜虫儿罢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要被人宰了。”
荼狐张大了眼睛,道:“当初大王处境如此之惨么?谁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敢……呀!大王!”
荼狐突然捂住了嘴巴,惊讶地看着前方。
杨瀚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回来过了,说是前方有所行动了。荼狐听了真比小谈还要着急,整日牵挂着想知道忘川河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杨瀚要有何举动,却不料日思夜想的,此时竟一眼看到了他,荼狐下意识地就想跑上前去问一句现在南孟如何,只是身子刚一动,意识到自己身份,忙又硬生生停住。
但她身子一倾,复又一顿,已经被小谈察觉到。小谈原就有心将荼狐荐与大王枕席,后宫里边,也好有个帮腔的助力。只是后来看杨瀚无意,这小妮子又天真烂漫的,倒觉自己有些庸俗了,便不复动这念头。
现在察觉到荼狐忘形的举动,小谈不由心中一动,莫非这小妮子熟稔了以后,已经对大王动了情意?要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妨助一把力。”
心念一转间,杨瀚已到了面前,小谈忙盈盈一礼,道:“大王怎么突然回来了,南方情形如何了?”
荼狐一听,顿时竖起了耳朵,心中暗暗祈祷,只盼爹娘无恙。
杨瀚得意地一笑,道:“说出来只怕你都不信,南孟国,今后将不复存在了。那片疆土,如今已是寡人的天下!南孟伪帝孟展,正由锦绣城押解而来。”
小谈和荼狐异口同声地道:“南孟覆灭了?”
只是,话虽说的一样,两人却是一个惊一个喜。
荼狐嘴快,马上跟了一句:那南孟太师荼单呢?”
杨瀚诧异地瞟了荼狐一眼,荼狐心中一跳,赶紧补救道:“我听娘说,靳无敌早有谋略南孟之心,只是南孟有太尉荼单坐镇,天险牢不可摧,大王怎么……大王好厉害!”
杨瀚恍然,道:“原来如此。那荼单若是在,军心士气稳定,寡人要取南孟,自然不那么容易,只是,孟展无道,自毁长城,居然把荼单下狱囚禁了,呵呵,寡人再取南孟,简直是易如反掌。”
荼狐惊道:“荼单不是国丈么?怎么会……”
杨瀚道:“所以说啊,这是天要灭了他孟国,他想作死,寡人又有什么办法?”
杨瀚说罢,转向小谈,柔声道:“孟展的囚车还在路上,随行的还有彭峰、荼单等许多人,脚程必然快不起来。我懒得在忘川河畔等他们,所以就先溜回来陪你,这几日陆续收拾着东西,等羊皓把那辆极舒适的马车赶回来,咱们便回忆祖山去。”





南宋异闻录 第414章 三南归瀚
第414章 三南归瀚
苏灿暂时留在了锦绣城。
政权可以利用当地归附的官吏来治理,也只有依靠他们,才能保证政权的平稳过渡。
但是兵权,却必须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苏灿留镇南孟,和徐不二留镇大泽,只须每隔三五年换一次将。
杨瀚打算回去之后,就再派遣一支军队,留镇南秦草原。
如此一来,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三五年功夫,对这三镇都督进行一次轮换,就足以保证兵权的掌控在于朝廷。
荼单是被“请”去忆祖山的,文傲和林仁全则是主动归附的。
总之,因此一来,南孟的三个元帅全都要去忆祖山,南孟的武将系统几乎是一窝端。
忘川和剑南关已经撤掉了驻军,从此以后,这里不再需要驻扎军队了。
很快,剑南关就要拆除,并且拓展道路。
杨瀚派出的人已经在忘川河上游找到一处较为狭窄的山谷,水流虽更湍急,但在其上是可以修建吊桥的,只要两岸同时施工。
胡可儿接受了这个使命,造桥的事情已经开始,杨瀚想要保证各处的交流务必畅通,沟通流动才是三山一统的强大保障。
这种种行为,一路暗暗尾随,注意着杨瀚一切举动的白藏和玄月自然都看在眼里。二人渐渐觉得,此人应该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那位明君,只是凭着谨慎的本能,还是一路跟了下来,想再多观察一下。
押送孟展的车队在剑南镇汇合了司马杰的队伍,队伍中一下子增加了三百名美少女。
听着她们叽叽呱呱的乡音,却不知此前以为称臣纳贡就能保得南孟平安的孟展,心中是何感受。
到了忘川时,孟展的心情恐惧到了极点,就似箭弦崩成了满月。不料过河之后,迎接他的竟是身穿男装、却仍是一副艳媚可人模样那只水蜜桃儿:胡可儿。
望着这位前朝皇后、前朝太后,如今做着瀚王的太守,竟然承担前来迎接的任务,做为亡国之君的孟展,心中顿时萌生了一丝希冀。
看起来,这位瀚王当真气度不凡啊,如果南泽前皇后能得如此信任,那么我此去忆祖山,应该也可以平平安安吧?
胡可儿本来还担心这位南孟皇帝忧愤惶惧,一旦生出病来,死在半途,实与国家无益。却哪里料想得到,这位南孟皇帝思考问题的角度竟然如何别致。
听闻瀚王没有在忘川河畔等他,孟展反而松了一口气,此去大泽城的路上,饭量明显渐长,显见是心情放松了许多,一路略显清减的容颜,很快就又补了回来。
杨瀚在大泽举行了隆重的接见孟展、接受纳降的仪式。
回到忆祖山举办这个仪式,有回去办的好处,但权衡下来,还是在这里举办更好。
通过此举,可以更加稳定南泽民心,至于忆祖山那边,他的凯旋而归,作用已经足够,倒不必一定去锦上添花。
文傲、林仁全、张狂、彭峰等南孟文武大臣,俱都参加了仪式。
荼单在下狱之前,就已挂印辞官,如今坚决表示,他是一个布衣。
杨瀚也不勉强,羊皓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自有文傲林仁全等人前去相劝,荼单无奈,也只好参加了仪式,只不过他执着地穿了一袭布袍,这已是他唯一的坚持。
受降仪式在宫城前举行,大泽士绅名流、万千百姓,俱都聚集了来,亲眼见证这无比隆重的一刻。
草原上,如今执掌行政大权的莫雕陶部落首领莫雕氏老太太也带着许多草原族人赶了来。
此前亲手割下靳无敌人头,向杨瀚乞降的靳尚,如今挂了个兵部左侍郎的衔儿,也参加了仪式。
南秦草原前皇后之一莫雕氏、前左贤王靳尚等一众文武,南泽帝国前皇后、皇太后,前废帝六岁的洪林之子以及大泽众文武官史,南孟两位大元帅、太师彭峰、前太尉荼单等俱都在场,亲眼看着南孟皇帝向杨瀚三跪九叩,从此称臣。
杨瀚端坐于王座之上,眼看着孟展叩首,心中倍感欣慰。洪林战死于大雍,赵恒自焚于行宫,靳无敌被部将哗变杀死,能活着向他俯首称臣的,唯此一人,政治意义重大啊。
杨瀚当场进行了封赏,原本地位未定的南孟一干人等,彭峰为太师,林仁全、文傲等官阶不降,只是从此是他御下的将领。
而原南孟皇帝孟展,杨瀚慷慨地给了他一个侯爵的爵位,赐为安乐侯。
唯一的不愉快,来自于荼单。
杨瀚趁着满堂欢喜之际,加封荼单为太尉,却被荼单一口回绝。杨瀚退而求其次,又要封他为上柱国大将军,这个就不用执掌军事了,只有军衔而无实权,但荼单仍然一口回绝。
当时场面颇为尴尬,杨瀚也是心中恚怒,转念一想,有了文傲和林仁全,足以将南孟军将全部揽收过来,这老头儿忠贞之义固然叫上人欣赏,如此不上道,自己貌似也不必一定“求贤若渴”,脸色便冷了下来。
杨瀚一露不悦之色,满堂顿时噤若寒蝉,唯有荼单不为所动,长施一礼,谢绝赐封,便挥一挥衣袖,依旧是那一袭布袍,回到末位站定,眼观鼻、鼻观心,静若老僧,当真扮起了徐庶。
孟展看到荼单如此模样,再看看一脸谄笑,站在上首,已然以瀚王的臣子自诩的彭峰,再想想自己先前诸般举动,心中也说不出是恼是恨,但是此刻他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幸亏胡可儿机灵,眼见杨瀚有些下不来台,急忙一使眼色,便有一群大泽耆老、名流纷纷上前,歌颂杨瀚治下的大泽,如今是何等太平。
莫雕氏见状忙也代表南秦草原上前叩谢天恩,表示草原民众如今一切承平,气氛缓缓和,杨瀚就坡儿下驴,模样才渐渐缓和下来。
杨浩清咳了一声,欣然道:“众爱卿,从此南泽、南秦、南孟,俱为寡人江山,天下一统,人心归一,再不分彼此,我三山洲上,从此便得太平,万千黎庶,都能过上好日子了,寡人甚是欣慰。
为庆今日之喜,寡人在行宫中摆下了酒宴,今日所有文武、耆老、名流、士绅,俱受邀请,入宫赴宴,来啊,大开宫门!”
当下,杨瀚起驾,先回宫中,他要饮宴,自然不能穿着这样虽然隆重庄严,却也甚是拘束的冠冕,得先回去更换一套衣衫。
众文武、耆老、名流、士绅,则在宫侍引导之下,依次入宫。
宫中早已摆下了筵席,从正殿之中一路下来,御道两旁都搭了筵棚。
当然,按照地位高低,不同的人要坐在不同的位置。
后宫之中,两名宫娥和荼狐给杨瀚解着那一层层繁复无比的袍服冠带,等到只剩一身贴身小衣的时候,杨瀚不禁呼了口大气,道:“这下可算轻松了,这么隆重的冠冕,我也就是当初登基时穿过一回,太遭罪了。”
小谈抿嘴儿一笑,道:“一朝天子嘛,郑重场合,必须如此的,好了,快给大王换上常服。”
杨瀚一边张开双臂,叫荼狐给他披上常服,一边道:“小谈,你就不必更换袍服了,宽松舒服为宜,一会儿,也到前殿去。”
小谈吃了一惊,道:“大王,人家就不必去了吧。”
杨瀚仰起脸儿来,让荼狐给他捋着领口,一边道:“去,当然要去,得叫他们看看你这根定海神针。”
小谈惊笑道:“大王说笑了,咱们三山洲上,只有大王一根定海神针,人家算是什么。”
荼狐刚刚听杨瀚回来抱怨,已经知道自己父亲到了大泽,心中思念万分,却不敢表明身份前往相见。
后来又听说父亲不识相,得罪了大王,当她听到大王那句:“当时气头儿上,我真想一锤砸死这个又倔又犟的老东西”时,当真吓得不轻。
直到小谈安慰时,杨瀚又道:“诶,我也就是跟你骂一骂他出口恶气,还能当真杀了他不成?由他去吧,管他情愿不情愿,反正他得跟着我去忆祖山。我今日赐他高官厚禄不要,来日看他荼氏族人怨不怨他”便不再说了,荼狐的心情方始安定了些。
所以,此时侍候杨瀚更衣,荼狐也是存了几分感激,十分的尽心。
杨瀚道:“你不懂,先前,他们归附我时,要考量的只有一点,我杨瀚,有没有那个能力,带着他们一统三山,让他们功名利禄,享用不尽。不许给人家好处,人家凭什么豁出了身家性命给你效力?”
此时,小谈已经蹲下,给杨瀚捋着腰带内的衣服褶皱,杨瀚忍不住笑着躲闪了一下,道:“小狐,你手劲儿尽管大一些,寡人又不是纸扎的,太轻了痒痒。”
荼狐听了,忍不住想笑,唇角抽了两下,赶紧低下头应了声是,手劲儿稍大了些。
杨瀚这才道:“如今,他们就要关心,寡人的江山稳不稳,能不能传承延续下去,叫他们的家族,他们的子孙,世世代代扶保我朝,休戚与共,与国同休了。而寡人登基已经四年,迄今没有一个子嗣,你以为他们不会胡思乱想么?”
小谈道:“小青姐姐和千寻姐姐都已有了身孕啊,等大王回到忆祖山,就该赶上孩子降生了。”
杨瀚道:“很多官员士绅,是不随我去忆祖山的,尤其是南孟来的,叫他们亲眼见见寡人已经有了骨肉,他们也能更快心安,老老实实为寡人做事。”
小谈这才明白,确实,在这家天下的年代,一位君主一直无所出的话,他的臣子势必人心浮动,执行政令也不会那么坚决。
这种心态,就像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明年就要退休,你看单位上上下下会是什么心态。人心浮动是必然的。
这家天下的朝廷,不要说荣华富贵,身家性命都系于君王一人,那人心的浮动有多厉害,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杨瀚立国才四年,很多势力现在只是惮于杨浩的锋芒而暂时蛰伏,随时都有复苏的可能。
当然,杨瀚还很年轻,正常来说,他还有几十年好活,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正因为他很年轻,称王三年,后宫却一无所出,大家才难免猜忌。
尤其是,年轻又如何?只需一场暴病,可能人就玩完了,他又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杨氏皇族除了他自己,完全没有第二个人,大家怎么可能不顾虑长远之事。
而一旦有了继承人,哪怕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们就能清楚国祚的延续、朝廷的平稳都可以正常进行下去,心态不同,做事也就不同了。
小谈以前跟着唐诗,不但常听她谈论国家大事,做为追随唐诗的人,类似心态她又何尝没有过?
因此杨瀚一说,小谈便了然了,便不再推辞,只是嗔道:“哎呀,那大王怎不早说,小狐,快不要管大王了,快来帮我好好梳妆一番。”
杨瀚道:“哎,你不用如何小心的。”
小谈嗔道:“那怎么行,人家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露面的话,怎也不能落了大王的脸面。小狐,快走。”
小谈扯起荼狐,便急急走向寝宫,剩下两名宫娥,依旧做着最后的整理。
杨瀚苦笑摇头,扶着羊皓的肩膀,叫那宫娥给他趿上了靴子,跺了跺双脚,扩了扩胸膛,感觉比刚才那一身穿戴舒坦轻松了许多,便道:“走吧,咱们先上前宫去。”
荼狐挽着小谈,匆匆回到寝宫,立即喊来几名宫娥,配合荼狐,给自己梳妆打扮。
至于那肚子么,姑娘们要是肚子有了赘肉,那是要千方百计的遮掩,但有了身孕却不同,那是一种荣耀。
小谈只恨自己原本过于高挑苗条,这肚子显得不够壮观,恨不得塞条枕头进去。
她在乎的是穿着搭配,还有容颜五官,这里却是一定要叫人为之惊艳,她谈妃才不至于丢了面子的。
尤其是……不能叫那胡可儿比下去。
哼!那个骚媚子狐狸精,她跟大王的风流韵事,真当我没有耳朵听么?
小狐给小谈敷面描眉,涂脂画唇,虽是一如既往地小心精细,心里却似一团乱麻似的,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无比地思念父母双亲,可是,一旦与他们相见,大王就知道她欺君了吧?那……恐怕不只要害了自己和爹娘,好心庇护了她的干娘莫雕氏也要跟着遭殃。
不过,她是要陪着谈王妃登殿与大王见面的,爹爹不肯做瀚王的官,应该没有资格入正殿的筵席,这样的话,应该不至于和爹侈碰面,也就不至于露了馅。
可是……
姐夫应该是在大殿上的吧?
他身份特殊,绝对没有安排在殿外的道理,那岂不是要被他看见了?
荼狐自幼被家庭保护的太好,完全是一眼涉世未深的泉,这时心慌慌的,却是全然想不到装个肚子疼什么的理由。
以小谈对她的宠爱纵容,只要她能编个理由,必然会叫她退下歇息,便能避免与孟展的殿上相见了。
想了半天,全无主意,荼狐只能自欺欺人地想:“我把姐姐打扮得艳光四射,上了大殿,众人只看姐姐,便无人注意到我了。何况,那个姐夫是亡国之君,必然不敢盯着这个姐夫身边的女人多看,我能瞒得过去。嗯,一定!”




南宋异闻录 第415章 柳腰空舞翠裙烟
第415章 柳腰空舞翠裙烟
大殿之上,气氛很是热闹。
胡可儿精心准备了歌舞,而且别具匠心地准备了南泽、南秦、南孟三地风格殊异的舞蹈。
别看三地俱属南疆,但是因为地理环境殊异,生活方式截然不同,所以形成的歌舞风格也是大不相同。
最先表演的就是南孟地方歌舞,人倒也好办,就从司马杰带来的三百美少女中选拔,她们本就是能歌善舞,才被进献给杨瀚,稍加排练,自然就能胜任。
孟展是侯爵,地位属实不低了,虽然他这个侯爵……
他是坐在上首的,距杨瀚位置很近。
眼见少女们舞蹈起来,正是南孟歌舞,孟展的眼角不由得湿润了。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何等敏感,根本不敢有所表现,赶紧眨眨眼睛,低头抿一口酒,再抬头时,便强装出一副欢喜欣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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