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看得杨三寿暗暗咋舌,这饭量,也太小了吧?
而白藏则不然了,虽然吃得也不快,他一个却是吃了一整只鸡。
杨三寿吃饱了,又主动去薅了许多青草,铺成三张床位。玄月便理所当然地走来,选了最里边、最柔软的一张,又从怀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绸来,也不知具体是何质料,反正小小一张,铺开来居然成了一张床单,还能双折。
玄月铺好了床,便心安理得地躺了下去。
杨三寿发现这两个人,白藏是个很随缘的人,有点佛系,怎样都好,怎样都行。而玄月其实颇为挑剔,只不过她性情冷淡,懒得去计较表现出来,但她有时的行为和选择,就能看出来。
杨三寿刚才铺床位的时候就刻意和里边那张拉开了距离,毕竟是女人,而且一看就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这玄月的清丽,给人一种清澈剔透的感觉,甚而生不起亵渎之心。
如此一来,杨三寿睡在最外侧,却是与白藏很近。
一路上,白藏已经问过杨三寿的身份,杨三寿不知这两人根底,便含糊了过去。对他落水的缘由,也只说是自己是个商贾,行船河上,一个大浪,不慎掀下水来。
而白藏则对他说,自己与玄月乃师兄妹,从事一位避隐世外的老者,从小就在山中生活,这是第一次出山。
如今白藏对他自然不感兴趣,一个商贾而已,跟他出山的目的可是毫无关系。
不过,对于山外世界的事,倒也不妨问问他。
于是白藏便顺口问了出来。
杨三寿听了大为感伤,道:“白公子,你自幼居于深山,不清楚这山外变化啊。这三山世界,千百年来,无数的家族、部落,繁衍其间。可是就在四年前,天降勾陈星,这世道,就变了。”
南秦欲立国时,自然讨论过杨瀚。
杨瀚这个人,不属于三山任何一个大家族,似乎是凭空出现,然后就被徐家、巴家、蒙家等奉为大王。其余各方势力对他的来历,自然颇多猜测。
而三山各部,为了宣扬杨瀚这个大王来路之正,早就对三山百姓言明,他是古时天圣后裔,自天而降,重领三山。
这传言在民间走上一遭,必然加以渲染,等传到南疆时,就更离谱了。
杨三寿跟在孟帝身边,也是听过的。他虽不是十分相信,但要说起杨瀚来历,他也只能用这个公认的说法,不然他也无从解释,从哪儿突然冒出一个杨瀚来。
但是,白藏和玄月却是来自一个自我封闭了五百多年的地方,而在那里,太卜寺这个在祖地朝廷中并不十分重要的衙门,由于三山内陆的畸形发展,已经具备了神的代言人的地位。
像大宗伯那样的人,能够接触到太卜寺的最高机密,尚且对于玄学相信大半,而不是自知是个神棍,更何况是这些从小被太卜寺培养,从筮生一步步升迁起来的青壮派?
他们……很狂热。
佛系的白藏突然不佛系了,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脸也红了,眼睛也发光了,兴奋地道:“你居然了解三山瀚王的情况?啊,是了,你是商贾,走南闯北,消息自然灵通。”
杨三寿被他一问,本来有些害怕暴露身份,没想到他自己给脑补了,顿时松了口气。
而白藏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感觉自己过于忘形,忙也补救,道:“我与师妹出山后,也曾见过樵夫行商,多有提及瀚王,对他很感兴趣,杨大哥,你给我说说他的事情,他为何说是天降勾陈。”
杨三寿一听,心道:“这对师兄妹艺成下山,又如此热衷于询问杨瀚之事,难道是想投奔杨瀚?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杨三寿虽然没有太多文化,但是平素在茶馆里那也是常常听书的,那书中的世外高人教导的弟子,一旦出山,都是要投明主的,至于残暴的昏君,他们说不定还要为民除害,入宫行刺。
没错,那些戏文评书里的高人子弟,就是这样的正义感爆棚。
看这对师兄妹,眸正神情,气质脱俗,定然是不肯与邪恶暴君同流合污之辈。
想到这里,杨三寿也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不错!你们不妨去各处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那杨瀚乃天上勾陈大帝转世!勾陈,麒麟之象,位居中央,权司戊日,主掌人间兵革杀伐之事,这个杨瀚,妥妥地就是给人家带来无数杀伐,害得万千黎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元凶罪魁啊!”
玄月虽是睡在最里边,这时也是悄悄凝聚了全部的听力。
杨瀚啊,从他们第一天走进太卜寺的大门,不!是从她记事起,就已听父母长辈说起过,那是秦国所有子民的期待。
那个人,叫不叫杨瀚不要紧,不管他叫什么,他是秦人的传说和信仰。
在古老的传说中,秦国之地,是被遗忘的大陆。
所以,他们这个强大的帝国,有三公院,有太卜寺,一个执掌政权,一个执掌神权,唯独没有皇帝。
一个帝国,怎么可以没有皇帝?
所有的秦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在天外世界,按照古老的传说,总有一天,他会破空而来,带领他们,走向无尽的辉煌,成为天地间的主宰,最强大的神国。
但是这个传说,传了一代又一代,却始终等不来那个人,直到正在传教的她被匆匆召回太卜寺,右宗伯大人亲口告诉她,秦国苦苦等待了多年的那个人已经出现。
只是,二人出山,走的也是从未走过的路,翻过无尽大山之后,白藏又自作聪明地搞了个独木舟,说是乘舟而行,水归大海,则二人必可出山。
结果,舟覆于此,亏得二人本事,要不都要活活淹死。
所以一路行来,他们俩还完全不曾结识过外界之人,更无从谈起对杨瀚的了解。
如今,终于可以听到那个人的消息了。
玄月顿时竖起了耳朵,她发现,自己虽不如白藏忘形,却也是激动不已,心口已是跳得厉害。





南宋异闻录 第408章 一个帝国的诞生
第408章 一个帝国的诞生
随着杨三寿的讲述,一幅幅画面,扑面而来……
那一夜,皓月当空。
忆祖山上,承露台前,三山遗民诸部为了争夺霸主之位正在剑拔弩张。
忽然,天空中那轮玉盘竟然倏忽而去,不见了踪影。
台前众人愕然仰望,正不知所措时,天际忽然出现一颗流星,那流星越来越近,渐渐变得比明月更亮,正冲向这承露台。
三山徐氏,当时是三山洲上势力最大的第一家族。
徐氏家主徐伯夷,一见天象异动,竟尔悍然向天递剑,想要刺中那轮明月。
却不想,那正是勾陈上帝降世所乘的法宝。
徐伯夷作死,竟然敢向天递剑,狂妄至极啊。
什么弑天踏天、斩天覆天、狩天逆天问苍天,衍天霸天、择天遮天、封天傲世九重天,天老爷是那么好得罪的么?
当即,徐伯夷当被仙家法宝打成齑粉,神魂俱灭。
但那勾陈上帝,因为沾染了凡间之气,灵识内昧,也是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已是全然不记得天界往事了。
但那忆祖上纷争夺权的三山诸部,却是亲眼见过他的神威的。
于是,各方势力摒弃成见,奉其为王。
而这其中,最为虔诚的,就是家主被法宝击死的徐家。
徐家甚至还将他们尊贵的大小姐献与杨瀚为后。
只是,如此过了两年,似乎勾陈上帝化身的杨瀚渐渐成了肉体凡胎,并不见他有什么神奇的举动,于是三山诸部便又渐渐生起了异心。
巴家桀骜不驯,占了那杨瀚的仙家宝贝。
徐家也是蠢蠢欲动,想要架空杨瀚,攫取控制三山诸部的权力。
却不想,这杨瀚纵然是失去了天界神通,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而且勾陈大帝主掌天下杀伐,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恰此时,大泽部落的洪林效仿杨瀚,立国称帝,起兵北征,欲夺天下……
杨三寿发现自己很有说书人的天份,这些事情由其一一说来,口若悬河,绘声绘色。他能感觉到白藏听得很是入神,瞧他那双眼睛亮闪闪的,毫无倦意。
只是,但凡作为书中主角,总是有主角光环的。所以本想中伤他的杨三寿,会不时就发现自己说着说着,就成了在烘托杨瀚应该是天下之主的气氛,于是又连忙给予补救。
他一路滔滔说来,一直说到赵恒用计,在南泽想要陷杀杨瀚。
杨三寿叹息道:“只可惜,棋差一着,功亏一篑啊。现如今,杨瀚挥兵南向,又要进侵南孟了。南军皇帝一向爱民如子、贤德圣明,如今却是在此暴君兵锋之下,搞得处处狼烟……”
杨三寿说着,忽然又发现自己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学着那说书先生的调调儿,竟然也有些文诌诌的,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这时话风一转,便又怂恿起来:“杨瀚如此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必遭天谴。在下是在东方遇见白公子的,我观公子,佼佼不群,如松如柏。东方又属青龙,自是属木。
而那勾陈属土,木能克土,可见,这克制杨瀚之人,就是应在公子你的身上,白公子一看就是身负绝学的人,还望公子能刺杀暴君,为民除害啊……”
杨三寿绞尽脑汁,把他听过的书,加上常在孟展身边行走时听过的一些话,尤其是钦天监向孟展禀报天象和气候时那些神神叨叨的词儿都拿来用了,也不管组合起来合不合。
在他想来,这少年涉世未深,一定容易被忽悠。
却不想他话音未落,头上便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名玄月,五行属水,土能克水,那么照你的意思,本姑娘就要死于那瀚王之手了呗?”
杨三寿吃了一惊,一抬头,就见一只素手伸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抻了起来,一口短剑立时横在了他的颈上。
玄月那双冷而清丽的眸子定在杨三寿的脸上,虽然不含杀气,却是不怒自威。
玄月冷冷地道:“商贾所思,唯有牟利。若是天下一统,四海承平,于商贾而言最是有利,可你居然反对瀚王一统天下,挑唆我们去刺杀于他,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从某些方面来说,白藏和玄月确实涉世未深,毕竟他们才刚刚来到这山外世界。但是,他们在那内陆之中,从小所接受的教育理念却是,唯有大一统才是王道,书同文,车同轨,天下归一,才是最理想的国度。
要知道,他们可是五百年前的天圣帝国的后裔,他们又封锁在内陆五百年不与外界联系,所以这观念不但保持了,而且发扬了!
五百年前,经过漫长岁月的发展,那时三大洲俱已在天圣王朝治下。
三山洲上,人口繁衍生息,原有的庞大领土已经渐渐开始不敷使用,内部矛盾渐渐滋生。
虽说造反的是那些内外勾结的权贵,可若不是天圣帝国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内部矛盾趋于激烈,他们又如何能够成事?
当时天圣皇朝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派人去勘探亘古以来便无人涉足过的内陆,当时皇室已经了解了内陆的很多情况。
皇朝之所以没有对外宣布,皆因一个贪字。
历经五百年发展,天圣皇朝的官僚体制早已腐朽不堪,贪官污吏自然不少。权贵勾连,稳稳地霸占了权力上层,平民百姓想要出圈的机会十分渺茫。
骤然发现了这么庞大的一块新大陆,那里有无尽的沃野和矿藏,这也就意味着无尽的财富。
负责勘探的权贵们自然不会立时公开,大家一窝蜂儿地去抢占这些资源。他们千方百计的说服皇帝,暂且隐瞒了这个消息,而他们则利用这段时间,大量移民,抢先占据最富饶的土地和矿藏。
结果,开发新大陆的行动才执行到一半,篡国阴谋就已经暴发。这个丰饶内陆的存在,也就随着天圣帝国的覆灭,成了极少数人心中的秘密。
当时的天圣皇帝就是杨瀚那位老老老老老祖母,那位彪悍地罢黜了自己丈夫,自立女皇的女人。
她是徐家的人,徐家做为当朝第一国戚,就是主持开发新大陆的主力。
因此,徐家也成了天圣皇朝覆灭以后,唯一知晓这个存在的家族。
当时天圣皇帝把太子送走,并不是她不想直接送去内陆,而是她不得不把儿子送去祖地。
因为那五元神器的功能,对她而言,也是一个逐渐摸索了解的过程。
她当时只知道这种宝物一旦传送,就会破碎虚空,传至祖地。等那宝物积蓄了足够的能量,还能把人送回来。
其实这是因为那能穿越时空的宝物动能太大,比如说一辆磁悬浮的真空隧道高速列车,时速两万公里,你让它启动了,却要求只能开出去一米,它做得到吗?
道理大抵如此了,所以,她只能把人送回祖地。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着太多的不尽如人意。这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的原因。
你的安排,等到后世子孙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想废就废了,你想给他们留一套万世不易的安排,怎么可能?
当时被送入三山内陆开发新世界的人口已经很多了,主持其事的当然是徐家。但新世界的开发却是很辛苦的,条件极恶劣,大抵比美国当初开发西部时还要简陋些。
这就是天圣皇朝发生叛乱时,没有一个皇室成员,也没有一个高级国戚在那里的原因。徐家自然也只是派了些在家族里不甚得志的小角色主持开发。
如此一来,天圣帝国覆灭后,困顿在外的徐氏家族忙着钻营投靠,以保全徐家,根本无暇他顾,和这批内陆移民也就等于彻底断绝了联系。
这种情况下,移民们的权力架构,必然会依照在开发新大陆的过程中,影响力的大小、出力的多寡等条件重新布局。这样才渐渐形成了后来的太卜寺和三公院。
等徐家稳定了局面,又因为龙兽已经不受控制,肆虐于丛林,所以他们费了很多年的功夫,才打通与内陆帝国的重新联系。
但是此时,内陆帝国新的权力架构已经形成,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干涉了,由此双方的关系才由主从变成了合作。
而天圣女皇帝原本以为只需要一二十年,五元神器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就会把她的儿子送回三山世界。
却不曾想五元神器在祖地上空就已崩散,她那儿子又像她丈夫一样无能,以致于蹉跎了五百年,直到杨瀚这一代,还是在不得已之下,才动了闯荡新世界的念头,重新来到这个世界。
但是,天圣王朝覆灭时,天圣女皇帝就派人逃去了内陆,把皇太子最多二十年就会回来,带领内陆移民重建帝国的消息,传达给了当时的移。
这个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就是当时的大宗伯,太卜寺寺正。
所以,在这个新移民世界中,后来渐渐形成了这样的统治架构:三公院负责政权管理,太卜寺负责神权引导,使百姓们能安份守己地建设这片新大陆。
他们把天圣皇朝乃至将要归来的皇太子进行了一定的神化包装,做为一份期待传扬开去,为的是安抚人心。
作为当时的那代人,这个期许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份期待。然而,对于代代相传,绵延了五百年之后,现在的秦人如何看待这个传说说呢?
它,已经是一份神圣的信仰了。
所以,一听杨三寿如此说,作为最虔诚的太卜寺神使,玄月自是勃然大怒。
要不是她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杨瀚,是否真是他们秦国苦苦等候了五百年的那个人,此时她已一剑杀了杨三寿。
剑横在脖子上,杨三寿就慌了,连忙道:“姑娘息怒,我真是商贾呀,我……我是看那杨瀚穷兵黩武,搞得民不聊生,所以……所以才……”
白藏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道:“对呀,此人很可疑。我们那里的商贾,哪怕是富甲一方,常年奔走各方,皮肤也难免黑糙了些,瞧你皮鲜肉嫩的,着实不像个商贾,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三寿瞧这二人态度,自然更不肯说,直到那玄月冷冷说了一句:“他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我再丢回去!”杨三寿才招了。
如果是白藏这么说,他未必信,但玄月这么说,他真的相信玄月会把他丢回河里。
白藏和玄月听他一说,知道杨瀚居然就在上游,再一估算杨三寿溺水而不死,距上游应该不远,不是说那上游对岸烧得光秃秃的么?前方就要进入一片烧得光秃秃的地境了。
那么也就是说,明天我们就有机会见到这位瀚王了?
玄月与白藏对视了一眼,心又开始砰砰跳了,那心跳,比她第一次踏进太卜寺时还要快,比她第一次拜见大宗伯时,也要快几分。




南宋异闻录 第409章 投诚
第409章 投诚
大河浩荡,距岸处却有稍显平缓的一处所在。
两支钓竿正悬在水面上,杨瀚和胡可儿坐在岸边,正在垂钓。岸边水中系了一只竹篓,有几条肥鱼偶尔在竹篓中扑腾出一片水花,那是他们已经钓得的成果。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只能寄望于我们的内间能在南孟发生作用,只能寄望于南孟内部畏战者的作用。如果……秋天结束之前,南孟局势仍无明显变化,我就得回忆祖山了。”
杨瀚举着钓竿,对胡可儿说着。
回忆祖山,是因为大军已经不可能继续隔江驻守,一方面粮草供给消耗太大,对一个很成熟的王朝来说,也是一笔沉重负担,何况杨瀚的江山底子还很薄。
同时,战士们的思乡情绪也越来越严重,军心士气方面,不能不予考虑。
他身边有胡可儿陪着,时不时还可以回大泽一趟,去探望小谈,犹自思念忆祖山上的小青和千寻,更何况是诸多兵将?不能你有肉吃,便忘了人家都在饥渴当中啊。
胡可儿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了杨瀚的肩上。
这些日子食则同席,卧则同榻,对杨瀚的身边人也没有刻意避嫌的必要了。
一听杨瀚最多再有月余就要回转忆祖山,胡可儿既不舍,又觉得心中一松。
说到不舍,终究是有了情意,每天偎依在他身边也不觉腻,若他就此回去,而自己又负有镇守大泽的重任,再相见,却是不知几时了,最好的状况,也就是每年如牵牛织女天河会吧。
可是说到心中一松,杨瀚再不走,她的肚子只怕就要遮掩不住了。她也不确定一旦让杨瀚知道,杨瀚是喜是怒,是希望她生下这个孩子,还是残忍地叫她堕胎。
这些日子,她一直刻意地瞒着,就连比起往昔稍显丰腴,她都说是因为陪王伴驾,心中欢喜,吃的有些多了。欢好之时,更是变着法儿用些新奇手段取悦于他,避免会动了胎气的方式。
杨瀚再有月余便走,她就能遮掩得住,叫孩子顺利出生了。
到时候木已成舟,杨瀚纵然心中不快,却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反应。
杨瀚道:“如果我在这忘川河畔无功而返,就不可能再轻率挥军至此,除非有拿下南孟之把握。这样的话,恐怕就得让南孟残喘一时,那样的话,你在大泽,担负的责任只怕就更重了。也许……”
杨瀚想了一想,道:“大泽男丁损失太大了,没有三四十年光景,恐怕不能恢复平衡,到时候,或者可从南秦草原上募些兵马,以为补充。”
胡可儿道:“大王放心,一面休养生息,发展人口,富饶南泽。一面不时敲打南孟,只要他们一直觉察到来自大王的威压,其国内主战、主和亦或主降各派,就会不断纷争,无形中就会消耗南孟国力,造成内部派系对立,冲突频生。大事人家做不来,这些事儿,还是得心应手的。”
杨瀚的唇角抽搐了几下,道:“这已是宰相之材,还说小事,那要怎样才算大事?”
杨瀚说到这里,忽发奇想,凝视胡可儿片刻,忽地一笑。
胡可儿给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笑得这么古怪?”
杨瀚道:“我在想,既然我能任命一个女太守,为什么不能任命一个女宰相?这三山世界,男女之别,本就不那么大。五百年前,我那曾曾曾曾曾祖母,连女皇帝都做过了。嗯,只要南泽这边你打理的好,三年之后,我就擢你一个宰相,也好朝夕相见。”
胡可儿心中一喜,若果如此,那是最好。原本的想法,随着情意渐浓,当真是有些不舍分开了。
胡可儿喜孜孜地道:“当真么?君无戏言喔。”
杨瀚道:“那是自然。”
胡可儿丢了钓竿,扬起剪水双眸,希冀地望着杨瀚,道:“那,大王是不舍得跟人家分开呢,还是看中人家辅佐大王的才能?亦或者,两者都有。”
杨瀚摇头道:“两者都有,但都不是主因。”
胡可儿奇道:“那是为什么?”
杨瀚暧昧的目光往胡可儿艳美的唇瓣上一瞟,又慢慢移到她的臀后,凑到她耳边去,轻轻低语两声,胡可儿哎呀一声,面似鸡血,娇嗔地捶打杨瀚,道:“好恶心!看你哪有一点大王的样子。”
杨瀚捉住她双手,笑道:“你做都做了,嫌我说来恶心?再说,大王又该是什么样儿?人间烟火气,也是一样要受用的么?”
两人正说着,一直远远站着,免得打扰两人打情骂俏的羊皓突然提袍向前冲出几步,手搭凉篷往大河上一望,高声喊道:“戒备!有敌情!”
十几个急脚递哗啦一下冲上前来,刀横秋水,凝眸看向大河之上。
杨瀚还没站起来,两个彪形大汉就冲到了身边,左右一伸手,抄住他的腋窝,架起来就往后跑,杨瀚脚不沾地的,却是无可奈何。
1...162163164165166...2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