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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那个飞梭如同精灵般跳动,而每一次跳动,棉线便进行经纬相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匹棉布在慢慢地形成。
这一幕,已经令到无数人感到惊奇,更是震惊了无数的人。
“我亦是不忙,能陪着大人身旁,是小人的荣幸!”翁掌柜陪笑着道。
林晧然扭头望了他这张胖脸,知道这人其实是翁家的嫡系,能有次姿态,无疑是一条混江龙,带着几分好感地微笑道:“翁掌柜,作坊可遇到什么难处?若是有的话,本官定会竭力帮你解决!”
翁掌柜踌躇片刻,认真地拱手道:“联合作坊确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小人没想到机器的效率这么高,这仓库的棉花几近消耗殆尽,若是广州府那边的棉花三日内不能到达的话,作坊便可能要停工了。”
棉花?
林晧然听到这话,脸上亦是浮起一丝苦笑。
在很早之前,他便知道棉花是雷州府的一个短板。虽然他有技术,亦能解决人员的问题,但偏偏在这个棉花的问题上,让他大感头疼。
虽然可以从外地进货,但这时代的陆路运费不低,而海运又很难打通。且这个办法其实是治根不治本,若没有自己的棉花产区,这雷州布始终得受制于人。
在后世中,有着一个经典的商战案例,就是大豆危机事件。在美国掌控黄豆货源后,尽管中国拥有着众多先前的炼油厂,但仍然招至了灭顶之灾。
林晧然想要将雷州府打造成新的棉纺中心,仅仅生产出雷州布是不够的,他还得解决棉布的产区问题,这亦是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之一。





寒门祸害 第468章 主动出击(舵主加更)
“这事你找赵富贵,他对粤西的棉花种植情况比较清楚,或许他能帮你解燃眉之急!”林晧然没有推脱,给他指点一个明路道。
翁掌柜听到这话,脸上却是露出几分迟疑之色,林晧然便是笑道:“虽然他是没有在作坊参股,但你跟他说是我的意思,相信他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好的,我回头就去找他去!”翁掌柜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陪着灿烂的笑容拱手道。
虽然他们翁家是广东的顶级家族,但人脉主要是在广州府和粤东一带,对粤西这里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哪怕知道琼州府那边的黎族历来盛产棉花,但亦是苦于没有门路,如今有粤西的地头蛇帮忙,无疑会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却不知道林晧然用了什么手段,像沈六爷、赵富贵和谷满仓等粤西的商贾,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如今交待这事,肯定亦会全力去办。
二人说着话,继续在作坊中穿行着,听着那些交织着的“唧唧”的织布声。
林晧然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查看一下作坊的生产进展情况。如今天气已经转凉,棉布的黄金季节亦要来临,他想要雷州布尽早面世。
虽然雷州布主要职责是助力他开海,但如今码头还处于修建阶段,硇洲岛的毒牙没有拔除,还有很多前期工作没落实到位。
正是如此,他近期是想要雷州布占据整个粤西及周边市场,先将雷州布的名头在大明打响,然后再图谋海外市场。
跟着后世一般,织机是尽量靠着墙,女织工亦是面对着墙而忙碌着,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几台织机染成金黄色。
林晧然从忙碌的作坊间穿行而过,却意外地看到了少女韩梦儿的身影,这个曾经跟张敏等人被关在死牢的女人。
随着刘三假冒知县一案告破,其同党亦是被逐一揪出,其中便包括韩梦儿的未婚夫赵五。
虽然韩梦儿不愤被父母逼嫁于赵五,愤而将赵五刺伤构成死罪,但由于赵五原本属于通缉犯,今又进行了身份伪造,故而林晧然亦是网开一面,判韩梦儿意图谋害未婚夫的罪名不成立,并将她当堂释放。
除了韩梦儿之外,前李县丞之女李春燕亦被释放了。因为刘三担心李春燕会坏事,故而设下了一下假死骗局,打算用律法制裁李春燕。
韩梦儿的侧脸的轮廓很好看,眼睫毛显得修长,一道夕阳恰好落在她的身上。只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黄昏迟暮之感,有的只是一种新生,以及一种对生活的热爱。
大概是察觉到同伴的骚动,在用袖子探试额头上汗珠的时候,她亦是顺着旁人的目光朝着某个方向望去。在看到林晧然的时候,她却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
林晧然却是一阵愕然,不明白这少女为何会冲他微笑,毕竟两人只见过二三次面,甚至都从来都没发生过交谈。
或许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亦或是被这种无邪的笑容所感染。他知道这少女并不容易,这一次可谓是死里逃生,看着她还能够如此乐观向上,亦是微笑地回应了一下。
只是这个回应,却反而让韩梦儿愣了,迟疑了几秒钟,那张俏丽的脸蛋微微羞红,急忙继续忙于手头上的工作。
林晧然看着她这个反应,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未走完的路走完。他跟着翁员外继续说着话,查看着作坊上百台织机的运转情况,心里亦很是满意这个进度。
从联合作坊出来后,他没有停歇,又到隔壁参观纺纱厂的作业情况。从棉花到白棉布,其实还有一道纺纱的工序,即将棉花变成棉线。
任何事物的出现其实都有着一种必然性。就像电视出现后,必然会致使摄影技术提升,从而拍摄更丰富多彩的影视作品。
在后世中,飞梭织布机出现没多久,工厂主们很快就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棉纱供应不足。正是如此,发明更加高效的纺织机,便成为工厂主们的一种新渴望。
跟着被苹果砸中头而悟出万有引力定理的牛顿相似,一个名为詹姆斯哈格里夫斯的纺织工下班回家无意踢翻妻子正在使用的纺纱机,便得他从纱锭必须横着的固定思维中跳出,从而发明纱锭竖着的珍妮纺纱机。
随着珍妮纺纱机的出现,致使英国整个纺织业的整体技术得到极大的提升,从而让这个日不落帝国奠定了坚定的纺织业基础。
现如今,这种八个纱绽同时转动的珍妮纺纱机便出现在这座雷州城的作坊中,而一堆堆棉花亦慢慢地变成了一条条柔软的白棉线。
随着这两大作坊的建立,林晧然对雷州布生产环节的布局,已经算是基本上完成。只要以这两大作坊为核心,其他作坊进行协助,雷州布的生产环节将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
在看到两间大作坊的运转良好后,林晧然亦是放下心来,对着未来显得更有信心,知道可以按部就班地继续推进开海大计。
单是目前而言,他主要面临着两大难题。一是如何将硇洲岛的蓝旗帮除去,打开雷州通过大海的最后一个阻碍;二是如何解决未来棉花的原料问题,让雷州府成为新的棉织中心。
对于前者,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蓝旗帮要强于黄旗帮,且硇洲岛有着极强的地理优势,切不能操之过急。
对于后者,他其实倾向于海外建立殖民庄园进行棉花供应,只是这个构想短期注定无法实现,如今还得雷州周围地区想办法。
好在,大祖初立国便下令:“凡民亩五至十亩者,载桑、麻、木棉各半亩,十亩以上倍之”。由于棉花比木棉更佳,所以全国各地都零散种植着棉花,若是能够将这些零散的棉花集中起来,其实还是足够雷州府的需求。
林晧然却是明白,人不要总等着麻烦找上门,偶尔亦要主动出击。
在第二天的时候,林晧然便举办了一场酒席,将海康县的大户全部邀请到了府衙之中。




寒门祸害 第469章 又见簸箕炊
新任知府相邀,而这位知府还是大明最有前途的官场新星,受邀的雷州城二十四名大户兴奋赴约,手持着请柬进入了府衙,被差役引至了三堂的花厅中。
花厅内已经张罗出五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各种的菜肴,有着从雷州湾捕捉到的海鲜,亦有猎户打到的山珍,菜品可谓是丰盛,小厮在利索地上着菜肴。
虽然都是雷州城的土财主,平时亦算是不愁吃喝,只是看着这道道精美的茶肴,两眼亦是放光。特别这里亦有吝啬的财主,更是对着菜肴吞咽着口水。
这知府请客,还请吃得如此之好,确实是百年难惹,令到大家都很是满意。
“这般的挥霍,却不知道这一顿又得浪费多少民脂民膏!”只是在这么多财主中,突然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大家寻声望去,却见在首座前端坐着一位浑身散着雅气的员外。他年约五旬,一张刚正的国子脸,浓眉大眼,胡子修剪得很漂亮,皮肤较为白皙,只是此时脸上却显现着一丝怒容。
单是这一个形象,在这帮财主之中,确实是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特别是他那腰间的雅佩,放在桌面上的提字纸扇,无不证明他曾经读过书或者身怀功名。
都是生活在雷州城地界的人,很多酒席都能撞到一起,大家哪有不认识的,却都知道这人就是雷州城最大的土财主钱善。
钱善的爷爷是正德年间的进士,家族的文运昌盛,算得上是雷州城最强盛的家族。由于他平日乐善好施,遇到灾年更是主动于城外设棚赈济灾民,在整个雷州府的声名都很不错。
特别在今年年初白同知要加收杂税,是他联络着众多乡绅一起反对,最后更逼得白同知退让,以致他亦隐隐成为了雷州城乡绅的领头人。
现在听着钱善如此指责这桌酒席,他们亦是只能苦笑。哪一位知府不是如此挥霍的,只能怪钱善这人太过于刚正,眼睛是容不得半粒沙子。
“这顿饭菜能值几个钱,知府大人私人掏腰包亦是请得起的!”陈有才深知林晧然的家底有多雄厚,当即就顶撞道。
若是在以前的话,他断然是不敢如此顶撞钱善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财主,其子亦不过是一个补缺的举人,根本无法跟钱善这种家族相提并论。
只是他现在参股了作坊,他儿子又跟林晧然有着良好的关系。如今听到这些话,不管是出于情谊还是利益,他都要力护着林晧然。
林晧然现在不仅是雷州知府,更是他们这帮商贾的保护伞,能够给他们提供巨大的利益。一旦林晧然陨落,那他们的利益必将首当其冲。
“这场酒席入不入公账,你能保证?”钱善亦是针锋相对,板着脸望着陈有才道。
端送菜肴的小厮将话听进了耳里,便是陪着笑说道:“这场酒席是包给我们酒楼的,酒钱由联合作坊给付了,这跟府衙的公款无关!”
大家听到这话,并没有拍掌叫好的意思,更多的却还是出于好奇,不明白联合作坊为何会帮助支付这场酒席的钱。
“商户最是图利,恐怕这场酒菜亦是沾满铜臭味!”钱善却是脸色不改,将矛头又指向了这次酒席的动机上来了。
听着钱善的话,大家亦是苦笑,这人浑身都是文人的臭毛病。若真没有什么时候,知府凭什么会无缘无故宴请他们。
特别这位知府出身翰林,又有那位未来岳父礼部尚书吴山做靠山,今又夹带着除去贾豹之威,在雷州城已经没人敢跟他抗衡。
如今宴请他们,说是没有什么图谋,他们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只是钱善如此直接指出来,却又显得有些不合适,不懂得大明人处事的委婉。
陈有才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见林晧然带着翁员外从内宅走来,他当即跟着大家站起来纷纷朝着这位年轻官员见礼道:“草民参见府尊大人!”
毕竟都是雷州城有头有脸的乡绅,甚至有几个人还是秀才的功名,如今一并给林晧然作揖,但没有人会选择跪拜。
林晧然没有托大,朝着大家拱手温和地笑道:“抱歉了!本官方才处理些琐事来迟,还请诸位莫怪!”
大家连称不敢,亦是躬身恭迎着他,而林晧然当仁不让,直接到了主位就座,脸上保持着温和而又不失威武的微笑。
待众人都跟着落座后,林晧然便是端起酒杯起身道:“各位都是雷州城的,能够前来参加本官的午宴,本官甚是欢喜!”
众人都纷纷起身,跟着林晧然虚碰杯,然后饮下了这一杯酒。
林晧然却是不着急说事,仿佛这次就是宴请朋友前来叙旧般,跟着同桌的几位土财主闲聊。一会主动向陈有才打听一下陈开平的事,一会又关心苟员外的伤势,却是没有摆什么架子。
他不主动挑明酒席的意图,其他人亦是不好主意询问,这里便包括拥有雅气的钱善。钱善很刚正是不假,但林晧然真坐在面前,却亦不敢丝毫造次。
任谁都明白,林晧然的出身和年纪就摆在这里,他日入阁拜相都是有可能的事。哪怕不能攀上这棵大树,亦不敢得罪这号人,从而为子孙后代惹祸。
却是这时,小厮又端上了一盘普普通通的簸箕炊。
林晧然略感意外,冲着小厮疑惑地道:“你们酒楼没菜可上了吗?”严格而言,这簸箕炊并不算是菜,而是一道主食。
却不用那个小厮解释,旁边的苟员外便是微笑着介绍道:“府尊大人莫要怪酒楼,这道是我们雷州城有名的进士簸箕炊。”
林晧然听到这话,若有所悟都望向一直板着脸的钱善,这时钱善的脸上分明写着一丝的得意劲。
这进士簸箕炊确实是跟钱善的祖父钱彬有关,话说钱彬出身于贫寒之家,蹉跎了三十余载,仍旧只是一个穷酸秀才。
在屡次落榜后,家底早已被掏尽掏空,到最后竟然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凑足前往广州府参加乡试的盘缠了。
一位卖簸箕炊的老妇人怜惜于他,不仅让他免费吃簸箕炊,还掏出积蓄支助他赴考。亦就是那一年的乡试,钱彬中得了举人,而后又中得了进士。
雷州城没少好事之人,便将老妇人卖的簸箕炊称为进士簸箕炊,并受到文人追捧,从而成为雷州城中一道文人常点的菜品。
“如此说来,是本官失礼了,我得尝尝才行!”林晧然微笑地说着,便抄起筷子夹起一块簸箕炊放入嘴中,发现油香扑鼻,确实比一般的簸箕炊要更香更可口。
“味道如此?”众人期待地问道。
“入口香滑,油而不腻,不愧是进士簸箕炊!”林晧然不是二愣子,便是点头称赞,然后望着满脸得意劲的钱善又是客套地问道:“不知那位老妇人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咦?
苟员外顿时一愣,虽然他从小将这个典故听出了老茧,但突然间发现,他还真不清楚那个老妇人的情况,便求助地望向了钱善。
钱善脸上的笑容不变了,却是寡淡地道:“那老妇人膝下无儿无女,我钱家将那她奉养天年,亦是对得住这份恩情了!至于她何名何姓,这根本就不重要!”




寒门祸害 第470章 荒谬
不重要?
林晧然其实就是随口一问,但听到这个答案,顿时却是愣住了。
这件事对于苟员外等人,或许是真的不重要,所以他的关注点会放在钱彬身上,而没有去关注那个好心的老妇人姓甚名谁。
只是钱善作为钱彬的后人,不过只隔了一代,对这位大恩人竟然是如此的态度,当真是让他都替那位好心老妇人感到不值。
在这一刻,林晧然甚至都有将簸箕炊吐掉的小冲动,不过他不是没有半点城府之人。且不说他并没有虎妞那么强的正义感,今天宴请这帮土财主,其实是有事需要他们帮忙。
咦?
陈有才等人都是微微一愣,诧异地望了钱善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钱善会是这个态度。只是他们对钱善是有所忌惮,自然不会指责什么,权当没听到便是。
只是他们却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传闻,是关于那个老妇人的。那名老女妇似乎没能在钱府安享天年,而是最终被钱彬之子赶了出来,晚年很是凄惨。
不过这谁没有三二个仇家,这事极可能是有人故意抹黑钱家,毕竟钱家乐善好施之名由来已久,更是雷州府最有文气的书香之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林晧然给翁员外使了一个眼色,翁掌柜先是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装模作样地抓起筷子,但筷子伸向中间的菜肴,却是轻叹了一声,将着筷子缩了回来。
同桌的人看到翁掌柜这般作态,都不由得好奇起来,陈有才开口询问道:“翁员外,你这是何故,遇到什么难处了?”
“哎……我是在为棉花的事犯愁呢!”翁掌柜迎着大家关切的目光,又是深叹着一口气道。
整个花厅都关注着这张酒席,这时都静静地听着翁掌柜说话,翁掌柜又接着诉苦道:“现在作坊仓库里面的棉花又告罄,明天都没有棉花用了,作坊恐怕得停工了!”
“这个事情好办呀!我在徐闻县那边有熟人,我明天就帮你弄棉花去!”陈有才听到是这事,当即就打下保票道。
“你能弄多少?一百担?两百担?”翁掌柜似乎是不领情,又是接着说道:“这作坊建好后,这棉花却成了最大的问题,我今年得要数千担,明年甚至要数万担,这得上哪里找去呀!”
“我可弄不了这么多!”陈有才讪讪地说道。
其他人都是一惊,虽然知道联合作坊最近在疯狂找棉花,但却是没有想到,这间作坊的需求量会这么巨大,当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翁掌柜突然站起来,朝着花厅的众人拱手道:“我在此亦代表联合作坊向大家求助,谁能帮我们解决明年数万担的棉布,必另在重酬!”
数万担?
大家听着这数额,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这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大商机,但大多数人却是摇头,因为单是本钱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正是大家沉默之致,却听到林晧然突然开口头道:“本官倒有一个提议!”
“府尊大人,还请给我指条明路!”翁掌柜眼睛微亮,满脸欣喜地拱手道。
整个花厅的人都望向了林晧然,却听林晧然微笑着说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本城的大户,每户拿些田地来种植棉花,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整个花厅的土财主们都彻底明白了,这便是此次宴会的意图,那就是要他们拿出田地种植棉花。
亦是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这次酒席的钱为何得由联合作坊来掏了,这确实应该由他们支付。
“荒谬!简直是荒谬!”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而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是钱善。
林晧然听到这话,眉头却是微微地蹙起。他知道这事恐怕得不到支持,但却没有想到,作为雷州城最大的地主却直接站出来反对他。
压着胸中燃起的怒火,他淡淡地询问道:“敢问钱员外,这个主意哪里荒谬了!”
“田地都种植了棉花,若一旦发生灾荒,这得死掉多少人,你是要想成为我雷州府的罪人吗?”钱善却没有退缩,而是大义凛然地回应道。
这个担忧其实不无有道理,毕竟这时代的农业经济很是脆弱,但林晧然却是解释道:“钱员外怕是误会了,我不是要诸位全部种植棉花,只需要诸位拿出两成下等田地即可!”
“雷州府的两成田种了棉花,粮食必然会减产,届时粮价肯定会上涨,最终苦的是咱雷州城的百姓!此等荒谬之举,老夫定然不会同意,告辞!”钱善言辞激烈,且是有理有据。
说完,他站起来朝林晧然拱手,然后转身就愤然离去。
有几个土财主被钱善瞪了一眼,却是心里一惊,亦是纷纷跟着站起来朝着林晧然谦意地拱手,便是急忙跟着钱善离开。
“这个老混蛋!”
林晧然对这个情况亦是有所考虑,但钱善压根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已经转身离开了。不过他亦不可能天真地认为,钱善真是为了什么雷州城百姓,其实还是为了他自己。
说实在的,雷州府并不是条件优越的棉布产区,地理和气候不仅比不上琼州岛,跟河北和山东有着很大的差距。
这棉花亩产量不仅要低于其他地区,且有着滞销的风险。雷州府不比江浙地区,那里的棉花是稳稳有销路,而雷州城的联合作坊一旦倒闭,他们的棉花都不知道该卖给谁。
另外,大明实行的是以实物缴税,虽然征税的标准是固定的“三十税一”,但总产量的界定却没有固定的标准,将你棉花总产量按山东地区进行界定,你根本就无处哭诉。
正是如此,钱善的抽身离开其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毕竟这种植水稻是稳稳当当的收益,而棉花却要担当着很大的风险。
只是林晧然却有着他的考虑,促使雷州府大力种植棉花这步棋,却是势在必行。
雷州府想要成为新的棉织中心,却不能完全陷入产业空心化的陷阱。哪怕原材料全部从外地采购,甚至将来在国外建立殖民庄园,这雷州府亦得种植一部分,这才能从容地应对可能突如其来的原材料危机。
受制于人,这从来都不是林晧然所喜欢看到的事,他更喜欢深谋远虑,让他的开海计划顺利推进,不被任何人狙击到。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作为雷州城最大的土财主却是站出来明确反对于他。而随着钱善的强硬表态,几个土财主又先后离开,剩下的土财主的态度亦是暧昧。
林晧然将周围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亦看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
其实他跟翁掌柜准备着很多漂亮的说词,但他突然不想说了。却不一定会全然没有效果,而是他突然间发现,这帮土财主似乎更喜欢用拳头说话。




寒门祸害 第471章 钱善的小九九
九月底的雷州,天气已经明显转凉,哪怕中午时分都透着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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