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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此话一出,陈公子等人纷纷抬头望向了这位神秘的公子哥,亦想知道这位公子哥的来头。
许宽便是跟在后面,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却是看着张公子等人以为林晧然依靠父辈的权势,眼睛不由得戏谑地打量着这帮人。
陈镜面对着走过来的林晧然,先是警惕地望了周围有没有人轻举妄动,这才上前单膝跪地施礼道:“卑职来迟,还请钦差大人责罚!”
什么?他便是新任的钦差左副都御史?
众公子等人听到陈镜对这位神秘公子哥的的称呼,眼睛当即用力地瞪了起来。特别陈公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般,他原本是打算欺负许宽那个弱鸡,却没想到竟然冲撞到了堂堂的钦差大人。
对于新任钦差大人今日驾临扬州城,他是有所听闻的。原本他觉得这些事情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让他撞上了,且还跟着对方直接杠上。
林文魁?
贵公子亦是惊讶地望向了林晧然,却没有想到对方并不是靠父母,而是大明最具传奇色彩的同辈人,现在奉旨前来主持盐政的左副都御史林晧然。
啊?
一大帮恶奴这才明白他们刚刚做了什么,更是惊慌地望着这位尊贵的钦差大人。
“陈百户,快快请起!”林晧然对着陈镜轻轻地抬手,显得语不惊人语不休地道:“若非你及时赶到,本钦差的护卫恐是不敌这帮恶奴,本钦差的性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啊?
陈公子吓得嘴巴微微张开,哪怕借他十个胆亦不敢冒犯钦差大人,更别说是要谋害堂堂的钦差大人,他完全是冲着许宽而来的。
“钦差大人,陈公子并没有冒犯之意,还请莫要小题大做!”贵公子却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扣下意图行刺钦差的罪名,当即站出来道。
这……
陈公子扭头望向为他说话的贵公子,只是他心里却完全感激不起来,这分明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他人却是纷纷抬头望向林晧然,都想要看林晧然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究竟是小题大做,还是选择大事化了,亦或者是其他处理方式。
林晧然的目光落向这位贵公子身上,看着他确实有几分狡诈,便是直接开口询问道:“你姓徐?”
“在下徐元季!”徐元季有些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显得高傲地拱手答道。
林晧然眯眼打量着他,便又是询问道:“徐阁老是你什么人?”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猜不到这位贵公子跟着徐阶有关系,那这些年的官场当真是白混了。
蒙诏等人纷纷望向了这位贵公子,亦是想知晓他什么来头,跟着高高在上的大明首辅徐阶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
陈公子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同时希冀地望向了徐元季。
徐元季的嘴角微微上翘,并自报家门地道:“他是我的伯父!”
亲侄?
蒙诏等人听到这个答案,终于是恍然大悟,难怪他直到现在都是有恃无恐。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徐元季洋洋自得的模样,便又是询问道:“你竟然如此的派头,徐阁老是你伯父,那徐寺卿便是你父亲了吧!”
这话无疑是带着几分揶揄,刚刚徐元季以为林晧然靠父辈,但不想人家靠的是自己,只有他徐元季是真正借着父辈的荣光在这里耀武扬威。
“家父正是南京大理寺卿徐陟!”徐元季虽然知道林晧然在揶揄他,但他却是没有觉得丢脸,反倒显得十分自豪地回答道。
林晧然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公子哥,终于明白他的底气所在。
徐阶在史书是无人不晓,但却很少人知道他其实还有着一个中得进士的亲弟弟徐陟。
徐陟,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初授兵部武科主事,转车驾郎中,改尚宝丞,升光禄寺卿。去年五月,徐阶出任首辅不久,徐陟由从三品光禄寺卿转任南京大理寺卿。
若是一般人到了南京,自然算是养老了。只是徐陟是徐阶的亲弟弟,又是升至正三品的官职,只要老实地熬几年资历,随时都能重回京城担任六部侍郎等要职。
正是有着这么强大的靠山,其本身还属于南直隶人士,很容易得到了地方士绅的拥护,哪怕浙直总督亦要给他一点面子。
纵观整个南京城的官员,虽然不乏正二品的高官,但他们都已经失了权柄,其实还是以徐陟这位背景深厚的大理寺卿为尊。
亦是如此,有人认为徐陟之所以会被空降到南京担任大理寺卿,一是照拂着徐家子弟和产业,二是替徐阶掌握着南京的局面。
徐元季作为徐陟的亲子,又得到徐陟疼爱,在南京城或许还要稍微收敛一下,但在扬州城这种地方自然是横着走。
像扬州知府何东序和两淮巡盐御史徐爌,他们都是徐阶的得意门生,对徐阶这位子侄徐元季自然是要有所照顾了。
这……
蒙诏等人听到徐元季竟然是这么大的来头,亦是暗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并担忧地望向了林晧然。
不说徐元季有着一位身居南京大理寺卿的父亲,背后还有着担任大明首辅的伯父,却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意招惹的官家子弟。
“大人,小心!”
林福一直伴随林晧然左右,突然一个箭步冲出去并大喊一声道。





寒门祸害 第1399章 多此一举
众人正看着林晧然会如何处置此事之时,听到林福突然一声暴喝,纷纷紧张地望向了林福。只见林福抱着一个家丁一起落进荷塘之中,并在荷塘中溅起了一道水花。
这……
徐元季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到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胆大的狂徒,竟然胆敢要行刺于朝廷的钦差。
“小心戒备!”
陈镜当即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如临大敌地下达指令地道。
众锦衣卫却是纷纷提防着地上的恶奴和公子哥,同时戒备着四周的动静,其中两名锦衣卫则迅速前去想要相助于落于水中的林福。
呜呜……
那名家丁的水性并不好,却是被林福轻松地按进池中正在喝水。
林福的水性很好,在这个深池中简直是如鱼得水,很轻松地牢牢地制服着那个家丁,并对前来相助的锦衣卫吩咐道:“你们保护大人即可!”
两名锦衣卫看着林福果真是制服着那名家丁,便是将注意力放在他处,认真地戒备着四周的动静。
虽然四周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粗喘,气氛变得紧张无比。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拿钦差的性命开玩笑。
“这货是猪吗?”
陈公子认出那个被扑到水中的是家奴阿才,心里却是又怒又恨地暗骂道。
他刚刚之所以让他们这帮人动手,那是因为并不知晓钦差大人在这里,而是仅仅想要教训许宽。现在他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哪怕借他一百个胆,亦不可能对钦差大人出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事情偏偏如此的戏弄于人,他的家奴阿才竟然动手了,让到他跳下黄河都洗不清,只能寄望于这位钦差大人能够明察秋毫了。
“蠢不可及也!”
徐元季亦是恨恨地望着那个家丁及陈公子,原本他还能指责林晧然是小题大做,但现在经这个猪队伍这么一闹,却是要哑巴吃黄莲了。
他们刚刚跟钦差的护卫冲突是铁的事实,现在这个家丁又意图行凶,林晧然完全可以借此进行发挥,根本不用再忌惮什么。
不过事情跟他无关,他终究是堂堂首辅的亲侄,量这个林文魁不看僧面亦看佛面,亦得给他留几分面子,不敢拿他怎么样!
“冤%@#!”
阿才的嘴鼻刚刚露出水面,当即便是进行喊冤,但话没有说完整便又被按了下去。
他刚刚被铁柱丢到水中,却是游到桥柱藏着,看着自己的救兵到来,便想要爬到桥上。只是他刚爬到一半,锦衣卫又到场了。
他只能是挂在桥的护栏外,只是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到他的大腿麻了,又被夜风这么一吹,让到他忍不住换了一个蹲瓷。
但哪里想到,正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是给钦差的随从认为他是刺客,便是被这位钦差的随从在池中恣意蹂躏。
不过他的心声,似乎无人知晓,都认定他便是刺客了。
林晧然仅是睥了一眼正在水中玩耍的林福,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是没有选择戳破,而是板着脸对着徐元季等人沉声道:“你们都是年少之人,本官应当宽容才是!只是本官代表天子的颜面,汝等今晚之举实乃无法无天,今夜便先到大牢呆着吧!”
他自然不会真的借题发挥,给这帮无法无天的公子哥扣上意图谋害钦差的命名,但却亦不会轻意放过这帮目中无人的公子哥。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从今晚的行事作风便能推断出,这帮人公子哥在扬州城是多么的猖狂,而今他便是替天教训这帮恶少。
话音刚落,徐元季当即便是怒声地道:“你敢?”
他从小便受到百般疼爱,随着他伯父出任首辅,他爹回到南京出任大理寺卿,令到他完全可以横行霸道于整个南直隶。
现如今,这个不知好歹的钦差竟然不给他爹面子,亦不给他伯父面子,却是要将他关到大牢中,这让他如何不怒?
林晧然发现徐元季当真没有从徐阶身上学得分毫,便是直接递给陈镜一个眼色。
陈镜当即上前,在徐元季嚣张的目光,在他脸上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便是怒声骂道:“涉嫌谋害钦差大人,今还如此不知悔过,当真是活腻了吗?”
徐元季被打得脸蛋火辣辣的疼,舌头还感受到一股腥味,令到他如同一头愤怒的小狮子般,更是恶狠狠地瞪着林晧然。
“莫是说你只是徐阁老的亲侄,哪怕是徐琨如此,本钦差亦是严惩不怠!”林晧然迎着徐元季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别人或许会忌惮于徐阶,会给徐阶一点面子,但他林晧然却偏偏不如此。不说他跟徐阶早已经势同水火,而他想要在扬州城做点事情,便要告诉全天下他林晧然不惧徐家。
其实事情亦不大,充其量不过是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徐家子弟罢了,量历来善于隐忍的徐阶亦不会因此跟他公然撕破脸。
“本公子记下了,咱们走着瞧!”徐元季似乎还不知深浅,却是摞下一句话道。
哎……
陈公子看着林晧然如此强势,亦是不吭声地被押走,显得老实地接受这一个结果。他心知这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世界,而他不过是由强者变成弱者罢了。
他刚刚如此侵犯了堂堂的钦差大人,偏偏这个钦差大人来头甚大,却免不得人家不给他爹面子,选择对他直接进行惩戒。
至于徐元季,却完全是咎由自取。徐家固然是南直隶第一大家族,但徐元季根本代表不了徐家,而这位钦差完全有资格无视一个小小的徐家子弟。
林晧然自是不会将徐元季的威胁放在心上,亦是明白徐阶为何会晚节不保了。徐阶固然能够保持着谦谦的君子之风,但徐家的权势和贪婪太强,却是注定要鱼肉于乡邻。
陈镜得到林晧然的首肯,便是大手一挥地道:“将人通通带走!”
“十九叔,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林福浑身湿透地从池中爬起来,显得邀功地询问道。
“多此一举!”林晧然淡淡地进行点评,突然发现他脸上沾着一点东西,便是伸手帮着他取了下来。
陈镜领着一众锦衣卫冲进明春楼,然后又将徐元季等一帮公子哥押着出去,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注定是无法保密了。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扬州城大为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林晧然刚来的第一天便有这么大的行动,竟然将扬州最有权势的一帮子弟关了起来,其中包括当今首辅的亲侄。




寒门祸害 第1400章 营救?
新城,扬州钞关衙门。
自从来到了扬州,李瑜的日子过得很是快活。仅是对一些商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从中得到不菲的回扣,更不要说淮盐分得的一杯羹了。
由于年龄摆在这里,且至今仅是从五品的南京官员,他对仕途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能在扬州能呆得久一些,捞得更多的银子告老还乡,那样亦算是光宗耀祖了。
在那一张花重金打造的大床上,李瑜正是坦着胸呼呼而睡,肥大的肚子有规律地起伏着。旁边躺着两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空气还充斥着一股酒气。
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管家从外面推门进来,来到床前先是贪婪地望了床上的两个女子,这才轻轻地用力推了推李瑜肥白的肩膀。
“什么时辰了,你吵我甚?!”李瑜从梦中睡过来,却是感到自己明显没有睡饱,当即便是大为不满地质问道。
管家忍不住朝那个翻转身子的胖女子打量了一眼,这才小声地回答道:“回禀老爷,何知府和徐御史过去了!”
“都起来,给爷穿衣!”
李瑜得知是他们二个过来,当即一巴掌打在旁边瘦女子的屁股上,痛得那个正在梦中的女子惊醒。只是看着管家正是色眯眯地盯着他瞧,惊得忙着找被子掩体。
“既是贱籍,还有啥好掩的!”
李瑜打心底瞧不起这个年轻的青楼女子,显得不屑地数落道。
瘦女子出身贫寒农家,却是因为前年的一场水灾,这才被迫卖到青楼。虽然已经沦为贱籍,但却还算是自爱,此话如刀子般扎在她的心头。
胖妇子暗暗地拉了一下她,光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并对李瑜陪着笑道:“爷教训得是,我们姐妹这便给您穿衣!”
很快地,李瑜身穿着五品官服和戴着乌纱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毅然是威风凛凛的模样。
瘦女子看着李瑜离开,却是再也忍不住,伏在床头泪水喷涌而出地悲鸣道:“老天真是不公平!”
“妹妹,你放心好了!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定会派人来收拾他!”胖女子当即安慰道。
李瑜穿过那一条弯曲的走廊,便是来到了客厅,客厅中正是坐着扬州知府何东序和两淮巡盐御史徐爌,已然是等候多时了。
“什么?他竟然将徐元季给抓了?”
李瑜听到这个事情,眼睛却不由得瞪了起来。
由于新城更接近于河道,故而扬州钞关衙门正是设在新城钞关门旁,故而消息难免会有所滞后,亦是到这时才知道发生了这个大事件。
何东序早知道李瑜的生活作息习惯,对此并没有意思,便又是好奇地说道:“除了徐寺卿家的公子外,还有贵公子、陈大人家的公子、杨指挥家的公子、范千山和杨大石的儿子都被抓了!”
李瑜得知自家的儿子被抓,却是不由得扭头瞪向了旁边的管家。
管家便是无奈地答道:“范员外不是送了一座宅子给公子吗?老奴昨夜看他没有回来,以为公子跟前些天一般,又是在新宅子呆着不回来了!”
徐爌却是不动声色地抬眼望了一眼李瑜,这在扬州钞关捞了不少银子,却是连一座宅子都不肯置办,反倒收了范千山的贿赂。
李瑜深知不能追究管家,便是沉着脸怒声道:“他不给我们脸面亦就罢了,竟然连徐寺卿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连徐阁老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狂妄至极!”
这一个“他”,自然是指新任钦差林晧然了。
“据明春楼的老鸨说,昨晚确实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们一帮人不问青红皂白,便是带着家奴闯了荷塘小筑,还差点将钦差的随从打伤。”徐爌捏着茶盖子轻睥了李瑜一眼,显得就事论事地说道。
虽然他儿子亦是不成器,但在京城有着前车之鉴,在得知林晧然要到这里之时,他便将儿子给打发回老家。若是不然,他儿子必然又会涉及其中,而不是像现在可以坐壁上观。
“虽然徐公子等人有错在先,但林晧然根本都没有伤得分毫,此事未免小题大做了!”何东序跟着林晧然已是公然决裂,且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同一战线,亦是声援着道。
徐爌抬头望了一眼何东序,若是事情发生在何东序身上,他敢肯定何东序比林晧然做得更过分,而不是他现在说得这般大度。
李瑜得到了何东序的声援,便是有了定计道:“巡盐察院并没有大牢,那林晧然将人被关在哪里了?”
“他将人关在我的府衙大牢!”何东序的神色有些复杂,显得老实地回答道。
他亦是万万没有想到,按说人关在江都县衙大牢,由知县马出圆负责会更安全,但林晧然却偏偏选择了由他掌握的府衙大牢。
李瑜微微感到意外,但旋即眼睛微亮地提议道:“既然人被关在府衙大牢,要不咱们现在便将人放出来,如何?”
还不等何东序回答,徐爌当即进行否决道:“此举不妥!”面对着二人疑惑的目光,他又是认真地解释道:“林晧然此人极擅权术,且他有心要除掉我们!若是我们现在将人放出来,那他必然会借题发挥,将这个事情直接捅到朝堂,老师恐怕都保不住我们!”
李瑜和何东序暗暗心惊,虽然他们很想跟林晧然对着干,亦想要拯救出徐公子,但却还没有想到舍弃自己乌纱帽的地步。
何东序的眉头微微蹙起,对着徐爌忧心忡忡地道:“若是我们不营救徐公子,且不说无法对徐寺卿交待,老师那边亦无法解释啊!”
徐爌心里已经有定策,先是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迎着二人的目光道:“虽然我们三人都不好出面,但有一个人却是合适!”
“谁?”何东序和李瑜被勾起了兴趣,当即异口同声地询问道。
徐爌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狡黠地答道:“杨指挥使对杨公子可是宝贝得不了得,若是我们给予他一点支持,你说他敢不敢敢到府衙大牢提人呢?”




寒门祸害 第1401章 瘦西湖
都司卫所制,这是明朝最基础的军事制度。扬州地处繁荣之地,又是毗邻于东海,自然是要设下扬州卫,任何卫指挥使一名。
“妙!”
李瑜一听到是这个办法,眼睛当即微微一亮,并对徐爌竖起了大拇指道。
“不错!”
何东序思忖片刻,便是大为赞赏地道。
若是利用扬指挥使去提人,分明是驱狼逐虎之策。杨指挥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武将,但却是辽东总兵的妹夫,背后毅然站着兵部尚书杨博。
按说,他们文官应该是团结一致排挤武将,但现在情形已经让他们不再坚持这一点,而是试图怂恿这个莽夫为他们所用。
林晧然确实有着很强的政治资本,但若是同时得罪现在朝廷最有权势的两个大佬,恐怕亦是要好好地掂量一番了。
徐爌看着他们都是赞同,便是微笑着一锤定音地道:“那事情便这么定了!此事便不用劳烦两位,我会拉上杨员外一起拜访扬指挥!”
“呵呵……如此便有劳徐大人了!”何东序对着徐爌拱了拱手,眼睛又带着杀意地恶狠狠地说道:“那你我便一起行动,咱们来一出双剑合璧,我要将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名声臭在这扬州!没有了这个好声名,我看他将来怎么样入阁拜相!”
咦?
李瑜微微意外地抬眼望向何东序,却不想他竟然要坏林晧然的前途,眼睛当即微微一亮。
扬州城是一个大城,这里更是会聚着很多的士子。跟着京城有些相似,这里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能很快就满城皆知。
“听说了吗?钦差大人要重审陈潇潇的案子,这个案子可能真有冤情!”
“你当真是不了解官场,新任钦差大人是想要扳倒何知府,想要在陈潇潇的案子里面鸡蛋里挑骨头!”
“陈潇潇的贴身丫环冬花亲眼看到张无尽从陈潇潇的房间走出来,又在张无尽的家里搜出了所有的金银珠宝,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个案子本已经盖棺定论了,但奈何却成为了这位新任钦差大人的争斗工具,可千万别搞得最后有罪之人逍遥法外了啊!”
……
陈潇潇的案子继续在扬州城发酵,众士子对着事情是各抒己见,但随着“阴谋论”的出现,舆论的矛头慢慢地指向了林晧然。
为何很多地方官员会害怕士绅,正是因为士绅群体掌握了舆情。他们在地方本就极有影响力,加上建立的关系网,便是轻而易举地操纵着舆论。
正是在有心人的煽风点火之下,大家认定林晧然之所以受理这个案子,并不是因为看到这里有什么冤情,而是仅仅要对付何知府。
正是如此,林晧然的动机变得不那成了“邪门歪道”。从最初的替民伸冤,结果却成为了官场争斗,无疑是给林晧然泼了一桶脏水。
却不得不承认,何东序等人在背面的煽风点火,对林晧然确实是一种伤害。一旦林晧然的名声臭了,轻则会阻止他入阁拜相,重则甚至会断送他的仕途。
在这些天,扬州城闹得沸沸扬扬之时,两淮巡盐察院衙门显得很是清静。
天刚蒙蒙亮,林晧然便是携带着打扮得成熟大方的花映容来到码头,乘坐小船从小秦淮河的北水关出城,直接朝着西北方的瘦西湖而去。
四月,正是山花灿漫的日子。
花映容长得如花,亦是一个爱花之人,看着两岸时不时出现的野花,整个人多了几分少女的活跃,不再是那个冰冷的美女大掌柜。
顺着护城河而上,很快便到了一个小湖,四周湖光山光,有着很多依湖而建的宅子,处处透露着江南水乡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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