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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青楼女子以色悦人,对自己的妆容和衣着都极为重视,但陈潇潇竟然将自己衣服弄得这么脏,却是令人感到困惑不解。
“这衣服怎么这么脏?”
“她这是钻床底了吧?”
“这些可不是蜘蛛网,怕是到郊外打滚了!”
……
堂下的百姓看到这套污衣服,当即便是交头接耳,纷纷各抒己见地道。
林晧然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着老鸨直接询问道:“老鸨,这是陈潇潇那日洗澡时所换下的衣服,你可知上面的污渍从何而来?”
“那晚潇潇说来了月事,便一直呆在房内,怕是她下午的时候偷偷出去,在外头弄脏了衣服!”老鸨略作思索,便是显得老实地回答道。
林晧然的脸色微沉,当即厉声喝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撒谎吗?”
“钦差大人明鉴,民妇不敢撒谎!”老鸨仰起一张无辜的脸蛋,显得委屈地回应道:
徐爌怪异地抬头望了一眼林晧然,却不知林晧然是已经掌握了实据,还是在讹诈这个老鸨。
林晧然显得无动于衷,正色地望着老鸨询问道:“本府再问你一句!陈潇潇当晚一直在房中,此话当真?”
“当真!那晚听到她的丫环冬花的汇报,我才匆匆上楼,随后发现潇潇被人淹死在浴桶中,其他民妇当真不知啊!”老鸨的眼泪涌了出来,顺带着将妆容哭花道。
林晧然从这张可怜兮兮的脸蛋移开,望向堂前直接进行吩咐道:“传人证!”
没多会,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个身材肥胖的公子哥走到堂中。
“学生许宽,见过钦差大人!”许宽迈动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地来到这里,对着林晧然恭敬地见礼地道。
林晧然知道这个胖公子是一个捐生,昔日还就读于南京国子监,便是淡淡地询问道:“许宽,陈潇潇遇害当晚,你可是见到陈潇潇进入了荷塘小筑!”
“不错!我在酉时三刻从梧桐小筑出来,虽然只见到她一个侧身,但必定是陈潇潇无疑!”许宽很是认真地点头,显得信誓旦旦地答道。
“仅是一个侧影,则认定是陈潇潇,这未免太过武断!这明春楼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本官虽然经常前往,但亦是时常会认错人,单凭一个侧影如何能断定那人就是陈潇潇?”何东序心知老鸨的证词不能被推翻,当即便是站出来指责道。
老鸨得到何东序的支持,亦是对许宽进行辩解道:“许公子,你定是认错人了!若是潇潇真的在酉时下了明春楼,那么敢问她是什么什么回房的,为何明春楼这么多人却无一人见到她上楼呢?”
“本公子虽然读书不行,但认人却是一个准,那晚所见之人必是陈潇潇无疑!”许宽的眉头微蹙,却是坚持己见对着林晧然朗声道。
何东序的嘴角微微扬起,对着林晧然拱手道:“钦差大人,这断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你不能仅凭他的一句空口白话,便认定老鸨撒谎吧?再说了,哪怕那晚陈潇潇进了荷塘小筑,这跟本案又有何关联呢?”
徐爌等人看着何东序和老鸨一唱一和便将许宽的证词给否决了,同时何东序所说的话又很有道理,便是纷纷抬头望向了堂上的林晧然。
林晧然面对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却是很肯定地回应道:“不,那晚许宽并没有看错人,他确确实实看到陈潇潇走入了荷塘小筑!”
“钦差大人,你不能光凭他一面之词,便认定他所说的是事实!若是如此,本官第一个不服!”何东序心知不能让林晧然推翻此案,当即态度鲜明地表态道。
徐爌等人觉得何东序说得并不无道理,这确实不能如此轻信许宽的一面之词,便是纷纷扭头望向堂中的林晧然。
林晧然却是伸手一指,显得正义凛然地道:“本钦差自然不会仅凭许公子的一句空口白话,证据便是此物!”
众人纷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寒门祸害 第1440章 灵魂一问
咦?
徐爌看着林晧然竟然指的是陈潇潇那一套脏衣服,却是不由得微微地愣住了,显得诧异地扭头望向堂上的林晧然。
这一套脏衣服怎么会成了证据,莫不是这位钦差大人得了妄想症不成?
林晧然并没有理会大家诧异的目光,而是侃侃而谈地道:“本官最初看到这衣服上的污渍,亦是以为陈潇潇到外面弄脏了衣服。但随着本官深入调查却发现:陈潇潇的衣服上沾的是水苔,而此种水苔生长在荷塘小筑的荷塘中!”说着,便是望向老鸨道:“老鸨,你却声称陈潇潇一直呆在房间里面不曾外出,你让本官如何相信于你?”
何东序先前便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主审官,这时听到林晧然的证词,却是不由得愣诠了。
“大人,陈潇潇可能在白日的时候到过荷塘小筑,这才让衣服给染上的!”老鸨心里头很是吃惊,但却咬牙先前的证词道。
林晧然看着她竟然还想狡辩,便是沉声地询问道:“且不说陈潇潇白日有没有失足跌落荷塘小筑的荷塘,你觉得陈潇潇白日失足落水后,会待到晚上才换下衣服清洗身子吗?”
这……
徐爌等人纷纷扭头望向了老鸨,老鸨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于苍白。别说是爱好干净的青楼女子,哪怕他们落了水,亦不会无缘无故地拖到晚上才换洗。
老鸨的额头冒起了汗珠子,但接待过太多的官员,正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林晧然从案上抄起一本册子,便是重重地掷到堂中道:“本官有了这个怀疑后,便是进行求证。经本官派人多方打听,在事发当晚有青楼女子证实,陈潇潇并不是一直呆在房内,而是傍晚时分便到荷塘小筑招待客人,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做伪证之事吗?”
脏衣服只是当日的一个疑点,经过林晧然的顺藤摸瓜,结果却成为了一个极关键的线索,进而揭露了一部分的真相。
何东序的额头青筋冒起,显得憎恨地怒目瞪向老鸨。
他在林晧然到来的第一天便亲自前去明春楼嘱咐这个老鸨咬定证词,但却没想到这老鸨不仅真的做了假口供,还如此轻易地被林晧然识破了。
“大人,民妇……”老鸨却万万没有想到林晧然已经查证到这一步,顿时方寸大失地想要继续进行辩解,话到嘴边却欲言而止。
林晧然看着她还没有招认的意思,便是沉下脸来厉声道:“本钦差刚刚便有言在先,若是不从实作答,那便休怪本钦差对你动大刑!来人!”
“我招!我招!”老鸨心知已经无法再掩盖,便是进行招认道:“民妇刚刚确实撒了谎,许公子说得没错,陈潇潇那夜确是到了荷塘小筑!”
哎!
徐爌等人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一直声称陈潇潇因月事闭房门不出,结果那晚陈潇潇却到过荷塘小筑,却是令到她所有的证词都变得不可信,甚至她跟这个案子存在着莫大的关联。
“钦差大人,纵使证明陈潇潇到了荷塘小筑,但这跟案子又有何关联?张无尽,不,刘辉杀害陈潇潇之事铁证如山,大人不要再在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浪费口舌吧!”何东序不想事态恶化,当即站出来表态道。
徐爌等人听着何东序的话后,亦是纷纷望向堂上的林晧然,想看他会如何对待何东序的质疑。
林晧然如同看到一只猫狗般睥了何东序一眼,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而是望着老鸨一字一句地询问道:“那么陈潇潇是怎么上楼的?或者说,你是如何将她的尸体运上楼的?”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大家只是以为这事证明老鸨措了谎,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包含着如此劲爆的内幕。陈潇潇并非死在房间,而是死在了荷塘小筑。
何东序正想要对林晧然的轻视进行发作,结果听到林晧然这个“灵魂一问”,整个人彻底是懵住了,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钦差大人明鉴,是陈潇潇自己走回去的!”老鸨心里亦是一慌,但终究是见过世面,却是保持着冷静地回答道。
林晧然没想到她还想要狡辩,当即进行质问道:“谁看到了?是你看到了,还是龟公看到的?本钦差日前令人审核,整间明春楼却不见一人见到陈潇潇下楼,同样没有人见到她上楼。你现在却跟本钦差说:陈潇潇在明春楼最热闹的时候上楼,但却无一人见到?”
这……
在场的所有人微微地摇了摇头,鄙夷老鸨还在狡辩的同时,亦是不由得承认林晧然断案的高明。一件极为复杂的案子,在他的抽丝剥茧下,真相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陈潇潇那晚没有出现在明春楼的楼上,这早已经是共识。既然所有人都说没有见到她下楼,那自然不可能见到她上楼,所以陈潇潇自然不可能是走回去的。
“来人,大刑侍候!”
林晧然不再客气,便是一拍惊堂木厉声下令道。
四名如狼似虎的衙差当即出列,其中两名衙差上前压住老鸨,后面二个跟上,便是扬起手上的板子准备给老鸨动用大刑。
围观的群体虽然历来对官员动刑很反感,但看着老鸨一再狡辩,却是乐于看到她遭受大刑。
“我招!我招!民妇冤枉!”老鸨深知已然无法再辩解,便是老实地吐露实情地道:“我到荷塘小筑的时候,潇潇已经溺水身亡了!尸体是我让人装箱子运上去,然后再伪装她在水桶溺亡,再……再嫁祸于张无尽!”
这真是冤假错案啊!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听到老鸨招认事实,目光显得敬佩地望向堂上端坐的林晧然。
审讯至今,事情已然是真相大白。张无尽或刘辉都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确确实实是另有其人,这一起看似铁证如山的案子却给这位有林青天之称的钦差大人给推翻了。




寒门祸害 第1441章 亲亲相匿
刘辉是冤枉的?
何东序看到老鸨招认,看着事态一步步恶化,整个人失神地站在原地。
如果仅仅是一起乌龙案,他还能有觅得一线生机,但现在证实是一起冤假错案。堂上这个小子定然不会放过他,不仅个人的前途染上污点,这扬州知府的位置恐怕亦是坐不稳了。
哎!
李瑜和徐爌暗暗交流了一眼色,却是产不由得叹息一声。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铁证如山的案子,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管凶案的真相结果如何,何东序已然难逃此劫,定然会遭到林晧然的打击报复。
老鸨知道堂上坐的不是糊涂官何东序,而是一位拥有火眼金睛的林雷公,那晚的事情已经无法隐瞒。她便是将那晚发现陈潇潇溺亡之后,如何将尸体运上楼,又如何将罪责推给张无尽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
其实说来亦是巧合,冬花发现了行窃的刘辉,刚巧过来向她汇报。她索性是顺水推舟,将这一切都推给了张无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冬花所见之人却是张无尽的孪生弟弟刘辉,而事情最后捅到了刚巧前来扬州巡盐的钦差左副都御史林晧然这里。
现如今,她亦是选择袒露一切,以换得一个量刑从轻。
“这真是一起冤案啊!”
“呵呵……前阵日子谁说这是铁案来着?”
“我看某些人收了钱,便昧着良心甘愿使人驱使!”
……
随着刘辉的冤情得到有效的洗清,堂下的百姓和士子便是翻出了往日的旧事,矛头直指先前替何东序摇旗助威的那一小撮人。
面对着旁人的不断有意或无意的指责,一些脸皮薄的书生显得羞愤难当,却是选择低着头离开了这里。
林晧然制止了准备行刑的衙差,扭头望向何东序淡淡地询问道:“何知府,你现在还以为他们兄弟是杀害陈潇潇的凶手吗?”
“但他……亦做了伪证,故意包庇了他的哥哥张无尽,从而阻碍了本官追查真凶!”何东序不想过于难堪,便是反咬刘辉一口道。
这……
此话一出,令到张无尽兄弟顿时感到深深的担忧。
林晧然淡淡一笑,却是扭头望着他提问道:“何知府,你贵为一府掌印官,莫非你连亲亲得相匿首都不知晓吗?”
“亲亲得相匿首?”何东序的眉头微微蹙起道。
林晧然却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便是大声地说道:“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
跟着后世的法律不同,这个时代极讲究孝道,推崇的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故而规定直系三代血亲之间和夫妻之间,除犯谋反、大逆以外的罪行,有罪可以相互包庇隐瞒,不向官府告发。
对于亲属之间容隐犯罪的行为,法律也不追究其刑事责任,所以刘辉替张无尽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算是违法行为。
刘辉为了包庇住张无尽,却是故意缄默不言,但他按现行的法律根本就不犯法。别说张无尽没杀人,哪怕张无尽杀人了,那亦不可能追究他的罪责。
何东序顿时语塞,整个人显得是阴晴不定,似乎亦是想到了这一层。
林晧然睥了他一眼,便是继续讲述道:“虽然刘辉先前的举动有不妥之处,但其行径实为亲亲得相匿首,只要不是谋逆之罪,咱们便不可追究他的罪行!”
李瑜和徐爌望了一眼何东序,却是暗暗地摇了摇头。这空有跟人叫板的勇气,却连亲亲得相匿首都不知晓,到头来只会是自取其辱。
“今日得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我兄弟才得以清白,学生感激涕零!”张无尽这时选择跪了下来,并对林晧然大礼参拜道。
“感谢之言为之尚早!”林晧然却是板起脸,当即话锋一转地道:“刘辉,虽然现在本官已经证实你当晚并没有杀害陈潇潇,但却有入室盗财的人证和物证,你可认罪?”
“草民认罪!不过只取一串珍珠链子和一支金衩,便再无他物!”刘辉现在能够死里逃生,自然不会为这盗窃行为辩解,但亦是认真地重申道。
林晧然听到这番话,便是扭头望向了老鸨,老鸨硬着头皮道:“是……是我派人将珠宝送到他的家里,目的是要坐实罪证!”
“刘辉,你虽只取一串珍珠和一支金衩,但已经触犯国法,今本钦差判你入狱旬月,你可服?”林晧然的脸色一正,对着他质问道。
“草民甘受此罚!”刘辉知道这个很合理,便是没有申辩地回应道。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看着蓬头垢面的刘辉,却是想要为了求情,但却又当即传来林晧然否定的声音。
“不,你昔有替兄受罪之举,然今本钦差不忍让你继续遭罪!”林晧然轻轻地摇头,转而望向张无尽询问道:“张无尽,本钦差让你替弟入狱旬月,你可甘愿?”
咦?
徐爌听着林晧然这般判法,显得颇为意外地望向林晧然,隐隐找到这人为何能年纪轻轻便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
“此番能够申冤昭雪,皆因我弟之大义,且替我受罪甚巨!若是我没此担当,妄是为人也,谢钦差大人恩准!”张无尽有着读书人的风骨,当即便是大声表态道。
“好,押下去监禁十日!”
林晧然一拍惊堂木,当即便是下令道。
两边的衙役上前,当即便是带着张无尽离开,刘辉心里又喜又悲。不过想到从鬼门关走回来,而他哥哥仅是关上十天,似乎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张无尽和刘辉被冤枉的事情得到洗清,但事情却还不能划上句号。
陈潇潇死于荷塘小筑的荷花池中,在彻底洗清张无尽和刘辉的同时,却是指向了那夜承包荷塘小筑。究竟陈潇潇是普通的溺亡,还是遭到了他人的毒手,仍然是一个迷团。
林晧然似乎是知道众人心里所想一般,一拍惊堂木并沉声吩咐道:“带当夜承包荷塘小筑的一干疑犯!”




寒门祸害 第1442章 瓮中捉鳖?
通常而言,一个人若是选择作伪证,要么是要陷害某些人,要么是要保护自己或其他人,而这位老鸨无疑属于后者。
“究竟是谁如此无法无天?”
“不管是谁,一定要严查到底!”
“不错,相信钦差大人一定能够将凶手绳之以法!”
……
百姓和士子听到林晧然要传唤那晚在荷塘小筑的人,当即义愤填膺地声讨,并纷纷用憎恨的目光朝着署房的方向望过去。
没多会,一帮衙差将关在署房的人押了过来。只是随着疑犯被到这边,他们却是不由得微微愣住了,竟然就是徐元季这等公子哥。
很多百姓这才反应过来,徐元季等人一直被扣押,并非是这位钦差小肚鸡肠,而是为的是今日的公审,为了追查杀害陈潇潇的元凶。
“真是一位青天大老爷啊!”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看到这帮公子哥被押上公堂,莫不是对这位钦差大人由衷的敬佩起来了。
要知道,大明历来都有“官官相护”的传统,很多时候都会选择网开一面。哪怕是昔日的淳安知县海阎王,那亦是将胡宗宪的儿子按个名头送了回去,而不是直接进行法办。
只是现如今,这位钦差大人却是将南京大理寺卿的公子、两淮都转运使陈暹的公子、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的公子等高官子弟押到堂上,已然是要对涉案人员进行惩处。
“该来的还是来了!”
徐爌和李瑜看着这帮公子哥出现,脸上都显得凝重起来。徐爌担心徐元季牵连到老师徐阶,李瑜则是担心儿子牵连到自己,不过都知道主动权已经落到林晧然手上了。
亦是这一刻,昔日宛如铁桶一块的扬州城,现在极可能要遭到重创。不仅是扬州知府何东序和南京户部员外郎李瑜的位置不保,甚至两淮都转运使都要受到波及。
如果三位大佬都落马,那么落个扬州城必然会迎来新一轮洗牌。偏偏地,这位钦差大人还有一位吏部尚书岳父,扬州城恐怕要改姓林了。
“学生见过钦差大人!”
徐元季等人终于是得见天日,这时一并来到堂中,却是以为是为了昔日冲撞林晧然之事,所以他们的举止显得很从容地拱手道。
他们这帮公子哥不是官家子弟,便是大盐商之子,哪怕才学再不济,亦会捞得一个捐生的身份,无一不是就读于南京国子监,故而并不需要下跪。
林晧然将这帮公子哥的反应看在眼里,便是淡淡地询问道:“你们可知罪?”
“钦差大人,我当时只是想要抢占荷塘小筑,并没有冒犯大人的意思!若是大人还觉得不解气,我甘愿领罚,只是还请莫要迁怒于其他无辜之人!”陈公子跟徐元季交流了一个眼色,显得有所依持地拱手道。
哎……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看着这帮公子哥竟然还以为是那件小事,还含沙射影地攻击于林晧然,便是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晧然的嘴角微微翘起,对着陈公子不无好气地道:“你来到这里,难道亦不瞧瞧堂中跪着何人吗?”
咦?
徐元季等人听着林晧然的话后,这才发现老鸨竟然跪在这里。
老鸨面对着他们惊讶的目光,显得无奈地回应道:“陈公子,钦差大人已经查明陈潇潇那晚死于荷塘小筑的荷塘中,你们还是都招了吧!”
啊!
徐元季等人听到竟然是这个事情,脸色陡然一变,显得震惊地抬头望向了林晧然。
本以为林晧然是因为小肚鸡肠,故意耍一耍他钦差的威风劲,这才将他们这帮人都关起来。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为了陈潇潇的案子,更是查到了他们的身上。
林晧然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便是淡淡地询问道:“说吧!是谁下的手?谁才是杀害陈潇潇的凶手,或是你们一起杀害了陈潇潇。”
事情到了这一步,离真相已然又近了一大步。陈潇潇淹死于荷塘之中,虽然实情还不能知晓,但他们这帮公子哥已然是脱不了关系。
陈公子得知老鸨已经招供,心里又恨又怨,但还是很快就回答道:“陈潇潇的死跟我等全无关系,是她从九曲桥上失足落水淹死的!”
“对,对,是陈潇潇自己失足淹死的!”旁边的公子哥听到陈公子的话后,便是纷纷附和道。
徐爌和李瑜不由得交流了一下眼色,没想到陈暹的儿子还有如此的急智,亦无怪乎陈暹会一直极度疼爱他这个儿子。
这……
堂下的士子和百姓看着他们众口一词,却是不由得犯难起来。
若是他们这帮公子哥达成默契,哪怕他们真是杀害陈潇潇的凶手,那亦是能够推得一干二净,从而掩盖住事实的真相。
林晧然对此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便是对着陈公子等人又是认真地询问道:“据本官调查,那夜明月高悬,此事可真?”
“不错!”陈公子犹豫了一下,深知这事无法抵赖,便索性老实地回答道。
徐元季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警惕地望向林晧然。其他人或许不知,但他却知道这小子极为厉害,甚至被他伯父视为威胁。
现在林晧然能够这么快就查到他们身上,亦是证明此人不凡,确实不是何东序这种糊涂官员能比的。
林晧然的嘴角微微上扬,又是望着众公子哥道:“既然如此,陈潇潇落水的动静定是不小,却不知你们那晚谁在场呢?”
这……
陈公子等人又是一阵傻眼,却是悄悄地望向了徐元季。
“我……我不在场!”一个瘦矮的富家公子哥举起手,显得小心翼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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