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施永安等人纷纷点头,议事厅的气氛当即变得轻松起来。
经过了这一次挫折,恢复到以前的一起发财的模式,似乎亦是一件可以让他们欣然接受的事情了。
却是这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走廊那边走过来。
王有寅看到是自家钱庄掌柜出现在这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隐隐觉得有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然李掌柜不可能亲自来到这里。
施永安等人的笑容还没有敛尽,充满疑惑地望向这位负责实施囤积计划的李掌柜,心里亦是生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东翁,大事不好了,陈员外和徐员外来我们钱庄要将他们的银子全部提走!”李掌柜来到议事厅中,当即哭丧着脸地汇报道。
王有寅的脑袋嗡的一声,显得着急地询问道:“我们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吗?他们为何突然要提走银子?”
“小的不知,但他们两人的态度很是坚决,说三日后再来,咱们必须将他们交给我们钱庄的十万两和利银凑齐,不然便能砸我们的招牌!”李掌柜摇了摇头,显得哭丧着脸进行回应道。
施永安等人听到是这个事情,眼睛充满担忧地望向了王有寅。
在这个时代,钱庄最赚钱的业务并不是储存业务,亦不是汇款业务,实质是高利贷业务。
苏州的金融业早已经成为诸多官绅的敛财手段,不仅王有寅这种老牌的苏州官绅,像上一科状元郎申时行的徐家开设致远钱庄,还有通过运输等手段积攒了原始资本的洞庭商帮同样纷纷涉足高利贷生意。
虽然明律有规定:“月息最高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但民间的通行利息却是九出十三归,即借银十两,其中一两是砍头息,实给九两银,三个月后则要归还十三两。
仅是三个月,九两便能够赚四两。在这个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的时代,已然是天底下最好赚的买卖,更是成为诸多官绅最热衷的敛财生意。
只是这个时代的百姓可没有将银两储存到钱庄,而放贷本金通常来自于地方的官绅大户的窖银,故而钱庄背后的官绅既是他们的金主又是他们靠山。
王有寅的钱庄同样需要大户的资金支持,令到他的钱庄成为苏州城首屈一指的大钱庄。此次的囤积丝绸和生丝的计划中,他更是挪用了钱庄的大笔资金。
偏偏地,这些金主却突然前来抽贷,这无亚于后院起火了。
正是这时,一个顶着熊猫眼的掌柜从走廊过来,来到议事厅对着顾思鼎哭丧着道:“当家的,不好了,钱家和李家要我们现在即刻将银两都归还于他!”
顾思家听到这话,整张胖脸刷地白了。
施永安等人暗暗地咽了咽吐沫,却是纷纷扭头望向走廊处,眼睛已经透露着明显的恐惧。
“实不相瞒!现任苏州知府马季源跟我家是世交,马季源亦是得益于我家支助方能读书考取功名,我这便去找他查封城中的丝绸作坊,即刻着手跟联合钱庄和谈事宜!”王有寅却是不得不揭露底牌,对着在场的众人拱手说道。
施永安等人深知钱庄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他们手里的丝绸和生丝亦要尽快变现。
现在得知王有寅跟马知府有如此深的关系,他们心里当即安定了不少,对着王有寅说些拜托、劳烦之类的话语,已然是将希望都寄托在王有寅和马知府身上了。
寒门祸害 第1625章 救兵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
在这个时代,其实不可能存在纯粹的商业竞争,事情的最后往往都是政治资源的较量。这亦是为何同样是做食盐生意,晋商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养扬州瘦马,而王直只能到海上谋生。
大明官绅之所以活得如此滋润,除了他们早已经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便是他们拥有影响地方官府决策的能力,甚至能让地方官府为他们所用。
王有寅之所以敢于抢夺联合商团的丝绸航线,正是因为他拥有苏州知府这个强大的后台,令到他在苏州城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苏州知府的品秩是正四品,由于南直隶不设三司,故而拥有很高的自治权,仅是受到南直隶御史台和应天巡抚的监督。
苏州城的主街道是卫前街、府前街和道前街,其中府前街是贯穿南北中轴线上的长街,卫前街和道前街则是贯穿东西的直街,苏州府衙和苏松常兵备道衙门等官方衙署坐落在道前街。
王有寅乘坐轿子穿过热闹的街道,匆匆走进了府衙,到了正堂处,两个衙役拦住了他的去路道:“慢着!你是何人?这可是府尊大人的衙署!”
“我乃王有寅,请通禀知府大人,就说我有要事要跟他相商!”王有寅挺直腰杆子,对着这两名衙差板着脸说道。
其中一名衙差狐疑地打量王有寅,还是选择拒绝道:“现在是午时,府尊大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在休息,你过会再来吧!”
“你进去通禀便是!”王有寅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显得不悦地道。
两个衙差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首的衙差轻轻地点了点头,另一个衙差便匆匆跑进了里面。
仅是片刻,一个仆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对着王有寅拱手道:“王员外,失礼了,请随老奴到里面吧!”
“有劳了!”王有寅知道这个仆人是马季源的心腹,亦是报以微笑地回应道。
两个衙役看着马季源被迎进里面,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地道:“不是说王员外跟我们府尊大人**,怎么府尊大人如此礼侍王员外?”
这话却是直接落到了王有寅的耳中,王有寅的嘴角则是轻轻地上扬。
由于官商勾结会令人诟病,甚至会给马季源的**带来不利,故而他们一直都是私底下秘密会面,很多人并不知道他跟马知府的亲密关系。
正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却不打算再继续隐瞒,想要向整个苏州城展示他王家惊人的影响力,令到所有人对他王有寅更是刮目相看。
同样是知府,但实质亦是分得三六九等,甚至地位存在着天壤之别。
苏州知府的地位虽然无法跟顺天府尹和应天府尹相比,但却执掌最富庶的大明府,单是这个府衙便是处处透着气派。
二人绕过大堂的屏风,来到了二堂,经二堂却是三堂院,东侧便是签押房。马季源似乎真有午休的习惯,此时并不在签押房,而是在后宅。
王有寅跟着仆人从月亮门进入后宅,宛如是柳暗花明般,这里的环境清幽,东有高木,西有假山,中间有小湖,绿水穿绕,亭榭掩映,充满着苏州园林的风雅。
他看到如此的胜境,眼睛亦是透露出了一丝的羡慕之色。若非他不是读书的料子,何尝不想进入**,享受人间的富贵荣华。
王有寅很快就抛开这些杂念,跟着仆人从走廊到了尽头处的一间书房,这里立了几个书架,充斥着一份书卷的气息。
马季源*过五旬,头发已经半白,但整个人还显得精神抖擞,五官面相偏于柔和,皮肤显得白皙,却是给人一种儒雅之风。
若是用后世的话来形容,他算得上是学者型的**。
由于马季源喜好古籍和爱读书,苏州的官绅亦然是投其所好,却是没少给他赠送珍品,甚至王有寅亦是给马季源送了两份孤本。
王有寅进来的时候,马季源正伸手从书架取下一本书籍,转身见到王有寅,便是温和地抬手道:“世兄,您先坐吧!”
王有寅听到这“世兄”的称呼,心里则是安定了不少,对方已然是一直念及两家的世交,更是念及他家支助的恩情。
最为重要的是,虽然马季源上任两*,但他却是从来**开口求过马季源办事,一直保留着马季源欠他王家的恩情。
王有寅落座,却是**显得生分地直接道明来意,想让马季源出面查封城中的丝绸作坊。
“世兄,你此次急于找我,不是......你是想要我帮你查封苏州城中的丝绸作坊?”马季源手里捧着古籍,眼睛显得复杂地询问道。
王有寅郑重地点了点头,担心马季源会推脱,旋即又是进行补充道:“只需要查封三日!马兄,这查封的名头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就说是得到线报,城中有丝绸作坊主秘密将丝绸卖给倭寇,将事情扯到倭寇身上!”
这都是大明****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对付政敌的时候,总是设法将问题扩大化。像针对伊王,在“暴行逆施、草菅人命”的控诉得不到朝廷有效的回应后,便是将事情扯到了谋逆一罪上。
马季源只要打起“清查倭寇勾结的丝绸商人”的旗号,哪怕查封丝绸作坊的举动再无理,亦是变得合理合法,从而成功地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
只要三天的时间,他便有信心跟联名钱庄重修于好,而他亦能够渡过此次危机,甚至还能从财大气粗的联合钱庄身上赚上一大笔。
王有寅将请求说了出来,眼睛当即满怀希望地望向马季源,自己翻盘的希望已然是全部落到了马季源身上。
他相信马季源不会拒绝他的这个小小的请求,毕竟马季源欠着他王家的恩情,而这个事情有着一个很好的理由,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马季源将手中的书籍轻轻地放到桌面上,眼睛颇为复杂地望了一眼王有寅,这才语出惊人地道:“可是我刚刚已经被朝廷调到杭州了!”
寒门祸害 第1626章 林苏州?
这个声音不大,但颇有穿透力。
王有寅听到马季源被朝廷调到杭州,便是习惯性地想要恭贺对方高升,只是双手准备作揖之时,额头却是渗出了汗珠子,整个人宛如置身于冰窖之中。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哪怕马季源是直接升任从二品的浙江左布政使,那亦是管不着苏州这摊子事,更是无法帮他查封苏州的丝绸作坊。
王有寅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便是惊恐地抬起头进行追问道:“啊,你......你怎么会突然被调离苏州?就算是要变动,那亦应该等到明*外察,怎么现在便将你调到杭州了?”
事情实在来得过于突然和反常了,他怎么都**想到马季源会在这个最重要的关口被朝廷调离,致使他说话亦是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为什么会被调离,你应该能猜到其中的原因!”马季源转身面对书架,又是继续挑着书架上那些珍藏的书籍。
王有寅虽然**混过**,但对**的事情很是了解,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即闪过脑海,显得小心地询问道:“马兄,你调到杭州是升迁还是贬谪?”
杭州是江浙的行政中心,除了杭州府衙外,还有浙江布政使司衙门、浙江按察使司衙门和浙江都指挥使衙门,另设江浙巡抚衙门,已然都能装得下马季源。
马季源的手指落在一本古籍上,显得颇为苦涩地回应道:“算是平调吧!朝廷将我调任浙江按察副使,让我即日起程,刚刚我还以为你是听到这个消息赶过来为我送行的呢!”
如果一般的知府调任浙江省按察副使,这已经算是升迁,但对于执管天下第一富庶府的苏州知府而言,却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浙江是最富的省份,杭州亦是难得一见的繁华之地,按察使司衙门是主管一省司法事务,但......但一个按察副使又怎么能跟苏州知府相比呢?
正是如此,此时的马季源的心情无疑是失落的,甚至透露着一丝不甘。但这又能如何呢?京城的大佬让他滚到杭州,他自然得乖乖收拾书籍滚蛋。
王有寅的心里微微一沉,知道马季源是被“贬谪”了,却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道:“那朝廷派谁过来接任苏州知府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深知已经无法指望马季源,但他心里头保留着最后一丝幻想,他要拿下这位新任的苏州知府为己用所。
马季源将挑好的书籍从书架取下,转身便看到王有寅带着询问的目光,发现对方竟然还**死心,显得苦涩地回应道:“据我刚刚所得到的消息,我的继任者是广州知府雷长江!”
“广州知府?那他是不是广东派系的**?”王有寅对雷长江显得一无所知,便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进行询问道。
马季源将书籍放到桌面上,眼睛复杂地望着王有寅道:“雷长江本是六部户部主事,但因得罪时任户部尚书的高耀,被丢到廉州同知的位置上!按说,这种**是永无翻身之日,但他却反倒平步青云,先后升任廉州知府和广州知府,而提携他的恩主正是现任礼部左侍郎林晧然,你说他算不算广东派系**?”
由于大明分南北卷,广东的生员虽然不算差,但偏偏遇到浙江、江西和福建这些强敌,令到广东入仕为官的人员不多,能够出任高官的更是少之又少。
随着林晧然的强势崛起,广东派系的**在朝廷这才有了一席之地,不过所谓的广东派系并不是指广东藉**,而是指聚拢在林晧然身边的**。
王有寅听到雷长江的履历,心里当即沉到了谷底,脸色刷地白了。
敢**家不仅准备了充足的生丝,甚至马季源这个苏州知府的位置亦是被人盯上,人家亦不管他跟马季源是什么样的关系,却是直接安排自己的人过来接替。
王有寅想到自己将所有的钱财都押在丝绸这场赌注上,心里当即一阵肉疼,便是颇为不甘地说道:“我......我去找应天巡抚!”
由于倭寇等原因,本朝的应天巡抚加提督衔,常驻于苏州。如果应天巡抚肯出手帮他,那么事情无疑还有反转的机会。
“应天巡抚谢登之是吴尚书提携起来的,**知县是林侍郎的同*,长洲知县同是尹台的学生,你还想要怎么样跟人斗?”马季源看着王有寅还想要反抗,便是愤然地指责道。
说是心里**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他堂堂正四品的苏州知府正是因为这一场丝绸风波,却是被调到杭州出任江浙按察副使,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
他倒**怨恨京城的那一位,毕竟凭着对方的能耐完全可以将他调往西南,而不是一个相对不错的浙江按察副使。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王有寅闹出的这场丝绸风波,这才致使京城那位大佬出手,安排自己人过来担任苏州知府。
王有寅终于意识到联合商团**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远要恐怖,但想到此次极可能蒙受极大的经济损失,却是很不甘心地道:“他不过是礼部左侍郎,如此安排自己人到苏州,难道就不怕别人攻击他想将苏州改姓林吗?”
“你恐怕还不知道当今朝堂手腕最厉害人的谁?单是今*,林侍郎便请动皇上参加耕藉礼,打破了两京乡试主考官的常规,还推动朝廷试行南将北调。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但偏偏都给林侍郎办了下来!”马季源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态,深知林晧然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更是佩服着对方的政治手腕和办事能力。
王有寅终究是一名商人,却是不会过于主动地关注朝堂的动态,更不知晓林晧然原来拥有如此强大的政治影响力,却是认真地求证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侍郎是天纵之材,他比你想象得远要可怕!愿赌服输吧!如果你在商场斗不过人家,**就更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现在整个朝廷恐怕亦只有徐家才能压制住他了!”马季源终究还是念王家的恩情,便是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有寅的心里当即空荡荡的,更是已经束手无策了。虽然他很不甘心接受**,但他想要凭借官面的关系翻盘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一场丝绸狙击战是真的输了。
随着苏州知府马季源被调离和改任广州知府雷长江接任的消息传出,外界亦是知晓这一场丝绸的争夺战,已然是以联合钱庄全面胜利而告终。
寒门祸害 第1627章 林秦国
苏州城,林府后宅。
午后的阳光透过青松的树梢,斑驳的光点落到那块光滑的大青石上,旁边那座精致的凉亭坐在一个**人,白皙如凝脂的双手正在轻轻地拨动琴弦。
琴声悠扬,在这方小天地回荡,跟着湖中的微波相互响应。湖中的荷花比几天前变大了一些,仿佛是一个半张的手,似乎随时都会绽放开来。
两个活跃的小少女沿着那条青石道小跑过来,只是看到花映容正在弹琴,二人站在身后静静地聆听,却是不敢进行打扰。
花映容一曲弹罢,兰儿显得懂事地送上茶水。
花映容换上了色彩艳丽的红装,只是不管什么样的衣服都是掩饰不住她的好身体,还有那一份难得的高雅女王般的气质。
“花姐姐弹得真好听,能不能教教我呢?”小蝉的眼睛透露着羡慕,显得讨好地笑道。
花映容伸手接过茶盏,扭头望向两名少女,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道:“如果你们二个想学的话,我给你们安排一个琴师教导你们!”
“我......我不想学!”小鼠却是鼓起莫名的勇气,显得怯怯地摇头拒绝道。
花映容看着小鼠可爱的模样,却是不由得莞尔一笑,看到她们手里都拿着纸张,便是对着她们二人询问道:“给你们的作业,你们都已经完成了?”
“我们都写好了,你看!”小蝉显得乖巧伶俐地抬起手中的纸张道。
“写好了!”小鼠亦是跟着举起纸张,却是用蚊子般的声音进行回应道。
兰儿则是上前将纸张收了过来,然后逐一摆放在花映容的面前。
花映容轻呷了一口茶水,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又是进行询问道:“写得不错,但你们可知其含义?”
“合纵连横,这个我知道!”小蝉率先进行表态,得到花映容询问的目光后,便是侃侃而谈地道:“我们以前的先生说过,战国时期有个苏秦游说六国,推动东方六国联合抗秦,这个外交政策叫合纵;秦国则自西向东与各诸侯结交,以破解六国合纵,这个外交政策称连横。”
花映容优雅地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显得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是进行询问道:“同舟共济呢?”
小蝉蹙起了眉头,眼睛犹豫着睥向了旁边的小鼠。虽然小鼠的胆子很小,但记忆力却是比她要强,甚至是整个长林村的孩童中***。
小鼠发现姐姐望向自己,便如同在长林村的学堂那般,声音不大地回应道:“我们的先生当时教我们说: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他跟我们解释:当大家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时候,哪怕原本厌恶对方,但风浪来临,彼此亦会同心协力应付危机!”
花映容轻呷了一口茶水,并**作点评,而是对着二人继续考究道:“如果咱们是秦国的话,那该如何做买卖呢?”
终究而言,她并不是教这二个少女读书识字,而是要教她们商贾之道。
“我们将很多人绑到我们的船上!”小蝉却是有几分聪明,当即便是大声地回答道。
花映容将茶盏放到桌面上,又是进行询问道:“那该怎么将他们绑上船呢?”
小蝉和小鼠相视一眼,这已然是超过了她们的智力范围,最终面朝着花映容缓缓地摇了摇头。
联合酒楼二楼,这里的厅中显得人满为患,聚集了一大帮身穿绫罗绸缎的乡绅或商贾。
在厅中的东边设了一个红色格调的小舞台,苏州名伎元潇潇正在弹奏着曲目,毅然正是当下大明传播度最广的《木兰词》。
“今日怕是全苏州城的富商都来了吧?”
“我看即便不是全部,怕是也来了八成!”
“呵呵......王有寅那帮倒霉蛋一个都没受到邀请!”
......
商贾亦是分为三六九等,一帮生意做得并不大的富商聚到了角落的桌子前,一边打量着这个热闹的会场,一边在这里窃窃私语。
随着宴会的时候临近,一些颇有份量的人物从楼梯处出现,却是当即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乖乖,都是咱们苏州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那个是徐老,他家出了状元郎,怕是要兴旺了!”
“那个是洞庭商会的新任会长翁子荣,现在大明的纲盐商!”
“那个是严尚书的侄子严兴,严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他在打理!”
......
众富商的关注点纷纷落到这些出现在会场中的大人物身上,虽然他们的身家不菲,但却远远无法跟大人物相提并论。
这些身份不一般的人被请到了小舞台前面的那张首桌,气氛显得很融洽的模样。
元潇潇今日并不是的主角,她的出现不过是为了给宴会添点色彩,或者是让宾客不至于过于闷倦。在最重要的宾客到齐之后,她则是被请了下去。
“大家静一静!”
却见一个紫衣女子走上台来,对着在场的众宾客微笑着说道。
“这是女子是谁?”
“苏州联合钱庄的真正负责人,她叫李青花!”
“听说这个女人很是精明,是联合商团培养的干将!”
......
围在角落的富商看到走上台前的李青花,当即便被人道出了身份。
李青花则是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旋即便是一本正经地道:“自从广东开海,我们跟佛郎机人和南洋重新进行海上贸易,而丝绸最被他们所喜爱。据上一*广东市舶司的统计数额,我们一共卖出了二十*匹丝绸!”
二十*匹?
虽然大家都知道广东这些*的丝绸需求很多,但当听到这个数据,心里亦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官方的数据,真正的数据只多不少。
李青花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又是微笑着说道:“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我们联合贸易行在去*底拿了一个十五*匹的大订单,每匹丝绸的订价是二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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