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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那你呢?”徐璠早已经习惯于老爹的不待见,却是好奇地追问道。
徐阶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只是看着徐璠充满着窥视的眼神,却是扭头望向西苑的方向道:“我?……是时候面见圣上了!”
“爹,你是说……你还没将这个消息汇报给皇上?”严世蕃听到这一个出乎意料的话,显得难以置信地瞪起眼睛道。
却是谁都没有想到,严世蕃已经到达京城几天了,但这位大明的首辅似乎不知情一般,更是没有将事情汇报到皇上那里。
正当所有人都在上窜下跳之时,他这才选择出手,却面见那一位主宰着所有人命运的嘉靖。
不过这个做法似乎很符合徐阶的风格,在他出任大明次辅的十年时间里,他对严嵩可谓是毕恭毕敬,亦是在严嵩由年迈而失宠之时,这才给予严嵩致命一击。
现如今,仅仅是这几天的耐性,对于徐阶可谓是不值一提。





寒门祸害 第1704章 官字卷
在外界暗流涌动之时,顺天贡院迎来了第三场考试。
跟着乡试有所不同,哪怕第一轮考试完毕,卷子亦是交了上去,但考生还得老老实实地继续在考舍呆着。
这一场考的是策论。四千多名学子心里都清楚,本次的主考官礼部左侍郎林晧然是一个注重实务的官员,在《谈古论今》中一度公开提出要加重策论在考试中的评分比重。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很多考生得知林晧然担任此次主考官之时,便是连着数日挑灯夜战,疯狂地恶补着这方面的短板。
当卷子发放下来之时,虽然他们很多人觉得做好了充分准备,但看到试题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道,古之理财,与各国之预算决算有异同否。
第二道,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
第三道,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
第四道,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第五道,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众考生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看着这五道涉及到理财、外交、革新、治国和军事方方面面的策论,却是不由得一阵脑壳生疼。
“预算是什么?决算又是什么?”
“燕赵?燕国和赵国吗?北宋有这两国?”
“蔡论?考题是不是印错了,应当是蔡伦吧?”
……
一些准备不充分的考生看到这些考题的时候,却是一头雾水,完全是不知所云。
却是有考生侥幸地道:这五道题仅需要选取其中的三道作答,且权重占比的分数历来都不会太高,没准这次亦是一样。
“燕赵,燕云十六州。蔡,蔡州也!”
王时举看着题目,却是暗暗地松了一口大气。
如果在以前的话,他可能是两眼一抹黑,只是经过扬州之行,加上拜在林晧然门下,却已经有了自己的见解。
考场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跟着寒门子弟不同,很多官宦子弟家中藏书无数,从小便能够拓展个人见识,故而心里显得更有底一些。
随着试卷平铺开来,贡院各个舍号的考生开始笔耕于纸,将自己的观点纷纷写了下来,以期能打动主考官。
三天后,考试宣告结束,考生们陆续离开贡院。
前后三份试卷一交,他们的命运已然不在自己的手里,却是直接交给了那八位房师,更是交给了那位礼部左侍郎林晧然的手中。
虽然考试结束,但阅卷的工作仍然在继续,需要在十天后将所有的试卷审批完毕,且将三百名高中的考生罗列出来。
第三场的四千多份试卷被收上来之后,经过一道道防作弊的流程,将这些墨卷变成朱卷,然后通过桥上的号军将八捆试卷送给对面的内帘官。
林晧然一直都被软禁在这里,虽然心里惦记着外面的情况,但更清楚目前唯一能做的还是主持好本次阅卷。
林晧然领着众考官从号军手里接过试卷,并没有跟对面的临试官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岳打招呼,很默契地视若不见都转身返回了聚奎堂。
回到聚奎堂,林晧然将八份试卷分放给各房,对着张四维等八位同考官认真地告诫道:“本次的会试实质是一次革新,其意义非比寻常。皿字卷已经在你们手里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秉承公心,一定要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份试卷。另外,各房所荐试卷要做对各占一半,既不可偏袒于官宦子弟,亦不可偏帮于寒门子弟!”
话说,当下的科举已然出现了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高官子弟高中进士,像原左副都御史潘恩的儿子潘允端、兵部尚书杨博的儿子杨俊民等,朝野对于会试舞弊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只是这会试哪有那么多的舞弊行为,像林晧然若是帮着袁炜的儿子袁隆煌舞弊,那么徐阶必定借此将他拉下马。
只是很多落榜士子却不是这么想,他们通过丰富的联想,如同后世的键盘侠一般,勾勒出种种的阴谋的场景。
林晧然作为后世人,结合后世寒门子弟越来越能考上高等学府的状况,深知这是教育资源越来越向官宦子弟集中的必然结果。
虽然说是“寒窗苦读方能考取功名”,但再有天赋和勤奋的寒门书生想要考取功名,若是没有一个合格的师傅亦是无益。
以会试的录取对比便可见一斑。明初时的寒门子弟(祖上三代没有入仕的)跟官宦之代的会试录取比例是一比一,只是到了现在官宦子弟的比例已经上升到三分之二。
哪怕是海瑞,他其实并非寒门子弟,亦算是官宦子弟出身。其爷爷海宽中举后曾任福建松溪县知县,只是到他爹海翰仅是秀才且早早离世,这才让到海家家道中落。
正是教育资源向宦官子弟靠拢,寒门子弟取得功名的程度不断增加,但很多人似乎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更愿意简单粗暴地将矛头指向了主考官舞弊。
林晧然作为主管科举的礼部左侍郎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先是通过《谈古论今》揭露出寒门子弟录取率下降的事实,引发了士子的广泛讨论,而后抛出了“官字卷”的改革构想。
原以为这个改革很难推动,却不知道是高官们体会到杨博、藩恩等官员的苦处,经过一轮廷议之后,竟然成功地通过了这一套改革方案。
正是如此,本次的会试采用了“官字卷”,即官家子弟和寒门子弟区分了开来。
这个方案实施起来并不复杂,两京的乡试便采用“皿字卷”的模式,现在只需要将这套模式运用到“官字卷”中来即可。
其实这种改革,对主考官是比较不利的。
原本可以网罗二百名宦官子弟于门下,但经过这种改革,却是只能收拢一百五十名,这无疑是一种小小的损失。
林晧然在当初推出这个改革方案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出任本届的会试主考官,却是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凡事有失便有得,寒门子弟对他这位老师会更加尊敬,相对欲望可能会低一些,却不见得全然是坏事。
在摒除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后,林晧然开始投入这一场繁重的批阅试卷的工作中。
八位房师负责筛选试卷,副主考官强打着精神进行第二轮筛选,不过他深知身体吃不消,只要不是特别差的试卷却不会轻易打落。
这亦是设置正、副主考官的科学性,一旦有一个主考官掉链子,另一个主考官却还要补救,不至于出现大翻车事件。
林晧然批阅试卷之余,心里亦是隐隐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自然不是因为徐阶要收拾严世蕃,而是担心自己的便宜岳父会中了徐阶的圈套。




寒门祸害 第1705章 君臣失和?
西苑,万寿宫中。
随着静室一声咳嗽传出,门外的小太监和宫女惊若寒蝉,在得到里面的召唤后,便是匆匆端着丹药和水壶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里面。
没过多会,身穿蓝色道袍的嘉靖从里面走了出来。
嘉靖眼看着年满六旬,身形虽然透着几分仙风道骨,但已经出现了驼背的情况,整张脸透着不健康的苍白,眼睛中没有去年那般的犀利和睿智,不过整个人的气势仍然宛如一头狮子般。
短短的一小段路,来到殿中,却是第一时间选择靠到软塌之上。
冯保和陈洪如同两只勤劳的小蜜蜂般,已经将奏疏进行了分门别类,最为紧急和重要的奏疏却是放在最上面。
“主子,徐阁老在殿外求见!”黄锦上前,小声地提醒道。
嘉靖自是不会将这个最得力的助手拒之门外,便是微微抬手道:“宣!”
命令下达,便有小太监到宫外将徐阶领了进来,徐阶来到殿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嘉靖从善如流地让徐阶起来。
嘉靖手里拿着一份替严世蕃求情的奏疏,却是淡淡地询问道:“徐阁老,有何事呢?”
“启奏皇上,经遣派工部官员认真核查,显陵的凌恩殿的扩建方案已经出来了!”徐阶从袖中取出一份图纸,显得恭敬地呈上道。
嘉靖无疑是一个孝子,不仅将父亲和母亲扶上了皇帝和皇后的地位,而且为了他们的合葬陵可谓是煞费苦心。
嘉靖三年,嘉靖为生父兴献王争得了皇帝的名份,兴献王的王坟则要相应地按着帝陵规制升级改建,命名为“显陵”。
嘉靖十七年,章圣皇太后过世,嘉靖决定将“显陵”北迁,将长陵西南的大峪山下卜定吉壤,从而开始兴建新“显陵”。
修陵,这从来都不是轻松的活,特别帝王家对此更是不惜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最有名的自然是秦始皇的陵墓,前后动用了七十二万人参与,耗时足足三十九年才完工。不过明朝的巅峰还没有到来,出手最阔绰的当属花费八百万两修建自己陵墓的万历帝。
言归正传,嘉靖对自己父母的显陵很是关心,显陵地表上的祾恩殿修建完毕[ ],十二年却觉得不够规格,却是要求改建祾恩殿“如景陵制”。
时光冉茬,又过了十二年。每年清明节都前去祭拜,今年自然不例外,只是看到祾恩殿显得陈旧,嘉靖生起了要重修的祾恩殿的心思。
嘉靖从黄锦的手里接过图纸,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甚好!”
“皇上,经户部进行核算,如果要重建祾恩殿的话,又要效仿长陵全部采用金丝楠木,要花费至少七十三万两!”徐阶面露难色地吞吞吐吐地道。
冯保和陈洪听到这个数目,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没想到竟然要花费这么多银两,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七十三万两,这可是三分之一的朝廷财政收入。本以为北京外城和重修三大殿,大明便没有太大的工程了,却不想竟然又出现了这么一茬。
嘉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显得当机立断地道:“户部拨款!”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决定了大明三分之一财政收入的去向。
“皇上,还请恕罪!刚刚您要兴建的毓德宫、乐成殿和滕禧殿,户部是东拼西凑才凑齐的银两,现如今……太仓当真已是无银可用了!”徐阶扑通在地,显得爱国爱民地进行哭诉道。
陈洪和冯保每天跟着奏疏打交道,对大明的财政亦是清楚的,看着徐阶如此的哭诉,心里竟然对这位兢兢业业的首辅产生了同情。
嘉靖却是不吃这一套,指着宫殿上方,显得独断专行地道:“没有银子,你就想办法解决银子的事!若是你解决不了,那么自然有解决银子的人,这万寿宫当初就是因为严嵩解决不了!”
事情牵涉到父母的陵墓上,他亦是不再进行客气,便是直接提醒徐阶的首辅宝座是如何得来的。
他之所以让徐阶替代严嵩,除了严嵩年迈之外,亦有徐阶否决了严嵩移宫的方案,以最快的速度替他修建了这一座比先前还要辉煌的万寿宫。
他不需要忧国忧民的臣子,只需要能够做事的臣子,若是徐阶办不了,他还有袁炜、吴山、严讷和李春芳,甚至在河南老家守制的郭朴。
徐阶心中大惊,显得忠心耿耿地回应道:“皇上请息怒,臣纵使是粉身碎骨,亦想替皇上想办法筹得银子!但……请皇上体恤臣的难处,多给臣一些时日!”
黄锦看着匍匐在地的徐阶,既是想到了昔日的严嵩,亦是心疼起这个可怜兮兮的徐首辅。
这些多年以来,如此忠心耿耿地替皇上办差,一直千方百计地筹来银子解决皇上的所忧。但只要一件事办不好,头上的乌纱帽便是不保。
嘉靖对户部的情况亦是清楚,若不是林晧然从广东和扬州弄得了一些银两,这个户部的太仓怕是早就发不出文武百官俸禄了。
他的脸色不由得微微缓和,但语气仍然冷冰地道:“朕可以给你一些时日,但事关显陵之事,你还是要尽心尽力一些才好!”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显得无情,但亦是一份真挚的告诫。若是徐阶最终无法将事情办妥,那么他便不介意将这位首辅代替掉,袁炜和吴山似乎都是不错的选择。
“皇上孝悌之心,臣感同身受!臣纵然不为己身,单为皇上这份孝心,亦是鞠躬尽瘁而为之!”徐阶流下热泪,显得忠心耿耿地表态道。
陈洪和冯保看到这一幕,心里亦是暗叹一声,甚至考虑将来事情真的无法办成,亦要为这位忠心耿耿的首辅求求情。
嘉靖虽然无情,但亦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并不想继续为难徐阶,便又是淡淡地询问道:“徐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徐阶听到这话,便是抹干眼泪进行汇报道:“启禀皇上,严世蕃已经押解到京城,正关于刑部大牢之中,还请皇上定夺!”
冯保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由暗暗地道:来了。




寒门祸害 第1706章 无如我富
万寿宫中,檀香从铜炉中袅袅升起,充斥在殿中的每个角落。
嘉靖对严嵩还会念一些旧情,但对严世蕃却全然没有好感,显得不以为然地反问道:“徐爱卿,你以为当如何处置呢?”
“臣以为,此案当秉公处置,查明林润所奏之事是否属实!”徐阶仍然跪在地上,显得正义凛然地回应道。
嘉靖知道徐璠的次女嫁给严世蕃的儿子严绍庭,显得饶有兴致地询问道:“徐爱卿,你当真以为严世蕃谋逆?”
虽然他并不喜欢严世蕃,但说严世蕃要在江西举旗谋反,他其实是不相信的。昔日江西的宸濠之乱,宁王手里有钱又有兵马,但仅过四十三天便给赣南巡抚王守仁给平定了。
严世藩不过是一个逃军,实质是一个自身难保之人。现在严世蕃有着严嵩庇护着,他方能在江西苟延残喘,又怎么可能会自寻死路呢?
最为重要的是,以他对严嵩的了解,却不可能任着儿子如此的胡来。
“回禀皇上,事关大明基业,臣不敢轻言妄断!”徐阶没有正面回答,接着侃侃而谈地道:“据南京御史林润所奏,严世蕃其家奴严年和谋客彭孔家资亿万,严世藩更是放言:朝廷无如我富!虽无兵权,但其财帛怕是已经……富可敌国。林御史之言虽是骇人听闻,恐怕亦非空穴来风,还请皇上明察!”
家奴严年和谋客彭孔家资亿万?朝廷无如我富?
冯保和陈洪暗暗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在惊讶之余,亦是为着严家感到了一丝担忧。
昔日的沈万三为何而亡,正是沈万三不懂得收敛财富,致使太祖盯上了沈万三这一块肥肉。现在严世蕃的家奴和谋客都如此富有,而严世蕃还放言“朝廷无如我富”,这财力已然是超乎想象了。
经过徐阶如此的分析,事情不仅关乎严世蕃是否谋反,亦是涉及到严世藩的惊人财富。
嘉靖自然知道严世蕃的手并不干净,不然当年亦不会执意判处严世蕃到雷州戍边,便是微微地眯着眼睛,显得玩味地求证道:“一个小小的家奴便身价亿万?”
“此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林御史怕亦是经过求证,断然不会诬蔑一个家奴!今严世蕃拥有如此财力亦就罢了,偏偏聚集四千江盗于山林,却是危及大明矣!”徐阶循循善诱,显得痛心地回应道。
嘉靖的脸上越发的冷漠,随手抄起一本奏疏,便是冷哼一声地道:“严家的祖上并非大富之家,其钱财从何而来?”
这……
黄锦听到这个问话,却不由得暗暗地扭头望向嘉靖,想要窥视着皇上的所思所想。很显然,那句“朝廷无如我富”已经刺激到皇上,而皇上对严世蕃的财富产生了怒意。
“皇上,当年以严世蕃贪墨八百两判之,八百两应当不是其贪墨的实数!只是臣今无凭无据,却万万不敢乱说!”徐阶做了一个小推测,然后态度中立地回应道。
冯保听到徐阶这个回答,却是不由得暗暗地翻一个白眼道:这想要说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留着,你还说不敢乱?
至于严世蕃当年贪污八百两,谁都清楚这不可能是实数,哪怕现在徐阶给他们这些宫中的头目,实质都远远超过这个数。
不过经徐阶这么一说,皇上怕是往着严世蕃贪墨一事上联想了,且似乎只有这么一个答案,这“朝廷无如我富”的财富正是来自于严世蕃多年的贪墨所得。
嘉靖看到手中为严世蕃求情的奏疏,一股莫名之火当即涌上心头,便是重重掷下奏疏道:“着三司会审,务必尽快查明真相!”
随着奏疏落下,包括黄锦在内的太监,纷纷跪倒在地上。
“臣领命!”徐阶一直跪在地上,此时恭敬地施予一礼道。
嘉靖吐了一口浊气,便是大手一挥道:“下去吧!”
“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阶又是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只是他那双低眉顺目的眼睛分明闪过一抹狡黠。
冯保看着离开的徐阶,心里却是黯然一叹,深知严世蕃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如果仅仅是因为被林润污蔑造反,皇上念在他们父子的情份上,很可能还会继续发配充军。
只是严世蕃现在偏偏说出“朝廷无如我富”这等无脑子的话,这简直就是要找死,哪怕他严世蕃再如何富可敌国,那亦是不能对外乱说。
却是不得不承认,严世蕃这场祸事根本不值得同情,完全是自找的祸事,可谓是“祸从口出”的典范。
徐阶走出了万寿宫,面对着外面的明媚的春光,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脸上亦是洋溢出满意的笑容。
回到无逸殿,原本他想派遣得意门生张四维前去办差,结果才想起张四维跟那个小子还被“关”在顺天贡院,便是差遣其他人前去。
消息一经传出,自然引起京城的一片哗然。
不过随着家奴严年和谋客彭孔家资亿万和严世蕃所放言的“朝廷无如我富”,纯朴的北京百姓对于严世蕃是恨之入骨,特别是想到历年背负的提编提入了严世蕃的口袋,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三司会审,这是大明最高等级的堂审。
所谓的三司,自然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只是跟着当年不同,现在的三司长官早已经换了人,其中刑部尚书黄光升、左都御史张永明和大理寺卿张守直。
在得到命令之后,左都御史张永明和大理寺卿张守直来到了刑部衙门,在经过简单的商议后,便是一起提审严世蕃。
身穿一身干净囚服的严世蕃走上了公堂,面对着这三位高高在上的大佬,他的眼神却是丝毫不惧,反而似笑非笑地望着在场的三名高官。
一时间,刑堂大堂突然静止了一般,三位长官面对着一位钦犯却是大眼瞪小眼,这是刑部大堂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局面。




寒门祸害 第1707章 三司会审
刑部衙门大堂,两排并列的衙役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亦是不敢吱声。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当即打破了这堂中的寂静。
刑部尚书黄光升居中,左都御史张永明和大理寺卿张守直居于两侧,每个人前面都摆放一张长案,而案上均放着惊堂木。
只是敲响惊堂木的并非刑部尚书黄光升,而是位居右侧的大理寺卿张守直,却见他正怒视着堂中站着的严世蕃。
“威……武!”
十二名身体高大的衙役手持着水火长棍,很是配合地用力捣着青砖地面上,嘴里齐齐地喊着威胁之声,令人是头皮生麻。
这个声音在公堂回荡,彰显着刑部大堂的威严,对堂中的犯人施予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果堂中站着的是普通人,怕早已经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了,但严世蕃是曾经站在官场最顶峰的官员,那张胖脸仍然是充满着不屑。
他确确实实有嚣张的本钱,在他老爹还在首辅宝座上之时,面前这三位对他都是低眉顺眼,而黄光升更是在工部给他打过下手。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优势,令到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害怕,很是坦然地面对着这些捣棍声。
十二根水火长棍捣在青砖的声音慢慢停歇下来,整个公堂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张守直先发制人,对着严世蕃直接地质问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张守直出身于顺天府官宦之家,嘉靖二十三年的进士,历任吏部主事,历考功、文选郎中等职,今任大理寺卿。
如果严世蕃还是昔日的小阁老,他自然不敢如此说话和提出这个要求。只是严世蕃早已经丢了官职,现在的身份是逃犯,跟他这位大理寺卿可谓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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