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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臣有本奏!”吏部右给事中**站出来朗声地道。
咦?
殿中的官员看到**站出来,却是纷纷扭头望向最前面的林晧然。
现在的科道言官更多是充当爪牙的角色,像胡应嘉、欧阳一进和张宪臣等人就是徐阶的发声虫,而这位刑科右给事中**无疑是林晧然的发声虫了。
只是不知林晧然又要唱哪一出,让他的弟子**会攻击谁。
“请讲!”隆庆的脸上已经有疲态,但还是强打精神地抬手道。
**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显得就事论事般地道:“启禀皇上,原户部云南司海瑞乃我大明第一忠臣,向先皇呈上《治安疏》,然时任刑部尚书黄光升意图媚上邀宠,竟罔顾事实,欲将海瑞判处绞刑,还请对其追责治罪!”
这......
朝中的官员听到**竟然将矛头指向吏部尚书黄光升,不由得暗暗地吃惊起来,现在的朝堂的争斗可谓是越演越烈。
刚刚的刑科都给事中徐公遴简直就是一道开胃菜,林晧然今日所图的并不仅仅如此,而是要将吏部尚书黄光升拉下马。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这才发现并不是徐阶才懂得挑选时机,林晧然亦是懂得捕抓时机。
吏部尚书黄光升的请辞疏亦是于昨日下衙时分上交,故而今天并不出现在这个朝堂上,已然是连一个自辩的机会都没有,便是给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黄尚书是依法办差,此举何错之有!”刑部左侍郎钱邦彦在听到是弹劾黄光升,当即站出来进行辩解道。
**亦是开启战术模样,便是直接对钱邦彦进行质问道:“钱侍郎,却不知海瑞当初犯了哪一条律法呢?”
“自然是犯上,按律当施绞刑!”钱邦彦对大明律法亦是了然于心,便是理直气壮般地回应道。
**似乎早知他如此回应,却是冷哼一声道:“圣人有云:君有过则谏。当时朝中无人敢指先皇所犯的过错,海瑞不过是上疏直言天下第一事,甚至先皇都说海瑞是比干,海瑞何以犯上乎?”
一些事情放在嘉靖朝的说法是政治错误,但放到隆庆朝反倒是政治正确的。像在嘉靖朝只能说当今天下国泰民安,但到了隆庆朝却可以说嘉靖朝是一个乱世。
海瑞在当时确实是“犯上”,但到了新朝自然就成了“劝谏”。最为重要的是,海瑞的《海安疏》虽然引用“嘉靖,家家净也”等,但亦不乏对嘉靖的尊重的句子。
**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已然是有充足的理由将矛头指向吏部尚书黄光升。
这......
殿中的官员发现还真如此**所言,黄光升去年的判法还真有些问题,而今被林晧然这么用力一揪,还真的足够让黄光升哭爹喊娘的了。
徐阶的脸色阴沉如水,却是发现林晧然这些天不仅在努力地自证清白,更是早已经在谋划着他最得力的大将黄光升。





寒门祸害 第2047章 顾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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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听到**弹劾黄光升的理由后,心里不由得暗暗地称赞,而后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林晧然。
**那种进入官场没几年的新人自然不可能有这般智慧,而能够揪着黄光升如此狠揍的人,自然是智谋无双的林晧然。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跟人的脑子真的存在差距。
他跟林晧然同为当朝阁老,自己还在疲于应付科道言官的围攻,林晧然却已经要将徐阶的左膀右臂给拉下马了。
“海瑞在《治安疏》中说:天下人不值先皇久矣,这便是犯上!”钱邦彦并不甘于被**所压制,便是举出一个例子进行反驳道。
**听到这话反倒是敬佩地望了一眼林晧然,而后进行反驳地道:“徐侍郎,天下人不值先皇久矣,这难道不是实情吗?远的不说,在先皇过世之时,京城百姓为何有上百处响起鞭炮声?在皇上登基之时,百姓得知皇上贤明之名后,足有几千名百姓自发地来到宫外为皇上祈福!”
这前者自然是在抹黑嘉靖,但后者却是悄然地拍着隆庆的马屁。
殿中的官员听着**这一番言论,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天下人不值先皇久矣,确实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当时更是没有官员敢承认海瑞说的话是正确。只是到了隆庆朝再回首望过去,海瑞的话则是忠臣之言。
若是黄光升以此句来判定海瑞“不敬”,那么黄光升不是媚臣又是什么?他又凭什么还能伫立于朝堂?又有什么资格担任吏部尚书?
随着**全面地展开猛烈攻势,特别是罗列出种种理由,昨日上疏请辞黄光升的吏部尚书宝座变得岌岌可危。
左都御史王廷知道无法指望钱邦彦,便是站出来进行维护道:“此一时彼一时!先皇历来刚愎自用,当时愤怒地下令将海瑞入狱,便已经足可说明先皇的态度。黄尚书身处刑部尚书的位置,却是只能依照先皇的意愿行事,否则反会受先皇的责难。我等都是嘉靖朝老人焉能不知黄尚书的苦楚,现在我们要多加体恤黄尚书,而不是在这里秋后算账!”
殿中的官员都深知嘉靖的为人,不由得轻轻地点头。跟着新君不同,在嘉靖朝敢拂逆皇上意志的官员,下一刻便得卷被盖走人。
徐阶听着王廷的论调,嘴角微微地上扬,而后得意地望向旁边的林晧然。
林晧然显得眼观鼻、鼻观心,自**上疏弹劾黄光升的时候起便是这一副反应,仿佛弹劾黄光升的事情跟他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装,你继续装!
徐阶见状,却是不由得鄙夷地吐槽道。
刑部尚书朱衡扭头望了一眼同处第二排的王廷,当即站出来反驳道:“王总宪,你此言不妥!我等应该体恤同僚不假,但那也得看什么事情。黄光升当初之举可是要判处海瑞绞刑,若不是先皇知晓海瑞可为比干而宽恕了海瑞,依照黄尚书的判处意见将海瑞处决,既损了先皇的声名,更让我大明少了这么一位铮铮铁骨的忠臣,此举可谓是吾辈不能容忍之举!”
声音不大,但却是响彻整个金銮殿,更是带着一股杀气。
这......
殿中的官员先是惊讶两位尚书级的官员直接进入战团,当听到朱衡的这番言论后,亦是不由得轻轻地点头。
黄光升遵循嘉靖的意志自然要适当地体恤,只是黄光升当初可谓是要大明忠臣海瑞的命,那么还真有待商榷了。
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谅解,若不是嘉靖放了海瑞一马,按着黄光升的那份判决,现在的海瑞已经成为一个吊死鬼。
海瑞在释放之后,由于户部云南司主事已经被人占了位置,却是转而担任兵部主事,故而亦是前来参加早朝。
作为举人出身的兵部主事海瑞只能站在殿中,在这里只能隐隐地听到里面似乎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结合前面人朝他朝来的目光,当即猜到很可能是提及到自己。
海瑞虽然知道现在他的官声响亮,但却如同此刻站在这殿外一般,仍然跟着这个朝堂仍旧是格格不及,想要为大明做些事情更是难于上青天。
却不论这个朝堂将他高高地捧起,还是狠狠地踩下去,他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很难改变这个腐朽的王朝。
隆庆原本只认为这些是跟往日般的普通争吵,只是听到朱衡所列的理由后,亦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
原本他刚刚上位,却是知道不宜对大臣进行更换,特别还是份量极重的吏部尚书,但现在似乎真要权衡这位吏部尚书是否合适了。
“黄尚书今日不在,很多内幕我们不得而知!只是我相信,黄尚书定然是护着海瑞,便是猜到先皇不会斩决海瑞才呈上如此的结论陈词!”左都御史王廷先是留下余地,而后才继续替黄光升开脱地道。
朱衡自然不可能就此罢手,当即便是继续展开攻势地道:“我如今亦是为刑部尚书,断然不会去揣测皇上会不会同意而将一份绞刑文书上呈!大丈夫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若是只寄望皇上会心生恻隐之心,而罔顾事实将大明一位忠臣推到悬崖边,我自认做不到,亦不认同黄光升的做法!”
殿中显得很是安静,很多官员亦是开始认真地思考。却不论黄光升出于什么样的思考,黄光升是基于何种判断而做出的选择,但却无法更改他上呈绞刑文书的事实。
一时间,风向悄然地转向了林晧然这一边,对黄光升的做法产生了质疑,亦是开始考虑黄光升是否还适合继续担任吏部尚书。
咳......
正是这时,一个轻微的声响传出。
众官员寻声望过去,只是当朝的首辅徐阶,已然是知道这位首辅是要力保黄光升了。
“此事老夫知晓一些内情,黄尚书当时的做法有着很慎重的考虑,更是为了营求海瑞而四处奔波。只是今日黄尚书不在,现在亦不便在这里进行商讨,诸位就此打住吧!”徐阶亦是选择站出来,对着在场的官员显得不容质疑地道。
时下的官场是以内阁为尊,而当朝首辅更是百官之首,故而徐阶站出来说这一番话,通常事情便要划上一个终止符。
刑部尚书朱衡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却是不好出言跟这位当朝首辅叫板。
徐阶心知谁才是最不安分的因素,便对着林晧然先发制人地道:“林阁老,我知道你对徐公遴弹劾你妹妹的事情心生不快,甚至以为是老夫指使徐公遴弹劾你妹妹,但现在大明外忧内患,还请为了大局到此为此,莫要因为一些不快而将朝堂搞得鸡犬不宁!”
“这......高明!”
殿中的官员听到徐阶这番言论,却是不由得暗暗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明明就是黄光升不占理,结果却引到了意气之气上,更是借着“外忧内患”来堵上林晧然的那张利嘴。
朝堂亦是有着朝堂的规矩,徐阶现在站出来护着黄光升,若是林晧然不再挑事,那么黄光升和**都不能再吭声了。
林晧然一直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面对着徐阶突然面朝于他,却是疑惑地扭过头道:“元辅大人,我对黄光升的事情何时发过一言?既然你的门生徐公遴上疏并非你指使,那为何见到我的门生**上疏弹劾黄光升便认定是我指使呢?”
这......
徐阶不由得哑口无言,发现所谓的先发制人反倒变成授柄于人。
殿中的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现这位林阁老还真生着一张好嘴,这便反将徐阶一军。
林晧然显得事不关己般,却是淡淡地说道:“元辅大人无须担心我会揪着黄光升不放,我虽然对某些人颠倒是非甚是不快,但从来不做挟私报公之事!我虽然亦对黄光升当年之举觉得不妥,但既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自是要了解清楚实情才好发表我的看法!”
殿中的官员听着林晧然这番言论,却是不由得暗暗地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大明好官员的典范。
隆庆原本亦是觉得是林晧然指使**上疏弹劾黄光升,只是听着林晧然的这番言论后,反倒是觉得徐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确定徐公遴弹劾**常正是受徐阶所指使。
徐阶的脸上一阵骚红,只是听到林晧然选择偃旗息鼓,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是难堪的,但结果却是美好的。
“此事还能有什么内情?黄光升将海瑞判处绞刑,文书更是上呈皇上,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单此一项,便足以将他削职为民!”正是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道。
殿中的官员当即寻声望向高拱,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
本以为此事是因林晧然而起,现在林晧然偃旗息鼓,那么事情就此作罢。但万万没有想到,高拱竟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更是坚定地将黄光升推到悬崖边上。
徐阶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发现这真是顾此失彼,便是进行回应道:“高阁老,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黄尚书当初为了营救海瑞亦是四处奔波,断断然没有加害海瑞的意思!”
“不论他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甚至在期间做了什么,但黄光升上呈绞刑判决书已然是有加害大明忠臣之举,单凭黄光升此举便不足继续统领百官!”高拱仍然是坚持己见地朗声道。
郭朴和李春芳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又回到了内阁的会议了。
“皇上,此事确实另有隐情,而且今京察在即,不宜临阵换人,还请皇上明察!”徐阶自知不能跟高拱争辩下去,便是向隆庆请愿地道。
隆庆看到事情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却是不由得一阵犯难了。
“皇上,正是京察事关重大,更应该举贤用能,而不是一个意图谋害忠臣的媚臣!”高拱唯恐天下不乱般,却是继续咄咄逼人地道。
徐阶亦是被逼急了,便是质问地道:“高阁老,且不说黄光升并非你口中所说之人,而今朝堂又有谁能像黄光升有如此资历和能力,他是时下最合适的吏部尚书!”
这看似是被逼急,但徐阶实质亦是经过考量。黄光升是嘉靖八年的进士,其能力亦算是出众,在时下的六部尚书中可谓是极为亮眼,确实没有一个比他更合适的吏部尚书。
“元辅大人,此话却是有些不妥,下官心里便有一个比黄光升更合适之人!”却是这时,林晧然笑盈盈地站出来道。
这......
殿中的官员看着林晧然站了出来,却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现这位林阁老还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偏偏在这个时候要点一把火。
徐阶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狠狠地望向林晧然道:“雷礼是工部尚书,他资历和能力都不差,但现在工部还离不开他!”
雷礼是嘉靖十一年的进士,更是老资格的工部尚书,而今挂着少傅的虚衔,在资历和能力上比黄光升可谓是不逞多让。
殿中的官员纷纷寻找雷礼的身影,但却发现雷礼并不在这里,昨日跟着黄光升一起上疏请辞了。
“非也,雷尚书虽然资历和能力出众,但他并没有吏部的履历!”林晧然却是轻轻地摇头,而后望向满脸好奇的高拱道:“高阁老在阁中的事务不多,担任吏部左侍郎时可谓是相当出彩,我以为可由高尚书兼任吏部尚书!”
这......
殿中的官员这才恍然大悟,在大家都将视线放在六部尚书身上之时,林晧然却是跳开了这个惯性思维,竟然是从内阁中选人。
跟着六部尚书相比,词臣历来都更有优势性,不说高拱本身的能力确实很强,单是阁臣这个身份就加分不少。
郭朴和李春芳显得惊骇地望向了林晧然,敢情林晧然今日是要彻底扭转朝局,在不断加重己方实力的同时,可谓是在一步步地架空徐阶这个首辅。




寒门祸害 第2048章 疯狗和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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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俺?
高拱正是好奇林晧然要举荐谁,在听到竟然是自己的时候,眼睛不由得瞪了起来,心里当即一阵砰砰地乱跳。
若真由自己兼任吏部尚书,那么自己不仅不再处处受到徐阶的制约,而且能够对这个贪官污吏为患的大明官场进行一场大清洗。
一念至此,他知道刚刚选择站出来跟徐阶叫板是走对了,本来只想给徐阶添堵,却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收获。
这除掉徐阶的犬牙黄光升已然不是目的,他的眼前已经多了一条光明的道路,要以东阁大学士的身份兼任吏部尚书。
“竖子!”
徐阶看着林晧然如此步步为营,心里气得恨牙切齿,只是还是冷静地争辩道:“阁臣再兼吏部尚书的权柄过大,此职不宜由高阁老兼任,黄尚书才是时下吏部尚书的不二之选!”顿了顿,他便以攻代守地望向林晧然道:“像林阁老兼任兵部尚书实则是权宜之策,阁臣还是要......以阁事为重!”
说到最后,他故意咬重了后面五个字。如果有得条件,他自然是希望让林晧然卸掉兵部尚书的身份,从而变成一个普通的阁臣。
咦?
殿中的官员不由得暗暗交换一下眼色,发现这朝堂的大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徐阶可谓是打草捎带兔子。
现在不仅化解了高拱取代黄光升的危情,还顺带捧打林晧然,接下来甚至有可能以此逼得林晧然辞掉兵部尚书。
“元辅大人,现在鞑子正是猖獗之时,辽东那边更是传回紧急军情。若是有谁比下官更适合担任兵部尚书,下官退位让贤未尝不可!只是朝堂历来都是能者多劳,咱们臣子更要以国事为重。既然黄光升德行不济,改由德高望重的高阁老兼任吏部尚书,下官并不以为有何不可!”林晧然目光坦然地望向徐阶,脸上带着自信地回应道。
这......
殿中的官员刚刚还称赞徐阶,但现在却是突然傻眼了。
若论到当今大明朝谁最适合兵部尚书,似乎还真是这一位最有智谋和军事才能的林阁老。不说他屡立战功,单是他能点石成金筹集兵饷的能力,便已经无人能及。
另外,现在的鞑子的势头正盛,不说并没有能力跟林阁老争这兵部尚书的位置,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坐到这个火山口上?
至于徐阶的“阁臣要以阁事为重”,却是不及林晧然“臣子更要以国事为重”,后者无疑更加有底气。
郭朴和李春芳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发现徐阶欺负性格耿直的高拱还行,但却仍然无法战胜智谋若妖的林晧然。
“臣有本奏!”
正是这时,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站出来朗声道。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汪柏的眉头微蹙,当即对胡应嘉进行呵斥道:“胡科长,你这是做甚,难道没看到林晧然和首辅大人正跟皇上商讨新任吏部尚书人选之事吗?”
这......
殿中的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是黄光升的去留还没有敲定吗?怎么到你的嘴里就变成商讨新任吏部人选了?
只是不得不说,胡应嘉这个时候站出来上本,这个做法确实很不妥。首辅和林阁老在这里议事,你一个小小的吏科都给事中有什么资格站出来搅乱?
隆庆亦是觉得不妥,所以并不打算回应胡应嘉。
郭应嘉如何不知道做法不妥,但为了替徐阶解围,还是硬着头皮地奏事道:“皇上,臣吏科给事中郭应嘉弹劾东阁大学士高拱,高拱刚愎褊急,无大臣体,反指言官为党欲威制朝绅专擅国柄,请将其罢官免职!”
早前,高拱得到徐阶的应允而准备修理科道言官,却不想在都察院就碰了壁,结果他愤而将矛头指向整个科道言官集团。
若不是今日早朝有着林晧然的事情,恐怕早朝的主题仍然是一帮科道言官继续攻讦高拱,势要将高拱逼走。
胡应嘉亦是准备今日早朝继续对高拱进行发难,只是看着林晧然想要将高拱推到吏部尚书的位置上,而徐阶又身陷困境。却不管为了继续围殴高拱,还是为了替徐阶解围,这个时候都要站出来搅局。
这......
殿中的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个朝堂还真变得越来越混乱了。
这边吏科给事中**刚刚弹劾黄光升,林晧然趁机举荐高拱,结果徐阶站出来阻止,吏科都给事中胡应嘉亦是上疏弹劾高拱。
当下的朝堂可谓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胡大人,且不说高阁老并非你口中所言之人,高阁老当日不过是失言,你何必要如此纠着不放?”御史齐秦当即站出来替高拱辩护地道。
胡应嘉看到有人搭话,当即便是继续争辩道:“并非是我要揪着高阁老不放,我跟高阁老并无私怨,只有公愤。高阁老指责我等言官为党欲威制朝绅专擅国柄,此事可谓是千真万确,莫是现在不认了?”
林晧然的眉头微微地蹙起,却是有理由怀疑这个御使是徐党派过来的卧底。
“老夫是有说过,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高拱的眉头微笑地蹙起,当即便是朗声地回应道。
高拱是典型北方人的耿直性格,哪怕有一点头脑的政客都不会将矛头如此指向整个科道言官集团,但偏偏他还是要捅这一个马蜂窝。
郭朴听到这个话,似乎有先知先觉般,当即做出一个闭眼睛和收缩耳膜的动作。
“皇上,高阁老此言污蔑科道,请将其罢官免职!!”
“皇上,高阁老此言实为祸乱朝政,请将其罢官免职!!”
“皇上,高阁老不仅没有大臣体,更是搬弄是非,请将其罢官免职!”
......
高拱的话像是再度捅了马蜂窝般,身后二十多名科道言官纷纷出列,矛头直指当朝阁老高拱,已然是将高拱视为十恶不赦之人般。
林晧然听到身后这个动静,亦是无奈一叹。
高拱会两次败在除阶师徒手里,还真是一点都不冤。只是却不得不承认,高拱其实没有说错,这科道言官已经抱成团,从而成为了大明王朝发展的最大阻碍。
当下的大明王朝需要的是替百姓做实事的官员,而不是这帮单纯靠踩人上位的言官,毁掉一个胡宗宪很容易,但想要塑造一个胡宗宪却很难。
幸好他成功制止了徐阶的《嘉靖遗诏》,若是那份遗诏真的颁行,这帮科道言官简直就是有了尚方宝剑般猖獗了。
林晧然扭头瞥了一眼稳坐***的徐阶,侍到后面的声音弱了一些,当即站进来对隆庆进行拱手道:“皇上,臣有话说!”
“林阁老,请说!”隆庆的耳朵嗡嗡作响,见到林晧然站出来,显得很重视地做出回应地抬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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