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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当然,不记得也无妨,那他就再问别的细节。
发生的事永远存在,不是狡辩否认就能抹杀的。
许芳几乎在林腾话音才落,便道:“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呢,她躲在狭小黑暗的柜子里,隔着那一点点缝隙,看着那只枕头压在母亲脸上,直到母亲停止了挣扎。
那是在后来的无数个噩梦里反复出现的东西,别说枕头上的花纹,就是枕头边角那一小点污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杨氏迟了一瞬,道:“记得。”
“取两套笔墨来。”林腾吩咐衙役。
不多时两套笔墨送来。
“你们把枕头花纹写在纸上吧。”
许芳提笔,飞快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杨氏也很快写完。
两名衙役把写有答案的白纸收好,呈到刑部侍郎面前。
刑部侍郎看过,示意拿给旁听的大人们过目。
众人一一看过,望向长春侯的眼神变了又变。
白纸重新回到了刑部侍郎手里。
刑部侍郎轻咳一声,开了口:“两张纸上的答案一样,都是瓜瓞绵绵纹。”
“那又如何!”长春侯有些慌了。
刑部侍郎看了林腾一眼。
林腾淡淡道:“这样的答案,侯爷该不会说是巧合吧?”
“是她们商量好的!”长春侯不死心辩解。
林腾摇摇头:“这个时候侯爷还这么说就是强词夺理了。当年情形可以串通,但能缜密到串通枕头花纹这样的细节?更何况她们二人身份本是对立,能促使她们立场一致只有一个答案:十三年前侯爷杀害了发妻华阳郡主!”
“我没有,我没有!”长春侯踉跄后退,面如土色。
然而已经无人再听长春侯狡辩。
许栖混在刑部衙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听着那些议论,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男人劈死。
但他没有。
日复一日的劈柴生活,悄悄磨掉了少年的冲动,让他学会了冷静。
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等到许芳走出来。
“大姐!”少年拔腿冲上去。
看着冲到面前的胞弟,眼圈泛红的许芳露出一丝笑:“是大弟啊。”
“大姐,他——”许栖望向衙门口,并没见到长春侯出现。
许芳低低说了三个字:“他完了。”
等候在外的徐五郎迎上来:“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许芳冲徐五郎笑笑:“我想和大弟去茶楼说说话。”
徐五郎看了看小舅子,没有犹豫点了头:“好,我陪你去。”
徐五郎带着姐弟二人进了一间茶楼,体贴给二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许栖早已忍不住了,咬牙问:“大姐,他真的杀了母亲?”
许芳微微点头。
“你当年看到了?”
公堂问案是公开的,允许老百姓旁听,堂上的事自然很快传遍了。
许芳再次点了头。
许栖用力攥紧拳头:“大姐,你……你为何从没告诉过我!”
原来在他打架惹祸,与所有纨绔子一样浑浑噩噩混日子时,长姐背负着这样惨痛的秘密小心翼翼长大吗?
而他呢,还在怪姐姐攀附宁国公府。





掌欢 第425章 咎由自取
审案结果很快就呈到永安帝那里。
永安帝正是好心情一日比一日高涨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桩糟心事,大为恼怒。
这是见不得他高兴么?
御笔一挥,对长春侯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夺去爵位,发配边疆。
侯府财产先填补华阳郡主嫁妆亏空,归长女许芳,剩余财产充归国库。
继室杨氏品行恶劣,数罪并罚,充入教坊司。
至于杨氏所出三个子女,因长春侯犯的是杀妻之罪,祸不及儿女,只是沦为庶民。
旨意下来,关押在牢房里的长春侯被推出来时,遇到了从另一间牢房被推出来的杨氏。
这对曾经的夫妻相遇,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贱人,你害我没了爵位,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长春侯红着眼嘶吼。
杨氏冷冷看着长春侯,没开口。
“你说啊!现在我爵位没了,你也被充入教坊司,楠儿他们能得什么好?”长春侯挣扎着向杨氏冲去。
这是他死活想不通的。
杨氏沦为下堂妇是没有以前好过,可她难道不为三个子女想想吗?
拉着他同归于尽,这是疯子才干得出来的事吧。
杨氏开口了:“表哥还是长春侯,楠儿他们更没有好。”
现在楠儿他们好歹还有命在,可表哥要是当着他的长春侯,在许芳的逼迫下说不定就要对楠儿他们下杀手。
表哥是做得出来的。
华阳郡主是表哥的结发妻子,为他生了一对子女,还不是一旦威胁到表哥的利益就被活活捂死了。
表哥更是对许芳几次动过杀心。
她看在眼里,曾经不觉得怕,甚至觉得畅快,可当轮到自己时却怕得发抖。
怕得情愿拉着这个男人一起去死,只要保住孩子们的性命。
杨氏泛红的眼里涌动着疯狂。
数月来不间断摄入的药物麻痹着她的思绪,让她处于似疯非疯的边缘,钻入某个牛角尖就出不来了。
长春侯只觉杨氏在说胡话,不可思议问道:“你是疯了吗,楠儿他们现在沦为庶民,到底得了什么好?”
早知道被这个疯婆子坏了事,休了她后就该要了她的命。
长春侯再次感到了后悔。
多年夫妻,杨氏对眼前男人再了解不过,长春侯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刺激到了她敏感至极的神经。
杨氏疯狂大笑起来:“那也比丢了性命强!我都知道了,你要把楠儿他们送回老家去,下一步就是要他们性命了吧?”
长春侯一愣:“什么送回老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还装模作样!”杨氏抬手抓向长春侯的脸。
刚刚长春侯挣扎着冲过来,拉近了二人距离,就听刺啦一声,长春侯脸上被抓出一道血痕。
长春侯惨叫一声,伸手掌掴杨氏。
衙役死死按住长春侯,警告道:“不要乱来!”
长春侯挣扎不过,怒瞪着杨氏:“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把楠儿他们送走了?”
“是许芳那个贱人,她拿嫁妆逼你——”
长春侯越发茫然:“你说的什么疯话?那个孽女是问过她母亲留下的嫁妆,可怎么会做出逼我把楠儿他们送走的事来?她是将军府的媳妇,这么做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在婆家无法立足吗?”
杨氏安静了一瞬,死死盯着长春侯。
“你个蠢妇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简直是个疯子——”
到这时,杨氏混沌的脑海仿佛被闪电劈开,恢复瞬间清明。
她面上表情凝固,心里却终于反应过来:她落入了圈套!
从没有把楠儿他们送回老家的事,让她听到这些就是为了让她拉表哥下水。
她照做了,表哥丢了爵位,孩子们成了失去父母庇护的庶民。
是许芳,一定是许芳为母报仇设下的圈套。
可她却中计了!
“啊——”杨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发出凄厉的喊声。
杨氏彻底疯了,坊间传闻是听到要充入教坊司承受不住打击疯掉的。
据说杨氏口中一直念着要杀了许大姑娘。
人们叹息同情华阳郡主留下的一双儿女遭遇的同时,对杨氏的下场表示大快人心。
当然,长春侯的下场就更大快人心了。
发配边疆差不多就是等死,说不定到不了地方就死在路上了。
查抄长春侯府后把情况报到永安帝那里,永安帝又生气了。
他还想着抄了长春侯府国库能有点进项,结果长春侯府所有财产加起来还填不上华阳郡主嫁妆的亏空。
这也太穷了!
不,这说明这些年来长春侯府就靠着华阳郡主留下的嫁妆度日,嘴脸太难看。
永安帝一生气,又追加了责罚:长春侯次子许楠、三子许栋子孙三代以内不得入仕。
消息传到许芳耳中,许芳大哭一场,换上出门的衣裳去了有间酒肆。
有间酒肆门前的枣树结的枣子已经被进出酒肆的人吃得差不多,只剩稀稀疏疏的红枣遮掩在枝叶间。
白日的酒肆静谧悠闲,只有劈柴声没有停过。
许芳被红豆领着进了后院,见到了立在柿子树旁的骆笙,还有专注劈柴的弟弟。
许芳驻足片刻,走了过去。
“骆姑娘,今日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许芳望着眉目平静的少女,心情激荡无比。
那一日,听闻继母被休,骆姑娘告诉她一切才刚开始,她不敢相信。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当时真的只是个开始罢了。
父亲与继母的下场比她能想到的还要大快人心,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结果。
而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骆姑娘。
许芳望着骆笙,眼泪簌簌而落。
劈柴声停了。
许栖拎着斧头,诧异看着许芳。
大姐对着骆姑娘哭什么?
“不要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骆笙微笑安慰。
许芳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泪,对着许栖喊道:“大弟,你过来。”
许栖老老实实走了过去:“大姐,什么事啊?我今天的柴还没劈完呢。”
“跪下,给骆姑娘磕个头。”
许栖一愣,却十分听话跪了下去。
骆笙把他拉起,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欣慰弯了弯唇。
卫晗一脚踏入院中,微微扬了扬眉梢。




掌欢 第426章 表白
少女面带微笑拽着少年衣袖。
比少女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少年少了往日的桀骜任性,瞧着竟十分顺从。
卫晗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这劈柴的小子最近长得挺快,快赶上他高了。
骆姑娘拽着这小子干什么?
卫晗目光往许芳身上落了落,眸光越深。
当姐姐的也不管管么?
他轻咳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骆笙松开许栖衣袖,神色自如打着招呼:“王爷来了。”
许芳拉着许栖忙向卫晗见礼。
卫晗沉默一瞬,若无其事道:“不必多礼,没打扰你们说话吧?”
许栖忍不住动了动唇。
他刚跪下被骆姑娘拉起来,还不清楚大姐为什么要他跪呢,开阳王就来了。
明明是被严重打扰到了……
许芳眼里闪烁着笑意:“我是来找弟弟的,就不打扰王爷与骆姑娘了。骆姑娘,我带许栖去大堂喝杯茶。”
进了大堂,许栖压低声音道:“大姐,你与骆姑娘还没聊完吧?”
许芳看许栖一眼,有些无奈弟弟的不解风情。
她与夫君琴瑟和鸣,早已不是未出阁时的懵懂少女,哪里看不出开阳王对骆姑娘不一般。
她有今日可以说全仰仗骆姑娘相助,自是希望见到骆姑娘好。
只望骆姑娘与开阳王一对有情人早日开花结果吧。
“闲聊什么时候都可以。”
许栖挠挠头:“那你刚刚为什么让我给骆姑娘磕头啊?”
换做以前,他是要跳脚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对个女孩子磕头呢。
女魔头也不行,他威武不能屈!
但是知道了长姐背负多年的秘密,他不知多少次捶着柿子树骂自己混账。
长姐的话他以后都会听的。
“说来话长了。”许芳轻声讲了起来。
以前她不敢对弟弟说那个秘密,是怕弟弟冲动之下露出端倪,害了二人。
而现在,弟弟渐渐懂事了,至少谁对他们姐弟有恩该让弟弟明白。
许芳说完了,温柔笑笑:“现在你知道了吧,骆姑娘是个热心善良的人,以后可不许把人家当成女魔头了——”
话未说完,许栖就猛然站起。
许芳错愕:“怎么了?”
许栖拔腿往后院跑去。
此时卫晗与骆笙正在欣赏缀满沉甸甸果实的柿子树。
男人看似在观赏柿子树,余光其实一直笼罩在少女身上。
霜降了。
柿子到了该采撷的时候,他若是说出心意……会不会也有收获呢?
卫晗暗暗提起勇气,看向身侧少女。
少年如一道旋风冲了过来,若不是卫晗及时踹了一脚,险些扑到骆笙身上。
“怎么了?”骆笙平静看着许栖。
许栖双目发红,难掩激动:“骆姑娘,我误会你了,原来你对我这么好!”
卫晗定定看着他。
骆笙无奈叹口气:“知道了,回大堂陪你姐姐喝茶吧。”
小外甥虽然长进了,直性子还是变不了。
不过这点无伤大雅,随着年纪增长变得稳重些就够了。
得了骆笙这话,少年又一阵风跑了。
卫晗收回目光,不动声色提议:“骆姑娘,我看许栖劈柴很熟练了,再整日劈柴意义不大,你若是不反对,不如让他进我的亲卫队磨练一番。”
劈柴小子竟然发现了骆姑娘的好,还能与骆姑娘朝夕相处——卫晗觉得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但这个发现确实令他不怎么愉快。
骆笙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许栖现在空有一把力气,要是去开阳王麾下磨练一番,说不定还能琢磨成才。
见骆笙沉思,卫晗没有打扰,心不在焉看着柿子树。
骆笙寻思片刻,开口道:“王爷的提议挺不错,不过还是问过许栖想法再说吧。”
卫晗诧异扬眉。
骆姑娘还要问过许栖想法?
比他想象里要体贴……
毕竟印象里,骆姑娘收拾起劈柴小子毫不手软。
见卫晗流露出惊讶,骆笙随口解释道:“让他劈柴是因为他以前实在不像样子,现在他懂事了,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走哪一条,还是他自己决定,或是与长姐商量着来。”
作为小姨,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以后无论是许芳还是许栖,人生路只能他们自己走。
何况她要走的路或许是条绝路,与他们牵扯少些是好事。
“骆姑娘挺关心那孩子。”卫晗才不承认他是有意这么称呼许栖的。
骆笙扬唇笑了:“毕竟是我买回来的,总要对他负责。”
卫晗:“……”
默默缓了缓情绪,卫晗笑道:“既然如此,骆姑娘回头问问他吧,要是他愿意随时对我说。”
“我先代他谢过王爷。”
卫晗微微拧眉,生出一个念头:难道被骆姑娘买下来,就能被骆姑娘视为自家人,得到百般关心照顾?
想一想劈柴少年,再想一想有专人照顾的大白鹅,卫晗觉得没想错。
这个发现让他默默叹口气。
他这个身份……实在不方便被骆姑娘买下来啊。
随着这个想法冒出,卫晗神色一正。
他可不能抱着这种投机取巧的念头,他想要的可不只是骆姑娘的关心照顾。
他想要的,是名正言顺关心照顾骆姑娘。
卫晗明确了心意,眼神渐渐坚定。
眼前的柿子树红红火火,正如卫晗此刻火热的心情。
他以前不懂总想见到一个姑娘意味着什么,现在明白了。
他想把这个姑娘娶回家,随时都能见到她,而不是跑到酒肆来才能见到。
对,想明白了,就算是有赠菜的酒客,终究也只是个酒客。
他不想只当一个酒客了。
柿子树仿佛感受到了卫晗此刻的心情,枝杈悄悄停止了晃动,似乎怕打断他的勇气。
而骆笙也察觉到气氛的古怪。
她侧头看了一眼同赏柿子树的男人,不动声色问:“王爷要不要去大堂喝杯茶?”
这样的气氛,令她有些不安。
卫晗看着骆笙,神色认真:“骆姑娘,还记得我说过等到霜降,我们再来看柿子树吗?”
“记得。现在看过了,王爷不去喝茶吗?”
“我现在不想喝茶。”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轻声问,“我想问问骆姑娘,愿不愿意与我共白首。”




掌欢 第427章 不愿
这个时节柿子树的叶子已经稀疏,挂满枝头的一颗颗柿果表皮结着白霜,倒真像是白了头。
共白首,多么美好的字眼。
骆笙静静看着对她说出这番话的男子。
他个子很高,哪怕她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也要仰头去望他的眼。
那双眼黑而清澈,满是真诚与期待。
骆笙喉咙发涩,嘴唇翕动。
卫晗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不愿意。”
少女的回答很轻,如被晚秋的风揉碎了,一点点吹进卫晗耳中,继而落到他心里。
他的心,瞬间疼了一下。
被拒绝了。
卫晗怔怔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女。
对这个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可还是感到了难受。
他尝到了不甘心的滋味,却没有把“为什么”三个字问出来,而是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女笑道:“那我们去大堂喝茶吧。”
骆笙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王爷去喝吧,我先回屋一趟。”
卫晗沉默一瞬,应了一声好。
二人在柿子树旁分开,一人走向大堂,一人走向屋中。
越离越远。
屋中安安静静,骆笙抬手揉了揉冰凉僵硬的脸,隔着雕花窗望向院中那棵孤零零的柿子树。
开阳王邀她共白首……所以那几次不是她自作多情吧。
骆笙自嘲笑笑。
她就说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
笑过后,就是长久地静默。
屋外传来脚步声。
骆笙依然望着窗外,亲眼看到一颗柿子突然从枝头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这么甜的柿子,真是可惜了。
才晃过这个念头,帘外就传来声音:“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骆笙收回视线,平静道:“进来吧。”
秀月轻轻走了进来。
“有事么?”骆笙笑问。
秀月却觉得那抹笑让人瞧着心酸,默了默道:“姑娘,开阳王……是个挺好的人……”
最关键是对郡主好。
郡主太难,也太累了。
骆笙垂着眼帘许久没说话。
“郡主——”秀月不知如何劝,却忍不住开口。
骆笙抬眸笑了笑:“但他姓卫呀。”
卫羌被废了,但平南王府还在。
就算平南王府倒了——骆笙调转目光,望向皇城的方向。
平南王府倒了,还有更大的山压在头上。
到那时,他们不是敌人就不错了。
秀月听了骆笙的话,也沉默了。
卫晗坐在大堂里,一杯接一杯喝着茶。
石焱看不过去了,凑上来道:“主子,要不卑职给您拿壶酒来。”
用喝闷酒的架势这么喝茶,肚子受得住么?
“一坛。”
石焱愣了愣,很快搬来一坛酒。
酒液清澈,酒香醉人。
卫晗默默喝完酒,起身离去。
骆笙出来时,就见临窗的酒桌旁空荡荡,只剩孤零零的酒坛与酒碗。
石焱唉声叹气:“我们主子胃不行啊,喝多了酒疼得厉害。”
骆笙深深看他一眼。
石焱继续叹气:“看样子晚上也不来吃了,在府里又吃不下饭,那就更难受了……”
骆笙听得莫名烦躁,淡淡道:“知道你们主子喝多了酒胃疼,你还给他搬一坛酒?”
石焱被问得一滞。
“晚饭你就别吃了,与主子有难同当好了。”
石焱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心里一万个不甘:凭啥啊,人家都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一个小侍卫给这么高的待遇合适吗?
骆姑娘这是迁怒!
迁怒——
石焱眨眨眼,琢磨出几分意思来:骆姑娘这是心疼了。
这样看来,骆姑娘没有表现得那么无情啊。
不行,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主子,省得主子自暴自弃,以后连酒肆都不敢来了。
眼见离酒肆开门还早,小侍卫溜了出去,顺手从门口枣树枝上撸下一颗枣子丢入口中。
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长乐公主快步走来。
石焱忙把枣子咽下,亲眼瞧着长乐公主进了酒肆。
长乐公主又来找骆姑娘了?
小侍卫在心里嘀咕一句,往开阳王府去了。
骆笙看着摆在眼前的空酒坛,莫名觉得碍眼,吩咐道:“红豆,把桌子收拾了。”
“嗳。”红豆脆生生应了一声,利落收拾着桌面。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一个空酒坛,加一个空酒碗,转眼间桌面上就变得空荡荡,连洒落的酒水都被抹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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