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对不住了,明日请赶早。”守门童子沉着脸示意红豆可以离开了。
“明日?”红豆柳眉竖了起来,早把蔻儿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们大都督的病情可不能再耽搁了,怎么能等到明日呢?”
“那没办法,手中有号牌的人才有资格进门,这是神医定下的规矩。”守门童子不耐烦道。
他当然知道骆大都督的情况不能再耽误了,可那又如何?
他可记得清楚,之前骆大都督几个义子上门求医,神医脸色多么难看。
神医是不会给骆大都督治病的,他要是放人进去,岂不是给神医添堵?
“我看你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红豆。”骆笙淡淡喊了一句。
红豆咽下了骂人的话,深吸一口气。
冷静,姑娘说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用拳头。
小丫鬟拽下荷包塞入守门童子手中,忍着怒火笑道:“小哥通融一下吧,我们大都督实在等不得了——”
守门童子火烧般推开红豆的手,一脸正气:“大姐儿这是做什么?怎么能用阿堵物侮辱神医定的规矩!”
银钱虽好,可也要看与什么比。
作为给神医守门的童子,他沾沾神医的仙气说不定能活一两百岁呢,可不能被黄白之物迷惑毁了长寿之路。
做工精美的钱袋子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让红豆瞬间气红了脸。
看热闹的人面上忍不住露出鄙夷。
果然是大都督府的人,除了拿银钱砸人就不会别的了,可惜遇到了软硬不吃的神医。
红豆一手叉腰,凶相毕露:“你这门童,不要给脸不要脸——”
一声嗤笑响起:“也不知是谁给脸不要脸。”
骆樱三人只觉脸上火辣辣难堪,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三姐,你那丫鬟丢不丢人呀!”骆玥气得跺脚。
骆笙说要来请李神医,为了父亲她们都来了,却没想到骆笙只会纵着丫鬟丢人现眼,毫无长进。
“四妹,不要这么说。”骆樱轻轻拍了拍骆玥。
她也觉得难堪,可就算对三妹再有怨言也是关上门自家的事,在外头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确定了守门童子就是故意为难,骆笙示意红豆退回来,平静看向出声之人。
朱含霜毫不示弱与骆笙对视,满眼鄙夷。
她真是高看了骆笙,还以为被赶出京城再回来长了什么本事呢。
果然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会给家族丢人。
面对骆笙投来的平静目光,朱含霜半点不惧。
如果说以前顾忌骆笙父亲的权势还要收敛些性子,现在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骆大都督已经是半个死人,说不定都撑不过今日。等到骆大都督一死,以其锦麟卫指挥使的身份得罪过那么多人,骆府上下能有好下场才怪。
到那时,她说不定能买下骆笙当个婢女呢。嗯,就赐名叫绿豆吧,与眼前这个叫红豆的丫鬟凑成一对。
这样一想,朱含霜嘴角笑意更深。
骆笙冷淡收回视线,问红豆:“她是谁?”
她问得光明正大,听在朱含霜耳里却是奇耻大辱。
她好歹是与骆笙较过劲的,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开阳王的面,骆笙居然装作不认识她?
这哪里是说不认识她,这分明是告诉所有人,骆姑娘根本没把安国公府的二姑娘看在眼里!
“姑娘您忘啦,她是安国公府二姑娘啊,姓朱。”红豆脆生生回道。
“噗嗤。”笑声登时此起彼伏。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小丫鬟埋汰人家一句安国公府二姑娘就罢了,还要提醒骆姑娘人家姓什么,把自家姑娘的目中无人展露得淋漓尽致。
“呃,原来是朱二姑娘。”骆笙恍然,而后点漆般的眸子浮现疑惑,“我得罪过朱姑娘?”
朱含霜眼角余光飞快扫了那个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绯衣男子一眼,压下恼火笑了笑:“怎么会。骆姑娘心无城府,就算得罪了谁,也无人会怪罪。”
不是不会怪罪,而是不敢怪罪。
众人对此心知肚明。
“那我到底有没有得罪过朱姑娘?”骆笙追问。
朱含霜嘴角笑意发僵:“自是没有——”
骆笙怎么还抓着这点不放了?以前这蠢货动不动翻脸抽鞭子,也没让人觉得这么难应付。
骆笙脸色一冷:“既然如此,那你刚才废什么话?是见我与姐妹被拒之门外,幸灾乐祸么?”
此话一出,朱含霜俏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往卫晗所在方向看了一眼。
骆笙这个贱人居然指责她的品性,让她在开阳王面前如此灰头土脸!
骆笙顺着朱含霜的视线望过去,眉梢微扬。
想起来了,她刚刚坐着马车往这边赶,听到马蹄声随意往车窗外看了看,正见到开阳王策马经过。
骆笙果断抛弃被挤兑得哑口无言的朱含霜,微笑着提着裙角向卫晗走去。
掌欢 第54章 急人所急
近了,更近了。
随着那个眉眼镇定的素衣少女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卫晗心尖上,令他不得不绷紧心弦高度警惕。
他什么话都没说,骆姑娘为何又奔着他来了?
是,他是还欠三千五百两银子没还,可这姑娘催债是不是急了点?
直到素衣少女在面前站定,面上维持着镇定的卫晗才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
确实是奔着他来的!
卫晗已经能察觉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变得热烈非常,不难想象在场之人此刻沸腾的心情,更不难想象骆姑娘张口向他讨债后,他的丢人程度。
卫晗不是在意旁人看法的人,可再看淡这些,堂堂亲王被一个小姑娘——一个调戏过他的小姑娘当众讨债,还是有些撑不住。
此刻唯一庆幸的就是出门时他顺手往荷包里塞了一万两银票,不然想想被讨债还没钱还——卫晗心头一凛,险些维持不住伪装出来的云淡风轻。
骆玥终于从呆愣中醒过神,望着骆笙的背影声音都在发颤:“她,她想干什么呀?”
今日是来替父亲求医的,无论成与不成,即便被守门童子拒之门外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也认了,可骆笙在干嘛?
她这是老毛病又犯了,一见到生得俊俏的男子就把父亲抛到九霄云外,跑去调戏人家了!
调戏的还是开阳王!
骆樱与骆晴显然也是这么想,脸色惨白如雪。
“我去拦着她!”骆玥一跺脚。
骆樱与骆晴把她拽住,压低声音劝:“四妹,不能冲动,你冲过去与三妹在开阳王面前争执,只会更丢人……”
骆玥闭了闭眼,咬唇惨笑:“就知道不该对她有一丝期待!”
骆樱与骆晴默然。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再者说,即便重来一次,她们还是会陪着骆笙一道来求医,躺在床榻上性命垂危的人是她们的父亲啊。
之前有义兄们出面,她们从没想过还能亲自来请神医,直到骆笙提起。
是啊,她们是父亲的女儿,自然是能来的,而不是什么事都由义兄们安排。
只是她们因为骆府的大难慌了神,对一个本不该抱着期待的人生了期待。
姐妹三人皆心口冰凉,绝望望着那道已经在绯衣男子面前站定的素色身影。
“王爷,又见面了。”骆笙对着卫晗福了福身子。
她的声音没有寻常女孩子那般甜美,却干净如潺潺清泉,带着令人舒适的冷然。
卫晗面无表情对骆笙颔首:“是,又见面了。”
二人这简简单单的对话听得众人一脸古怪。
骆姑娘真是个人才,调戏过开阳王后居然若无其事跑来和人家打招呼。
等等,更不对劲的是开阳王啊,居然理会骆姑娘。
这时候,恐怕只有站在卫晗身侧的小侍卫最理解主子的心情了。
这些愚蠢的人,以为他们主子面对的是调戏过他的姑娘吗?不,是欠了三千五百两银子的债主啊!
“王爷今日是来求医吗?”骆笙问。
卫晗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骆笙再问:“十分紧急吗?”
“谈不上十分紧急。”卫晗说出这话,就见面前少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骆笙优雅屈了屈膝:“我父亲危在旦夕,已经耽误不得。王爷若不是十分紧急,不知可否把号牌相让?”
开阳王今日出现在此处必然是为了求医,以她与此人短短几日接触来看,对方不是个无聊人,要是没有拿到号牌定然早就离去了。
以号牌抵债,想来对方会愿意的。
若是不愿——骆笙微微拧眉。
若是不愿她自然要对方还债啦,想必在场这么多人,拿三千五百两银子买一个号牌还是不难的。
威胁?这怎么是威胁呢,债主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骆笙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伸手掏耳朵。
“是不是听错了,骆姑娘说什么来着?”
“骆姑娘请开阳王把号牌让出来。”
“那就是没听错啊。嘶——骆姑娘莫不是疯了?”
朱含霜死死盯着骆笙,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骆笙哪来的脸,居然找开阳王要号牌?
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仗着调戏过开阳王?
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以为开阳王是那些畏惧骆大都督权势之人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好。”卫晗吐出一个字,把号牌递了过去。
他此刻甚至有些庆幸。
比起当众被讨债,只是把号牌让出去显然不算什么。
这个“好”字落在朱含霜耳中,好似被人迎头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众人的反应比朱含霜强不到哪里去,一时都忘了出声。
骆笙握着号牌,对卫晗盈盈施礼:“多谢王爷相让。”
她旋即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之前所欠,就此一笔勾销。”
没待卫晗回应,骆笙紧紧握着号牌向骆樱姐妹三人走去。
骆樱姐妹受到的冲击比看热闹的人还大。
骆笙真的拿到了开阳王的号牌!
“都愣着做什么,过去等着吧。”骆笙走到姐妹三人面前,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骆玥喃喃问。
“做到什么?”骆笙微一琢磨才反应过来,扬起手中号牌笑了笑,“你说号牌么?王爷宅心仁厚,急人所急。”
众人听得直翻白眼。
这种骗人的鬼话谁信啊!
有问题,开阳王与骆姑娘之间一定有问题!
卫晗起身,一脸正气吩咐侍卫:“走。”
骆姑娘说得对,他就是这么宅心仁厚、急人所急的人。
石焱快步跟上,忍不住回头深深望了骆笙一眼。
说真的,他现在谁都不服,就服骆姑娘,主子碰上骆姑娘就没有一次不吃亏。
不过骆姑娘做的菜真好吃……
小侍卫带着无限的怀念匆匆跟上了策马远去的主子。
卫晗一走,众人注意力重新回到骆笙身上。
骆笙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令场面一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直到守门童子请拿到号牌的人进门,轮到骆笙姐妹时被拦下。
掌欢 第55章 姑娘请进
守门童子冷着脸伸手一拦:“几位姑娘止步。”
骆笙语气平静,不带丝毫烟火气:“这是何意?”
守门童子指了指她手中号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刚刚我看到了,姑娘手中号牌是找别人要的。”
“所以呢?”
“所以几位姑娘不能进,这号牌不是从我手中拿到的。”守门童子板着脸道。
骆玥怒目而视守门童子:“你这是欺负人!”
十四五岁的少女,声音甜美清脆,哪怕发脾气也吓不到人。
守门童子丝毫不惧噎了回去:“我一个守门人哪敢欺负姑娘,只是按着神医的规矩办事罢了,姑娘可别为难我一个守门的。”
“你——”骆玥气得七窍生烟,抖着唇不知如何反驳。
这么多人看着,她再理论下去只会显得大都督府仗势欺人。
小姑娘已经听到了背后人群中响起的嗤笑,一时忍不住泪珠在眼眶打转。
“站到我后边去。”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响起。
骆玥侧头,看到的是一张笼着寒霜的面庞。
“三姐——”骆玥下意识喊了一句,这声“三姐”竟叫得格外顺畅。
骆笙没急着与守门童子争辩,皱眉点了骆玥一句:“嘴笨就少说话。”
骆玥脸涨得通红,这一次却没顶嘴,甚至当看到骆笙目光投向守门童子后,莫名升起一丝期待。
骆笙从金沙回来后变得嘴皮子又利落又凶,这讨人厌的守门童子一定不是对手!
守门童子被骆笙平静如水的目光锁住,登时警惕起来:“几位姑娘请回吧,莫要耽误了其他人求医。”
这个姑娘可比刚才的姑娘大胆多了,敢找开阳王讨要号牌。
守门童子年纪虽不大,分辨谁是刺头却机灵得很,毕竟神医的门不好守,这些日子形形色色不知见了多少人。
骆笙神色平静打量着守门童子,直到对方眼神开始躲闪,这才开口:“你刚刚看到我手中号牌是找别人要的?”
“姑娘是找开阳王讨要的,在场之人皆可作证。”守门童子以为骆笙要否认从卫晗手中讨要号牌的事实,眼中带了轻蔑。
这个姑娘虽然大胆,却不聪明,众目睽睽之下才做过的事居然想否认,这就是傻大胆吧。
“不错,我可以当这个证人。”朱含霜冷冷道。
她本不该出这个头,可骆笙竟然当着她的面往开阳王身上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她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为民除害!
朱含霜这般一想,不由挺直了身子。
骆笙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对表现得不畏权贵的守门童子扬了扬唇角:“神医真的定下了规矩,每日发放的三十个号牌是专人专号,不得转赠?”
守门童子注意力全放在“专人专号”这四个字上,迟疑了一下点头:“不错!”
他咬死这么说,对方能奈何?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神医厌恶骆大都督府的人。
连皇上都对神医客客气气,他只要背靠神医,就什么都不怕。
“确定?”
“自是确定。”守门童子露出不耐烦之色。
骆笙扬了扬手中号牌:“那请你说说,你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多少号?”
守门童子脸色一变,当下支吾起来。
他当时只是随手拿起号牌发放,哪留意到发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多少号。
毕竟专人专号的说法是他搪塞骆府的,而不是真的如此。
“不记得发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几号,那这位朱姑娘的呢?”
“是——”守门童子急得额头冒汗。
朱含霜飞快瞄了一眼号牌,接口道:“是十八号。”
守门童子松了口气:“对,是十八号!”
“你明明不知道——”骆玥又忍不住插话。
这一次没用骆笙说什么,骆晴就拦住了她,小声道:“四妹,咱们听三妹的。”
没办法,这种与人吵架的事她们都不擅长。
骆笙仿佛丝毫不在乎这种再明显不过的作弊行为,慢悠悠道:“这么说,开阳王的号牌就是——”
“十九号!”守门童子脱口而出。
他记得清楚,朱姑娘与开阳王是前后脚到的,既然朱姑娘的号牌是十八号,那开阳王的号牌一定是十九号。
骆笙抚掌:“答对了。”
守门童子一时茫然了。
怎么骆姑娘和他是一伙的了?
守门童子正纳闷着,就见神色淡淡的少女突然抽出缠在腰间的长鞭往地上一抽。
那响亮的鞭子抽地的声音令人登时精神一振,无论是纯粹看热闹的还是拿了号牌往里走的人都不动了。
守门童子白着脸,色厉内荏质问:“在神医面前,姑娘还想打人不成?”
骆笙面罩寒霜质问:“神医一日发放三十个号牌,而今日骆府马车只比开阳王落后一步,那我就要问问了,既然发给开阳王的号牌是十九号,为何到了我们却没号牌了?是不是你这个守门人故意刁难我们?”
守门童子急忙辩解:“我没有——”
“没有?那你为何扣下剩余号牌不发给我们,甚至扯出不得转赠的借口?如果真是专人专号,你连谁拿到多少号都记不住,又如何做到专人专号?”
少女说话又快,条理又分明,守门童子当即被问得头大如斗,欲辩无词。
骆笙手握长鞭上前一步,语气更加冷厉:“你且说说,到底是神医定的规矩能朝令夕改,还是你有意为难?”
守门童子面色大变:“神医定下的规矩当然不能改!”
来求医之人大多非富即贵,让这样一群人守规矩一开始也是经历了风波的,而今好不容易人人自觉遵守,岂能传出可以随便改的风声。
要是那样,规矩也就算不上规矩了。
被神医知道他坏了定好的规矩,定会把他扫地出门!
守门童子一下子慌了神。
骆笙如寻常闺秀甩手绢那样甩了甩鞭子,淡淡道:“我与姐妹们一片孝心,诚心为父求医。既然神医定下的规矩不会变,那请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到底是什么规矩?”
守门童子面色灰败,嘴唇颤抖,最后弯腰低头侧开身:“是小人一时犯糊涂,几位姑娘请进。”
掌欢 第56章 拒见
骆笙下巴微抬,淡淡嗯了一声,神态矜持又冷淡,施施然踏入了神医家的大门。
直到这一刻,骆樱姐妹三人还像在做梦。
“她,她真的做到了?”骆玥望着骆笙背影喃喃。
骆晴微微红了眼眶,用力点头:“是,三妹做到了。”
她们是大都督府的姑娘,平日里尊贵又体面,何曾想过有一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小小守门童子刁难。
而使她们摆脱难堪的是骆笙,是她们认为飞扬跋扈只会闯祸的骆笙。
这一刻,骆晴心情十分复杂。
骆笙回头扫了一眼,微微敛眉:“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
骆樱姐妹三人忙提着裙摆追上去,没有因为骆笙的话产生丝毫不悦,甚至对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露出了微笑。
这个时候骆笙可没有闲心关注姐妹们的心理变化,步入院门后就四下扫量一眼。
青石板铺就的路直达屋门口,一棵大槐树枝叶繁茂遮蔽了大半个院子,墙角爬满了忍冬花,金银相间分外绚烂。
骆笙垂眸静静等候。
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能见到李神医了,曾为了口吃的闹着收她为徒却惨遭无情拒绝的那个老人。
骆笙甚至说不清李神医有多大年纪,十多年前她见到的就是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也不知过了这么多年,李神医变化大不大。
守门童子开始叫人进去。
拿到写着一号牌的求医者随守门童子迈上台阶,留在院中的人紧张起来。
神医一日最多只收治三人,别人有了机会,轮到自己就希望渺茫了。
第一个人进去没多久就走了出来,看脸色就知道结果不妙。
那人也不多说,更没有留下看热闹的心思,默默向院门口走去。
都知道神医难求,如果不是亲人患了寻常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谁又会抱着一丝希望跑到这里来呢。
院中的人望着那人沮丧的背影,有些庆幸,又有些同情。
很快这些人就顾不上同情了,随着一个个人由守门童子领着进去再出来,全都体会到了同样的心情。
直到第十五号,那人才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走出来。
“多谢了!”那人对着守门童子连连道谢。
守门童子翘着嘴角,口中还算客气:“是您带来的东西入了神医的眼,小人可不敢当谢。”
那人把一个荷包塞入守门童子手中,神色激动向院门口走去。
那些被拒绝却不甘心离开以及尚未轮到的人呼啦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神医答应了?”
那人得意点头:“不错,神医问过我父亲的病症,答应两日内就去看诊。”
“真是恭喜了。”众人纷纷道喜,至于有多少真心就只有天知道了。
之后再进去的人显然运气不佳,包括为母求医的安国公府二姑娘朱含霜。
“骆姑娘,可以进去了。”守门童子心中对骆笙虽怨恨,尝到了厉害却不敢再闹幺蛾子。
骆笙对此表示满意,微微颔首。
见骆樱几人要跟着一起进去,守门童子忙道:“骆姑娘一个人进去就够了,神医不喜人多。”
骆樱几人不由看向骆笙。
“既如此,你们就在院中等我吧。”
“三妹,你……可有把握?”骆樱低声问。
骆笙微牵唇角:“大姐这话我无法回答,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