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好一会儿后,骆大都督才缓过来,正色道:“为父的意思是那都是瞎话,你不要信!”
骆笙嘴角一抽。
若不是她对镇南王府忒了解了,看骆大都督这么严肃险些信了。
“可暗中相助的人就是朱雀卫。”
骆大都督又想咳嗽了。
骆笙接着道:“弟弟随舅舅他们南行,也没有回金沙,而是去了河阳。”
“什么?”骆大都督只觉这短短一会儿工夫受到的冲击比深夜惊心动魄的逃亡还大。
稳了稳神,骆大都督追问:“去河阳干什么?”
“河阳是朱雀卫的藏身地,弟弟去接管了。”骆笙笑呵呵提议,“父亲,咱们南下就直接去找弟弟吧。”
骆大都督神情瞬间扭曲了一下,对着女儿还得和风细雨:“笙儿,现在不是去不去河阳的问题,哦,当然河阳必须要去,你弟弟在那呢。”
这么一想,骆大都督又胸闷了。
两个倒霉孩子这是先斩后奏啊,气死他了!
冷静了一下,骆大都督皱眉问:“朱雀卫是怎么找上你弟弟的?”
“弟弟整理旧物时弄破了一只拨浪鼓,发现里面有一块令牌,觉得有意思就随身带着了,然后被兴叔看到了——”
“就是那个账房先生的叔叔?”
骆笙点头:“兴叔正是朱雀卫统领,就认了出来,并拿出另一半令牌对证,两块令牌严丝合缝对上了。”
骆大都督脸色不断变化,再维持不住平静。
账房先生的叔叔是朱雀卫统领,笙儿的酒肆里都是什么人啊。
“弟弟已经接受自己身世了。”
骆笙平静一句话,打消了骆大都督想要继续否认的念头。
他沉默许久,望着骆笙哑声问:“笙儿也接受了?”
骆笙莞尔一笑:“无论身世怎么变,对我来说骆辰都是弟弟啊,所以父亲不必因为考虑这个否认。”
骆大都督苦笑:“也不只是因为考虑这个,而是你弟弟的身世太过惊人——”
“父亲,咱们现在这种处境,还要顾虑这个吗?”
骆大都督一愣,反应过来。
对啊,这么多年来,要把辰儿身世死死瞒住的念头深入骨髓,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否认。
可现在本就逃出了京城,还有什么可顾忌呢?
辰儿终究是镇南王的孩子,如果有认祖归宗的机会,他乐见其成。
骆大都督长长叹了口气:“不错,辰儿确实是镇南王遗孤。”
“那他为何会在咱家?父亲能给我讲讲吗?”
看着眼中闪动着好奇的爱女,骆大都督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思绪则回到了多年前:“当年为父奉皇命围杀镇南王府,受镇南王托孤救下他的幼子悄悄带回了家中。那时恰逢你母亲生产,便与你那早夭的弟弟以孪生子的名义留了下来。”
骆笙听得心酸,忍不住问:“我那个弟弟——”
骆大都督苦笑:“为父没有有儿子的福气,你弟弟胎里弱没有撑过去,你母亲也因为伤心太过走了……”
骆笙轻声安慰:“父亲还有我们啊。”
今日挑明之后,骆辰从此成了镇南王幼子宝儿。
那她就永远做骆姑娘吧。
骆大都督抬手揉了揉骆笙的头:“是,为父还有你们。”
骆笙等骆大都督缓过情绪,问道:“父亲为何冒着天大的风险接受镇南王托孤?”
这是她发现骆辰就是宝儿的秘密后一直想要知道的。
骆大都督沉默片刻,开口道:“有一年为父南行办事,遇到了你母亲……你母亲出阁时为父亲自去金沙迎亲,途径南阳时她突感身体不适,只好在南阳住下。没想到你母亲的病越来越重,短短数日竟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为父重金请来方圆百里的名医诊治,却丝毫不见起色……”
回想着那段短暂时光,骆大都督沉重之余又有些甜蜜:“后来为父听闻神医住在镇南王府,便悄悄去求镇南王。本想着以双方的身份镇南王不会轻易答应,没想到镇南王不但痛快答应,还在神医给你母亲诊断后提出需要罕有药材时慨然相赠。”
骆大都督望着骆笙,语气严肃:“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镇南王曾经这般帮我,我却不得不领兵围杀他全家,能保下他的血脉也算是还了这段恩情……”
骆笙静静听着,眼中藏了泪。
原来骆姑娘的母亲曾在南阳小住,还有这段秘辛。
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成了最美的语言。
“父亲,咱们去河阳找弟弟吧。”把泪意压下去的少女笑着道。
骆大都督笑了:“当然要去找辰儿,一家人总是分开像什么样儿。”
大船在江上疾行,天快要亮了。
此时的京城,发生在大都督府中的这场厮杀已经过了最惨烈的时候。
扫了一眼遍地尸体,雷大都督冷声道:“给我搜!”
掌欢 第517章 天明
整座骆府静悄悄的,也因此,搜查的脚步声显得越发凌乱沉重。
一名士卒跑到雷大都督面前:“大都督,没有人。”
又一名士卒跑过来:“大都督,府中没有一个女眷。”
……
雷大都督立在偌大的骆府中,面色十分难看。
好一个锦麟卫指挥使,难道带着家人插翅飞了不成?
一声疾呼传来:“大都督,在客房发现一个人!”
雷大都督立刻望去,就见两名士卒推着一名年轻男子过来。
此时虽未天明,骆府中却处处亮着灯。待人走近了,雷大都督便看清了男子的模样:竟是一位生得极俊美的青年,哪怕状态看起来有些糟糕狼狈,却无损其风采。
“你是什么人?”雷大都督喝道。
长得好并不能当饭吃,这么个人出现在骆府,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苏曜看到这么多人,焦灼又痛苦,指着嘴巴连连摇头。
雷大都督没反应过来,不耐烦道:“休要装神弄鬼!”
苏曜一急,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雷大都督一愣。
生得这么一副好样貌,竟然是个哑巴?
“怎么发现的这人?”骆大都督问一名士卒。
士卒忙道:“回禀大都督,这人是被反锁在客房里的。”
雷大都督望着苏曜的眼神变了变。
若是这样,莫非此人不是骆府的人?或是犯了错的仆人?
仔细看苏曜一眼,雷大都督暗暗摇头。
不会是仆人,这人穿的是文士长衫。
这时一名士卒突然道:“咦,这人瞧着有些面熟。”
雷大都督立刻问那名士卒:“你认识?”
“小的不认识。”士卒茫然摇头,“但应该见过,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士卒看着苏曜突然瞪直了双眼:“小的想起来了,状元游街,状元游街!”
雷大都督皱眉:“状元游街?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的在状元游街时见到的,他是状元郎!”
这话一出,雷大都督大吃一惊。
他长期驻守兵营,状元游街的热闹并没有凑,也没有多少与文官打交道的机会,是以对鼎鼎大名的苏状元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很快几名士卒也喊道:“没错,真的是状元郎!”
雷大都督狐疑打量着苏曜:“你是苏状元?”
众目睽睽之下,苏曜从未觉得这么狼狈过。
春风得意的状元郎成了一个哑巴,这是何等的笑话。
但到了这种时候,他否认只会更憋屈。
苏曜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能说话了?”
苏曜面露沉痛之色。
雷大都督略一沉吟,吩咐手下:“搬一张桌子,取笔墨纸砚过来。”
不多时写字所需之物全都摆在了苏曜面前。
“苏状元不能说,便写出来吧。”
苏曜咬唇握笔,飞快书写。
雷大都督看着落在纸上的字,吃了一惊。
状元郎竟是被骆大都督毒哑的!
“骆大都督为何毒哑你?”
苏曜握着的笔一顿,滴落的墨汁在纸上渲染开。
如今看来骆府是遭了难,那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要慎重了。
被困在客房时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苏曜忍着憋闷写道:“骆姑娘抢我入府。”
雷大都督盯着那列字看了又看,再抬眸看看生得如明珠美玉的青年,不由信了几分。
骆驰那个养面首的女儿他是听说过的,对他来说比苏状元名气还大呢。
又命人里里外外翻遍骆府也没再见到一个人影,雷大都督心情沉重,不冷不热道:“事关重大,劳烦苏状元跟我走吧。”
苏曜垂眸没有表示反对。
冷静观察了这阵子,骆大都督应该是带着家人跑了。这样看来,长乐公主是把骆姑娘生辰的事告诉了皇上。
可骆大都督是不是爱女成魔了,就为了不把女儿送入宫中,居然举家造反?
苏曜的难以置信在想到骆大都督纵容女儿养面首时,又动摇了。
未尝不可能。
雷大都督安排一部分人留下清扫战场,带着苏曜直奔皇城而去。
此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雷大都督一头雾水赶到皇城,正遇到了同样赶来面圣的兵部尚书杜宁。
“杜尚书。”雷大都督率先打了招呼,心中纳闷。
杜尚书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杜尚书有气无力回应:“雷大都督。”
雷大都督正准备打探一下,一名内侍就走了出来:“皇上命二位大人进去。”
二人对视一眼,随着内侍往内走去。
永安帝正等着结果,听闻兵部尚书与雷大都督前后脚求见,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雷鸣进宫复命也就算了,杜尚书来干什么?
“微臣见过皇上。”雷大都督先走了进来。
永安帝淡淡问:“如何?”
雷大都督低头道:“微臣领兵攻打骆府,剿灭抵抗者后却没发现骆驰与家人。”
“什么?”永安帝面色大变,厉声问,“人呢?”
雷大都督头垂得更低:“府中没找到,只有苏状元。”
饶是此刻永安帝气怒攻心,听了这话都呆了一下:“苏状元?”
对于那位年轻俊美的新科状元,永安帝印象颇深,很快反应过来:“苏修撰为何会在骆府?”
“苏状元用笔写出是被骆姑娘抢到府上,被骆驰毒哑了。”
永安帝脸色十分难看,不顾雷大都督在场,怒喝道:“让杜宁滚进来!”
围攻了半天,人不见了,岔子十有八九出在城门那里!
而看守城门的官兵是归兵部管理。
杜尚书一进来就跪下了,高呼道:“皇上,臣有罪啊!”
“把事情说清楚。”永安帝面无表情开了口。
杜尚书忙把骆大都督混出城的事说了。
“追出去的两百守卫也没回来?”永安帝不由咬牙,“那尸体呢?”
杜尚书不敢抬头:“后来再派去的官兵只在杨树林附近发现十几具尸体……”
永安帝闭了闭眼,压下排山倒海的怒火,可那个猜测还是压不下去:“人呢,将近两百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杜尚书吓得不敢开口。
永安帝一双厉眼扫向雷大都督:“雷鸣,你有什么想法?”
雷大都督被皇上的怒火震住了,老老实实回道:“凭经验,那两百守卫可能跟着骆驰跑了。”
掌欢 第518章 酒肆的人
雷大都督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在统管禁卫军三大营之前他管过卫所,卫所士卒逃亡是常有的,甚至是大规模逃亡。
在他看来,两百追兵不见回来显然是跑了啊,总不能是迷路了。
永安帝听了这老实的回答,语气微妙:“凭经验?”
雷大都督心头一凛,忙道:“只是微臣大胆猜测……”
永安帝揉了揉眉心,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守城的人跟着蒙混出城的人跑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所有叛逃之人,家人统统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冷冰冰的话说出,兵部尚书虽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浑身发寒,双腿发软。
永安帝目光凉凉落在杜尚书面上:“杜宁,再闹出这样的乱子,你这个兵部尚书就不要干了。”
杜尚书伏地,颤声应诺。
永安帝看向雷大都督:“雷鸣,你速调集骑兵把骆驰那个逆臣给朕追回来!”
雷鸣刚要应诺,永安帝冷冷道:“或是就地解决,总之不能让那个逆臣逍遥在外,他的女儿也不能放过。”
“臣领旨。”雷鸣准备退下时想起了苏曜,“皇上,苏状元——”
永安帝眉头一皱,不耐烦道:“带走。既然哑了,翰林院就不必去了。”
一个朝廷命官被个小姑娘抢到府上当面首,别说成了哑巴,就算好好的他都懒得再瞧见。
三年出一个状元郎,以为他缺状元用吗?
一名内侍随着雷大都督出来,向苏曜传达了圣谕。
苏曜白着脸听内侍说完,眼前阵阵发黑。
这样的结果虽早在预料之中,可真的从内侍口中听到,不甘与痛苦的情绪还是如恶兽啃噬着他的血肉。
那种疼痛又说不出口的感觉,足以逼疯一个人。
苏曜失魂落魄走出了皇城。
天已经大亮了,整座京城从沉睡中苏醒,重新变得热闹。
石焱站在院中,伸了伸懒腰。
春日的清晨总是透着美好。阳光是明媚的,鸟儿在枝头唧唧喳喳叫,风吹到身上凉爽又惬意。
“石三哥。”少年软糯的声音响起。
石焱低头,对负雪呵呵一笑:“负雪也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负雪递过一封信:“姑娘昨天交给我这个,说如果今早大都督府没人过来,就要我把它交给你。”
石焱接过来,嘀咕着:“姑娘昨天白日不是还来过酒肆,怎么不直接交给我呢?”
负雪想了想,很认真猜测:“是不是怕石三哥偷看?”
抽出信正准备看的小侍卫手一顿,嘴角猛抽:“负雪啊,你石三哥是这种人吗?”
负雪眨眨眼,体贴没点头。
快速把信看完,石焱犹如泥塑,久久没有反应。
石燚走出来,看到呆若木鸡的兄长暗暗皱眉。
三哥大清早的怎么就开始犯傻?
听到脚步声,石焱如梦初醒,扑过来拽住石燚手腕:“四弟,出大事了!”
负雪睁大眼睛,被石焱这突然的举动弄愣了。
“什么事?”石燚看起来还算镇定。
“你看!”石焱把信递过去,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大男人,此刻手却微微颤抖。
石燚接过信看完,平静的神色转为凝重,转身就往外走。
石焱一把拉住他:“四弟,你去哪儿?”
“去大都督府!”
石焱松开手:“那你快去打听一下情况,我们在这等你。”
石燚把信塞给兄长,快步离去。
石焱捏着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信上骆姑娘说如果顺利,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让他与四弟照顾好留在酒肆的人。
骆姑娘一家就这么反了?
还连夜逃离京城?
还把他和四弟甩下了?
小侍卫突然觉得十分委屈。
负雪见石焱神色变换不停,小心翼翼问:“石三哥,出什么事了吗?”
石焱回神,看了少年一眼。
哦,这倒霉孩子也是一起被甩下的。
“负雪,前日你不是带着大白回了一趟大都督府,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负雪想了想,有些伤心问,“姑娘把明烛哥哥他们都送回了公主府,算是异常吗?”
石焱一拍大腿:“当然算啊!”
负雪轻声提醒:“可石三哥不是知道么,当时听了还很高兴呢。”
石焱:“……”
能不高兴么,当时他以为骆姑娘为了主子改邪归正了,主子回来发现骆姑娘身边清净了该多快活啊。
现在好了,骆姑娘遇到这么大的事都没对他们兄弟提前透露半个字,可见是把他们当外人。
把他们当外人,不就是把主子当外人嘛。
看来主子在骆姑娘心中的地位还没秀姑高呢。
想到秀姑做的一手好菜,石焱默了默。
理智来说,他竟然有点理解骆姑娘的选择……
“石三哥,到底出什么事了?”负雪虽单纯,却不傻,石焱的反应令他惴惴不安。
石焱叹口气,把信上的内容简单说了说。
负雪脸色苍白,快要哭出来:“姑娘不要我了?”
这时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是石燚去而复返。
“如何?”石焱忙问。
石燚一脸严肃:“还没到大都督府就听外头的人议论了。骆大都督带着家眷半夜出城,雷大都督率兵去追了……”
石焱越听脸色越难看:“不行,我要给主子传信!”
大堂的方向突然传来女掌柜的喊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赶去大堂。
酒肆大门被踹开,一队官兵涌了进来,领头官差喝道:“把酒肆里的人都带走!”
女掌柜起来后就在整理账册,尚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见官差气势汹汹,好脾气提醒道:“差爷,咱们酒肆是骆姑娘的。”
领头官差冷笑:“叛臣之女开的酒肆,爷当然知道!来人,先把这掌柜的抓起来。”
一道冷冷声音传来:“把谁抓起来?”
领头官差闻声望去,就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咦,兄弟咱们见过啊。”石焱盯着领头官差,挑了挑眉。
领头官差认出石焱兄弟的身份,立刻转了态度:“咱们奉命来酒肆抓人,还望石兄行个方便。”
掌欢 第519章 召回
“抓人?”石焱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抓谁啊?”
领头官差神色狐疑:“石兄不知道?”
按理说石家这两个在有间酒肆当小二的也该抓走,奈何人家是开阳王的人,不敢动啊。
“骆驰造反了,骆姑娘现在是逆臣之女,凡是与骆府有关系的人都要抓起来。”
“有这事?”石焱一脸意外。
女掌柜惊呼一声,下意识抓起了铁算盘。
天呐,她以为跟着骆姑娘整日见到皇亲贵胄、朝中大员就已经够精彩了,没想到还有与造反联系起来的一天。
造反?
抓着铁算盘的女掌柜突然觉得头晕。
而领头官差听到女掌柜发出的惊呼看过来,不由怒了:“怎么,你还敢抗命?”
跟着骆姑娘混的人还真是不安分,一个掌柜的都敢拿算盘袭击官差。
想到那位曾胁迫他做了不少事的骆姑娘,领头官差脸色隐隐发黑。
石焱无视领头官差的吆喝,扭头对着后边喊道:“负雪,带着大白过来。”
不多时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只大摇大摆的白鹅。
“石三哥——”负雪走到石焱身边,怯怯打了招呼,警惕看了领头官差一眼。
领头官差有些意外。
没想到开阳王的亲卫还挺配合。
这么说,传闻里开阳王与骆姑娘关系有点复杂是假的?
石焱双手环抱胸前,懒洋洋道:“兄弟看到了吧,如今整个酒肆除了我们哥俩,就是一位掌柜的,一个养鹅的,外加一只大白鹅。你们大张旗鼓过来把他们带走,有意思么?”
领头官差冲石焱拱手:“石兄,真的不好意思了,现在不管是什么小鱼小虾,只要与骆家有关系,都要带走。”
“可他们与骆家没关系啊。”石焱呵呵笑了,“兄弟可能不知道,骆姑娘前几日就把酒肆送给我们王爷了,掌柜的和负责看家护院的大白鹅都归我们王爷了。”
领头官差下意识看向负雪。
石焱脸色一正:“兄弟看什么呢,大白鹅都归我们王爷了,养鹅的还能不是?”
负雪眨眨眼,缓缓反应过来:石三哥的意思……他是添头?
领头官差哪里肯信,呵呵道:“王爷不是还没回京么,骆姑娘怎么把酒肆送给王爷?”
石焱以看蠢材的眼神看着他:“难道就不能当做惊喜么?总之骆姑娘把酒肆送给我们王爷了,兄弟若是非要抓走他们两个加一只鹅,就把我们哥俩也抓走好了。”
领头官差嘴角猛抽。
要说准备带走掌柜的和骆姑娘的面首就算了,谁吃饱了撑的抓走一只鹅啊。
不过若是炖了吃肉——领头官差看向大白。
“嘎!”大白梗着脖子冲过来,张嘴就拧。
领头官差慌忙躲避。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石焱示意负雪把大白带走,对领头官差歉然笑笑:“这看家的鹅就是贼凶,等会儿我把它带回王府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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