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石焱忍不住问:“这样就能脱身?”
骆姑娘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啊。
红豆甩过去个白眼:“不,这样能体面点,说不定旁人以为你昏过去了不能自主呢,不就没这么丢人了。”
石焱竖起大拇指。
说得可真他妈有道理。
他以同情的眼神看向被扛在肩头的少年。
少年双目紧闭,看来是听进了红豆的话,装昏过去了。
骆姑娘在前面走,身后跟着个肩扛少年的小丫鬟,这般情景立刻引来无数人关注。
街道两侧的小楼纷纷有人推开窗来看,就别提街面上的人了。
人们跟在后头指着这行人议论纷纷。
“瞧见没,骆姑娘又抢人了,这一次是谁这么倒霉啊?”
“看穿戴是个公子哥呢,不像上次抢的一看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子。”
立刻有人比较一番:“要说起来,还是上次那个俊啊,那是真正生得好。”
红豆听了不大高兴。
这些看热闹的人真是不懂事,司公子死了让姑娘好几日不得展颜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街面上正好有几名身穿常服的锦麟卫经过,领头的正是骆大都督的义子平栗。
“平爷,那好像是三姑娘。”一名锦麟卫低声提醒。
平栗脚步一顿,目光从骆笙身上扫过,落在被红豆扛在肩头的许栖面上。
许栖闭着眼,正竭力控制着表情不要有变化。
太过分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坏,见他这样不搭手解救也就罢了,竟还津津有味议论他与骆姑娘以前抢的面首谁更好看。
最难堪的是,他竟然还没比过!
这一刻,少年完全忘了先前放言遇到麻烦也不需要人解救的话。
“平爷,三姑娘抢的好像是长春侯府的大公子。”
长春侯府这一辈有三个公子,世子之位却没有定。
据说当年镇南王府因谋逆灭门,华阳郡主抑郁而终,长春侯当时还只是世子,后来老长春侯过世袭了爵位,因着长子母族的尴尬迟迟没有请封世子,一拖拖到如今。
可再怎么样这是长春侯府的大公子,不是几年前一副平民打扮的司楠,这要是抢回大都督府,那就有热闹了。
平栗紧抿着唇,面色冷凝。
他既然撞上了就不能当不知道,不然回头义父得到消息就该斥责他了。
骆笙似有所感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与平栗眼神相撞后淡漠收回视线。
平栗本想过去,留意到默默走在最后的石焱,瞳孔一缩。
如果他没认错,这应该是开阳王的亲卫。
开阳王的亲卫为何跟着三姑娘?
石焱察觉到平栗的视线,再次放缓了脚步,心中默念:我和骆姑娘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不认识他们……
小丫鬟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石三火,你还不快点儿,我扛着人都比你走得快。”
石焱:“……”不知道现在冒充石燚还来得及吗?
确定了石焱与骆笙是一起的,平栗转身往锦麟卫衙门赶去。
无论是三姑娘抢了长春侯府大公子还是开阳王亲卫,此事需尽快禀报义父。
而此时追在骆笙一行人后面看热闹的人正在激烈猜测许栖的身份。
混在其中的有几名少年,个个脸色复杂。
“许栖被骆姑娘抢了,我们怎么办?”
一个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道:“我们不是已经被打过了吗?”
难不成挨了打还不够,还要送上去让骆姑娘抢?可那个贱婢嫌他们丑呢。
一名少年打他一下:“笨,让许栖丢脸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看我的!”
其他同伴纷纷看他。
少年深吸口气,大喊一声:“不好了,骆姑娘把长春侯府大公子抢啦——”
这声喊完,他身子一矮,低低道:“跑!”
其他少年见他拔腿就跑,下意识就跟着跑了。
等跑到无人角落,那名反应不怎么快的少年后怕道:“骆姑娘要是发现是我们喊的怎么办?”
“你是不是在巷子里吓破胆了?看热闹的人山人海,怎么可能发现是我们喊的。”
“没错。”其他少年附和,也是在安慰自己。
喊话的少年望着人群涌动的方向,露出冷笑:“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许栖身份了,看他以后在我们面前还如何抬头!”
而骆笙听到少年那声喊,扬了扬唇角。
很好,看热闹的人终于知道外甥身份了。
掌欢 第106章 亲娘后娘
许栖身份被叫破,看热闹的人一听这是侯府公子,气氛登时越发热烈,如同烧开了的油锅滴入沸水。
天啦,骆姑娘连侯门公子都说抢就抢,这也太可怕了。
天啦,长春侯府知不知道自己家的公子被骆姑娘抢了啊?
有些眉眼灵活的悄悄往长春侯府赶去。
赶紧去给长春侯府报个信,说不定能得些赏钱呢。
因一开始是送许栖回府,骆笙一行人所走的路本就是前往长春侯府的路,后来说把许栖扛回大都督府,路线也没改。
这就意味着骆笙一行人注定要经过长春侯府大门口。
石焱快步走到骆笙身侧,小声提醒道:“骆姑娘,咱们要不走那边?”
“走那边?”骆笙顺着石焱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不解,“为何走那边?”
石焱抹了一把汗,无奈道:“骆姑娘,您就算带人回去,也没必要从人家大门口路过啊。”
真的不会有一群人在那里等着拼命吗?
是,他身手还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对方人手太多怎么办?
他虽然不怕死,可别的亲卫都是为了护主尽忠而死,别人一问石焱怎么死的啊?
呃,石焱啊,帮着骆姑娘抢面首被打死的啊——这不是让他无颜见列祖列宗嘛!
骆笙可没体贴小侍卫的心思,淡淡道:“已经走到这里了还绕路干什么,反正长春侯府早晚会知道。”
被红豆扛在肩头的少年睫毛轻轻颤了颤。
是要到长春侯府了吗?
可会有人来救他?
少年正想着,忽觉停了下来。
他不敢睁眼,一颗心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捏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骆笙停住身形,冷眼望着横在长春侯府门前的一群人,神色平静。
为首的人一副管事打扮,确定被一个小丫鬟扛在肩头的真是大公子,对着骆笙一拱手:“敢问可是骆姑娘?”
“是。”骆笙言简意赅,气定神闲。
乌压压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屏住呼吸,谁都不说话。
这么精彩的时候,听不清就可惜了。
啧啧,骆姑娘真沉得住气啊,抢了人家公子路过人家大门口,脸色都不变的。
“骆姑娘,是不是我们大公子不懂事冲撞了您?若是这样,我们侯爷回头定会亲自登门致歉,还望您莫要与我们公子计较,把他放下来吧。”
骆笙扫量管事一眼,问道:“你是侯府管事?”
“小的正是。”
“我是谁?”骆笙问。
“您是骆姑娘啊。”管事有些迷茫。
刚刚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骆笙脸色微冷,淡淡道:“既然知道我是骆姑娘,那就换你们侯爷出来说话。”
管事登时一阵脸热。
这是说他没资格出面了。
看热闹的人发出笑声。
倒不是刻意嘲笑管事,而是觉得今日情景实在太精彩,作为看热闹的总要给个反应才合格。
阵阵笑声令管事有些受不住,冷着脸拱手道:“还望骆姑娘见谅,我们侯爷不在府中。”
“那就让你们侯夫人出来。”
“这恐怕不合适——”管事未加思索拒绝。
这么难堪的场面,侯夫人怎么会抛头露面呢。
“不合适?”骆笙冷笑一声,不再理会管事,“我们走。”
长春侯府的家丁挡在前方,个个神色紧张。
红豆见状忙把许栖甩麻袋一样甩在地上,一脚踩着不让人跑了,恶狠狠喊道:“你们敢拦着我们姑娘?我告诉你们,我们姑娘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长春侯府众人不由后退一步。
这可是锦麟卫指挥使的掌上明珠,真要得罪了,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侯府恐怕都要脱下一层皮。
若是不信,看看陈阁老一家就知道了。
陈阁老能如此快倒台,落得个黯然回乡的下场,怎么少得了骆大都督的手笔。
而起因,就是陈阁老的孙女诬陷骆姑娘。
骆笙默默看了一眼被红豆踩在脚下的小外甥,嘴角微抽。
这孩子,今日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养歪了的孩子不能娇惯,该收拾还是要收拾。
骆笙示意红豆不要再说,突然对着看热闹的人群扬唇一笑:“各位都看到了,长春侯夫人宁可他们府上大公子被我抢去当面首,也不愿意露面呢。”
听骆笙这么说,管事脸色顿变。
骆笙笑容越发张扬,丝毫不遮掩鄙夷:“我听说长春侯夫人是继室,不是许大公子的亲娘,是真的吗?”
“是真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喊着。
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逮不着。
骆笙叹了口气:“难怪都说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后娘就是后娘,为了自己一点脸面哪里会管原配子女死活呢,殊不知这样才是没脸没皮、德行败坏的做派!”
“骆姑娘,还请慎言!”管事不由急了。
骆笙淡淡道:“要我慎言就让你们侯夫人出来说话,你一个小小管事也配与我理论。”
许是骆笙那番亲娘后娘的话激起不少人的认同,此话一出,竟有不少人躲在人群中起哄。
“就是,让你们侯夫人出来。”
“是啊,孩子都要被人家抢走当面首了。从家门口路过呢,居然不露面……”
“骆姑娘有句话说对了,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后娘跟亲娘就是不一样啊。”
“我以前还觉得长春侯夫人不错啊,对着下人说话都和和气气的,没想到——”
许栖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听着这些议论心头茫然。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母亲还在,听闻他如此遭遇会毫不犹豫出来?
管事一见场面变成这样不敢再耽搁,匆匆对骆笙拱了拱手:“骆姑娘请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夫人。”
再任由骆姑娘胡说八道下去,侯夫人的名声就要被败坏干净了。
听到管事禀报,长春侯夫人杨氏险些掰断了精心保养的指甲。
听闻许栖被骆姑娘抢了,她一边打发人去给侯爷报信,一边吩咐管事多带些人拦着,本以为面面俱到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骆姑娘怎么能在侯府大门外胡说八道坏她名声呢!
再顾不得其他,杨氏匆匆向府门外赶去。
掌欢 第107章 扯下遮羞布
一名气质温婉的美貌妇人走了出来。
“出来了!”人群一阵骚动。
长春侯夫人杨氏面上带着适度的焦急与凝重,一眼就看到了骆笙。
阳光下,少女面无表情,乌湛湛的眸子与微微抬起的白皙下巴,令她从发丝到裙角都透着神采飞扬。
“杨夫人终于出来了。”骆笙定定望着走近的妇人,似笑非笑。
杨氏心生恼火。
骆姑娘这般挤兑她,实在用心险恶!
继母难当,再让骆姑娘胡言乱语下去,她好好的名声都要败坏了。
“骆姑娘,可是栖儿冒犯了你?”杨氏语气焦急,饱含对继子的担忧。
骆笙勾唇,指了指被红豆踩着的可怜外甥:“杨夫人觉得许大公子能冒犯我?”
杨氏脸色发白:“既然如此,骆姑娘为何……为何如此对待栖儿?”
许栖闭着眼睛逃避一切,睫毛却轻轻颤了颤。
继母这是关心他吗?
他就知道,真的让家里人知道他受了委屈,怎么会不管他呢。
以往……只是他没有告状罢了。
骆笙没有接杨氏的话,而是吩咐红豆:“不要把许大公子踩在地上。”
“是。”红豆应一声,再次把许栖扛了起来。
骆笙这才看向杨氏,反问:“杨夫人觉得我怎么对待许大公子了?我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杨氏心中气怒,面上却不好流露出来,沉着脸道:“我听说骆姑娘要把栖儿带走当面首。”
骆笙讶然:“杨夫人听谁说的?”
杨氏一滞。
她自然是听管事说的,而管事是听许多来侯府报信的人说的,再看许栖被一个小丫鬟扛在肩上,难道还误会了不成?
骆笙摇了摇头:“杨夫人好歹是高门贵妇,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不堪?你问问这些看热闹的人,我可有说过把许大公子带回府上当面首?”
杨氏下意识看向乌压压的人群。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纷纷喊:“骆姑娘没说。”
杨氏用力攥拳,看向骆笙。
骆笙扬唇一笑,指了指被红豆扛在肩头的许栖:“我呢,是送许大公子回家的,不然怎么会走这条路?大家说对不对?”
“对!”这热闹看得过瘾,人们乐得配合起哄。
杨夫人脸色难看,快要压不住心头火气:“既然是送栖儿回家,为何把他扛在肩上?”
“杨夫人不知道?”骆笙惊讶更甚,“因为许大公子被几个不知道哪家的公子给打了啊,打得昏过去了呢,幸亏昏过去之前自报了家门才知道是贵府大公子。我心善,就把人送来了。”
被红豆扛着的许栖险些跳起来。
她胡说,她撒谎,她——瞬间的激动过后,许栖冷静下来。
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比起被抢走当面首,因为打架昏迷被送回家至少没那么丢脸。
许栖把脸埋在红豆肩头,把表情藏严实了。
装晕太难,不能让人看见他的脸。
人群中,几个少年更是目瞪口呆,望着那个眉眼镇定的少女像是见到了神奇的新天地。
她,她,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说瞎话?
什么被他们打晕了啊,就是以前他们怕出事也没下过这种狠手,真要说起来他们刚刚在那条巷子里才是要被打昏了呢。
“要不要揭穿她?”那个反应不大快的少年跃跃欲试。
一名少年给了他一巴掌:“揭穿个屁,揭穿了就知道是我们打的了,你是不是傻!”
挨了打的少年喃喃道:“骆姑娘真聪明。”
当众扯谎却无人能揭穿,这是何等境界啊!
“既然如此,骆姑娘让侍女把栖儿放下来吧。”杨氏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骆笙拧眉:“杨夫人都不问问许大公子伤势如何?”
杨氏颇沉得住气:“我把栖儿接进去,自然会请大夫诊治。”
“那么杨夫人知不知道许大公子经常挨打呢?”
杨氏担忧看了许栖一眼,满是懊恼:“我不知道,我从没听栖儿说起过……栖儿怎么会与人打架呢——”
骆笙毫不客气打断杨氏的话:“不是与人打架,是被好几个人殴打。杨夫人的爱女年方十二就才名远播,可见杨夫人也是个有才华的女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准确呢?各位说说,与人打架与被人围殴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啊。”
“没想到啊,侯门公子也会挨打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里都少不了这种事,谁让许大公子没有亲娘护着呢……”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话可谓字字如刀,直戳杨氏心窝。
“杨夫人为何不知道许大公子经常被欺负?”骆笙一字字问。
杨氏再沉得住气,面对无数异样的眼光与指点也有些受不住了,白着脸道:“栖儿从来没提过……再说,这是长春侯府的家事,骆姑娘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骆笙挑眉冷笑:“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杨夫人一句家事,难不成许大公子哪日被人打死扔在街头,也不许旁人说道吗?”
无视杨氏难看的脸色,骆笙嘴角挂着讥讽:“杨夫人不要拿许大公子没有提过当遮羞布。我问过那几个打他的人了,许大公子挨打不是这一次,而是家常便饭。你一次不知道,能次次不知道?长年累月不知道?你当着侯夫人是吃干饭的吗?”
骆笙一连三问,让看热闹的人议论更热烈。
“没错啊,要是孩子经常挨打,当娘的能不知道?”
“啧啧,若是养了一堆孩子的穷苦人家顾着生计没注意也不奇怪,可这样膏粱锦绣的人家,伺候许大公子的下人都有不少,怎么就能一点不知道呢?”
“许是大公子不让下人们说?”
有人听了嗤笑:“你若是伺候许大公子的下人,见主子时常挨打,知道当家主母心疼主子会怎么做?”
更多人摇头叹息。
肯定会上报主母啊。
一次或许听主子吩咐不往外说,要是经常如此,怎么敢瞒着侯府主母。
除非下人心知肚明,当家主母其实没有那么真心疼爱主子。
杨氏听着这些议论,眼前阵阵发黑:完了,她多年的好名声被骆姑娘几句话给毁了!
望着摇摇欲坠的杨氏,骆笙微勾唇角。
这点小打击就受不住了,事情还没完。
掌欢 第108章 扛回府
“杨夫人怎么不说话?”骆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吗?”
“你,你实在欺人太甚——”
杨氏白眼一翻,祭出了贵妇们惯爱使的绝招:昏迷大法!
“夫人!”身侧一众丫鬟婆子惊呼着把杨氏扶住,纷纷怒视骆笙。
骆笙摇头叹气:“都说为母则强,没想到我才说了几句话杨夫人就气昏过去,全然不管继子死活了。可见我刚才说得没错,后娘就是后娘。”
杨氏双目紧闭靠在一名婆子身上,把这些话听个清清楚楚,登时一阵心塞。
她佯作昏迷是想让世人瞧瞧骆姑娘多么飞扬跋扈,竟把一位侯夫人逼昏过去,可没想到这小贱人实在牙尖嘴利,句句不离后娘,直戳她心窝子。
如今骑虎难下,总不能再睁开眼来。
侯爷怎么还不回来呢,管事又是干什么吃的!
杨氏正心中怨怼,就听那个冷清清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再次响起:“本来是送许大公子回家的。既然许大公子没人管,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把他带回大都督府诊治吧。红豆,我们走。”
把人带回大都督府?
杨氏一听哪还能装昏,嘤咛一声睁开眼,急道:“骆姑娘,你把栖儿放下!”
骆笙眨眨眼:“咦,杨夫人没事了?”
杨氏站直身子,竭力摆出正义凛然的模样:“骆姑娘要带走栖儿,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骆笙一双眸子睁大了几分:“杨夫人宁死也要拦着给许大公子诊治,用心太歹毒了吧?”
杨氏气得险些咬碎银牙。
这个小贱人为何有这么多歪理?
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杨氏暗吸口气恢复了几分冷静,冷冷道:“骆姑娘莫要颠倒黑白。栖儿是长春侯府的大公子,也是我的儿子,要医治自然在家中医治,岂有被骆姑娘带去大都督府医治的道理?”
见杨氏如此,骆笙彻底冷下脸来:“好了,杨夫人莫要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更别寻死觅活惹人笑话。刚刚我把人送回来你迟迟不露面,跟你讲道理你昏倒,现在又说许大公子是你儿子了,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人我带走了,想把人领回来,叫长春侯亲自去大都督府。”
说完这话,骆笙看也不看杨氏,拂袖便走。
被红豆扛着的许栖一听这话,登时急了。
这怎么行,他不要被带去大都督府!
看来不能为了脸面继续装昏了。
察觉到扛在肩头的人蠢蠢欲动,红豆面无表情一个手刀斩在许栖后颈。
许栖颤了颤,真正昏了过去。
红豆露出个欣慰的笑。
许久没这么干,还是挺有准头的嘛。
想坏姑娘好事?哼,有没有问过她红豆!
长春侯府众家丁手握棍棒紧盯着骆笙一行人,随着骆笙往前走,拦在前方一边退一边等着杨氏指示。
杨氏神情僵硬,只能装作没有反应过来。
骆姑娘的霸道她是清楚的,就连得罪了开阳王也只是被骆大都督送离京城两三个月,而长春侯府比之开阳王又如何?
真要命家丁死拦着对方,骆姑娘定会动手。
把人拦下来伤着碰着,长春侯府就得罪了骆大都督,指不定哪日会被算账。
若是拦不住人,长春侯府更加丢脸。
既然左右都不是,不如暂退一步,等着侯爷去与骆大都督交涉更稳妥。
骆大都督再爱女如命,也不可能放任女儿抢了侯门公子当面首。
当家主母一时没有指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骆笙几人就摆脱长春侯府的人走远了。
杨氏似乎才反应过来,颤声道:“快,快追上去,把大公子救下!”
众家丁应一声是拔腿就追,奈何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挡在前面,哪里还追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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