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骆笙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记得宝儿左臀处有个月牙形状的胎记……
见骆笙看着他不走了,小七咧嘴一笑:“东家,您有事吗?”
本来他有点怕这个反劫了他的女魔头,没想到女魔头当起东家来这么好。
有学上,有饭吃。
其实不上学无所谓啦,反正他以后要回有间酒肆当店小二的。
“没事。”骆笙琢磨着得找个机会验证一下,目光不由往下落了落。
觉得自己已经不怕东家的少年一下子绷紧了身体。
东家看哪里呢?
想到无意间听来的某个传闻,小七慌忙后退一步。
他不当面首的!
而骆笙已经往前走去。
等骆笙走远了,络腮胡子给了小七一巴掌:“刚才你慌什么呢?没得让东家笑话!”
“大哥,我觉得东家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奇怪?怎么奇怪了?”
小七脸有些红,干巴巴道:“我感觉东家挺在意我……”
络腮胡子一愣,而后大笑起来,笑够了重重一拍小七肩头:“傻小子,让你多读点书你总不听,做什么梦呢,赶紧进去吃饭。”
走在路上的骆大都督随口问骆笙:“刚刚那两个也是你酒肆的人?”
“嗯,年长的那个在后厨帮工,小的白日去私塾,晚上回来帮着做些杂活。”
“是父子吧?”
骆笙嘴角微抽,替络腮胡子澄清:“是两兄弟,年长的那个二十出头。”
骆大都督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
那汉子二十多岁?
长得有点着急了啊,他以为比他小不了两岁呢。
初一的夜晚不见月,只有星子洒落天幕。
父女二人不紧不慢往大都督府的方向走,随意闲聊。
“往日酒肆生意很好吧?为父听说赵尚书那几位经常来。”
“价格有些高,所以来的酒客非富即贵。”
“我儿真是有本事。”
骆笙微扬下巴,笑得有些得意,如同许多向父母显摆的孩子:“今日太子还来了呢。”
骆大都督脚步一顿:“太子来了?”
“是啊,太子来的时候酒肆还没到开门的时候,说是从平南王府来的。”
骆大都督皱了皱眉。
“太子是不是不喜欢太子妃?”围着太子聊了几句,骆笙随意问道。
骆大都督咳嗽一声:“怎么问这个?”
骆笙扬手,晃动手腕。
夜色里,金镯子光彩夺目。
“笙儿现在喜欢这样的金镯子?”
骆笙笑笑:“之前见平南王府小郡主戴,就挺喜欢。”
骆大都督突然生出一丝不妙预感:“那这镯子——”
“平南王世子找我帮他请神医,我就把这镯子要来了。”
骆大都督松了口气。
不是直接抢的就好。
骆笙抿唇一笑:“听说这镯子有一对,另一只在太子侍妾手里。我想着一个镯子在妹妹手里,一个镯子在侍妾手里,可见太子妃不怎么得太子欢心吧。”
骆大都脸色一正:“太子私事,莫要多议论。”
骆笙抬手扶了扶发间珠花,笑盈盈道:“女儿对太子私事不好奇,只是想着太子妃要是不得太子欢心,那名侍妾就一定很得宠了,看来另一只镯子是无法弄到手了。”
骆大都督太阳穴突突直跳:“笙儿啊,你喜欢什么父亲都给你买,咱不能抢太子侍妾的镯子啊。”
“哦。”骆笙淡淡应着,看起来不大愉快。
骆大都督只好给女儿讲道理:“太子那名侍妾不普通,本是太子发妻的陪嫁丫鬟……”
骆笙猛然停住脚步,语气有些奇异:“太子发妻?”
这说的难道是她?
那陪嫁丫鬟又是谁?
骆笙一颗心狂跳起来,险些稳不住面上平静。
难道说疏风和朝花中有人还活着?
还活着,戴着她另一个金镶七宝镯……太子那名侍妾是朝花吗?
骆笙抚上手腕上的金镯,指尖颤抖。
骆大都督把骆笙的反应当成了吃惊,解释道:“在太子还是平南王世子的时候,曾娶了南地一位郡主为妻……好了,这些往事你小姑娘家就不要打听了,喜欢这样的镯子,回头为父派人去各大银楼瞧一瞧。”
可千万不能抢太子侍妾的,毕竟他没谋反的心思啊!
“父亲不用麻烦了,我喜欢什么都是一阵子。”
大都督府已在眼前,父女二人各自回房。
而太子回到东宫,耐着性子与太子妃共用了晚膳,本该直接在太子妃处歇下。可他鬼使神差想到骆笙手腕上戴着的金镯子,寻了个借口去了玉选侍那。
太子妃气得摔了茶杯。
她是不欲与一个选侍一争长短,可太子未免太过分,初一竟还要去玉选侍那里。
气过后,太子妃恢复了冷静,淡淡道:“把碎瓷收拾了吧。”
玉选侍则因太子的到来吃了一惊。
“很意外我会过来?”
“殿下今日该陪着太子妃。”
卫羌笑笑,语气温和:“来这坐坐我就回去。”
他说着抓起玉选侍的手,手腕上的金镯子果然与骆姑娘戴着的一模一样。
掌欢 第163章 登门
卫羌看得清清楚楚,两个镯子别无二致。
能凑齐七色宝石做成金镶宝的镯子本就不易,即便是同样的款式,细节、做工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骆姑娘手上戴的那只镯子与玉娘这只镯子分明是一对。
可他记得另一只镯子在卫雯手里。
而镯子真正的主人是洛儿。
洛儿死了,是他亲手埋葬的她,洛儿生前常佩戴的饰物以及惯用之物全都当了陪葬。
这对金镶七宝镯只是那一箱箱陪嫁来的首饰里寻常之物。
说寻常,是因为镇南王府给洛儿的嫁妆太丰厚,即便是这样难得的镯子放在其中也变得不起眼,当然不是镯子本身寻常。
他本来都没留意过。
对他来说,随着洛儿的死,这些都变得无关紧要,眼不见为净。
可是几年后生母清理洛儿的嫁妆,打开了库房。
小妹就是那时一眼看中了这对金镶七宝镯。
若是洛儿惯戴的首饰,他自然不可能让小妹拿去,但只是陪嫁里繁多首饰中的一个,在小妹求了又求之后,他还是点了头。
只是没想到玉娘也看中了这对镯子。
那是玉娘第一次向他开口讨要东西,他当然无法拒绝。
最后的结果,便是小妹与玉娘一人得了一个镯子。
小妹的镯子怎么到了骆姑娘手中?
卫羌盯着玉选侍手上的镯子,陷入思索。
玉选侍垂眸,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想要抽回手。
卫羌握得更紧,温声道:“玉娘似乎又清减了。”
玉娘不再动作,垂眸笑了笑:“到了夏日妾就如此,不算什么事。”
卫羌把玉娘拉入怀中,轻声道:“还是要养好身体,不要让我担心。”
玉娘偎在卫羌怀里,温顺应下:“妾知道了。”
室中没有旁人伺候,这般安静了片刻,卫羌松开了手:“我去太子妃那里,明晚再过来。”
玉娘微微屈膝:“恭送殿下。”
她要把卫羌送出门,被他制止:“夜间风凉,你身子骨弱,就不用送我了。”
这番话,自是又引得伺候玉选侍的宫婢们暗暗艳羡。
太子对玉选侍可真是宠爱呀。
玉选侍对宫婢们眼中的羡慕视若无睹,等太子一走,转头就进了里屋。
里屋里,一盏孤灯散发着微光。
玉选侍重重往床榻上一坐,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腕的镯子上。
她把镯子越握越紧,眼底有惊恐划过。
太子为何盯着镯子瞧?
她不可能看错,刚刚太子看的可不是她手腕又细了多少,而是看的这只金镶七宝镯!
这是郡主的镯子,是她忍辱偷生也要守护之物。
玉选侍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是嫁妆要抬去平南王府之前。
一只只珠宝箱子敞开,她领着人细心整理。
这对金镶七宝镯本不在这些首饰之中,是郡主另外拿给她,让她放进去的。
郡主把镯子拿给她时,曾问她可否分得清两只镯子的区别。
她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郡主指出来的。
郡主指着那个镯子对她说:“朝花,你要记好了,这只镯子比所有陪嫁加一起还要重要。”
她们四个本就是郡主心腹,郡主会交代她一些重要的事并不奇怪,她当时问了一句:“有这么贵重么?婢子看不出来。”
郡主轻声道:“这只镯子可换江山。你是掌管我衣裳首饰的大丫鬟,可要替我把它守好了。”
她吃了一惊,又忍不住问:“郡主,既然镯子如此重要,您为何不戴着呢?”
郡主笑了:“泯然于众,更安全。”
她当时不解其意,只知道这只镯子的重要性。
直到后来,王府发生了那场祸事,传来郡主死讯。
她与疏风万念俱灰,一同碰柱。
疏风死了,她被救下。
死了一次,郡主叮嘱她要守好的这只镯子让她冷静下来。
郡主说,这只镯子可换江山……
她不敢死,她要替郡主守好这只金镶七宝镯。
或许在那个夜晚王府有人逃出去,或许王爷另有布局……
她守好这只镯子,也许能等到那一日有人来换了这大周江山,替镇南王府,替她的郡主讨回一个公道!
朝花抚着金镯,眼泪簌簌而落。
郡主,婢子很累了,倘若您在天有灵,便让那一日快些来吧。
那样婢子就能摆脱那个恶心的男人,摆脱这副恶心的皮囊,去见您。
您身边多好呀,有比男儿还潇洒厉害的绛雪,有聪明能干过目不忘的疏风,还有做得一手好菜的秀月。
朝花躺下来,拉过锦被蒙住了头。
锦被轻薄服帖,显出一道单薄瘦弱的身形。
骆笙这一晚并没睡好。
这一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每一桩都足以令人辗转反侧。
而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太子那位得宠的侍妾究竟是谁。
夜更深了,窗外虫鸣声早就歇了。
骆笙在床上烙饼般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身,才不知不觉睡着。
再醒来,天已大亮。
蔻儿禀报说开阳王来访,目前正在前院与大都督喝茶。
骆笙收拾妥当,慢条斯理吃了一碗小米粥,打发蔻儿去前院请人。
卫晗此时在前厅已经喝了一盏茶。
这茶喝得并不轻松。
骆大都督从一开始看他到现在,眼神深沉专注,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除了在有间酒肆流露些情绪,卫晗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骆大都督不说,他便不问。
骆大都督捧着茶杯,暗暗生气。
开阳王怎么什么都不问呢?难不成以为他请他上门,就是纯喝茶的?
骆大都督灌了口茶,咳嗽一声:“王爷是有间酒肆的常客吗?”
“算是。”卫晗淡淡道。
“常客就有赠菜?”
卫晗沉默片刻,语气更淡:“别的常客有没有不知道,本王没有。”
这一次换骆大都督沉默了,本想试探开阳王与女儿关系那些话全都憋了回去。
“那昨日——”
“昨日只有我一个酒客,才得了骆姑娘赠菜。”
“原来如此。”骆大都督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他还以为女儿与开阳王私定终身了呢……
骆大都督遗憾喝了口茶。
这时蔻儿来了,规规矩矩给二人行了礼,道:“大都督,姑娘说您要是与王爷聊完了,就请王爷去她那里。”
嗯?
骆大都督严肃看向卫晗。
不是说只是单纯的酒客与酒肆东家的关系吗?
掌欢 第164章 苦茶
卫晗施施然起身:“那本王就去令爱那里了。”
令爱?
骆大都督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也知道那是我女儿,怎么当着亲爹的面这么光明正大去约会?
要是换了别人,骆大都督直接就弄死了,偏偏这人是开阳王。
忍着怒火,骆大都督问蔻儿:“你们姑娘请王爷过去干什么?”
蔻儿笑盈盈道:“姑娘请王爷过去看大白。”
大白?
骆大都督眯眼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笙儿养的那只白鹅?”
蔻儿点头。
骆大都督缓缓转向卫晗,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王爷要去看鹅?”
卫晗面不改色心不跳:“既然令爱相邀,本王去看看也无妨。”
他看的是鹅吗?他看的是治病良药。
骆大都督沉默了,心道:堂堂王爷跑到他府上来看女儿养的白鹅,这,这是什么人啊?
“大都督,本王先过去了。”
“呃——”骆大都督胡乱应着,目送卫晗离去的心情十分复杂。
桌几上,茶已经放冷了,骆大都督这才回过神来。
不行,他得跟过去看看。
走到院中,骆大都督又改了主意。
还是不过去了,笙儿难得心平气和邀请男人上门,男人难得心甘情愿赴约……
想想怪心酸,骆大都督叹了口气。
他过去不合适,可以打发樱儿她们几个去瞧瞧嘛。
骆大都督立刻吩咐下人去请大姑娘三人过来。
不多时,骆樱姐妹联袂而至。
“父亲。”姐妹三人齐齐给骆大都督行礼。
骆大都督扫量三个女儿一眼,轻咳一声:“你们在房中干什么呢?”
骆樱道:“女儿在绣枕巾。”
绣枕巾?
骆大都督一听就拧了眉:“绣枕巾干什么?府里养的绣娘不是手艺挺好的。”
他记得有个绣娘还是从南边请来的,在当地十分有名气。
骆樱面颊微红,没有吭声。
骆玥笑道:“父亲忘了,大姐快成亲了啊,在绣嫁妆呢。”
“四妹——”骆樱嗔了骆玥一眼。
骆大都督恍然:“对,樱儿快出阁了。”
他看向骆樱的目光登时变得无比慈爱,心头感慨万千。
不容易啊,总算有个女儿要嫁出去了。
“亲手绣个一两样就得了,剩下的让绣娘做。”
骆樱应了声是。
“你们两个呢?”
“女儿在练琴。”骆晴道。
骆玥笑呵呵道:“女儿在踢毽子。”
都很乖啊。
骆大都督有几分感动,道:“你们三个不要总是闷在家里,没事可以去逛逛银楼——”
说到这,他一下子想了起来:“对了,笙儿在青杏街上开了一家酒肆,你们知道吗?”
三人齐齐点头:“女儿知道。”
“知道啊——”骆大都督摸了摸短须,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三个女儿不知道呢。
“那你们可以去尝尝,味道特别好。”
在大都督面前,姐妹三人都是老实的,又齐齐道:“尝过了。”
尝——过——了?
这一次,骆大都督就不只是意外了,一叠声问道:“什么时候尝过的?你们三个一起去的?”
姐妹三人互视一眼,骆樱站了出来。
“酒肆开张没多久听三妹提了一下,我们就一起去吃了,后来又去了几次……”
去了几次?
骆大都督突然一阵心塞。
为何他有一种所有人都吃过了的错觉?
而他,昨晚才吃了第一次!
最伤心的是因为笙儿不收钱,以后不好再去了,打包的吃食味道总会差一些。
罢了,这个话题还是不说了。
“今日笙儿那里来了客人,说是来看她养的大白,你们也过去瞧瞧吧。”
姐妹三人面面相觑。
父亲这提议有些古怪,是让她们去看客人,还是看大白?
还是骆樱问道:“不知客人是什么身份?”
“呃,是开阳王。”骆大都督随口道。
姐妹三人滞了滞,谁也没吭声。
“快去吧。”骆大都督大手一挥,把女儿们打发走。
和娇娇柔柔的女儿们相处,他不是很习惯。
出了院门,骆樱停下来。
“二位妹妹去吧,我还差一朵花没绣完。”骆樱说罢,抬脚走了。
骆晴冲骆玥柔柔一笑:“四妹去看看吧,我那首曲子还没练熟呢,回头先生要考的。”
“二姐——”眼见骆晴就这么走了,骆玥无奈抽了抽嘴角。
两个姐姐跑得倒是快,难道以为她会去吗?
她还不如回院子继续踢毽子呢,好歹能锻炼身体,去三姐那凑热闹干什么。
是男人好看,还是鹅好看?
就算都好看也不是她的,有啥好看的。
骆玥利落回了房。
至于父亲大人的吩咐——父亲事忙,转头就不记得啦。
卫晗由蔻儿领着进了闲云苑,并没在正院停留,而是穿过月亮门进了西跨院。
院中树冠如盖,石桌旁一道素色身影显得有些慵懒。
卫晗站定,喊了一声“骆姑娘”。
骆笙站起身来,笑道:“王爷与家父喝过茶了?”
“喝完了。”卫晗走了过去,余光扫量院落。
并不见那只白鹅的影子。
“石焱他们陪大白去花园散步消食了。”骆笙解释一句,给卫晗倒了一杯茶,“王爷稍等一阵。”
一只鹅还要人陪着去花园散步?
卫晗默默啜了一口茶。
茶香独特,口感微涩。
青瓷茶壶旁摆着个瓷碟,碟中放着四色点心。
翡翠、淡紫、鹅黄、浅粉,色泽诱人,样子却简单,是圆鼓鼓胖乎乎的那种小点心。
仿佛戳一戳就能流出甜蜜的馅料来,偏偏又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这些点心,酒肆里没有见过。
卫晗矜持喝着茶,晃过这个念头。
骆笙把点心碟往卫晗面前推了推,客气道:“王爷尝尝点心,配清茶刚好。”
“不必了,我不大吃甜食。”卫晗婉拒。
“原来这样。”骆笙把盘子拉回来,拈起一粒翡翠色的点心,“那我吃了。”
翡翠色的点心咬开,淡淡的酸甜味飘出来,露出里面琥珀色的馅料。
骆笙把点心吃下,擦了擦嘴角,笑道:“里面放了一点青梅酱,吃起来没那么甜腻。”
解释完,她又拿起一粒浅粉色的点心。
白皙近乎透明的纤纤指尖,粉得赏心悦目的点心,令人丝毫不会怀疑点心的美味。
卫晗面无表情喝着苦涩的茶水,总算等到月亮门处传来动静。
掌欢 第165章 问
石焱率先从月亮门走进来,一见到卫晗在院中,忙跑了过来:“主子,您来了啊!”
主子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小侍卫多的也不敢说,就望着卫晗干笑。
卫晗注意力则落在了石焱后面。
一只半人高的大白鹅威风凛凛,正踱步走来。
跟在大白鹅后边的是一个少年,一个青年。
少年还透着稚气,五官精致,十分漂亮。
青年——
卫晗扬了扬眉梢,看向骆笙。
先前骆姑娘说照顾大白的是她的两个面首,便是这两位吗?
骆笙坦然一笑,冲大白鹅招手:“大白,过来。”
卫晗明显察觉大白鹅停了一下,而后才向着他们走过来。
从那放慢的速度,竟瞧出几分不情愿来。
是他看着太严肃了?
大白鹅已经到了近前。
明烛与负雪一起向骆笙行礼。
骆笙微微颔首:“你们先退下吧。”
并没有介绍卫晗的意思。
退下去的负雪悄悄问明烛:“明烛哥哥,那位与姑娘坐一起的客人是谁?”
明烛微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姑娘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不是咱们该问的。”
负雪低了头,很是不安:“可是姑娘把大白留下了。明烛哥哥,姑娘不是开了一家酒肆么,听三火哥哥说可好吃了。你说姑娘把大白留下,该不会要把大白炖了招待客人吧……”
说到后面,少年泫然欲泣。
明烛抬手摸了摸负雪的头:“负雪,你要记着一件事。”
“什么事?”负雪抬头。
明烛语气淡淡:“大白是姑娘的。”
他们的身份比大白高不了多少,生死去留,也不过在姑娘一念间罢了。
院中,则发生了一点意外。
在骆笙询问等到了时候是取了大白的血送过去还是如何时,蹲在她手边的大白突然一跃而起,扑棱着翅膀去咬卫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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