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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倘若真的不顾一切,怎么不见她把长乐公主打一顿?
骆笙抬眼看看神色莫测的太子妃,直起身吩咐表情错愕的宫婢:“还不搬个椅子来给我坐,难道要你们太子妃请来的客人站着吗?”
那挑剔嫌弃的语气,更是让宫婢只知道去看太子妃。
太子妃面庞不受控制扭曲了一下。
七八年了啊,骆姑娘还是那个骆姑娘!
“去搬椅子来。”太子妃吩咐宫婢。
等到椅子搬来,骆笙毫不客气坐下去,对着太子妃扬唇一笑:“几年不见,没想到太子妃还是这么体贴大度。”
太子妃嘴角微抽。
这话听着有些牵强。
她没斥责骆姑娘的无礼,可以说是大度,跟体贴有半点关系吗?
想一想眼前少女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太子妃没往深处想。
既然是好话,随她说好了。
“怎么不见玉选侍?”骆笙扫视一圈,理直气壮问。
太子妃又忍不住抽嘴角。
这也太直接了!
她以为怎么也要聊上几句,再提起玉选侍。
“太子没有对太子妃提起?”
“太子跟我说了。”太子妃快要维持不住风度了。
太子不说,她吃饱了撑的请这么个粗鲁无礼的人来东宫给她添堵?
“去请玉选侍。”太子妃吩咐完宫婢,就见骆笙垂眸敛目,明显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趣。
太子妃不由气结。
用完了就扔也没有这么快的。
太子妃沉着脸不言语。
骆笙丝毫不觉尴尬,乐得清净。
太子妃一直冷眼瞧着,见对方是真自在,反而沉默不下去了。
就骆姑娘这种人,能帮太子什么忙?
太子妃心中一动。
有些话不好问太子,可以问问骆姑娘。
反正骆姑娘这样的性子,套几句话也无妨。
“听太子说,骆姑娘帮了他一个忙。”
“是啊。”骆笙点头。
太子妃见她说完这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紧了紧握着茶杯的手。
罢了,对这样的棒槌不能要求太高。
太子妃干脆挑明:“不知骆姑娘帮了太子什么忙?”
骆笙讶然:“太子没跟太子妃说?”
太子妃缓了缓,忍着恼火道:“太子事忙,我没有细问。”
“这样啊——”骆笙拉长了语调,唇角微扬,“这么说,太子前日在我开的酒肆请客的事太子妃也不知道了?”
“请客?”太子妃注意力一时被引了过来。
骆笙微笑:“是呀,前日太子在酒肆请客吃酒,成为一顿饭花费最高的客人,所以我印象深刻。”
太子妃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子找她要的那两千两银票。
太子说有事开销,该不会就是请客吃酒吧?
太子到底请了多少人要花两千两?
这是大户人家办喜酒的规模了。
骆笙抬手理了理碎发,笑吟吟道:“太子妃别急,太子昨日一早就打发内侍把酒钱送过去了,虽然一开始少了一千一百两,但很快就补齐了。”
太子妃用力捏着茶杯,脸色隐隐泛黑。
太子一顿饭花了多少钱先不提,原来从她这里拿银子是为了补缺口。
缺了一千一百两,从她这拿了两千两——没算错的话,等于还赚了九百两??
看太子妃强忍气怒的艰难,骆笙弯唇浅笑。
她只同意不把账单带给太子妃,可没说不跟太子妃提。
当然要提了,凭什么给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留面子。
再然后,太子妃是真的没了说话的心情。
直到门口宫人扬声喊:“玉选侍到——”
骆笙看向了门口。
进来的女子微微低头,一时瞧不清模样。
骆笙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规规矩矩向太子妃屈膝:“见过太子妃。”
骆笙拢在宽袖中的手用力攥紧。
是朝花的声音,也是朝花的样子。
可是与记忆中的朝花还是不一样了。
对她来说,与四个侍女生离死别不过半载,可时间却在她们身上无情淌过了十二年。
她的侍女朝花,带着一点点骄傲伶俐劲儿,而不是这般循规蹈矩,暮气沉沉。
骆笙又想到了秀月。
容色出众的秀月自毁容貌,在那座熟悉的南阳城里,被那些来吃豆腐脑的人喊了十余年丑婆婆。
想着这些,她怎能不恨。
“玉选侍,这位是骆大都督之女骆姑娘,还不见过。”
朝花垂首对着骆笙的方向屈了屈膝:“骆姑娘。”
她想仔细看看这位开了一家叫有间酒肆的酒馆的骆姑娘。
甚至想问一问有间酒肆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秀月的大厨。
可是她不敢妄动。
太子说,骆姑娘看中了金镶七宝镯。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选侍能不能抬头,让我瞧瞧?”
太子妃垂眸掩住笑意。
听听骆姑娘这登徒子般的语气,可真是熟稔啊。
她倒要看看玉选侍能否招架住。
朝花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二人视线交汇,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骆笙扬起手腕,嫣然一笑:“难怪太子怎么都不答应把选侍的镯子给我。今日见到玉选侍,我才明白了。”
“骆姑娘过奖了。”
太子妃僵住了嘴角笑意。
她听着这话,为何如此扎心?
骆笙眼角余光瞥到太子妃的表情,从朝花身上移开了视线。
似乎只是看一看玉选侍其人,满足了好奇心就再无兴趣。
“太子妃若是有机会出宫,不如去我那酒肆尝尝。太子喜欢的酒菜,想来也合太子妃口味。”
“太子很喜欢?”太子妃顺口问。
骆笙微笑:“当然喜欢啦,不然怎么会一顿饭花了五千六百多两呢。”
“多少?”太子妃失声。
“五千六百二十两。太子妃去尝尝,就知道物有所值了。”骆笙笑得情真意切,“我还特意给酒肆起了个风雅的名儿,太子妃听说了吗?”





掌欢 第182章 雨来
这些话听在太子妃耳里,字字讽刺。
于是她道:“听说贵店叫有间酒肆,大俗即大雅,骆姑娘很会起名儿。”
听到“有间酒肆”这几个字,朝花颤了颤睫毛。
“大俗即大雅?”骆笙瞧着有些不快,直截了当反问,“哪里俗了?”
太子妃被噎得气血上涌。
这还不俗吗?
平复了一下情绪,太子妃淡淡道:“不是取一间酒肆的意思吗?”
骆笙分了一丝余光留意朝花,轻叹道:“风花雪月,四季人间,这才是它的意思。”
她看到朝花猛然抬起眼帘,直直看过来。
骆笙冲太子妃微微一笑:“是不是挺风雅的名字?”
太子妃扯了扯嘴角:“要是这般解释,确实风雅,只可惜大多数人都不解骆姑娘的心思吧?”
骆笙笑笑:“曲高和寡,知音难觅。我的心思不需要那么多人懂,只要一两人明白足矣。太子妃现在知道了,以后有没有兴趣去有间酒肆吃酒?”
“自然是有兴趣的。”太子妃敷衍道。
酒肆的名字是风雅还是俗气,她毫无兴趣,但对酒肆的价格太有兴趣了。
她真想亲眼瞧一瞧,一顿酒花去五千六百二十两银子的酒肆究竟什么样。
而朝花听着骆笙说这些,每一个字都好似惊雷砸在心尖上。
骆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只要一两人明白就够了。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风花雪月,四季人间。
这不是骆姑娘的有间酒肆。
这是郡主的有间酒肆。
不会是巧合的,腌萝卜皮是秀月做出来的味道,有间酒肆是郡主起的名字。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有间酒肆的厨子就是秀月!
那么这番话是秀月想办法借着骆姑娘的口传给她的吗?
秀月这是让她去有间酒肆相见。
朝花目不转睛望着骆笙,心思起伏不定。
如果她的推测没有错,骆姑娘又是什么立场呢?
莫非了解了秀月的身份——朝花立刻否认了这种可能。
秀月与她不同,在朝廷眼中是镇南王府的漏网之鱼,见不得光。
就算秀月性情单纯,经历了那场祸事隐姓埋名十二年,也不会是以前的秀月了。
她相信秀月不会把这么紧要的事告诉不相干的人。
这样看来,骆姑娘或许只是受秀月所托传了这么几句话。
毕竟这几句话旁人听不出什么来。
至于骆姑娘为何会帮着秀月传话,这也不难猜。
凭秀月的厨艺,先收买骆姑娘的胃,再求骆姑娘在太子妃面前说几句话,不难办到。
朝花咬了咬唇。
秀月在有间酒肆等着她呢,她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出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是太子的侍妾,想要出宫比登天还难。
朝花一时陷入了茫然。
“人也见了,果然是美人。”骆笙站起身来,“我就不叨扰太子妃了。等太子妃来了酒肆,我请太子妃喝酒。”
太子妃勉强维持着风度送客。
送走了祸害,太子妃一扫朝花,似笑非笑道:“玉选侍没想到吧,骆大都督的掌上明珠特意进宫来看你。”
“婢妾确实没想到。”朝花规规矩矩回答,态度恭谨。
她并不想得罪太子妃,也没必要得罪太子妃。
不过她知道,对于一个侍妾来说被偏宠本身就是一种罪。
太子妃不喜她,无可厚非。
也因此,她愿意在太子妃面前把姿态放得更谦卑,只求对方让她安安生生活着。
“选侍美貌,没有令骆姑娘失望呢。”太子妃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朝花垂眸屈膝:“婢妾惶恐。婢妾一个快三十岁的妇人,怎配谈美貌。即便有一两分容色,再过两年也不敢污贵人的眼了。”
太子妃盯了朝花片刻,淡淡道:“退下吧。”
受着这样的宠爱,还这般谦卑恭谨,这样的人远比得志就猖狂的那些贱婢要可怕。
好在现在动手还不晚。
太子妃眼里盛着冷意走到了窗边。
窗外天际乌云翻滚,眼看雨就要落了。
骆笙才上了马车没多久,就听外头一声惊雷,紧接着就是哗哗雨声。
红豆掀起车窗帘一角往外看,立刻有雨斜飞进来扑了一脸,忙压住帘角扭头对骆笙道:“姑娘,雨下得好大。”
“跟车夫说一声,直接去酒肆。”
马车在风雨中拐了个弯,直奔有间酒肆而去。
“姑娘,酒肆到了。”
红豆先跳下去,撑开竹伞候在一旁。
骆笙下了马车,立在街头眺望。
往日繁华热闹的青杏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以衣袖盖着头脸狂奔,接天连地的雨幕望不到尽头。
“姑娘,咱们进酒肆吧,不然衣裳都打湿了。”红豆也跟着眺望,却不知道姑娘在看什么。
远处近处全是雨,没啥好看的啊。
“天变得可真快。”骆笙喃喃说了一句,举步走向酒肆。
“东家,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女掌柜忙开了门,把骆笙二人迎进来。
骆笙跺了跺脚。
虽然有竹伞遮挡,短短的距离还是打湿了裙角,雨珠正顺着滴落到地板上。
“我去换衣裳。”骆笙交代一声,去了正屋。
换上干爽的衣裳,骆笙把秀月叫了进来。
没有第三人在,主仆说话自是没有避讳。
“我今日刚刚从东宫出来。”骆笙顿了一下,轻声道,“我在东宫,见到了朝花。”
秀月浑身一震:“朝花她,她还活着?”
“她现在是卫羌的宠妾。”
秀月一下子变了脸色:“她怎么能——”
“活着就好。”骆笙笑道。
秀月却不这么想,咬牙道:“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不是她的朝花姐姐,她的朝花姐姐不会委身于一个畜生。
骆笙伸手握住秀月发抖的指尖:“朝花现在应该猜到你在这里了。”
秀月一愣,而后苦笑:“是啊,朝花那么聪明。”
不像是她,哪怕郡主处处暗示还是不敢多想,直到亲眼见到郡主一身黑衣从酒缸钻出。
“秀月,不要往最坏处想。朝花应该会想办法与你见面的,到那时你再来判断她有没有变,要不要把我的真正身份告诉她。”
有秀月来说服朝花相信她就是清阳郡主,自然比她亲口说要容易。




掌欢 第183章 激怒
酒肆按时开了门,却不见有酒客上门。
雨还在下,从窗子望出去灰蒙蒙一片,连绵不绝。
那些临街店铺到了这个时候本该亮起的灯笼也在狂风骤雨中熄灭了。
这样的天气,自然打消了许多老客来吃酒的念头。
毕竟也不便宜,难得有个外在的困难帮着理智阻止一下衙就忍不住往有间酒肆跑的腿。
“表妹,要不咱们提前打烊吧。”这是下午顶着风雨赶来酒肆的盛三郎。
没办法,就是这么尽责,就是这么风雨无阻。
骆笙随意望着窗外的雨,一句话打消了盛三郎的幻想:“规矩不能乱改。”
雨幕中,一顶青色的伞在移动。
“姑娘,好像是来咱们酒肆的。”红豆眼尖,指着那逐渐靠近的青伞颇有些兴奋。
就一把伞,证明只有一个人。
来一个酒客,还是不怕他吃的。就这么干等到打烊也很无聊呢。
盛三郎探头看,震惊道:“是谁啊,下这么大的雨还来吃酒。”
红豆抿嘴一笑:“表公子,咱们要不要猜猜看,谁猜对了今晚就把对方那份如意鱼卷吃了。”
“猜就猜,我猜是开阳王。”
红豆垮了脸:“那怎么办,我也猜是开阳王。”
都猜开阳王,那去吃谁的如意鱼卷啊。
如意鱼卷可是一道新菜。
鳜鱼剔骨去皮制成鱼蓉,与鸡蛋皮、辣椒丝一起卷起蒸熟,放凉后再切成均等小段,就成了好寓意的如意卷。
看着就好吃,吃一份肯定不够。
“石三火,你觉得是谁呢?”红豆斜睨着石焱。
石焱呵呵一声。
这还用猜吗,下这么大的雨,要是只来一个客人,除了他们主子还能有谁。
还有谁能把伞举得那么稳,还有谁在瓢泼大雨中走出了闲庭漫步的悠闲来?
风雨中那朵青色伞花终于飘到了近前。
穿了一身黑衣的卫晗立在屋檐下把伞收拢,蹭一蹭脚上泥水,走进酒肆。
“主子,您可算来啦。”石焱早早迎上去,接过卫晗手中淌着水的竹伞。
卫晗面无表情看他一眼。
如果没有记错,他只是昨日没来而已。
大堂中灯火通明,交织着食物的香气,一走入仿佛换了一方世界。
卫晗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素色身影。
她没有如往常那样坐在柜台旁,而是坐在了靠窗的桌边,正神色漠然看过来。
卫晗颔首打招呼:“骆姑娘。”
骆笙点头回礼,客气又冷淡。
卫晗面不改色走向惯坐的位子,心中却转着一个念头:骆姑娘好像在疏远他。
是因为那晚……他握了她的手么?
那晚的举动,确实唐突了。
他昨日没来,就是想静一静,好好想想为何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当时,他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骆姑娘生气这件事上,想着她收到一万两银票,或许就不气了。
可是却忘了他抓了她的手。
本来是不可能忘的。
卫晗想了半宿,确定了一点:骆姑娘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可不同在何处呢?
是因为骆姑娘扯过他腰带,砸过他后脑勺,往他眼睛里撒过辣椒面,还是因为骆姑娘做出一道道令他念念不忘的美食,不动声色间做出刺杀平南王这样的大事来?
本来想等想明白再来,然而胃不答应。
那就还是过来吧,万一一直想不明白,总不能一直不来吃饭。
等吃完,要向骆姑娘赔个不是。
“主子,今日有新菜如意鱼卷,您要不要尝尝。”
“嗯。”
不多时几道菜并一壶烧酒端了上来。
大堂里就卫晗一个酒客,红豆几人把这桌围成一圈,巴巴看他吃新菜。
卫晗对此视若无睹。
然而等酒菜吃完,一排人墙散了,才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见了。
“骆姑娘呢?”卫晗问红豆。
红豆笑呵呵道:“我们姑娘回屋歇着了。”
“能不能请骆姑娘出来,我有些话要对她说。”
“那您等等啊。”红豆扭身去了后头。
屋里,骆笙正在看书。
红豆吃了一惊:“姑娘怎么这个时候看书啊,仔细伤了眼。”
“看一看打发时间。”骆笙随手把书卷放下,“有什么事?”
“开阳王吃完了,说有话对您说。”
骆笙蹙眉:“就说我有些乏了,如果有什么话让你转达就是。”
红豆眨眨眼:“姑娘,您不是无聊想打发时间吗,与其看书,不如叫开阳王来陪您说说话啊。”
开阳王长得好,怎么也比书好看吧。
骆笙横了红豆一眼:“莫多嘴。”
“好吧,婢子去说。”红豆蹬蹬跑回大堂传了话,心中却有些迷惑。
姑娘真的变了啊,宁可看书都不看美男了。
仔细看卫晗一眼,更迷惑了。
没变丑啊,以她多年磨炼出来的眼光,姿色在男子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不过这张俊脸姑娘也看了好几个月了,大概是看厌了。
想到了理由,小丫头立刻释然。
“王爷有话可以由婢子转达,若是无事就请慢走。”
卫晗沉默了片刻,道:“不必了。”
当面道歉方显诚意,转达就罢了。
卫晗接过石焱撑开的伞,步入了雨帘。
这场雨直到酒肆打烊都没有停。
卫羌想着今日骆姑娘来东宫做客没传出什么头疼事,于是来了太子妃这里用晚膳算是表达肯定。
太子妃却在饭后提起了糟心事。
“听骆姑娘说,殿下在她开的酒肆吃了一顿酒。”
卫羌额角青筋冒起:“骆姑娘跟你提的?”
太子妃抚了抚鬓边鲜花:“是啊,说殿下请人吃酒,没钱结账。”
“太子妃,你这是看我笑话?”卫羌霍然起身,脸色发青。
太子妃愕然:“夫妻本是一体,我怎么会看殿下笑话?殿下不是还从我这里支了两千两银子吗——”
“够了!”卫羌咬牙打断太子妃的话,“太子妃,给你东宫女主人的权利,不是让你对我指手画脚的。”
冷眼看着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拂袖而去,太子妃勾唇冷笑。
她确实是故意激怒太子,毕竟这个男人那么爱面子,提起这个话头不可能不羞恼。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每当他心情不快的时候,就会去找玉选侍。
下雨天,留客天。
多好。
太子妃取下鬓边鲜花,打开窗掷进了风雨中。




掌欢 第184章 事发
卫羌一路顺着抄手游廊走到朝花住处,还是被斜斜吹进来的雨打湿了衣角。
见卫羌带着一身湿气而来,朝花吃了一惊。
“殿下怎么下着雨过来了?”
卫羌握住她的手,只觉这只纤细的手比那打在脸颊上的雨滴还凉。
“不想我来?”
朝花敏锐察觉这个男人心情不大好,温柔笑笑:“怎么会,是没想到殿下会来。”
她说着话,帮卫羌脱下外衫交给一名宫婢。
宫婢正是翠红。
她抱着染了湿气的衣裳眼巴巴看着卫羌拉着朝花的手步入内室,眼中满是嫉意。
太子对玉选侍可真是上心。
玉选侍究竟有什么好?
就算玉选侍是王府旧人,有几分姿色,可也不年轻了。
今日青儿给玉选侍梳发,还拔下了两根白发。
快三十岁的女人,放到寻常儿女都快到嫁娶的年纪了。可玉选侍竟比新人伺候太子的次数还要多,真是不知羞耻。
翠红越想,越是眼红心热。
她容貌出挑,就算比玉选侍差上一两分,年轻也足以弥补。
更何况她与玉选侍身量仿佛,想着太子的喜好,生生把自己饿成弱不胜衣的体态。
可有玉选侍在,太子从未多瞧过她一眼。
翠红想着这些,不由抱紧了半湿的衣裳。
“翠红,你发什么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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