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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而瞧不起人的后果,就是平野伯拂袖而去,孙家等着满门问罪。
郑凡其实也是在等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具体想要什么,但总是习惯性地想碰碰运气。
不要钱的彩票,又闲着,不刮白不刮。
孙有道并没有思索太久,
他看着郑伯爷,
开口了。
等他这一句话说出口,
郑伯爷的目光顿时一凝,野人王也是微微张了张嘴。
二人心里一时间都发出一样的感叹:不愧是能站在司徒雷身后的男人。
就是边上坐着的剑圣,也是觉得孙有道的这个价码,仿佛真的击中了什么,确切地说,是击中了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位大燕平野伯。
孙有道的话是:
“朝廷每年会向雪海关运输两次粮饷,一次在年中,一次在年末,马上,新一轮的粮饷运输就要开始了,老朽向伯爷保证,自这一次起,运往雪海关的粮饷,将是原来的两倍!”
两倍!
粮饷运输,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主要有两点,
一点,是接手环节中的损耗。
另一点,就是运输过程中的消耗。
接手环节的损耗,就是粮食从农民手中征收上去后,先在县里,再去府里,然后可能还得再运去一个地方集中储存点量,再之后,要么去京师要么就发往目的地。
等到地方后,又是一个集中点,然后再分发,这还是往少了说的。
每个环节,都会有人上下其手,你削一层皮,他削一层皮,一层层削皮下去,然后地方主将一层皮,将官一层皮,真到第一线士卒手中时,这个果核还能保持完整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雁过拔毛这种事儿,就算是郑伯爷熟悉的那个时空里,也无法避免。
另一点,就是运输,首先,大批量的粮食得有人运,粮食越多,需要运输的人和畜力也就越多,运输途中人和牲口都得吃饭的。
所以,为了避免损耗,以及使得效率最大化,基本上整个成国的驻军,其粮饷运输,都是从颖都开始,由颖都作为成国最核心也是最中央的区域来进行调派。
当然,各军额度,还是由朝廷来负责定制。
“两倍?”
听到这个数字,郑伯爷心动了。
虽说郑伯爷在雪海关能养两万精锐铁骑,靠的,不仅仅是朝廷的粮饷,还有自己的四处劫掠家底,以及接下来的商贸运转。
但如果粮饷能翻一倍的话,这多出来的部分,再养一个一万铁骑出来,应当差不离。
当然不是这般直接凭空变出来,毕竟银子和粮食不可能自己去大变活人,但这就像是一个人,多吃了几口饭,多了几把子力气后,在东家将活儿干完了,回家还能再拾掇拾掇自家的院子。
这就是孙有道的水平,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个“买命”的法子,昔日大成国宰辅,果然名不虚传。
但郑伯爷还没急着表态,
谈买卖么,
你急着想要,就着相了。
更何况人家满门的命都掐在自己手里,自己需要着急么?
孙有道继续道:
“犬子任颖都转运使………”
官职和差事,其实不是一个意思,因为官职是分实虚的。
有些官职,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荣誉。
就比如此时的孙有道,他的成国太傅位置,其实就是一个荣誉,让你享受一下这个级别的退休待遇。
郑伯爷的这个成国大将军,也是一个荣誉,成国都没了,你将谁的军去?
而转运使,是实职,官位虽然不高,但所经手的事务,却很多。
因为成国东部一直面临着来自野人和楚人的威胁,靖南侯的靖南军主力也一直在晋东驻扎。
所以,从燕国、曲贺城、历天城向颖都运输来的军需物资,是由转运使来实际负责接收,而接收后的分发,也是过他的手。
要知道,军需,一直是一支军队的生死命脉。
孙有道曾任成国宰辅,从镇南关开始,就是司徒雷在前面打仗,他在后方筹措转运军需,二人的配合,类似沛公和萧何。
司徒雷驾崩后,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靖南侯挂帅东征军,
都是用的成国本来的官僚体系来进行大军军需物资的运转,
孙有道当初总揽后方全局,为靖南侯解决了后顾之忧,就连侯爷也曾称赞过他。
所以,孙有道在这一块,不,确切的说,这一块区域,应该是孙有道的嫡系区域,整个上下,应该都是他提拔和任用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自己致仕前将孙良推送到那个位置上去。
“伯爷,成国境内驻军众多,所收所发粮饷也是极多,但老朽确认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一则,开源,在向大燕朝廷报备所需时,多抖抖笔墨,在接收来自历天城和曲贺城那边的军需时,一些项目和损耗上,可以吃相再难看点。
二则,节流,伯爷要想吃饱,要想吃撑,那其他各地驻军的粮饷上,就得卡卡脖子,让他们吃不饱,但却不至于饿得发慌,只能生闷气,不会闹出大乱子来,此中火候,老朽有自信可以拿捏住。
还有第三,
那就是肃本。
按照旧例,颖都这么大的一座城,这么多百姓,这么多官吏,都需要吃用,百姓还好,饿不死,就不会出事。
但官吏,吃得不好,用得不好,就容易闹腾。
所以,天下各处都一样,从各处运入颖都的军需,再从颖都出去,这一个流转,肯定会分润一部分下去。
这一块的肉,也可以切一切。”
颖都本就是一个小朝廷,
而且,
大燕现在对各地驻军的粮饷,都不是足额发放的,这颖都里的百官以及下面更多的官吏,他们的俸禄,自然也不是足额。
但活人岂会被尿憋死,甭管是红紫黑蓝的官袍,只要是进了衙门的,别的可以不会,但捞钱捞好处,这是基本生存能力,不可或缺。
听到这个第三条,
郑伯爷笑了笑,
各地驻军那边,向来容易被军需官拿捏住,这不稀奇,况且,只要不打仗,大家总是能找到法子去补足的,但……
“孙家现在,还有能力在颖都这一块上下刀子么?”
孙有道点点头,没有丝毫颓丧,反而意气风发,
道:
“这次叛乱,牵扯其中者,不知凡几,事后清算,渎职者,更是茫茫一片,砍一批,贬一批,这官帽子,得落下来茫茫多。
值此更迭之际,多安排一些自己的人上去,以控制住大体局面。
再切这一刀时,
就容易得多了。”
一边站着的野人王在此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呼,
眼前这个老头,
不愧是自己当年的对手!
野人王所震撼的,不是老人的手法,事实上,这种打压异己扶持亲信,是个人都会做,只是有些做得吃相难看,有人做了后你还觉得他公正不阿;
但眼前这个老人,
前一刻自家还被笼罩在谋逆大罪之中随时倾覆呢,
现在,
竟然直接将这次颖都叛乱当作一次契机,打算加以利用!
看似简单的视线切换,
却蕴含着一种真正的大气魄!
“伯爷,其实从去年开始,朝廷户部向这里运来的军需,运往雪海关的,都是贴了条儿的。”
贴条儿的意思就是,这批军需是上面有人盯着的,你们要吃,去吃其他的去,这一份,不准动。
要敢动,
行,
咱们来唠唠。
搁在郑伯爷熟悉的那个时空里,就是专款专用。
孙有道自然知道此时大燕户部是谁说了算,而那位,和眼前的这位伯爷又是什么关系。
但没必要在此时说透,因为他现在没这个资格。
“伯爷,如此一来,朝廷那边有人照拂,地方上,也有人为你所用,如此一来,雪海关,必然粮草充足。”
郑伯爷微微颔首,
这叫,
双管齐奶?
“伯爷,老朽也不说那些愿为走狗这类的话了,没啥意思,但老朽只一个心愿,不求儿孙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平稳传家。
老朽能为伯爷做的,应该还不止这么多,除此以外,其余的事儿,就请伯爷等着看吧,都是老朽的诚意。
孙瑛,会被禁足,关入家里密室,此生不得出门半步。
儿孙呢,
老朽就不帮着说什么话,拍什么胸脯了,他们普遍不争气,也很难为伯爷做什么。
老朽只能保证自个儿,
但凡多活一日,
就都一直感念着伯爷的活命之恩。
就如伯爷一开始所说的,想要故意找个茬来找老朽赔罪,好见见面,说说话。
老朽就原话奉还了,
就当孙家这次,也是故意找个茬,好搭上伯爷您的这条船。
不求船舱铺位,
在甲板上,留半张可以铺草席的地儿就成。”
郑伯爷站起身,
活动了几下筋骨,
打仗时还好,身子不矫情,
但平日里,他基本都是能躺就躺能靠就靠,刚和孙有道跪坐了一会儿,还真有些不爽利。
郑伯爷没说什么,
直接向厅堂外走去。
剑圣也站起来,他其实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谈好了还是谈崩了?
难不成,还得回去考虑考虑?
但造反的事儿,能考虑么?
说不得今夜孙家人就全都被下死牢了。
但孙有道却坐着没动,也不询问郑伯爷的意思,只是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自言自语道:
“今儿的大寿,过得有意思。”
剑圣看向野人王,野人王却只是对剑圣笑笑,做了个您请的动作。
笑话,
野人王可不敢在此时开口向剑圣解惑,而且还是当着孙有道的面!
这可是一只老狐狸,自己站在这里,他定然看不出什么,但自己多说些话出来,指不定就能被他瞧出身份来!
想不通,剑圣就不打算想了,起身,和野人王一起跟着郑凡走出了厅堂。
厅堂外的院子里,
孙良依旧跪伏在那儿,姿势都没变过。
孙瑛,则双手撑着地,躺在地上,听到动静时,转过头,看着走出来的郑伯爷。
郑伯爷面色平静,孙瑛无法辨别出来,自家老子,到底是谈好了还是谈崩了。
孙良在此时也抬起头,匆匆扫了一眼郑伯爷,马上就又低下了头,他脸上,满是泪痕和鼻涕。
别笑,
谁家刚刚还高高兴兴地给老父过着大寿转瞬间就要面临满门抄斩的局面,是人都会崩溃。
郑伯爷走到孙瑛跟前,
停住。
孙瑛抬着头,和郑伯爷对视着。
郑伯爷嘴里吐出两个字:
“低头。”
孙瑛张了张嘴,将头,低了下去。
“跪。”
孙瑛开口道:“瑛身有残疾,跪不了,还请伯爷………”
“那就五体投地。”
孙瑛扭头,看了一眼跪在身侧的弟弟,闭上眼,缓缓地将双手和双脚,以及自己的下颚,都贴在了地上。
“参见平野伯爷。”
郑伯爷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开口道:
“孙家孙瑛提前密会本伯告发乱党,又与本伯里应外合将乱党一网打尽,使本伯得以一举肃清颖都妖氛,本伯会上书陛下,为你请功!”
————
感谢“ok起飞”成为《魔临》第一百二十九位盟主!





魔临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安排
郑伯爷话音刚落,
孙良直接“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其精神一下子放松,近乎昏厥了过去。
而孙瑛,
则是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已然渗透出鲜血,原本的他虽然残废,但目光里依旧带着精气,只是现在,他的眼眸中,已经满是浑浊。
郑伯爷没有再在孙府停留,命手下将孙府的下人们都放了后,又留了一支兵马在孙府外候着,自己则坐上貔貅,在一众亲卫严密的保护下,回太守府。
毕竟,太守府,才是颖都现在真正的中心,成亲王府则更像是一个象征性地标。
回去的路上,野人王没骑马,而是主动跟在剑圣身侧。
剑圣没发问,
但野人王却主动地开始讲解。
谁叫他的身份,本就是个原罪呢?
而且,野人王心里也清楚,哪怕自己今天立了一个大功,但在郑伯爷心里,自己还是比不上剑圣的。
再者,其他魔王,野人王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似乎对“善恶”这种事,并没有太大的执念,他们的行为方式,和他们的主上一样,以自己的喜好为中心。
甚至,野人王都觉得,他们好像连“燕人”这个原生身份,好像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但剑圣不同,虽然如今的剑圣已经改变了很多,但野人王没有丝毫掉以轻心,因为换做以前的剑圣,是不会走过去,直接出手,一剑将那位面具人斩杀的。
就算明知道斩杀他很容易,也会告诉他,我要出手了,你接着。
“咱们伯爷这一招,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一,是保住了孙家,听孙有道那老头的意思,这是准备要复出了,否则靠他那个二儿子孙良,这交易,可搞不定。
如今颖都大乱,无论是颖都的权贵还是百姓亦或者是大燕朝廷,其实想的都是一样的事,那就是赶紧将颖都的局面,给稳定下来。
孙有道本就德高望重,资历最老,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借着这个势头,就算是他自己坐着不动,颖都的百官也会来请愿求其出山主持大局,甚至是朝廷也会下恩旨,暗示他出面来安抚局面。
而孙有道这次出山后,其地位并不会因为致仕的这段时间而下降,反而会借着这股子东风,让其比以前更为深入地掌握住颖都这昔日成国的中心。
这也为其兑现向咱们伯爷许下的承诺给提供了更好的条件。
二,孙瑛这次出卖盟友的事儿,将会使得其,不,是连带着整个孙家,都会被整个晋地的乱党所仇视,换句话来说,孙家的名声,已经臭了,完全被绑上了咱们伯爷的船,没了反复的可能。”
剑圣听了这些话,道:
“你先前说,大家伙要请愿让孙有道出山主持局面,现在又说孙家的名声臭了?不矛盾么。”
野人王摇摇头,道:
“不矛盾,一点也不矛盾,就如同您的剑,有两面,人,也是一样。
等这次事宣扬出去后,
颖都的权贵和百姓,会更为热切地希望孙有道出山。
权贵们担心这次叛乱出现后,大燕朝廷正好会借着这个契机更为深入地进入颖都这一潭水,削减他们的权力,打压他们的地位;
颖都百姓则担心叛乱再来几次,或者是引发了兵灾,会影响他们的生计,说不得又要颠沛流离。
而刚刚帮燕人完成这次扫灭乱党立下大功的孙家,在权贵和百姓眼里,就是真正的燕国朝廷的人,他出面来主持局面,应该能扛得住来自燕国朝廷的压力,大家可以大树底下好乘凉。
但怎么说呢,
刚说的,是一面,另一面就是,人一旦没了性命之虞,就开始去想一些有的没的,自己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如同水草一样没个腰肢儿,却总喜欢恬不知耻地看别人笑话。
还是这帮权贵,还是这帮官吏,他们在背地里,必然会批判孙家,批判孙有道,什么卖主求荣卖国求荣啦等等。
白天在街上或者在衙门里,见到孙家的人,会跪下来谄媚,晚上三五好友聚会时,三杯马尿下肚,就能将孙有道从头到尾批臭。
就是颖都的百姓,也会编排出许多关于孙有道的故事,关起门来时,还会先啐一口唾沫在地上,骂一句孙老狗,再咒一下这条晋奸或者叫成奸老狗到底什么时候死!
众望所归和声名狼藉,本就不矛盾。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世上能完全不顾一切地站出来的人少,您以为谁都能和您一样,主动站在成群马刀面前么?
再说了,就是您,不也是被人骂了么。”
剑圣沉吟许久,
最后道:
“麻烦。”
“但您似乎比我预料中要想得开。”
“因为我觉得,想太多,容易让人烦,就不去想了。”
“您这是境界,通透。”
太守府,到了。
进太守府,郑伯爷倒是没让剑圣先进去,毕竟若是此时太守府内也不安全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叛军已经完全攻克颖都城了,这显然不可能。
得知郑伯爷回来了,毛太守和成亲王司徒宇一起主动来迎。
郑伯爷得了好处,也遂了心愿,自是不会再去卖什么脸色,不说别的,光是毛太守先前对着自己的那一跪,自己眼下也得给他留着面子。
“见过成亲王,见过太守大人,王爷,大人,二位请放心,城内的叛党基本已经被镇压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收尾。”
司徒宇开口道:“幸好有平野伯在,实乃我颖都之幸。”
毛太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点头道:“确实,若不是平野伯正好在这里,这一番乱子,本官和王爷二人,肯定得忙得够呛。”
三人随即一起入了签押房,郑伯爷将事情,说给了二位听。
当然,肯定不是说的实话。
“如此说来,孙太傅,也算是公忠体国了。”毛太守感慨道。
其实,他一开始是不信的,他不信孙有道,会做出这种事儿,因为他觉得孙有道的觉悟,没那么低。
这里的觉悟,不是指的是对大燕的忠诚,而是另一种家国情节。
在毛明才看来,孙有道隔岸观火就是了,真没必要还得让自己的长子去弄个里应外合。
他图什么?
要知道当初陛下可是下旨,想让他去燕京做官的,但人家以年老体迈为由,拒绝了。
年老体迈,大家都清楚,只是一个官面上的说辞。
说白了,还是不想屈身侍燕呗。
但大家都能理解,不想干就不干了吧,陛下和朝廷也没去难为人。
但你前脚不想去燕京为官,后脚就联系平野伯来个里应外合,
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当然,这些话毛明才是不能说出口的,因为犯了忌讳。
你不能说人家忠于大燕是错的。
且根据先前郑伯爷的步步为营,提前预判和处置,实在是太天衣无缝了,所以毛明才也就相信了有人提前给郑伯爷通风报信,且准备里应外合。
感情上,有些无法理解,但理性上,已然接受了这个现实。
司徒宇再听完这些话后,眼神里闪现出一抹暗淡,但很快就掩藏掉了。
他这个位置,其实很尴尬。
作为司徒雷的儿子,他想不想恢复昔日父亲的荣光?恢复司徒家在晋东主宰的地位?
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但他一来清楚燕人势大,兵马强壮,而自己这边,明显实力不足,连原本那几支其父留下的能打的晋军,也早就被靖南侯强行整编调拨到了奉新城一线去了。
二来,他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司徒雷驾崩前的奋力一击,保住了颖都,一道内附大燕的遗诏,为司徒宇换来了一个大燕世袭罔替的亲王爵。
虽说不能称孤道寡,但足以保证自己以及自己子孙的世世代代富贵荣华。
但,司徒宇在从郑伯爷口中得知孙有道“做的事”后,心里,不禁暗恨起来。
因为他清楚,乱党如果作乱成功,他们必然会拥护自己为帝。
好在剑圣没进签押房,当郑伯爷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时,他可以随意地去放风,否则,剑圣很快就能在这里找到野人王先前对自己所说的参照物了。
“所以,毛大人,王爷,我觉得眼下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有三。
一,毛大人以颖都太守令,再调一支兵马拱卫颖都。”
调来的兵马,自然是燕军,同时,还有一句话没说,既然调来燕军,那么城外的南北两大营的晋军,自然得往外调走一些。
颖都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还是得牢牢掌握在燕人自己手里为好。
毛明才点点头。
“二,请大人速开府库,同时请王爷开一些王府内库,此次是城内平叛,大军入了城,叛乱被镇压后,当立即犒赏军伍。
入城平叛的靖南军和西门大营的兵马,自是需要好好犒劳的,同时,南北大营,也需要去慰藉,毕竟他们现在才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且这次叛乱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平定,南北大营的安稳,也是一大因素。
另外,及时犒赏,也能稳住军卒,否则我担心会对城内百姓造成伤害。”
燕军军纪严明,这里的军纪,指的是行军打仗时的军纪,但平日里的那种军纪,就不敢恭维了,而且士卒一旦杀红了眼,热血一上头,叛军杀完了就开始烧杀抢掠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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