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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为什么长期攻城战之后的屠城例子这么多,也是因为士卒的精神已经压抑紧张到了极点,一旦入城,必然要将怒火发泄出来,主帅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否则下面士卒分分钟哗变给你看。
朝廷之所以要收回地方治理权,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军头子治理地方,对地方百姓,真的不是什么友好的事。
毛明才当即道:
“这是自然,本官即刻派人回去开府库犒劳军士,不过,一事不劳二主了,还请平野伯辛苦一趟,由你去分发犒赏吧。”
毛明才现在和郑凡的关系,很奇特;
白天他们势不两立,文武对立,现在则颇有一种被晋地的风吹醉的感觉。
当然,毛明才之所以这般说出来,并不是想要刻意地结交郑凡,至少,不完全是这个意思,而是在提前堵住司徒宇的嘴。
燕人入主成国后,自然而然地就将成亲王府和下面晋军兵马给隔绝开了,你成亲王可以在颖都王府内醉生梦死,随你,但绝对不能再碰军权。
犒赏军士这种收买人心之举,自是不可能给司徒宇去做的。
果然,
在毛明才说完这番话后,
司徒宇也道:
“本王稍后就命人将赏赐之物移交给平野伯,就有劳平野伯了。”
郑伯爷点点头,道:“多谢毛大人和王爷的信任。”
毛明才则继续问道:
“平野伯爷,还有第三条呢?”
郑凡开口道:
“这第三条,就是惩戒,有赏必然有罚,赏罚分明方可长治久安,这一次叛乱,官吏中牵涉其中者很多,渎职者也很多,还有不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就更多。
我觉得,应以重典来治,以儆效尤。”
司徒宇闻言,有些担心道:“可是这样做,会不会使得人心不稳?”
郑伯爷马上回答道:“所以,我建议请孙太傅出山,来肃清和重整颖都吏治。一则孙太傅在颖都素有威望,可安人心;二则孙太傅对颖都很是熟悉,肃清时也能做到有的放矢。
当然,这一切,都得是毛大人牵头来做。”
毛明才的眼睛眯了眯,他总觉得有些过于顺畅了,但又想不通哪里有问题,毕竟郑伯爷提出的建议是中肯之言,就是郑伯爷不提,朝廷大概也是会再请孙太傅出山的。
“本王觉得可行。”
司徒宇倒是很快地就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先前还对孙有道在心底生出厌恶情绪,但是他更明白,孙有道来出面,总比燕国朝廷重新派一个酷吏来要好得多得多。
毛明才最终也点头道:“平野伯所言极是。”
谈完了后,
郑凡就起身告辞了,
乱子,已经平定了,接下来他还剩下一个犒赏的活儿,但赏赐之物的筹措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正好此时自己可以回驿站洗个澡歇一歇。
另外,今天颖都乱子很多,公主一个人在驿站里,总得回去看看。
和毛明才与司徒宇短暂告别后,
郑伯爷就带人回了驿站。
刚进驿站的门,郑伯爷就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腰牌,这是御赐之物,上面雕刻着平野伯三个字。
郑伯爷将腰牌送到了剑圣面前,
剑圣有些疑惑,没接,问道:
“怎么了?”
“不算上巡城司和守城卒,城内还有大量从城外军寨里调出来的兵马,虽说他们现在还在搜捕乱党余孽,虽然我已经派高毅去督查巡逻了,但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做出一些扰民的事儿来。
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在城内转悠走走,看看,遇见犯事儿的士卒,可以持我令牌制止。”
剑圣接过令牌,笑了笑,
道:
“制止?”
郑伯爷也回应道:“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杀了犯事儿的士卒后,你被围攻时,拿出令牌可以脱身。”
剑圣点点头,道:“还真有些奇怪,一样的意思,但换个方式说,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喜欢就好。”
剑圣摇摇头,将令牌又丢给了郑凡,道:
“我累了,想歇会儿,晚上不用我陪你去军营吧?”
“不用。”
“那我睡了。”
“好梦。”
剑圣回自己的屋了。
郑伯爷将令牌收了回去,转身走向自己的正屋。
野人王则趁着这个机会,主动靠到瞎子身边,道:“今儿我做得不错吧?”
按理说,野人王不会那么幼稚;
但人的幼稚,得看是和谁在一起,比如上位者在下人面前,必然是无比威严的,但在和他们同层次的身边时,他们其实和普通人也没太大的区别。
很显然,野人王觉得瞎子是同层次的人。
瞎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写了条子。”
“哦?”
“我也知道你写的是谁的名字。”
当时野人王就坐在瞎子对面桌子上,距离很近,瞎子的精神力怎么可能探查不到。
“那你怎么不阻止我,也不问问我?”
“为什么要阻止你,为什么要问你?”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这么做,总是有你的道理,我等着看就是了,你叫苟莫离,又不是叫苟二傻。”
“你这是在夸我么?”
“你觉得呢?”
“我就当是了。”
“可以。”
“那感情好,晚上咱们没事了吧?”
“除了要去一趟军营,应该没其他事儿了。”
“那咱再杀几盘?”
“下五子棋用‘杀’这个字,好像过了一些。”
………
郑伯爷进了屋,熊丽箐迎了上来,主动帮郑伯爷卸甲。
“今儿城内动静很大呢。”公主说道。
“嗯,没吓着你吧?”
“没呢,就是担心你。”
“我很惜命的。”
“我知道。”
甲胄卸下去后,
郑伯爷正准备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公主的手指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胸前两个凸的点,开始螺旋滑动。
“嘶……”
郑伯爷后退半步,道:
“身上都是汗,别熏着你。”
公主见状,道:
“那咱们换成这样?”
说着,公主的手做了一个虚握,然后上下晃动。
见郑伯爷没出声,公主坐到椅子上,褪去脚上的鞋子,露出双脚,
“还是这样?”
“呵呵。”
郑伯爷被逗笑了。
公主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疑惑,道:“姐姐就教了我这三样,她说在路上应该够用了,等回去时,应该也都能练熟了。”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是啊。”
“我待会儿还要再去一趟军营犒赏兵马,你想陪我一起去么,就当出去透透气了。”
“好啊,我换一下衣服。”
“换身便服就好,女扮男装就行。”
“那可不行,我得上华装。”
“又不是去犒赏自家的兵马,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不是,以后指不定就是了呢。”
“你说得好有道理。”
“呵呵,是吧。对了,颖都有一家很有名的制衣店,我在楚国时就听说了,今儿是没机会了,明儿我想去逛逛,如果她家开门的话。”
毕竟今天兵荒马乱的,明儿商铺歇业也是正常的。
“会开业的。”
郑伯爷很笃定。
“但里面的衣服可是很贵的,我想要做几套天蚕丝的衣服,那是产自天断山脉的珍贵材料。”
郑伯爷没傻乎乎地说“抢呗”,
因为他清楚,女人喜欢的,是这个情调,抢来的玩意儿,就觉得不值钱了。
“行,明儿微服出去,陪你去逛逛。”
“但真的很贵哦。”公主又提醒道。
郑伯爷笑了笑,
道:
“男人挣钱本来就是为了给女人骗的。”
————
感谢“黄焖豆腐脑”和“小手氷凉”成为《魔临》的盟主!
晚安。





魔临 第二百八十九章 真正的棋子
郑伯爷这一整日都很忙,原本他想做的,是一锤子买卖,过程简单粗暴,只求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就好。
但种种机缘巧合下,整件事居然从原本的“简单粗暴”转向了“运筹帷幄”。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原本想去村头穷酸秀才家为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讨两个字做名,谁成想你刚推开家门,却发现姚子詹饿昏在了你家门口。
原本只需要一挂咸肉一包小红封给穷秀才的事儿,现在却需要烧两桶水给姚师洗澡,同时得做饭,一荤两素再敲个鸡子汤,随后还得去乡里打半壶酒回来;
让姚师吃好喝好洗好,姚师就帮你把孩子的名字给取了,取了后,再一通之乎者也告诉你他取的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深意;
你听不懂,但依然觉得很厉害。
随后,姚师还留下了一封信,让你孩子成年后去乾国找他。
事儿,还是那个事儿,你本意就是想给孩子取个名儿。
付出的代价,
咸肉炒了唯一的荤菜,鸡子是自家母鸡下的,素菜是自家地里长的,打酒也是用的原本红封里的钱。
但原本简单甚至有点粗糙的事儿,一下子变得漂亮多了。
唯一需要的,就是你前前后后多忙几趟。
郑伯爷现在就是在忙这一趟。
犒赏是以银钱为主,当然,还有绸缎布帛这类的,这东西在这个时代本就可以当货币来用,至于酒肉,一来准备时间不够,二来,此时也不适合放纵。
公主着华装,陪在郑伯爷身边,先慰问犒赏了城内的兵马,随后又去了南北两大营。
这场面,颇有元首带着第一夫人亮相的意思。
收到的反馈,自然也是极好的。
靖南侯爷是高高在上的军中神祇,那么郑伯爷,就是更为接地气的偶像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军士对自己的崇拜。
再者,丘八们的世界,颇有一种非黑即白的意思,毕竟是将脑袋挂在腰上过日子的人,喜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求的是个痛快干脆。
郑伯爷一直打胜仗,战绩摆在那里,同时这次大家伙跟着郑伯爷入城平叛,也是立了功,现在还得到了实际的赏赐,心里自是更臣服得紧。
靖南侯自灭满门,但在军中的威望却依旧无人能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什么三纲五常伦理道德,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士卒们而言都是虚的,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得赏赐的人,才是他们心悦诚服的对象。
另外,公主在侧,堂堂一国公主,温顺地立在郑伯爷身后,这画面感,实在是刺激得这群丘八们激动得想要发疯。
这并非是那种原始的激动,因为没人敢用淫邪的目光去看公主,更没人敢去亵渎,不是因为她大楚公主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是平野伯的女人。
而这种激动,是一种在精神层面的。
郑伯爷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靠自己的奋斗,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而郑伯爷也不辞辛苦地在当晚,做了四次演讲。
每一段演讲虽然都不长,但演讲结束后,熊丽箐能看见下面这群士卒眼里仿佛正在喷火。
是的,喷火。
演讲,语言的魅力,可以将人格的魅力给尽可能地扩散出去,感染四周一大群的人,让他们的灵魂,都开始“颤栗”。
郑伯爷熟悉的那个世界里,前有阿道夫演讲时的激情澎湃,性格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整齐地举起手。
后有每逢高考冲刺前,大部分学校都会请一些演讲大师来给学生们打一管鸡血。
而这里,这个时代,因为文化传播的受限,这里的人们,包括这些士卒,他们接受讯息的渠道本就不多,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没有经历过那种“鸡汤潮”或者“励志涛”;
他们绝大部分人的内心,在这块区域,其实还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
他们习惯了征伐,习惯了策马奔腾,去将面前的敌人枭首,但他们的精神生活,反而比普通人更为贫瘠。
在这个时代,
只有贵族,也就是所谓的精英阶层,才有资格去接受精神层次的文化熏陶。
不仅仅是在燕国,
乾国、楚国、晋国,
甚至是在蛮族、野人、山越,也是一样。
所以,一旦你让他们感动了,这种感动,会持续很久,甚至是铭刻在心底很久很久。
“我原本只是北封郡一座小城的黔首,我的出身,甚至还不如你们,一开始入军营,我是当的民夫………
我没有家世,
我没有亲朋,
我只有我手中的一把生了锈的刀………
我,可以依靠军功封爵,你们,也可以!
我,可以娶到大楚公主回家暖炕,你们,也可以!
看见这把刀了么,
这是陛下所赐的宝刀,
在陛下和黑龙旗帜的引领下,
跟着我,
跟着本伯,
本伯的今天,也会是你们的明天!
本伯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一起上战场的机会,到时候,本伯会和你们一起,用敌人成山的首级,来换得大家的荣华富贵,换得大家的光宗耀祖,
换得,
你,
你,
你,
还有你,
你们,
我们,
封妻荫子,
公侯万代!
大燕,万胜!!!”
“大燕万胜!”
“大燕万胜!”
而这时,早有准备的那群亲卫会在此时喊道:
“平野伯万胜!”
周围的一众军士马上也会跟着高呼:
“平野伯万胜!”
“平野伯万胜!”
直截了当地收拢军心,这吃相,未免过于难看,且真是将别人给当傻子了,但若是你将一切前提都建立在忠诚于陛下的旗帜下,那别人也就没办法去指摘。
而对于这些军士而言,
皇帝陛下太远,
而平野伯爷,却在眼前。
让郑伯爷有些意外的是,南北两大营,对待他的热情,竟然比燕军兵马更为热切。
而造成这种原因的深层次缘由,是因为平野伯麾下,真正的燕人,反而是极少数,晋军、蛮兵则占据了八成以上。
大燕入主晋地,如果说对晋地的大族文人官宦还算比较优容的话,那么对于这些晋地兵马,就是以提防为主了。
用,也要用,但提防,不可避免。
其余大燕将领,他们麾下也有晋军营,但真的只是拿来当辅兵或者当炮灰来用,嫡系还是自家的燕军本部,唯有郑伯爷,是真正地喜欢用外兵,而且等同视之,可谓是驻扎晋地的诸多燕军将领之中的一股独特清流。
………
“呵呵。”
坐在马车里的郑伯爷将手中的第二封信递给了正在给自己敲腿的公主。
公主接过来,扫了两眼,笑道:
“倒也是情真意切呢。”
两封信,分别来自颖都南北两大营的将领,信中表达的是对平野伯爷的敬仰之情以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在郑伯爷麾下建功立业的心愿。
“相公这一次,真是收获巨大呢,这南北两大营,兵马得过万了吧。”
公主的心里倒是高兴得紧,她抛下公主的殊荣跟着眼前这个男人来到燕地,本质上,是想靠着这个男人打拼出一个比原本自己更好的生活。
所以,真像是个持家的小媳妇儿,每次自己家里有什么进项,都会有着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郑伯爷却摇摇头,道:
“没那么简单,横竖一封信罢了,哪里能当真。”
原本他们还想给郑伯爷送礼的,虽说郑伯爷本意是来犒赏他们的,但一码归一码,一个是公家的犒赏一个是私人的情谊。
但郑伯爷还是以赴京路忙,给拒绝了。
人情往来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且郑伯爷的雪海关,还是此中翘楚。
在四娘的运筹下,逢年过节,近一点的,送靖南侯和李富胜他们,远一点的,甚至有到京城的,从不会落下,而且会根据个人情况不同,送礼不送俗气的金银,而是送心意。
“不能当真?”公主显然有些不能理解,因为昨天,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些士卒对自己丈夫的爱戴。
“六皇子的商行,你是知道的吧?”
“这个我怎么可能不知,六皇子大婚那日的排场,直接让我的大婚排场也跟着上了两个档次,就是范家,不也是六皇子线上的么?”
“嗯,说是这么说,世人都以为他眼线遍布各国,仿佛到处都有他的人,也都有他的暗桩,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就是密谍司或者银甲卫亦或者你大楚的凤巢,背后有一国之力做支撑,有正统旗号在,也不可能做到这番看似遍地开花的地步。
归根究底,那些看起来是他的人,其实并不是他的人。
当年陛下让靖南侯灭了闵家,却没有去动闵家暗地里的产业,而那些产业自然而然地就拜到小六子的名下。
是因为小六身上毕竟也流着一般闵家的血,但,这个,只是一个添头。”
“添头?”
“是的,添头,商人逐利,当然,人和禽兽的区别,也在于人会重情,但闵家都没了,就算那些掌柜对闵家还是很留恋,这份情,到底能转移到小六子身上多少,还未可知。
一来,燕皇只是灭了闵家本家,虽说没有对地方上的这些原闵家下的掌柜们下手,但那把刀,随时都被悬着;
在这把刀的迫使下,这些掌柜其实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得向小六子效忠,哪怕,只是维系着表面上是这样。
因为小六子哪怕那时看起来再不受宠,至少,人家是皇子。
那些掌柜们也都是人精,知道自己如果去另投他主或者找其他靠山,可能下一刻,一顶清算闵氏余孽的帽子也就下来了。
再者,小六子本身的才智,也是不俗,手腕也很厉害,可能外人不知晓,但那些真正的大掌柜,应该是明白的,当然,这一条也是添头。
燕京的那一场大婚,气派恢宏,金钱雨、绸缎路,轰动整个京城,绵延各国。
在你看来,也是在很多人看来,那是小六子将自己手中的底牌全都翻出来,向朝廷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自己有实力去夺嫡。
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他不是因为有这些底牌,才敢那么嚣张地近乎宣称要夺嫡;
而是因为他要宣称夺嫡,所以这些底牌,才会变成他的。
懂了么?”
“有点懂了。”
“其实很简单,那些商号的掌柜,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就成了一个个新的闵家,可称之为各地诸侯。
他们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人脉,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行商的势力范围,为何要给自己找个爹?
就算找了个名义上的爹,岂会真心实意地对这个爹好?
久病床前无孝子,那还是亲爹呢。
而那些新科进士,是,没错,小六子是他们的恩主,但大燕不是大乾,乾国士大夫们早就用他们的规矩,百年来,编织出了一个密集的网,不尊座师者,在那个圈子里,根本就混不下去。
但大燕不同,这些新科进士现在会凭着良心,去为小六子做事,但等到他们在官场浸淫久了,又岂会继续在乎一个闲散的王爷?
官场,就是一个吃良知的地方,而且是自己吃自己的良心。
所以,
这就是小六子真正的势力,看似庞大,实则松散,仿佛那握不住的沙。”
熊丽箐懂了,道:
“所以,这就是借势?”
“是,借势,因为他摆明车马要夺嫡,有从龙之功这个诱惑在前,那些跟随他的人,才会更加紧密地站在他身边,才会演变成以他为代表的,一股力量。
如果小六子没表示出夺嫡的势头,没压制住东宫,你看范家,会不会一门心思地帮我抢你。
所以,在大燕,在大晋,仿佛到处都是小六子的人,但其实并不是他的人,买卖人么,讲个和气生财,讲个今日亏是为了明日赚,他们不似黔首那般,做一天工就等着拿一天的钱去供给家里妻儿吃饭。
你看这两封信,看似是表明意思想要追随我,但那也只是一个意思,没有哪个人可以活在梦里。
若是有朝一日,我势头大胜,携大军而逼迫颖都,他们可能会趁势反水投靠于我,但若是哪一日,我落魄了,他们往往会比别人更狠地对我痛打落水狗。”
“皇兄曾说过,借势不如成势。”
大楚贵族林立,以至于楚国朝廷想要做些什么事,都得和那些贵族商议一下。
本质上而言,摄政王在楚国做的,其实也是集权的事儿,但没有燕皇当初那么极端。
郑伯爷点点头,道:
“所以,我在雪海关做的就是这种,那里的将士,百姓,吃我的,喝我的,我给他们衣穿,我给他们的孩子上学,我给他们的老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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