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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燕皇伸手,
轻轻地掀开车帘,
外头沿街的喧嚣,透了进来。
良久,
燕皇笑道:
“春秋算个屁,朕,只争朝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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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第四百五十章 镇北侯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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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落落的雨,打在山神庙上的破瓦上,再顺着随处可见的缝隙滴淌下来,在破庙里形成了一串串雨帘。
一个看起来年约五十岁的算卦先生正盘膝坐在那儿,面前升着一团篝火。
火架子上,挂着一个陶壶正在烧着水;
其本人,则手持一陶杯,里头放着糯米,时不时地在手里晃动着,然后再将杯子送到在燃烧着的柴火旁烘烤;
过了一会儿,
再伸手将杯子拿出来,继续晃动着里头的糯米,里头不住传来“沙沙”的声响,紧接着,再送到柴火边。
他也不嫌手烫,周而复始。
等到时候差不多后,
再将早就烧开的热水倒入大陶杯之中。
“嗡嗡嗡!!!!!!”
一时间,
宛若雷鸣炸响。
算卦先生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少顷,
他再拿起杯子,冲泡入放着茶叶的茶壶之中。
再之后,
倒入小茶碗,
将茶碗送到鼻前,轻轻一嗅,随即张嘴,猛力一吸,茶水在唇齿舌尖快速地旋转,待得温度合适之后,再咽了下去。
顷刻间,
体内当即涌动出一股暖意,
像是喝了一杯美酒一般,整个人,都开始有些飘乎乎的了。
什么寒冬,什么夜雨,什么破庙,
在此时,都不值一提了。
就在这时,
破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来者?
一身红袍,头戴黑色飞檐帽,脚踩云靴? 根底挺高? 正好隔绝了水洼? 个头很矮,倒是不虞被风给刮走。
“有客来?”
算卦先生伸手,又取出一个茶碗? 倒入茶水。
“被雷响茶香吸引而来。”
来客说道。
“一起? 一起,一道,一道。”
红袍小太监没急着进去? 而是又道:
“我乃恶客。”
“既是客? 本就足喜足迎。”
红袍小太监点点头?
走到山神庙的破门槛前? 止步;
伸手?
向前一挥?
刹那间,流光溢彩,宛若有一道道蛛丝显现而出,却又在下一刻化为了短暂的绚烂,消散一空。
这之后?
红袍小太监才走入其中。
算卦先生将一杯茶水推向前? 自己又饮了一杯? 依旧是唇齿回旋吸着茶水? 声响很大;
搁在乾人眼里或者是对茶道有研究的人眼里,这等喝茶行径,实乃不雅;
但这茶? 本就是拿来解乏,自当快喝快饮才能快哉。
红袍小太监伸出食指,点在了茶碗边缘,随即一拉,茶水自碗中飞出,红袍小太监微微张口,茶水进入。
算卦先生问道;
“如何?”
红袍小太监笑道:
“粗劣。”
算卦先生无奈地摇摇头,道:“许是你在宫中,好茶喝多了。”
“大燕的宫中,不似他国,我家陛下,也从不奢靡。”
“不奢靡不假,但和清贫,可也无半点干系的。”
这是事实,燕皇不喜享受,但也不至于硬要去“卧薪尝胆”。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竟然还敢在燕郊逗留,你应该清楚,密谍司在找你。”
“可我,又能去哪里呢?晋地,也不还是你燕人的地盘?楚地,我和那里的巫正有仇,乾国,我曾当面辱过藏夫子,后山那帮家伙,都想着除我而后快。
荒漠么?
且不说我真的不习惯那荒漠的风沙尘土,就说当年我曾偷过蛮族王庭祭祀的一尊尸傀,他们到现在,估摸着还在记恨着我。
哎呀,
真是难办,
天下虽大,
却无我颜非子的落脚之处。”
红袍小太监从袖口里掏出一枚令牌,放在了面前地上,
道;
“你接不接?”
“嘿,这倒是有些意思,你到底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接我的?”
“你不接,就要杀你。”
“你们家陛下,会同意你这般做?”
“陛下很忙,只是觉得你吵闹了清静。”
“呵呵呵。”
颜非子笑出了鹅叫。
可这令牌,他还是没接。
“哎呀,只是自在闲散惯了,还真不喜欢受那约束呢。”
“那你今日,就走不出这破庙了。”
此时此刻,
破庙外,
上百密谍司高手已经将这里包围住。
颜非子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
“我还是能走出去的,说白了,曾经的四大国里,你大燕,是最让我觉得枯燥乏味之地,但这次我来,还是受人之托呀。”
“受谁之托?”
“不可说。”
“所托何事?”
“不可说。”
红袍小太监站起身。
颜非子道;“就不能让我将这一壶茶给喝完?要知就你口中这粗劣的茶,可也是费了我好久的功夫。”
“我不喜欢听你在这里神神叨叨的。”
“这他娘的真有意思,身为炼气士,居然说不喜欢神神叨叨的,您这是要成仙啊?”
红袍小太监后退三步,
指尖有气开始流淌。
颜非子伸手,端起茶壶,手掌在上头一拍,随即,茶壶破碎,其指尖探入,取出一枚黑籽。
“可知这是何物?呵呵,这是乾国后山莲籽,是那朵莲孕育出来的,有续命提神补气之效。
以此物,
换我一个自在,
可否?”
“换与谁用?”
“给你们陛下,你们陛下的身子,不是传闻不好了么?当年藏夫子入燕京斩你大燕龙脉,今日,再以其莲花之籽续养你燕国陛下。
这一饮一啄,不正合了天道?”
红袍小太监摇摇头,道;
“我若将此物奉上,我,必死无疑。”
燕皇的脾气,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他的性命做要挟。
再者,红袍小太监清楚,陛下的身体,早已要药石无用,灵丹妙药,更是无效,现在所服之丹药,实乃他们这些真正炼气士根本就瞧不上的旁门左道,实则,只是为了提神。
“那就不好办了。”颜非子挠了挠脑袋,忽然间,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一物。”
说着,
颜非子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直接丢向了红袍小太监。
小太监伸手接过令牌,低头一看,却发现是镇北侯府的腰牌,非侯府真正嫡系不能有。
“你可知,这枚令牌我是在何处所获?”
“不知。”红衣小太监显得很实诚。
颜非子扭了扭脖子,
道:
“去年,我游历你燕地三石郡时,于一陈家村,偶遇一名捕鱼少年,少年根骨惊奇,无论是练武还是炼气,都是绝佳的好材料。
若是得以好生培养,细心打磨,
说不得日后,
其能成为第二个田无镜。
我呢,
就起了爱才之心,但还得观察其品性,就在村子里偷偷留了下来。
少年家有老母老父,属于老来子,侍奉双亲,勤勤恳恳,操持活计,精心细腻;
我化成落魄道人,过其家讨要饭食,其也分出家中糙米与我共食,丝毫不见嫌弃。
哎呀,
好孩子啊,
真是好孩子啊。”
红袍小太监的神情,出现了变化。
侯府的嫡系腰牌,加上那孩子……
镇北侯府世子传闻,千千万,有人说其根本不存在,本就子虚乌有,也有人说,世子在镇北军中为一校尉,有人说其在朝中为官大隐隐于世,也有人说,其在民间,过着百姓生活。
甚至,还有人惋惜,说那镇北侯爷比之靖南侯爷运气真是差了不少,没找到一个类似平西侯爷的人可以帮自己照看孩子。
“怎么着,这消息,可值我一个自在?”
事关侯府世子,自然是大消息。
但,
红袍小太监却冷笑道;
“你既然欣赏他,想收其为徒,今日,为何又将其出卖?据我所知,你颜非子虽然一辈子不靠谱,到哪里都闯祸惹事,搅得一方不得安宁,却绝非那种贪生怕死出卖亲朋的人。”
恰恰相反,
颜非子之所以会惹怒各国炼气士,根本原因,都是在为朋友出头,并非是为了自己。
颜非子伸手掏了掏耳朵,
笑道;
“这又有何奇怪,我又没说那个少年郎就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殿下,那小子姓陈,名字被村里老儒生所起,霸得冒土的名字,叫陈仙霸。
而这令牌,
则是我取自其家隔壁一户人家里头的箱底。
那户人家,有一老母,外带一孩子,孩子腿瘸,脸上带斑,长得那叫一个磕碜,更是脑子愚笨,不及我所看中的陈仙霸十一。
嘿,
你说,
那靖南王将孩子丢平西侯爷看护,还情有可原,田无镜许是晓得自己不得善终,故而做了打算。
那镇北王爷,
是不是纯粹看自己那儿子长得太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顾才有此一出?
明明是自己嫌弃儿子,却整得真的像朝廷容不下他一个镇北侯府世子一般,做作,太做作了。”
红袍小太监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腰牌,
道;
“你可知,你就这般将这事说出来,你可能,就更走不了了。”
“你还太小,真的,和曾经的那位宫中太爷,差得太远。
我颜非子为何在这里布下雷响茶?
费时费力不说,到你嘴里,还得一句粗劣的评价?
其实吧,
我也不大喜欢这口味;
但,
有人喜欢啊,
哈哈哈哈……”
这时,
山神庙外围的坡地上,
出现了一队黑甲骑兵,
为首者,
身着黑色古甲,
腰挂长剑,
正是曾与剑圣齐名的四大剑客之一,镇北军总兵,李良申!
庙内,
颜非子和红袍小太监近乎同时感知到了外面那近乎喷薄而出的强横剑意。
雷响茶,
是为招待军旅之人而备。
颜非子放声大喊,以气御音:
“我说,李总兵大人,那老妪托我带出来一句话,她说她旧伤难抑,时日无多,恐不得再护其周全,得派人来接啊。
还有啊,
李总兵大人,
我这传话跑腿的赏钱就不要了,可否保我今日一条命?”
李良申骑着貔兽,此时已经进了山神庙院子,四周的密谍司高手,不敢对其阻拦。
面对颜非子的询问,
李良申只是简单地吐出一字:
“可。”
红袍小太监则马上跑至门口,
对前方的李良申道;
“陛下口谕,要我查拿此人!”
李良申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小太监身上,
道:
“圣旨在何处?”
“只是口谕。”
“本将,只认圣旨,你且让开。”
“李总兵,我要是不让呢?”
红袍小太监站在门口,身形不动。
李良申笑了,
抽出自己的剑,
道:
“那本将就以假传圣旨之罪名,将你以及一众密谍司叛逆,覆灭于此。”
李良申是合何种人?
那一夜,
郡主说,她想小六子死,
李良申说:好。
红袍小太监的脸色一阵泛红,
低吼道:
“镇北军欲反耶?”
李良申的大剑举起,
指着前方挡门的红袍小太监,
一字一字道:
“世人皆知,我家王爷不欲造反。
但你这小阉货,
若是想代表朝廷对我们进行逼迫,
行,
可以,
那我镇北军就只能,
不得不反了!”




魔临 第四百五十一章 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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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又被称为陈家庄,庄户们,以捕鱼种田为生;
村口小码头,此时正聚集着一大群乡亲,台子已经搭好,左右上后都有布帘遮挡,中间坐一中年说书先生;
先生姓周,本是个四里八乡的一个买卖人,后做生意亏了本,干脆拉起自己儿子一起,做起了说书先生的行当。
他嘴皮子本就好,外加见多识广,城镇里头,他不去,专挑这种人口多一些稍微富余点的村子开场。
书分两道,
午饭后一场,晚饭后再一场,自己和儿子两顿饭,就有了着落,临走前,还能按例从族长那里得一笔辛苦钱。
钱不多,但毕竟只是费点口水事儿的买卖,偏偏这口水在外人眼里,他分文不值,也就算是无本买卖了吧。
午食,是在族长家吃的,吃完了后,村民们早就将台子搭好了。
周先生拿二胡,往台子中央一坐,他儿子拿木鱼,坐其身后。
简单的乐器,只为顺个情绪,其儿子再在合适时候捧个哏,这故事,也就能说起来了。
其实,这活计干到现在,其肚子里的那点货,早就抖落得干干净净,所以,时不时地,他得去一些城镇上的大茶楼里去听故事,
用周先生的话来说? 这就叫进补。
进补回来的,还得自己绘声绘色地进行加工。
受众不同,村民们对外界的事儿自然没有城里的人敏感? 只要精彩? 大家必然喝彩连连? 甚至,同样的故事愿意让你在这里连讲个两三天都不稀奇。
“呔!”
周先生一拍巴掌,
“诸位可知我大燕伐楚一战? 攻破那楚奴国都郢都那一夜? 到底发生了什么?”
儿子:“发生了啥?”
“呵,那一夜,颖都上空? 出现了一头如鲲鹏般大小的火凤之灵? 其身形? 比整个颖都城都要大许多。”
儿子;“嘶!!!”
下方一众听书的村民们也都一齐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 平西侯爷骑着貔貅策马赶来? 自颖都城南门外? 飞身而起,与那火凤之灵展开惊天大战!
那一战,
可谓是打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
陈仙霸背着一个老儒生来到了码头外围,老儒生手里揣着炒花生? 自己吃两颗? 再剥一颗丢身下陈仙霸嘴里。
“老头儿? 你说? 我多亏啊,你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我还得伺候你。”
陈仙霸一直对自己的这个名字? 不是很满意;因为在当地方言里,仙霸仙霸,和本地人对水里王八的称呼很相近。
因这个名字,陈仙霸打小可没少被同龄孩子嘲笑,现在倒是好多了,他长大了,体格大,能揍人了,就没人敢再嘲笑他名字了。
“嘿,你懂个屁,有人命格不好,怕不好养活,所以取贱名儿,希望顺点儿地气撑着不会夭折;
你呢,
你小子命格太好,过犹不及,就得取这种肆无忌惮点儿的,好去宣泄一些,否则得小心撑死。”
“撑死多好啊,我这辈子,可还没正儿八经地吃过几顿饱饭呢!”
“驴啊,真渴着让你顿顿吃饱,你爹妈不得都饿死啊。”
陈仙霸的绰号,叫驴,和他大名儿一样,都是老儒生起的。
这时,
陈仙霸看见听书外围,陈阿飞正搀扶着他那瞎了一只眼的婆婆走来,应该也是来听书的。
“阿飞。”
“驴哥!”
“滚,去去去!”
陈仙霸无比嫌弃地嚷嚷着。
随后,
两个年轻后生娃分别将自己身边的老人安置在了一起,找了一节木墩子,让他们坐着。
陈仙霸拽了拽陈阿飞的肩膀,道;
“走,跟我去沟里打两条鱼去。”
冬日里打鱼,得看技术,而陈仙霸无疑是此中好手。
“你不听先生说书了,可是在讲着你最喜欢的平西侯爷的故事哩。”
“都听了几遍了,不听了,还不如去打两条鱼实在。”
陈仙霸是想听的,平西侯爷的故事,他是百听不厌。
可问题是他知道,阿飞前日为了给婆婆抓药,又典当出了一些东西,陶陶罐罐的不值钱,但谁叫阿飞家家底子本身就薄呢?
一起长大的发小,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帮一把。
陈阿飞有些遗憾地扫了一眼码头台子上还在唾沫横飞的周先生,他其实也是喜欢听故事的,但也只能点头道:
“好嘞,可以喝鱼汤喽。”
陈仙霸就走在前面,
陈阿飞跟在后头,
阿飞的右腿瘸的,走路有些摇晃,但胜在年轻,依旧能跟得上。
待得俩小子离开后,
木墩子上坐着的俩老人,
老儒生先是从兜里取出了一枚玉佩,递交给了老婆婆:
“前日里当去抓药的,我给赎了回来。”
老婆婆摇摇头,没收,
只是淡淡道;
“不值钱的破玉罢了,您若喜欢,就收着耍,不喜欢,就丢了吧。”
“真不要?”老儒生再问道。
“您应该懂得,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
老儒生叹气道:
“懂是懂,但我这辈子,还真很少见过特意来受苦的,我不知道阿飞这娃儿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断不至于让他一年四季穿破衣服,吃喝都一直是个问题。”
老婆婆闭上了眼,
道;
“这世上,您不懂的,我不懂的,太多了,既然搞不懂所有,那么,不懂就不懂吧。”
“哎,成。”
老儒生将那块玉收了回去,又伸出手,搭在了老婆婆的手腕上,
老婆婆没反抗,任凭其帮自己诊脉。
“脉象平稳正常。”老儒生道。
“这世上读书人,大多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读了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是儒帅了,读了几本医书,就觉得自己是名医了。
老婆子我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底。
身上的伤,其实好养,但心头上的病,却最是消磨人。”
“这听起来,像是炼气士喜欢说的调调。”
老太婆不说话了,像是在安心地听着前头台子上的周先生讲故事。
但老儒生却还是止不住地继续道:
“谢谢。”
老太婆眼睛眯了眯,看向老儒生。
老儒生伸了个懒腰,随后继续剥着花生,缓缓道;
“就先前,阿驴才刚问过我,为何给他取这个名字,我说,他得借这个名字,去散一散;
但实则,
就一个名字罢了,说破了天去,又能顶得了多少作用?
阿驴啊,
搁这里,会耽搁他的,得跟在贵人身上。”
说着,
老儒生看向婆婆,“原以为您会出手阻止。”
“孩子们自己能玩到一起就行了,我们又为何要干预?”
“也是。”老儒生嗅了嗅鼻子,“阿飞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
老太婆开口道;
“可以安静安静了,好好听先生讲故事。”
“嗨,他讲的神乎其神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你喜欢听?”
“喜欢。”
“嗯,那咱一起听。”
……
冰面上,陈仙霸不顾寒冷,趴在那儿仔细地观察着。
少年郎本就火气旺,而陈仙霸体内,似乎更蕴藏着一股火焰,他仅仅穿着一件单衣,就敢在冰面上不住打滚儿,反复观测。
另一头,手里拿着藤条准备编鱼的阿飞,也蹲在那里,全神戒备着。
少顷,
陈仙霸拿起镐子,对着身下就是冰面就是一阵快速穿凿,随后身形猛地向前一扑,落到先前自己早早打好的冰窟窿那儿,镐子一丢,双手直接探入水面。
“啪!”
一条个头很大的鱼就被陈仙霸给抓了出来。
这种抓鱼的本事,几乎没怎么借用太多繁复的工具,可谓神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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