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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玉盘城守备将军率一众麾下前来参见,
而那位将军,
赫然就是冉岷!
他,终于混出头了。
于这乱世浮沉,纵然燕皇已经马踏门阀,但黔首想要出头,依旧极为艰难。
对此?
郑凡不想去置喙什么,
身居高位者,看起来香? 实则是距离你太远? 凑近了看? 谁不是一屁股屎?
只是,
郑侯爷只是打发了一名亲卫去安抚一下,再言及自己奉旨入京? 赶路需要? 所以就不在玉盘城逗留了。
我自己可以脏得不像话,
但我还是喜欢和老实人交朋友。
是夜,
下起了小雨?
队伍渡江?
于望江西岸的一处渡口小镇上扎营歇息。
让郑凡没想到的是? 刚坐在毯边准备喝了四娘递送过来的这杯温热过的牛乳就准备歇息的自己?
收到亲卫传报? 五皇子求见。
好在郑侯爷现在心境修炼得很好? 口中的牛乳还是咽了下去,没有喷出来。
雨夜,
渡口,
一个是奉旨入京的侯爷,且朝野上下都有一种默契地认知? 这一次? 是敲定国本之事;
一个皇子?
忽然求见。
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这是直钩,直得不能再直的钩。
但郑凡还是见了。
黄泥已经掉裤裆了? 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还不如见见。
然后,
五皇子姬成玟,也是一副刚吃了一大口黄连的抑郁表情。
大燕军功侯,见皇子,按理数,见皇子,还是要行礼的,但你不行礼,除了陛下,没人能治你的罪;
郑凡就坐在那儿,看着五皇子。
“郑侯爷,本王不想的。”
郑凡摇摇头,
道:
“王爷,本侯向来胆儿小,你别吓本侯。”
“我是不知道侯爷你会连夜渡江,我本来是在巡视新修建起来的江堤的,恰好这里有一处漏口,下午的时候带着一众民夫补上了,我这刚用完饭,侯爷你就渡江了,你的亲卫直接把我这边的民夫给围了起来。
我不是傻子,
我这会儿特意等在这里见侯爷你是我脑子被驴踢了么?”
郑凡是相信这番解释的,
因为这如果是故意的,那实在是太蠢了。
且就算是要见面,私底下,大家可以有的是方式去交流,自打五皇子在颖都治理河工以来,逢年过节,侯府都会给他备一份礼的,可以说,大家本就有联系。
如果说,
此时燕京传来的消息是,燕皇突然驾崩,太子继位,小六子奋力一击失败,被太子诛杀;
嗯,
这个时候他姬成玟大大方方地跑到自己跟前来,是最为正确的。
可燕皇明明还在硬挺着,燕京那里,也一直维系着一种平衡。
小六子的信里,已经表明了态度,是骡子是马,到燕京来遛遛吧,横竖就那一锤子的事儿了。
郑凡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脑壳,
道:
“可是殿下,现在您脑子到底有没有被驴踢过已经不重要了,今夜之后,大家都会认为您被踢过了,顺带,可能还会怀疑本侯是不是也跟着一起被踢了。”
“反正,没我什么事儿。”
郑凡帐篷内没个椅子,四娘要坐也就和郑凡一起坐毯子上,五皇子干脆就席地而坐。
这会儿,
郑凡才得以好好地认真打量一下五皇子的近况,
嗯,
又瘦了,又黑了。
只能感慨,燕皇的这些个儿子们,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稍加打磨,就是美玉放光。
“成吧,本侯给殿下您安排个帐篷,休息之后,明儿送你回颖都。”
“我不急着回颖都,我还得去上游再巡视巡视呢,这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的气象起来了,总不可能再让这望江泛滥一遭。
否则,
这晋地,连带着我大燕,就都不好过了。
今年,
我燕国,依旧旱灾连连。”
晋地其实今年雨水不比去年少,但怎么说呢,许是因为去年伐楚时开凿了河堤,相当于来了一次堵不如疏,反而导致今年望江水系的压力骤降。
搁在承平年代,没国战做借口,谁敢决堤治水?
所以,很有可能,在接下来两三年时间里,要由晋地,向燕国输血了。
“殿下辛苦了。”
这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晋地,也就是颖都这一片要是能发展回来,对晋东,也是极大的助力。
在瞎子和苟莫离这俩老银币战略家的盘算里,
颖都这一块,也就是传统的司徒家核心区域,就是侯府日后嘴边的肉。
不造反的话,晋东可以受到来自这一块的反补,商贸人口流动将更发达;
真有一天要造反的话,
铁骑西下渡江,
直接就能将这一块富裕的地方拿下当作自己的前进基地。
“郑侯爷,你说,反正我都既然坐在这儿了,咱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一些敞亮话,你是支持太子,还是支持六弟?”
郑凡摇摇头,道:“不是本侯要故意敷衍殿下,而是本侯自己心里,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倾向。”
“哦?”
“本侯只希望大燕可以长治久安,本侯只希望,在未来十年里,可以率领我大燕铁骑,灭楚踏乾,再造诸夏。”
五皇子很认真地看着郑凡,
最后,
点点头。
他站起身,似乎打算出去在郑凡给他安排的帐篷里休息了,但走到帘子那里,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郑凡,问道:
“郑侯爷。”
“殿下还有什么事?”
“其实,我挺怕死的,真的。”
“巧了不是,本侯也怕死得很。”
“哈哈。”
五皇子笑了起来,
然后,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道:
“我对那个位置,没太多的想法。”
“您,最好不要有,如果连您都开始觉得自己可以有机会的话,那,大燕就真的不知道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是啊,但,郑侯爷,我想求您一个保证。”
“殿下尽管说。”
“如果真到了某一日,我………我希望,可以去您的侯府,求一个庇护。”
“身为大燕的将领,保护我大燕皇族,理所应当。”
“您知道的,孤想要的,不是这种套话场面话。”
“殿下。”
“嗯?”
“本侯还是无法保证,一如现在六皇子他,也无法保证我会铁杆支持他一样。”
“但如果六子对你托孤,我知道,侯爷你肯定会不惜一切保护下来的!”
“这是自然。”
“那我呢?我求的,也只是这个啊。”
“殿下,咱们,很熟么?”
“………”五皇子。
五皇子有些浑浑噩噩,
然后蹲下来,
双手捂着脸。
郑凡见状,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伸手,
轻轻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
道:
“殿下,您只要不去想那方面的心思,您就是安全的,好好地把望江治理好,沿岸百姓,会记得你的恩德的。
河工治好之后,回京,进工部,赢个五贤王的名号;
哪儿有灾,您就去哪儿,
这,
才是您真正可以自己掌控的护身符。”
姬成玟抬起头,看着郑凡,点点头,
道:
“侯爷这话,是真的在为我着想的,我能听得出来。”
“还是说白了,那把椅子,真坐上去,可能一开始新鲜,慢慢地,也就枯燥乏味了,真有个贤王的名号,以后电视剧里,女主都会和你谈恋爱。”
“侯爷,敢问电视剧为何物?”
“说书,相声,评剧这类的,是野人的叫法。”
“哦,原来如此。”
“好了,王爷,去歇息吧,明儿,您该干嘛就干嘛,对大燕,有一些信心,对陛下,也有些信心,对您的那几个兄弟,也有些信心。
其实,
本侯真的挺喜欢这个大燕的,
因为在大燕,
真正能做事会做事的人,都能得到比较好的待遇。
您那几个兄弟,别的不说了,胸襟,那是足够的。”
“是,唉,好了,我去歇息了,侯爷,一路顺风。”
“殿下也是。”
五皇子离开了帐篷,
四娘走了进来,
手里,
又拿着一杯热腾腾的牛乳。
“喝过了。”郑凡说道。
“只喝了一半,主上。”
“好吧。”
“主上,是不是觉得奴家太烦了,像是当母亲一样天天逼着孩子喝牛奶?”
私底下,其实大家都很放得开,言语上,更是没什么顾忌。
郑凡摇摇头,
道:
“我还真没体会过母亲每天早上逼我喝牛奶的感觉。”
“那主上您,想体验一下么?”
郑侯爷,
笑了。
………
翌日清晨,队伍再度出发。
郑侯爷谈不上容光焕发,但可以看得出那种兴致勃勃。
队伍没打算过颖都,
其实,
天数之前是算好了的,
肯定会预留足够多路上可能出现意外或者其他因素被耽搁的时间。
但这座颖都,
是真没再进去的必要了。
预留下来的时间,
郑凡更愿意在历天城里多陪陪老田。
自打老田回了历天城,自己就和他断了联系,根据那边传来的情报看,老田就没出过昔日的侯府。
倒是剑圣说,
他那天境界再进一步时,
曾和老田对过眼。
郑凡一开始不信,
剑圣也懒得解释,
后来还是瞎子来了句,剑圣当时怀里抱着天天。
可能,老田在天天身上下过一些禁制,可以感应到自己的儿子。
而剑圣抱着天天,可能冥冥之中,真的会有一种呼应。
当然,
这是炼气士们最为拿手的东西,
炼气士不擅长打架,
但除开打架的其他区域,他们似乎都挺在行的。
不过,
这让郑凡再度想到了老田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他,
只是粗通方术。
行吧行吧,郑侯爷习惯了。
习惯了周围一个个拿着主角剧本的人,习惯了自己就是那个一下战场就会数阿铭身上一根根箭矢的龙套落寞的感觉。
不过,
郑凡没打算进颖都,
但颖都的许胖胖,可很是给面子。
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亭子,
许胖胖备下了酒水小菜,
打算亲自为郑侯爷送行。
二人的关系,其实真的不错。
许文祖觉得郑凡这个人,有本事有能力会做人,而且还真实!
最重要的是,
郑凡就是自己命里的福星!
可惜,
他不知道的是,
当年郑凡认识沙拓阙石后,
是他让沙拓阙石特意冲入队伍之中,将本该许文祖所在的马车举起,砸向了镇北侯府的牌坊上,直接砸了个稀烂。
如果不是当时许文祖刚好拉稀不在车上,
现在,
侯府门口那片肥沃的土地,应该长出花儿好几朵了。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往事不可追,就忘了吧。
郑凡自貔貅上翻身下来,
快步走向亭子,
许文祖也起身,快步走出亭子。
“许大哥!”
“郑老弟!”
二人的手,快速地攥在了一起,深情演绎着什么叫做患难与共的兄弟情义。
后头的阿铭默默地喝了一口血,看到这一幕,自言自语道:“有点眼熟。”
其身后的樊力开口道:
“二哥;
三弟。”
阿铭点点头:
“有那个味儿了。”
樊力备受鼓舞,又道;
“丞相,
皇叔。”
谁是曹丞相?
阿铭没问,因为显而易见。
许文祖拉着郑凡的手,领着他进了亭子。
亭子里,
一张桌子三张椅子。
郑凡坐下后,
问道;
“还有谁?”
“本来孙太傅也想来这里送送老弟你的,结果早上起身时,其家人来传信说孙太傅昨夜偶感风寒,今日实在是出不得门了。”
“哦,原来是这样,孙太傅年岁大了,自当好好保重好身体。”
对孙有道这个人,郑凡其实挺有好感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老者带着孙家最终上了他的船,而是因为这个老人,把事业和家庭,都过得问心无愧,做事儿,厉害,做人,也讲究,大气。
“孙太傅的身子骨,我看还是可以得,说实话,有他在,哥哥我在颖都心里才能更踏实些,他是个明白人。”
郑凡摇摇头,道:
“不一样的,孙太傅毕竟上了年岁了,身子的问题,可大意不得;
人呐,
就是这样,
岁数到个坎儿后,就容易一不小心………”
郑凡本打算借由这个话题,来劝导一下许胖胖可以少吃一点肉了,省得三高。
虽说这个时代男子以肥为富贵象征,但问题是,肥容易出问题。
但郑侯爷这边话还没说完,
就看见一名自颖都来的骑士快马而来,
翻身下马后快步跪伏到亭子外,
“参见大人,参见侯爷。”
许文祖放下了酒杯,
问道;
“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了?”
“大人,孙家人刚传来消息,说;
孙太傅,
走了。”
“嘶……”
许文祖猛地瞪向郑凡。
“………”郑凡。
“郑老弟,这………”
郑凡下意识地回过头,今儿个没带梁程出来啊。
随即,
郑侯爷站起身,
道:
“老哥,我还是进一趟颖都,去给老太傅上柱香吧。”





魔临 第四百六十九章 死人,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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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太傅的突然离世,使得本不打算进颖都的郑侯爷不得不拐入颖都。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是刻意压着速度,一定程度上,算是被“众望所归”和“翘首以盼”;
这次,则只带着剑圣和陈大侠二人,连亲兵护卫都没有带,貔貅也没有骑,直接随着骑着貔兽的许文祖以及他的护卫们一起进的城。
孙家的宅邸,郑凡是轻车熟路。
此时,
府门两侧,已经有腰间缠着白布肩膀绑着黑纱的家丁正在挂起白灯笼。
外头,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管事正在这里打探消息。
毕竟正式的治丧,还没开始,这会儿,也就只有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才会过来看一看,秉着“家里人”帮忙一起操持筹备丧事的名义;
许文祖翻身下了貔兽,
他的身材,太过清晰,也过于显眼;
门口的一众家丁马上跪伏下来,一个管事儿的则跪伏在许文祖面前,当其正准备开口时,却看见了站在许文祖身后没有穿玄甲只是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嘴巴,又再度张开。
他是认得平西侯爷的,所以有些猝不及防。
“去去去去!”
许文祖直接推开了这个管事的,走了进去,郑凡也紧随其后。
府邸内,下人们都在为治丧做着准备工作,许文祖和郑凡直入后宅。
还没进后宅,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哭声。
是孙良的哭声,
“爹啊………爹啊………”
一声声的呼唤,
不算动情,只能算哀嚎,词汇也不丰富? 更和什么抑扬顿挫没什么关系,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此时的悲痛。
孙家老二的本事,其实很一般? 就是那颖都转运使的差事? 没他爹在背后帮持着? 可能在伐楚之战时就会因为后勤耽搁而被靖南王直接斩下首级以儆效尤。
但孙良有一个优点,就是他踏实。
芸芸众生中,自以为聪明者? 数不胜数? 自知己短者,寥寥;
孙良,就属于后者。
许文祖走了过来? 周围的孙家亲眷们有些愕然? 有些惶恐? 但在有人领头后? 全都向许文祖跪伏行礼。
孙良也转过头? 脸上鼻涕眼泪交织在一起。
“许大人………许大人。”
孙良踉跄地起身准备行礼? 却被许文祖强行搀扶起来。
里头,
刚刚初步布置起来的灵堂内,有一口棺材。
以孙家的规格,孙有道自然会为自己早早地预备下这些,人一没了? 就可以直接躺进去? 毫不耽搁换家。
“节哀。”许文祖安慰道。
孙良点点头? 双手死死地抓着许文祖。
然后?
他看向了站在许文祖身后的人,
身子微微一个哆嗦,
又马上跪伏下来向郑凡行礼。
郑凡也伸手搀扶起他? 道:
“香台还没立起来,上香回礼什么的,也不急于一时,这里太吵,让这些人暂行先下去吧,本侯想和你,和太傅,独处一会儿。”
这是一个很不近人情的要求;
治丧初始,自然是乱糟糟的,但谁敢真的嫌弃这喧嚣?
可偏偏平西侯爷的身份不一样,他的话,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规矩。
且孙家在失去孙有道后,门楣,已经落下去太多太多,早没辩驳和争取的资格了。
换句话来说,之前孙太傅虽然退了下来,不怎么过问朝事了,但只要他还活着,哪怕躺在病床上陷入着昏迷,孙家的牌面,其实还是在的。
维系于孙太傅一人身上的,于燕国朝廷,于晋地百姓,于颖都官员权贵的香火情,还是在的;
但人走茶凉,
不能说顷刻间一切都消散无踪,
但终究是不一样了。
孙良马上下令让自己的亲眷和内宅仆人都下去,很快,灵堂这里就安静了下来,就是孙良自己,也先离开,去重新梳理一下。
这是待客的规矩,也是治丧的规矩,先前是自己父亲刚刚离世,外加正式治丧还没开始,所以他可以真情流露地去哭,而等到哀悼的客人上门时,身为主家,身为孝子,必然得郑重接待和回礼。
这时,
灵堂前,其实也就剩下许文祖、郑凡以及站在稍远处的剑圣了。
许文祖深吸一口气,眼角有泪痕,同时,身子微微一踉。
郑凡伸手抓住许文祖的手,
许文祖目光一凝,再向灵堂内一瞥,手掌连续发力两次;
这是你的安排?
是你让人做掉的孙有道?
不得不说,
许胖胖患有了和上一任颖都太守毛明才一样的症状,那就是一切尽在平西侯掌控之中后遗症。
否则,你难以解释这事儿;
你郑凡今日要从颖都过,
他孙有道忽然一个高兴,人就走了?
郑凡则微微摇头,
这事儿,
真和他和侯府没半文钱的干系。
许文祖认真地看着郑凡的眼睛,最后,长舒一口气。
过了会儿,孙良回来了,许文祖主动走过去,道:
“本官要给朝廷写折子,另外,治丧的班子,由本官来领。”
这是恩典,也是荣耀。
一般只有真正的宿老离世,朝廷才会特意委派大员去提领治丧。
颖都距离燕京太远,等折子过去再批准回来,根本就来不及,许文祖这算是先斩后奏,但实则也是代表朝廷先一步承认了孙有道这辈子的功绩。
整个颖都,地位最高的,就是太守许文祖,他来提班子治丧,就是最高规格。
接下来,朝廷那边会下来恩荣,赐孙太傅一个体面,同时,会给孙良加官进爵。
当然,孙有道身为贰臣,其实,孙家最担心的就是身后名,而孙家的下一代孙良又没有扛旗的能力,家父的体面和哀荣,只能靠外人去帮忙争取了。
“多谢大人!”
也因此,
孙良后退三步,
极为正式庄重地给许文祖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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