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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身为人子,理当如此。
许文祖错开半个身位,受了一半的礼,然后拍了拍孙良的肩膀,就先行回太守府,明日,他会重新再来。
灵堂口,也就剩下郑凡和孙良了。
“良,替父亲感激侯爷。”
孙良起身后,再度向郑凡磕头。
人身上有皇命,要赶赴京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外加先前也确定了不会进颖都,现在人家来了,肯定是为了自己的父亲。
这也是恩德。
“起来吧。”
郑凡抬了抬手,自己,主动走入了灵堂。
孙良起身,跟在后头。
孙有道的遗体,躺在棺材里,已经被收整过了。
穿的,是其封太傅后,由大燕朝廷赐下的官服。
“衣服可以换了的,换成大成国的官服,之前在石山,我看见大行皇帝陵寝里头有一侧是专门空出来的;
据说,是特意为太傅留的。
这是一段君臣佳话,理当成全。”
孙良脸上大喜,随即再次郑重地向郑凡行礼。
这个话,只能郑凡来说,这个指示,也只能郑凡来做。
因为他是大燕军功侯,超品的存在;
甚至连许文祖,都不可能下达这种成全的要求。
郑凡没去看孙良,而是凑到棺材边,一只手,放在棺材边缘。
上个冬天见到孙有道时,孙有道还挺精神的,现在,人一旦走了,就真的是把精气神一起都带去了;
老人瘦得不像话,有些皮包骨头的意思。
“有酒么?”郑凡问道,“想和太傅再喝一杯。”
“侯爷稍待。”
孙良又转身离开了,
郑凡则靠在棺材边,继续看着里头躺着的老人。
这会儿,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老人下一刻就会重新坐起来,和自己开个玩笑。
其实,
郑凡和孙有道没什么过命的交情,
但有时候就是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而且,老人的离开,也标志着当年的大成国,被打上了最后一根棺材钉。
老人出名很晚,但和司徒雷却在最恰好的时候碰上了;
从司徒雷的潜府再到镇南关,他一步步辅佐着司徒雷成就一代帝业。
事实上,
郑凡当年身为军中当事人,虽然在那一场三国之战中,他是南下乾国而非攻入晋地,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燕国高层或者叫老田,对司徒家和对赫连、闻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对赫连家和闻人家,
那是真的瞧不上;
他们既然还敢主动挑衅,
行,
那就直接把你们往死里打,往死里灭!
而对司徒家,
你可以理解成当时大燕经过了一场大战,损耗很大,需要缓一缓,但这在联想到日后的伐楚,是在何等国困民乏的情况下强行催动的,就可以得知,燕国的高层,在那时,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打不下去了的。
纯粹是因为,司徒家在司徒雷的带领下,和三晋的另外两家,不一样。
想携踏灭两晋的余威,一举顺势灭掉司徒家,难度会很大。
说到底,
能让对手看得起的,唯有你自己的实力。
且之后的几场大战,颖都这块区域,为大燕军队后勤提供了太多太多的支持,这是……底蕴。
孙有道当年,是帮司徒雷建立了一个史上最强大的“成国”。
只可惜,
它崩塌得太过突然。
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只是,这些并不是郑凡惜英雄的地方,毕竟,他楚国柱国都间接或直接砍了两个了,所谓的国之柱石,见得久了,杀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稀奇感了。
孙有道的退下,那种真的是挥挥衣袖,放下执念,选择最为理智的结局,选择问心无愧的落幕,才是郑凡最欣赏也是最有共鸣的。
一定程度上,还真是契合了郑侯爷那种大不了日子不过了挥霍干净家当后开客栈去的想法。
人这辈子啊,
曾拿得越多,
最后,
想放下时,就越难。
少顷,
外头又传来了哭喊声。
一个下人端着酒壶和酒杯进来,眼眶泛红,强忍着哭意。
“怎么了?”郑凡问道。
孙良呢?
“回侯爷的话,老夫人追着老爷走了,少爷去看老夫人了。”
老夫人,也就是孙有道的那名老妾。
孙有道走了,
她在帮孙有道打理好遗体后,也吞金了。
临走前,
对着身边的家里人说了一句话:
“老爷一个人在下面可不行,我得下去伺候着。”
这是殉了;
而且,不是强殉的,是心甘情愿地追随。
原因很简单,
孙良,
没那个魄力和胆气去做强殉这种事。
没过多久,
孙良回来了,他又哭了,但走入灵堂看向郑凡时,却又强行牵扯出笑意。
按照时下风气,
丈夫走了,妻子主动跟着同殉,这是很有面子的事儿,意味着门风很好,礼仪之家。
但孙良笑着笑着又伸手捂住了眼睛,哭了起来。
他生母走得早,那位老妾,其实就相当于他的母亲。
“侯爷,对不住。”
“没事,你哭吧。”
孙良干脆坐在了地上,又开始哀嚎起来。
一日之内,连走两个亲人,还是至亲,他真的受不了,也唯有这种哭嚎,才能让他内心的悲痛得以宣泄一二。
郑凡倒了杯酒,放在了棺材盖上,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道:
“你是个聪明人,苟莫离也说过,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呵。”
郑凡干了这一杯;
没再添酒,
而是继续沉默,
孙良则继续着哀嚎。
剑圣站在外头,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走了进来。
在看了一眼孙有道的遗体后,
剑圣提剑,行礼。
随后,又退下了。
孙良见状,赶忙规规矩矩跪好,向剑圣还礼。
这时,
外头有人通报。
孙良起身,再度离开。
他是孝子,
外加平西侯爷也在这里,
他确实忙,却必须得忙。
少顷,
孙良又回来了,对郑凡道:
“侯爷,王府里的人来求见。”
“见本侯?”
“是,成亲王爷想请侯爷解禁禁足令,让他得以过来祭拜家父。”
自从上次被左巴掌右巴掌接二连三地狠狠抽击之后,那座王府,当真是彻底鹌鹑了下来。
郑凡点了点头。
“多谢侯爷。”
孙良又起身,出去传话了。
然后,
孙良又走了回来,他的额头,已经在冒汗,是虚汗。
精神的打击,加上连番府邸奔波,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然后,
孙良又跪在那里,
郑凡还是靠着棺材站着。
剑圣又早早地出去了。
所以,
灵堂里,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郑凡不说话,孙良也不说话,躺在棺材里的那位,更不可能说话。
但在郑凡耳畔边,却像是在不停地听着孙有道在絮絮叨叨来絮絮叨叨去。
“你爹,真的好烦人。”郑凡开口道。
“啊……”孙良。
“没见过你爹这么烦人的,真的。”郑凡又道。
“额……”孙良。
这话,
孙良真的不敢接啊。
反驳么?
不敢。
是的,他孙良是怂,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怂。
所以,他不敢对平西侯爷在自己父亲灵堂前的“疯言疯语”作任何的回应。
但郑侯爷却一直在掏着自己的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这不是郑凡在装神弄鬼,
而是他真的听到了孙太傅在不停地说话。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无声胜有声。
“好了好了,本侯知道了,知道了。”
“………”孙良。
孙良心下骇然,
莫非,
郑侯爷真的有可通鬼神之能?
许是刚失去了双亲,心神有些恍惚,又许是曾被郑侯爷率兵闯入家门吓破过胆,又许是他自己的脑子,是真的有些笨,
竟然开口问道;
“侯爷,我父亲,说了什么?”
郑侯爷叹了口气,
道:
“你哥呢?”
“回侯爷的话,家兄一直被圈禁在家里的内院里,父亲下了死命令,这辈子不得外出。”
这个命令,是当初当着郑侯爷的面下的。
郑凡点点头,
道:
“老爷子走了,让你哥出来给老爷子磕个头吧,尽一尽人子的本分。”
“这………”
孙良马上喜出望外,对着郑凡再次磕头,
道:
“多谢侯爷开恩,多谢侯爷开恩,良这就去喊家兄!”
孙良一直以来都清楚,哥哥孙瑛才是真正的智者,继承父亲的衣钵,自己,只是个添头,但他从未妒忌和不满过。
眼下,他是真心为哥哥开心。
父亲下达的命令,孙家,没人敢违背,但,平西侯的命令,却可以。
没多久,
孙良就背着披麻戴孝的孙瑛过来了。
因为郑凡先前说过,要安静,所以没让仆人抬进来。
将哥哥放置在地上后,
孙良干脆一屁股也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唇发干,脸色泛白。
“爹………爹………”
孙瑛则双手向前,看着灵堂内的那口棺材痛哭大喊。
他从未埋怨过父亲将自己圈禁,他更清楚,因为自己的事,父亲付出了什么,是一世清名啊!
父亲本可以完全脱离漩涡,以大成国遗臣的姿态,终老,却为了自己,上了平西侯的船。
郑凡笑了,
扭过头,
看着棺材里的孙有道,
同时伸手指向了跪伏在下面的孙瑛,
道:
“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儿子,我给你放出来了。”
孙良目瞪口呆;
孙瑛则继续哭喊,捶胸不已,显然,他早就猜到了。
“孙瑛。”郑凡喊道。
孙瑛猛地一咬嘴唇,噤声,嘴唇出血,
而后,
低下脑袋,将额头抵在了青砖上。
“瑛……在。”
“本侯,能相信你么?”
孙瑛马上抬起头,
看着郑凡,
道:
“瑛,此生不会背叛侯爷。”
因为,
他的这条命,
他的这份本该堵绝的前程,
是他爹,拿命,换来的!
孙有道早不死,晚不死,偏等着郑凡过颖都当日才死;
这是巧合?
信了这是巧合才真是见了鬼!
他若是真的寸步不得行,奄奄一息,又怎会要求许文祖在亭子内,为他留一把椅子出来?
所以,
郑侯爷站在棺材边时,
耳朵里传来的,
全是死去的孙有道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他说:
他这二儿子愚钝,撑不起这个家啊;
他说,
他这个长子残疾,本就不幸,再圈禁一辈子,他不舍得啊;
他说,
他孙家,就这个大儿子像自己,有谋略有心机,可以用的啊;
他还说,
这世上,
除了郑侯爷您,没人敢用他了啊。
侯爷,
你就用他吧,就用他吧,
你不用,
老朽我就死给你看!
啊,
我差点忘了,
我都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
我已经先死为敬了!
什么叫聪明人,
前半辈子,辅助帝王开业;
耄耋之年,辅助二儿子撑起家门;
风烛残年,可能过不了这个冬日的他,还能再为长子求一份前程。
反正活不长久,不如,求一个死的价值。
他死了,让郑凡不得不起用孙瑛,且还帮郑凡,确定了孙瑛的忠诚;
孙瑛如果不忠诚,就是让他老子,白死了,有了这一道枷锁,平西侯用自己的长子,才能用得放心,自己的长子,才能最大程度的施展才华。
呵,
只能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郑凡伸手,
道:
“香。”
已经魂不守舍的孙良如梦初醒,马上起身,将香递送到郑凡手中,另外,将一个香炉也放置在了面前的供桌上。
郑凡将香在蜡烛上点燃,
走到供桌正前方,正对着那口棺材。
香烛袅袅,
似乎看见了孙有道站在棺材边,对着自己露出了老狐狸般得笑。
郑侯爷摇摇头,
将香插进香炉,
也笑了,
转身,
走下台阶的同时,
挥挥手,
回骂道:
“你个老东西。”
——————
白天有点事,影响了休息,今晚就一更了,明天争取多写点,嗯,其实这章也快6k字了。
晚安,抱紧大家!





魔临 第四百七十章 野望与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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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侯爷走下台阶,来到孙瑛身边时,开口道:
“本侯不打算过多耽搁。”
孙瑛马上叩首,
道:
“瑛现在就可以跟着侯爷一同离开。”
随即,
孙瑛转向自己弟弟孙良,
双手叠于身前,
郑重道:
“阿弟,父亲和姨娘的后事,就劳烦阿弟操办了。”
坐在地上,有些后知后觉的孙良,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父亲,走得突然,但实则,并非一场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孙良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恨大哥,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恨不起来。
大哥,是很优秀的;
如果大哥能重新入仕,那孙家,才算是真正地传承下去,这是父亲的选择。
总之,
千头万绪之下,
面对大哥的郑重恳求,
孙良也是跪坐起来,双手叠于身前,郑重还礼。
大哥要走了,要跟着侯爷走了,父亲的丧事,他也参加不了。
孙良心里,这时竟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失去父亲后,他根本难以独当一面,现在,大哥站在自己前面了,他的担子,也就轻了。
“替我向太守大人知会一声,就说本侯先行赶路了。”
郑凡对孙良又吩咐了一句,就带着剑圣走出了孙家。
而孙瑛,
则喊来了自己的两个仆人,准备了一辆马车,将自己送出城去。
衣服、靴子等等一切,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他是知道今日平西侯会过颖都的,
所以,
在得知自己父亲走了的消息后,他是一边红着眼一边示意陪同自己一起圈禁的仆人将自己的行囊收拾好。
也因此,这走? 也不算走得太仓促。
郑侯爷出了城,和队伍汇合,稍等了一下孙瑛后? 也没专门安排人护送他回奉新? 而是队伍即刻启程? 继续向西。
………
秋日的麦浪,在诗词大家眼里,那是一种景色? 至多捎带着抒发一些“悯农”的情绪? 搁里头充当个门面,就像是一盘菜肴边缘精心雕刻的黄瓜或豆腐,图个好看? 但没人会向那儿动筷子。
而这一幕? 在郑侯爷眼里? 则是另一种情节。
职业习惯吧?
总觉得?
再补一补? 再蓄一蓄,再养一养,三年之后,就能再开国战了。
封疆大吏,替天子牧民? 一个牧字? 就已经说明所有。
老百姓安居乐业? 仓廪实再教化他们去知礼节? 这见效太慢了,而且于青史之中,实在是上不得什么台面;
日子? 将就得可以过就成了,接下来,还是要满足自己的野心。
粮草、民夫、钱粮、兵丁,
开疆灭国,作书留传,这才是真正的追求。
郑凡一行,在一座驿站内休息,提前通知了驿站这边,清空了其他住客,唯有信使这类的,可以照常换马进食。
平西侯爷,是有这个排场的。
再需一日,就能到历天城了。
郑侯爷用过了晚食,斜靠在椅子上,身边放着茶。
孙瑛则坐着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轮椅,在郑凡身边伺候着。
郑凡这次出来,家里的军师,一个没带。
一是因为家里摊子大,缺不得人,瞎子和苟莫离,每天都得处理很多的事。
再者,
这次入京,横跳的空间,本就不大。
正如先前郑凡对剑圣所说的,他就是去跟着老田走的,老田是什么个意思,他,也就是个什么意思。
所以,带不带军师,没什么意义。
现在,身边多了个孙瑛,倒是可以稍微分担分担参谋的任务。
当然,郑凡也懒得去和他介绍什么侯府的情况以及侯府的目标,这一切,都得靠孙瑛自己去看去学去问其他人。
而这一路上,郑凡对孙瑛,倒是没怎么交流,不冷不热的,而孙瑛,则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处于什么地方,哪怕侯爷一句话都不说,他也该在旁边待着。
身为幕僚,
不仅仅是要给主家出谋划策,同时,还得分担清谈、下棋、抚琴等等职责。
除非你靠着自己的本事,一飞冲天,得到了更高的待遇,否则,这些事儿,就是你该做的,没证明自己的价值前,千万别拿捏什么身份。
“一路行来,你觉得晋地现在如何了?”
郑侯爷开口问道。
孙瑛马上回答道:
“已有与民生息之象。”
郑凡微微颔首。
孙瑛又道:“但瑛听闻,今年燕地旱灾,依旧严重。”
“是啊,户部,还在愁着,今年,差不离得靠晋地的贴补了。”
“那对于我们侯府,倒是好消息。”
“哪里算是好消息了?”郑凡看向孙瑛,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朝廷给的钱粮,得削减了,或者,干脆留作摊派,仗毕竟打完快一年了,也就可以将就了。”
“侯爷,民间麦客都清楚,吃谁的粮,拿谁的赏钱,就替谁家干活收麦;侯府这边本就先天有着极强的独立性,朝廷那边再卡一卡断一断钱粮,侯府的地位,自然也就更加超然了。”
郑凡摇摇头,
道:
“这世上,哪有这般简单的事,再说了,该吃吃,该喝喝,可能在你看来,这是好事,但在本侯看来,却是令人头疼的进项减少。”
孙瑛点点头,他半路加入,还没去过奉新城,所以谈一些东西,做一些规划,难免会浮于表面。
而郑凡的话,相当于是在告诉孙瑛,平西侯府完全在他这个侯爷嫡系的手中,朝廷那边,眼下是根本无力去分化和插手。
所以,朝廷的钱粮,就是纯粹的进补。
“本侯现在担心的,是咱们的陛下,心,还没完全歇下去。”
孙瑛闻言,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本侯面前,向来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说法。”
“是,侯爷,瑛初来,有些事,只能走术的极端去分析,以期可以为侯爷增微末启发。”
“说说看。”
野人王曾点评过孙家的这个长子,说这人,于细微之处的拿捏,比不得瞎子,意思是他不擅长俗务;于大局掌控上,比不得主上。
当然,这里的主上,其实应该是他苟莫离才是。
但野人王最后又说了,一条鱼,搁在不同地方甚至不同人口味里,都有数之不尽的做法,更何况一个人?
谋士谋士,自古以来就有善于细微拿捏决胜千里的,也有擅长另辟蹊径神来之笔的,野人王认为,孙瑛就是后一种,用夏人的说法,可以称之为毒士。
“侯爷,瑛对朝堂对局势的看法,自然不得侯爷深入,侯爷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又有了这方面的担忧,那就必然是有道理的。
所以,
瑛就斗胆在侯爷的预感上进行猜测。
侯爷预感燕皇陛下可能老骥伏枥,壮心未老,也就是说,这次二王二侯入京,可能并非如外界传闻那般简单,仅仅是定个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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