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他素日在布庄也是一声命令下去没人敢质疑的人,如今在家里竟然指使不了两个小丫鬟,面上自然更加不快起来。
这两人看着常轩那脸色很是阴沉吓人,当下哪里敢说不行啊,只好连声应着,一个匆忙去灶房要烧水了,另一个则是赶紧去叫人搬那个浴桶。
正在这时,正屋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阿福如瀑的黑发用一块杏色缎子简单挽成一个髻,其余都披散下来,素色里衣外只随便披了件暗红色衫子,就这么俏生生地地站在门口,睨着常轩不说话。
常轩见阿福出来,忙腆着脸上前讨好说:“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准备洗澡水了。”他说话间还带着酒意,不过讨好的口吻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
阿福心里忽然想笑,不过忍下了,依然冷着脸儿,转头吩咐两个丫鬟说:“三更半夜的,他折腾你们也跟着折腾啊,还不赶紧去歇着。”
两个丫鬟见此,心里只呼救星来了,松了一口气谢过赶紧回房去了。
常轩可能是因为醉了的缘故,依然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站在门口凝视着阿福。
阿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屁股就进屋去了,临进屋前抛下一句话:“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
常轩闻此大喜,赶紧乐颠颠跟上。
掩好了门,他小心翼翼凑到炕前,柔声唤道:“娘子——”
阿福坐在炕前低着头不说话。
常轩又往前一步,轻唤道:“阿福——”
阿福唇角轻挽,不过低下头忍住了,故意用了冷冷的调子说:“也不知道在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到这个时候,还弄了一身的臭气,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了?”
常轩原本就带了几分醉意,如今折腾了这么一遭便觉得头晕,他踉跄着上前,扶住门廊,用幽深的黑眸低头打量着阿福,半响委屈地辩解说:“阿福,我没有去不三不四的地方。”
阿福无奈看了他一眼,自己转身进门去了。常轩当然也赶紧跟上去,不过脚步越发的不稳了。
谁知常轩刚进屋,阿福便停了下来,她这么突然一停脚,常轩这醉醺醺的人一
大管家,小娘子 阿福再次怀孕
第二日,常轩因为前晚喝酒又运动的缘故,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猛地起身,叫声不好,套上衣服就往外走。阿福喊着他吃早饭,他却说布庄今日要进一批丝线,必须提早赶去,免得出什么岔子。
阿福伺候孩子们吃着饭,一边惦记着常轩没吃早饭的事,一边遗憾昨日又忘记和常轩说孩子上私塾的事。等陪着孩子吃完饭,她让嬷嬷带了孩子回屋玩,自己则是命人将熬得稀烂喷香的粥放进瓦罐里,又挑了几个做得细心精致的菜碟子一起放在食盒里。
虽说布庄里也可以吃饭,但到底是外面做的,不如家里精心。常轩昨天才喝了酒,还是要吃些青菜小粥才好。
阿福带了一个小丫鬟出门去,也不需要让人备车了,反正那布庄距离这边近得很,走一会儿就到,权当活动筋骨了。
常轩的福运来如今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绣坊了,因为当日那江南布庄将这福运来拒之门外不予出售布料,这几年常轩自己开始经营布庄,所以他如今已经发展出四家布庄了。这四家布庄变着花样做出新颖的料子,很快又由绣坊设计出各式的衣服。衣服已经不单单在上京卖,还在其他州县开了分店。其实这事也多亏了胡一江,胡一江水面上人头熟,于是货物便由他运往各地。
阿福如今去的是福运来在上京的总店,常轩平日就在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她过去的时候,只见店门前宾客来往众多,伙计忙得脚不着地。阿福想着还是不要打扰店里了,于是便绕过店面从后院进去。
后院是平日运送货物的地方,她远远便见到几十辆马车如长龙般堵在后巷。身边的小丫鬟也见了此番情景,不由得笑道:“我听别人说,一看这巷子里堵住了,便知道咱们福运来要出货入货了。”
阿福一听这个便轻皱了下眉头,问道:“这个是谁说的?”
小丫鬟不以为然,轻笑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
阿福轻“哦”了声,心里却有丝忧虑,天子脚下,树大招风,偏偏如今大老爷又遭人陷害,她回头一定要嘱咐常轩凡事低调行事的。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刚到院子后门,便见常轩带了几个管事正在那里验货。常轩此时穿着青色缎袍,背着手立在一旁,神情严肃。旁边验货的伙计时不时向他汇报什么,他或者问几句,或者只轻轻点头,又或者吩咐下去什么,举手投足间很是稳重。偏偏此时八月的秋风微微吹起他的袍角,他原本就俊秀清朗的眉目配上这从容的态势,倒真真是一个翩翩好儿郎。
阿福却想起昨晚上那个眼巴巴拽着自己衣角做出一副委屈样的常轩,便
大管家,小娘子 关进梧桐庵
小丫鬟吓得都要哭了:“一群官兵,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一听这个二少奶奶顿时呆住,接着便是身子一软差点跌下床来,惹得小丫鬟和阿福连忙去扶。两个人唬得赶紧去扶。这边刚重新躺下,便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惊叫声以及喝斥声,仿佛就在附近。
正在几人惊疑不定之时,外面匆忙跑过来一个老夫人房里的丫鬟,说是让赶紧过去接旨。当下两个小丫鬟和阿福一起帮二少奶奶穿戴上,这才扶着她往外面走去。谁知刚出院门,便见外面已经布满了手中握着刀枪的官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仿佛强盗一般。
二少奶奶苦笑一声,反手握住阿福的手说:“阿福……你快些离开吧……”
离开,谈何容易,阿福四处望去,只见外面已经到处都围满了人,她能往哪里走?无奈之下,便想着老夫人那边,却没走几步便被拦下,说是圣旨已经下来了,他们是来抄家的。那个头目腮边一颗黑痣,眸子阴冷的如蛇,此时他锐利地扫视了下这几个女人,当下命令赶紧拿下。
二少奶奶尚且不信,挥开上前就要擒人的那几个官兵,勉强打起精神质问这头目。谁知那个头目冷笑一声说,圣旨上说了,男的入狱,女眷则暂且拿下。这时候身旁的两个丫鬟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说不出什么话,二少奶奶指了指旁边的阿福:“她并不是我们家的,只是过来串门而已,总应该放出去吧。”
头目打量了一番阿福,目光阴冷,阿福禁不住心里打了一个突,不过还是赶紧上前禀道:“我确实不是侯府里的人。”
这个头目看了半响,终于说:“不管是不是,先抓了再说,回头自有公断。”说着一挥手便让人拿下。
可怜阿福和二少奶奶等人不过是弱质女流,自然禁不住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的推搡,几下便被擒住押解下去。一时之间钗落发散,个个狼狈不堪自不必提。
很快阿福和二少奶奶两人便被押解到了正厅,到了那里却看到老夫人和两位夫人并两位奶奶都已经在了。老夫人已经昏厥过去,旁边还有点点猩红血迹。大夫人抱着她正在那里哭,二夫人则是气急败坏地骂着那些看守她的人。大少奶奶显然还处于不敢置信之中,而那位进门两年的三少奶奶则是吓得哭出了声,泪水和脂粉弄得满脸都是。
二少奶奶见老夫人昏厥,挣扎着过去看,可是官兵并不让她过去,她白白一番揪扯只是弄得衣裙更加凌乱不堪。
阿福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又见那些官兵如强盗般到处搜查,将这府里但凡值些钱的全都搜罗了去,想着这就是从前戏文里看到
大管家,小娘子 金银真得能通天吗
等一群人勉强打扫出一处干净地可供晚间歇息时,大家的肚子也都空了。阿福因为才有了身子的缘故,最近吃得都比平日多,前几日还曾被常轩笑说再这样吃下去怕是要养不起了呢。如今竟然遇到了这种事,看来是真得要挨饿了。
大家显然也都饿了,花了妆的脸上惨淡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不知道是谁肚子里还传出了咕噜声。
正在这时,却听得庵门被打开的声音,大家都转头去看,只见有两个官差,一个提了木桶和篮子,另一个则是抱了几床旧被子。他们连头都没抬,直接将那木桶篮子和被子仍在庵门内,然后大门再次被关上,大家甚至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三少奶奶最先站起来,跑到门口打开那木桶看,一见之下她很是失望:“是稀粥。”虽说她以前是小官宦人家的女儿,可是好歹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可能只吃这种泛着一股子奇怪味道的粥呢。
阿福第二个起身,她见篮子是有瓷碗,那瓷碗脏兮兮的,有的甚至带着裂纹和缺口。这些东西平时在侯府就是丫头都不会用的,可是如今沦为阶下囚,自然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这时天已大黑,阿福见大夫人浑身无力地斜靠在门槛上不知想什么,便只好对阿屏道:“阿屏,咱们先把粥抬到屋门前去吧。”-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这一院子的女人虽多,但以前个个都是主子,阿福自然不好开口让人家过来干活。少数几个不是主子的,柳儿得旺娘子大肚子,于是阿福也只能开口让阿屏过来帮忙了。
阿屏的儿子瑜儿如今已经睡下,小孩子饿,一边睡着一边吧咋着嘴巴呢。此时阿屏小心地放开儿子紧握着自己不放的小手,来到了门口,看了看那桶粥,叹息说:“也好,今晚也不至于挨饿了。”
阿福点了点头:“等回头瑜儿醒了,喂他一些。”
谁知这两个女人说着这话,旁边的三少奶奶巴巴地看着原本自己根本不愿入口的粥,此时倒是怕阿屏和阿福独吞了去,便拿起碗来抢着说道:“我快要饿死了,先给我盛一碗吧。”
阿福和阿屏对视一眼,再看台阶处的大夫人根本没看这边,而二夫人则是冷笑了声,骂道:“整个一没出息的东西。”
阿福低下头,拿起长柄的木勺为三少奶奶盛了满满一碗粥,然后重新盖上木盖子,这才和阿屏一起提着到台阶前来。其实那木桶不大,估计里面的粥也就是勉强够她们这些人吃,于是阿福和阿屏抬得并不费力。两个人刚将桶放下,就听到三少奶奶“呸”了一声,口里还埋怨道:“这都是些什么,哪里能咽得下,分
大管家,小娘子 常轩夜探梧桐庵
其实常轩在上京城混了这么久,以前又仗着景侯府的关系,也是认识几个官员的。比如之前那个给他们办布料被骗案子的那位,就是存了靠着常轩巴结上侯府的意思。不过现如今,大家显然都有意躲着常轩,就算是实在不能躲,也是顾左右而言它。没办法啊,大家都要混口饭吃,这官场的事儿太复杂,景侯府这个案子水太深,他们头顶的乌纱帽本来就小,罩不住这么大的案子啊。于是常轩银子是如流水一般往外扔,可是楞没找到一个愿意说句话的人。
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家的常轩带着满身的倦意,低头望着窗外正在飘落的叶子。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以去面对世间所有的困难,不过如今他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
他苦笑了声,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大树将倒,自己却要以螳螂之力去扶,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常轩闭着眼睛,以前种种在脑中浮现,二老爷对阿福的调戏,大少爷对阿福的觊觎,甚至还有自己对三少爷耍的一点坏心眼,一直到最后老夫人让自己脱籍以及拿福运来相赠。
身边的心腹已经暗示过了,侯府倒了就让他倒吧,反正福运来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侯府若是倒了正好从此得了自由,况且侯府这已经是一艘将来沉下去的船,没必要往上面浪费太多银子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父亲从小对自己的教导,昔日主子的恩情……独善其身,常轩迈不过自己的良心。
望着外面夜色渐浓,常轩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竟然开始盼着父亲常管事早一点回来上京了。有父亲在,他总是可以不去应和那个在黑暗深处浮起的卑鄙念头。
这时候,小团子和念儿跑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担忧的嬷嬷,一路叮嘱着让他们跑慢些。
小团子见父亲在,连忙上前扯住父亲说:“爹,我娘呢,怎么今天还没回来?”
念儿比小团子乖一些,此时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常轩,满是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
常轩沉默了会儿,蹲□子,心疼地抚摸着自己两个儿子的脸颊:“你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团子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怀疑:“到底是哪天回来?很快是多快啊?”
常轩心里浮现出无奈,不过他尽量让自己做出很和蔼很亲切的笑容来:“两三天就会回来,你娘到时候还会给你们带水晶梅花包吃。”
水晶梅花包,小团子吃过,很好吃的。于是他皱着小眉头低头想了想,最后终于信了,并开始讨价还价:“要三个。”
常轩赶紧点头:“好,
大管家,小娘子 万事小心,家中一切都好
常轩见大夫人问起,当下想起外面的情景,面上便很是不忍和为难。大夫人见此,自然也已经猜到,便让他但说无妨。当下常轩只能将外面的情况说与大夫人听。却原来如今两位老爷和几位少爷连同孙大管家等人都被关在天牢里,寻常人根本不能进去探望。常轩也曾找过昔日那些与侯府来往密切的高官,可是人家也都是闭门概不见客。
大夫人听了这话,怔了半响,终于凄凉地叹了口气:“难不成真有人存心不给我们这一家子活路吗?”
此时半边秋月高悬于废旧的梧桐庵之上,一旁破败的残垣里有长弯了的枯树,枯树有老鸦发出呱呱的叫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听起来很是瘆人。
阿福一旁咬着唇儿望着常轩,她只觉得常轩瘦了。不知道家里两个孩子如何了,有大夫人在场她也不好拉着常轩问东问西。
大夫人低头静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忽然问道:“阿福总是可以出去的吧?”
常轩听到这个,想起明日阿福就可以出去了,心里虽高兴,但面上不动声色,赶紧答道:“确实,官府已经说可以放人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撩了撩耳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常轩。
常轩这个孩子,从小就在府里,小时候看着老实忠厚,只是不知道如今长大了出了府有了妻儿还是否一样老实?
常轩并不知道这位昔日的主人作何想法,只得低头恭敬从旁听着。
大夫人看了常轩半日,终于开口说:“常轩,阿福如今还有着身子,你先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吧,免得在这里受罪。”
阿福一听,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之前只想着自己要离开,可若是自己被救走却留下夫人和少奶奶们在这里受苦,那又成何体统?当下她只能连忙上前道:“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阿福在这里陪着夫人和奶奶们,也能有个照应。”
常轩闻听这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阿福,坚毅的唇轻轻动了下。
大夫人却只是看了眼阿福,低笑了声,喃喃地说:“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再者说……”
大夫人满声细语地说话,双眸却紧盯着常轩的神色不放:“再者说,如今侯府落难,多少下人丫鬟恨不得赶紧逃走免得沾上晦气,如今你们夫妻两人是早已脱了籍的,又何必管这一档子闲事呢!”
阿福听了这话,越发觉得不是滋味,看了眼一旁的常轩,低下头细声道:“大夫人,侯府对我们一家人有着天大的恩德,侯府的事就是我们的事,阿福和常轩心里一直记挂着老夫人和大夫人的再生之恩,又怎么可能做
大管家,小娘子 常管事失踪
事情发生在一个夜里,二少奶奶被官差们带出去审讯了。
阿屏的孩子正安静地躺在破旧的被子里睡去,阿屏低头安慰似地拍着孩子的背,神情涣散。阿福清秀的眉头紧紧锁起,她不知道外面在发生着什么,她只知道二少奶奶被带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孙大管家娘子和她的两个儿媳妇躲在一旁不吭声,得旺娘子如今虽然彪悍到了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怕官差。
二夫人吃饱了不饿,半躺在角落里装睡,大少奶奶没有什么表情帝坐在那里,而三少奶奶面上则是隐约有些兴灾乐祸。
大夫人睁开原本紧闭的眸子,长叹了口气,往往外面没有月亮的暗黑天幕。
万物寂静,只能隐约听到外面草丛里的虫鸣声。
正在这时,庵院的大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打开了,阿福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出去看。
谁知她这一走出去,却是吓得脸都白了,当下差点一脚从台阶上栽下来。
她稳住心神,再次看过去,只见此时的二少奶奶被一个官差如同拎着破布袋一般走进了院子,一把扔到了院子里的杂草中。当一声闷响后,二少奶奶摔在了地上,正好仰面朝上,发丝湿漉漉地裹在脸上,掩住了她半张脸。而此时官差手中昏黄的灯笼光映照她那露出的半边脸上,却已经是惨白的没有半分人样了。
阿福倒吸了口气,猛地抬头看过去,却只见两个官差的后面,正是阿福曾经见过的那个下巴带痣的头目,他面色阴冷,一双眼睛如鹰般,说不出的戾气。
这个头目打量着阿福,目光森冷,这让阿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手也禁不住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头目最后终于收回目光,低声命令下属道:“回去。”说完这个,几个人重新退出院子,大门嘎吱一声关上。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出来了,大家赶紧去看二少奶奶的情形,谁知却见她双唇青紫,鼻息微弱,手脚冰凉,分明已经是要去了的样子。
阿福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掐了二少奶奶人中,又赶紧拿了晚间特意给二少奶奶留下的半碗粥,撬开唇来硬灌进去。
她这边正灌着,却忽听到三少奶奶一声惊叫,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二少奶奶身下。阿福忙看过去,却原来二少奶奶身下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一滩血迹。
她再抬眼看去,原来这血迹却是从院子里就有,只是因为夜色太暗杂草众多,她们竟然不曾发现。
大夫人也是一惊,赶紧查看二少奶奶伤势,待解开衣服前去看时,却是心都凉了半截,直着眼睛喃道:“这怕是没得救了。”
大管家,小娘子 第七十六章
那一夜,阿福和阿屏为二少奶奶守了一夜,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阿屏提醒阿福赶紧取下二少奶奶身上盖的东西,免得被人发现,阿福这才用手撕开二少奶奶的里衣,只见里面果然夹着一层,拿出来后是一个婴儿穿的肚兜,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如今那小字也染上了红字。
天大亮后,得旺娘子偷偷地溜到了大门口告诉外面官差里面死了人,于是官差进来查看,恰好那阴脸的头目也在,于是一起进来。
阴脸头目进了庵中,上前探了二少奶奶鼻息,发现确实已经没有气息了。
阿福咬着唇,恨恨地望着这个人,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带着属下将饱受摧残的二少奶奶带回来的,她也永远不会忘记二少奶奶犹如一个破布袋一样被他们扔在地上的情景。
这头目探了鼻息发现二少奶奶分明已死,然后一抬头间,便看到了阿福正恨恨地盯着自己。
阿福的杏眸里含了点点水光,可是那水光却凝聚成如火的怒气和憎恨。
头目略一愣神,不过很快恢复过来,站起身淡淡地命令属下:“拖走吧。”
阿福此时还紧握着二少奶奶的手,她死死抓着不放。她不知道这些人会如何处置二少奶奶,也许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卖了,甚至也许让她曝尸荒野?阿福不敢想象。
这时两个官差上前开始搬起二少奶奶就要走,阿福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可她的手依然是紧握着不放。
那个头目见此情景,冷笑了声:“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如何?”
阿福怒瞪着此人,满腹的仇恨全部从眼中喷出。二少奶奶惨死的情景让她几乎开始不顾一切地去痛恨这群畜生。
头目见阿福这个样子,收起了笑,瞄了眼阿福略鼓起来的肚子,冷声道:“这位娘子,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吧。”
阿福闻此一惊,情不自禁地松开了二少奶奶的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头目再次一声冷笑,挥手命令属下将二少奶奶尸体带走了。
阿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二少奶奶了,泪水再次滚下来,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将颤抖的手往腰侧移去,那里藏着二少奶奶留下来的黄肚兜,那是二少奶奶生前唯一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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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胡一江传来消息说常管事乘坐的客船翻了船,常管事失去了踪迹,常轩是彻底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原本还盼着父亲早一些回来,如今父亲却落得个生死未卜。
大管家,小娘子 柯头领
自从二少奶奶去了后,原本还会呛几次嘴的三少奶奶和静丫头都安静下来了,而柳儿仿佛被吓到了,每日呆呆地抱着肚子坐在门槛前望着外面的天。她吃得越来越少,人渐渐瘦下来,胳膊和腿细得像木柴,只有一个肚子大得突兀,样子看着实在可怜。孙大管家娘子便让她多吃一些,怕这个样子根本熬不到把孩子生下来。孙大管家娘子如此说了几次,柳儿依然是瘦下去,反而是静丫头自觉地越吃越多,于是竟然胖了起来。
阿福这几日圆润的脸盘也渐渐削下去了,阿屏看了担心,劝她保重身子。阿福心里也清楚该保重,可是记挂得事情太多,又每日吃不好睡不好,又怎么可能不瘦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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