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看着常轩低着头脸红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难不成这常轩不明白的事儿,竟然是去请教这位“静丫头”?
常轩显然也意识到阿福的误会了,连忙红着脸解释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当然不是问她了。”
阿福疑惑:“那你去问了谁?”一定是问了什么人的,不然不可能一天之间回来就变了一个样子。
常轩想起自己昨晚做得傻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去问了苏嬷嬷,她老人家把我批了一通,顺便告诉了我一些事儿。”
阿福倒是和三少爷身边的这位苏嬷嬷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然就是那天在桃树林中了。她想着自己那日所做的事儿,自己忍不住也脸红了,低头小声道:“这位老人家倒是心好得很。”
常轩猛点头:“苏嬷嬷人是不错,就是有时候脾气差了点,我记得小时候她还曾经拿着扫帚追着要打我和静丫头呢。”
阿福听他已经是第二次提起静丫头了,便柔声问道:“那今日静丫头又是帮了你什么?”她当然没有忘记常轩之前说过话,他说多亏了静丫头呢。
常轩嘿嘿地笑着,擦了擦脑门的汗说:“我问她该怎么给女人家补身子,她说多吃点荤的吧,就让我把这腊肉带回来了。”
阿福听着常轩这么说,倒是不好说什么,只低低地说了句:“这位静丫头人是不错的。”
后来阿福便没再说什么,常轩不知道阿福这是怎么了,想起今日静丫头说的话,还以为阿福是因为女人家的那点不方便而不舒服着呢,便起来就扶着阿福:“你进屋炕上躺一会儿吧?我这就收拾饭菜。”
阿福摇了摇头:“不用,我和你一起收拾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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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刚上桌,便有个小厮过来敲门,说是常管事派过来的,给家里说声不回来吃饭了。
常管事不回来吃饭倒是家常便事了,不过这一次常轩却很是高兴,只因他今晚是要好生补偿昨夜对阿福的错待的,便着意想要小心伺候阿福。他原本还想着若是爹在,他岂不是很不好行事,如今爹竟然不回来吃饭,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这边阿福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拿起碗来要给常轩盛饭,谁知道常轩却先她一步抢过来:“你坐着就行,我来给你盛。”说着拿了瓷碗给阿福盛了满满一碗熬得喷香的红豆粥,他甚至还体贴地拿了一个瓷勺递给阿福。
阿福受宠若惊,她从小长到大,在家遭嫂子嫌弃,在府里是个下人,除了林嬷嬷是个可以交心的,还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呢。
常轩将勺子递到她手中,又帮她挟了一块腊肉放进碗里,口里还劝道:“你好好吃,多吃点,补补身子。”
阿福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常轩,忍不住低声说:“常轩,谢谢你。”
常轩见她这样认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谢什么,咱们是夫妻,我理应对你好。”
阿福只觉得自己眼眶一下子热了,她喉间有些哽咽,一时竟然有些说不出话。
常轩看着她这副样子,想起昨日,越发愧疚,犹豫着伸手捏住了她的,僵着声音说:“昨日是我不好,我不懂事,让你受罪了。”
他抬起眸子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阿福,小声说:“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阿福低着头,咬了咬唇,压抑下喉间的哽意,低声说:“没事儿的……你,你真好……”除了这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夫妻二人你偷偷地看看我,我脸红地看看你,看了半响,终于还是常轩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哎呦,咱还是赶紧喝粥吧,不然都凉了。”
阿福抿唇笑了下,也赶紧点头,又起身要给常轩也盛一碗,常轩却坚决不让,他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个人你给我挟一块腊肉,我给你舀一勺粥,就这么有滋有味地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还没等阿福起身,常轩就利索地将桌上碗筷都收拾起来,那动作之快倒是把阿福看得瞠目结舌。
常轩一边收拾一边得意地冲阿福笑得露出白牙:“我娘还在的时候,那时候我虽小,却也时常帮着她收拾的,这些我当然会做。”说着将那些碗筷放到盆里,端着盆就去灶房里去洗。
阿福不放心,连忙跟上,却见常轩挽起袖子动作迅速地开始洗起了碗筷,边洗边道:“你若是不放心,尽管在旁监工,看我洗得干净不干净。”
阿福见他动作竟然还算熟练,也就笑了:“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洗得很好,既这样,那我回屋继续做点针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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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阿福正在油灯下继续做那件给常轩做的棉衣,却听到门响,常轩推门进来了。
常轩一进门,就愧疚到跑道阿福面前:“阿福,这天气这么冷,用凉水洗碗真难受。”
阿福一看他的手,果然是红通通的,不禁心疼,连忙握起来放到怀里暖着:“难为你了,以后还是我来吧。”阿福知道自己做习惯了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常轩不一样的。
谁知道常轩却满脸愧疚地看着阿福,摇了摇头说:“阿福,我没事。我只是发现这用凉水洗碗真不好受,你以前天天这么弄,我竟然不知道的……”
阿福抿了抿唇,摇头低声说:“其实没事的,我习惯了。”
常轩的手握住她的,拿出来细看,果然见这手已经不如初嫁来时那般细嫩光滑了,当下心疼得厉害,喃喃地说:“以后再也不让你洗碗了。”
大管家,小娘子 常轩的尴尬
这一晚夫妻二人相拥而眠,阿福自然是感觉到常轩下面依然不老实的,他喘着粗气紧紧将自己抱在怀里,可到底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阿福不知怎么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便将脸靠在他胸膛上。
自从嫁人后,阿福这一晚是第一次感觉到,其实两个人一起睡总是比一个人暖和的。这个男人的胸膛温热得很,靠着是那么舒服,有了他,就等于有两个冬天的小火炉,是再也不怕冷了。
第二日阿福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身边的人竟然已经不在了,她正诧异着,便听到灶房里有声音,于是连忙披上衣服下床。她想着昨晚上公爹不在倒是没关系,如今公爹回来了,再让常轩忙碌灶房里的事儿总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她出了房门,却见公爹已经醒来了,于是连忙问好,公爹便说:“常轩在灶房里烧饭呢。”
阿福脸上一红,偷偷地看公爹的脸色,却见他也没什么表情,心里更加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哦,我今日倒是起晚了,我,我去看看。”说着赶紧快步去了灶房。
一进灶房,只见常轩已经将饭做停当,此时正拿着饭勺往盆里舀。阿福无奈地怨道:“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这大早上的你竟然去做这些,没得让公爹看到了不好。”
常轩却浑然不在意:“没事儿,我今早给爹说过,就说你这几日身子不适,我来做饭。他还问我要不要请大夫呢。”
阿福依然有些担忧,要知道这常管事以前算是管着绣房的采办的,就连林嬷嬷也是要看常管事的脸色行事的。阿福早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常管事面前小心行事,如今嫁于他家为媳,竟然落了个贪睡不做饭的名声,这样让她怎么有脸见人。
常轩斜着眸子瞅她,也跟着叹气摇头:“你担心个什么劲啊,你看,他是我爹,如今也是你爹,他人好得很,才不会挑你这个理儿呢!”
阿福低低叹了一声:“好吧,今日也就罢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没得让别人知道了说闲话。”
阿福既然没能做饭,于是她今早便着意伺候了公爹吃饭,小心递送碗筷什么的,不过经她偷偷观察,常管事看起来的确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的样子,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后,一家人也都各自出去,该伺候人的伺候人,该去干事的去干事。做人仆婢的不及平常人还有个农闲磨牙唠嗑的时候,这身子几乎没几刻能得自由,时时都要听着主子吩咐调遣的。
阿福今日身上已经好受了许多,她来到二少奶奶院子里,先是向阿屏打了个招呼,便和其他几个丫头在屋里开始做些女红。这几日她初来乍到,其实阿屏倒是没给她吩咐什么杂活,只是让她琢磨下将大少爷那幅牡丹图绣好。
阿福今日心情不错,就着那牡丹再细看一番,总算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便将前几日配好的各色绣线尽数拿来,又移来了绣架,放上了花绷子,开始着手弄了起来。房中的其他几个丫头早就听说阿福手巧,绣出的东西讨二奶奶喜欢,便也都跟着过来看。
阿福向来和善,见她们问起,便拿起之前绣过的一些小绣帕给她们看。众位丫头聚在一起细细观摩那绣样,纷纷赞叹阿福的针脚细密,一时之间又有一个丫头好奇问起阿福打算怎么绣这个牡丹图。
要知道绣牡丹图者多得是,可是大少爷画得这个牡丹尤其鲜活水灵,不同于一般的绣样的,而这又是二少奶奶极为重视的,若是没有点别出心裁的花样儿,怕是阿福在二少奶奶面前讨不了什么好的。
谁知道阿福却抿唇笑道:“哪里有什么新花样儿,不过是一针一线地绣罢了。”
其中一位丫头便有些不高兴了:“阿福,你针脚功夫好,这绣花的针法上也比我们花样多,我们如今问问你,也就是好奇罢了,又学不走的,你直说就是了。”
阿福圆润的唇边勾出一抹和善的笑意,明亮的眸子真诚地看着那位丫头,歪头认真地道:“柳儿妹妹,我确实没有藏私。你要知道,平日里咱们绣些小东西,在这针法上多变几个花样儿,那是练习,也算是自己闹着玩玩。可是若真得绣起这等正儿八经的东西来,却要抛弃那些古怪的花样儿,老老实实一针一线地绣。”
那位叫柳儿的丫头还是不明白,不由得问道:“若是真得一针一线地绣,我们也会啊,二少奶奶何必非要找你绣呢。”
另外一位丫头叫水儿,这位水儿却明白过来,抢着笑说道:“同样是一针一线的绣,可是阿福这针线下去却是带了十几年的功夫的,哪里能同我们一样呢。”
阿福冲这位水儿笑了下道:“水儿姐姐这话说得阿福惭愧,其实阿福嘴笨手拙,不过这十几年一直在这针线上下功夫,如今自然会比一般人的针法娴熟一些。”
柳儿这时候也明白过来,重新拿起之前看过的小小绣样,不由得叹息道:“两位姐姐说得确实没错,阿福姐姐的针法,明明看着没什么花样的,可是绣出来后却是那么生动可人,这应该就是平日一点点积累下的功夫吧。”
阿福自己低头看了看尚且空白一片的花绷子,带着笑意叹息道:“林嬷嬷曾经对我说,那功力最深的绣娘,确实是用最朴实的针线,绣出天底下最动人的绣品的。我还是不行的,若是真要绣好这幅牡丹图,我怕是还要在关键时候用一些针法做辅的。”
这边几个丫头正说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拍手声,一个好听的男声朗朗地道:“这话说得极好。”
这几个丫头猛然听到男声,都有些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不知道作何反应。
接着就听到阿屏笑着嚷道:“大少爷,不过是屋里几个不懂事的丫头乱说话罢了,你倒是在这里叫好拍掌,没得吓到他们。”
谁知道又听到另一个清脆的男声笑道:“咱们大哥往日总是和我们说不上话,如今在这二哥的房中倒是找到知音了,快快将那丫头请出来,若是个模样不错的,干脆让大哥收到房中得了。”
阿屏却收了笑,打趣三少爷道:“快别乱说,这屋里的这位,却是个有主的,大少爷就是想收,怕也收不了的。”
三少爷听了,却拿着手中那个折扇摇呀摇,口里还道:“有主又能如何,就算有主,也禁不住大哥喜欢啊。咱家大哥这么多年连个房里人都没有,如今若是真看中了,怎么着咱做人兄弟的也得成全了他。”
其实这三少爷向来没脑子,他只以为这所谓有主的话,说得是那丫头已经被他二哥收了房中,于是想着不过是个用过的丫头,二哥送给大哥也无妨的。
谁知道阿屏却往这三少爷后面瞧了瞧,眼里正好看到他后面跟着一个循规蹈矩低头不语的小厮,个子高挑,模样还算俊秀,便带着笑意问道:“你身后这位,可是从小跟着你的常轩不是?”
三少爷却依然没想出其中关键,不解地说:“没错啊,就是常轩,那又怎地?”
阿屏但笑不语,只拿眼睛打量了下常轩,目光又扫向屋里。
这时候,屋里的阿福早是脸都红了,她已经猜到屋子外头三少爷身边必然带着常轩的。这阿屏平日说话毫无忌惮,这三少爷也是个没头脑的,却没想到竟然把这玩笑话说到了常轩耳朵里。
一旁柳儿和水儿万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玩笑话,都同情地看向阿福。
而屋子外面,大少爷已经猜到其中关键,便微沉下脸看了眼阿屏,开口道:“阿屏,你这丫头着实要管教一下了,回头我倒是要和你们二少爷说道说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二少爷扶着已经大了肚子的二少奶奶从屋里摇摇摆摆走出来,边走边笑问:“阿屏又说了什么惹大哥不高兴了?”
众人见二少奶奶出来,纷纷见礼的见礼,说笑的说笑,倒是把刚才的那茬暂时搁下了。
谁知道少顷二少奶奶却依然没忘,竟然提起来了:“刚才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咱家阿屏又说了什么?”她拿眼斜瞅着阿屏,眼里带着笑意道:“若是这阿屏实在不听话,干脆我就将她发落到大少爷屋里,让大少爷好生管教一番。”
她这话一说出,阿屏的脸也红了。其实阿屏素日中意大少爷的,是以虽然身在二少奶奶房中,却至今保了清白之身,并没成为二少爷的房中人。如今这话竟然被二少奶奶说破,要知道她虽然说话肆无忌惮,但到底是姑娘家,这种事情关系到了自己,自然会俩红的。
一旁的众人却是不明白,他们并不知道屋中说出那话的人竟然是三少爷跟班常轩新娶进门的娘子。当下三少爷说了刚才的事儿,又追着二少奶奶问:“刚才屋里到底是哪位?”
二少奶奶眸光流转,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却故作不知,噗嗤一声笑道:“我比你们过来的还要晚些,我又怎知屋中是哪位呢!”说着便朝屋里笑着命道:“屋里的那位才女,你倒是出来让我们瞧瞧噢。”
阿福原本是想在屋里躲过这场尴尬,本来嘛,外面都是一些少爷奶奶,她一个仆人之妇也不必非要出去凑热闹的。可是如今二少奶奶吩咐,她也不能不出,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出去,朝各位盈盈一拜见礼。
大管家,小娘子 常轩会爬树
众人一见阿福,反应各异,二少爷是漠不关心,他脑子里只有二少奶奶,自然不会去想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二少奶奶则是含笑不语,只拿眼笑看着大少爷。阿屏呢,则是偷偷看着大少爷的反应。大少爷本人则是微微点头含笑有礼,完全装作没这回事。
此时唯独那个三少爷手中拿着折扇指着阿福,瞪着眼睛看看常轩再看看阿福,终于诧异地道:“这不是我家常轩的娘子嘛!”
二少奶奶点头,笑着打趣三少爷:“没错儿,你这人,原本估计想着把我们老二房里的丫头送出去讨好大哥呢。现在知道了吗,这可是你们的人啊。”
说着这二少奶奶便收起了脸,故作正经地训斥阿屏:“以后开玩笑也要当个心,可不能乱说话,没得让人家难堪。”
阿屏此时也有些尴尬,只得收起笑来低头说是,而一旁的常轩,却是低着头并不敢说什么,唯有拳头攥得紧。
阿福咬着唇,手都有些颤抖,可是她不敢看常轩,当然更不敢看旁人。众人见了此番情景,也有些没意思了,幸好大少爷转了话题,说起此行的目的,却原来是要邀请二少爷一起去郊外骑马打猎,于是众人便提起骑马打猎的事儿,便把这尴尬气氛去了许多。
少顷大家在屋里吃了一会儿子茶,又说要去外面园里走走,去看看秋日的菊花,还有那塘子里凋零的荷叶,说是这样最有意味了。阿福因为之前的事儿,也听了二少奶奶吩咐一直伺候在二少奶奶身边,此时虽然不懂那惨败的荷叶有什么可看的,但也只能随着过去。
常轩是三少爷身边伺候的,此时自然也少不得跟着过去。夫妻两人就在这跟随间,眸子就那么对了一下,阿福瑟缩愧疚地看着常轩,常轩却没什么表情,像看个陌生人般目光就那么划过了阿福。
阿福心里越发忐忑,瞅着没人的时候,便凑到常轩身边,低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常轩看了阿福一眼,面上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话语间却多了一丝安慰的意味:“没什么,就是少爷奶奶间开玩笑罢了,以后注意便是。”
阿福听着常轩意思中并无其他,心里总算放了一些,但也暗下决心,以后要少说话多做事,没事时更要距离那位大少爷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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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少爷奶奶在一群丫头小厮的簇拥下来到了荷塘边,果然见里面有残荷有败叶,几分萧条一点意味,大家都来了兴致,便又拾阶而上,沿着那曲折的水上回廊来到了水中心的一个小亭子。这时早有丫头仆妇送上了茶水瓜子点心,众人边磕着瓜子儿喝了热茶,边说起了话。
这亭子不大,自然不可能所有的丫头都随着上去,而此时阿福在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着,常轩却随着众人在水塘边的草地上等着呢。
众人正说着话,却听到一群丫头跑着笑着在那荷塘边放风筝,此时她们一群人正好跑到这边来。二少奶奶唇边带着笑意,斜靠着小亭的朱色栏杆,感慨道:“这群丫头,秋日的时节,亏她们也能想起来放风筝,这日子可真自在得很,倒是让我想起了没过门儿的那时候。”
听到这话,一旁阿屏连忙笑道:“二少奶奶若是想玩,等到了咱家小少爷出世,还不是由得你怎么玩儿。”
此时几位少爷目光也都转向那边,只见青天白云下,黄绿相间的草地,偶有正飘着黄叶的老枝,其间几个丫头嬉戏笑闹,倒是一番可以入画的美景。
而此时的岸边,常轩正在揪然不乐。他之前跟在众位少爷身后,就算有万分的不乐意也只能忍下,但此时旁边无人,他便不再掩藏,郁郁寡欢地站在荷塘边,低着头想心事。
谁知身后一众丫头却忽然叫了起来,原来她们正笑闹着,却不小心将那风筝挂在了一棵老树上。她们抬头看了半响,最后叽叽喳喳地商量对策,正好这丫头中就有那位静丫头。
静丫头看到常轩,很是高兴,连忙笑着喊道:“常轩,快些过来,给我把风筝拿下来。”她平日和常轩要好,使唤常轩习惯了的,是以此时并未在意,依然如往事般使唤。
常轩此时正不开心着,猛听到静丫头喊自己,便瞪了她一眼,口里很是不乐意地说:“你自己又不是没手,何必叫我!”说着转头就要走。
静丫头万没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常轩竟然给了自己一个没脸儿,当着其他几个丫头的面顿时有些下不了台。她又见那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更加要争回这脸面,便跑上去追上常轩,扯住他道:“常轩,你怎么回事,倒是火气不小!”
常轩猛地停下脚步,沉着脸看她,怒道:“我今日就是有火气,那又如何?”
静丫头看他脸色实在不好,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她虽为丫头婢女,却也是三少爷房里管事的,是以被常轩这样一吼,当下眼睛都红了,也跺着脚道:“谁知道又是哪个惹了你,如今倒是把这火气冲我来!你如今成了亲有了娘子,却是和原来不一样了,动辄就冲我没好气!”
常轩看看静丫头那红了的眼圈儿,顿时有些不忍,那火气也跟着消了几分,在那里愣了半响,终于叹了口气说:“阿静,我不是故意冲你这样说话的,你别往心里去。”
静丫头却得了理并不饶人,干脆拿出帕子里擦了擦眼睛,委屈地看着常轩道:“你以前哪里会对我这样说话,如今呢,却是有事求着我时便好意哄着,没事的时候便冲我大声小气。难不成你在家里冲着你家那位娘子的时候也这样说话吗?”
常轩低眉不语,他在家里自然不会冲阿福这么说话。
静丫头见他这样,越发难受,又哭着埋怨道:“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面对我这样说话,别人可怎么想?”
常轩想想也是,此时他的火气已经全部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对静丫头的愧疚,他摸摸衣角,充满歉意地柔声说:“那你如今又要如何,我刚才这话说都已经说了。”
静丫头撅了撅嘴,看看不远处尚且挂在枝头的风筝,软软地开始提要求:“你去给我们把风筝拿下来,我就原谅你。”
常轩一想,这有何难,便干脆地答应:“行,我这就给你去拿。”
说着两个人便来到树底下,这时那几个丫头都还在呢,正叽喳着商量拿了个棍子去勾那风筝,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啊。
此时常轩过来,挽起了袖子,又卷起了裤腿,豪气地道:“你们让开,我爬上去拿。”众位丫头都纷纷让开,笑着在一旁看常轩爬树。
常轩身上好歹有些功夫的人,更何况这树并不高,不多时他就敏捷地攀爬上去。
静丫头看着那枝头摇晃,黄叶纷纷乱下,不由得担心起来,在下面仰着脖子大声叫道:“你可得小心点,别摔下来!”
下面其他丫头也都叫着让常轩小心,却有其中一个丫头笑着喊道:“常轩,你大胆地爬啊,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我们静丫头伺候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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