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色倾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悠
好半天,她才懒懒地睁眼,从被子发出闷闷的声音:“什么事啊?”相府中人应该知道姬忽入宫了啊,她转着混沌的脑子,难道是来找她的?
门外的女奴答道:“是替公子歧传话的。”
公子歧?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瑶突然清醒了许多,赶忙穿好了衣物,推开门去。廊下站着的是秦国侍卫打扮的男子,这人她认识,是公子歧身边的人,见到她时,神色恭敬地行礼。
“你家公子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那人微微弯腰,抱拳答道:“前天夜晚,阿宝不幸落水,性命垂危,公子念着义士与阿宝是旧识,特派属下前来通报。”
落水?
还性命垂危......
赵瑶惨白了脸色,那点盘旋的困意也化为乌有,不由怔住了,阿宝入住的外宫并无湖水,又怎会落水的?
“是,公子还提起,若是义士有空,可去驿站探视......”
她点点头:“有有!”又似想到了什么,她转身交到了女奴一番,务必要把她的行踪告知姬忽,免得那家伙回来又闹脾气了。
安排完后,才跟着那侍卫一道出去。
好在姬忽在相府中地位不同,管事的一看是东院的人,草草问了几句后,大手一挥,示意府中侍卫放行。
相府门前停着的,就是来接她的马车,想来公子歧派人来时,就料定了她会去探望阿宝吧。
也没多想,她飞快地上车,那侍卫吩咐了驾车的奴隶一声,马车便慢慢行驶起来了。等车行了半天,她实在无法忽视心中的疑惑,开口问着那人:“公子为何出宫了?”
这时奴隶垃住了缰绳,侍卫动动嘴唇,只道:“到了。”见着她就要入内,几经犹豫,他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想知道,你大可问问公子,只要是你问的,公子必会.......”
赵瑶脚步忽沉,似灌了铅般,怎么也迈不开来了。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变成一个无知小儿,这样就可以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就可以继续装傻,扮着故友的角色........如今就像是被捅破了的那层薄纸,再没有了遮蔽之物,又教她如何面对公子歧呢?
心口好像窒息了般。
她赶紧捂住,将还未完全涌起的情愫全然压下,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今日是来看阿宝的,什么都不要多想。带着这份想法,她在女奴的带领下来到了阿宝的休息的房间。
从女奴的口中探知,经过了的调养,阿宝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还十分虚弱,现正在最静的院中修养。
顺着女奴所指的院子,她飞奔而去,一踏入房内,扑鼻的尽是浓烈的药味,而那个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人,可不就是阿宝吗?
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了?
她鼻子一酸,低低地唤道:“阿宝......”
“他没事。”
“怎么没事,他他......”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时,就见床榻边的一身白衣的公子歧。
由于不在宫中,今日的他只身着一件常服,也未束发,长长的墨发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下,说不出的优雅动人。他手执竹简,静坐如莲,慢慢地抬头,他轻轻地挽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他没事了,刚才睡着了。”
“难道公子一直守在这里?”说话时,她也顺势坐到了案前。
赢歧慢慢地收拾了竹简,点头:“是。”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些急迫地问道。
他微垂了头,面上闪过内疚之色:“那日我命阿宝去办事,他去了很久,我有些担心,便派人去找,哪里知道阿宝竟沉在了内宫的湖中,若是我的人晚去了一步.......”
“之后齐王也听说了此事,但阿宝身份仅是我的护卫,齐王也不便派宫中御医前来,允我出宫入住驿站。”他轻轻叹气,抚着眉心,眼中尽是疲惫,“宫中是非太多,等阿宝醒来,我就向齐王辞行,继续南下,只是再也.......”
咯噔。
她心头一滞,那股压抑了的感觉又在蠢蠢欲动了。
那个侍卫的话不断地耳边盘旋,她一点也不敢看他,一位地低头,含糊地应道:“嗯嗯......”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大睁,“公子方才说.....宫中是非?难道阿宝这次,真是有人陷害的?”
他不语,只拿出了一块帕子放到案上。
那是一块做工精致的帕子,除了绣着的鸟兽图腾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了。等等,这图腾,好似是秦人的最爱........
“害阿宝的,是秦人?”
“或许是。又或许是针对秦人的,毕竟六国之中,厌恶秦国的大有人在。”赢歧微沉了脸色,似不愿在这话题上多作停留,又道,“这些东西,歧实在不想了解,只愿他能快些醒来,便离开这里.......”
“如此也好。”
他抬眸,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公主还是要与公子忽留在齐国吧?”
一说到这,她心头一颤,竟不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地说道:“你.....都知道了吧?公子忽他.......”
当初答应了公子歧,虽他一起出游,却为了害他变成蛇人的姬忽出尔反尔,她忽然觉着内疚无比,低着头,一时之间,是神色窘迫。
不料这时,面前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呵呵,平日的公主可不是这般的,难得看到公主如此娴静,歧一时忍不住,失礼了。”
这......这是在说她平常都是张牙舞爪的吗?
赵瑶止不住抽搐的嘴角,郁闷过后,她还是小心地问着:“你.....不恨他?毕竟是他害得你....变成那样的........”
赢歧慢慢摇头,长长地舒缓了口气:“恨又如何呢?他会那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不然为何偏偏选中了我?再说我已然恢复了,也没什么可以追究的了,更何况,若没有那次经历,也不能遇到公主了。”
之后,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
到了最后,两人陷入了暂短的沉默。
最先从中清醒的,是惦记着回去的赵瑶。她起身行礼:“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哎,要是回去晚了,某人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好,歧送送......”说着,他也起身了。
她神色一紧,赶紧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麻烦了,阿宝还需人照看,公子离开了万一阿宝醒来呢?”她再次挥手,礼貌地轻笑了声后,飞快地迈出了步子。
“嗯.......”
这记低不可闻的声音,好似从鼻尖发出的。
望着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他的眼眸之中,难掩落寞,公子忽才是她最为牵挂的人,他呢,不过是她在秦国的故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了一丝的动静,他收回了乱麻般的心绪,惊喜地发现阿宝已睁开了眼。
“公子.....我.....”躺在床榻上的阿宝,虚弱非常,他哆嗦着双唇,声音沙哑含糊说道,“有人推我入水,真的.......”
赢歧眉心微皱:“你可看清是谁了?”
阿宝红着眼睛,无奈地摇头:“我不知,天色太黑,我实在看不清......我只感觉到有人把我推入水中,还按着我的头。对了,之前我见过郑美人,会不会是她?”
“郑美人?”赢歧也诧异了,“她是齐王的宠姬,你怎会认识她?”
阿宝还是摇头:“她说她是来自秦国郭庄的,离乡太久,知道我是也是郭庄的,就想找我聊聊。”
郭庄?
齐王的宠姬,竟是来自他的封地?这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简直巧合得让人心神不宁......
赢歧笑着安抚了阿宝:“先别多想,你好好养伤,这些事情我会去调查的,过段时间我们就离开齐国吧。”
他转身,刚想去派人彻查郭庄的人丁情况时,阿宝的低低的一句,就把他迈出的步子定在了那里:“公子,方才阿瑶姐姐是不是来过了?”
“你知道?”
“我当时迷迷糊糊也知道些。”又想到了什么,阿宝舔舔干涩的唇,闷闷地说,“公子,我们要是离开齐国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瑶姐姐了?”
赢歧微垂了眼帘,将所有的心绪都掩在他纤长的羽睫之后,像是咬破了苦胆般,苦涩的感觉不断地在口中不断地蔓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可是.....这样公子不会难过吗?”
他淡淡笑了:“好好休息吧。”
“公子不是喜欢姐姐吗?”
“我.......”他身形一滞,心中有所动容,面对着阿宝执拗的眼神,那个想笑着出口的‘不’字,终究没能说出来。
良久,他轻叹道:“她有心上人了。”这话,更像是劝服自己的,也许注定不是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阿宝还是不放弃,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但是姐姐也不讨厌公子啊,不讨厌,那不就是喜欢吗?”
“呵呵,真是个孩子,哪有这样的说法?”
“嗯.....就算不是好了。可是现在齐国宫中那么乱,万一姐姐要是卷入了其中,那要怎么办才好?公子难道都不担心吗?”
赢歧沉默了。
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就不可触及的感觉,当真是磨人......
仿若他的心口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寒冷的风呼啸而过,,空荡荡的,冷清又寂寞,不,是从未有过的寂寞。
那白色的衣角翩飞,墨色的长发紧紧缠绕,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毫无生息,唯有广袖下的手在不可抑制地轻颤。
阿宝慌了,他从未公子这般模样:“公子......我.....我是乱说的,你别当真......”
就在他作势就要撑着病躯从榻上起来时,一只漂亮的手按住了他,赢歧苦笑地摇头:“你哪有错?真正不敢面对的人,是我。我总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总是以她有心上人作为逃避的借口,现在......我想前去一试,总比在这里自怨自艾的好。”
“公子......”
“你休息吧。”赢歧为他盖好了被子,低低地说道,“也许.......等我回来时,她就愿意和我们一同去楚国了。”
“嗯嗯,我一定乖乖休息!”
说完,阿宝就卷过了被子,闭眼睡了,不过一会儿,轻轻的呼吸声就传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嘴角浮起的那抹甜甜的笑。
赢歧也被他的笑意感染,脚步竟在不知不觉中轻快了许多。
出了驿站,他刚准备吩咐奴隶驾来马车时,一个奴隶神色慌张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大事不好,方才送义士回相府的马车,在半道上被人劫持了!”
君色倾城 第十一章
自郑美人入内,已有一刻了,殿内仍旧是鸦雀无声。
廊上跪着的宫奴们面面面相觑,无不为凝滞的气氛紧张不已,纷纷低垂着头,静候着殿内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是郑美人冰冰冷冷的声音:“大王都知道了?”
齐王斜身靠在案上,伸手抚着隐隐发胀的眉心,无奈轻叹了:“他是公子歧的护卫,即便如你所说他冒犯于你,你也不该推他入水......哎.....好在公子歧并未查出什么端倪来,不然,寡人与他多年的交情,也就荡然无存了.......”
想那日公子歧那请命搬出外宫,入住驿站,他就隐约察觉到,这事与宫中人等脱不了干系。派人一查才知,这推人入水的主谋,竟是他近来宠爱至极的郑美人。
“哎,你让寡人......”
跪着的郑美人微敛神色,她轻轻伏倒,七尺乌发盖住了她纤细的身子,微弱的烛火之中,那样得惹人怜惜:“妾无话可说,但凭大王处置。”
齐王枯涩地摇头,推开了案几,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抱她在怀:“他既冒犯了你,那也算作惩罚了,只是,下次不可如此了。”
轻靠在他臂弯中,郑姬低低应了声:“嗯。”仍旧是毫无语气。
但就是这声不冷不热的回答,却能让齐王雀跃不已,他起身,抱着她往床榻走去,边走边笑道:“郑姬,你好轻,寡人抱着你都有点害怕了。”
“大王在怕什么?”
他踩在床榻边,从容地坐下:“怕你下一刻就不在了。”轻柔地把她平放在床榻间,他慢慢地俯身覆上,伸手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一寸又一寸,“郑姬,你很美,寡人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美人。那日长廊上,寡人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带走了心,寡人不知道若是当时公子歧选了你,寡人会如何......呵呵,好在你还是寡人的......”
他笑了,火热的唇,也轻轻地落下了。
双手也随之而下,轻轻地扯开她的腰带,当触及那片细腻的肌肤时,他满足地叹了声,紧接着他熟练地分开她的双腿,一寸寸地进入那柔软的躯体。
床榻上的郑姬微微攒紧了双手,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近日来几乎夜夜与齐王缠绵,可今晚不知怎的,心口好像抽了起来,莫名地难受。
不可以!
她越发用力地攒紧了,长长的指甲陷入了肉内,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绝对不可沉溺其中,她来齐国,绝不是为了博得齐王宠爱的。
而齐王能对她如此,也不过是因为这张美丽的人皮罢了,若是没了这份容貌,她在齐宫中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撇开了头,任由长发遮蔽了她所有的情绪,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都喜欢美丽的容颜,她怎能因齐王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被骗了呢?
除了他.......
那个笑容美好的羞涩少年。
她心中的人,只有他,只有他:“阿错......阿错......”
忽然,身上人的动作一滞,郑姬也回了神,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抬头,见着齐王神色怪异地盯着她,清冷声还夹着几分含糊的沙哑:“郑姬在唤谁?谁是阿错?”
“他......”
他是谁?
他是她的心上人。
他也是她唯一苟活的理由。
郑姬抬起泛着泪光的双眸,最后还是选择了违心的谎言,哽咽着说道:“他.....是妾的哥哥,妾想到妾在齐国享着大王的宠爱,哥哥却......”
齐王释然一笑,用力地抱着她,好言哄着:“郑姬若是想念他,寡人明日便派人前去就是了。”
她泪眼婆娑,无力地摇头:“他已不在了.....他不在了......”
阿错早就死了,为了那个不爱他的公主而死了。
那日她亲眼目睹着他被活活割开喉咙,被侍卫无情地丢在乱葬岗,鸟兽飞来,相互争抢着他新鲜的尸体,她当时的心,痛得已麻木不堪。
阿错.....
她弓起腰,捂住疼痛不已的心口。
阿错......
为什么要喜欢公主?
为什么只看到公主?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喜欢你的我呢?
齐王被郑姬伤心的模样吓坏了,立刻退出了她的身体,双手用力地圈住她,不停地亲着她的额头:“别哭了,别哭了,哭得寡人心都要碎了......”
他顺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伸过来一手,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哎.....寡人还以为郑姬是个冰美人,怎么捂都捂不热呢。”他似感慨般,闭眼,又圈紧了她几分,“现在.....真好......”
那一刻,因为那简简单单的两字,眼泪又似决堤般,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蜷缩在他的臂弯中,就像个孩子般,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也许是因阿错的惨死。
也许是因这份从未有过的温暖。
生而为奴的她,何曾尝过被人呵护的感觉?被齐王拥的那刻,她的心底泛着丝丝甜蜜,只是那瞬的甜蜜还未蔓延开来,就已被无言的苦涩替代,齐王能待她这般,终究也是这张假人皮吧?
见她心情平复了许多,齐王才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过几日就有宫宴了,你若是哭肿了眼,岂不是让人笑话寡人的美人?”
郑姬眉心微动,原来还是为了这脸......
“到时可要热闹了,哎,寡人想好好从中为王妹选个好.......”
之后的话,郑姬没有入耳,她唯一想的就是几日之后的宫宴。
今日公子忽与田相一道入宫,为的是借兵之事,她借口身子不爽,这才骗来了齐王。
但那并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公子忽借兵就会离开齐国,到时就是鞭长莫及了,看来她的动作得快了,一定要在他们离开之前,为阿错报仇!
“睡吧。”耳边传来了齐王柔和的声音。
“嗯。”
肩上又多了点被子,他低低的笑声也丝丝入耳:“不过睡了可不许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不然寡人可是会生气的。”
“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呢喃般地感叹着:“郑姬,寡人是真的喜欢你.......”
这一次她没有回应,被褥下的郑姬紧咬着双唇,拼命地抑制着流泪的冲动。听人来报,武陵君已入齐国,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万不可因为齐王而改了初衷。
她缓缓地从齐王的臂弯中起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夜色沉寂,陷入了深思,现在的公主,恐怕也和她一样难以入眠吧?
不,应该说是,知道了那件事后,从此再难安睡了。
此时此刻,距离王宫遥远的地方,赵瑶的马车被人劫持了。
来人显然没有恶意,表明了他们只要乖乖地听话,就不会拿刀剑相逼,但是当她问起是何人授意时,那些人立刻换上了另一副神情:“我家主人就在前面等着。”
就在赵瑶上前一步时,那些人拦住了驾车的奴隶:“只你一人前去。”赵瑶气急,那意思是要断了奴隶回去通风报信的可能了。
远远的,有座亭子。
波动的水中,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朦朦胧胧地照出了一个欣长的身影,在听到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那人慢慢地转身,俊雅的容颜上牵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你......”赵瑶停住了步子,不可置信地睁着眼。
“不过数月不见,瑶儿妹妹就忘了我吗?”
是.......赵迁!
片刻的震惊后,她收拾了心情,厉声质问:“你怎会来齐国?还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劫我至此?是想我和你回秦国做那什么太子妃?”
哦,现在应该是做秦国王后了。
所以他堂堂武陵君,也会不辞辛劳地赶来齐国,赵瑶面上冷静,心中早已乱作一团了,哎,都怪自己出门不带上几个剑客什么的。现在赵迁要是真想劫她回秦国,她还真是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
妹的,有什么理由能阻止这场联姻呢?
嗯.......有了!
“我是不能嫁给秦王的,因为......”她咬牙,状似艰难地吐着,“我生性风流,和身边的男奴早就那什么什么了。”
赵迁仍旧微笑着:“秦王不会在意的。”
赵瑶脱口而出:“什么?”这样都不在意,秦王是白痴还是容量非常啊!
“你嫁与秦王,不过是两国联盟,你的身子是不是清白,又何足挂齿?换言之,你就是两国联姻的一个象征品,我的瑶儿妹妹,你可明白了?”
他挽起一记笑容,但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漆黑的眼眸里毫无笑意:“我说你要和回去,你就必须要和回去。当初你害死了你的姐姐,如今你就必须顶替她,坐上秦国王后的位置。”
她眉心皱起。
“是不是很讽刺?你那么地费尽心机杀了她,只为了独占于我,可是哪里知道,这不仅让我更加厌恶你.......”
他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伸出手指极尽温柔抚着她的脸庞。那突如其来的冰冷,像是触及到了她的心里,带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还让你自食恶果......”
这个无情的男人......
这就是真正的赵瑶,爱的男人?
即便她不是真正的赵瑶,也无可抑制地感觉一阵的悲凉,这个赵国公主一直以来沉溺在赵迁柔情的谎言中,以为他是爱她的。帮他平步青云,帮他成为赵国权臣,甚至为了他,还嫉妒地杀了自己的姐姐.......
结果呢?
得到的什么?
“也许我真的要嫁给秦王,但是,拆散两国联盟其实是很简单的,在后宫杀几个夫人,几个美人,你说秦王会不会一怒之下废了王后呢?”
赵迁微抿嘴角,眼眸中涌动着诡谲的光芒:“你敢?”
“怎么不敢?”她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所以君上还是好好想想吧,这联盟不一定非要我,赵国的公主大有人在,再不济,宗室女也是可以的。”
“哦,是吗?妹妹难道不知,赵国的待字闺中的嫡出公主都已许给各国了?所剩的也只有你了。”赵迁勾唇冷笑,“与强秦联盟,莫非妹妹以为随意找个庶出公主的就可了?”
“君上神通广大,这些还难不倒你。”
说完她没心没肺地耸耸肩,大步准备走出亭子。
这时亭疾步走来了一个黑衣人,恭声禀告:“君上,公子歧来了。”
赵迁神色微变,来齐国之前他也听说了不少,公子歧似乎有意于她,此番前来定是来寻她回去的。且这公子歧是齐王故友,他若强行留人,也是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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