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色倾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悠
赢歧苦笑:“我若想害你,我又怎么几天几夜不闭眼赶来救你?又何必盗用父亲的令牌,不畏生死地前往战场?我若想害你,又何必守在你塌边,不眠不休,只为确认你平安无事?”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公主,这世上我最不想害的人,就是你了。”他经过她身边,一顿,扯出了一记无奈至极的笑容。
赵瑶低头了:“我并没有怀疑过公子,只是我身在秦国,总是不放心。等这孩子......”
“公主。”赢歧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公主,在胎儿未稳之前,留下来,好吗?”
赵瑶有些动摇了:“我.....”
赢歧豁然转身,他仰着头,悠悠的声音飘飘忽忽如清风送来,仿若来自远方:“当初我没有带你离开齐国,是我毕生的遗憾,若你和孩子有个闪失,岂不是要让我遗憾终生吗?公主,你权当是可怜我吧。”
“公子.......我答应公子就是了。”
赢歧淡淡一笑,招手唤来了几个女奴:“这是我安排的人,很是可靠,公主放心就是。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他脚不点地地离开了,走到廊上,眼睛不知怎么了,很痛,像被风吹过了一样,有种,想哭的冲动。
廊下的阿宝嗒嗒嗒跑来,对着他匆匆行礼,忽然抬头,好奇地咦了声:“公子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笑,掩饰了过去,“你来有何事?若是想看她,可要过会儿了,她身子不适......”
“不是。”阿宝正色道,“公子,君上来了!似乎是知道了!”
赢歧笑容顿敛,神色一紧。
也难怪了,父亲势力如日中天,整个秦国哪有什么是父亲不知道的呢?也好,总要面对的。他微微颔首:“带路吧。”
来到了大厅。
厅外几个跪着女奴哆嗦着身子,护卫也是面色紧张。赢歧扫了几眼,这些人都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如今竟带来了,可见父亲是真的生气了。
“混账,还不滚进来!”厅内信阳君咆哮这,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父亲。”赢歧收拾了心情,慢步入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你还有脸叫父亲?看你自己做的好事!”一边说,信阳君一边猛地推落了案几上层层叠叠的竹简,“这些是什么,你自己看看!”
赢歧随手捡起了一卷,粗粗扫了几眼,低头不言。
信阳君怒火中烧,拿起一卷朝他的脸上丢去:“你居然敢盗用为父的令牌!到底是谁给你这胆子的?那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现在好了,新贵大臣们都在弹劾为父,纵容逆子!”
新贵本就不满守旧势力,现在寻了个由头,哪里肯罢休?大王也有所不满,信阳君这几日是头疼得很。
从前这个儿子都是无心政事,他怎么也不明白这儿子会做出盗窃令牌的事情来。派人调查一番才知,原来他还在战场做了那样的荒唐事!
“你就是为了个女人吗?你以为为父不知道吗?”信阳君又拿起了一卷丢去,“那可是赵国公主!是大王未来的王后!”
“她不会是王后。”赢歧丝毫不顾流血的额间,不冷不淡地说着。
“是吗?大王并未立后,赵国也没有解除婚约,至少她名义上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为父是说什么也不能留着她了。”信阳君冷冷地眯眼,“为父要把她交给大王!”
“父亲不可!”若把人交给大王,那么她就死定了!
“哦?为何?”
赢歧握紧了拳头,继而又松开,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怀孕了,是孩儿的,所以父亲,您不能这样做。”
说着,他伏下了身子,重重地磕头,自他母亲去世来,他与父亲的关系就非常冷淡,还从未行过如此的大礼,这让信阳君也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动她?她可是.....”
“父亲,您要把她交给大王,我也无法,我会带她走,天大地地,总有一席容身之地。但是父亲若能顾及一丝父子情分,就留下她,至少我可以给父亲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入、朝、为、官。”
赢歧闭眼,缓缓地吐着,仿佛用了一辈子的力气,这条他最为痛恨的道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开启。
“好!”信阳君一拍案几,满意地笑了。
他也笑了,笑得那样苦涩。
入朝,如同父亲一样,终生为家族奋斗,不得自由。在官场与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么污秽不堪,却是能给她遮风挡雨的羽翼。
他没有选择。
没有。
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呀~
13年的最后一更了
祝大家过年银子多多,哈皮多多~
ps:公子歧的还没完。。。嘻嘻。。。
君色倾城 第三十二章
从大厅走出,赢歧静静地廊下,与月色融为一体。
曾经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榻上这条路的,那个令母亲痛恨无比的仕途,这一次,却走得毫无顾及。他有些恍惚。
站了许久,他慢慢地抬起脚步,迎面走来了几个医官,笑脸迎人地行礼,“公子,我等奉君上之命前来,好好照顾小公子。”
“嗯,有劳了。”
最为年长的医官上前几步,古板地道,“夫人怀孕不过一月有余,正是胎象最不稳的时候,微臣会每日亲自开些安胎药来,再者.......”他忽然顿了顿,和身后的几个医官交换了几个神色。
赢歧轻笑:“各位但说无妨。”
那人正色道:“公子,微臣知道公子与姑娘感情深厚,只是头三个月胎象未定,公子切记不可行房。”
“我.....我知了。”赢歧一愣,飞快地撇头,将微红的脸庞隐在了夜色中,“你们下去开药吧。”
医官们齐齐告退。
廊上空无一人。
赢歧独自吹着习习夜风,望着回廊尽头的那个方向,直至那头熄了灯,他才动身前去。方才在大厅里与父亲说的话,整个府中已经传遍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地会保护她,转眼就....
他轻叹了会儿。
赵瑶的房间有些偏远,他如此安置,原本是为了避人耳目的,现在一步步走来,堆积的时间,倒成了缓解他内心不知所措的方式。
在房门外站了会儿,赢歧还是决意见上一面,轻轻推门,踩在了那片倾泻而入的月光中。榻上的人安静地睡着,眉心浅浅地蹙起,那盖着的被子滑落了大半,他摇头苦笑,多大个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啊。
慢慢坐在塌边,为她掖好被子。
睡梦中的赵瑶微微翻了个身,赢歧吓得以为她会压到孩子,赶紧伸手阻止,不想这举动,反倒惊醒了她。
赵瑶没有像往常那般揉着惺忪的睡眼,而是礼貌地撑起了身子,靠在枕边,低低唤了声:“公子,这么晚了,有事吗?”
见她这般拘谨,赢歧干脆退后了几步,点燃了蜡烛,又往榻边靠后了坐了些:“我是想来告诉你,若是府中有什么流言.......”
言尽于此,赵瑶也明白了几分。
府中早就传开了,她听了会儿,觉着心烦便早早睡了,她不曾想到公公子歧会亲自解释。看着满脸内疚的他,她那点小小的不悦也抛在了脑后,现在避在他的羽翼下,又怎能计较这些?
为了她,公子歧连他最为厌恶的仕途也沾染了,她低垂了头,不知心中是何感受,她很感激,但同时也在害怕着。她知道公子歧的心意,正是因为太清楚,才想避讳。
因为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见她低头,赢歧以为她在介意,轻轻说着:“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权宜之策,我并没有想过如何,也唯有如此,父亲才会放心。也只有父亲放心了,你才能安全。”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那碗案几上还热着的药,摇头,略带责怪地说着:“怎么没喝呢?”
“不想喝。”赵瑶撇头,她一整天来没什么心情,又怎会想喝药?
赢歧端起了药碗,舀了一勺,慢慢地放在她嘴边:“喝些吧,不为你,也为了孩子。”又凑近了些,轻声哄着,“这是他唯一的血脉了,难道你连他的孩子也不想要了吗?”
赵瑶的心腔涌起了酸涩的感触,孩子,他们的孩子.......她一味地沉浸在失去他的悲伤中,险些忘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摸着还平坦的小腹,眼前也迷蒙了起来,一口含住了那勺药:“孩子.....我喝,我喝......”
“好。”赢歧微微笑了。
只是那份笑意到了眼底,却是那样痛心,他温柔地凝视着她,一勺一勺地喂她:“慢些喝。”
“我要全部喝下。”
“没人和你枪。”他笑着拿出了一块帕子,擦去了她嘴边的药渍,轻柔的动作,饱含疼惜,在对上她抬起的眸子时,他慢慢地把怕子交到她手上。
赵瑶接过,没有去擦,而是抬头低低地开口:“公子,我如今占了这个名,是为保命,可万一日后公子有了喜欢的女子,那要如何?”
如公子歧这样的出身,是不能随意休妻的,否则会落下口舌。更何况公子歧马上就要入朝,这点上是马虎不得。
即便她哪天不在了,那个位置也不会有人坐。
“未来?”赢歧放下了药碗,淡淡笑了,轻不可闻的声音,有些沙哑,透过了寂静的夜色,缓缓传来,“未来的事,太虚无缥缈了,有谁能说得清楚?我只知道,在我心里这个位置,从来都是你的。”
赵瑶一愣,不语。
“虽然是为了保护你不得以,但是......我向父亲坦诚的那刻,其实.......我也有过欣喜,至少我们之间有了这一层的羁绊。”他撇头,最后叹气,吐气了那句,“尽管.....那不是真实的。”
“公子,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
他知道她心中只有那人。
他也知道她怀了那人的孩子。
他更是知道她对自己不过是要好的朋友,并无喜欢之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赢歧眼眸黯然,“我对外声称,我们在齐国相遇,已成亲了,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相信不久府中就不会有闲言碎语了,你也可以安心养胎。”
“很晚了,睡吧,对孩子好。”他站起身来,轻轻扶着她的肩膀。
赵瑶点头,现在已不是她一人了,还有孩子,她乖乖地在他的搀扶下躺下。瞥见了赢歧想为她盖被子,她抢先一步从他手中扯了过来,自己盖上。
赢歧只是笑笑:“若你觉得尴尬,我日后便不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子,我只是觉得,不该享受你对我的好,也不能。”
千里赶来,深入戎地救她的那份情意,已让她不堪重负,如今这般,又让她怎样自处?她心中只有一人,不可改变,公子歧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呢?
“公子,你很好,可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赢歧抿唇苦笑着:“浪费?怎能说是浪费?我待公主之心,亦如公主待他,公主,你觉得对公子忽会是浪费时间吗?”
“若是公主一定需要个留下的理由,那好,那便是我有私心,我想在往后相处的日子里,让公主能慢慢接受我?所以公主,你一点也不需要尴尬,因为这一切,我都是自愿的。”
“又或者是公子忽.......”
赵瑶听到那个名字,猛地抬头了。
赢歧心中一抽,果然,所有的理由,都抵不住轻声唤一下那个名字。他说道:“周国虽称公子忽已死,可毕竟没有找到尸身,公主不如待在这里,我也好派人打听他的消息。”
“可能吗?他还活着?不对,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赵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仰头,直直地凝视着他。
他摸摸她凌乱的发丝,声色如水温柔:“是,所以公主要保重自己,一日三次的药,都要乖乖喝掉,晚上也要早早入睡。这些日子要多多晒晒太阳,不可忧思过重。”
“嗯嗯。”她含着泪,拼命地点头。
“睡吧。”
过了会儿,赵瑶就沉沉入睡了。
赢歧一直坐在榻边,许久,他唇边溢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柔柔地拨开了她额间的乱发。静静凝视着她,俯身,极为轻柔地在那里落下一吻,呢喃着:“睡吧,什么都不用烦恼,好好睡吧。”
在他走出房间时,赵瑶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她翻了个身,将低低的哭泣声埋入了被中。
那天之后,赵瑶就开始了孕妇的生活。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听着女奴们讲着她们家乡的趣事,日子平淡又充实。
渐渐的,姬忽失踪的痛也慢慢淡去了,但她的眉宇间还留着浅浅的愁容,那道伤口仿佛刻在她的心上,偶尔想起时,还是那样得疼。
女奴们见了,以为是妇人的孕中多思作祟,便寻了开心的话来哄着她。更有一人摘了朵花开,嬉笑着:“夫人,快看,这花好看吗?”
“嗯。”
“现在啊,正是花开得最好的时节。”
府中的女奴都是公子歧亲自挑选的,都是些性子活泼的。赵瑶和她们相处,倒也快活了不少。
有个胆大的,起身把花插在了她的头上,一时间惹得众人笑了起来:“夫人该多笑笑才是,多笑笑,出生的小公子才会俊俏。”
“公子和夫人那样好看,小公子也一定好看。”
“那也是。”
“呵呵。”
赵瑶不答,这个孩子的身份不能让人知道,现在的她,唯有默认。摘下了鬓边的花,拿在手心看着,轻轻笑了。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爱怜似地摸了摸:“到了明天春天......”
又似想起了什么,她眉心微蹙,心中不由地一疼。多久了?已经四个月了,还是没有半点姬忽的消息,仿佛他就真的消失了一般。
“夫人别担心啊。”身边的小女奴赶紧劝道,“夫人和小公子一定会顺顺利利的,哎呀,夫人这样,公子回来一定会说我们了。”
“呀,公子!”
也不知是哪个女奴喊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随之往后,那个站着木槿花下,微笑持扇的白衣男子,可不就是公子歧吗?
赢歧轻轻笑了,优雅地伸手,折了一支,随手抖落了白衣上的花瓣,缓缓走来:“孩子还乖吗?”
他微微弯腰,献上了一朵木槿。
一缕淡淡的幽香入鼻,那些红色的花瓣纷纷从乌黑的发间散落,落英缤纷,一时之间,让人乱了眼。
赵瑶低头接过了花,摸着小腹,淡淡笑了:“他很乖。”
“那就好。”他开心地笑了,坐在她身旁,温柔地注视着她隆起的腹部,“这些日子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你和我们的孩子,不如今日陪你走走吧。听说郭庄那里,花开得正好。”
听到‘我们的孩子’时,赵瑶浑身微微一愣。
如他说的,几月来,他都在忙着入朝的事,由于太迟为官,有些东西并不熟悉,为此他不得不花费更多心思。
但是每隔三四天,他也总会从咸阳赶来看望她,从不间断。
有次,公子歧委婉地想让她一同去咸阳父亲的府邸,这样也可以方便照顾她,但赵瑶以怀着身孕不便为由,拒绝了。她已欠他太多了,还如何能再接受他的好?能少一点,她也能多安心一分。
回神之际,他的手已覆在她的小腹上,她紧张地僵直了身子,撇头,见周围的女奴也不知不觉退了下去,她不由松了口气。若是让女奴们知道她在抗拒公子歧的靠近,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话呢。
赢歧摸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般:“五个月了吧,日子过得真快啊,明年就可以见到他了,真好。”
“公子......”
“呵呵,怎么还叫我公子?小心被人知道。”
“我.....”夫君那个称呼,她怎么也唤不出口。
“就算不唤那个,我们朋友一场,你唤我一声名字,也不为过吧?”赢歧望着她,久久。
赵瑶抬眸,艰难地吐着:“歧......”就在赢歧开心地笑了时,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不是说......郭庄花开得很好吗,那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赢歧眼眸一暗,随即又恢复如初,笑得温柔:“嗯,好。”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下个礼拜前完结。。
蛋疼,还要些,一下子完结不了了
君色倾城 第三十三章
府外,马车已备好。
阿宝坐在车沿,兴奋地挥着手,“这里,”利索地跳下,他跑到赵瑶面前,好奇地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瞄了几眼,他笑得弯起了眼角。
上次公子带着护卫奔赴战场,他都为公子捏了把汗,现在好了,姐姐成了夫人,还有了孩子,公子也算苦尽甘来了。
赵瑶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笑道:“阿宝怎么来了,今日是你休息的日子,你该去看你姐姐的。”
赢歧细心地搀扶着赵瑶,伸手,将她往怀中带着:“慢些。”扶着赵瑶上了马车,他往她的位上多放了几块垫子,还在两旁放在了几个软软的靠枕。他边做这些边说道,“他啊,多半是怕他姐姐催吧。”
然后他小心地扶着她坐下。
赵瑶一坐下,竟感觉是坐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不由的,好似连心也感受到了这份柔软。
“催什么?”
“呵呵,阿宝也快年满十五了。”赢歧笑看着一个劲挠着脑袋的阿宝,“也是时候成家了。他啊,一心想成为一名剑客,可他姐姐又想让他快些娶妻生子好延续香火,他为此苦恼不已啊。”
“可他才十五.......”
“十五,不小了。”
阿宝闹了个大红脸,蹬脚:“哎,不说了,我驾车!”
前一刻还说他可以娶妻了,现在这孩子气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几个平日里与他要好的人,更是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赵瑶也在其中。
笑了会儿,突然她笑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的脑中就冒出了一句熟悉的话——姐姐我不小了。她浑身一颤,用力地抓着软枕,这么久了,一点他的消息也没有,她甚至都觉着可能他真的......
赢歧见她失神的样子,伸手轻碰了她的肩膀,不想引得她尖声一叫。他颇为尴尬地僵着手,问道:“怎么了?”
“公.....歧,周国还有消息吗?”
“呵呵,这可是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赢歧抬眸望着她,对视了片刻,他收回了目光,慢慢道来,“此战是停止了,但陆陆续续地还在打着,你有所不知,这次公子忽会落到如此......全是因为安国君。”
“怎么是他?”赵瑶有些激动地坐起了,又是安国君!
赢歧赶紧上前:“小心。”
他叹道:“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担心你腹中孩子才迟迟不说的。哎,大王攻打周国,并不是因为那些理由,而是想通过这一战,借此提拔朝中新贵势力。安国君暗中联络大王,会拦截公子忽的退路,换取的代价就是留住周国,大王本就无心多战,安国君此举,也算合了大王的心意。”
“安、国、君!”赵瑶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骨、饮其血!上次,他从中作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居然下此狠手!
“这就是政治......”恶心肮脏,只图利益的政治。
“那他呢?”赵瑶眼含期许。
“还不清楚,但周国并没有传出公子忽过世的任何消息,想来,是还有希望的。”赢歧缓缓地吐气,“放心,我会派人继续调查的,一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他微微瞥了她一眼,一旦有了公子忽的消息,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飞奔离开吧。
派去刺探的护卫隔个几日就会向他汇报。
那几日,他就像是获得释放的犯人,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他曾想过,若是哪日真得了消息,他是否会如实相告,还是.....隐着藏着一辈子呢?
现在,她就在他眼前。
虽然她的心不在,可她的气息,近在咫尺,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今天是不是开心,她今天是不是又笑了,又或者是,她是不是又嫌药苦耍赖着不肯喝.......
“谢谢你,歧。”赵瑶感激地看着他。
赢歧扯出了一抹苦笑,她在感谢他?可她是否知道,她越感激,会让他内心越挣扎。
他派出的人并没有打探到任何公子忽的消息,公子忽很有可能还活着,只不过在暗处罢了。
距离下次的汇报,还有三天了。
若是三天之后得到的消息是公子忽还活着,那么.....他还会坦诚相告吗?他真的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三天之后,他必定要承受一次煎熬了......
“到了!”阿宝兴奋地喊道。
车内凝滞的气氛也瞬时驱散了不少。
在阿宝掀开了帘子后,赢歧伸手要搀扶着赵瑶下车,被她婉拒了:“我能走的,还说了,都五个月了,没事的。”
“好。”
五个月的身子的确有些不便,赵瑶捧着小腹,小心地踩着木凳下了马车。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小小的野花肆意地开放,红的、黄的、白的.....交相辉映,她是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美丽地方了,脑中只觉唯有那词才能形容一二————山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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