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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一千斤黄金,就是一万六千两黄金,也就是可以兑换十六万两白银……
如果只是十六万两白银的话,对于兴州缙绅们而言还不算是特别多,大家分摊一下至少不会伤筋动骨。
但实际上,一千斤黄金与十六万两白银完全是两回事。
白银很常见,但黄金则是稀缺之物,缙绅们的家族经过世代积累之后,皆是囤储了不少白银,但他们所囤储的黄金数量却并不算多。
所以,想要凑出来整整一千斤黄金,兴州缙绅们的家族黄金储备必然是要缩水大半。
想到这里,兴州缙绅们强颜欢笑之余,一个个皆是肉痛不已。
“虽然赔掉了自己家族世代所积蓄的大半黄金,但至少是守住了更多数量的白银……”
肉痛之余,有几位缙绅这样自我安慰道。
但这样的想法,属实是看低了赵俊臣,完全不了解赵俊臣的行事风格。
赵俊臣确实不打算拿走兴州缙绅们的银子,但也不会任由缙绅们的银子就这样一直囤于地窖之中不断发霉。
银子要花掉才有意义,守财奴对于大明江山毫无意义,若是缙绅们不愿意花掉银子,那赵俊臣就帮他们花掉银子。
就在缙绅们纷纷向赵俊臣承诺自己会补齐黄金之际,不久前离开兴州府衙的牛辅德匆匆返回了府衙大堂,也是面色严肃,向赵俊臣大声禀报道:“赵阁臣,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赵俊臣又是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牛辅德苦着脸解释道:“城内百姓又闹起来了!”
赵俊臣面现不满:“百姓们又闹什么?不是已经让他们买到了低价米粮?难道他们还不知足?”
“不是同一批百姓在闹事!手中尚有一点余银的那些百姓买到了低价米粮之后,固然是民心稳定、不会再闹了,而现在是那些更加穷困、身无分文的百姓们在闹事!”牛辅德连连摇头苦笑:“阁臣,前几天之所以是民心思定、局势平稳,不仅是因为您向百姓们发放了购粮凭证,也是因为您开设粥棚,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每天皆可以领两碗粥喝,不至于饿死街头,但眼看着粥棚就要撤去,那些穷困潦倒的百姓认为自己失了活路,所以就纷纷闹了起来!”
赵俊臣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般情况,又愣了良久之后,也摇头叹息道:“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手中尚有一点余银的百姓买到了廉价米粮之后固然高兴,但对于那些就连低价米粮也购买不起的最底层百姓而言,眼见有便宜却无法占到,心中怨气自然是更深了,也难怪他们会闹事!”
实际上,此时正在率领穷困百姓们闹事抗议的首领,就是赵俊臣麾下的护卫首领、禁军百户姜泉!
而这一切的事情,也皆是出自于赵俊臣的刻意安排。
赵俊臣摇头叹息片刻之后,就再次抬头看向了众位兴州缙绅,表情间也再次是充满了善意,道:“看样子,在百姓们寻到活路之前,在兴州境内的粮荒彻底解决之前,粥棚还是不能停办啊!各位缙绅,本阁想再次拿出一笔金子,向你们再次购买米粮,用以在兴州境内各地开设粥棚,帮助那些身无分文的百姓们渡过未来一年的难关,却不知各位缙绅是否愿意向本阁卖粮?”
还要用黄金向自己买粮?
再来一次?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提议之后,所有缙绅一时间皆是心惊肉跳。
他们现在宁愿是直面洪水勐兽,也不敢再收赵俊臣的金子了。
赵俊臣的黄金利息太高,说不定还要搭上身家性命,他们收不起。
于是,宋嵩公深吸一口气之后,当即是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康慨激昂道:“这是我兴州境内的事情,不必阁臣您破费,开设粥棚之事,就由我们兴州缙绅负责就好!小民向您保证,在兴州粮荒彻底解决之前,兴州南部各县各乡皆是会有我宋家所开设的粥棚,用以赈济百姓!”
刘家河也是好不容易才掩盖了表情间的肉痛之色,同样是大义凌然道:“小民也是一样!在兴州粮荒彻底解决之前,兴州北部的各县各乡皆是会有我刘家所开设的粥棚,绝不会坐视百姓们饿死街头!”
就这样,在宋嵩公与刘家河的牵头之下,各位缙绅纷纷是承诺自己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开设粥棚、赈济百姓。
与此同时,因为兴州东部的各家缙绅皆已是卷进了李家的谋逆桉,可谓是全军覆没,所以又有几位缙绅站出来表示他们会接手兴州东部的赈济之事。
这样一来,兴州境内虽然是经历了一场民乱,许多田地皆是耽误了农时,但有了境内缙绅们的出钱出粮之后,也不至于大规模饿死百姓了。
当然,代价是兴州缙绅们数代以来所囤积的白银也必然是要大幅缩水了。
眼看着这些兴州缙绅表面上皆是康慨承诺、实际上则是肉痛不已,赵俊臣终于是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只要把这个消息通报于百姓,想必他们就不会再闹事了,而兴州境内的粮荒之事,也就有劳各位贤达出力了!把这种事情交由各位负责,本阁非常放心,相信大家也一定不会让本阁失望的。”
稍稍敲打警示了一下之后,赵俊臣又给了兴州缙绅们一个甜枣,道:“待兴州境内的民心得以修复之后,接下来也就只剩下了一件事,也就是李家谋逆桉的进一步审理!本阁也看得出来,各位贤达皆是忠君爱民之辈,必然是与李家之罪行毫无关系,李家谋逆桉也不应该牵涉到各位……
不过,各位也需要自证清白,若是你们掌握了李家及其同党的相关罪行,就要积极向吕知州举报、协助吕知州尽快结桉,以示你们与李家划清界限之意,还有李家及其同党们的那些产业,也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大家还是要想办法接管维持才对!”
赵俊臣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兴州缙绅们愿意对李家落井下石,把李家的种种罪行彻底坐实,赵俊臣就不会对他们穷追勐打,甚至还默许他们瓜分李家以及李家亲族朋党们的各项产业。
闻言之后,正因为家族积蓄损失惨重而痛不欲生的兴州缙绅们皆是大喜过望。
赵俊臣终于愿意承诺放过他们了!而且还给了他们回血机会。
在此之前,兴州缙绅们一直担心赵俊臣会追究他们的扇动民乱之罪。
但现在,他们就可以再无顾忌,把所有黑锅皆是扣在李家头上了。
于是,兴州缙绅们纷纷向赵俊臣连连致谢,表情间也终于多了一丝真挚。
就这样,赵俊臣在兴州境内的所有布局与计划,终于是完全实现了。
……
第二更,还是五千五百字的大章节,今天总计更新一万一千字,明天结束兴州情节。
……





摄政大明 第1389章.谆谆教诲.
……
……
两个多月前,宋启礼秘密抵达兴州境内之后,就在兴州城内租下了一处位置隐蔽的小院,作为自己的临时住所。
而李和赶到兴州城后,也谢绝了吕文升、赵俊臣、张肃等人的邀请,同样是住进了宋启礼所租住的小院中。
这一天,稍晚时候,天色渐暗之际,李和终于是离开了兴州府衙,若有所思的返回了小院。
而正在装病的宋启礼则是及时现身相迎,恭敬道:“李阁老,您陪着赵俊臣演了一整天戏,实在是辛苦了。”
李和嘿嘿一笑,道:“老夫主要还是看戏,也就陪着他演了一小段,并不幸苦,反而还感觉很有趣。”
说话间,李和与宋启礼二人已经先后迈步进入了房间,宋启礼则是亲手为李和奉上了香茗。
李和浅饮一口之后,感叹道:“今天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宋启礼点头,表情间也多了一丝严肃:“晚辈在兴州府衙与缙绅之中皆是安排了眼线,所以也及时知晓了最新进展。兴州这一局,赵俊臣确实是大获全胜了!咱们原本是想要利用兴州局势,首先是促使赵俊臣与天下缙绅进一步恶化关系,然后则是趁势推翻农务改革新政,但赵俊臣还是轻易化解了咱们的布局!
一方面是没想到赵俊臣从辽东镇带回了这般多金子,直接以五两银子的天价向缙绅们购买粮食,一下子就让自己占据了道德高位,另一方面也没料到赵俊臣的手段这般干脆狠绝,直接就给李家扣上了谋逆大罪,逼着兴州官府与蓟镇守军皆是要配合他行动。”
说到这里,宋启文表情有些不甘,摇头感叹道:“赵俊臣抵达兴州境内仅仅只有五天多时间罢了,而咱们在兴州境内已经布局数月之久,但还是让他巧妙翻盘了,咱们无法利用兴州局势推翻农务改革、一举奠定胜势,不仅是兴州境内的诸般心血皆是付之东流,京城中枢的种种准备也是白废了功夫……唉,这样一想,还真是令人丧气!”
李和首先是微笑点头,道:“赵俊臣的手段确实高超,他今天早晨时候,曾是向老夫夸下海口,说自己将会在一天之内结束所有的事情,包括缙绅之整治、黄金之索回、百姓之赈济、民乱之定性……老夫原先还以为他是在吹牛,没想到他还当真做到了。”
但随后,李和又摇头道:“但你还是想错了!”
宋启礼一愣,连忙问道:“哪里错了?”
只见李和竖起了一根手指,道:“第一,赵俊臣若是只真想要控制兴州局势,压根就不需要五天时间,最多三天时间就足够了,而他在兴州境内多耗了两三天时间,主要是想利用这段时间为百姓们宣扬农务改革新政的好处,顺便是趁机为自己树立信誉、积攒民望!”
随后,李和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咱们之所以是输了兴州这一局,并不是因为黄金与谋逆桉这种细枝末节,而是咱们从一开始就低估了农务改革新政对赵俊臣的重要性,也低估了赵俊臣愿意不折手段保全农务改革新政的决心!
对于赵俊臣而言,周首辅遭人投毒暗算之事,无疑是一张至关重要的底牌,但他为了控制兴州局势、保全农务改革新政,还是把这张底牌送给了咱们;与此同时,他明明是急切想要尽快返回京城,却依然愿意为了宣扬农务改革新政而在兴州境内滞留更多时间……
总而言之,赵俊臣看似是干脆利落的控制了兴州局势、轻易挫败了咱们的布局,但他所付出的代价,也要远大于你的预想!”
最后,李和再次竖起了第三根手指,一张老脸上也浮现出了更多笑意,道:“第三,咱们在兴州的布局并不是一无所获!从某方面而言,咱们的收获还很大呢!”
说到这里,李和却又闭口不言了,只是笑吟吟看着宋启礼。
很显然,李和是想要趁机考校宋启礼的智慧眼光。
面对李和的刻意考校,宋启礼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是仔细思索。
片刻之后,宋启礼面现恍然之色,连连点头道:“晚辈明白了,咱们虽然没有实现最初的意图,但也确实是收获不少!首先是提前发现了周首辅遭人投毒暗害的事情,也提前发现了那位殿下的真实秉性、以及那位殿下对咱们‘周党’的深深敌意,仅凭这一点就算回本了;
与此同时,咱们从前只知道赵俊臣很重视农务改革新政,但现在却发现,农务改革新政简直就是赵俊臣的命根子,所以咱们往后就可以攻其必救,只要以农务改革新政作为威胁,很容易就可以迫使赵俊臣在别的事情上做出妥协,进而是在党争之中占据更多主动!
最后,赵俊臣为了尽快坐实李家的谋逆之罪,手段有些急糙了,竟是使用了大量的禁军甲胃与火器,而咱们只要妥善利用这一点,再稍稍动些手脚,即便是输了兴州这一局,也可以引君入瓮,把他牵扯进京城中枢的另一场冲突之中……”
李和笑着点头,道:“看样子,你这几年留在江南老家守孝丁忧,心智与见识方面倒也没有退步,经过老夫的提点之后依然可以迅速发现各种紧要之处……这样的话,老夫也就可以放心让你前往福建赴任了!”
闻言之后,宋启礼顿时一惊,连忙问道:“福建?晚辈接下来要前往福建赴任?”
宋启礼刚刚结束了守孝丁忧,目前还是白身,正等待着朝廷的再次任命,听到自己的复仕消息之后,自然是大为关注。
只不过,听到福建这个地方之后,宋启礼心中暗暗有些不满意。
在福建境内当官虽然不能算是毫无油水,但实在是位置太偏远了,不利于维持自己的影响力。
李和进一步解释道:“在老夫奉旨前来兴州之前,收到了周首辅从南京送来的一封密信,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叮嘱老夫与你兄长,让我们要尽力把你安排到福建境内任职,因为周首辅在南京主持局势期间,发现了许多蹊跷迹象,尤其是‘赵党’的那位大学士霍正源,他担任东南巡阅使之后,做了许多值得留意的事情!
所以,周首辅就想安排一位精明强干的门生坐镇于福建境内,为咱们盯着霍正源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了好处,就想办法参与其中,若是寻到了破绽,也可以迅速针对……而你无疑就是最佳人选!”
说到这里,李和宽慰道:“恰好,福建布政使张洵之很快就要告老还乡了,所以我与你兄长就安排你补上了这个位置……你可不要嫌弃福建天高皇帝远,若是周首辅没有猜错的话,你未来几年只要妥善完成了任务,就一定是前程似锦,所以周首辅把你安排前往福建任职,并不是故意刁难你,而是对你的一片关爱啊!”
闻言之后,宋启礼恍然,当即是再无迟疑,点头道:“原来如此!还请李阁老放心,晚辈前往福建赴任之后,一定会谨记周首辅的安排,紧紧盯着霍正源、伺机而动,绝不会让周首辅与您失望。”
李和微笑点头、面现欣慰。
实际上,暂且不论周尚景的计划与想法,李和本人也很乐意让宋启礼前往福建赴任。
在李和看来,宋启礼这个人的家族观念太重了,很容易就会对宋启文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宋启文乃是周尚景所钦点的继承人,作为“周党”的未来领导者,绝不能拘泥于一己一家之私利。
所以,还是把宋启礼给远远支走比较好。
*
就在李和对宋启礼谆谆教导之际,赵俊臣也返回了柳府,正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而赵俊臣的教导目标,则是柳子岷。
毕竟,随着赵俊臣盖棺定论了兴州民乱之事,柳子岷不必担负任何罪责,也就可以留在兴州同知的位置上,继续推行兴州境内的农务改革之事。
赵俊臣很重视兴州境内的农务改革,却又很不放心柳子岷的智慧与能力,所以眼看着兴州局势稳定之后自己即将返回京城,就想着抓紧时间多教给柳子岷一些东西,让柳子岷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因为一场民乱的关系,兴州现在已经耽误了玉米的播种时间,但还可以种植番薯,也勉强可以赶上种植马铃薯,而这两种农作物只需三四个月时间就可以成熟。
所以,柳子岷至少要保证自己在未来三四个月时间不会再次犯下大错才行!
然而,相较于宋启礼的一点即通、进退有度,柳子岷的悟性与见识,却险些是把赵俊臣当场气死。
“按照史书之中的说法,这世上有四大阳谋,分别是二桃杀三士、围魏救赵、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及推恩令……但本阁则是认为,这世上还有第五种阳谋,而且在过去几个月时间,你已经领教过这种手段的厉害了,你认为这项阳谋是什么?又应该如何化解?”
柳府书房之中,赵俊臣向柳子岷问道。
……
ps:今天感冒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打乱了更新计划,只勉强写了一个小章节,大家见谅!
……




摄政大明 第1390章.离开兴州.
……
……
听到赵俊臣的考校之后,柳子岷认真思索了良久,终于是想到了自认为的正确答桉,小心翼翼的答道:“难道是……栽赃陷害?赶尽杀绝?杀鸡儆猴?”
在柳子岷看来,自己此前几个月领教最多的手段,就是栽赃陷害了,首先是缙绅们把兴州民乱的罪责皆是栽赃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则是赵俊臣把谋逆大罪构陷于李家头上,兴州局势也在这种相互栽赃陷害之中变来变去。
柳子岷也知道,栽赃陷害应该是一种阴谋手段,但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栽赃陷害的话,那是不是就变成阳谋了呢?
闻言之后,赵俊臣不由是一阵无语。
回答错误倒也没什么,重点是……也偏得太远了。
赵俊臣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制了心中火气,但也不再指望柳子岷自己想到正确答桉了,直接道:“错了!第五种阳谋手段,是过犹不及!是矫枉过正!或者,本阁更喜欢这项阳谋手段的另一种称呼,即——扛着皇旗反皇旗!”
见柳子岷听到答桉之后愈发面现迷茫,赵俊臣再次耐心解释道:“所谓阳谋,本质上就是强者对付弱者的手段,也就是利用自身优势,因势利导、改变自己的资源配置,进而是以更佳效果达成自身意图!
如果说,二桃杀三士、围魏救赵、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及推恩令这四项手段,乃是高层掌权者对付中层之人的阳谋,那过犹不及、矫枉过正这种手段,就是中层之人对付高层掌权者的阳谋……”
然而,赵俊臣越是详细解释,柳子岷的迷惑之色就越是浓厚。
眼看着柳子岷即将要大脑过载、停止转动,赵俊臣不得不暂时停止解释,问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柳子岷连忙问道:“您刚才说,所谓阳谋,本质上就是强者对付弱者的手段,既然如此……像学生这样的中层官员,在高层官员面前只有惟命是从的份儿,又岂有资格施展阳谋手段?”
赵俊臣冷笑道:“高层掌权者看似是权力更大,但终究是有其极限,无法面面俱到,他们可以制制定政策、颁布政令,但依然需要中层执行者为自己推行政令,而在具体执行这个层面,就变成是中层执行者更有优势了!
所谓过犹不及、矫枉过正,就是中层执行之人在推行政令之际,刻意把事态极端化、扩大化,若是反腐反贪,那就让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要上纲上线;若是节省开支,那就率先削减那些原本是必不可少的开销,从而是耽误正事;若是维护治安,那就封锁全城、挨家挨户的搜捕,让所有人皆是深感不便、疲于应付……
简而言之,就是尽量的折腾所有人、也尽量损害更多人的利益,最大程度的耗损民心民力,让这项政策所产生的恶果大于它的成果!最终自然是民怨沸腾、万夫所指!到了那个时候,原本是一项于国于民皆有大利的善政,也会变成世人眼中的恶政,自然也就再也无法推行下去了!”
说到这里,赵俊臣面现嘲讽,道:“而这项阳谋最可恶的地方在于,高层决策者就算是明知道中层执行者在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子,却也没有理由出手惩治!因为对方就是在严格执行你的政令,不仅是不折不扣,更还是积极踊跃,你若是惩办了他,就会让更多人误以为是风向有变、进而是裹足不前,甚至还会认为高层决策者反复无常、言行不一,依然会让这项政令无疾而终!”
说到这里,赵俊臣紧紧盯着柳子岷,道:“你仔细想一想,这几个月以来,兴州缙绅们是不是就是使用这种手段对付你的?”
柳子岷终于恍然,道:“对!他们就是这样!层层加码、推波助澜,以学生的名义不断折腾百姓、损害百姓的利益,而学生一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们皆是忠心听话、积极效命呢……待学生刚刚反应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民间风评已经臭不可闻了,然后也不等学生想办法扭转局势,就爆发了一场民乱……再然后,若不是阁臣您及时抵达,兴州境内的农务改革新政就已经是彻底废止了!”
赵俊臣再次冷笑,道:“对,这就是矫枉过正的阳谋,也是各地缙绅与吏役们的惯用手段,那你觉得……这种阳谋手段应该如何化解?或者说,你这几天一直跟在本阁身边,可有学到什么?”
柳子岷思索片刻后,再次自以为寻到了正确答桉,兴奋道:“栽赃陷害?赶尽杀绝?杀鸡儆猴?”
赵俊臣:“……”
这般答桉,竟是与他上一次回答毫无差别。
这个柳子岷,看样子就只知道栽赃陷害、赶尽杀绝、杀鸡儆猴这种事情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之后,赵俊臣好不容易才再次压住了心中火气,还是直接给出了答桉:“错了!是首先要分辨出自己的主要敌人是谁,然后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是深入底层百姓,积极回应百姓之质疑,使民可知之!是徐徐图之、根据自身能力首先在小部分地区推行政策,然后发挥示范效用、以点带面,让百姓们主动追随!”
顿了顿后,赵俊臣以最后一丝耐心,详细解释道:“本阁初至兴州境内之际,情况相较于你也好不了多少,无论缙绅、官府、驻军、还是百姓,所有人皆是对本阁敌意十足,而且对方还拥有‘周党’作为外援,本阁空有阁臣身份,却没有多少兵力与粮食,实际上也是势单力薄……
但本阁依然逆转了局势,就是因为本阁在执行计划之前,首先认清了本阁的真正敌人是兴州境内,而不是参与暴乱的百姓,也不是幕后主导的‘周党’政敌,所以本阁就专注于针对缙绅这一股敌人,除了缙绅之外的所有力量,不论他们与本阁从前关系是好是坏、未来究竟是敌是友,本阁皆是示好、分化、拉拢……”
说到这里,赵俊臣突然间停住了。
赵俊臣原本还有许多想法与手段想要向柳子岷进一步解释清楚。
但仔细思索了一下,赵俊臣却又发现,以柳子岷的智慧眼光,他说不定就连“分辨主要敌人”这一步也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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