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媳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莱
贵妃噎了一声,宣德帝瞥了她一眼,神色不耐道:“好了,阿娴才七岁,你跟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宣德帝抱着齐娴进永寿宫,倒是把一开始引起他心情不快的幼宁忽略的彻底。
幼宁暗松了口气,忍不住给齐娴竖大拇指,这孩子平时看着不着调,面对她庶母的时候倒是反应快。
太后听说皇帝来了,搭着陈嬷嬷的手从暖阁中出来,宣德帝把齐娴放到地上,给太后行礼。
太后坐到凤榻上,温声说:“这几日朝堂事多,得了空怎么不多歇歇。”
宣德帝见太后关切的神情,想到这些年母子之间虽偶有争执,但母后对自己从未真的记恨过,每每争吵之后,便也揭过去了,母后如此坦然,宣德帝为自己来时的别扭感到内疚。
“母后,过些日子便是您的生辰了,贵妃前几日还特意与儿臣提起,母后的生辰,要大办。”
“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哀家心领了,也不是整寿,不必大办了。”
皇帝这是自觉前阵子闹的太过火,有心借着做寿的名头讨好太后,只是做事还这么顾头不顾尾,明知太后不喜欢贵妃,偏想着替贵妃在太后跟前卖个巧。
这些年,太后总顾着皇帝的颜面,倒是助长了皇帝的自信,觉得替贵妃在太后跟前说几句好话,太后就能真信了贵妃对她一片孝心。
贵妃笑着插嘴,“太后寿辰,哪里还要分整寿,咱们做小辈的,自是要尽心尽力让您满意才是,听说皇城最近来了一个戏班子很有名,臣妾已经命人......”
“这事,便交由皇后去办吧。”
贵妃唇角微僵,看向宣德帝,宣德帝也听出不对劲了,原只想着给母后做寿让母后开心,这事又恰好被贵妃提了出来,他便直接带着人往母后这里来了,倒忘了皇后。
宣德帝笑着说:“母后,贵妃也是一片孝心,这事她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如就让贵妃协助皇后,多个人拿主意,也能办的更热闹些。”
太后淡淡道:“她既已派人安排了,皇帝又何必来问哀家。”
殿内沉默了会,宣德帝讪讪道:“既如此,那这事便让皇后来吧。”
到底是太后的寿辰,宣德帝也不好强行逼着母后同意让她不喜欢的人操持寿宴。
他瞥了眼面色煞白的贵妃,又想着贵妃这两日忙前忙后的,总不能兜头一盆凉水泼下,也太寒人心了,还是忍不住为爱妃说话,“不过皇后年幼,儿臣担心她不能让母后满意。”
太后抬头看向宣德帝,“哀家这个年纪做寿,全凭儿女的孝心,只要孝心到了,人是哀家喜欢的,这寿宴即便不办,哀家都觉得称心如意,若是那种哀家一见就糟心的人,这寿宴办的再热闹,哀家也只觉心烦。”
贵妃一回到重华宫就趴在榻上哭,皇帝跟着坐在榻上,拍着她的背哄,“好了,母后既不让你办寿辰,你刚好也多歇歇,也省的费心思。”
贵妃抽噎着说:“先前同陛下商量如何为太后办寿宴,陛下也觉得好,臣妾想着太后与陛下母子连心,陛下觉得好,太后必然也觉得好,便大张旗鼓的命人去办了,如今戏班子都找好了,礼部那边臣妾也差人去问了,说不让臣妾管就不让臣妾管了,臣妾这面子往哪搁,满宫上下的人,如何看待臣妾?”
“朕知道这事让你受了委屈,只是这毕竟是太后寿宴,总要太后她老人家开心,你明知道太后不喜欢你,心里也该有个底,太后会不让你办寿宴。”
贵妃听皇帝这么说,哭的更厉害了,“臣妾向来是个蠢笨的,如何能猜到太后心思,臣妾出身低微,太后不喜欢臣妾,臣妾如何不知,臣妾也是见这些日子陛下因幼宁郡主的事与太后闹不愉快,陛下烦心,臣妾也心疼,这才想着为陛下分忧,臣妾满心满意都是陛下。”
宣德帝看她梨花带雨的,双眼通红,也知道今日这事,确实让她没脸,搂着贵妃的腰,贵妃顺势躺在他怀里,“陛下,臣妾的脸面不算什么,可阿瑛和阿婉都是陛下的亲骨肉,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拖累两个孩子跟着我这个没用的母妃一起丢脸。”
宣德帝宽慰道:“不必多心,朕会命人守口如瓶,不会有人议论,为太后做寿,原本就该皇后操持。”
贵妃见皇帝脸上隐隐有了不耐,不敢再说,只是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皇帝更加怜惜她。
只是宣德帝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只在贵妃这里待了一会,见她情绪稳定了,便让人拿了他的外袍穿上。
贵妃急道:“马上要晚膳了,陛下要去哪?”
宣德帝面色坦然,“朕去敬妃那里看看阿娴。”他又扶着贵妃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等会让宫人拿热帕子给你敷眼睛,都做母亲的人了,别让阿婉瞧见了,吓坏孩子。”
他说完便急匆匆的迈步离去。
贵妃立在远处,盯着宣德帝离去的背影,死死的捏着帕子,面如土色。
会灵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贵妃这是担心失宠,扶住她说:“娘娘,陛下白日里撞见六公主,六公主又那样说了,陛下慈父心肠,晚上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娘娘不必忧心,陛下的心还是在您身上的,敬妃比不上娘娘,六公主在陛下心里,也比不上咱们四公主。”
贵妃被她这么一劝,安心许多,咬着牙气恼道:“齐娴那个小丫头,惯会在陛下跟前讨巧卖乖,每次都是她,本宫真恨不得......”
“娘娘。”
会灵打断贵妃,小声提醒,“娘娘何必在意六公主,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公主,只要咱们六皇子争气,以后还不都是娘娘说了算,娘娘您得沉住气。”
“这些日子,百官频繁请立太子,让本宫如何沉得住气。”
“那陛下去看敬妃,娘娘您就更不用忧心了,就七皇子那样,您觉得他会对咱们六皇子有威胁吗?”
贵妃想到七皇子整日游手好闲,章华殿里每次课业都是倒数,连伴读都不如,神色缓和。
也是,齐琅能有什么出息,至于那个齐琮,英国公府一连两个女儿都不得陛下欢心,嫡出又有什么用,不得陛下待见。
皇家小媳妇 20、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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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给太后贺寿,静谧的皇宫热闹起来,往年太后贺寿都是宫内歌姬表演,今年因贵妃派人到宫外寻了戏班子,宣德帝为了顾全贵妃脸面,特意叮嘱皇后从民间选戏班入宫为太后祝寿。
民间戏班子入宫不比宫内养的懂规矩,礼仪都要赶着太后寿辰前调/教,看似简单的一场寿宴,事情繁多,各司女官频繁出入永宁宫,皇后忙的不可开交,好在贵妃这些日子一直在重华宫称病不出,少了这么个搅事精,皇后省了不少心。
太后寿辰这日章华殿章武殿特意停了课,皇后懿旨命皇亲国戚及四品以上大臣女眷入宫为太后贺寿,宴席摆在华阳宫中。
福安殿内,幼宁被一群小宫人围在中间打扮,今日是太后寿辰,她是养在太后身边的,穿着也比平日里隆重些。
李嬷嬷给幼宁挑了一件粉色绣花裙,衣襟花纹繁琐,袖口缀着粉色小花,腰间挂着一块圆形玉佩,两侧垂着流苏,头发分成两股盘在头:“倒真是拿她没办法了,任她逍遥,我以后有何颜面去见我母妃。”惠妃是被贵妃害死的,她眼看着仇人恩宠无限,自己对着她还要卑躬屈膝的唤一句母妃,心情不免怅然。
宴上宝和公主郁闷的多喝了几杯,场中央以齐琮为首,带着齐瑛齐琅一起射悬在空中的灯笼为太后助/兴,少年一身锦衣,手挽弓箭,精准射了中间的福如东海四个字。
齐瑛齐琅一人只来得及射了两个字,刚好凑齐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宗室皇亲带头为三位皇子喝彩,永庆公主凑到宝和公主耳边,轻声说:“你可见阿琮像你一样整日在父皇面前说贵妃不是?”
宝和公主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向立在宣德帝身侧的翩翩少年,宣德帝正把三位儿子叫到身边夸奖,但他的心是偏的,他宠爱林贵妃,齐瑛在他心里就比其他儿子强,八个字,齐琮射了四个,齐瑛只来得及射了两个,宣德帝重点夸奖了齐瑛,只是稍稍带过了齐琮和齐琅。
孝端皇后和五公主,都是被贵妃间接害死的,但齐琮从未像宝和公主一样把杀母之仇挂在脸上,他始终都是沉稳的,做自己该做的事,对宣德帝的夸奖也是不屑一顾。
皇家小媳妇 21、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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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在上面夸奖齐瑛,底下坐着的几位皇亲捡着皇帝爱听的说。
“六皇子天资聪颖,勤勉恭顺,文武双全,真是英雄出少年。”
宣德帝朗声大笑,捏起酒杯冲着说话的皇亲举杯示意。
宣德帝偏宠贵妃,人尽皆知,宣德帝时常当着大臣的面夸奖齐瑛,只是刚刚当众射箭,孰优孰劣,明眼人一看便知,宣德帝心长偏了,只夸齐瑛,一众马屁精跟着吹捧。
幼宁和齐娴坐在宝和公主下首,齐娴原本见自己几位皇兄射了字,兴高采烈的鼓掌,跃跃欲试的想上去玩,听到宣德帝只夸齐瑛一人,眼梢低垂,手里拿着筷子在面前的盘子上戳来戳去。
她不高兴了。
无论是天资还是勤奋,齐琮都强于齐瑛,他原是中宫嫡子,地位尊贵,因为宣德帝偏宠贵妃,让他早早没了母亲,如今还当众抬举庶弟,致他处境尴尬,若是一般孩子,只怕早就心里不平衡了。
幼宁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齐琮,他一直沉默的站在那里,仿佛四面的议论声与他无关,超然脱俗,如此心性,只怕不是宣德帝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儿子齐瑛比的上的。
等着宣德帝和一众皇亲夸完了齐瑛,才面无表情的带着齐琅回了座位。齐瑛射彩灯没比上皇兄,本就失落,心虚的受了这夸奖,像是被人打了脸一样,把弓箭递给侍从,冲着刚刚说话的宗亲微微颔首:“皇叔过誉了。”
斜坐着的宝和公主轻哼:“一群没骨头的软货,丢尽了皇室宗亲的脸。”
幼宁默默的低头吃东西,假装没有听见宝和公主的话,这位脾气暴躁的公主之前就到永寿宫请过几次安,回回都要在太后跟前狠狠的鄙夷林贵妃一番,太后提醒了她好多次,让她谨言慎行,她总是应承着说知道了,也不见她改。
因她四处辱骂贵妃这事,皇城世家好多宴席都不敢请她过去,唯恐她在自家宴上说出不敬贵妃的话,传出去招惹事端,惹陛下贵妃不快。
永庆公主连忙拉住她的衣袖,“你就少说两句吧。”
宗亲这边一众皇亲举杯向太后皇帝道贺,命妇席上,贵妃的娘家嫂嫂也被好几位夫人簇拥着,春风得意,面对众人的奉承,拽了几句文绉绉的字眼,她嫁到林家时,贵妃还是永寿宫的一名宫婢,林家也只是皇城边上一普通农户,她娘家嫂子自是出身不高,字都不识。
贵妃承宠之后,陛下提拔贵妃母家,十几年过去了,皇城勋贵中,倒是不少以林家为首的家族,对林家人毕恭毕敬,甘愿做贵妃与林家爪牙。
不过真正的世家大族是瞧不起她的,林夫人怕别人说她不通文墨,说话总是刻意卖弄,不伦不类的,闹了不少笑话也不自知,横竖也不会有哪个人会指出她不对,当着面奉承她,私底下都拿她当笑话。
宝和公主听了冷嗤一声,看向齐瑛,“六皇弟天资聪颖,才华出众,怎么也不教教你舅母。”
齐瑛正为他舅母说的那些话头疼,被宝和公主一说,涨的脸色通红,“皇姐说笑了,舅母是长辈,哪有小辈指摘长辈的道理。”
他一语双关,表达宝和公主平日里对贵妃不敬的不满。
宝和公主酒意正上头,蹙眉呵斥道:“你少给我指桑骂槐,当我是你那蠢货舅母呢,好坏话都听不懂。”
“请皇姐慎言。”
齐瑛捏着拳,骨节发白,众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齐瑛双眼通红,极力隐忍着宝和公主的羞辱。
宣德帝眼神凌厉的瞪向宝和公主,扭头对另一边的二驸马道:“宝和近来心气不顺,可是你惹她不快了,朕这女儿从小娇惯着,受不得半点委屈,今日又是太后生辰,驸马你是不把朕这个岳父放在眼里啊。”
正在和其他皇亲喝酒的二驸马闻言吓得跪到地上请罪。
宝和公主双眸微睁,酒意醒了大半,坐直了身子,哀怨的看向宣德帝。
她是宣德帝女儿,言行有失,宣德帝舍不得拿她怎么样,惩治驸马却不会手软。
本是宝和公主和六皇子齐瑛闹不愉快,位置离的远的大臣没听清宝和公主骂林夫人那句话,让宣德帝这么一说,直接变成了宝和公主与驸马夫妻感情不睦,宣德帝爱女心切,太后寿宴上当众给女儿出气。
四座俱寂,首座之上的太后笑的慈眉善目,“皇帝这是做什么?夫妻之间小吵小闹罢了,你一个做岳父的怎么好插手女儿女婿的事,宝和这丫头哀家看着长大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赌气不搭理驸马,要真罚了驸马,宝和就该心疼了,来,把哀家跟前这壶酒赐给驸马,叫他压压惊。”
有了太后解围,宴上又热闹了起来,好几位皇亲举着杯说要替公主教训教训不懂事的驸马,寻他喝酒,宝和公主咬着唇,气闷的坐在位子上,永庆公主劝道:“好了,就算你心有不满,又何必拿自己弟弟撒气。”
“我除了嘴上说两句,我还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宝和公主想到母亲的死,想到这些年受的委屈,悲从心来,吸了吸鼻子,扯着嘴角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意,憋回了眼角的泪水。
宝和公主伤怀,坐在她邻桌的幼宁也被这悲切的情绪的感染,宝和公主这样暴躁的性子,多半是要保护自己,生在皇家,早早没了母亲,倘若自己再不强硬些,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本在可怜宝和公主有宣德帝这样偏心的父亲,转念又想到自己,自己的处境似乎比宝和公主困难多了,宝和公主再不济,也是宣德帝的女儿,嬉笑怒骂全由自己。
戏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戏台下众人各怀心事,齐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拘在位子上没多久便不耐烦了,今日宫里人多事杂,宫人不敢叫小主子乱跑,齐娴只能拉着幼宁去偏殿玩琉璃球。
幼宁陪她玩了会,太后便派人来寻她,一同回永寿宫的还有宝和公主。
幼宁知道太后又要说教宝和公主了,本想凑着听一耳朵,估摸着又能扯出些皇家八卦,可惜一回到永寿宫太后便叫李嬷嬷带她睡了。
幼宁一颗跃起的心就这么歇了。
太后寿辰之后,宣德帝就把齐瑛带在身边处理政事,一时间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陛下有意立六皇子为太子。
这些本身与幼宁没什么关系,但幼宁刚穿过来那日,是齐琮在水里救了她,她把人家抓成那样,人家都没跟她计较,她的心不免偏向五皇子,他是嫡出皇子,又年长于齐瑛,陛下越过他立了六皇子,齐琮要如何自处。
不过这些她也就只是闲着无事想想,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仰仗着太后,能自保便已是不易了,操心那么多也没用。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何况她的麻烦也不少。
“喂,姜幼宁,把你的书册给我。”
齐婉趾高气昂的站到幼宁跟前,这几日齐娴病了不能到章华殿上课,没人护着幼宁,她就像弱小的羔羊,落入了狼口,不是凳子腿少了一支,便是写好的功课不翼而飞,被夫子罚了好几次。
幼宁愣了一下,抬起头,指了指自己,“公主叫我吗?”
齐婉翻了个白眼,“这屋里除了你叫姜幼宁,还有谁叫这个名字。”
幼宁哦了一声,挺直腰板坐好,“公主唤我何事?”
齐婉道:“你耳朵聋了吗?本公主刚刚已经说了,把你的书册给我。”
幼宁下意识的捂住自己案桌上的书,软绵绵的说:“公主,你自己的书呢?”
齐婉理直气壮,“本公主没带。”
“可是我只有一本,给公主的话,夫子瞧见我上课没书,要罚我的。”
“夫子罚你关我什么事,给我。”
幼宁捂住书册,小声说:“不行,公主,这个真的不能给你。”
齐婉直接上手把幼宁手里的书抢了过去,幼宁眼里噙着水雾要去抢,齐婉塞到了自己的位子底下,坐在椅子上,胳膊撑在前后桌子上,挑衅的冲着幼宁扬了扬眉毛,看着幼宁都快哭出来了,她心情大好。
幼宁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企图等她一离开座位就把书抢回来,齐婉凶巴巴的警告她两句,不许她把书拿回去。
幼宁也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把书拿回去。
齐婉指使她的两个伴读一起看着幼宁,一直到姚女夫子进来授课,幼宁都没取回自己的书。
姚女夫子进来后,小姑娘们起身向她行礼,她扫视一圈,见学舍里没少人,微微颔首,让人坐下,开始检查昨日留下的课业。
她从前往后,走到幼宁的跟前,见她桌子上没有书,问道:“幼宁郡主,你的书呢?”
幼宁怯怯的说:“回夫子的话,幼宁今日忘带了。”
齐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姚夫子微微蹙眉,看幼宁可怜巴巴的,还是严肃的板着脸低斥,“幼宁郡主,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吧,你是觉得自己都会背了,就可以不用带书册来?”
“学生知错了。”
学舍里发出窃笑声,姚夫子淡淡的看了眼齐婉,对幼宁道:“这节课你不用听了,去书房等我。”
幼宁低声应是,把书桌上的东西摆好,齐婉招摇的冲着幼宁晃了晃手中的书。
幼宁看她那得意洋洋的脸,心想,果然是个笨蛋。
她慢慢悠悠的刚走到学舍前,就听见姚夫子怒不可遏的声音,“四公主,请问你带的这本是什么书?”
皇家小媳妇 22、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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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宁微微侧头,齐婉看着姚女夫子翻开的书,书册外面包裹的是这堂课要讲的《孝经》,里面的内容却换成了她从未看过的话本子。
姚夫子面色阴冷,小姑娘们课上听讲不认真,偷偷摸摸带别的书进来是常有的事,说起来,她年轻时在章华殿听讲,那会章华殿的女舍里比这会要热闹多了,古灵精怪的公主们不爱听讲,合起伙来糊弄夫子,小姑娘们年纪小,课上做小动作训一顿也就罢了。
但大齐历来极重孝道,文人爱重书籍,齐婉竟把孝经给撕了,把书页子粘贴在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话本子上,实乃大忌。
齐婉瞪大眼睛,慌乱的解释,“不是,夫子,这不是我的书,是她,是姜幼宁的,夫子,这书是姜幼宁的。”
幼宁一脸茫然,演技拿捏的十分到位,“什么书?”
“你少装蒜了,你给我过来。”
齐婉气势汹汹的冲到门前,揪住幼宁的衣袖把她拽到自己的位子边,“快跟夫子说,这书是你给我的对不对?”
幼宁瞥了眼那本改造后的‘孝经’,摆着脑袋,似是害怕说不是自己的会遭到四公主的报复,犹豫不决,声音讪讪的,“不是我的。”
姚女夫子眉头紧蹙,她授课向来规矩多,讲究礼数,课上不得喧哗,齐婉仗着陛下贵妃宠爱,素来跋扈,先前连着几日捉弄幼宁,今日把孝经都撕了,被人发现了还有恃无恐的想栽赃给幼宁。
幼宁向来乖巧,勤奋刻苦,怎会把书撕了贴在话本子上。
齐婉是公主,她犯了这等大错,别的夫子不敢说她,她就是栽赃到幼宁身上,那些夫子也会顺水推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惩罚幼宁,姚女夫子想到这一层,声音更冷了。
“四公主,你说这书是幼宁郡主的,那么请问为何这本书会在你这里。”
齐婉噎了一声,脸憋得通红,她虽然嚣张,但那也只是对一群同龄的小姑娘罢了,小姑娘对授课的夫子天生带着畏惧,姚女夫子又冷漠严肃,章华殿里,齐婉别人都不怕,唯独对姚夫子有几分惧意,章华殿授课,教导孝顺、厚德、善良、友爱、谦虚、诚实、礼让,她在章华殿里仗着公主身份欺负别人的事自然不敢当着姚夫子的面说出来。
在姚夫子威严的眼神下,齐婉目光闪烁,说:“是姜幼宁给我的。”她找了个自己认为合理在别人看来非常蹩脚的借口,这般含糊,在姚夫子这里显然说不过去。
姚夫子手里戒尺指着桌面,“既然是郡主带进来的,废了这番功夫撕书,应是要自己看的,她为何要给你?撕孝经乃是大罪过,公主你身为天家皇女,理应以身作则,为天下表率,不该知错犯错,而后不知悔改,满口谎话,攀诬同窗。”
“我,我没有......”
齐婉被姚夫子劈头盖脸指责的哑口无言,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惩治别人,何时被人问责需要解释,书是她从幼宁那里拿的,出了事,她想当然的觉得都是幼宁的错,咄咄逼人的把矛头转向幼宁,毫不思考在旁人眼里,她才是做错事还想甩锅的那个。
“就是她,这本书是我从她那里拿来的,玉静和素兰皆可为我作证。”林玉静和李素兰都是她的伴读。
这两个一直都是跟在齐婉身后,唯齐婉马首是瞻,听了齐婉的话,立马冲着姚夫子福身,为齐婉证明清白。
“夫子,书是从幼宁郡主那里拿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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