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贵(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珍珠令
巧杏答应,“喏,奴婢们收拾了地上的碎玉就出去。”
待丫鬟们收拾了遍地狼藉,退出去后,虞华绮的心绪逐渐平复。
前世,虞家被抄家灭门,皆因范秉谋反而起。
彼时范秉谋反,联合两万羽林军,谋害皇帝和太子,虽未成功,但也导致了太子重伤,被救治多日,才有起色。
范秉刺杀失败,逃回陇西,率四十万精兵一路朝皇城进攻。烽烟四起,这一乱,就乱了三年。直到闻擎率兵自封地出,范秉的兵马才被击溃。
而范秉刺杀失败,逃走后,皇城中与其素有往来的官员们,纷纷被皇帝彻查。
虞华绮前世对朝政并不敏感,虽知父亲与范秉交好,但朝中多半重臣都与范秉关系不错,她相信父亲不会糊涂到参与谋反,虞家也不会被波及。
却不料,虞歆那个蠢货,被宋盼盼蒙骗,害得父兄为此丧命。
谋反案后,虞华绮自天之骄女,沦为人人可踩一脚的罪臣之后。而闻擎不知遭遇了什么,被皇帝遣往封地,直到虞华绮被迫害,传出身亡消息之前,一直未曾出现。
虞华绮思量着,虽然今生一切都有了变数,宋盼盼已死,虞歆被困在祖宅,就连范秉进皇城的时间也提前许多,但她还是得尽早劝了爹爹,避开范秉,免得惹来一身腥。
还要提醒闻擎,注意范秉的狼子野心。
虞华绮垂眸沉思,无意识地将掐丝珐琅花瓶中插着的白芙蓉揉得稀碎。
闻擎进门,见到楠木雕花炕桌上,散落了满桌狼藉,出声询问:“阿娇在想什么?”
虞华绮回神,看到被自己揉碎的花瓣,和湿哒哒黏糊糊的指尖,略嫌弃地蹙起眉。
闻擎知道她爱干净,唤了小丫鬟端温水进来。
虞华绮伸着手,任闻擎帮自己拭去指尖汁液,“闻擎哥哥,你知道范秉吗?”
闻擎颔首,“知道,他任陇西节度使,兼明威大将军,掌四十万兵马,擅媚上,性贪婪。”
虞华绮忧心忡忡,“他来了皇城。”
闻擎难得见她这般担忧,疑惑道:“阿娇很不喜他?近些日子,阿娇吃的杧果,可都是他命旧部进贡的。”
虞华绮嗔怪地斜了闻擎一眼,“说正事呢!我在你眼里,难道只知吃喝玩乐?你既知他贪婪,便要小心提防才是。”
闻擎如何不知范秉狼子野心?
但闻擎有闻擎的打算,他诱范秉来皇城,是为激化荣王和太子的矛盾。如今,他正需要一柄好刀,至于那柄刀会不会伤到自己,他并不在意。
闻擎只愿虞华绮事事顺遂,无忧无虑,不想让她为政事烦忧,故而只是应道:“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娇的提醒。”
敲门声响起,有小丫鬟捧着温水进来。
虞华绮见闻擎心中有数,便没有再多言。
翌日,七日之期已至,虞华绮该回虞府。
闻擎担心虞府照顾不好她,命人将阁楼内的各色器具衣物,但凡是虞华绮多看过两眼的,都收拾出来,连同伺候得最稳妥的两个丫鬟,和最得虞华绮喜欢的四个厨子,一并送往虞府。
虞华绮回家后,虞老夫人瞧见跟着被送回的四五大车用具,无奈摇头。
存谨堂内,虞老夫人同虞华绮说着话,问她近日过得如何。
虞华绮自然满口赞好,将闻擎浑身上下,夸了个遍。
虞老夫人看出闻擎对虞华绮的珍视,对虞华绮这桩婚事,又满意了几分。
祖孙俩亲香了会,虞老夫人犹豫片刻,取出一封信,递给虞华绮。
虞华绮粗粗扫一眼信封,发现信是从蕉城祖宅送来的。
虞老夫人道:“周氏病重,业已时日无多,她写信来家中,恳求你父亲去见她最后一面。”
自从周氏被虞父彻底厌弃后,便总是心事重重。时日一长,竟成了病症。此去蕉城,她的病症愈发严重。
虞华绮闻言,拆掉信封,展开五页余的信纸,仔细看了看。
周氏在信中追忆往昔,字字恳切,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并反复哀求虞父,最后见自己一面。
虞老夫人虽对周氏母女不满,但她一生信佛,对生死看得很重,不免生出怜悯,试探着问虞华绮:“阿娇,若周氏真撑不住了,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虞华绮对周氏如何,并不在意。
她见到这封信,倒是盘算一件事。祖宅建在蕉城深山,山路崎岖,爹爹若真去看望周氏,一来一回,至少能耗费掉十三五日。
如此,爹爹与范秉全然没有交集,如何还会招致祸端?
可爹爹未必愿意去看周氏。
虞华绮转念一想,若自己好好规劝爹爹,或许也能避免此祸。
故而,她只答道:“祖母,孙女会将信给爹爹看的。要不要去,单看他的心意。”
虞老夫人闻言,叹了声气,拍拍虞华绮的手背,“阿娇,祖母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心软,你莫要怪祖母。”
虞华绮摇头,“祖母是心善。”
从存谨堂离开后,虞华绮去了虞父的书房。
虞父尚未归家,她空等着,无事可做,便拆开信封,仔细又看了一遍周氏的信。
意外的,虞华绮在其中一张信纸的背面,看见一行字:我知道程雁琳临死前,最后一句遗言。
程雁琳是虞华绮的生母。
虞华绮抿着唇,生出几分猜疑:据她所知,娘亲去世的时候,周氏还只是暗恋爹爹,并未与爹爹有所接触。
周氏如何会知道她娘的遗言?
难道周氏只是撒谎,为了诓爹爹去见她?
虞父进了书房,见女儿端坐其中,笑道:“阿娇怎么在这?”
虞华绮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端出其中糕点,“爹爹,我从齐王府带回了您最爱的咸糕。”
虞父见女儿给自己带了糕点,很是喜欢,可听闻糕点是从闻擎处拿回的,不免又生出几分妒忌,“怪道人说女生外向,我瞧阿娇就是这般。”
虞华绮取了块咸糕,递给虞父,撒娇道:“阿娇才没有外向,阿娇只向着爹爹。”
这话虞父爱听。
他的唇角明明已经上扬,却还要故作不信,“何以见得?”
虞华绮答道:“今儿我听齐王说,范秉狼子野心,虽炙手可热,却不宜结交,刚听得这消息,就赶着回家告诉爹爹您了。这哪是向着外人?”
虞父被哄得越发开心。
但他尚存一丝理智,“阿娇归家,不是因为七日之期已到,必须回来?”
虞华绮被戳穿,也不心虚,“那阿娇也是最挂怀爹爹的,一归家,就跑来将消息告知您呢。”
虞父对闻擎在朝政上的见解素来佩服,闻言,心中有了思量。
父女俩说了会话,虞华绮见虞父将咸糕吃得差不多了,才道:“爹爹,阿娇方才在祖母处,看到了蕉城祖宅传来的信。”
虞父听到祖宅二字,神色有些复杂。
虞华绮又道:“周氏病重,在信中说,自觉时日无多,求爹爹去看她。爹爹可要去吗?”
虞父对周氏并无什么感情。
昔日,周氏在他最思念亡妻之时,给他下药。碍于世俗,他只能将其娶回家。但他娶回周氏之后,对其并未多作理会。
谁知周氏安分守己了十余年,竟在他放松警惕之时,再次给他下药,还以此诬害阿娇。
当初若不是废太子劝阻,他早就将周氏休弃了。
“爹爹不去。”虞父道。
虞华绮原想着,将周氏的事告诉爹爹,去不去,由爹爹自己决定。
但她看到了周氏写的那行字。
虞华绮抿着唇,取出信,递给虞父,“爹爹看了信,再决定去不去吧。”
虞父不似虞老夫人,业已眼花,仔细翻看一遍,就发现了信纸背面那行字。
我知道程雁琳临死前,最后一句遗言。
“刺啦”一声,信纸猝然被揉皱。
虞父面色难看,死死攥着信纸,眼底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娇贵(重生) 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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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周氏留了这样的话, 那么无论她是否在故弄玄虚, 虞父都必须去见她一面。
当日,虞父便向皇帝告假, 启程前往蕉城祖宅。为此, 他恰好错过了皇帝专为范秉举办的宴会。
范秉能言善道,以巧言媚上,进贡的那株人参果树,更是稀罕珍贵。皇帝年事已高,就喜爱这些所谓“延年益寿”之物,对范秉的宠信愈发深重。
宴中,懿王和荣王纷纷对范秉示好, 希望能拉拢这个掌握兵权, 又深受帝恩的重臣。
他们兄弟俩明争暗斗得厉害, 再捎带上范秉这么个重臣,在宴会中十分惹眼。闻擎顺势收敛锋芒,隐于暗处。
此时, 虞家厨房。
虞华绮正尝试着做寿桃。
她于厨艺上并不怎么精通,连最基础的揉面都揉不好,细瘦的手腕努力动作着,指尖却粘满了黏糊糊的面团, 怎么也揉不光面团。
厨娘们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她们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派了个最年轻的小媳妇, 轻声出言,提醒虞华绮再加些面粉。
“这是怎么了?”
忽而,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厨房尴尬的气氛。
钟仪款步而入,见到被厨娘们围了一圈的虞华绮,还有虞华绮身侧,摆着的十四个歪歪扭扭的粉馒头。
她疑惑地睁大眼睛。
虞华绮顺着嫂子的视线,看到被自己做失败了的寿桃们,弯着桃花眼,丝毫不见羞赧,“嫂子,我在做寿桃。”
钟仪擅做羹汤,此刻来厨房,就是为给近日操劳过度的虞翰远炖补汤的,闻言颇有些惊讶。
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小姑子,样貌是一等一的美,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娇,自幼被养得像只会喝露水的仙娥似的。
这样娇贵的姑娘,居然会下厨做寿桃?
虞华绮正忙着与黏糊糊的面团做斗争,没注意到钟仪惊讶的神色,边揉面,边问道:“嫂子,你来做什么?”
钟仪走到虞华绮身侧,仔细观察了她做的寿桃,答道:“来给你哥哥炖汤。”
言毕,钟仪又问道:“阿娇,你的寿桃,是不是做得小了些?”
寻常人家做寿桃,为图吉利,喜欢做得大些,最好大得双手都捧不住。可虞华绮做的寿桃,先不论模样味道如何,单论个头,居然和真的桃一般大小。
虞华绮正在第八次尝试,将手心的面团一分为二。
她垂首,认真分着面团,分好后,才答道:“嫂嫂,我揉不出那么大的面团。”
钟仪瞧着这小姑娘的手法,无奈摇头,这已经不是揉不出大面团的问题了。
就是这小面团蒸熟了,也不像是能入口的。
钟仪无奈,去净了手,站在虞华绮身侧,手把手地教她揉面。
那些厨娘不敢近身,又不敢对虞华绮说什么重话,哪有钟仪教得好?虞华绮揉面的手法瞬间进步不少。
钟仪见状,悄悄在虞华绮耳边问道:“阿娇这是给谁做寿桃?我仿佛记得,咱们家最近无人过生。”
虞华绮侧过脸,顽皮地朝钟仪抛了个媚眼,“你猜。”
钟仪将虞家的亲戚,虞华绮的好友都猜了一遍,却没猜出个结果。
她正要放弃,看着蒸笼里咕嘟咕嘟的滚水,忽而灵光一现,“难道是齐王?”
虞华绮轻点了点头,樱唇微微抿着笑意。
钟仪也是新婚燕尔,自然明白虞华绮的小心思。她笑而不语,默默陪着虞华绮做起寿桃。
中秋将至,因着虞父不在,虞家只有虞老夫人、虞翰远夫妻和虞华绮。
好在虞华绮和钟仪都是话多又爱闹的,陪在虞老夫人身边说说笑笑,倒也不冷清。
佳节当夜,一家人聚在一起,用着团圆宴,拆蟹赏菊,品酒祭月。
宴中,虞华绮悄悄退席。她尝着,觉得今儿的冰皮蜜蓉月饼和火腿月饼做得极好,命厨房每样多备一碟,装到食盒里,让齐王府的丫鬟悄悄送给闻擎。
闻擎送给虞华绮的丫鬟,不止处事妥帖,还有联络暗卫的密法,很快就将食盒送了出去。
中秋之夜,虞府有家宴,宫中亦有宴饮,花灯重重,笑语晏晏。
皇帝坐于最上首,指着殿中演戏的丑角,同皇贵妃说笑。
殿内正演嫦娥奔月。
以往这出戏,扮玉兔精的都是小孩儿。可今日这玉兔精,粗粗笨笨,硕大一只,脸还有些黑圆,颇为有趣。
皇贵妃被逗得明眸弯起,温温柔柔地笑了。
宴中诸人,发现这丑玉兔精后,皆捧腹大笑。
闻擎坐在皇子席间,俊朗深邃的五官却不带一丝温度,与热闹的宫宴格格不入。
“王爷。”侍立在闻擎身后的小太监忽而呈上两碟月饼,并悄声道,“虞姑娘那边送来的。”
闻擎闻言,冷眸疏离的眉眼微动,伸手取了一块冰皮月饼。
绵软甜腻,是虞华绮会喜欢的口味。
闻擎很快便用完了一块,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
从前他是吃不惯甜口的,陪那小姑娘用得多了,如今倒也觉得不错。
突然,皇帝扬声大笑。
他笑得抖着手,直指着殿中,那个脱了白兔精戏服的黝黑大汉。
原来方才那只丑白兔精,是范秉扮的。
范秉见皇帝开心,丝毫不以被取笑为耻,跪在地上,真诚祝贺皇帝万寿无疆,祝贺山河千秋永盛。
皇帝重赏了范秉,随后,懿王和荣王便双双拉拢起范秉。
闻擎冷眼看着,并不参与其中,只默默用着虞华绮送来的糕点。
仿佛糕点之中残余的些微温热,是整个冰冷荒唐宴会中,唯一的慰藉。
那厢,懿王拉拢半日,范秉却似乎同荣王更有话说一些。
懿王脸色微变,在心中骂了句不识抬举,开始四处敬酒。
楚云岚身为荣王侧妃,推脱不得,陪着懿王饮了一盏。
谁知眨眼间,楚云岚就惊叫着,软倒在荣王怀中。
闻擎没有半分惊讶,用完最后一块火腿月饼,冷漠地随着众人,将视线移到楚云岚身上。
楚云岚小产了。
在饮下懿王赐的酒之后。
殿内响起窸窣的议论声。
皇后也霎时变了脸色。她最看重子嗣,自然心疼楚云岚的胎。可她看得出,皇帝是偏着懿王的,不敢轻易出声。
皇贵妃倒无这诸般顾忌,玉面微白,美目含泪,在桌案下握住皇帝的手,“陛下。”
皇帝知道,楚云岚小产,勾起了皇贵妃的伤心事。他一时也顾不得殿内混乱,怜惜地拭去皇贵妃眼泪,“乔乔莫哭。”
中秋佳宴,皇帝为保全皇室体面,没有当场深究,而是待宴会散后,单独将几位王爷留下。
皇后察言观色,赶紧命人去查。
谁知查来查去,所有证据都指向懿王。
荣王见状,哪里肯罢休,非要懿王偿命。
皇贵妃的眼泪,也让素来偏向懿王的皇帝,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懿王一口浊气憋在心头,疾声厉色地同荣王辩驳起来。
闻擎看了会戏,等到皇帝有心软的痕迹时,才慢悠悠出言,帮着懿王说了几句话。
皇帝顺坡下驴,随手抓了个宫女当替罪羊,没对懿王施任何处罚。
至此,懿王和荣王的关系降至冰点,再无任何情分可言。
中秋已过,八月十七转瞬即至。
八月十七是闻擎的生辰,皇帝历来会给体面的。
故而当日,闻擎被召进皇宫,得了许多封赏,还被恩赐,留在宫中陪皇帝用膳。
虞华绮私下问过老管事,知道年年都是如此,皇帝一般会在申时放闻擎出宫。
她算着时辰,先在秦宅做了寿桃,放在蒸笼上蒸着。长寿面煮久了会坨,她备齐食材,只等闻擎回来,就立刻下锅。
往年闻擎是不过生辰的,从宫中归来,照常吃饭睡觉。
但今年虞华绮要给闻擎过,老管事便很有眼色地命人整治了许多菜肴。
偌大一张紫檀木长桌,摆满各色美味佳肴,老管事还特意将那个小小的寿桃,盛于珐琅花卉大碟内,放在长桌最中央。
虞华绮等了许久。
等到昏黄落日一点点坠下去,天际红光逐渐消弭,只余氤氲深蓝,也没等来闻擎。
宫中亦毫无音信。
她生出些不安来。
期间,她怕闻擎回来太迟会饿,先进厨房,煮了一碗长寿面备着。
可直到长寿面吸满汤汁,涨得几乎要溢出碗沿,闻擎还是没有出现。
虞华绮此次出门,是光明正大告诉过祖母,来给闻擎过生辰的。
夜色渐深,她迟迟未归,虞府已派人来催过两次。
老管事安慰道:“虞姑娘,您再等等。或许宫中有事,王爷绊住了脚。”
半个时辰过去,闻擎还是杳无音信。
老管事联系了暗卫,亦未收到回音。
而虞老夫人也第三次派人来催了。
虞华绮蹙着眉,勉强露出一抹笑,“我得先回去了,若闻擎哥哥回来,你让他记得吃寿桃。”
今日虞华绮来秦宅给闻擎过寿,是瞒着闻擎的。老管事为了配合,也没提前告诉闻擎。
谁知年年如常的事,今年会突然出岔子,老管事暗悔不已,只恨自己没早些告诉闻擎,误了一桩美事。
他无可奈何,只好送虞华绮出门。
虞华绮原有些失落,可坐在马车内,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逐渐深重起来,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她正出神,倏而听到无数马蹄声,隐隐约约的,不大真切。
随即,虞府的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路堵住了。”
虞华绮闻言,撩开车帘,只见素来热闹的南大街上,不知出了何事。百姓们拥堵在前方,进退不得,正叫骂着。
意外的,她在人群中瞥见贺昭。
虞府马车虽然华丽,却停在路边昏暗之处,不算扎眼。
可贺昭一眼就看到了。
他被闻擎派来的暗卫阻隔多日,总也见不到虞华绮。
此刻街道人群拥挤,暗卫不好施展,竟让他钻了空子,走到虞华绮车架前。
他满脸青茬,疲惫不堪,语气却很肯定。
“你知道卫敏在哪。”
虞华绮自然知道,但卫家人不说,她也不会说。
贺昭见她一脸防备,忽而扯起唇角,冰凉地吐出三个字:“安岭坡。”
虞华绮猝然怔住。
安岭坡是卫敏的埋骨之地。前世,她恨贺昭害死卫敏,任贺昭逼问数月,也没有告诉贺昭,卫敏的墓地在何处。
直到那日,她被宋家派来的人追杀,暂时躲进山林,却被发了疯的贺昭揪出,红着眼睛追问卫敏的藏在哪。
怎料却暴露了虞华绮的方位。
虞华绮自知难逃,怕唯一能证明虞家清白的证据被毁,将信封塞进贺昭怀里,告诉贺昭安岭坡三字,骗贺昭说,自己手上的信,是卫敏临终前千叮万嘱,要一同葬入坟室的。
彼时贺昭疯疯癫癫的,夺了信就跑。
他离开后,疲弱不堪,无力逃脱的虞华绮被宋家追兵灌了毒药。
贺昭突然说出“安岭坡”这个地方,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
虞华绮想到此处,放下车帘,不肯再理贺昭。
贺昭既然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就更该知道羞耻,别妄图再找自己,问卫敏的下落。
可贺昭不依不饶。
隔着车帘,他寒凉的声音划破漆黑夜色,“虞华绮,难道你不好奇,为何前世你沦落到那个境地,闻擎却安安静静在封地待了两年,对此无动于衷吗?”
贺昭的声音很轻,透过车帘,却很清晰地传进虞华绮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娇贵(重生) 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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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华绮冷漠的神情微变。
前世她于闻擎无意, 闻擎出现得早, 或者迟,爱得深, 或者浅, 她并不在乎。只要闻擎愿意因那丝情愫,费心为虞家平反,她便知足。
可如今她将闻擎放在了心上,曾经不在意的事,就变得伤人起来。
虞华绮扶着车窗,声音凉而轻,“当年皇城正混乱, 他又被遣往封地, 未必知晓我经历过什么。”
贺昭嘲讽地看着微微晃动的车帘, “自欺欺人。闻擎何许人也?既有能力击败范秉四十万大军,又狠得下心弑父夺位,怎么可能对皇城局势一无所知?”
虞华绮紧紧扣住车窗边沿, 指腹白得惊人。
她的声音更凉了,仿佛滚落寒潭深处的玉珠,“他知道又如何?皇帝惯来疑他防他,当时连皇城都不许他回。他若存心救我这个叛臣之女, 岂不是凭空惹上皇帝猜忌?”
贺昭透过黛色车帘, 仿佛已经看穿了虞华绮的脆弱,“真是这样吗?闻擎的神通广大,你不是不知。若他真想救你, 定能有千百种方法,不让皇帝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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