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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那上面摔下来摔死的。”
接过纸巾的唐朝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他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小男孩是在孤儿院受了欺负被人欺负致死的，没想到原因竟然这么简单？
“那你身上的怨气是怎么回事？”唐朝有些疑惑的问。
“当时我跟小雅姐姐一起玩跷跷板。”
“她年纪比我大几岁，比我重，我坐的那边被她压得好高……我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她因为害怕，没跟妈妈说，我哥哥在午睡，没人来救我。”
“我讨厌她，她要是去喊人，我就不会死了。”
卫果冻的回答有点儿模糊，但是足够唐朝和唐缪听懂了。
不过唐朝看了唐缪一眼，怀疑他会面相，早就啥都知道了。
唐朝又问道：“妈妈是谁？你有哥哥？”
卫果冻提到这两个人好像很开心，他眼睛亮闪闪的：“我们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喊她妈妈。”
唐朝了然，应该是孤儿院的院长。
“哥哥是我亲哥哥。”卫果冻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跟哥哥是双胞胎，哥哥对我很好，有好吃的都会先让我吃，还会偷偷的藏好吃的给我，，现在过节的时候哥哥也会烧衣服和吃的给我，我最喜欢哥哥了。”
唐朝点头，他早就注意到卫果冻的衣服都看起来很新，并且价值不菲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还有另一个鬼，于是又问道：“刚刚在孤儿院的另一个鬼是谁？”
卫果冻的表情变得生气起来，他恨恨的咬了一口巧克力，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小雅姐姐，我才不会原谅她，天天跟我玩捉迷藏我也不会原谅她！”
话虽这么说，但是他提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语气中的亲昵是骗不了人的。
嘴上说着不会原谅，但是心里估计早就放下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到小雅姐姐，那道飞奔跑走的鬼影又蹑手蹑脚的溜了回来。
她躲在大树后面，悄咪咪的往卫果冻的方向看来，唐朝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她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看起来很担心他们会对卫果冻做些什么的样子。
卫果冻是个实心眼的小孩子，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树后，对小雅问道：“小雅姐姐，你躲在树后面干嘛呢？”
小雅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愿的从树后面跑出来，她速度很快，一把将卫果冻抱在怀里想要溜走。
但是奈何她年纪也不比卫果冻大很多，抱也成了拖，更别说卫果冻压根不想走，他还心心念念着他的零食。
小雅无奈，只能将他放下，她警惕的看着俩人，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子老气横秋问道：“你们俩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唐朝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看向她的额头，和卫果冻一模一样的位置，有一道差不多的伤痕。
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也是跷跷板上不小心掉下来摔死的？”
小雅表情微变，她看起来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反而要成熟很多，非要形容的话，她给唐朝感觉有点儿像于琳琳。
唐朝不由看向卫果冻，死了这么多年还能这么单纯，除了被保护的很好之外，没有其他缘由。
唐朝有些好奇的看着小雅，是因为后悔没有及时喊人导致卫果冻身亡才一直护着他吗？
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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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问出女孩的死法后, 他本来以为女孩会发怒，没想到女孩怔了怔，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警惕的看了一眼唐朝后，拉着卫果冻往后走了几步。
唐朝有些羡慕的往唐缪脸上瞅了一眼，要是他能像瑞兽那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就好了。
估计不像自己一样两眼一摸黑啥都不知道，唐缪对俩人的事儿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打算挑破而已。
“小雅姐，”卫果冻腮帮子鼓鼓的吃着又一块巧克力，他眼睛又大又圆, 因为吃到甜食喜悦的眯起，看起来乖巧极了, “哥哥们不是坏人。”
小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我看你迟早有一天能被零食骗走。”
卫果冻哼哼唧唧的两声：“我喜欢那个哥哥。”
他悄悄的抬眼看向唐朝, 有些羞涩的笑：“感觉他很像哥哥。”
小雅愣了下, 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唐朝。
唐朝一脸茫然的任由小雅打量着, 也不知道卫果冻的那句话打开了哪个开关, 小雅对他们的态度变好了很多, 气氛也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小雅放下一直牵着卫果冻的手, 走到木马边坐了下来。
木马不大，以她的年纪自然不可能像小孩子那样坐，她侧坐在木马上, 坐姿随意, 看她那样子大有席地而坐的架势。
卫果冻吧唧吧唧的吃着零食, 他爬到滑滑梯上玩了起来。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小雅看向唐朝问道, 从她出现一直没敢看唐缪，视线左移右摇, 最后落在唐朝脸上。
唐缪无声的叹息，主动回答：“路过。”
“……”这分明是敷衍式的回答却让小雅不敢多说什么。
她恨恨的盯着自己的鞋尖，语气不善，但因为清脆如黄莺似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着几分娇俏：“我是不会去投胎的，你们别想送我去下面！”
唐朝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们看起来很像阴差吗？”
小雅快速的看了一眼唐缪，然后挪开视线：“你们是活人，应该不是阴差吧……”
但其中有一个看起来比阴差还可怕就是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想我们会把你送走呢？”唐朝微笑着说道：“那是阴差的活儿，跟我们没关系。”
在小雅松了口气的时候，唐朝又继续说道：“我们也就对你的魂魄很感兴趣，提炼一下做成傀儡什么的一定很有趣。”
小雅的表情缓缓僵住，她面露惊恐，手指着唐朝，抖啊抖的。
看着这个嚣张的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样，唐朝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太恶趣味啦？
“他是开玩笑的。”卫果冻从滑滑梯上滑下来，咯咯咯的笑着，他又跑向滑滑梯，声音从滑滑梯上传来：“他跟哥哥一样喜欢开玩笑。”
小雅毕竟是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看到唐朝脸上的确没有恶意后，才把吓出来的眼泪收回去。
一个晚上连续听到好几次这个“哥哥”，唐朝不由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对卫果冻问道：“你哥哥叫什么？”
又一次从滑滑梯上滑下来的卫果冻跑到唐朝身前，他伸出手，眼睛眨巴着，腼腆的笑：“把我给我，让你看看我哥哥。”
唐朝回头看了一眼唐缪，唐缪的神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对他点了点头。
确定没什么危险的唐朝把手放在卫果冻手上，卫果冻伸手握住他的手。
瞬间，有关于“哥哥”的记忆涌上唐朝脑中。
十九年前，孤儿院门口大雪纷飞，风声呼啸中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孤儿院院长推开门，看到一个小篮子，篮子上盖着棉被挡住洋洋洒洒冰冷的大雪，婴儿的哭声就是从篮子中传来的。
院长连忙俯身遮住大雪，将棉被掀开一角看向里面，这一看之下，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篮子里面是她意料之中的婴儿，但却是一对双胞胎。
篮子里除了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之外，连一张纸都没有。
左边的男孩哭个不停，因为寒冷脸色发青，而在右边的男孩则好奇的转着自己的眼珠，看到院长还张开手对她笑了笑。
院长心下怜惜，将小篮子拎进孤儿院内，给两个婴儿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院内其他孩子穿小的衣服。
洗完澡的两个男孩让院长不由惊讶，她嘴里念叨着：“这么好看的两个男娃娃都舍得扔……”
画面晃了一下，唐朝用卫果冻的视角看到“自己”推开了门，他开心的笑着，冲向门外。
不知道几个春夏秋冬过去了，又是一年大雪飞扬的冬季，院内的滑滑梯被大雪藏了起来，卫果冻也没去玩滑滑梯，而是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
等堆完一个雪人后，卫果冻身边走过来几个人，唐朝听到一道有点熟悉，但是要稚嫩一点的声音：“果冻你在堆雪人呀？”
“小雅姐姐。”卫果冻不好意思的喊了她一声，然后看向她身前的一个小男孩，扑到他身上，“哥。”
唐朝用卫果冻的眼睛看到了这个小男孩，皮肤白皙，眉目如画，脖子间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针织围巾很长，有一侧垂在他手边。
他弯眸，对卫果冻笑了笑，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仔细的给卫果冻系上。
“我们一起玩吧？”这时候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雅眨着眼睛对卫果冻问道，不过视线一直往卫北身上瞥。
“好呀。”卫果冻傻傻的笑。
“嘿嘿，看我等会儿用雪球把你砸晕！”小雅得意的笑了起来。
卫果冻很害羞，但又有点不服输，对小雅哼哼了两声：“小雅姐姐欺负人！”
卫北对小雅开着玩笑：“小雅姐，你要是把果冻砸晕了，我就把你埋到雪堆里。”
和卫果冻相似的面容，但却因为性格不同，说话的语气不同，能让人轻易分辨。
小雅一开始没听到卫北说了什么，只顾着看卫北特别黑和沉的眼睛，卫北的视线跟她直直对视着，然后弯眸对她笑了笑，眼中的黑色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小雅有点不好意思的跺脚：“我才不害怕呢！”
卫果冻被冻得双手通红，他傻笑着说：“我哥跟你开玩笑呢。”
卫果冻和小雅奔跑在雪中，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俩人的笑声传得很远，将院内的其他小孩子都吸引了过来，后院里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也越来越多。
但是卫北自始至终都站在树下，他的视线凝在卫果冻身上，在卫果冻摔倒的时候表情有点担忧，但在卫果冻揉着雪团砸在小雅头上的时候他又跟着笑起来。
有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在雪中被绊倒，卫北就走到那些孩子身边将他们扶起来，牵着轻轻哄着。
这记忆让唐朝有点惊讶，都说双胞胎的性格差别很大，他以为按照卫果冻容易羞涩的性格，他哥哥应该是个热情淘气的孩子，可是看到的记忆却和他想的差异甚大。
卫北非但不淘气，而且相当懂事，只是那双漂亮的眼中情绪好像太多，完全不像是一个单纯无忧的小孩子。
不过能在孤儿院长大，早熟一点也很正常……在唐朝暗暗想着的时候，记忆中的画面又变了。
这次依然是冬季，孤儿院内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花，后院的大树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看起来美不胜收。
小雅趁着大家都在午睡，拉着卫果冻跑到后院玩跷跷板，卫果冻怕冷，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围了那条红围巾。
唐朝猜这应该就是卫果冻出意外的记忆。
其实这些记忆看下来，唐朝也知道小雅只是一个有点小心思的女孩子，要说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果然，记忆中的画面是小雅坐在跷跷板，将对面的卫果冻高高的压起来，俩人正笑着的时候，卫果冻突然手滑，从跷跷板上掉了下来。
头部着地的卫果冻鲜血瞬间就飙了出来，坑都没坑一声的直接摔昏迷了，围巾散在他旁边，血迹争先拥后的涌进围巾中，让那红色的围巾变得更艳丽了。
小雅呆呆的站在原地，然后她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疯了似的跑回宿舍楼里，躲在单人床上缩在被里瑟瑟发抖起来。
院长听闻消息的时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巴掌落在小雅脸旁，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懵懵懂懂的小雅知道自己害死了人，内心恐惧害怕又无助，大家都避开她，甚至还有小孩子说马上就有警察要将她逮走了。
然而她这个年纪就算报警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也都是院长一手养大的孩子，院长内心的自责更多。
最后反而是失去弟弟的卫北安慰着院长，小小的他低垂的眉眼看不起表情，说小雅姐年纪小，被送去警局果冻也会难过的。
卫果冻成了阿飘，就跟在卫北身后，他委屈巴巴的说：“我不难过！她是坏人！呜呜呜她不救我！”
后面的记忆变得模糊，因为卫果冻已经死了，他飘在孤儿院里，因为生卫北的气，没有一直跟在他身后，而是一会儿跟在这个小孩身后，一会儿又跟在那个小孩子身后。
在卫果冻头七那天，窝在屋里整个人都要崩溃的小雅突然听到卫北在门口喊她。
小雅觉得最最不起的就是卫北，她不敢出去，但是卫北一直在喊她，声音很耐心：“你陪我去后院看看果冻，过了今天，他就要走了。”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雅在听到这句话后，嚎啕大哭起来，她抽泣着跟在卫北身后走向后院，哭着说舍不得果冻，都怪自己果冻才会出事。
卫北围着红色的围巾，对小雅笑了笑，带着她走到后院。
本来跟在俩人身后的卫果冻觉得精神恍恍惚惚的，他听到院长妈妈在前院哭，身体不由自主的飘向前院。
前院一间屋里的正中央放着他的照片，一群人在哭，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卫果冻年纪小，被这气氛感染的也不由哭了起来。
虽然他也不太懂都在哭啥。
等他哭完后，又从房间里飘了出来，然后隐隐约约看到他哥独自一人从后院走回宿舍楼。
小雅姐呢？
他飘到后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小雅姐。
雪地很白，有两道脚印走到大树旁，卫果冻迷迷糊糊的坐在跷跷板上，心想他哥跟小雅姐在树旁边玩啥呢？怎么把小雅姐给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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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果冻后面找了好一会儿, 一脸懵懂的什么都没找到。
就在他准备飘到其他地方的时候，突然看到树后面好像有个影子。
这影子个头比他高十几公分，穿得衣服也有点儿眼熟……
卫果冻歪头想了一下, 好像就是小雅姐刚刚穿的衣服！
要说卫果冻怨恨吗？他当然怨恨，尤其是在死亡的那瞬间，意识逐渐模糊，铺天盖地的怨念将他淹没，他最后的想法就是：为什么小雅姐姐不救我？
但真当死了之后，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很惊讶也觉得好玩儿，这种怨念的情绪反而减少了。
尤其是在他发现, 死后也能留在这儿，也能看到哥哥和其他人, 除了大家看不到他之外，好像跟之前也没什么差别。
毕竟是个小孩子, 情绪来得快, 去得也快, 尤其是在他在出事之后, 小雅被人嫌弃, 被骂之后, 他反而有点儿心疼小雅姐……
小孩子的心情就是这样，讨厌一个人的是真的讨厌，但是也特别容易心软不记仇。
和小雅几乎是从小长大的卫果冻在这时候身上还是会有怨气, 但是也不像才死的时候恨小雅了。
卫果冻双脚离地, 飘飘荡荡的, 这一周他说话什么的别人从来都听不到, 他仗着小雅也听不到，于是对树后喊了一句：“小雅姐姐,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干啥？”
奇怪的是，按理说应该听不到的小雅却抖了下身子，树后传来小雅恐惧的声音：“果、果冻？”
卫果冻被吓了一大跳，随即又很惊喜她能听到自家说话，连忙向树后飘去。
此时正是深夜，因为下着大雪，周围一片漆黑，在树后的那道身影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普通人就算路过都发现不了后面还有个影子。
“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卫果冻很高兴，他在心里想着，小雅姐能听到的话，那以后是不是他哥也能听到，院长妈妈也能听到？
如果大家都能听到的话，那自己以后就不会孤独了！
飘到大树近处，卫果冻伸头看向小雅，小雅看起来像是在这待了很久，头了一句：“这个孤儿院已经被他买下了。”
卫果冻张大嘴巴，“我哥变得这么有钱了。”
小雅酸酸的说道：“肯定有钱啊，这十年他给你烧的衣服都是名牌，我从电视里看到，你一身衣服要大几千。”
唐朝很惊讶：“烧给你们的衣服还有品牌？不都是丧葬店买的吗？”
小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唐缪像是想起什么，对唐朝说道：“你前一阵子给段乐烧的衣服不是从商场买的吗？估计卫北应该跟你差不多。”
唐朝了然，然后他看向小雅。
小雅察觉到他的目光往后退了几步，在孤儿院的小孩子都很敏感，像卫果冻这种天然呆的很少。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小雅警惕的看着唐朝。
唐朝很好奇：“你不恨卫北吗？”
小雅的脸色微变，她往旁边看了一下卫果冻，点头又摇头：“不恨。”
“如果果冻一个人的话，一定很寂寞，果冻本来就是因为我太胆小才会死，我现在陪着他就当赎罪了。”
唐朝摇了摇头：“你偏题了。”
小雅表情一愣：“啥偏题，你当初中语文考试啊。”
她死之前刚好初一，对作文深恶痛绝。
唐朝换了种问法：“你为什么不恨卫北？”
小雅：“死的时候没感觉。”
在死之前她已经很愧疚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那天出事的是她自己，在死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意，可以说眼睛一睁一闭就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又不痛又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有什么要恨卫北的？
卫果冻咔嚓一声，咬断一截鸡翅，他嘟囔着说道：“因为小雅姐喜欢我哥。”
小雅脸色爆红，一把抢过他的鸡翅：“不准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卫果冻对她做了个鬼脸，夺过她手中的鸡翅，跑开了。
小雅跟在他后面就追，俩人很快就嬉闹起来。
等俩人将鸡翅抢着吃完之后，一回头发现唐朝和唐缪已经不见了。
小雅咦了一声：“他们俩都走了，看来真对咱们没什么恶意。”
卫果冻吧唧着嘴巴，他年纪小，做这种动作很可爱，“他们是好人。”
他将指尖的鸡翅辣油舔干净，又接着说道：“希望我哥能好好的，能忘了我的话最好。”
小雅眼神黯然。
卫果冻又捅了她胳膊一下：“我觉得，如果当年我没摔死，指不定现在你都跟我哥在一起了。”
小雅又脸红起来，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卫果冻好奇。
小雅只是摇头，虽然她不懂什么是阶级，但是她就是觉得，她跟卫北有天壤之别，就算一起长大，也不会在一起。
在回去的路上，唐朝接到邢恒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唐朝，你还在孤儿院吗？”
唐朝：“刚刚走，你还好吧？”
邢恒：“里面有鬼，你小心点。”
对于邢恒的好意，唐朝心领了，俩人又聊了几句话，电话里的邢恒声音突然变了一个调子。
“你有病吗？我在打电话——！！！”
后面是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骂人声以及被亲吻的喘不过气的细微声音。
“……”唐朝一阵牙酸，“南溪？”
“抱歉。”南溪的声音从电脑传来，低低轻轻的，带着笑意，“和邢恒一天没见了，我很想他，下次再聊。”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唐朝挂断电话，扭头看向在月色下的唐缪，撒娇式的张开双臂：“抱！”
唐缪弯了弯眼眸，环抱住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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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唐朝在唐缪怀里, 声音有点儿闷，他抬起头，趁着月色咬了一口唐缪的下巴, 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不过他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多少也有点谱。
这事还真就只能这么算了。
第一：卫果冻和小雅都没有强烈的表现出想要见卫北，他总不能强制的让他们见面吧。他们觉得现在在福利院生活的很好，得知卫北也生活的很好之后，更加没什么心愿，估计不久之后俩人就要去投胎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雅对于杀死自己的人毫无报复的心理, 甚至有种病态的扭曲心理，觉得卫北杀得对……说句不夸张的话, 从小雅隐晦的态度中，唐朝甚至读出了, 她有几分感激卫北将自己杀了能陪在果冻身边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不过唐朝猜测, 小雅之所以没有仇恨的心理也跟自己死的时候没有痛苦有关。
但是不管怎么说, 小雅对卫北也没什么憎恨的情绪, 唐朝也不能多管闲事的说, 我帮你把卫北送到监狱吧……
指不定卫果冻和小雅还会仇视他把他当成神经病。
“难啊。”唐朝很想仰天长啸, 他拍了拍唐缪的肩膀，“我们太难了。”
唐缪挑眉，看到唐朝像是惋惜什么的表情, 挑破他的心思：“是不是遗憾没能从他们身上坑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