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荧
程梨拒绝了同寝热情的女孩子的邀请,自己收拾好后,就绕着这所音乐学院开始逛。这里到处都有人在学习,站在湖边练普通话的,没有关紧门的琴房里露出了一道缝,飘出的钢琴声。
走了小半圈,程梨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看看别人,就知道自己多不学无术了。
第一晚,程梨跟廖飞宇通话,听到了他的声音,跟他闲聊了几句就睡着了。
在杭市的日子,程梨还挺喜欢,没有在二中的时候那么闹心。
当然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小团体,程梨一开始就没想过交朋友,拒绝同期的同学几次之后,她们再也没有找她,倒也省心。
其实很多人对于音乐表演班的程梨还是私下有讨论过的。
教父乐队的主唱,他们所有耳闻,但是对她的感觉也还好,也没搞什么个人崇拜。因为他们学的是标准音乐,钢琴,二胡之类的乐器。对于玩乐队的人,有的人会看不起。亦有人持欣赏态度。
程梨每天抱着一把吉他,手肘底下夹着琴谱,行色匆匆地去上课。有时候上完自习课,她会站在走廊里看一下月亮出来没有,会想廖飞宇,会想以前的事。
接着抽一支烟,然后站在那里开始写歌。
她和廖飞宇视讯联系的频率还算规律。两个人已经养成了一种无以言说的默契,他们会在视频里说各自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说完之后就各自做自己的事,但不挂断视频。
有时候廖飞宇写完试卷就去洗澡,还脱去上半身的衣服,故意露出稳实的腹肌和流畅的马甲线勾引程梨。
程梨在这边骂他臭流氓。
偶尔她在弹琴,廖飞宇漫不经心地坐在原处,什么也不做,一直看着程梨弹琴,眼睛里的宠溺让程梨抬头间,透过屏幕相撞到,让她心动。
程梨有那么一刻想把什么都扔下,就想飞回去,拥着他接吻到天明。
十七岁的程梨,骨头连着肉,迷恋他,实打实地喜欢廖飞宇。
时间如绿了又开始枯黄的树叶,悄然流逝。凛冬也随之而来,杭市冬天挺冷,风又大程梨经常在各种风沙中,裹紧大衣衣领去参加各种考试。
不知道为什么,廖飞宇与她通话的时间越来越短,后来干脆一周一次,视频里的他也显得异常疲惫,经常用一两句敷衍他们的对话。
程梨问他怎么了,廖飞宇只是说学业压力大。
这让她不可能不猜疑的,廖飞宇的天生聪明,基本没在学习上费多力。现在却成为他忙的理由。
程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去问江妍,江妍说学校里的廖飞宇一切正常。
后来程梨也没怎么给他好脸色看,一方面是廖飞宇的态度,一方面临近联考的时间越来越紧。
他们培训的课程越来越紧促,有时候单挑表演,老师让程梨上台来段声乐表演。程梨唱完之后,老师失望的眼神和叹气声几乎将程梨击得摇摇欲坠。
她压力越来越大,抽烟越来越凶,有时候躲在天台抽,抽得嗓子发哑,可压力无人诉说,她没办法。
圣诞节前夕,同学们不是窝在宿舍打火锅就是出去唱歌吃饭了。程梨不合群,也不想参加。
程梨买了一堆啤酒,拎着它们上了天台。
月亮又大又圆,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程梨看了一会儿,觉得今晚夜色真美。远处的树应该在京川,程梨就挑了那边的学校,准备那几个学校的招考。
距离春节前两天,这批音乐生还在琴房里练歌。
过新年,有的离家近的,就提前赶了回去。程梨不是没想过回家过年,但是想了一下,就这么几天,还不如抓紧时间把技能练好。
没人知道程梨为什么突然转性。坏女孩想要学好,是没人能够理解的。
春节即将来临,大年二十九的晚上,程梨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廖飞宇,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程梨有很多话想跟廖飞宇说。
电话终于在时针快指向12的时候拨通,那边传来一句清晰的温柔的女生:“喂。”
是闵从语。
程梨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在此刻让人反胃。
程梨冷静了一会儿,语气认真:“闵从语,不管你,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把电话给他,不然——”
“信不信,我让你死。”程梨的语气决绝。
她没开玩笑。
闵从语的背脊立刻爬上一层寒意。其实从在三中开始,程梨没怎么针对过她,让她误以外程梨是好对付的。
其实,程梨对她好,完全是看廖飞宇的面子。
她想找一个人茬,太容易了。
闵从语虽然害怕程梨的威胁,仍竭力保持镇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闵从语,钢琴十级选手,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和廖飞宇家是世交,”程梨慢悠悠地说道,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么会伪装身世,给我也做一张?”
闵从语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而她在心底忽然明白谁告诉程梨的时候,一种悲哀由心中而生。
闵从语叫醒睡倒在桌上的廖飞宇,他被叫醒的时候,懒懒地睁开眼皮,抬眼示意她有什么事,
闵从语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掉眼泪,她把电话塞给廖飞宇后,夺门而出。
廖飞宇接到电话,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喂?”
程梨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这段时间被他若有若无的冷淡和学业上的压力,一起冲上来。
她今天练了一天的嗓子,喉咙还在隐隐作痛。
程梨闭了闭眼:“我现在没力气任何人吵架,你要是想分手可以早点说,没必要时不时拿你那个青梅拿就刺我。”
廖飞宇皱了皱眉,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出声解释。
程梨就打断了他:“我这段时间,觉得你这样刻意冷淡我,挺没意思的,就这样吧。”
“嘟”地一声,程梨把电话挂断了,廖飞宇这边只听得到冰冷的电话占线声。
廖飞宇把贴在耳边的电话拿了下来,后退两步,神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忽,他猛地一转身,将攥在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向对面的雪白的墙壁上。
手机贴着墙壁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廖飞宇按了按眉骨,眉眼处是压不住的戾气。
借火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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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从疗养院回来, 已经很累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没想到被闵从语钻了个空档。
这段时间,廖飞宇确实是有冷淡和忽略程梨。
谁会像他一样, 这段时间频频来往于疗养院和学校之间。
没人关心他妈妈, 更别提去看她, 除了他。
廖母不知道从哪得知廖父老早就回国的消息。
一见到廖飞宇,就拿开水瓶和杯子砸他。
东西在病房里满天飞, 廖飞宇也被砸伤。
额头的血触目惊心,却无人心疼。
廖母却又在清醒之后, 看见他身上的伤泪流满面,声音微弱地说如果她下次再发病,就绑住她或者电击。
廖飞宇试图找过日理万机的廖父,得到的却是一句“疯女人”。
廖父的语气十分明显:“如果她再这样,就强制送入精神病院。”
廖飞宇恨得牙齿都要咬碎,只能往肚子里咽。
廖母的状况就这样时好时坏,折腾了他一整个冬天。
有时候廖飞宇借抽烟的机会和程梨打电话,等他回来后,廖母眼神哀伤地盯着他。
“儿子, 妈妈只有你一个人了,”廖母脸色苍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说过的,你会帮妈妈把爸爸找回来。”
廖飞宇对于她眼神里透出来的那点光刺到了。
有好几次他想说, 这么些年,那个男人浪荡成性, 花心又风流,你还指望他什么!
廖飞宇想骂醒她, 一盆冷水泼下去,可是他不敢。
他怕刺激廖母,一时间她崩溃支撑不住怎么办。
她确实只剩下他了。
有好几次,廖飞宇想这么着吧,他妈的他不管了。
可是,他妈妈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廖飞宇无处排解,又知道程梨在准备考试,他不想影响她,把压力加注在她身上。
大年三十,烟火四起,红色灯笼高高挂。
小孩守岁,大人贴春符,象征着,这一年好的坏的,都过去了。
赵珊打了个电话给她,还在微信发了个大红包让她去买身新衣服。
程梨点了领取,看着上面的大数额数目,嘴角勾出几分讽意。
这就是获得补偿的感觉吗?
程梨难得合了个群,和班上仅剩的几位同学一起去吃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热气漫上来,中间有个女生准备扎头发吃火锅的时候说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发圈。
程梨想了一下把包里的皮筋递了过去。
女生对她这个举动有些惊讶:“谢谢,可是,你用什么?”
“没事,我头发比你短。”
程梨说完之后就低头吃东西也没管她,爱接不接。场内有几个爱闹的,将气氛调了起来。
程梨依然插的话不多,低头吃,中间有个女同学喝了酒,突然要敬程梨,歪着头笑:“程梨,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挺不好相处,高冷得不行,但接触下来,原来性格就是话少。”
“我敬你。”女生说。
“好。”程梨把酒倒满,一口喝了下去。
人声嘈杂,火锅里的红汤沸腾,在场的几位同学在笑骂面试时遇到的变态老师,或是说起自己的男朋友又劈腿了云云。
一时间之后,她们像大人了,又不那么像。
程梨借口去上厕所的功夫,抽了根烟,看着不远处。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又转瞬掉入地面消失不见。
一支烟完毕,程梨低头看着手机,她在等廖飞宇的电话。
她不知道廖飞宇怎么做到的,前天晚上,闵从语变亲自打电话道歉,说明了缘由,解释清两人的关系。
可是,廖飞宇一直没打过电话给她。
程梨掸了掸指尖的烟灰,低头给还在里面聚餐的同学发短信,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程梨没有打车,风呼呼地刮过脸庞,她是慢慢走回去的。
照例是洗澡,睡前看下琴谱,记录灵感,然后睡觉。
凌晨一点,程梨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冬日凛冽的风像头猛兽剧烈地拍打着窗户,偶尔能听见雪压断树枝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雪又下得更大了。
程梨被枕边手机的震动声给震醒,她烦得不行,给摁断。
紧接着又是一阵持续性的震动,程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她起床随便披了件衣服,怕吵醒同学,走到阳台才接听电话。
程梨一接听,完全凭着被吵醒的那股气说话。
“操:你妈,非得半夜打电话?”程梨气得不行。
电话那边停滞了三秒,一道缓缓的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操谁?”
“操:我可以,操:我妈不行。”廖飞宇语气一贯不变的漫不经心。
即使这样逗她,程梨的声音还是没有软化下来:“有事?”
“新年快乐,小雀斑,”廖飞宇那边响起打火机摁响的声音。
程梨想像他一定是把烟放在手心里慢慢捻一会儿,再把它放进嘴里点燃它。
廖飞宇的喉结一定向上滚动着,任烟雾漫过他的那棱角分明的侧脸。
“程梨,是我的错,千错万错我不应该忽略你,这段时间太忙,是我妈的事导致我分身乏力,至于闵从语,你应该知道是误会。”廖飞宇在电话那边静静地说道,“你想要什么,才可以原谅我?”
程梨觉得好笑,就算这一切有理由,一个电话解释哄两下就可以了?
“好啊,我要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程梨声音冷淡,“我就原谅你。”
北川与杭市相隔万里,就算廖飞宇凭空长了双翅膀,也不可能来到她面前。
程梨当然知道廖飞宇根本做不到,所以她故意提的。
谁他妈过年不想回家,谁想剩在异乡独自面对下雨天和无尽的学业压力。
晚上拨电话的时候,听到奶的声音,程梨就好想见一见亲人。
程梨想有人抱着她,摸着她,跟她说:有我在。
进修这段时间应该是程梨这段时间最自卑,也比较无措的时刻。
在这里,她好像也没什么多大的才华。
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程梨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直到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廖飞宇一直没有回答他,心里的那簇摇摇欲坠的灯火彻底熄灭。
程梨自嘲一笑:“没什么我就挂电话了。”
廖飞宇在那边咳嗽了一声,却字句清晰地说:“下来。”
程梨心底一颤,跑下楼。
月亮忽明忽暗,程梨有点说不上此刻的情绪波动。
程梨跑了下来,然而廖飞宇就在大门外等她。
程梨去拿阿姨留给他们的钥匙,去开门。
门开了,廖飞宇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天气冷,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冲锋衣,身材欣长,脚底落了一地的烟头。
近五个月没见,廖飞宇如刀阔的轮廓出现在她面前。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单眼皮,锋利的嘴唇。
程梨有些懵,廖飞宇看她样子,轻笑了一声。
廖飞宇漆黑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声音低低沉沉:“过来。”
像是受人指引,程梨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廖飞宇。
程梨问他:“你想我了吗?”
廖飞宇回答:“想。”
其实是很想很想,是割舍不了的那种想念。
他就一把扯她进怀里,程梨立刻抱住他。
廖飞宇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嘴唇亲了亲她白皙的脖子,声音冷冽:“冻死老子了。”
后来程梨才知道,廖飞宇怕她多想,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当天,早早地买了机票。
可是遇上风雪天气,航班延误,中转又停留了一晚上,廖飞宇现在才赶来。
廖飞宇带程梨回了酒店,两人洗了个澡,什么也没做,躺在同一张床上。
程梨窝在廖飞宇怀里,听他的解释,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他妈给他带来的痛苦,廖飞宇轻而易举地揭了过去。
程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紧他。廖飞宇捏了捏她的耳尖,问道:“你呢?为什么情绪这么低沉。”
在廖飞宇面前,程梨也不怕丢脸,说了自己来到这感觉竞争激烈,压力大的事,所以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廖飞宇垂着眼皮看她:“可你已经熬过了大半不是吗?”
“音乐表演和你玩的摇滚乐不同,所以不要因为前者而怀疑自己。”廖飞宇思考了几秒说道。
“你是我见过的有天赋且聪明的女孩。”
黑夜沉沉下坠,两个人什么也没做,相拥而眠。
但是一夜好眠。
因为心上人在枕边。
廖飞宇在杭市待了两天,期间程梨领着他四处转悠,要么就是哪里都不去,程梨躺在他怀里看乐谱,廖飞宇则是在玩游戏。
大年初三程梨就赶廖飞宇回去了,她怕他在这待久了,他家里那边不太好交待。
送走了廖飞宇之后,程梨的步伐坚定了许多。
廖飞宇走之前,给她的那些课程书整理出重点,还用便签条给她标注类别。
聪明的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廖飞宇帮她过了一边重点,还跟她说后期拼的就是心理战,他希望程梨面试时,能拿出在学校随时想要宰人的气势和淡定来。
程梨气得去拎他的耳朵:“宰人的气势?”
廖飞宇还特不要脸地接话:“对啊,一开始我不就是心甘情愿地让你宰。”
确实,当初程梨借着是廖飞宇女朋友的名头,报复了前男友,顺利地进了教父乐队,还签了公司,才有了现在的她。
好在,程梨能看清前方的路,并且会走完了最后的十几天。
十几天一眨眼就过去。大家一起在一起生活学习了小半年,她确实有点不舍。可程梨是不擅长告别的人,她只能站在那里,冲大家露出一个笑容。
有和程梨相处过的女孩子,觉得她这个人还不错,就主动留了联系方式,说希望以后能再见面。
3月初,程梨进修音乐表演课程已完成,重返三中,和他们一起冲刺最后的半年。
不知道谁在高铁站拍了一张程梨的照片放到了论坛上。
——“现场直击,鸦片:玫瑰女孩重回三中,期待一下她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照片上的程梨的玫瑰粉头发亮眼,她穿着黑色皮夹克,下半身铅笔裤包裹着两条筷子一样笔直的长腿。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还接她,只不过被打码了。
她的眼睛比从前平和很多,也更坚定。
以前的程梨美则美,但还缺了点内在的自信。而现在的她,仿佛越过一座小山丘,整个人都变得从容自信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被叫做鸦:片玫瑰女孩,是因在上个星期,他们这一届笼罩在学习的高压下,压力无处排解。
有人在论坛上开始了,谁是看一眼就让他/她们最会躁动不安的人。
闵从语长相清丽,看起来又让人有想要守护的欲望,当然获得高票。
而不知道是谁贴出了程梨以前在乐队演出的照片,虽然很少,却摄人眼球。
舞台上的程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身材又好,对镜头的把控能力强。
不知道谁说的,程梨这种女孩,是一朵带刺的暗夜玫瑰,有着无尽的诱惑,也更像鸦片,会让人上瘾,却有毒。
廖飞宇坐在教室里,手里握着手机,低头看着论坛上程梨的那张照片,怔了很久。
没人知道他是在看程梨,还是在看她旁边的那个女人。
程梨回来之后,老太太拉着她看了三四圈,眼睛泛酸:“我的囡囡在外面学习辛苦了,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奶,我这是减肥保持身材呢!”程梨故意这样说,为了宽慰她。
老太太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程梨吃上第一口糖醋小排的时候,才彻底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北川,回到了她这个熟悉的地方。
老太太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同程梨说话:“你妈来我这好几次了,每次来都带一大堆补品。”
“都被我给扔了。”老太太语气平平,没多大情绪。
她一个老太婆活到这个岁数,都已经看淡了生死,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老太太就是替自己的孙女鸣不平,一个当妈的怎么能说扔下自己孩子就扔下,头也没回过。
程梨顺着老太太的话腔应了句“嗯”,继续低头吃饭。老太太见程梨不是很想提起赵珊,就转了个话题:“囡囡,你那个班长,叫什么——廖飞宇,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来看我这个老太婆,陪我说话,真是有心了。”
一提起廖飞宇,老太太整个人都笑眯眯的,还学年轻人那个八卦劲:“那个男生是不是喜欢你?”
听老太太说这些,程梨陷入怔然,这些廖飞宇倒是从来没跟她说过。他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做很多事,被误解也懒得解释。
程梨的情绪被老太太的问话拉了出来,她点了点:“嗯。”
“我也喜欢他。”程梨在心里偷偷补充了两句。
刚吃完饭的间隙,程梨听见自己的手机震动声,她点开一看,是廖飞宇发来的短信。
廖飞宇:提前回来不跟我说?
借火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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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想给你惊喜啊, 哥。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廖飞宇过了五分钟发过两个字来:论坛。
程梨转瞬就明白了,能掌握三中师生八卦信息行踪, 并且传播速度如此快的, 也就只有野孩子论坛了。
一开始, 程梨惹到廖飞宇被推倒风口浪尖的时候,她很想查出论坛背后的版主是谁。后来一想, 算了,论坛这么八卦, 还能帮她看着点廖飞宇。
春分,时值三月。
也是程梨重返三中,上课的第一天。
程梨一进校门,依然是打眼,以及被议论的存在。她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居然在喷泉雕塑那里撞见了闵从语。
闵从语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外套,嘴唇是淡淡的一抹豆沙红。她的身形伶仃, 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她并不想搭理闵从语,那样只会破坏自已的心情。程梨径直从闵从语面前走过,不料闵从语看到程梨这样漠视的态度, 反而更受刺激。
对比自己现在的状态,程梨可谓光彩照人。她穿着一件红色灯芯复古绒背带裤, 黑色的毛衣将她的脖子衬得更加欣长有气质,头上戴的黑色贝雷帽更增tian了一点俏皮。
程梨白皙的脸庞被风吹得有点泛红, 在风中却显得分外动人。
闵从语见这样明亮的程梨,眼睛嫉妒地发红:“看到我现在这样, 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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