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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杨玉燕赶紧站起来走过去。
代教授也站起来招呼:“不必客气。那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吧。”
杨玉蝉牵着杨玉燕说:“是的,我妈在家里等着我们呢。那我们就告辞了。”
杨玉燕乖乖鞠躬:“代教授再见,大家再见,拜拜。”
一桌的人都笑起来,也都跟她说“拜拜”。
施无为搞怪:“撒哟那拉。”
大家更要笑了。
代教授也笑着说:“那我就添一个,俄语的再见是……”
杨玉燕咬着舌尖学了一遍,莫明觉得这个词组学起来舌尖估计要受罪。
在座的学生中学了俄语的只有两三个,也都用俄语跟杨玉燕说再见,搞得她又重复了几遍,舌尖更疼了。
终于从小红楼里出来,杨玉蝉牵着她走。
她问:“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是家里的事太多吗?你的手怎么了?”杨玉蝉的手背上有一个伤口,像是指甲挖出来的。
杨玉蝉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说:“没什么,我在家洗菜时不小心碰到了。”
今天也体会了一下洗菜的杨玉燕感同身受的点头,“洗菜是挺麻烦的。”
杨玉蝉今天的体会可比她深刻多了,拉着她加快脚步说:“快走吧,回家的事还多着呢。”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67|绝望的深渊之上的一支手
家务事看起来简单, 要做好却并不容易。
杨玉燕坐上黄包车有心想问杨玉蝉今天上午在家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担心学校里的事, 担心马天保的事, 等等,但看到她的脸色就不敢问了。
进门休问荣枯事, 但见容颜便得知。
她看到杨玉蝉的脸就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杨玉燕转口问:“今天午饭是什么?”
这该是最安全的话题了。
“姐, 你做了什么给我们吃?”杨玉燕还真的挺好奇中午吃什么呢。
今天离家前, 听张妈的意思是吃得简单点, 让杨玉蝉去菜市场买几斤面条, 再买些青菜和熟食, 中午家里就吃最简单的汤面条, 再炒两个菜就行了。而且杨玉蝉不必炒菜, 她只要在张妈回家前把菜买回来,简单收拾一下,能让张妈回家以后直接做就行, 再加上熟食不必做, 只需要切一切装盘或到时上蒸笼热一下,杨玉蝉的工作就简化为买菜、洗菜、切菜这三个。
so easy!
她挺好奇杨玉蝉买了什么菜的。
杨玉蝉没好气的说:“我买什么你吃什么!”
那你到底买了什么呢?
杨玉燕怀抱着快要漫出来的好奇心回到了家,一进门, 张妈还没回来, 祝颜舒倒是已经回来了。她在卧室里换衣服,听到门响就高声道:“张妈?张妈,你快去外面的合福居叫他们送一桌菜上来,我看到大姐买的菜了, 都没办法吃呀!”
杨玉蝉听到以后,脸顿时红透了。
杨玉燕走进厨房,看到了地上放着一颗大南瓜。
她惊讶的问杨玉蝉:“乖乖,这么大,你是怎么抱回来的?”
祝颜舒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杨玉蝉红着脸立在屋当中,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去,到合福居去叫几道菜回来,我要吃黄花鱼,给你妹妹叫个小排,你自己爱吃的粟子鸡,再要两个新鲜的素菜,糟鸡、糟鱼各要一盘,他们还会送两道小菜的。快去快回!对了,米要一桶,汤的话要两个,你看着要喝什么汤,一个甜的一个咸的。”
杨玉蝉一转身出去了,听着她蹬蹬蹬的脚步跑下去,杨玉燕在心中暗叹,转而好奇的问祝颜舒:“金小姐怎么样了?是她生病住院吗?”
祝颜舒沉重的叹了口气,招手把她叫过去,搂着她坐在沙发上,摩擦着她的胳膊说:“金小姐……不是生病,她啊,是跟家人发生了矛盾,被关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张妈和苏纯钧也赶回来了,合福居也送来了饭菜,还送了一瓮桂花酒,是米酒,度数不高,甜甜的。
杨玉燕也可以喝,张妈给桌上每个人都盛了一杯。
祝颜舒这才重头说起她去医院见到的事。
她是特意转到杏花楼又买了点心才去医院的。
昨天晚上才通过电话,金太太也是刻意请她过来,所以孙炤特意在医院门口等着,见到祝颜舒就领她进去。
“还特意从南门进去,怕是担心从北门进去再被人看到。”祝颜舒皱眉,“还有那个姓孙的小子,哼,以前狂得什么似的,现在成了个跑腿的了,再也狂不起来了。”
孙炤上回在祝家的事和金小姐的事上连错两回,金老爷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器重他了,连他爸都要重新夹着尾巴做人,也顾不上他,所以他现在就像个普通的下人似的,见到祝颜舒也是把姿态放得很低。
金小姐住在一个很偏僻的病房里,整整一层楼好像都没什么人,她的病房在最里面。
有一个丫头和一个老妈子在这里照顾。金太太每天上午来一次,下午来一次。
孙炤带着祝颜舒过去时,金太太正坐在金小姐的病房外的长椅上默默掉泪,看到祝颜舒过来,金太太连忙擦掉眼泪站起来。
祝颜舒还以为金小姐半死不活呢,结果进病房一看,金小姐靠在床头坐着,望向窗外,对金太太的眼泪不闻不问。丫头立在一旁,老妈子也不敢说话。屋里有鲜花有水果,有书有报。
看着挺好的啊。
金太太似乎不太敢跟女儿说话,借着祝颜舒来,小心翼翼的探头对金小姐说:“祝女士来看你了。”
金小姐这才转头,客客气气的说:“祝女士,谢谢你来看望我,我没有什么事。”
她转过来,祝颜舒才看到她额角和脖子上都有伤,两只放在被子上的手上也有伤,像是在石砬之上磨伤的,现在伤口早就结痂了,红红褐褐的一大片到处都是。
金小姐打过招呼以后就不肯再多说了。她不与祝颜舒说话,也不搭理她妈妈。丫头让她喝水她也喝,老妈子要给她披衣服,她也接。但她就是拒绝与他们说一句话。
祝颜舒也没有多留,她将探病的礼物留下就告辞了。
金太太除了谢谢她来看望之外,就是多提了两句杨玉燕,似乎想让杨玉燕也来探望金小姐。
祝颜舒这才明白金太太不是请她来,是想请杨玉燕来,大概以为她会带着女儿过来探病。她当即就提起了杨玉燕准备考大学,已经拜了师,正在补习,无暇他顾。
她回来以后,衣服都顾不上换,先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勉强打听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在金公馆的元宵节上,金老爷和金太太一直挺好的,只有金小姐一直没出现。
“我猜她当时可能是被关在屋子里了,后来大概是避开了看守的丫头,这才出了事。”祝颜舒叹道,“这孩子太惨了。”
桌上一片沉默。
张妈叹道:“这才找回孩子怎么又出事了,怎么当爹妈的哟。”
杨玉燕放下筷子,说:“妈,我想去看看她。”
祝颜舒皱眉,“你不要去!金家现在乱得很,他们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逼成这样,对着你这种外人更能下得去手了。”
往常祝颜舒说什么,杨玉燕从不反对,因为她觉得祝颜舒不是她亲妈,还对她这么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没资格在祝颜舒面前耍脾气。
但这一回,杨玉燕坚持要去看金小姐。
“我要去。”杨玉燕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预感。
那就是金小姐不是不小心摔下楼梯的。
她可能是想自杀。
同样被父母逼迫而选择过这一条路的人对此有着深深的感触。
不是处在同一种环境下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她当年也不止一次对别人说过。不管是身边的朋友,还是网上的陌生人,不管是认识她还是不认识她的人似乎都不觉得她的父母有这么罪大恶疾。
父亲再不管她们母女,她也好好的长大了呀,她吃喝上学的钱哪里来的?她住的大房子哪里来的?不都是父亲掏的钱吗?
母亲再骂她,她自己心里也很苦啊,丈夫外遇,她也很难过啊,她是受害者啊,她这个当女儿的为什么不能更体谅她呢?
何况她无病无灾,父亲还很有钱,她还是一个富二代!
这世上有比她惨得多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无病呻吟?
可是没有人知道被父母憎恨无视的感觉!
那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她应该感激父母,爱戴父母。她想爱啊!可他们不爱她啊!她把她的爱捧在手心里想送出去都没人要啊!
她对他们是没有意义的,他们都不爱她,都不需要她。
真可悲。
她觉得她很可悲。
都说没人爱自己,就要自己更爱自己。
可怎么才算是爱自己呢?
花许多钱?买许多东西?
但杨玉燕可以说,她花再多钱,占有再多的名牌,也没有用!
有时她甚至觉得她去买东西最大的收获就是柜姐柜哥们对她热情的笑,亲热的叫她的名字,会在微信上给她留言,会给她打电话,会像想着她一样告诉她“宝宝,上回你想要的那个颜色来了!我给你留了!”
她会为了这一句话去花钱。
制造自己的家庭?
那是要去交男朋友吗?结交闺蜜吗?
可是闺蜜能体会她的心情吗?她对闺蜜抱怨父母时,闺蜜会说“你就不要管你爸妈了嘛,使劲花他们的钱就好!”
她花了啊,她很使劲的花了啊,可她还是不满足啊。
如果人可以换父母就好了。
不用太好的,普通的就行。就像闺蜜的父母一样,感情不是情比金坚,日常也会为孩子父母吵架,但他们会每天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普普通通的生活,这就很幸福了啊。
绝望就是你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了。
她跳下来以后就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晚了。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发现这个世界的另一个杨玉燕也在为了父母的错惩罚自己以后,她就更后悔了。
其实网上的陌生人和闺蜜和朋友劝她的话都是对的,只是就像他们无法理解她一样,她也无法理解他们。他们是在两个世界里啊。
其实绝望与希望之间就只差一步。
她跳下来以后才发现其实抛弃父母也没那么难,而抛弃他们也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想通。
想通以后,再想起他们就不是绝望,而是觉得他们麻烦。
一件麻烦的事,是有解决之道的。
假如金小姐现在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那她或许可以去拉她一把,用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去告诉她,或许她还是有别的路可以走的。
杨玉燕:“我猜金小姐不是意外,她是故意跳下来的。她想自尽。”
张妈顿时捂住嘴惊呼一声,眼泪瞬间溢出来。
她想起了当她看到杨玉燕趴在床上,到处都是药瓶的那一幕。
祝颜舒也想起了那一幕,那是她今生最恐怖的一天。当那一天过去以后,她都无比的庆幸杨玉燕活了下来,并再也没有想起过杨虚鹤,他从她的心里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丝皮毛都没有剩下。
杨玉蝉想起了她被从学校叫回来的那一天,她赶回了家,又从家赶到了医院,父亲变成了恶棍,他重重的伤害了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她还记得杨玉燕小时候非常崇拜父亲,因为她较年长,读书背诗更快更多,杨虚鹤因此而更喜欢她,小小的杨玉燕总是努力的背诗想争取父亲的目光与夸奖。这个孩子对父亲所有的孺慕像水晶一样,在那一天被摔得粉碎。
杨玉燕的面庞第一次褪去了天真与快活,她看起来沉静得像一个深潭,所有的感情波动都隐藏在水面之下。
“我想劝劝她。”杨玉燕说。
苏纯钧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想起的是自己赶回家,听到父亲要新娶,而母亲仍在病床上躺着。是父亲的迫不及待送掉了母亲最后的生机,她闭上眼睛时,父亲与他年轻的未婚妻一起站在她的病床前,他们是来“一起”送别她的。
他大发雷霆,暴怒不止,在病房里令所有人都颜面无光——这是他堂叔和堂兄的话。
他在婚礼上逃走,匆匆离开,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那个华丽的房子,庞大的家族,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那里有权有势,有风光有热闹,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亲情。
祝颜舒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给金太太打电话,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杨玉燕轻声说:“谢谢妈。”
祝颜舒瞪了她一眼,哼道:“你发善心,难道我还要拦着不成?多积福会有福报的。好了好了,快吃吧。”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68|那是所有的钱
丫头将一瓶鲜花摆在窗口, 并轻轻拉开了半幅窗帘。
金茱丽披着开司米毛衫,靠在枕头上。老妈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鸡汤说:“小姐, 喝一碗汤吧。”
她在英国长大, 习惯了开舞会开到半夜,早上睡到十一点才起床, 在床上用早餐, 还要在睡醒以后用一碗浓鸡汤。
其实, 在她的心目中, 梅根公爵夫人更像是她的母亲, 金太太反倒像是个陌生人。
她从小就是在梅根公爵夫人旁边的房间里长大的, 早上一起来, 就会穿过那一扇相邻的门跑到梅根公爵夫人的大床上, 跟她一起在床上喝鸡汤,吃面包和饼干。
一直到十岁必须回国时,她才不得不离开公爵夫人。她曾无数次抱着公爵夫人痛哭哀求, 求她不要把她送走。
公爵夫人也非常难过, 但当时英国的国会好像通过了什么协议,对清人有了许多限制。公爵已经去世,公爵夫人也失去了依靠, 只能离开, 另寻他处安身。当时公爵夫人抱着她轻声哄她:“茱丽,回到你的国家去,在你的父母身边,保重自己, 讨好他们,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结婚,要让你父母给你最多的嫁妆,这样你才会过得好。”
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就飘洋过海,在这西人的国度里诞生、长大,见到的都是黄眉毛绿眼睛的人,她以为这就是她的国家,虽然她和他们都不一样,虽然他们一直说她是外国人,虽然还有说着不一样语言的丫头和老妈子教她汉语,但她还是认为自己就属于这里。
直到回了国以后,从下船以后,她见到的人全都跟她一样,黄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她在船上换上的衣服,也和这里的夫人小姐一样。
她真的不是公爵夫人的孩子。
她唯一保留下来的只有她自己的名字:“茱丽”。
她是茱丽,她不是叙年。
金太太抱着她痛哭,她只感到尴尬。两人容貌相似,可说话做事的风格完全不同。金公馆虽然也时常开舞会,大家穿着洋装跳舞,但男人与女人如果没有夫妻关系就绝对不会下场跳舞,而舞池里陪着男客人跳舞的女人全都是金老爷的姨太太。
金太太把她带在身边,却不许她下舞池,从头到尾,她都只能坐在舞池旁的沙发上。
她的英语很好,汉语也会说,却还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她在英国学习的一切,在这里都用不上。
她懂英国与法国的历史,熟读圣经,会写拉丁文。她知道莎士比亚、但丁、歌德,会欣赏歌剧,会跳十四种宫廷舞,会弹钢琴,会说法语。
而论起中文来,她只会丫头和老妈子教她读的《女诫》,什么诗词,什么唐宋,她一点都没听过。
她记得公爵夫人的话,她见过没有嫁妆的小姐的婚嫁有多困难,她知道她必须把握机会讨好金太太与金老爷,只要结婚以后,她就可以自由了。
于是她非常努力的跟家庭教师学习,把自己打扮成他们喜欢的中国小姐的样子。
可她越来越不快乐,她觉得越来越窒息。
她希望能跟金太太和金老爷像真正的父母与子女一样建立感情,可金老爷只关心她有没有改掉口音,有没有学会更多的诗词,是不是已经“可以见人了吗?”
他不关心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家中有丫头侍候,出入有汽车,她有穿不完的新衣与珍贵的珠宝首饰,他认为她应该为此满足了。
而金太太,她也令她失望极了。
她本来希望能与她像与公爵夫人一样无话不谈,她们可以拥有一些女人的小秘密,她们可以一起开心的玩耍,也可以安静的坐在一起读书,可以一起弹奏钢琴,也可以一起品尝下午茶。
但金太太却比金老爷更令她无法忍受。
金太太总是抱怨她身上的“洋人味儿”,说她说话的口音“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抱怨她的口味“为什么总是跟大家吃不到一起?”。
最后,她获准可以在家里吃面包、饼干、牛排、布丁。这不是出于对她的爱护,而是因为她吃不下餐桌上的饭菜,身体出现问题,中国大夫和西洋医生一致认为需要让她吃点她想吃的。
金茱丽突然发现,她的亲生父母比公爵夫人更加不关心她,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那她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不留在英国呢?
哪怕公爵夫人无法收留她,她也应该留在英国。她可以嫁给一个普通人,一个圣职者,一个有一些土地的小乡绅,甚至一个律师,一个抄写员,都可以!
在那里她只是外表有些不一样,但她的整个心灵都是自由自在的!
在这里,她的外表与大家一样,可她的心灵却像被捆住了一样。
她要回去!
不管要花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回去!
她借着上街的机会,认识了一个英国士兵。他很惊讶她能说出流利的英语,更加惊讶她对英国的熟悉。对她而言,他就像是一窗通向过去的窗口,让她的梦想不再是梦想。而他本人是什么样毫不重要。
她告诉他,她爱上了他,她愿意跟他回去做他的妻子。
他高兴极了,两人商量了一个计划,她从家里跑出来,而他会把她藏在军营中。他说这很容易,军营里有许多地方的看守都不严格,只要他们能成功上船,就能成功到达英国,回到自己的家乡。
她没有去思考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只想相信他,因为相信他就意味着她可以回去了。
直到今天,她仍然幻想着她已经回去了,回到了她梦想中的家园。
金茱丽喝完鸡汤,丫头就过来扶她下床洗漱。掀开被子,她的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横在床上,另一条腿也包着白色的绷带。
丫头把她的两条腿都搬下来,老妈子推开轮椅,两人把她扶到轮椅上,再推她去洗漱间。
洗漱过后,她回到了病房,看到了金太太与王万川。
王万川拿着一束鲜花,笑着迎过来,把鲜花放在她的手中,还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给我可爱的妹妹。”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自从他发觉她更喜欢英国之后,在私底下就会这么对她。这也让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亲近感。
她曾以为他会是她的丈夫人选,但他自己却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想的是把她嫁出去,替金家和王家赚取好处。
金茱丽把花递给丫头,回到床上。金太太走过来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她没有回答,丫头说:“小姐昨晚上休息得很好,没有再惊醒了。”
金太太笑道:“那就好。”
王万川笑着说:“我看茱丽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金茱丽还是没有说话。
金太太摸了摸金茱丽的手,说:“祝女士的女儿,杨二小姐想来探望你,我已经请她过来了。”
杨二小姐。
金茱丽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不过她的面容已经模糊了。她记得那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还很年轻,在家一定深受疼爱,而且周围的人一定都很喜欢她。
她跟她完全不一样。
不过自从她住到这里来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年轻的客人来探望她。金太太和金老爷让她住在这么空旷的病房里,连护士和医生都很少过来。他们一定不想让她再逃一次,而且他们一定很害怕会有更多的丑闻。
不过,金太太一定是被她的不说话给惹急了,先是祝女士,然后又是杨二小姐。她怕她会一直不说话,这才病急乱投医,要请一个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来说服她吗?
金茱丽第一次转头对金太太说话了。
她说:“你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我送进日本人的房子了吗?”
金太太还来不及为金茱丽开口说话而欣喜就被她的话弄白了脸。
王万川把门轻轻关上了,守在了门口,看着这对母女吵架。
其实也不是吵,金茱丽在轻声说话,金太太只是沉默掉泪。
金茱丽:“我没想到,我连一个正式的婚姻都没资格拥有。你们不但没有把我嫁出去做正妻,连侧室、小妾都不是,而是将我送给日本人做玩物。”
金太太徒劳的说:“不是玩物……山本先生说了,你会是他在中国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金茱丽毫不放松:“我在英国时,只有在上帝面前发誓的婚姻才成立。我回到中国,你们教我只有遵从父母之命,媒人说亲,还要拜天地的婚姻才是真正的夫妻。日本一定也有属于它的风俗,我没有进行日本的仪式,我能算是那个人的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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