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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比真相更可悲的是当你发现你无法改变假相时。
假的比真的有更多人相信,于是假的变成了真的。
杨玉燕思考了一天以后,将大纲改了。她仍然将安娜定性为主角,却从渥伦斯基的角度开始,他所有的对话都保留下来了,还有卡列宁,还有安娜的闺蜜、她的朋友们,所有人对安娜的评价都保留了下来。
安娜成了名符其实的“主角”。
苏纯钧看了一下她挑选出的场景,这些都要翻译出来的话,可能要花上几年的功夫。
不过他才不会提醒她这是一件大工程呢。
能有件事让她忙,这样她就不会总掂记着回到学校去了。
杨玉燕在众人的帮助下整理完了新的大纲,发下大愿:“我要在一周内把它翻完。”
所有人都看出这不可能,一周她能翻到第二章就算她厉害。
但所有人都没说。
施无为看一看杨玉蝉和苏纯钧,很奇怪这两人为什么不提醒她。
杨玉蝉发觉他的视线,背着杨玉燕解释了一下:“这样她才会认真学习。”
这段时间,杨玉燕对俄语的兴趣正在急速减退。她已经无法再忍受那些长长长的单词了,相比之下法语是多么亲切。
要不是《安娜》这部小说,她又突发奇想要翻译出来,可能她现在早就光明正大的把俄语排在法语之后,并且永远也不会再把它提起来了。
杨玉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施无为一直以为杨玉蝉是很宠爱杨玉燕的,他看得出来祝家所有人都很娇惯杨玉燕,不过他就算看出来了,以前也从来没打算说什么,不止是因为他怕交浅言深,而是他很少反驳别人的主张。
他佩服的说:“你对你妹妹真严格。这样对她才是好的。”
杨玉蝉仍然记恨杨玉燕说她没有施无为会教这件事,可她不能把火气撒在施无为头上,只好加倍努力督促杨玉燕了。
不过三天,杨玉燕就开始发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她想像的更困难。
一方面,她希望把所有的内容都表达清楚。一方面,这会令篇幅变得无比的长,人物越来越多……她本来只打算写三个人物。
另外,加入太多人物之后,故事情节变丰富了,主旨却变得不太清晰了。
最后,她发现要是想将人物的性格与内容结合起来,那语言文字就会变得更加奇怪了。
她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这里有三个人,不许她退后一步,他们帮她做了那么多工作,她怎么好意思说不想干了呢。
杨玉燕的满腔后悔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述。
天气越来越热,太阳越来越大。
马大妈的汽水越卖越好了,有时一天都能卖掉一箱。
卖猪肉的猪肉刘和开点心铺的人都没有回来,店还是没有开。街上越来越多的店铺关门,但街上的人却没有减少,自行车还是横冲直撞,电车外面都挂满了人,行人面容或是愁苦,或是麻木,或是焦虑。
汽车和黄包车鸣着笛在街道上穿过。
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祝家楼下。
马大妈看到汽车里面坐着的是祝女士,赶紧就打招呼:“祝女士,您回来了,喝汽水啊。”她主动打开两瓶汽水递过去。
开车的是于英达,他跳下车去给祝女士开车门,回身接过两瓶汽水,掏出两块钱扔给马大妈。
马大妈连忙接住钱要还回去:“不用,不用钱。”
祝颜舒接过汽水,笑嘻嘻的说:“拿着吧。”然后与于英达一起走进了祝家楼。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梯,于英达一直看着祝颜舒,又高兴又快活。
祝颜舒也对他挺和气的,不同于以前的客气与疏远。
她想换金条,不料现在银行已经不卖金条了,只收。而街上的金银铺也开始不兑金条了——除非你拿金饰去换,他还要扣一两分折扣进去。
国家发行的钱钞已经不行了。
祝颜舒手里的钱有两千六百多块,越放越不值钱,最后只会变成一堆废纸。
她想了个办法,在牌桌上换掉它们。
她打了一辈子的麻将,真要打起来是不会输给别人的。所以就换成别人输了。
廖太太一天就输了五百多块,两天输了小一千,气得破口大骂。她倒是没把矛头对准祝颜舒,只恨自己运气太背,手风不顺。
于英达就被叫来替打。
吃喝玩乐是他吃饭的本事,他马上就发现廖太太总输钱是因为祝颜舒。他不露声色,帮着祝颜舒开始收割其他人手里的钱,不过他也赢了几把,终于让廖太太换了颜色。
廖太太再次上席之后,他在旁边出谋划策。虽然他不知道祝颜舒为什么需要在牌桌上赢钱,但他一直在悄悄帮她。
前后花了六七天,祝颜舒先赢后输然后再赢,牌桌上几番胜负轮替,最后终于把手中的钱全都换了出去,变成了金条收入袋中。
这其中缺了于英达的帮助是不行的,更别提她一分没损失。最后提议用金条结算赌-金的也是于英达,免得她开口让廖太太怀疑。
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接受于英达送她回家的要求了,还要请他进屋喝杯茶才行。
站在门前,祝颜舒笑着说:“于先生不嫌弃,进来喝杯茶吧。”
于英达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又像是终于喝了一杯沁凉的泉水,他站在她身边说:“不麻烦的话,请恕我打扰了,多谢,多谢。”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125|书
祝颜舒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曲子, 是个男人在唱俄罗斯的民歌《三套车》。
她在少女时期还在自己家的钢琴上弹过这首曲子的几个小节,不过自从结婚以后, 她就很少弹了。
现在听起来, 仿佛是她的少女时代在向她招手。
走近自己家门了,歌声也随之消失,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年轻人的说话声, 他们热情的议论着什么。
祝颜舒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知道这是杨玉燕和杨玉蝉在跟施无为学习讨论时的声音, 没有学校与老师的监督, 他们的学习就充斥着大量的无意义的讨论。他们会为一个问题争执上好几天, 甚至会是几个月, 他们在一起时讨论, 离开后还会写日记写信。
这也是祝颜舒的青春。
她也曾有这么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每天清晨起来, 她的脑子就会浮现起最近读过的书、看过的歌剧,她会在家里招呼新朋友、老朋友们一起玩,大家热热闹闹的, 做什么都在一起。
那时她有无数的新主意, 无数的新想法。她曾想像过自己会成为政府里的一个重机的女官员,也曾以为她会成为一个新式的讽刺作家,开办一家报社, 或成为一个甄选优秀稿件的女编辑。
她还曾想像过自己成为女明星, 一个电影演员,她还曾在镜子将练习表情,如何哭得好看。
等等。
青春时光就像肥皂泡。
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忆起来,她清楚记得自己的一个个梦想是怎么消失的。也记得自己是怎么选择将这些梦想都放弃的。
她不去努力实现它们时, 它们就放弃了。
当父母去世,她的梦想就变了。她更想守护好自己的小家,让自己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的生活。
再美好的梦想,也比不上亲人。
她早就发觉丈夫不可靠也不可信。她爱错了人,嫁错了人,但她很早就发现了。比杨虚鹤在五楼的书房里跟女学生关起门来学习更早。
她不是从那时起才对爱情失望的。
更早。
远在父母去世之前。
假如她愿意对着外人承认,那是在杨玉蝉降生以后。
生完第一个孩子,她就知道杨虚鹤不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了。
在所有人都为杨玉蝉诞生高兴的时候,杨虚鹤的第一个反应却是:“爸爸这么高兴的话,会不会为我们买一辆车?”
祝颜舒当时脸上还带着笑,心里却突然从一场迷梦中清醒了过来。她连表情都没变,继续笑着问他:“车?可我不会开啊。”
杨虚鹤笑着说:“你不会开不要紧,可以给我开啊。”
祝颜舒:“你也不会呀。”
杨虚鹤:“有车我就可以学了啊。你想想,有一辆汽车开,多威风啊。”
祝颜舒当时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一看,他是真的这么傻,还是傻到没发现自己的话不对。
家里所有的人,包括下人,包括来看望她的朋友,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诞生而开心。
朋友不会现在叫她去打牌,只会夸杨玉蝉长得漂亮,夸她生了一个孩子还没有胖起来,脸仍是这么小。
哪怕是来找祝老爷子想让他掏钱捐款的那些机构和人,也不会在此时登门说钱的事,他们都知道现在过来只送礼,恭贺祝家添丁进口。
那些外人都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
可她的丈夫,竟然在看到女儿诞生后想要的是让女儿的外公高兴之下掏一大笔钱买一辆汽车。
你是傻子吗?
就算你想骗人,连掩饰都不会吗?
祝颜舒反省,是她的错。是她用那许多礼物,用她对杨虚鹤热烈的爱情表达,让这个男人失去了理智,让他以为祝家的钱是可以任他取用的,只要他开口,她是绝不会吝啬的,毕竟以前他不开口,她就为他花了不少钱了。
可是,并不是这样啊。
她花钱是替自己买开心的,不是为他花钱啊。
第二个女儿,杨玉燕的诞生则是祝老爷子的要求,他对她讲,多生一个孩子。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皇帝一个继承人不够,要多生几个吗?”
因为一个继承人不保险。他可能会遭遇意外,可能会不孝顺,可能会与祝颜舒合不来。孩子也有自己的脾气啊,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跟父母合得来的。
所以,一个不够。
对祝颜舒来讲,尤其不够。
在她已经明白丈夫靠不住之后,她就必须替自己再找一个新的人生搭档。男人靠不住时,女人还可以靠孩子。
祝老爷子语重心长:“这是女人的优势,你要发挥这个优势。”母亲与孩子的联系天生就比父亲更紧密。
于是,祝颜舒又生了杨玉燕。
两个已经足够了。
之后她就只为两个女儿而活。
她养育她们,教导她们。距离以前的自己越来越远,距离梦想越来越远。
现在,她推开门就能看到自己以前的时光了。
门打开了,客厅里的声音瞬间就传了出来。
杨玉燕:“我觉得还是太长了。十九章回就可以了。”
在她发现照她列出的大纲,《安娜新译》可能变成长篇巨制之后,她就打定主意要投机取巧了。
本来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翻译小文而已啊!
现在他们给她排出的章回足足有八十九回!这要翻到什么时候啊!
杨玉燕大刀阔斧的开始砍了。
开头初见不要了,直接跳到安娜在火车站遇上渥伦斯基开始。
耶,省掉了四五章!
苏纯钧故意逗她:“那渥伦斯基的表姐怎么办?不是需要她出场揭示这悲剧的命运吗?”
杨玉燕爽快道:“安娜私奔以后,表姐去劝渥伦斯基,到时让她揭示就行了,这就是第二章了。”
剩下的章节也被她七砍八砍,好像在砍掉作业一样,看着需要翻译的章节渐渐减少,杨玉燕心花怒放。
祝颜舒和于英达进来,这些年轻人都没有发现。
张妈过来小声问他们要不要茶:“给你们放到阳台去吧?”
两人就到阳台,春风和暖,还能闻到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花香。
于英达很想趁机说一点能拉近他和祝颜舒关系的话,可祝颜舒一直在含着微笑悄悄“偷听”杨玉燕和其他人逗嘴,于英达善于查颜观色,发现以后,他想了想,笑着说:“二小姐文思敏捷,辩才涛涛。”
祝颜舒笑道:“她都是在胡搅蛮缠,那些人不是她的未婚夫,就是她大姐,都不肯跟她认真,都在让着她呢。”
于英达笑着说:“我听不懂,只觉得二小姐最厉害。”
祝颜舒就为他解释:“他们在说一本外国的书,跟咱们自己的西厢有些像。”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安娜》中的几个主要人物。
于英达听了就感叹:“唉,自古以来,女子都是最艰难的,行差踏错之后,往往都是无尽深渊。”
他自己就是身在泥地里的人物,多年来见多了失足女子。能在街上挂牌,能在劝业所找工作的都已经是失足女中的成功者了,那不成功的早就死了,尸骨都化灰了。
祝颜舒以前也翻译过《安娜》,此时听着不免跃跃欲试。
她对于英达说:“我们也过去。”
于英达最会凑趣,当即便笑着答应。
两人走过去,杨玉燕和杨玉蝉就先起来问好,口称于先生。
于英达在别处八面玲珑,在这里却更愿意做一个普通寻常的人,他静静的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
祝颜舒对杨玉燕说:“我在那边都听到了,我以前也译过几章,忍不住过来跟你聊聊。”
杨玉燕就像所有以为父母生来就是三十岁的孩子一样,震惊道:“你也译过《安娜》?”
祝颜舒点点头:“怎么没译过?我也学过俄语啊。”
她拿起桌上的书,翻开就念了一段。
杨玉燕忙说:“好啊好啊,我知道你会俄语,那你看吧。喏,这是我先译出来的。”
她把桌上的稿子递过去。
祝颜舒早就想看了,之前是一直忍着不想给孩子添乱。她拿起来一读就笑了:“哦,你这个译得白话更多。”
杨玉燕好奇的问:“你当时译的是什么样的?”
祝颜舒笑着说:“我当时译的是仿红楼西厢的口吻。”
别说杨玉燕,连苏纯钧都惊讶:“红楼?西厢?”
祝颜舒笑道:“有什么办法?我那时还不流行太白话的东西,我又想把它译成一部好书,特意仿的古书行文。再说红楼已经够白话了。”
祝颜舒参与进来,就像是给杨玉燕上了一圈紧箍咒,她不敢再胡闹耍赖,效率一下子高起来。
而祝颜舒当年是跟俄国女仆学的俄语,对俄语的精深和了解远胜在座的所有人。当杨玉燕拿不准翻译的句子该怎么措词时,她都能马上找到最精确也最能体现原意的说法。
几人一直边聊边译,直到张妈过来喊他们吃晚饭。
祝颜舒抬头才发现于英达不见了,慌道:“怪我怪我,把客人忘了。”
张妈忙说:“于先生是有事先走了,还留了张条子,我看他没生气。”
祝颜舒见条子上写的是“有急事需回,还望勿怪,他日必登门致歉。”就相信于英达是真没生气,他还打算再来呢。
便将这条子丢下了。
这边,于英达开着汽车回到了家。他在城西租了个院子住,请了老妈子和丫头,家里装饰得堂皇富丽,有各式西式家具,钢琴唱片机都摆在显眼处。
他的汽车一鸣笛停下,老妈子和丫头就赶紧跑出来迎接。
老妈子笑嘻嘻的恭维他:“先生回来了?哎哟,先生什么时候请祝小姐一同回来做客啊,我沏的咖啡可好了。”
于英达笑一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以后不要再提祝小姐了,我配不上人家。算了吧。”
老妈子看他神色不对,连忙住嘴。
于英达走进他漂亮的家里,看那当摆设用的钢琴和唱片机,还有沙发、茶几、书柜。
这些家具都是他租来的,就是摆给客人看的。他不会弹钢琴,也从来不读书。
还有老妈子,丫头,汽车,等等。
这都是门面,都是假的。
连他这个人都是假的。
他在廖太太那种有钱太太面前游刃有余,就觉得对祝女士也能如法炮制。
祝女士爱打牌,爱交游,他都可以奉陪。
可祝女士爱读书。
于英达站在书柜前,打开,拿出一本书,翻开,除了那个“一”字,他其余的字都看不懂。
这本还是中国书。
他放回去,换了一本外国书,这回就只有页眉上的数字能看懂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放下书回卧室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126|自我攻略的杨玉蝉
杨玉燕不想再翻译《安娜》了。
可是现在有祝颜舒、杨玉蝉、施无为、苏纯钧天天来帮她的忙, 她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早上起来,她在被子里认真的想要不要装病。
张妈看她一直不起床, 进来摸摸她的额头, 坐在床边说:“不烧啊。”她小声问,“是不是想逃学?”
杨玉燕把半张脸藏在被子下, 悄悄点头。
张妈高举手, 轻落下, 在她的被子上狠狠打了一下, 小声说:“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又不想学了!”
杨玉燕哼叽:“我都学了好多天了!在家上学也没有假可以放。”
这真的好亏啊!
想想看, 以前每天去上学, 下午回来就不必学了, 睡醒午觉起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日还可以休息。
现在在家待着,说是轻松了,不必去学校, 可是从早上到晚上一刻都不能闲, 也没有周日了。
她真的好亏啊。
张妈想想看,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么一想就可怜起她来了, 打算去找祝颜舒给她求求情, 放她一天假,让她出去玩一玩,轻松轻松。
张妈又打了被子一下,小声说:“你先躺着, 我去跟你妈说。”
杨玉燕瞬间双眼晶晶亮了。
张妈出来,祝颜舒在客厅,面前桌上放的全是她从书房里翻出来的当年她翻译《安娜》时的手稿和笔记,她还新拿了个本子,打算自己也译一版。
这个兴头起来了就消不下去了。
张妈过来一看这桌上摆得满满的,祝颜舒摇着笔杆子,可算不是在记账写日记了,看她兴冲冲的样子,张妈又心疼起她来,杨玉燕小孩子一个,以后想玩还怕没机会?可祝颜舒这么多年了,这可是头一次又想读书了。
祝颜舒看到张妈,见她面带踌躇,想起她刚才进去看杨玉燕了,只是一瞬间,祝颜舒就明白了。
她好笑又生气的放下笔,问:“小东西又犯懒了吧?”
张妈赶紧求情:“燕燕也是辛苦好几个星期了,以前在学校还能放个周日假,现在回家来天天学,连假都没办法放。你也容她轻松一天,出去玩一玩啊。你以前可没少玩。”
祝颜舒就知道杨玉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这两天看起来也是到极限了。她爽快的答应道:“这几天我看苏先生也不出去上班了,正好让他带燕燕出去转转吧,两人订婚以后还没出去过呢。”
张妈:“就是嘛,小两口出去逛逛公园,听听戏,看看电影。”
祝颜舒将桌上的书和笔记都收起来,今天既然要让她玩了,就让她痛痛快快的玩。
她抱着书和笔记回卧室放好,对张妈讲:“您老这么惯着她,什么时候才能成才哦。”
张妈:“都是我惯的?你没惯着?”
说罢笑意盈盈的进屋去喊杨玉燕起床了。
苏纯钧现在不必上班了,打定主意要旷工,所以早上八点半才会出现在祝家。施无为熟悉祝家吃饭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天天来吃早饭,打扰人家早上的闲暇时光,正好祝家的活都干完了,就剩下每天洗洗涮涮的活,那他下午趁祝家母女午睡时顺手就干了,所以都是九点以后才出现。
杨玉燕今天赖床赖到了八点半整,苏纯钧前脚进门,后脚杨玉燕轻快的从卧室踮着脚尖蹦出来,一路滑向洗漱间洗脸刷牙,像只刚从窝里蹦出来的小鸭子,横行霸道又可爱至极。
苏纯钧站在客厅向祝颜舒问好时看到,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转头对祝颜舒说:“燕燕这是起晚了还是赖床呢?”
祝颜舒:“你说呢?”
苏纯钧:“她不想学了吧?那我今天带她出去转转吧。”
祝颜舒两手一合,拜了个佛,口称:“阿弥陀佛,要不怎么说你是我们家的人呢。今天一早张妈就来找我求情了,让我饶了那只小东西。我想着她也辛苦半个月了,就让她松快一天,就想托你带她去公园逛逛,再在外面吃个午饭,要是有空再去戏园听个戏,玩得开心点,天黑前回来就行了。”
苏纯钧一一答应下来,说:“您放心,保证给您好好的带出去,再好好的带回来。”
他没跟杨玉燕订婚时都能陪她去金公馆涉险,祝颜舒是放心他将杨玉燕带出去的。
她说:“这孩子平时个正型,出去你可要管着她,别让她瞎要东西,不能她要什么都给她买。我给你定个标准,这回出去只准花一百块。”
现在一张戏票才五毛,寻个好馆子吃一桌午饭也才四五块钱,还是有鱼有鸡有酒的。
苏纯钧心里算一算,这是怕他带着杨玉燕去逛百货公司?
祝颜舒拿过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卷钱。
苏纯钧一怔,忙说:“不用,不用,我身上有钱。”
祝颜舒笑着说:“你身上都是条子,我这里是没花完的现钱,你就当帮我的忙,帮我花出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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