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冬至
阿命看着倒在地上,正挣扎着站起来的时一,二话不说就把她摁在地上,拔下一旁的装饰灯带,捆住她的双手双脚。
“嚯……又是玫瑰花的味道,老娘这两天都快闻吐了。”
旗袍女人嫌弃地捂住口鼻,发现是香薰蜡烛在散发香味后,马上把它们灭了。
“虎牙弟弟,本来以为你是小朋友装狠,没想到你是真狠。”
看着时一脑袋上肿起来的一个大包,旗袍女人感叹道。
“看到那把刀了吗?”阿命捆好时一,扬了扬下巴,示意旗袍女人看向墙边:“要是虎牙没狠一点,现在估计就凉了。”
“那么问题来了。”旗袍女人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刀上的血是谁的?”
时一闻言冷笑一声:“可惜了,我还没把他的心脏挖出来。”
“晨宇!”
旗袍女人心中一惊,马上进里面找。
白色的衣柜里渗出猩红的血液,画面触目惊心。
旗袍女人打开柜门,发现浑身是血,不知是生是死的晨宇,她颤抖着手去试他的鼻息。
无限险境 客厅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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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气!”
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旗袍女人脸色缓和下来,眼眸亮起一丝希冀,手脚利索地拿衣服按压住晨宇的伤口止血,招呼阿命:“过来帮忙。”
“我去拿医药箱。”
季思危闻言,连忙调头去了客厅。
阿命帮忙把晨宇搬出衣柜,让他平躺在地板上,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摇了摇头:
“他伤了要害,失血过多,这里条件太有限,没有专业的医生,他很快就会死的。”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旗袍女人的手,感受到血的温热,看着晨宇惨白的脸,她第一次犹豫不决:
“他还活着,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吧!”
“我们现在能做的太少。”阿命随手拿了一条裙子,撕开充当绷带,简易地包扎伤口,语气很冷静:“副本和现实有时间差,只要快一点找到回去的通道,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季思危拿着医药箱折返,刚到达房门口,整个人就怔住了,一向温和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你们离窗户远一点!”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窗外不知何时趴着几个人形黑影,距离很近,可以看到他们五指齐长的手指,以及被挤压得变形的脑袋,那是一种想要钻进来的姿势。
旗袍女人被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忍了又忍才没尖叫出声。
房间里短暂地寂静下来,诡异的气氛蔓延至各个角落。
很快,人形黑影仿佛察觉到屋里的人发现了它们,像巨型蜥蜴一样,缓缓向上爬,奇长的手以一种非常快的频率在拍打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
而且更惊悚的是,越来越多变形的脑袋挤了过来,它们在外面攀爬,扭动,凶狠地撞击着窗户。
玻璃在持续震动,好像下一秒就会砰然碎裂。
一股股浓重的黑气从窗棂缝隙里挤进来,整个窗户瞬间怨气冲天,像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房间里的玫瑰花香已经彻底消散,季思危闻到了一种含着腐烂气息的腥臭味。
“它们大概是被血吸引过来的。”季思危看了一眼血液横流的地板,倏地皱起眉头:“我总感觉还有其他东西也要过来了。”
“别……别担心,任务地不是有保护机制吗?”旗袍女人攥紧微微颤抖的手指,咬着后槽牙说:“时间限制还没到,它们就算看起来再凶残也进不来的,对吧?”
话音刚落,窗户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细响,仔细一看,玻璃上竟出现了几道裂纹!
裂纹周围出现一些金色的暖光,似乎在修复这扇窗户,但是速度很慢,越来越多的黑气溢进房间。
阿命脸色一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这个副本要失控了!”
“什么……失控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扇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窗,旗袍女人有些语无伦次。
“意思就是,保护机制维持不了多久,这里面的鬼怪要暴走了。”
阿命抽出匕首,脸上乌云密布。
“我从来没遇到过失控的副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
对死亡的恐惧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透不过气,旗袍女人眼睛通红,咬着嘴唇忍住眼泪。
旗袍女人从来没有经历过难度那么大的副本,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不断挑战着她的承受底线,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重压之下,早已没有最初的从容。
“冷静。”季思危抬眸看向旗袍女人,通透的眼睛里一片淡然:“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时初的心脏,填回尸体里。”
和她不同,越是处于险境,季思危越能保持理智,在危险处境之中,他仍旧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清醒的判断。
“你说得对。”
听到季思危的话,旗袍女人抬手在肩膀上蹭掉眼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季思危扬了扬眉,和阿命说:“我觉得从时一身上入手会快一些。”
阿命很快就明白了季思危的意思,她握着匕首走到时一旁边,屈膝蹲下,直接把匕首抵在时一的脖子上,冷声道:
“告诉我,你把时初的心脏藏在哪了?”
“呵……你们也想抢走姐姐吗。”凌乱的头发搭在脸上,额头上红肿不堪,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时一看起来很狼狈,眉目间的倨傲却没有消失,她斜斜看着阿命,扯出一个冷笑: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手上用力,锐利的匕首划破皮肤,白皙的脖子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往外淌着血。
阿命厉声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时一好像不会疼似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主动伸脖子凑向匕首,用眼神挑衅阿命:“好啊,杀了我吧。”
人形黑影撞击窗户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歇,眼看那扇窗户就快挺不住了,屋外又传来了一种重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旗袍女人一边照看晨宇,一边巡视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试图找出藏匿心脏的地方。
看着时一的笑容,阿命心头莫名被勾起一股怒火,当即就有些控制不住手劲。
季思危看阿命情绪不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声音和时一说:
“你妈妈不在房子里,但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你死了,谁照顾她。”
阿命非常配合地压下匕首。
时一脸上的笑马上僵住,就像带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具,正一点一点的崩裂。
副本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快失控了,npc却仍旧在原本的剧情上,所以季思危对她的威胁是有效的,而且一针见血。
“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三个抽屉里。”脸上的笑不见踪迹,时一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然后静静地闭上双眼:“挪开地上的书就可以看见了,钥匙就在桌上的首饰盒里。”
“虎牙,你去开抽屉。”阿命并没有收起匕首,甚至没有松懈一分:“如果里面没有东西,我就一刀杀了她。”
季思危应了一声,进房间后很快就找到了时一所说钥匙以及抽屉。
抽屉上面锁着一把雕刻着精细纹样的老式黄铜锁。
事到如今,季思危也没有时间多想,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锁。
随着抽屉拉开,一股并不浓郁但刺鼻的味道溢了出来,抽屉里躺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是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心脏。
丧心病狂的时一,竟然把她姐姐的心脏做成了标本。
“找到了。”季思危随手把钥匙放进口袋,双手捧起玻璃罐:“我们快点上五楼。”
阿命微微松了口气,收起匕首,过去推季思危的轮椅:“你抱稳它,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栋房子就像一个渐渐苏醒的庞然大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多滞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威胁。
“晨宇怎么办?”旗袍女人眼睛通红,陷入两难:“他还活着,我做不到把他扔下。”
看起来最无情的人,往往是心软的,旗袍女人知道在这种境况下,带上一个昏迷的血靶子会让接下来的路多难走,所以她也拿不定主意。
阿命脸色微变,她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你过来推轮椅,我力气大一些,我背晨宇。”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阿命心里有分寸,如果救晨宇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旗袍女人用力点了点头,帮忙把晨宇放到阿命的背上。
晨宇虽然看着瘦,体重却不轻,阿命背起来很吃力。
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也好,生死威胁也好,季思危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当他看到这一幕,心里倏然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他可以像常人一般行走,此时他就可以背晨宇,他就可以减轻她们的负担,而不是成为负担。
手上的伤口在攻击时一的时候撕裂了,鲜血浸红了绷带,直到这时,他才迟钝的感受到了痛楚。
手攥紧了又松开,季思危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与眼尾慢慢收成一线,他用略干涩的声音说道:“我的轮椅可以承重三百斤,把晨宇放我这吧,虽然上楼会比之前困难,但也比你背着轻松些。”
“不用。”阿命摇头,勾起一侧唇角:“我以前练过负重越野,这不算什么。”
刚走出房门,阿命突然停下脚步,悄声说:“客厅有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端坐在钢琴前,玉石一般的双手放在琴键上,旁若无人地开始弹奏。
指尖如灵动的蝴蝶在黑白键上跳跃,感情充沛的乐曲像有生命的河流,静静流淌。
男人的背影端正,看起来文质彬彬,令人心生好感,旗袍女人并没有太紧张,她轻声问道:“这是npc吗?”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季思危的神经随着音乐的高低起伏绷到了极致。
入住第一晚,时初出现前,季思危曾听到过这首钢琴曲,高个子也说过,在寸头出事的那晚,他曾经听到过钢琴声。
“他不是npc。”季思危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背影,轻描淡写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他是被藏在三号房暗柜里的那个男人。”
大概是听到了季思危的话,男人的手停顿下来,缓缓侧过头……
男人的皮肤已经腐烂得不像话,眼睛只剩下两团漆黑,和照片上的英俊模样相差甚远,只是眉目间的文雅还留存着一些。
男人像木偶人一样,不太灵活地转动着自己的脑袋,当他看到季思危捧着的那颗心脏时,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了两行血红的眼泪。
他无言地坐在钢琴声,身上没有一丝恶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懊悔和悲怆。
他大概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时初,与这短暂而荒唐的一世告别。
无限险境 鬼怪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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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望着时初的心脏流泪,躯体逐渐变得透明,不一会儿就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没有在二楼耽误时间,季思危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三楼。
经过这几次逃命的经验,旗袍女人已经掌握了推轮椅上楼的技巧,状态比之前轻松很多,甚至还能分心夸奖季思危的轮椅性能不错,这么折腾也没有散架。
对此季思危也只能报以一笑。
夜晚的瑰苑完全变了个模样,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在房子里乱窜,天花上的灯忽明忽暗,季思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趁着黑暗的间隙在靠近他们。
他总结了规律,发现这房子里面的灯就是危险来临前的“信号灯”,每次只要不好使了,就是在提醒他们——鬼怪出没,自求多福。
季思危一手捧着玻璃罐,一手握着棒球棍,警惕地看着巡视四周。
他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好像是从天花上飘散下来的。
他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向天花,借着明明灭灭的灯光,他看见天花板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污渍,那些污渍上有凹凸不平的小颗粒,就像大规模蚂蚁搬家一般,迅速游走,聚拢,逐渐长成一个干瘪瘦长的人形半身,悬浮在半空中。
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这一幕,可能会心理极度不适导致当场晕厥。
季思危没有密集恐惧症,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恐惧,但是他的心跳却开始自觉的加起速来,搞得他莫名有些紧张。
还没来得及示警,那个凹凸不平的半身黑影就伸长脖子,脑袋上张开一个大口,像一匹狼那样无声地吼叫着,继而以极快的速度径直扑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季思危握紧棒球棍,对准黑影的脑袋抡了过去。
好在旗袍女人很敏锐,在轮椅随着季思危的动作晃动时,她就反应迅速地稳住了轮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棒球棍上的红色血雾好像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鲜艳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像横空出世的红色流星,直接把黑影的脑袋开了瓢。
大小不一的黑色小颗粒猛地炸开,化作小团小团的黑色烟雾。
单手挥棍,力道并不算太重,却把半身黑影的脑袋砸碎了。
这些东西只是看起来吓人,很多都是一些怨气聚拢起来的残念罢了,真正有杀伤力的并不多。
越往上走,墙上的污渍越来越多,它们就像移动的磁石,在墙上聚集成人形,有的看起来小孩大小,有的则长手长脚,像畸形的大人。
这些污渍看起来瘆人,却没有攻击他们,污渍越多的地方,温度越低,几乎到了呵气成霜的程度。
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忽然伸出一只漆黑细长的手,张开手指抓向阿命的脚。
阿命看起来毫无所察,迈开脚准确地踩在了那个手掌上,把它踩扁了。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灭,大家都小心一些。”
阿命小心翼翼地颠了颠不断向下滑的晨宇,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低声提醒。
背着成年男子爬楼梯是一个体力活,阿命额前很快就布满了汗,背后被晨宇的鲜血浸湿,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很不好受。
晨宇的体温越来越低,这让阿命有种错觉——她背的好像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成型,阿命就觉得有些不妙,越来越多可怕的想象从脑子里冒出来,她心里有些发慌。
走到平缓的楼梯转折处时,她停了下来,靠着楼梯扶手,轻轻地伸手去探晨宇的鼻息。
就在这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道黑气如小蛇般钻进了晨宇的身体,侵入他的胸膛。
就在阿命的手抵在晨宇的鼻子下面时,晨宇静静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涣散的眼睛里,死气沉沉。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冰冷僵硬的手掐住阿命的脖子,用力收紧。
呼吸一窒,阿命心里重重一跳,当即用手箍住晨宇的手臂,用尽全力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晨宇的背部撞到楼梯扶手,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不料脚下踏空,发出奇怪的尖叫声,沿着高高的楼梯滚了下去。
“命姐,怎么了?”
旗袍女人听到声响,紧张地探头问了一句。
“晨宇被脏东西附身了。”余光看到“晨宇”颤颤巍巍地扭动着僵硬的四肢,挣扎着准备爬起来,阿命咬了咬牙:“他要追上来了,走!”
旗袍女人闻言便知道晨宇是救不下来了,眼眶微红,没有再回头看。
阿命很快就跟了上来,她看旗袍女人脸色不太好,想了片刻,慢慢劝了一句:
“能进来这里的人,都是背负着无限痛苦的人,他虽然没有找到解决痛苦的办法,至少他会解脱的。”
旗袍女人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不甚光明的前方:“我都明白。”
后半程没有遇到厉害的怪物,季思危握着棒球棍在前开路,阿命殿后,总算有惊无险地上到了五楼。
令人疑惑的是,和“热闹非凡”的楼下对比,五楼显得过于风平浪静了。
五楼的墙壁上没有凹凸不平的污渍,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那堆纸箱和高跟鞋仍安静的待在原地。
“终于上到五楼了。”旗袍女人急促地喘着气:“我太难了,上辈子一定是道奥数题。”
他们刚上五楼,就直接走向阳台花园。
没有人注意到,屋子里的那双红色的高跟鞋下面长出了一个影子,就像有人不小心打翻了一瓶墨水,不停地往外蔓延,不一会儿就勾勒出一个曼妙的女人剪影。
那影子好像有生命一般,慢慢地立了起来,见风就长,从一片薄薄的黑影鼓成了人形。
“影子”抬起纤细的手,摘下自己的脑袋,与此同时,它的心口处突然多了一抹血红色,然后,以那里为中心,整条裙子都被染红了,如摇曳的血色玫瑰。
“影子”身上的黑色渐渐褪去,显露出青白的皮肤。
她穿上高跟鞋,不远不近地跟在一行人身后。
玻璃墙外的人形黑影撞击的声音太响,根本没有人发现,在他们的脚步声里,混进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旗袍女人忽然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凉气,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妹妹,我找到你了……”
“嘻嘻……把心脏还给我好不好?”
旗袍女人一下子炸了毛,头也不回,直接推着季思危的轮椅,脚底生风地冲向玫瑰花坛,发出一种差点掀翻屋道。
“好。”
季思危应了一声,附下身,伸手握住把手,向上拉开。
柔和的光倾泻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抽屉里涌出,把花坛旁的三人卷入其中。
无限险境 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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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充满了柔和光芒的漩涡里,身体很轻盈,就像被一股温柔又强大的力量包裹着,不断下坠。
抽屉是向下的,他忽然想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光芒渐渐消失了,纤长睫羽微微颤动,季思危慢慢睁开眼睛,他怔了许久,眼前的景象才逐渐变得清晰。
面前是一扇敞开的窗,斑斓晚霞晕染了大半个天空,明亮又轻柔的暮色洒进窗台,葱郁的爬山虎在风中晃动,夏天傍晚渐弱的暑气扑面而来。
而他此刻正趴在一张有些年头的乌木桌子上,把手臂压得微红。
活动了下手臂,季思危的意识开始回笼,他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心里那种不上不下的不安感终于烟消云散。
是熟悉的环境。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周五早上,他接到姑姑的电话,说是葡萄成熟了,邀请他来这个位于郊外的庄园里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周五下午,他抵达庄园,正打算在书房里找本书消磨时间,却不小心发现这张桌子的抽屉上沾着血迹。
鲜血刺目,就好像从抽屉里面渗出来的一般,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像魔怔了一样,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拉开抽屉的欲望。
他拉开了抽屉,随即,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发生在那栋诡异恐怖的房子里的事情历历在目,季思危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他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准备再研究一下那个抽屉,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腿上躺着一个破旧的木偶公仔!
它身上灰扑扑的,穿着破破烂烂的红色背带裤,身上的刻痕比之前还要多一些,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季思危,仿佛在与他对视。
季思危睁大眼睛,脑子彻底清醒过来。
他握住木偶的身体,放到眼前,映着暮色的眼眸里跃出一丝欣喜,他展眉一笑,用轻而温和的语调和小木偶说:
“你记得我说过,只要活下去,就给你换一件新衣服,所以跟着我回来了是吗?”
小木偶没有回应,漆黑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抹亮光,好像对他的话产生了共鸣。
“一定给你换。”季思危说:“卖芭比娃娃的地方应该有那么小的衣服吧……小裙子什么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木偶听到“小裙子”时,眼睛好像暗了暗。
季思危: “还可以买一些女木偶给你作伴?”
木偶:“……”我太难了。
轻轻拭去小木偶沾染的灰尘,季思危摩擦着它脸上的刻痕,有些心疼。
这些刻痕是两次保护他留下的。
他发现,小木偶似乎更擅长防御,攻击能力并不强。
对于这个神秘的木偶,季思危心里的疑问很多——
为什么小木偶会两次保护自己,难道只是因为他把它捡了起来带在身边吗?
为什么它可以跟着自己回到现实世界?
时一说的“器灵”又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线索太少,除非哪天木偶会说话,主动告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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