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

——而且我看到他好高兴呀，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就觉得看到他特别高兴。
时野：“……”
脑袋有点重是怎么回事。
张晨说的竟然是真的？？？
脑袋里回想起那天看到的店老板，确实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长头发，像个艺术家，但不是开咖啡店的？怎么还跑去学校当老师了？
手机又震了震，他看到了乐鱼发过来的照片。
……确实是那个男人，就站在讲台上。
艹，乐鱼这家伙竟敢看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说好的到九十八岁呢，怎么能看别的男人！难道他不够帅吗！
看着乐鱼发来的这句话，他从字面上都能感觉到乐鱼今天的高兴，绝对比刚才视频时还要高兴，卧槽，他才没有看着人一天就去看别人了，那要是一周没看到那还得了！！
顿时间觉得危机四伏，不行，这绝对不行，他要去学校！
一个生气觉得脑袋有点晕乎，哎哟，不行，气上头了。
靠在沙发上缓了缓。
乐妈妈把菜热好了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儿子脸色苍白，把手中的菜放在桌面上快步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
心想着是不是刚才有些激动过度现在身体不适了？
时野看到乐妈妈顿时觉得委屈，他把手机递给乐妈妈：“这个男人有那么好看吗？”
还能让乐鱼那么高兴的跟他说，生气。
乐妈妈还以为他是不舒服，接过手机：“我还以为你是哪里不舒服呢，看到什么那么不高兴——”原本弯着的唇在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顿时一僵。
眸中的笑意被刹那间上涌的不可思议吞没，她竭尽全力的想掩饰心里的讶异，可是眸中已经充盈的眼泪违背了她隐忍着的意念。
“……你认识这个人？”她问出声，声线颤抖得厉害，就算极力在忍着还是无法忍住此时满脑蜂拥而出的回忆。
照片上的男人还是如同二十年前那般俊美，好像岁月从没有带走他身上的温柔深情，一如既往的令人感觉到如沐春风，天生艺术家的优雅气息，因为岁月变得更加浓烈。
她还记得当时两人都还很年轻，未婚先孕，都没有什么钱，彼此的父母也都不在了，亲朋好友更是少得可怜，冲动之下就去领了结婚证，说好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结婚那天就摆了一张桌子，也没有什么来往就都没有请人，就只有他们两人。
他给自己画了很多的画，是他们从谈恋爱到结婚她的变化，当成新婚礼物送给她，还说这些画以后都会成为价值连城的画，因为他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画家。
当时她二十三岁，他才十八岁，其实他们是真的不懂事也年少轻狂，没有想过未来，只觉得当下还可以过，那就勉强过。
从没有想过这样的未来是没有保障的。
就在她怀孕已经九个月的时候，他说要去法国一趟，有个老师想看看他的画。
当时她是很不高兴的，因为毕竟自己要生了，丈夫怎么能不再身边，而他保证说一个星期就回来，让她乖乖的。
于是她就乖乖的，亲自送他去机场，可是一个星期后却得到一个噩耗。
他乘坐回来的班机遇到空难，所有乘客无一生还。
得到遇难者名单的时候她直接晕了过去，孩子早产，因为缺氧的关系，才会让孩子在后来得了阿斯伯格综合征。
所以为什么已经死了二十年的人，又回来了……
时野发觉乐妈妈表情好像有些不对：“他是新老师。”
“叫什么，教什么的？”乐妈妈觉得自己现在说话冷静得有些过分，她就是想确认一下，究竟这个世界是不是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如果没有，那就是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时野有些不知所云：“恽晨，教美术的。”
乐妈妈‘啪’的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表情十分冷漠，如果认真看可以看到眼眶发红：“恽晨？姓恽？”
这张脸她死都不会忘，姓乐她也不会忘。
所以她就是被骗了吗？
还换姓了？
铺天盖地涌来的委屈让她久久无法释怀，所以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什么男人都被她碰到了。
时野缩了缩肩膀，哎呀，为什么这么温柔的乐妈妈突然那么凶，吓了他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听着毛不易的《一荤一素》，哭得稀里哗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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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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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恽晨特别的亲近, 他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比奖励驱动他似乎还要让他来得兴奋, 不受控的情绪让他整节课都保持着亢奋，头一次上课没有玩手机就一直盯着恽晨看，仿佛是看到什么新鲜事物, 让他目不转睛。
张晨坐在一旁十分警惕, 他觉得野哥这样是很不ok的，明明都有小鱼了怎么还能看其他男人呢, 虽然这个新老师确实长得蛮好看的。
后来他看到班上不少女生都看得挺直腰板看着黑板, 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以为都是学霸呢, 其实一个两个都是颜控，看着新来的老师目不转睛的, 包括罗芬雅, 他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
这样的敌意让他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扛，他要告诉小鱼, 野哥心里有鬼了！
不能只能他一个人生气！
于是一节课都在跟‘小鱼’汇报野哥的情况。
殊不知那头的时野正在安抚着情绪突然崩溃的乐妈妈, 哪里还顾得及看手机。
时野看着乐妈妈眼眶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顿时手足无措，乐鱼他还好说能哄, 可是乐鱼的妈该怎么哄啊,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乐妈妈怎么突然就情绪不对了, 难道这个照片有什么奇怪的吗？
难道是这个男人是乐鱼那个继父？
不对，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乐妈妈看到手机上的男人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这怎么可能, 整整十八年，死了十八年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要是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找她，为什么又在这里出现？
脑袋像是被重物猛地击中那般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回神，这种事情她又该怎么处理。
她等了多少年，一个人那么辛苦的带着乐鱼，起早贪黑的工作，每个月还得送乐鱼去特殊机构做干预治疗，一个月将近一万的费用，天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构想的美好一场空难把所有击溃，她扛了十八年，走过了多少的困难，为了乐鱼甚至牺牲了自己去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可最后还是把乐鱼伤害了。
这一辈子她真的觉得都被乐恽晨毁了！
她真的宁愿乐恽晨死了，那她就不会那么委屈，可偏偏现在又出现了，还改名？这让她怎么去释怀这十八年的日子。
所以当初乐恽晨去法国就是一个借口？
是为了躲开她？
涌上心头的愤怒和委屈让她无法释怀，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过一些，原本以为日子不会那么艰辛，可为什么偏偏这人没有死，出现了。
看着这张脸，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是怎么都不会忘的，和鱼儿是多么像啊。
这头长发，戴眼镜的模样，不还是没变吗？
那为什么当初就这样丢下她了呢？
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借口，就算不要她了，说一声不好吗？
空难名单上的乐恽晨，至今都像是一根针似的扎在心头上。
小时候鱼儿上幼儿园，不仅有人取笑鱼儿不会说话，不会跳绳，更取笑鱼儿没有爸爸 ，这些她会不知道吗？鱼儿会不知道吗？
要不然鱼儿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温绫，就是因为孩子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渴望有爸爸这个角色在。
所以她给孩子树立了爸爸是个好爸爸的形象，从来都是。
可偏偏弄巧成拙，温绫不是好爸爸，是个恶魔。加上乐恽晨现在又出现了，完好无损，她又该怎么解释。
‘爸爸’这两个字她都不敢随便提，只要一提鱼儿绝对会受不了，她是见过的，这两个字就跟导火线那样，能够瞬间引爆埋在鱼儿心底最不可触碰的炸丨弹。
不要说鱼儿受不了，她现在也完全受不了一个死了十八年的人，突然又出现了。
“……鱼儿，这个照片哪里来的。”她听到自己问话时声音的颤抖，天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时野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同学，发的。”
“你见过吗？”
时野想到了那天在咖啡店，点了点头：“嗯，见过。”
“在哪里见过。”
他听出乐妈妈语气中跟平时完全不同的严肃，心想这个男的究竟是谁啊，能让乐妈妈这么生气？
“就是富力，那边的，咖啡馆，他是老板。”费劲的学着乐鱼说话，太苦了，心想他还是得快点解决这个身体交换的事情。
湖边必须抽空要去，身体必须尽快换回来，只要等乐鱼这个身体好转一些他就立刻回学校，不能不看着乐鱼，实在是不放心。
正好又看到张晨噼里啪啦发来的信息，更加坚定了他要早点回去的想法。
这条鱼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总是盯着这个男的啊！
还有乐妈妈看起来好像是认识这个男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能问吗？？？
乐妈妈靠在沙发上，抱着双臂表情很是复杂，清秀的眉宇紧蹙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没有坐一会又站起身，抱着双臂的手渐渐收紧。
时野感觉到乐妈妈身上的焦躁和愤怒，但好像又不仅仅是这样。
视线落在乐妈妈鬓角出现的几根银丝，那瞬间像是击中了心脏柔软处。目光勾勒着乐妈妈清秀的侧脸，长发随意的扎着，衣着朴实却干净，却无一不感觉到疲惫。
乐妈妈估计跟他妈年纪差不多，但是却看起来比他妈老十岁。
也是，他妈从不烦这些生活琐事，从不管家庭事务，自然身上没有接地气的烟火气，可也是这样让人心里一点都不踏实，有种很遥远的距离感。
而乐妈妈对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太特殊的存在，他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长辈，包容，温柔，细心，让人感觉到塌心。像那天连他妈都是责备他，就只有乐妈妈一个人维护着他。
从那瞬间开始，他就下定决心，对他好的人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所以看到乐妈妈这么忧愁他也很想去分担一些，但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懂事，因为乐鱼这家伙吧，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那他该怎么问比较合适？
脑袋里脑补了乐鱼平时生气时会说的话，想了几秒，顿时沉默。
他真的要装成这样吗？
又思考了两秒，心想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就装一装吧，真不想看到乐妈妈这么忧愁的样子，好歹吃乐妈妈的又住在这里，总得分担点什么。
“妈妈，你，很生气，对不对！”于是故作生气的鼓着脸，还拍着沙发。
心里是觉得无比羞耻的。
但是野哥头铁，什么事情没做过，反正遇到乐鱼之后什么都做过了，也不差这件事。
乐妈妈微怔，她看着儿子气鼓着脸，断续的气愤语调让她眼眶发热，她没有想到乐鱼竟然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并主动关心她，想到刚才还帮自己赶走那个男的，这样的变化真的令她看到希望，因为这段时间真的是进步飞快。
就是开始感知外界给他的情绪，并且表现出来。
医生说过的，一旦有了这样的行为和情绪出现，就说明在人群中能够融为一体与常人无异了，只要再耐心教导怎么正确表达情绪。
她走到时野面前，缓缓蹲在他跟前，目光闪烁着感动的眸光：“鱼儿，是感觉到妈妈在生气吗？你是在关心我对吗？”
时野继续演，拿起手机戳着手机屏幕：“对！这个男人，你不喜欢！”
硬着头皮尬演，幸好是完哭得更厉害了，其实她很想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她不能让鱼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爸爸’这两个字的存在，会是一把刀用力把鱼儿‘捅死’的。
听完乐妈妈这番话，他对恽晨这男人的存在愈发的愤怒。
忽然想到了乐鱼刚才的信息。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男人是有目的的靠近乐鱼，可乐鱼现在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显然很好。
心底咯噔一跳。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那边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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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暴力远比身体的暴力痛得多。
恶意刷负的，我死都会记住。
（哭泣）




小鱼儿 4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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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鱼从没有这么想跟一个人说话, 那种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的迫切让他的行为变得格外奇怪。
因为恽晨的课正好是最后一节, 下课后乐鱼就直接冲到讲台上抓住恽晨的手。
恽晨顿时愣住, 他对上乐鱼眼巴巴的模样笑道：“怎么了吗？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这般温柔又低沉的嗓音实在是让声控欲罢不能，就宛若大提琴那般，发出带着相当有质感的声线, 每个字都那么耐人寻味。
兴许是学艺术的关系, 恽晨的长发和样貌都十分的出众，气质也是上佳的, 无一不充满着艺术古典的优雅尊贵, 确实看着都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下边不少女生又开始相互殴打哇哇叫，又开始瞎磕。
张晨再一次傻眼, 为什么今天时野那么奇怪？
从热情的帮同学擦黑板，给罗芬雅送吃的, 给他唱小星星, 还有，时野哪里会是对老师感兴趣的人, 难道是看老师长得好看, 想搞师生恋？
不可能啊，时野不是跟乐鱼, 在一块了吗？
手痒的, 又拿出手机朝讲台拍了一张。
正好定格着他野哥抓着老师手臂的画面, 卧槽，画面还挺美，主要是这个新老师长得太好看了, 那种雌雄难辨的美，又是丝毫不显女性。
鬼使神差的，把拍下的照片放大。
视线紧紧的盯着新老师恽徽的侧脸，越看越觉得……
嗯？？？
怎么有点眼熟呢？？
“诶晨儿。”
张晨被身旁罗芬雅突然凑过来的头吓一跳，把手机摁在胸口，跟做亏心事那般有点心虚：“干，干嘛？吃饭去呗？”
罗芬雅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凑前去看屏幕上这张照片：“你觉不觉得啊，这个老师，有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般：
“像乐鱼。”
异口同声说出口。
两人为自己的敏锐力竖起大拇指，还相互碰了碰。
当然也不是很多人喜欢吃瓜，虽然有震惊时野回去找老师问问题，但是这个震惊归震惊，也无法阻挡他们去吃饭，所以下课后大多数同学还是各自打声招呼就去吃饭。
乐鱼放开恽徽，很是腼腆：“……老师，吃饭吗？”说完满目期待的看着恽晨。
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提出邀请。
因为他想感谢恽晨，在那天留下他，然后让时野顺利找到他，才让他和时野和好了。
恽晨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听到是吃饭笑了笑：“当然可以啊，去我店里吗，我做给你吃。”
“可以吗！”乐鱼听到还能去那个咖啡店眼睛都亮了：“好呀！”
恽晨见这么大的男孩说话这么可爱笑得更是温柔：“你还挺可爱，跟你同学很像啊，果然是好朋友吗？”
虽然他感觉好像跟那天看到的有点不大一样。
乐鱼听到好朋友这三个字笑得格外灿烂：“对，好朋友，很好！”
他和时野，就是很好啊。
要一起走到九十八岁的那种好。
不分开的那种好。
带着他走出孤独的那种好。
这么一提，又开始想时野了，一上午没有见真的挺久的。
恽晨看到他这么笑也跟着笑起来：“青春真好啊，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说着眼底一闪而过几分异样，像是百思不得其解那般。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张晨和罗芬雅对视了一眼，按照他们磕cp那种敏感的小天线，觉得不对。
“你赶紧给小鱼通风报信。”罗芬雅催促道。
“我早上已经跟小鱼说了，小鱼表示很生气，我猜小鱼肯定会提前来学校的，这不让我监督着吗？”
“那你好好的监督野哥啊，我们誓死捍卫小鱼小可爱的爱情！”
“捍卫！”
俩沙雕在教室里捍卫了好几分钟后便勾肩搭背去恰饭了。
恽晨去停车场取车，让乐鱼在这里等他，等他把车开出来后就发现这男生站在绿化带边缘上走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看着很笨拙。
扶了扶眼镜眼底尽是好奇。
在别人看来很是怪异的行为，他倒不觉得，因为任何看起来不同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是有原因的，更何况是他见过类似的，就更会联想在一起。
甚至会觉得不可思议。
人的行为可以模仿，但是不可复制。人的气质也可以培养，但同样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可这个时野给他的感觉，竟然跟仅有一面之缘的乐鱼，很相像。
把车缓缓开到‘时野’旁，摁下车窗：“时野，上车吧。”
“左边，右边，左边，右边，这边是左，那边是右，绕~一圈，不会丢。”乐鱼小声的嘀咕着，因为停车场这边的位置他从没有来过，要记下来的话就必须要先把方向念出来，不然他会走丢的，所以一个人就绕着绿化带记着前后左右的位置。
愣是没有听到恽晨在喊他，连车就停在他身旁都没有注意。
就在恽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那般，震惊的看着车外的男孩。
脑海里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无数的记忆蜂拥而至，如同画笔沾满彩色颜料把他这十几年的空白全部填满颜色，他曾迷茫的，困惑的，不解的，执着着一定要从法国回来的念头，全部都有了解释。
视线紧盯着车外的‘时野’，眼镜底下的眸色像是乌云散开后露出的繁星，染着失而复得那般的笑意。
这些年他确实过得很好，父母都在法国，他也顺利的进入了理想的学府，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他的父母也从不说。
他的记忆有一段空白，而且是很大的空白，当时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是什么都不记得，就连自己的父母都觉得无比陌生。父母跟他说自己是出了车祸导致丧失了记忆，让他不需要过多的记起以前的事情，因为过去的事情并不值得一提。
可他感觉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问自己的父母他过去的事情都会选择性的回避，好像过去的他做过很糟糕的事情。
那年他才18岁，但是他觉得自己忘记的所有记忆中，有一份相当重大的责任被他遗忘了。
怎么都记不起来。
后来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奇怪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明明父亲姓乐，而他为什么姓恽，父母给他的解释相当的浪漫，说是希望孩子不用在父母的束缚下成长，姓氏并不是很重要。
可他却在父亲的书房发现了一份死亡证明，上面的黑白照，是他，写着的名字叫：
——乐恽晨。
带着这样的疑惑生活着，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一天他和导师回国学习，他的导师问他：
——chen，你不去找你妻儿？
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导师，那瞬间所有的疑惑好像都被揭开了，他一直感觉到的那份重大责任，就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有妻子吗？
后来还是在他导师的口中只言片语的了解到自己妻子的信息。
原来他在十八岁那年已经结婚，妻子比他大五岁，而且还有孩子了。
可是他再怎么问都问不到太多的东西，因为导师也不知道他的妻子叫什么长什么样的，就只有给他一个信息，就是当时他是在哪里遇到妻子的。
在海市。
所以他放弃了法国一切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国，就算父母再怎么阻拦他也义无反顾，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回来，就算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他也要回来，那份深入灵魂的责任，让他就算抛弃一切，一无所有，都要承担。
来到海市他才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原先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法国那个富丽堂皇的家，一对比觉得心里空落落。
于是他就在这里落脚，一边画着画，一边找着妻子。
因为线索实在太少，而且他父母有在从中阻拦，让他找人变得格外艰难。
一找就是十几年，没有人帮他，更没有人提起他过去的十八年是怎么过的，这让他更加坚定要找回以前的记忆，找回那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