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赵吴眠
“我和他之间,就没有冒昧一说,这是对他负责。万一这和今晚发现的药品有关呢?”
“至少他本人没有问题,能看得出来。”十音说,“我告诉你,是想你能多关心一下。我只是猜测,无根无据,千万别让事情复杂化,他……还不够麻烦的么?”
“有道理。”江岩同意了:“孟冬很自律。不过他也奔三十的人了,女朋友小,难免宠过了头,完事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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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案情分析会,江岩确认,现场队员搜集回来的血样全部属于断指主人。
依据指骨来判断年龄,只能得到一个较大范围。
但合并断指其他特征,这个范围得以缩小。他分析,其中一枚断指经观察系左手中指,第一指节右侧有茧,可能为书写痕迹。与此同时,两根指缝间均提取到少量碳酸钙和硫酸钙粉末。
结合断指大小、鞋印、厨房的窗框尺寸,以及现场搜集到的其他信息,十音他们初步得出那断指客的轮廓:男性,年龄介于25岁到35岁之间,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下,偏瘦,穿41号鞋码。此人书写偏好为左手,可能是左撇子;日常工作需要使用粉笔,职业可能为教师。
断指的血液与指甲内容物已送dna数据库申请检索,指纹则送在了技术科。
江岩忙了一上午,下午他得去省厅开会,散会时已经天黑,他再次接到邱比的电话。
邱比在那一头,急得焦头烂额:“孟冬刚刚被你们市局的人带走了,那人姓吴,我认得的!说自己是什么……626队。”
江岩大惊,十音为什么没来电说?
江岩匆匆赶回市局,十音果然不在。
昨夜严打,联合执法队员在现场顺便抓获一起酒后斗殴,一名青年男子的左手被切断两指,身高体貌大致符合目标人员。人这会儿就在医院,十音已经让队里的蒋聪带着小赵紧急前往核查。
十音以为这头有了眉目,下午另有要事,带人去了市中分局。
昨夜秦州路酒吧街严打,光市中分局这边就查获到违禁品近三十种,需要逐一审问、取样、比对查获地点,带回补充样本库,进而分析排查毒源。
这些工作看似基础,要案的破获,往往就建立在这些繁琐的排摸分析上。
断指案这边,dna库的搜索时间不短,需要耐心等待。
刚才,技术科却取得重大发|现。
那个安全套并非直接包裹着海|洛因。安全套的内层,同时也就是违禁品的外层,包裹有一层塑料膜。
在那层薄膜上,未发现断指指纹,但提取到了属于梁孟冬的指纹。
十音电话一直打不通,吴狄得到分析结论只能决定,先把梁孟冬请回来。
江岩怒意写在脸上:“请回来你就把人弄到审讯室!”
吴狄平日和江岩关系不错,这会儿偏偏面露无奈:“梁先生真不是很配合,到现在一句话不肯说。”其实态度很强硬。
吴狄只同意江岩进入观察室,他在窗里看见孟冬,他只是安然坐着,毫无焦虑之色。
江岩这才暗暗放下心。
之前林鹿发现吴队带回男神,抱了一堆零食水果送到审讯室,就差献花了。
吴狄不让送进去,她只好重新偷了个空跑去:“梁大师,听说您昨晚受了惊,我真懊恼自己没能在现场保护您!您放心,我们一定能查出真相还您清白。您本人有没有怀疑对象……”
梁孟冬当然没说话。
怕她干扰案情,吴狄直接将她提回了办公室:“这不是粉丝见面会。”
林鹿把江岩拉到一边,忧心忡忡:“江法医,吴队他们……其实有点趁机泄愤的意思,还是上次音乐厅摔东西那事。昨天十哥在场,他们是找不到梁大师的错,今天程序全都合规,梁大师又不开口,也不能说吴队错了,怎么办啊?”
江岩当然知道,他攥紧了拳头:“给你们余队打电话。”
林鹿去了,过了会儿告诉江岩,分局看守所的信号很差,队长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案情却一筹莫展。
蒋聪从医院回来,昨夜斗殴人员的断指已经找到,医院正在安排手术断指再植,与plus口中发现的断指并无关系。
梁孟冬这个波澜不惊的性子,搞得江岩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拒绝配合呢,还是他自己根本也很迷茫?
江岩明白,吴狄就算客客气气又怎样,其实不存在多少情面可卖,他们要的是进展。事情说不清楚,孟冬就很麻烦。
十音回到市局已过八点,听说案情,带着江岩直奔审讯室。
吴狄故意给梁孟冬换了极不舒服的铁椅,那是从看守所弄来的;室内灯光开得通明,这是疲劳审讯的伎俩。他们全给用上了,江岩恨得牙痒痒。
十音调暗灯光,坐在梁孟冬对面,他微微抿唇,仍不说话。
“用不用,”十音轻声问,“通知你的律师过来?”
她观察他的面色,昨夜休息得不会很好。
他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眼里有水光在颤,她在强忍。
哼,这样的人,偶尔也会同情嫌犯?
“给我一个方向?”十音说。
他目光避开她,像事不关己。
“给我一句话,也好。”十音的声音低下去,声音在颤,像在恳求。
江岩以为她是从外头吹风受了寒,乍进审讯室的缘故。
“那不是我的指纹,很蹊跷。”
梁孟冬终于开了口,口气冷漠,但很坚定。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不眠之夜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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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之夜 七
江岩觉得他可能记错了:“保鲜膜类的东西,接触过的几率也很高,如果嫁祸,你好好想想,在什么时间地点……”
梁孟冬摇头:“不可能。”
十音想,他记忆力那么好,他说没接触过,她其实是信的。但这样……就更不合理。
十音在分析。
这种威胁,也许是从音乐炸|弹案就开始了,上次也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她本来的调查方向是,有什么人,想要带给孟冬一些麻烦。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嫁祸、威胁……
动机在哪里?
财物方面,孟冬现在用的琴,十音只在林鹿那里听过一个大概。那琴由名琴协会无偿提供给梁孟冬使用,是价值惊人的宝贝。
然而提琴本身都有保险和编号,国际上的销赃渠道都相对封闭,更别说国内了。
酒,他的酒价值不菲。只是,如果图财的话,直接搬不就是了?
财物丝毫没有受损,搞得他屡屡身陷麻烦,利益?仇恨?
“你在本地接触过的人,应该还算有限,一会儿我们列一下,”十音问,“好么?”
他点头了,谢天谢地,他温和一些了。
十音视线落在梁孟冬的右手,发现他已经拆了纱布:“我看看伤口。”
江岩不大明白这有什么相干。梁孟冬倒没说什么,他伸出右手,展示给她。plus咬的伤都在愈合中,虽然依旧触目,已然没什么不妥了。
十音看了会儿,抬头正视摄像头,问梁先生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吃。
吴狄就在隔壁,按下通话器里应了声。之前他不肯吃。
“我去倒杯热巧克力。”十音转身走出去,又拜托江岩按梁先生的口味叫份外卖,“江岩,还要拜托你帮忙盯紧技术科,我们需要完整报告。等从头到尾读完,说不定还能有些发现。”
“我这就去。”
指纹只是一项孤证,到了明天,没有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梁藏毒,孟冬还是可以暂时离开这里。
但是,先不说藏毒污名、plus所受的委屈;也不提无法洗澡、换洗,没有舒适的床;光是今夜,他被囚在这里,被半刻意半隐蔽地折磨……
他越是这样纹丝不乱地坐着,十音越能体会自己的无能。重逢也许非常短暂,或许他很快就会平安无事,可近在眼前,她什么都无法为他做。
审讯室的墙上,张贴着泛了黄的《犯罪嫌疑人权利义务告知书》。626队的嫌犯,常常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体味,在这间密闭屋子里,他们或长或久地逗留过,仿佛永久有一些存留下来。
她不想避讳,直接让人给梁孟冬换了椅子,将灯光再调暗,又将自用的空气净化器搬去审讯室。她插好电,蹲在他身旁调风速,仔细调妥了,极小心地碰一碰他的手肘:“我接着想办法。”
她抬眼看他,梁孟冬被触得微微一震,回视她。
这个混账,都知道她美,以眼睛最美。她一双眼睛是带了侵略性的,被她看一眼,总以为会被看透,要被她照见最深、最不欲人知的那个地方。
其实不然,她是没有心肝的。
如今她不单眼睛特别能唬人,眉宇间还平添一层英气,益发地摄人。
此刻这双眼睛却湿漉漉的,眼睫也挂了几粒微不可查的水珠子。
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肝……偏偏是在这种连说话都不方便的地方。
夜间队里人少,市局接待室的警员过来说,有个保县来的老人家,提着一口长方形箱子,说要来626队汇报情况。
吴狄把老人往里头引,接待室里的警员还在悄悄议论:云队是保县人,云队出事以来,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一直形同机密,这大半夜的,老头难道是来举报云队犯罪事实的?
那几名接待警聊得正欢,被吴狄恶狠狠瞪去几眼,噤声不说话了。
十音看老人手里那箱子应该是琴盒,打开里头果然有把提琴。
十音认得,告诉吴狄:“是云队的琴。”
老人看会议室只有他们二人,突然换了口音,说自己其实是勐海人。这是云队长六月去勐海,存放在他那里的,说要是到了年底还没能去取,就让他送到626队来。云队交代,千万要将东西送到626队长手上。
再问,老人也说不清了。
只说自己年轻时在保县做过工,让他在接待室用保县口音说话,也是云队长拜托的。
老人走后,十音想了半天,开口问吴狄:“你有什么发现?”
吴狄说:“半年前,云队明明应该在津川出任务,然后他就……津川在东,勐海在西,一东一西,怎么可能?但他的琴,你不是一直在找?”
“这也许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东西的处理呢……说说你的建议。”
吴狄想了想:“公然送来的,当然只能上报。这是云队的私人物品,他们该查的查,魏局那里,应该不至于太过为难吧。查完东西拿回来,交还给云旗。”
“好。”
吴狄若有所思,突然压低了声:“勐海的事,十音,任何人都不能说,甚至……先不要汇报。我们先自己琢磨,云队这么万一有深意呢,不能让他白白冒险。”
“你说得对。”十音歉意地笑了:“我……今天累死了。”
“那你歇会儿,我先把梁先生请到会议室。钱政委刚才其实来过电话,我故意没接,他也给你压力了吧?算了,上头我们得罪不起,还不如卖江岩一个面子。”
十音还想说什么,吴狄回身笑:“知道你大度。其实我也挺佩服梁孟冬的,这人虽然不大配合,身上倒是有傲骨。每次遇事都很镇定,不像那些瘾君子,软趴趴一审抖成个筛子。我倒是宁可他没什么问题。”
刚才十音长时间没和吴狄说话,情绪都懒得藏。
这会儿她还是有点内疚,吴狄根本就没察觉她的情绪。吴狄没多少弯弯绕,单纯就是为她打抱不平,做法也不违反任何流程规范。
她很自责:自己没本事,迁怒搭档算什么?
江岩终于催到了那份指纹报告,送来时发现吴狄独自坐着,愣愣地对着一把小提琴,像是在琢磨玄机,有点一筹莫展的意思。
十音与苗辉在隔壁会议室,陪梁孟冬梳理他在南照的关系。因为关系太过简单,苗辉的记录纸上,只列了短短几个人名。
十音着急从江岩手里接过报告,一边谢他。把江岩谢愣了,反了吧?
“十音你真好。”江岩在门前说。
十音低头看报告,快速离开会议室,声音微弱下去:“应该的。”
“你怎么了?”江岩觉出她的异样,十音已经走远了。
江岩想起吴狄说,之前有人送来云海的琴。
十音的办公室离会议室不近,她拿着报告一个一个字读,生怕错漏什么信息,读到一半,耳畔响起琴声。
寂寂夜里的办公室走廊,已经多少个月没有传出过琴声了?
区别其实很大。云队琴拉得算不错,他有出色的乐感,也极度追求纯净音色。但这会儿的这几串音符,它是能欺进人心里去的。
连续的e大调三连音分解和弦,十音认出来,这是德彪西《阿拉伯风》的第一首,这是她从前练习过的钢琴曲目。
这根本就不是一首弦乐曲,落在提琴上,它的换把和变位会过分频繁,难以把握,若非拥有高超的技艺,根本无法再现成这个样子。
是孟冬,他在用云队的琴。
那晚音乐厅根本无暇细听,十音发现自己几乎就要忘记,他的琴声可以如此动人。她听得见那些野草闲花鸟兽纹样的轮廓,它们像是饱含水汽,轻轻漂浮在夜空。
她抬起左手,伴着耳畔滑过的音符,跟随着空按了几下,忽生出些时空交错的恍惚。
十音的手指从报告上的指纹图样上拂过,猛地顿住了。
她停留在展示左手食指比对的页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十音从抽屉里,迅速找出个东西,狂奔进会议室,拍在会议桌上。
梁孟冬手上的琴弓停下来,静静凝视桌面上,骤然出现的这枚弱音器。
什么意思?嫌他吵?
什么混蛋听觉,他明明已经用弱音器了,那个琴盒里就有。
梁孟冬搁下了琴。
江岩愣了一瞬,赶紧解释,说孟冬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又不可能换洗休息,他琢磨孟冬唯一想做事情无非练琴。江岩本来犹豫要不要让邱比送来,吴狄没多想,说巧了正好有琴……
吴狄也有些会错意,大概以为她是触景伤情:“十音我……”
“四队今天有人在值班,我怕引他们的人过来。”
十音拍得有些重,其实是因为,她被此刻脑海里的想法激动到了。她扫了眼梁孟冬,面上已经有了笑意,“吴狄,你去准备,重新给梁先生做一份指纹取样。单独左手取样,每根手指都要做,马上!”
吴狄与她向来默契,立刻起身去了。
江岩疑惑:“你有发现?”
十音直接上手,抓过梁孟冬的左手就翻在桌面上,铺平、摊开。
梁孟冬被她弄得彻底怔住了,身子僵直,手指头拢了拢。十音无暇多想,搬来盏台灯,再次拨开他的手指,按住其中两根,示意江岩凑近了往灯下看。
“你看左手的指肚和指尖,看这儿、还有这里。”十音就这么划弄着,简直当个物品那样揉捏、展示。好在她的动作轻柔,“江岩,用你的专业判断,这样的指尖,正常施力在普通物体上,能够获得完整指纹么?”
野鸽子主角:余十音梁孟冬)(作者:赵吴眠) 不眠之夜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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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之夜 八
江岩起先还有迷惑,十音将梁孟冬左手食指、中指与五名指指尖的上部位置一处一处点示给他。
三处深色的陈年老茧,它们像是小提琴家的勋章,年复一年,在那些位置生长、剥落、再生长。
“小指这里不是茧。”梁孟冬小指是半收拢着的,十音拨开它,“你看,小指的状态又不同,是磨损,指腹磨损得非常厉害。”
“孟冬左手不可能留下完整指纹,分析报告存在漏洞,”江岩猛点头,他兴奋起来,“十音你太棒了!”
指纹报告中,分析人员将梁孟冬的现场手指取样与薄膜取样两相比对,得出为同一人指纹的结论,其实也不能说是失误。
根据比对结论,来自两种取样的右手指纹完全一致,将左手指纹的两种取样比对时,非残缺部分也完全相符。
薄膜上呈现出来的指纹,包含多枚左手指纹,它们大多完整、饱满。然而,参照梁孟冬的指纹状态,他的左手除了拇指以外的其余四枚手指,是常年都无法留下任何完整指纹的。
更严重的问题来了。薄膜上的指纹,从哪里来?
世上有一个和孟冬指纹一模一样,且完好无损的人?这样的可能性趋近于零。第二种可能性:有人修复并伪造了梁孟冬的指纹,嫁祸藏毒。
“动机蹊跷,但至少可以证明孟冬的清白!”江岩等得心急,直直奔出去,“吴狄还不来,我去帮忙。”
“我明天就去申请,请求省厅技术部门调取你在公安部门登记过的所有历史指纹,辅证左手指纹残缺是你的长期状态。”十音的眸光晶亮亮的,在灯下璀璨生辉。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俩,梁孟冬的左手,现在几乎是被她攥着的。因为分析得激动,她刚才攥得有些紧。
他看看自己的手,低声说:“难为你记得。”带着不屑的笑意。
十音松开一些,好容他撤回左手。他却并没挣脱的意思,手指逗留在她掌心里,嘴角勾了勾,“哼”。
他偏开视线,十音心跟着一窒,忘了挪开手。
他左手指尖往那手心里,像是不经意地划了划,茧的粗糙感拂在她的手心,有一种久违的痒。
是那种……不敢记得,怕想起来会落泪的痒。
那一年。
“梁同学你以后还是用心拉琴,钢琴就别拿来现世了,你把肖邦弹成保卫黄河,肖邦在坟墓里会哭的。”
那人在反唇相讥,笑她完全不懂肖邦灵魂里的英雄意:“你把他弹成个病痨,他更得哭。”
“这里的颤音你表现得真不对,”十音拉过那人的手,要他用左手指头去她的掌下,用心感受那种颤动,“势是将发未发的那个势,弹出来一定要收,意思才对,你一爆发明明就消减了意境……”
弹了一串,十音停下来,又抱怨:“好痒啊……你手指头是砂纸么,怎么都是茧,好丑!”
他讥讽她:“追到手,原来就是这么嫌弃的?”
十音双眼瞪得老大:“追……追到手!你再说一遍?”
他不说话,目光锁着她,眼睛似笑非笑。
“我追到了梁孟冬!这怕不是做梦?是梁同学亲口宣布的!”十音一劲傻笑,笑得花都要开,又觉得有些太不矜持,低头拨弄那些茧,“痛不痛啊?”
他偏开目光,嗤笑:“傻不傻。”
辜负完一个人,再深情回忆他。要多矫情才能做到?
这些年十音不敢,也深知没有资格这么做。
梁孟冬是谁?是中天的明月,也是天边孤傲的星。是她曾经拥有,却终于失去了的人。
他此刻的指尖干燥温暖,并没有记忆中的那种凉。
十音按捺着没有表现,其实触到的那刻的心跳速度,堪比他初次牵她的手,是快要跃出胸腔那种。
尽管时过境迁,她什么速度都不该有。
她悄悄收回了手,吴狄和江岩的脚步近门前了。
江岩去技术科,督促他们拟了个简明扼要的复检报告,十音有了拍板放人的依据。
但这不代表孟冬就完全恢复了人身自由。江岩连夜联络省厅的指纹专家,还得大半夜的把人吵起来,祈求白天能得到一个专家讨论结果,进一步证明违禁品包装物上的指纹不是孟冬的。
江岩还得留在市局等待回复,十音负责送人回酒店。梁孟冬上车时对江岩道了声谢,被江岩数落见外,又说:“要谢,你该谢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是那把琴的主人,一个自己都不在场,还能在冥冥之中带给十音办案灵感的男人。”
十音笑骂:“冥冥之中……他又没死,你这么咒他就不怕被他吊打?”
今夜,她也特别感激云队,要不是他的琴,她说不定到现在还全无头绪。
“今天怎么了,说起他,一张脸花都开了。”江岩嘲笑。
云队那边终于有了这么丁点线索,十音和吴狄都挺开心的。可他俩约定了不说,又不好解释,十音只能继续回之以笑,笑得春暖花开。
可这笑落在身旁人的眼里,又是另外一层含义了。
江岩手机响了,给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路上梁孟冬面色不好,十音猜测他是累极了。
她想说几句放松气氛的话,又怕说什么都太过轻飘飘了。对原本就无辜的人,洗脱嫌疑没什么值得庆幸,诡异的危险依旧没有消除,才真正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告诉孟冬,说她会保护他?她当然会这么做,不惜一切。
但不能说出来,他会嘲笑她。
孟冬略带讥诮的唇角很迷人。但一想到,让他在那间散着潮味的审讯室里坐了大半夜,她哪还有脸说。
半路十音接了个电话,仍是车载免提接听。
对方张口就是:“十音!”
这个声音不算熟悉,她反应了好一瞬,居然是邱比。邱比来问孟冬情况,听说他们就在路上,厚着面皮要求十音去接自己,他正在孟冬的公寓取东西,说冬夜凌晨约车等车很苦。完了又是一阵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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