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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好,阿兄知道了。”姜槐笑着将银票收进怀里,克制住揉揉小姑娘脑袋的冲动,夸赞道:“阿瓷真厉害。”
“那是自然。”见她肯收,云瓷开怀地扬起唇角,给了姜槐一个大大的笑脸:“阿兄,以后我会很厉害的。这样世人提到云瓷,我首先是我自己,其次才是阿兄最亲近的人。阿兄觉得如何?”
“那自然好。”姜槐满怀欣慰:“若哪一天旁人提到我就能想起你,或者提到你能想起我,哪怕在外人嘴里,咱们的名字也能绑在一块儿,的确很好。”
她说到‘在外人嘴里两人名字绑在一块儿’,云瓷不争气的羞红脸,心道:阿兄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比旁人普普通通的情话动听。
软轿停在将军府门前,云瓷搭着她的手从里面走出来,姜槐问:“那王家小姐,这几天可老实?”
云瓷想着今日王知礼一瞬苍白的小脸,挑眉:“她?我让她两只手,她敢动我吗?”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白日王知礼气势汹汹冲到她面前的画面,噗嗤笑了出来:
“阿兄怎么那么坏,不见她是想存心捉弄她吗?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原来真有这么蠢笨的人,剩下一层窗户纸了,王家小姐还舍不得戳破,我要是她家人,指不定早就愁白了头。”
姜槐眼神宠溺:“你呀,就是玩心重。”
“阿兄不也是吗?否则阿兄亮出身份来,谅王知礼有八个胆子都不敢对我无礼。阿兄你知道吗?王家小姐在你这吃了闭门羹,气得跑到我跟前算账,她突发奇想地以为你是府里聘请的画师,我当时就惊了。这王知礼,又蠢又好笑。”
姜槐难得见她笑成这副模样,牵着她的小手:“仔细些,别栽了。”
倏忽想起一事,她问:“给你的东西可贴身带着?”
“带着呢。”云瓷手摸向腰间,眼角残存着笑出来的泪花,落在姜槐眼里,竟是过分可爱。
天边残阳如血,王知礼故意窝在红妆社,有心和同袍联络感情。
被孤立的滋味不好受,回想云瓷未入社前,她在社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会如此窘迫?
殿下前阵子当着众目睽睽训斥于她,一巴掌直接将她脸打肿,殿下行事,谁敢置喙?嚣张如王大小姐,该认怂时也得认怂。
同袍们聊着聊着说到云瓷,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云瓷出身何等世家。
王知礼耳朵尖,她本就在偷听,此刻见同袍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暗喜,当即朗声道:“你们未免过于高抬她了,旁的我不知,云小姐家的阿兄我却知道一些。”
社员面面相觑,王知礼得罪了殿下,前几天没少被穿小鞋,本来爱吹捧她的人也不得不远着了。说到底,红妆社是殿下的红妆社,御史千金再贵重,重不过殿下一句话。
更别说,王知礼不仅得罪了殿下,副社长青敖最近也看她不顺眼,平素再温和不过的人,面对王大小姐,偶尔也能露出不满的情绪。同时得罪社团最重要的两位人物,王知礼的日子能好过才怪。
只是,同在社团,说句话也算不得什么吧?
穿着红衣服的少女好奇心被点燃,问:“知礼,你都知道什么,和我们说说呀。”
说话的女孩子以前就和王知礼关系好,这次有意为她搭桥。
王知礼笑道:“云小姐她家阿兄是养在延西将军府的画师,她报名入社时递上来的画像,便是她家阿兄亲笔所作。”
“画师?”众人隐晦地交换眼神,也就是说,云瓷…并非世家勋贵出身?
说出这番话,王知礼心里痛快极了。
云瓷,不就是仗着有殿下做靠山么?靠山山倒,自身条件不硬,哪怕有殿下罩着,在这座‘小朝堂’,也不好活得太滋润。
红妆社一时静默无声。
王知礼满心快活回到家,见了坐在正堂饮茶的王御史乖巧地行了礼:“爹,帮我个忙怎样?”
王御史三十四五的年纪,偏偏华发早生,看了眼镇日不肯安分的宝贝女儿,愁上心头:“又怎么了?”
“帮我要个人呗。”
“什么人?”
“一个画师而已。”
“画师?”王御史神情警惕地看着她:“哪家的?”
王大小姐甜甜一笑:“养在延西大将军府的。”
“……”
王御史放下茶杯,一脸冷漠:“不去。”
养在将军府的人,他一不是皇亲,二不是权臣,哪有脸面登门?即便登门,姜槐也可以嘴皮子一碰干脆利落的拒绝,到时候,岂不是一张老脸扔给对方踩?
“爹,你就答应女儿嘛~”
“这事没商量。”王御史惆怅道:“你胆子委实大得没了边,姜槐是何人?你就饶了你亲爹吧!”
“真不去?”
王御史一口咬死:“不去。”
“哼!”王大小姐骄矜地甩袖离开,你不去,我自己想办法把人弄过来!
章节目录 033
回到将军府, 用过晚饭,云瓷坠在姜槐身后老老实实充当甩不开的小尾巴。她执拗起来姜槐还真没办法,讨饶道:“好啦好啦,书我这就拿给你。”
云瓷脸颊微红,轻轻哼了声:“阿兄务要谨记洁身自好,这些杂书, 少看为好。”
姜槐简直怕了她了:“没问题!阿瓷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兄听你的。”
小姑娘莞尔,再次被哄得服服帖帖, 摊开掌心:“给我吧。”
厚厚的《寻欢宝典》被双手奉上, 姜槐一本正经道:“云瓷上仙, 请查收。”
“噗嗤!”云瓷笑了起来:“阿兄,莫要打趣我了~”
姜槐慢慢直起身子,摸摸鼻尖:“仙子说得是。”
“哎呀!阿兄,你正常点好不好~”云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赞叹道:“阿兄, 你的脸摸起来手感真好啊。好啦,不就是没收你的书嘛,等以后我再还给你,可好?”
姜槐整敛神色, 淡笑道:“不必了。阿瓷想看, 那就看吧。”
“……”
云瓷抱着书倒退半步,警惕道:“阿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吗?”姜槐坏笑:“明明就是阿瓷想看啊, 阿瓷不想看,为何还非要为兄还回去?”
说完根本没给她反驳机会,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云瓷呆呆看她远去,等走廊处再望不见姜槐背影,她登时清醒过来,通红着脸,眼神有些飘忽,不满地哼唧两声:“阿兄太坏了!”
哪有这样说女孩子的?
手里的宝典想扔扔不得,最后憋屈地快步走向书房。
细水长流的温暖一天天蔓延,日子过得飞快,然姜槐敏锐地发现——阿瓷瘦了。
是有心事还是红妆社饭菜不好吃?
她问阿瓷,阿瓷笑着让她宽心。
书房,姜槐揉揉脸,心烦气躁地将书卷合好,从抽屉取出袖珍沙漏,怔怔盯了会,瞥了眼外面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起身往后厨走去。
今日天晴,红妆社歇了社课,红红火火准备一年一度的社庆。
云瓷面容苍白的趴在桌子,腹部一阵阵绞痛,疼得她额头冒汗。
早知如此,她就请假不来了。
念儿跑去为她倒水,作为尽职尽责的小跟班,西蝉担忧道:“阿瓷姐姐,要不要去里面休息?看你疼得厉害,不如回家吧?”
“不用,熬过去就好。”今日阿兄休沐,她贸然回家,且比平时提早半日归来,见了她这副样子,肯定会多问。阿兄刨根问底的架势,她想想就害怕!还是不要了。
忍忍,总会缓解。云瓷惨白着脸笑了笑:“阿蝉,无需担心。”
小姑娘担心地不得了,皱着眉头扶着她胳膊:“阿瓷姐姐,你这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先回书舍躺着吧。”
云瓷没拒绝,事实上,她也没法逞能,感觉再痛一分整个人就要晕过去。众目睽睽下因这事晕倒,女儿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王知礼百忙之中还不忘关注着她,阴阳怪气道:“大家都在为社庆忙活,云小姐怎么跑了呢?”
云瓷疼得说不出话,半边身子倚在小姑娘身上。
西蝉自从找了靠山,胆子一日日见长,她算看出来了,阿瓷姐姐——靠谱!
说给她撑腰,半点不含糊。殿下不在,阿瓷姐姐身子虚弱,输人不输阵,她道:“关你什么事?腿没长你身上,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王大小姐听得瞠目结舌:“你敢对我不敬?”
西蝉抿唇:“敬人者人恒敬之,大家同为红妆社一份子,王大小姐,你总不能仗着家世横行霸道一辈子吧?”
云瓷听着小姑娘不卑不亢,心里想笑,下一刻疼得翻江倒海。
社里大庆,赶在这时节闹起来,大家都没颜面。
青敖抬步走过来,作为红妆社副社长,她看了眼虚弱无力的云瓷,继而冲王知礼轻抬下巴:“你,去把窗户尘土掸干净。”
青敖在社里积威甚重,且还是当今御赐的首位女状元,王知礼敢怒不敢言,咬着银牙走了。
“怎么样?要不要回家休息?”青敖眸眼流露出关怀:“西蝉,你去忙吧,我来照顾她。”
“不必劳烦两位,小姐有我伺候,青小姐贵人多事,且去忙吧。”念儿端着热水从不远处走来。
刚打发了西蝉,没想到眨眼就被小丫鬟打发,然丫鬟伺候主子,天经地义,这活她不好抢。本想借此机会和阿瓷多相处,计划泡汤,青敖极有风度的点点头:“你照顾好她,需要什么,尽管来寻我。”
念儿微微一福:“奴婢代小姐谢过青小姐了。”
后院书舍。





大将军与娇养妻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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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中饭时间,云瓷躺在软榻疼得汗湿衣背,牙都咬酸了总算从绞痛里缓过来,沉沉舒出一口气,累得说不出话。
念儿看得心疼:“小姐,饿不饿?想吃什么,奴婢去给小姐端来。”
不见回应。
半晌,云瓷从软榻起身,面色稍缓。她摇摇头,甚为乏累道:“不想吃,帮我递杯水。”
正说着,门被敲响。
青敖手上端着热腾腾冒着丝丝热气的饭菜,笑道:“阿瓷,别不吃啊,我特意嘱咐大厨做了滋补汤,来尝尝?”
西蝉见她脸色好了许多,主动提议把饭菜搬到外屋。
四四方方的梨木桌,三人坐定,安静用餐。
云瓷一脸倦然地捏着汤勺,正欲饮两口热汤,房门再次被敲响。
年轻社员激动道:“云小姐,外面有人给你送饭来了!”
送饭?云小姑娘指尖一颤,汤勺擦过瓷碗发出轻微的脆响,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蓦地冒出两字:完了。
她问青敖:“有胭脂吗?”
青敖:“……”
女状元默默从袖袋掏出今早花重金购买的清尘馆胭脂。
而后,在场几人眼睁睁看着性冷寡淡的云小姐,快速为自己化好艳丽大气的妆。
念儿手脚麻利地捧来铜镜,云瓷认认真真端详两眼,扭头朝一脸呆滞的同袍笑道:“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不必等我。”
那一笑,青敖仿佛看到冰消雪融、山花烂漫……
姜槐提着食盒,久等不见人来,他提议的事,我应了。”
繁草不敢耽延,转身前去报信。
距离社庆还有半个时辰,众人接连回家带了家属来。
红妆社热热闹闹如过新年,姜槐以家属身份坐在离云瓷最近的席位,趁着台上有人表演节目,云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阿兄,累吗?”
想到那群女孩子的热情,姜槐轻笑:“还好。”
真得不累吗?场面失控的一霎那她都感觉阿兄要被吃干抹净了,这些同袍不矜持了,她是傻了才会把阿兄送到女人堆去!
“阿兄,张嘴。”
云瓷送了枚剥好的龙眼喂到她口,拿了碟子去接她吐出来的圆润果核。
清甜的滋味席卷舌尖,果肉入腹,姜槐笑看她:“阿瓷真贴心。”
云瓷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周围发出热烈掌声,西蝉和青敖一前一后从台上下来,社庆每个人都要有所表示,云瓷准备的是首曲子,她问姜槐:“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姜槐眼睛闪烁着细碎光芒,流转间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好啊。”
她说好,云瓷心里暖暖地:“有阿兄在台下看着,我会好好表现。”
琴棋书画,琴之一字位列四艺之首,自四景楼前花魁一曲流离动天下,举凡贵女,都以弹琴为傲。
会弹琴的很多,弹得极好的屈指可数。云瓷无意隔空和苏姐姐一较长短,之所以选择弹琴,是因为琴心,亦是一颗情心。
她想把心意弹给阿兄听。
哪怕阿兄此刻不懂。
暮色四合,暗色被依次点燃的铜灯照亮,四周渐渐静下来。
云瓷姿态优雅地在琴台坐稳,指尖微挑,顷刻间,音符被赋予了生命。低沉热烈,从生命低谷攀升人生极致的欢喜,温暖、感动,包容与取舍,眨眼爆发。




大将军与娇养妻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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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消融,温柔如春水漫开,时而平缓,时而激昂,无声诉说着一腔热爱。
而热爱,在指尖开出花,眨眼被隐藏。
青敖痴痴地坐在席位,对云瓷恋慕愈深。从欣赏,再到铭记,她喜欢这个清冷高贵的女子。
一杯酒入喉,带着淡淡的辛辣,她不爱喝酒,可听这样的琴曲,不喝,意难平。
云瓷……是有心上人了么?
极致的专注,就在众人心神沉浸心绪翻飞时,一道清正委婉的箫声追上了徐徐流淌的琴音,琴箫和鸣,莫名和谐。
在听到萧音的刹那,云瓷温温柔柔地抬起头,她与阿兄,本就相得映彰、天作之合。
一曲终了,直到她抱琴退下,惊呼赞叹方后知后觉的从人们唇边溢出。甚至,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搭讪,及至看到云瓷在席位坐好,躁动的心重拾冷静。
“阿兄,我弹得怎样?”
“好极。”
姜槐抿了口白玉杯里的石榴汁,鲜红的果汁染在唇瓣,水光唇色,云瓷眼神微晃,不敢多看。
她举杯欲饮,被姜槐一句话打断:“阿瓷,你热不热?”
放下杯子,云瓷摇头,不解道:“阿兄觉得热吗?”
修长的指节搭在绣着金丝的衣领,姜槐沉吟片刻:“还好。”
与此同时,光照不到的拐角处。
王大小姐低声道:“说好了你我各取所需,那药不会出问题吧?”
穆三公子站在阴影里冲她笑:“放心,怎么说你我也是志同道合之人,本公子再烦那人多事,也会手下留情。只是,你想好怎么带人走了么?要不要本公子助你一臂之力?”
“这就不劳穆三公子费心了。”王知礼临走时嘱咐道:“悠着点,别做得太过分。”
再怎么说云瓷也是殿下领进门的人,今儿个运气好,社庆之日,殿下被宫里的人事绊住,她来不了,王知礼才敢冒险行事。
两人分别,错开时间先后回到座位。
等了许久不见姜槐发作,王知礼坐不住了,以眼神示意婢女:你确定把药撒进去了?
繁草瑟缩着肩膀,小声道:“确定,奴婢准备了许久呢。”
……
“阿瓷,那位穆三公子在看你。”
“阿兄,那位王大小姐也在看你。”
姜槐把玩着白玉杯,冷笑:“你说,我今天是打断他腿,还是弄瞎他眼睛?”
云瓷浑不在意:“阿兄,对付那样的人,何必脏手?”
“是么?”姜槐玩味的收回视线,脸色微变。
“怎么了?”
“没什么。”姜槐眸光沉沉地盯着潋滟鲜红的果汁,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忽然发现了件让人不愉快的小事。”
“果汁有问题?”云瓷反应极快,紧张地将白玉杯从姜槐手里接过来,“阿兄身体可有不舒服?我去喊大夫!”
“无碍。”
姜槐不欲告诉她这些糟心事,拿过阿瓷手边的杯盏,眼眸深处有股暴怒一闪而过。“莫慌,应付得来。”
安抚过小姑娘,姜槐转而合眸,气息沉敛,瞬息入定。
想到有人敢在阿兄杯里动手脚,云瓷气得浑身发抖,沉眸隐忍不发。
对面,青敖一直有留意她这边的动静,眼看云瓷隐晦地用指敲敲杯子,刹那,心生不妙——她以为有人在阿瓷杯里动了手脚。
距离云瓷较近的西蝉此刻吓都要吓死了,出什么事了?阿瓷姐姐那眼神怎能冷成那样?
好好的社庆,众人心思各异。捱到散席,云瓷敛袖而起,风雅卓绝,一身寒凉,便听她朗声道:“劳驾诸位留步,我有话要说。”
章节目录 035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云瓷, 直觉她神色冰冷,整个人泛着一股森然杀气:“今夜烦请诸位做个见证,我阿兄若能安然无恙,一切好说,若他有半点损伤,我要王大小姐, 全、家、陪、葬!”
什么?!
饶是青敖也被吓了一跳。
王知礼骇然惊呼:“云瓷!你疯了吧?”
云瓷面色霜寒, 一字一句道:“我没疯,你对我早就怀有敌意, 我现在只后悔一再纵容你的野心。王大小姐, 我能容你少不更事任性胡为,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在我家阿兄身上。杯里掺了药,那药,是你下的吧?”
“岂有此理!本小姐好歹也是官宦女子, 哪能任你污蔑?云瓷, 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王知礼忍着惊怒看向坐在位子一动不动的姜槐,心思忽起,她笑容真诚两分:“虽不知你家阿兄发生何事,可谁让本小姐心地善良, 你将人给我, 我为他延请名医,可好?”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慢腾腾转到姜槐那边,却见姜槐眉间凝着一点戾气, 额前发丝隐隐被汗打湿,如岿然不动的玉像砸在人心湖之上,掀起无声禁欲的美。
不少世家男女都看呆了。
云瓷眸色涌动,眼睁睁看着王知礼不由分说指使下人欲动姜槐,她唇边缓缓绽出一抹笑,冷静地教人心寒:“你不承认,那我就用我的方式教你低头了。”
王知礼挑眉:“你意欲何为?”
云瓷红唇微抿,淡声吐出八字:“御赐金令,如朕亲临。”
明光烛火之中,便见她轻轻抬起胳膊,一枚巴掌大的金令猝不及防闯进众人视线,青敖身子微颤,立时掀袍跪地,高呼万岁。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来不及多想王知礼就被一声声万岁震得神魂大冒,她颤抖着手匍匐在地,心里一片冰凉——御赐金令,云瓷怎么会有御赐金令?她到底是谁?!
慌张惧怕席卷了她的五脏六腑,起身时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她战战兢兢地去看躲在人群的穆三,却见穆三面无血色,见鬼似的避开她。
“王知礼,我再问你一句,解药呢?”
“解药?”王大小姐猝然抬头:“我没害人!我怎么会有解药?”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云瓷捏着眉心:“西蝉,劳烦你执此金令去寻禹州城最好的大夫。”
西蝉慌手慌脚地走出两步,却在下一刻撞上云瓷那双水润凛然的眸。那眼神,怎么说呢?平白的一股悲怆从她心里流淌开来,胆小怕事的西蝉忽然就不怕了,接过金令,她深呼一口气:“阿瓷姐姐,等我!”
红妆社内,寒凉肃杀。
观望至今,此时再不知出何事那就太傻了。
云瓷守在阿兄身前,漫不经心道:“你们最好祈祷我家阿兄无事,否则……”
她轻声一叹,“否则,我真不知会做出什么。”
一股冷意漫上心头,众人看向合眸入定的姜槐,借着铜灯光亮很容易看清她双颊红晕。不是被人下药,还能有什么解释?做出这事的人真是好大狗胆!
云瓷既然敢借御赐金令强留诸人,谁知道她下一刻会做什么?穆三公子怕了,然而没等他想好怎么应对,云瓷动了。
云瓷快步来到王大小姐身前,扬手就是一巴掌,声震四座!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气难平,你哪来的胆子孤身犯险,说,在场诸位,有几人是你同伙?”
一巴掌扇飞王小姐两颗牙,云瓷疼得手掌发颤,她面无表情盯着满嘴是血的王小姐:“我数三下,你别逼我。”
“一。”
“云瓷,你欺人太甚!”王知礼狼狈捂脸,死死瞪着云瓷,恨不能在她脸上捅几个窟窿。
“二。”
她冷淡挑眉,走上前,手提在王大小姐绣花衣领,青筋毕露,杀意从齿缝泄出,漫声道:“三——”
“穆三!是穆三公子!求求云小姐放过我家小姐!”
婢女失声痛哭,跪行到云瓷脚下:“我家小姐是被胁迫的!是穆三公子有心害人!”
云瓷松开手,王知礼瘫软倒地,吓人,太吓人了,那一刻…那一刻她清晰地从云瓷眼里感受到杀意,若无繁草打断,她真会杀了自己……
“穆…三?”云瓷勾唇浅笑,竟真得有同伙啊。
这一出快得众人没眼看,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的云先生竟当众‘屈打成招’,最过分的是,还被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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