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方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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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其实挺想跟着本土孟去游山玩水的。她直觉知道,有神通广大的梁山好汉给他指路,这次“采风”过后,他的《千里江山图》多半就能打出满意的草稿了。
然而,不行,她还有个队友要负责……
脑海里的小人打了几场架,最终良心占了上风,她依依不舍地跟本土孟道别。
“嗯……等你回东京之后再见。”她违心地说。
良心有点痛。自己多半会像上次那只小狗一样,一闪而逝,成为他记忆中的一个碎片吧。
她出门,在繁华都市中徜徉散步,最后感受了一下东京梦华,直到赤色晚霞布满天空。
找个地方过一夜,等队友孟上线……
正琢磨哪些客店可以接待单身女客,忽然身后有人叫她。
“姑娘!”
一回头,佟彤乐了:“张先生!”
张择端依旧是一身算命先生打扮,举着个招子,腰间一堆封建迷信的鸡零狗碎。唯一和前几天不同的,是他的钱袋鼓鼓囊囊,看来东京城恢复繁荣以后,钱没少挣。
张择端笑嘻嘻地请她在馄饨铺入座:“姑娘这几日去哪了,张某的掐算可还准确?”
“准,准!”
佟彤变着花样夸了两句,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全说。天机不可泄露嘛。
张择端并不在意,得意地捋须大笑:“我就说嘛,我家祖传的算命手段,可比丹青绘画还要熟练呢。”
他又骨碌骨碌眼,笑容逐渐八卦,压低声音问:“小王呢?怎的没跟你在一块儿?”
佟彤赶紧澄清:“这……您别误会,我跟他认识没多久,就是……嗯,就是合作关系……”
张择端表示大大的不以为然:“哟,合作关系?那他昨天在画院里绘的那个小姑娘是谁啊?”
佟彤张口结舌:“什、什么?”
张择端捻须微笑:“话说张某对合八字测姻缘也很拿手的。姑娘要是想的话,可以给你打折……”
佟彤哭笑不得。这家伙为老不尊,还想拿她练手,休想。
正打算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拒绝,突然远处似乎有人大喊。
“嗨呀——”
那喊声由远及近,移动得极快,几乎是瞬间就近在耳边。
“啊呀呀呀——”
抬头一看,一个黑凛凛大汉,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喝多了当街撒酒疯!
而且还挥着两把大板斧!
周围百姓避之不及,脚打后脑勺,飞速溜走。
“黑旋风李逵!”
佟彤知道这人的杀伤力,“张先生快走!”
李逵跟着宋江招安,原本心里不太服气;这会子灌多了酒,不知不觉地带入了“大闹东京”的剧情。
猛看到一个摇头晃脑的算命先生,不顺眼!
挥着板斧就砍!
身后追着一群好汉,叫着“兄弟住手”,可惜谁也追不上他。
佟彤吓得脸都白了:“张先生快跑!”
张择端已经吓得凝固在座位上了,手脚发颤。
佟彤顾不得其他,眼看板斧剁下来,她伸手一挡——
咣当!
胳膊酸麻,几乎快断了。
把李逵的板斧挡在半空。
这时候十几个好汉才追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李逵架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呵斥:“都招安了怎么还是土匪做派!今日刚穿上官服你就滥杀无辜,叫宋大哥怎么办!”
大家颇为抱歉地朝馄饨摊看过去,都是一惊。
地上并没有倒着被“滥杀”的“无辜”。一个娃娃脸少女刚刚空手接白刃,挡下了李逵的板斧。
佟彤也刚刚缓过神来。咣当一声,什么东西从她手里掉到桌子上。
板砖。
板斧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她顾不得分析创作层里的张择端会受到什么伤害,第一反应就是挺身而出。
但她还没大胆到直接用手去硬刚板斧的程度。顺手从怀里摸出来的,就是前几天刚刚空降到郊外,顺手从老乡家里捡来的那块板砖。
虽然没受伤,但李逵这一板斧的力道开碑裂石,还是把她整个人掀翻在地,板砖碎成好几块,连带着她身上的褡裢包袱都散开,呼啦啦滚了一地。
张择端脸色青白,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颤颤巍巍把她扶起来。
“这这……多谢姑……姑娘……你怎么……”
百姓们慢慢围过来看热闹。
但,没人看那个硬刚梁山好汉的小娘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边滚出来的杂物上。
塑料袋、人民币、银行卡、手机……
手机有着黑漆漆的屏幕,淡黄色古风浮雕手机壳,上书“圣旨”二字,是故宫文创商店刚刚上架的新品。
十几个梁山好汉震惊不已:“这这这……这是哪门哪派的暗器?”
光天化日之下掉马,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佟彤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宛若碎大石,被大力踢出了《清明上河图》的世界。
她只来得及哀号一句:“哎,我队友……”
*
佟彤左右看看,恍惚了好一阵,才适应了胡同里昏暗的灯光。
胡同一侧,白墙灰瓦的边缘外围,光晕流转,隐约能看到闹市区的霓虹灯。
一辆改装跑车深夜飚过,留下满地轰鸣。
摸摸后脑勺,清爽的盘发变回了马尾辫;身上依旧是风衣打底裤懒人鞋。
只有那几盒打包的点心无影无踪。
乾隆和一干狗腿们不见踪影。路边电线杆上还留着些许打斗的痕迹。
她怅然若失,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北京。
……热闹程度和当年的东京城不相上下呢。
电线杆子旁边还有一个人。张择端拎着算命招子,正弯着腰,从地下捡起自己的罗盘。
他抬起头,心有余悸地朝佟彤一笑:“多谢姑娘帮我挡了那一板斧。”
佟彤还没出戏,气得连声抱怨:“这是‘简单模式’?这是‘简单模式’?”
张择端不好意思地捋捋胡须,“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
佟彤才反应过来:“诶,您身上的红印子消了?”
“全靠姑娘相助及时,急中生智,智慧多端,张某已然无碍。”他谦逊地说。
佟彤:“等等,您就是《清明上河图》里那个张先生?”
要是他在画中就知晓真相,当初怎么不多帮她两把呢!
张择端赔笑:“这个嘛,张某在画儿里不过区区平民一个,也是脱险之后才得知创作层里的风波的,姑娘莫误会……”
佟彤回忆画中的乾隆等众反派,摸出手机就给“老年活动中心”发消息。
【乾隆主动出击了,手下不知有多少人。大家务必小心出行,避免独自落单。具体细节回家后再说。】
过了一会儿,消息灯闪了几闪,有人回复。
佟彤还没来得及看,远处也有光亮闪烁,有人循声过来了。
这次穿越历时好几天,在现代时空里大概也耽搁了颇久。佟彤掸掸衣服站起来,发现已经有热心群众凑过来问了。
“姑娘,还好吗?是不是摔倒了?要打电话叫人吗?”
张择端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算命先生的打扮,慌忙跑进阴影里,一抹脸,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沧桑老中医。
袖子上还围着个红箍儿,不知是从哪学的。
看来,算命的张择端只是《清明上河图》众多化形中的一个,全因在画中留了个影像,因此得以随机出现。
“没事没事,姑娘有点低血糖。”老中医很专业地朝热心群众们解释,“吃块饼干就好了,我这就送她回家。”
佟彤赶紧跟着点头。
热心大爷大妈们见有人照顾,嘱咐两句,都散了。
老中医环顾四周,轻声说:“小朋友们,可以出来了!”
佟彤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朋友?”
是呀,《清明上河图》还带着一群丑娃呢!
四下无人的胡同里,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个小脑袋。有些从私家车后面探出来,有些从大树上溜下来。
佟彤立刻认了出来:“小八哥!”
《鸲鹆图》终于摘下了头得很轻松。
佟彤可轻松不起来:“等等,您说清楚,怎么回事?他没出来?怎么会在别人的创作层?”
老中医幸灾乐祸一笑:“他在画儿里碰上自己本尊了不是?为了避免两个人相见混乱,每次会面前夕,他都会被弹到其他文物的创作层里去。他没跟你说?”
佟彤摇摇头,“我……我没来得及问。”
队友孟每次都消失一夜才回归。这一夜总不可能凭空蒸发了。但他也并未主动告诉佟彤自己的去向。
佟彤:“你的意思是……在《清明上河图》里消失的时候,他其实是去别的文物创作层散步去了?”
老中医耸耸肩:“可以这么说。”
“那他现在在哪儿?”
“谁知道呢。”老中医打呵欠,“根据就近原则,大概离咱们不远。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玩累了,自己就出来了——姑娘,咱不用等他,先找个地方安顿小朋友吧。”
佟彤追上他:“喂,不成!得找人啊……”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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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尊老爱幼的精神, 佟彤只能先放下失踪的希孟,“扶老携幼”,把一群人带到了déjà vu民宿。
天色已晚,大boss虽然暂时被击退, 但威胁依旧存在——必须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处。
民宿大堂角落有个茶桌,此时周围坐满了歇班的民宿员工。赵孟頫正坐在桌后,提起一壶刚烧开的水, 泡了一壶透亮的正山小种。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大家接过茶盏, 其乐融融地喝起来。
佟彤看着这一派和平光景,觉得恍若隔世。
化形之后的赵孟頫其实一点不老,外型最多也不过三十岁。按理说如此青葱的青年才俊, 让人簇拥着一口一个“老师”,一般都是骗子;
但他身上的大咖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 上辈子又有丰富的教书育人经验, 平白就一股老干部气息;平庸之众一眼看过去,他身上就写着“人生导师”四个字。
赵孟頫也很谦逊, 自己拿了个最不起眼的白瓷杯子,笑道:“不敢不敢,某只是平时对各领域颇有涉猎,知道些冷门知识罢了——那我就再简单说一下元代的茶饮文化……”
大家洗耳恭听。
只有一个冰山冷美人, 抱着胳膊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葆光对人类充满不信任, 这种凑热闹的事她才不会参加。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历史活字典, 但她才懒得跟群众交流呢。
她每天花时间最多的事,就是静静地观察人类。
鉴于她的惊人美貌, 民宿里也不时有中外男女游客来跟她搭讪,但无一例外,不超过三句话就被冷跑了。
只有一个人锲而不舍,身在西伯利亚,心在美人旁边。
陈亮打开一个手机网页,兴致勃勃地对葆光说:“你看这个怎么样?驴家的限量版新品,我觉得特别配你的气质……”
葆光眼睫毛都没抬:“更配你,谢谢。”
陈亮愣了半天,喃喃说:“可这是女款啊……”
佟彤看不过去这种纨绔做派,把他悄悄拉一边:“人家不是一般女生,你就别整天想着买买买了,没用的……嗯其实一般女生也不见得吃这一套……”
陈亮极其不服。富二代的恋爱观极其简单,他小学追女生就知道送施家项链了。
“亏你还是女生呢,哪个女生不喜欢口红包包鞋子?”他平时对佟彤另眼相看恭敬有加,这会子被她泼了冷水,也忍不住怼她,手机屏幕伸到她眼前,“这么贵的包包,你摸着良心说,你不喜欢?”
佟彤被价签上那一串零晃得眼晕,定了定神,义正辞严说:“喜欢。送我吧。”
转手我就挂咸鱼去。
陈亮被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才说:“不敢不敢,竞争不过你那王大艺术家送你的手工耳环。”
佟彤:“……”
喵喵喵?
这人挺敏锐啊!
她赶紧说:“那是当时他以为我情绪低落抑郁忧愁,才跟……”
“不用解释了。”陈亮自以为扳回一城,捂住耳朵表示我不听,“我回家了,你来民宿有事吗?我帮你叫前台。”
他也刚看见,佟彤身后跟着个老头,老头身边围着一串可爱小孩,个个都困得眼皮打架。
佟彤也想起正事,快步走到前台。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家庭套间,现在空着是吧?……”她叫醒正趴在桌子上忙的前台小姑娘,“一晚多少钱?”
小姑娘说了个数。
佟彤估摸了一下自己的经济能力,豪爽地说:“先定一礼拜。”
说着拿出身份证。
谁知前台小姑娘一脸蠢萌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只能定一天。”
佟彤没办法:“是不是后面的日子都预定出去了?那给我换成多人间也行……”
委屈大佬们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而且多人间还便宜呢。
谁知小姑娘依旧懵懵地摇头:“也只能定一天。”
佟彤愣了:“怎么回事?”
前台小姑娘愁眉苦脸,指着桌子上一沓尚未完工的简历。
“我们老板打算歇业了,租约这月底到期,明天就不营业了。我这正忙着找下家呢。”
佟彤:“……”
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看那茶座。
赵老师肿么办!
*
第二天,佟彤照常上班。
文保组的工作人员们早就都修炼出了“任凭山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的神功,只要一进入工作间,一切杂念自动屏蔽,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眼前要修补的文物上。
佟彤虽然心里一堆事儿,但专注力一点没受影响,一个像素一个像素地对比明代绢画上的颜色,甚至老康还夸她手底下更稳了。
但一下班,她立马化身小蓝车先锋骑手,火急火燎地赶到民宿。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民宿老板是个戴眼镜的知性女子,五官轮廓有些欧化,三十多岁,优雅地抽着电子烟。
“高茗,若不见外,你可叫我高姐。”她熄了烟,跟佟彤握手。
佟彤虽然跟熟人插科打诨,但见了陌生人还是有点腼腆的,尤其是高茗一副成功高知女性的气场,让人很有压力。
但佟彤还是不卑不亢地跟她理论:“上个礼拜我看民宿还挂在网上营业,这说关就关,没道理啊。”
高茗却没解释,一个十分抱歉的笑。
“佟小姐,对不起。这的确是我不好。”她叹气,“我原是打算长居北京的。民宿虽然盈利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片心血。但就在昨天,由于一些突发的私人原因,我决定不再经营这个民宿。我知道这个决定太过仓促,或许打乱了您的正常安排。真的很抱歉。为了补偿您,我跟房东陈先生商量好了,就算民宿歇业,您的朋友赵老师可以一直免费居住是忘年交的朋友未免不太可信,想象力丰富的人说不定还会想歪。
于是改口,“……的长辈,前几天带着一群小孩来北京玩,刚在这儿住下……”
陈亮有点怀疑:“您说您打算承租这民宿?”
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土豪啊!
白老板赶紧摇手:“我可没说啊,我没这钱——哎,别这么看我,听我说完——房租是给不出的,但咱们还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这位高娘子——哦哦,高小姐,在离开之时,全权委托在下代为经管……”
高茗:“这个不行,我退出市场,手续都办好了。”
“——那么我也可以跟陈官——哦哦,陈先生签订协议,你可以让我安排经营一段时间,盈利五成归你,就算抵不过之前的房租,也总好过这么一栋好楼空置对不对?况且如果生意火爆,那五成盈利或许还超过房租价格呢。怎么样,小陈,愿不愿意赌一把?”
他说得兴致勃勃,立刻开始算账,不时双手腾空拨动,像是拨一个并不存在的算盘。
佟彤看出来了,他这是技痒,想重操旧业呢。
陈亮有点摸不准这人路数,问佟彤:“你说……”
佟彤可也不敢给白老板打包票。毕竟他就算是在《清明上河图》里开过酒店,而且是东京城第一大酒店,但那跟现代旅店的经营方式天壤之别,单单有过人的商业头脑可不一定能跨越这几百年的代沟。
但白老板招呼她附耳过来,悄悄对她说了一句话。
“若能盘下这民宿,机会千载难逢。你不是正愁没地方安置我们这些老古董吗?”
佟彤顿悟,再看看白老板,没想到他的野心如此之大。
她认真想想,谨慎地帮白老板说了句话:“白伯伯在老家的确开过一个主打传统风格的酒楼,餐饮住宿都有,口碑还不错,回头客很多,在当地评分数一数二……”
白老板不满:“老家?我老家可是开封府哎!开!封!府!”
他的一张富态脸泛起了骄傲的油光,等着听众们肃然起敬。
但陈亮居然只是含含糊糊自语:“哦哦,在四线城市有家店……”
白老板错愕万分,神色凄楚,犹如被芷若当场捅刀的张无忌。
“怎么,变成四线城市了吗……”
佟彤拍拍他肩膀。世道沧桑啊。
高茗一直没发话,此时忽然说:“我经营déjà vu这么多年,也不愿它就此中断营业。陈先生,我觉得这位……”
白老板调整情绪,适时自我介绍:“免贵姓白。”
“……这位白先生的提议可以考虑。民宿账目上还有些钱,我可以留给他周转,不至于亏本。万一过段时间后入不敷出,你再找下家不迟。”
陈亮想了想,爽快同意。
“那了一下民宿的情况和需要的岗位。陈亮和佟彤跟风转发。
最后,陈亮和白老板握手:“法律上的事情,我助理可以帮忙搞定——对了,能先复印一下白先生的身份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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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寂静。白老板哑口无言。
他在东京城经营了多年的豪华大酒楼,空有一身财源滚滚的本事,借着《清明上河图》的壳,打算难道现代来玩一票,觉得随便挥挥手都能碾压这群没见过银子的后生子弟。
孰料第一关就卡住了。他哪来的身份证!
他悄悄把佟彤拉到一边:“现在幻化一个来得及吗?”
“不成不成。”佟彤哭笑不得,“现在个人身份信息就是联网的。您就算化出个栩栩如生的假证,工商局一查就露馅。”
她赶紧想辙,解释:“白伯伯昨天在北京游玩,身份证不小心丢了,正在挂失……”
先敷衍过去再说。
北京游客太多,各大景区天天都在网上广播失物招领。陈亮和高茗一点没怀疑,双双表示同情。
“记得丢哪儿了吗?我们发动朋友圈给您找一下。”
佟彤:“记不清了……他先去的天`安门广场看升旗,然后参观了鸟巢水立方,然后又去了八达岭十三陵水库,然后去天坛听了个相声,然后……然后来故宫看展,最后去北海划了个船……
“实在不知道掉在哪儿了。”
陈亮表示无语。这是哪家黑心旅行社安排的路线啊?东南西北乱赶一通,加起来够绕北京三圈了。
“那……那只好等您临时身份证办下来再办手续了。不过您今天就可以开始熟悉一下民宿的管理流程。”
白老板用微笑掩饰心虚:“那我先回去休息啦。你们忙着,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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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花了一个小时,给白老板上了个现代法律速成班,若是没有身份证,他在现代啥生意都做不成。
并且,“在现代做生意开店,需要打交道的个人和机构太多了,言多必失,一不小心就露馅。咱不能冒这个险。”
白老板表示不服,当即给她算账:“我《清明上河图》建国以后也展出过两三回了,加起来接触外界也有七八个月了,算它两百天,每天见到的游客万儿八千,加起来就是两百万人次。这两百万人在我耳边嗡嗡嗡,从英国脱欧聊到垃圾分类,这么多大数据输入,就算是个ai也能学会扮人了。小姑娘你莫小看我,我现在可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要是咱俩站一块儿pk,说不定我比你更像人类……”
他故意说了很多潮词,一听之下,果然是个紧跟时代的网瘾患者,跟他土老板的形象相去甚远。
佟彤不以为然地一笑。
“那我考考您?”
白老板腰板一挺,“随便考。”
佟彤:“请听题:宫廷玉液酒?”
白老板一个没听清:“你说的啥?什么酒?”
佟彤:“棒槌。下一题:啤酒饮料矿泉水——”
白老板:“……全场五折加包邮?”
佟彤:“错。有个小孩他姐姐叫夏雪,他弟弟叫夏雨,请问他叫什么?”
白老板:“夏……下冰雹?我知道了,夏冰!”
佟彤:“错。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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