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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在这种情况下地方官便会编织出名目繁多的额外税谓之曰火耗或者常例。
这种行为自然是大明律法明令禁止的,可朝廷也知道官俸太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方官的收入绝大部分来自于此,故而能够在任期间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京官们不能吃火耗和常例,故而收入就仰仗于地方官的馈赠和孝敬。
这种私人方式的馈赠在京察之年更为普遍,甚至已经是一种无法改变的社会风气。
徐溥可以不接受馈赠,但他的家人呢?
徐溥曾经担任过数次会试主考官,是名副其实的科场元老级人物。
在这种情况下门生多是很正常的。
福建巡抚姚夫之便是徐溥的得意门生。
偏偏这货情商很低没有把屁股擦干净,直接将常例一部分馈赠给恩师徐溥。
谁知谢迁早把此事看在眼里,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这次徐溥发难彻底惹怒了谢迁。
谢迁才会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捅出来叫徐溥难堪。
一个是内阁首辅,一个是内阁群辅,二人之间的对决绝对堪称年度大戏。
如果谢慎能够置身事外自然可以悠哉悠哉的看戏。
可是他现在明显已经被卷入其中,再想独善其身恐怕就很难了。
不过他之前已经上了一封力挺谢阁老的奏疏,短期内可以不必担心该作何决定了。
在他看来,谢迁这次指使好友对徐溥弹劾已经算撕破脸皮。
既然撕破了脸皮就没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故而不管是谢迁还是徐溥都会竭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成王败寇大明内阁从来就是血腥的战场。
谢迁爆出猛料,徐溥那边肯定不会示弱,一定会就谢迁失德,家人鱼肉乡里大做文章。
说白了双方屁股都不干净,具体如何还得看天子的意思。
政治真是一个可怕的游戏,一但入局就很难抽身出去。
在这场游戏中只有胜者和败者,没有对错之分。
......
......
谢慎预料的果然没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徐溥和谢迁之间的争斗进入白热化。
开始双方还尽量克制叫亲信好友出面,到最后已经顾不及许多而上书自辩。
弘治皇帝被两位大学士搞得十分头痛。压下了所有奏疏不发。
可问题是奏疏仍然像雪片一样飞到御前,天子无奈只得召集李东阳和刘健来问询。
自始至终二人都一直噤声,不发表对徐谢二人争斗的任何意见。
直到被天子召见问策二人还试图打马虎眼,这让天子非常不满。
其实二人噤声是不难理解的。
刘健是次辅,徐溥致仕他就是名正言顺的首辅。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必要陪着徐溥去惹的皇帝不快。
李东阳虽然资历尚浅,但毕竟德行出众。加之他与谢迁走的很近,如果这个时候发表意见很可能被归到谢迁同党之中。
明哲保身之举,并无太多可苛责之处。
但天子很失望。
他无比器重的两位大学士竟然像泼妇骂街一样互相攻讦。
而另外两位阁臣则做起了缩头乌龟,噤声不严。
外臣赞颂的内阁班子,竟然就是这般?
弘治皇帝第一次感到绝望。不仅仅是对徐溥,谢迁,刘健,李东阳。
他是对整个文官体系绝望。
但是不用文官他还能用谁呢?
难道用太监吗?
司礼监的太监处理政务自然不存在障碍,可那毕竟是太监啊。
弘治皇帝走不出历史的局限性,不可能彻底踢开文官群体,还得以之为股肱。这也许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徐溥和谢迁被爆出的事情都不光彩,作为天子自然不希望看到两位大学士不顾及颜面的互相攻讦。故而最后他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停俸徐溥和谢迁半年。
这可谓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要知道徐溥和谢迁这个级别的朝臣根本不靠那点俸禄活,这种象征性的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就是为了息事宁人而已。
但这显然是天子的一厢情愿。
徐溥这次又闹情绪了。
他上书辞职,弘治皇帝不准。
徐溥又上书,这次暴怒的天子竟然允准了老首辅的请求,叫他乞骸骨了。
徐溥彻底傻了。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弘治皇帝怎么当真了。
但木已成舟,徐溥只得带了京中家眷返回老家了。
一年之后,郁郁不得志的老首辅病逝,不过那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外察
时光似水,转眼间来到了弘治十二年。
内阁首辅徐溥致仕后次辅刘健补为首辅。这一人事变动并没有改变大明朝廷的格局。
谢慎依旧在都察院做着风宪官,日子优哉游哉。
芊芊为他新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如今儿子已经一岁多,正是讨人喜的时候。谢慎每日处理完公务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逗小家伙玩。
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做父亲,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
弘治十二年的兆相看起来十分不错,俨然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
朝廷开埠的好处初现端倪,贸易带来的不仅仅是税收还有许多美洲农产品。
除此之外,谢慎的开海建议使得明朝后期的白银涌入提前了整整五十年。
这可是弥足珍贵的五十年,可以为大明发展赢得机会。
弘治天子垂拱而治,万民敬服,乃盛世之象也。
不过这年却出现了一件让朝廷上下蒙羞不已的事情。那就是会试舞弊案。
原礼部右侍郎陈卓因为徐溥致仕亦被调走。接任的是翰林学士程敏。
其与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一道主考会试。
只是这位程主考不知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竟然将题目卖给了唐寅和徐经。
这位唐寅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
后来这件案子被揭发出来,唐寅和徐经的功名不但被除还贬为吏员。主考官之一的程敏亦被勒令致仕,大好前途毁于一旦,不禁让人唏嘘慨叹。
要知道礼部右侍郎兼任翰林学士就是标配的入阁前预备职位啊。前首辅徐溥当首辅前便是这个职位。
这程敏惜才也好贪财也罢,做了糊涂事直是害人害己。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会试已经两试不中的王阳明终于中第,考取了二甲第七名的好成绩观政工部。
五月初五,是外察的日子。
所谓外察即对地方官的考察,每三年举行一次,逢辰、戌、丑、未年举行。
之所以选在五月,是因为二三月是会试、殿试,不好叫外察官员抢了新科进士们的风头。
与京察考察京官时的哀嚎遍城相比,外察氛围要轻松不少。
这大概跟地方官每年奉上馈赠银钱有关。
毕竟主持外察的是吏部和都察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拿了人家的钱财就要替人办事,不然岂不是要被戳断脊梁骨扎小人。
当然也不是说外察就是走形式。
毕竟即便打点到位,如果政绩实在太差也难以升迁。
拿钱不办事,有时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那些负责外察的吏部和都察院官员又不是被考察者的亲娘老子,没必要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
谢慎的便宜大舅哥徐伦自然也在这次考察范围之内。
吏部谢慎已经叫谢丕打过招呼了,都察院更不必说。
好歹他也是个四品佥都御史,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大舅哥要在京师逗留近半月,自然住到了谢慎府上。其一是为了表示亲近,其二也是为了粘着谢慎,怕外察考绩结果有变。
谢慎对他这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不置可否,由着大舅哥吃喝在府中,反正就当多养一个闲人了。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大舅哥徐伦优哉游哉的在庭院中闲坐,谢慎走到他身边笑道:“内兄,你的外察结果出来了。”
见谢慎来了,徐伦猛然坐起身道:“谨修,你可吓死我了。”
谢慎笑道:“大喜事啊。”
“啊?”
徐伦生的一副五短身材,身体比例极为不协调。
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做官之后养的膘。
他脸上肥肉一颤一颤道:“哈哈,谨修你快快说来,别吊我胃口了。”
“恭喜内兄升任兵部武选司主事。”
徐伦瞪圆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谨修你说什么,我升任兵部武选司主事了?”
谢慎笑道:“我骗内兄作甚。”
徐伦一时狂喜。
六品官,他竟然升任六品官了。
最关键的还是京官!
在地方外放的久了,徐伦最大的梦想便是能够调回京任职。
外人看起来县太爷风光,可只有他知道县令的委屈,不但要应付地方乡绅,还得和刁民缠斗。
加之不当京官就是不入流观念的作祟,徐伦直是做梦都想调回京。
可是他的政绩实在拿不出手,能够平调就满意了,想不到这次竟然有意外之喜。
谢慎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狂喜的,压低声音道:“内兄还是低调一些,这才刚刚开头呢。”
对于徐伦来说,任职六部主事确实只能算开始。
要想继续往上爬还有员外郎,郎中,侍郎。以徐伦的能力能够做到侍郎就真该烧高香了。
“嘿嘿,叫谨修你笑话了。”
徐伦可谓春风得意,拍了拍谢慎的肩膀道:“走,请你吃酒去。”
也许是在谢慎这里白吃白喝时间长了心里过意不去,徐伦竟然难得的提出请谢慎吃酒。
谢慎却连连摆手:“不了,我是抽空回来告诉内兄好消息。都察院里还有公务处理,这便得赶回去。”
徐伦点头道:“自该如此。”
不与便宜大舅哥多聊,谢慎拔腿便往府门外走,方一出府便坐上轿子道:“去督察院。”
......
......
“朵颜三卫还在闹事吗?”
兵部大堂之中,兵部尚书马文升阴沉着脸,听着下属的奏报。
“回禀大人,这些贼人反复无常,实是隐患矣。不如派兵剿之。”
“放屁!”
一向温文尔雅的马尚书竟然爆了粗口,指着侍郎赵览骂道。
“若不是李杲那个蠢货擅自做主杀朵颜三卫族人冒功,怎会把朵颜三卫逼反!”
赵侍郎唯诺称是。
弘治十二年正月,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辽东总兵李杲因冒功设下酒席,诱使朵颜三卫互市的三百余部族参加酒宴,并派刀斧手斩杀之。
事后李总兵上奏报捷称:三卫分道入寇,官军败之。
这么无耻的事情都做的出,也难怪马文升面如死灰了。
“李杲已经上书请罪了。”
赵侍郎强自挤出一抹笑容。
“哼,若不是朵颜三卫使臣控诉他哪里会认罪!”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朵颜三卫
最令马文升无奈的是天子似乎对此事并不怎么看重。
这样下去可是把朵颜三卫往鞑靼人那边推啊。
“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什么都问老夫,老夫要你们何用!”
马尚书吹胡子瞪眼,吓得赵侍郎不敢再提。
“这件事恐怕还得问问谢御史的看法。”
“谢御史?”
赵览微微一怔。
“大人所说的可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太子右庶子谢谨修?”
“不是他还能是谁,指望你们这些蠢货出主意吗!”
马文升翻了一记白眼,高声骂道。
赵览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安慰自己,天大地大上司最大。得罪了上司前途就没了。谁叫他赶上这么一位上司呢,这都是命。
“下官愿驱为大人马前卒。”
赵览想当马前卒去给马文升问策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侍郎已经是三品,去问一个四品佥都御史已经够给谢慎面子了。
谁知马文升却大手一挥道:“不必了,老夫亲自去!”
却说谢慎在都察院公署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思忖该如何种植通过海运贩来的土豆。
在原有历史中土豆是明末传入的,谢慎的开海禁之策使得土豆进入大明提前了一百年。
但眼下大明百姓显然还没有以土豆为主食的觉悟。
要想让大明百姓接受土豆并大规模种植,变为餐桌上的食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谢慎思忖着是不是应该上一封奏疏,请天子下旨在某一处试点,拿出些高产例证来鼓舞人心。
毕竟大明是一个上行下效的社会,天子一旦下旨地方还是能够尽心去办的。
当然,指望一蹴而就彻底推广是不可能的。路得一步步走饭得一口口吃。
土豆在欧洲是做主食的,但是淀粉含量太高容易变胖,不过在民以食为天的大明能够填饱肚子就是好的粮食,不必考虑的那么远。
正自思忖奏疏给如何措辞,却见都察院门子来到谢慎身侧轻声道:“谢大人,马尚书有请。”
马尚书?黑脸马文升?
我靠!
谢慎揉了揉额头道:“马尚书现在何处?”
那门子恭敬道:“就在兰台大门外。”
谢慎骂道:“怎的不把马尚书请进来。”
门子委屈道:“是马尚书自己不肯进来,小的哪里敢硬请。”
谢慎虽然不知道马文升在搞什么名堂,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整了整衣衫,阔步走出公署。
来到兰台大门前,谢慎拱手道:“老大人驾临,怎的不进公署喝杯茶。”
马文升摆了摆手道:“老夫找谨修可不是来喝茶的。”
他顿了顿道:“谨修可愿意随老夫去兵部一趟?”
谢慎寻思着兵部离都察院也不远,便点头道:“敢不从命!”
......
......
到了兵部,马文升阔步走进公署撩起官袍下摆坐定,见谢慎还站着便道:“怎么不坐?”
谢慎笑道:“大人面前下官安敢言坐。”
马文升摇了摇头道:“坐吧,老夫这次是有求于你。”
谢慎心道再不坐就是装逼了,遂亦撩袍坐定。
“谨修可听说朵颜三卫族人被屠杀冒功一事?”
马文升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这件事谢慎有所耳闻,便点头道:“应该是辽东总兵李杲贪功所致。”
马文升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李杲在互市时滥杀朵颜三卫族人,以充军功端是闹得天怒人怨。老夫担心朵颜三卫会投向鞑靼人啊。”
谢慎心道按照正常历史轨迹确实如此。
看马文升的样子似乎是想叫自己出主意。
可如果站在历史全知全觉的角度看,朵颜三卫着实没有拉拢的必要,因为该部实在是太反复了。
这么朝秦暮楚,间于齐楚的部族即便今日拉拢了过来,明日也可能倒戈。
这种情况下拉拢的意义何在?
当然并不是说就要把朵颜三卫推到鞑靼人那边,或许可以让他们内耗内斗,大明以坐收渔利。
“朵颜三卫反复无常,唯利是图。下官以为与其拉拢不如离间其与鞑靼人。”
马文升沉默了片刻,叹声道:“鞑靼人与朵颜三卫有太多的瓜葛,想要离间他们谈何容易。”
谢慎心中却是大喜。
要论兵法他可能不如马文升,但是他脑子里有完整的知识储备。
换句话说,谢慎在大数据支持下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下官有一计可以令朵颜三卫和鞑靼酋首起嫌隙。”
“哦?谨修快快讲来!”
马文升登时起了兴致。
“不过下官现在还不能说。”
见谢慎卖起了官子,马尚书面色登时黑了起来。
“怎么,谨修莫非以为老夫是贪功之人吗?”
谢慎连称不敢。
“老大人误会了,下官是在等天机!”
故弄玄虚!
马文升心中如是想。但他不得不耐下性子道:“天机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是天机了。”
谢慎这句话直是让马文升吐血。好在马尚书忍性了得,呵呵笑道:“那老夫便等你的天机出现。”
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对话最终草草收场。
倒不是谢慎有意拿捏,实在是这玩意说出来就不灵了。
按下这些闲话不提,却说谢慎回到家中,管家禀报说王守仁已经在偏厅等候了。
谢慎哪里敢怠慢顾不及换下官袍便赶去偏厅。
王守仁今年二十八岁,能够得中进士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可这在妖孽般的谢慎面前实在显得不够看,故而王守仁面对谢慎竟然有一丝微微的自卑。
“伯安兄,恭喜恭喜,进士登科还不得请吃酒啊!”
谢慎已经知道王守仁观政工部,留在京师任职的可能性很高,故而心情极好。
“谨修,你便别拿愚兄取笑了。愚兄三试才及第,怎能和你这个状元郎比。”
谢慎摆了摆手道:“什么状元不状元的,这玩意运气成分太大。要论学识我哪里能和伯安兄比。”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虽然此时王守仁还没有参悟开创心学,但资质摆在那里。作为粉丝的谢慎,自然是由衷的崇拜。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与王守仁谈心学
不过谢慎并不认为王守仁会留在工部任职。
原因很简单他的弟弟王守文已经是工部屯田司主事了。兄弟二人同在一部,难免惹人闲话。
吏部负责选官的人不会那么不靠谱,总之王守仁基本可以排除在工部任职的可能性。其余诸部院寺皆有可能。
王守仁毕竟不是李贽那样的疯子,官场之上的东西他还是懂得。这种人做京官是最合适不过的。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王守仁硬是要拉着谢慎去吃酒。
谢慎推将不得只得应允。
二人到了本坊最火爆的酒楼沉香楼要了一间雅间,坐定后点了一套酒席边对饮边闲聊。
谈及这些年游历的时光,王守仁慨叹不已。
“愚兄这些年遍走天下,也算见识了不少东西。朱子言格物,愚兄深以为信。可愚兄在余姚倦居时天天对着竹子看也没格出个什么物来,连带着人也消瘦了不少。直到有一天愚兄恍然大悟。一切相皆由心生,心中无物,则万事皆尘埃。”
谢慎正自饮酒,听到这里差点呛到。
他没听错吧,王守仁今年可是刚刚二十八岁就开始悟道了?
悟道这种东西还真是得看天分,关键自己要有见解。人云亦云的哪里能悟出道来。
朱子是一代大家,但说的也不都全对。
如果王守仁一直坚信朱子的理论,用格物法恐怕就不会有后来的阳明心学。
换言之,正是对朱子理论的否定,才导致王守仁心学理论的形成。
只是,这出现的也太快了一点。
谢慎点了点头道:“伯安兄说的不错,朱子之言不可全信。”
说完他指着桌子一角花瓶中的兰花道: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谢慎此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用的是王守仁的名言。虽然这时的王守仁还没有说出这话,但这种感觉还是怪怪的。
王守仁听后果然神色一震。
他口中默念着什么,良久似顿悟一般挥舞着拳头道:“谨修你说的不错。花开花落,全在心中。”
谢慎点了点头道:“万物皆因心动。心若静如止水,则万物皆归沉寂。”
好歹谢慎也是王守仁的粉丝,一些基本的心学理论还是能化用的。
“听闻伯安兄会试落第时曾笑言‘世人皆以落第为耻,我则以落第动心为耻’。此中道理皆然。”
王守仁显然非常激动,攥紧拳头道:“还是谨修你懂我。当日愚兄说出这句话时,在场之人无不嘲笑愚兄是在自我安慰。愚兄向他们解释不得,便由他们说去吧。”
谢慎淡淡道:“伯安兄的心意岂是寻常之人能明白的。他们不懂伯安兄,伯安兄自己懂便好。”
这句话翻译成后世一句名言便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虽然听起来有一些装逼的意味,但放在此情此景下还是很合适的。
当然谢慎不会用这么浅显的话语说出来,这太没格调了。
谢慎酌了一口酒道:“《大学》中言‘知止而后有定’,朱子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不知伯安兄以为是否?”
王守仁显然有些犹豫。他对朱子的格物之法提出过质疑,但是并没有给出一个系统的解释。原因就在于他现在还不能悟出其中核心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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