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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谢慎朗声道:“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也。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一精一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
听到这里王守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似是顿悟般道:“谨修的意思是说至善不倚外物,而在心中?”
谢慎心中那种爽感简直无法形容。
在他面前的可是心学开创者王阳明啊。跟王守仁讨论心学,真的是一大幸事。
“不错。《孝经·庶人章》中说,‘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既为天道,亦为天理。心纯乎天理之极矣。”
王守仁若有所悟道:“以养父母为天理,然世人知之而不行之,则天理不极。这是因为心不纯矣?”
谢慎点了点头道:“《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
知行合一是王阳明心学的核心,谢慎更是有着深刻的感悟,此番将知行合一的核心讲出,自然对王守仁产生很大的触动。
果然,王守仁颤抖着双手,嘴唇一启一合,似是个悟道的老者般长长松了一口气。
“谨修所言如醍醐灌顶矣。”
呃......
谢慎只觉得自己有些班门弄斧的意味。好在王守仁此时心学理论还未成形,算是给他些启发吧。
二人又就“何为至善”,“尽心知性”等高谈阔论了一番,直是快意无比。
谢慎相信今日的一番对答可以让王守仁的心学理论提早成行十数年......
其实谢慎本可以把整个《传习录》写出来,不过那样太不够意思了。即使如现在这般,他和王守仁的许多对话恐怕也会被写入《传习录》中。
从酒楼回到家中,谢慎喝了杯醒酒茶便去正屋芊芊那里逗弄儿子。
谢慎的儿子今年一岁多了,生的虎头虎脑十分活泼。
谢慎一进屋,小家伙便喊“爹爹抱。”
谢慎直接把儿子抱了起来高高举起,吓得芊芊连忙道:“小心些,别摔着了。”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六十九章 有子谢旭
谢慎笑道:“便是摔了谁也不能摔了他。”
儿子的乳名叫雉儿,却一直没有取大名。
这倒不是谢慎这个父亲当的不称职,而是因为在大明有这个讲究。
这个时代婴儿的夭折率是很高的。为了把孩子们养活就会给孩子起一个小猫小狗的名字。这样名字贱,好养活阎王爷不会轻易把他收了去。
但是谢慎现在身份显贵总不能给儿子起一个诸如谢二狗之类的名字吧。
故而他只给儿子起了个雉儿的乳名,等到他年纪稍大再起大名。
如今儿子已经一岁多了,也该起个大名了。
谢慎思忖了片刻便冲芊芊道:“你说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芊芊面色一红道:“这个自然是夫君说了算。”
谢慎把儿子交给妻子来抱,自己则是背负双手踱起步来。
都是曹子建七步成诗,谢慎却是五步悟名。
“便叫谢旭如何,取旭日东升之意,吾儿当继承父志,官至一品!”
谁知芊芊噗嗤一声笑道:“名字倒是不错。可夫君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你今年不过才十九,恁的跟老头子似的。”
被妻子取笑谢慎也不恼,淡淡道:“还不是被都察院那帮老匹夫带的。一个个老夫老夫的,为夫也快成老夫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夫君自己说的。”
芊芊心情大好道:“是不是,旭儿?”
她摇了摇小家伙的嫩手,打趣道。
“爹爹抱!”
小家伙却是张牙舞爪了起来,样子憨态可掬。
谢慎复又从妻子手中接过儿子,宠溺的拍了拍道:“臭小子,知道爹爹疼你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人生如此复有何求。
“二丫今年也十六了吧?夫君还没与她圆房?”
作为大妇,芊芊自然要关心丈夫和其它二女的关系,这是一种责任。
谢慎皱眉道:“怎么问起这个了?”
芊芊吐了吐舌头道:“既然娶了人家自然要负责,夫君可得做到雨露均沾。”
谢慎听了直是翻白眼,旁的媳妇都是担心丈夫和别的女子来往。自家这位倒好上杆子把人往外推。
至于不与二丫圆房确实是因为成婚时她还太小,现在二丫也已二八年华,这个年纪许多都做娘了,确实没有道理。
“怎么,你觉得为夫和你在一起时间太多了?”
“死呆子,再说一遍!”
芊芊的温雅瞬间消失,换之的是柳眉挑起,杏目圆睁。
谢慎连连告饶:“为夫和你开玩笑呢。”
他心道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那为夫今日便去二丫那里?”
“去就去,谁管你!”
芊芊背过身去,作负气状。
“那为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你!”
徐芊芊险些背过气去,强自挤出一抹笑容道:“去当然得去,以后一个月只准来我这里十日,剩下的时间平分给水芸和二丫。”
“好!”
“好你个头啊!”
芊芊作河东狮吼状,吓得谢慎抱着儿子跑出院去,心中思忖着婚前窈窕淑女,婚后怎么就成母夜叉了呢。
......
......
屋内烛光摇曳。
二丫靠在谢慎怀中,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老爷,该睡了吧?”
“嗯。”
“我来服侍老爷更衣。”
说着二丫便坐起身,要替谢慎宽衣。
谢慎推了推手道:“我自己来。”
说着便脱掉了外袍。
“老爷,能把灯吹了吗?”
毕竟是未尝人事,二丫十分紧张的看着谢慎,怯怯问道。
“你说吹灯那便吹了吧。”
说完便将屋内油灯尽数吹灭。
“请老爷怜惜。”
对男女之事,二丫早已耳闻只知道这天会十分的痛。
不过她也很期待,因为这是她的第一次。
佳人在侧,悠悠长夜却是不再寂寞。
......
......
翌日一早,谢慎便起身去都察院坐班。
而二丫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这倒也不能怪她赖觉,实在是谢慎昨夜太勇猛了,与二丫大战三百回合,直到深夜才睡去。
二丫被一番怜惜自然是力有不逮,睡了个懒觉全当是补气力罢。
二丫起身梳洗,之后对着铜镜描眉化妆。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经过昨夜后气质发生了很大改变。
脸上的稚气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韵味。
水芸姐姐常和她讲,女人一旦跟男人成双后便会沾上该男子的一部分气质。
难怪她觉得自己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妹妹,昨夜歇的可好?”
芊芊不知何时走进屋来,笑声问道。
二丫心中一惊,连忙冲芊芊行礼道:“见过夫人。”
“老爷那里,看的出很开心呢。”
芊芊示意二丫坐下说,她叹了口气道:“既然是一家人,有些话我不能瞒你。家和万事兴,要操持一个家不容易呐。”
“夫人辛苦了。”
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会这么说,二丫还是十分谨慎的回道。
“这家不光有我和老爷,还有你和水芸。”
顿了顿,芊芊复又接道:“要想家和便要我们每个人用心,妹妹说是也不是?”
这几年的历练让芊芊的谈吐更为得体,更像一个显贵大妇了。
二丫连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请直言,我一定照做。”
芊芊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当是同舟共济才是。男人嘛都是有些好色的,我看老爷最近回府时间很晚,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二丫听得一愣:“夫人的意思是老爷可能金屋藏娇了?”
芊芊笑声道:“我这也是猜测,也可能是出去吃花酒了吧。”
“夫人想叫我做什么?”
芊芊神色一沉道:“帮我多看着老爷些,若是能探听最好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套出些话来。”
生了孩子后,徐芊芊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她现在只关心儿子的利益,希望儿子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
在这一点上,水芸和二丫不用担心。
倒不是因为二人的出身,而是谢慎对她们的态度并不会让芊芊感受到威胁。
可是来自外部的威胁就未可知了。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七十章 二桃杀三士
都察院。
谢慎在写一封奏疏。
兵部尚书马文升托他谋策,当日谢慎以天机说推辞了过去。
若是一直没有动静,恐怕马黑脸那里也会找麻烦。
鞑靼人是大明对北元蒙古政权的称呼。但实际上北元蒙古内部一直是分裂割据的局面。
直到第二位小王子巴图孟克,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达延汗继承汗位,这一局面才有所改变。
这位达延汗整合了北元蒙古各部,使得一盘散沙的蒙古诸部又团结在了黄金家族的身边。
对大明王朝来说,一个分裂的蒙古肯定是比统一的蒙古更容易对付,故而达延汗的出现让他们忧心忡忡。
辽东总兵李杲诱杀朵颜三卫族人这件事,等于是把朵颜三卫往鞑靼人那边推。
这更是大明君臣不能接受的。
故而马文升才会长吁短叹,一脸愁容。
谢慎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个难题。
“臣奏请重开与鞑靼人互市于宣府......”
当谢慎写下这句的时候,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互市这个东西实在有诱惑力。
其实谢慎也想过赐封朵颜三卫首领汗位从而离间鞑靼人和朵颜三卫。
毕竟历史上杨素用同样的办法分裂了突厥,导致东西突厥对立,对隋朝的威胁大减。
但明朝的情况有些特殊。
细细想来,北元蒙古这一脉是正统的黄金家族。与之相比什么瓦刺,朵颜三卫都是旁系,根本不够看。
也就是说靠权力争斗离间二者十分不靠谱。因为达延汗巴图孟克的政权合法性不存在疑议。
那么似乎只能靠互市这个法宝了。
明成祖朱棣靖难时曾经借兵朵颜三卫,打败了宁王。
夺了侄子建文帝的江山后为了表达对朵颜三卫的谢意赐予其首领都督的称号,并允许其族人内迁互市。
但是实际上这一政策并没有很好的得到贯彻执行。
原因很简单,朵颜三卫要内迁放牧,互市的地方离大明心脏太近了。
朵颜三卫首领要求互市的地点就是宣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明自然没有真正允准。朵颜三卫发现被耍了便开始协助北元蒙古劫掠,袭扰大明边境。
通过不断的抗争,到了明中期朵颜三卫终于被允准在宣府互市。
而鞑靼人也就是北元蒙古却没有这个特权。
茶,盐这些东西都是漠北民族最需要的。
因为没有蔬菜摄入,茶对于他们就很重要。
正所谓可一日无肉,不可一日无茶。
相较而言,达延汗显然更需要互市。
但大明视鞑靼人为大敌是不可能给达延汗互市的,尤其是在宣府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但这正是个机会。
谢慎上书请求朝廷与鞑靼人互市,便是捏准了达延汗的弱点。
若是互市,达延汗肯定希望在宣府。毕竟此地已经有几十年互市经验,离京师近物资也丰富。
但这一块是朵颜三卫的地盘。
一山不容二虎,叫鞑靼人进来必须得朵颜三卫让出去。
这便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用这一二桃杀三士的计谋,不仅可以压制朵颜三卫,还能挫挫达延汗的锐气,实乃一石二鸟也。
想到这,谢慎便不免一阵激动。
要知道在原本历史中,朵颜三卫在这次事件后摇摆于火筛部和达延汗之间,对大明造成了不小的威胁。
如果能用互市这步棋离间巴图孟克和朵颜三卫,一进一出间对大明极有裨益。
......
......
文渊阁。
首辅刘健看着一封奏疏,眉头紧锁。
“于乔,你来看看这封奏疏吧。”
良久,首辅大学士叹息一声将奏疏递给了一旁的谢迁。
徐溥致仕后,刘健当仁不让的继任首辅,而李东阳则进为次辅。谢迁则为第三大学士。
三人在内阁中的地位大概和他们的入阁时间相吻合。
李东阳虽然和谢迁一起入阁,但年纪长些做次辅也是应该的。
刘健没有叫李东阳看而是直接把奏疏递给了谢迁,个中意味十分明确。
因为这封奏疏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谢迁上的,刘健自然而然会让其背后靠山谢迁发表意见。
谢迁从首辅手中接过奏疏展开来看,起初他还神色如常,但越看眉头越皱。
“希贤兄,这奏疏真是谢谨修上的?”
刘健无奈道:“白纸黑字还能有假?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谢迁冷汗直流啊。
以他和谢慎的私交,刘健该不会以为是自己指使的吧?
“希贤兄,恐怕谨修他是一时糊涂。”
刘健冷哼一声道:“他是糊涂,真的是太糊涂了!”
稍顿了顿首辅大人继续说道:“这件事关系到大明国运,他难道不知道鞑靼人一直是我大明心腹之患?要求和鞑靼人互市,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作为内阁首辅,刘健自然要站在高处看问题。
在他看来,鞑靼人是绝不能怀柔的,不然等到其羽翼丰满反咬一口,就够大明朝廷受得。
谢迁也不好再替谢慎辩解。
在他看来谢慎平日里十分睿智,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宾之你也看看吧。”
刘健见谢迁默然不语,心中暗爽,便又把奏疏递给了次辅李东阳。
李东阳接过奏疏看了半晌,却是抚掌大笑道:“希贤兄,这是大好事啊!”
“好事?”
刘健狐疑的看着李东阳,心道这个老狐狸又在搞什么名堂。
“谨修这是二桃杀三士之计啊。”
只一句话,李东阳便让刘健和谢迁恍然大悟。
他二人都饱读经史,对这二桃杀三士的典故自然十分熟悉,原来谢谨修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这,这真的能行吗?”
刘健还是有些怀疑。
虽然这件事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若是鞑靼人发觉其中有诈和朵颜三卫联合怎么办?
“当然可行。鞑靼人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不必说和朵颜三卫了。”
“也就是说,这次是解决漠北大患的绝佳机会!”
刘健攥紧了拳头,这事若能成他就将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了!
......
......




寒门首辅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刘健的心思
互市,互市!
刘健攥紧了拳头,眼中射出了两道精光。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虽然觉得谢慎很妖孽,但刘健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一个妖孽无数次提出了改变大明国运的建议。
从最初的海涂种棉,到请开海禁,再到现在的设互市。
谢慎的每一封奏疏都能写到关键的点上。
“于乔,老夫要把这封奏疏亲自递送到陛下面前!”
按照正常的流程,内阁大学士针对奏疏作了票拟后会送到司礼监由司礼监太监进行批红。
这样一来奏疏的批阅流程就完成了。
但是有些特别重要的奏疏如军情奏报,或者灾情奏报是要亲自呈递给天子御览的。
在刘健看来,谢慎进的这封奏疏就十分重要,由他这个内阁首辅亲自呈递到天子面前十分合适。
从文渊阁到乾清宫要穿过整个外朝。
不过刘健享受了在内宫之中乘坐肩舆的特权,并不需要走路。
刘阁老出了文渊阁便坐上肩舆,由内监抬着往乾清宫而去。
及到宫殿前,刘阁老将奏疏塞到袖中,施施然走下肩舆,阔步来到丹陛旁。
自有轮值太监前去禀报,不久就折返回来把刘阁老请了进去。
刘健踌躇满志,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的注视下来到东暖阁。
绕过屏风,他却是愣在当场。
谢慎谢谨修竟然就在他的面前!
“陛下......”
“元辅莫要惊讶,是朕召谢卿入宫的。”
刘健一时哑口无言。
难道那封奏疏谢慎写了两份,一份送到了内阁走正规流程,一份则托内监呈递给了天子?
“太子近日学问精进了不少,朕念是谢卿的功劳,便把他召进宫中闻询。”
原来如此!
刘健长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他多心了。
“陛下,臣这里有一份谢御史上的奏疏。因为兹事重大,故而臣不敢耽搁当即呈递至御前。”
刘健拿捏了一番措辞,恭敬道。
“哦?”
弘治皇帝显然有些好奇是什么奏疏让刘阁老如此紧张,便示意侍候在旁的王太监前去接过了奏疏。
缓缓展开奏疏,弘治皇帝眉头渐渐蹙起。
“谢卿,这请开互市的奏疏是什么意思?”
大明王朝是驱除了鞑虏建国,一直把北元蒙古视为心腹大患。
弘治皇帝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蒙古人都是一群野蛮人,对付他们绝对不能有任何的仁慈之心,因为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同情他们换来的只会是子民与帝国的苦难。
恰巧谢慎也在宫中,弘治皇帝便没有问首辅大学士刘健而是直接问谢慎了。
“回禀陛下。”
谢慎冲弘治皇帝深施一礼,恭敬答道:“陛下,臣此策是以鞑虏抑鞑虏。”
弘治皇帝凝神道:“继续说来。”
“陛下,朵颜三卫虽然隶属于大明,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大明对朵颜三卫的控制十分弱。归根到底是因为朵颜三卫也是鞑虏,与鞑靼人同根同源。臣听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刻意将最后一句咬得很重,弘治皇帝不由得点了点头。
“谢卿说的不错,不过怎么以鞑虏抑鞑虏呢?”
谢慎心道终于等到机会了,当着天子面阐述想法可比通过奏疏这种东西靠谱多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外臣,奏疏必须经过内阁处理才能递送到天子那里。
在这个过程中,天知道会不会被人摆一道。
“陛下,鞑虏所图的无非草场、互市两项。草场是他们放牧的场所,这个全看武力。至于互市,则得看陛下愿不愿意。可适合互市的地方就那么几处,两方必会因为争夺产生嫌隙。”
话说到这里,弘治皇帝已经明白了,谢慎是想在互市这项特权上做文章。
原本只有朵颜三卫能够在宣府一代互市。而如果将这一权力分给伯延汗,势必会引起二者相争。
而大明朝廷则可以坐收渔利。
“可是万一被识破了呢。”
毕竟鞑靼人心思狡诈,万一看出了真实用意,反倒和朵颜三卫走到一起了呢?
“陛下,不管是鞑靼人还是朵颜三卫都是肘腋之患,继续这么混将下去,只会让他们尾大不掉啊!请陛下明鉴!”
谢慎几乎声泪俱下的说道。
因为京师地位位置的特殊性,鞑靼人和朵颜三卫的威胁实在太大。即便安抚他们又能安抚几年?鞑虏之所以接受安抚是因为还没有羽翼丰满。
真等到他们羽翼丰满,蓄足力量便是和大明决战之日啊。
“元辅怎么看?”
弘治皇帝自然而然的将问题抛给了刘健,而刘阁老则拱手答道:“老臣赞同谢御史的观点。”
这着实有些出乎谢慎的意料。
在他印象中刘健不是前首辅徐溥的铁杆支持者吗。
徐溥致仕,导致刘健被一众言官痛骂,刘健不是应该把锅扣在谢慎身上吗,怎么在互市这件事反倒站在了谢慎一边?
不管怎样,刘健的表态对天子的意志还是产生了很大影响。弘治皇帝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容朕再想想。元辅和谢卿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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