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唐伯虎之前虽然被革去功名不能参加科举但诗会还是可以参加的。
这些诗会他非但会参加,还屡屡夺得魁首,以至于后来只要有唐伯虎参加的诗会众人纷纷把目标锁定在亚魁上,反正头名肯定是唐伯虎没跑。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便在这时,一个身着藏青色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的年轻男子阔步朝沧浪亭走来,一边走着一边摇着扇子,摇头晃脑极有派头。
“冯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唐伯虎面色登时有些难看了。这冯一伦是苏州大豪商冯愠的独子,直是富不可言。但冯公子的才情着实不怎么样,顶多属于粗通文墨那一种。
偏偏这位冯公子没有什么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才情天下第一,苏州的诗会他大多都会毫不犹豫的参加。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冯一伦每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诗会排名垫底自不必说,还会抑郁很久。
不过冯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只要是他参加的诗会都会拿出一笔钱来给头名做彩头。这样一来,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唐伯虎,每次参加诗会他都能赚一笔外快,委实不亏。
有时唐伯虎也挺佩服自己的脸皮的,不是从妓女那里赚钱就是从诗会之中牟利。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啊,他就是一个被革去功名百无一用的书生,不靠卖弄才情,脸蛋混饭吃那不得活活饿死了吗?
现在他恢复了功名,自然不会再去做这等掉价的事情。
“伯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诗会冯某不能来吗?”
冯一伦瞪圆了双眼,言语中满是怒意。
“这倒不是,小阁老说过这诗会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并没有任何限制。”
唐伯虎苦着脸道。
“这不就是了。”
冯一伦嘻嘻笑道:“其实呢,本公子来也不是为了那魁首之名,太俗气了!本公子来是想亲眼看看这小阁老长得是什么样子。”
唐伯虎:“......”
他着实不能理解冯一伦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除了吃喝嫖赌他还会点什么?
小阁老长得如何关冯一伦屁事啊......
“伯虎兄,这次你真的不参加诗会?”
唐伯虎点了点头。
“那就好,老是你得第一也太无趣了,换个新人才有意思嘛。”冯一伦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便往园子里走,唐寅一脸黑线,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诗会地点是在沧浪亭下的水榭,四处尽是苍松翠柏,流水潺潺,锦鲤相拥好不美哉。
最终来参加诗会的有一百一十三人,大都是熟悉面孔,唐伯虎都能叫上名字。
他安排众人入席坐定后,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朝不远处假山走去。
唐伯虎四下环视后咳嗽了一声道:“小阁老,都按照您的意思办好了。”
谢慎缓步从假山走出,淡淡道:“有劳伯虎兄了。不知此次赴宴的人中可有伯虎兄面生的?”
“有肯定是有的。唐某虽然经常参加苏州的诗会雅集,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不过面生的人并不多,也就是十几人。”
其实唐伯虎没好意思说他参加诗会的目的是为了夺魁以获得冯一伦公子的彩头。
这就和他去青楼不是为了姑娘而是为了姑娘的红包一样,委实说不出口啊。
“咳咳,小阁老还是快些去吧,那些才子可都想见您一面呢。”
谢慎摇了摇头道:“不急,现在时候还未到。诗会雅集最重要的就是氛围,我现在去了岂不是平白破坏了氛围。等过些时间,我再过去。”
虽然不知道谢慎是什么意思,唐伯虎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内阁大学士呢,相较之下他最多只是一个跑腿的。
“那唐某先过去照应一二。”
谢慎点了点头道:“自该如此。”
心中却想着这绿萝应该会禁不住诱惑,主动上钩吧?
......
......
文人多相轻,故而诗会雅集这种场合一般都是醋意甚浓。
从这一点上看,读书人和娼妓并没有太多区别。
名,利二字,乃是禁锢众人的枷锁,谁也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故而当谢慎要在沧浪亭中举办诗会的消息传出后,几乎苏州府所有颇有名望的读书人都蜂拥而至。
那可是天子最重用的小阁老啊,若是能跟他老人家搭上话前程还愁吗?
什么苏州四才子,什么吴中三杰,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呃大比一场。
再加上这沧浪亭本就是宋时古园,那意境是一等一的。
在这等俊秀的园子里比拼诗文绝对是一种享受。
作为诗会的组织和主持者,唐伯虎自然是万千瞩目。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得知这位唐大才子已经被朝廷恢复了举人功名,功劳自然是小阁老的。
这让众人看向唐伯虎的目光更加殷切,这可是小阁老器重的人啊,要想让小阁老赏识自己便得想办法先让唐伯虎满意,唐伯虎满意了在小阁老面前美言几句,他们才有露脸的机会。
“伯虎兄,陈某的这首《登高怀古》作的如何?”
陈啸单手负在身后,眼神中满是得意。
今日他登上园中土山,在沧浪亭中远眺姑苏城,直是美不胜收。他一时兴起作出这首《登高怀古》来,越品越是满意。
唐伯虎沉吟了片刻点评道:“陈兄的这首诗十分大气,远山近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不过......”
陈啸本来十分得意,但听到唐伯虎一声不过后,面色登时黑了起来。
“不过,这首诗太过追求词藻的华丽,有些空洞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某了,哎呦,笑死了。”
众人听到如此诡异放荡的笑声纷纷侧目去看,见此刻捧腹大笑的是冯一伦冯公子,便不再困惑了。
这厮就是个酒囊饭袋,却整日跟在读书人身后厮混,妄图给自己增添名气。这样的纨绔子弟便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陈啸此刻连杀了冯一伦的心都有了。这厮竟然敢当众如此嘲讽他,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冯一伦,你笑什么?有本事你作出一首更好的啊!”
打蛇打七寸,在陈啸看来冯一伦最大的弱点便是没有才情了。或者说这厮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
“你说的这些都是屁话。老子干嘛要作诗跟你比?老子是作诗不如你,但不妨碍老子嘲笑你作的诗烂。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老子品鉴诗词的水平你这废物一辈子也赶不上!”
若论起喷人的水平,冯一伦自问是无人能敌的,一个小小的陈啸都敢跟他对喷,简直是自寻死路。
冯公子在姑苏城里那是横着走的人物,什么时候吃过亏?眼下他觉得被陈啸拂了面子,自然要狠狠打对方的脸,把场子找回来。
冯一伦一口一个老子,陈啸简直要气炸了。
他面色铁青,忍无可忍,索性撸起袖子冲上去暴打冯一伦。
冯公子正在骂娘,谁料陈啸的铁拳已经朝他面门砸来。
冯一伦避闪不及,被一记重拳砸中,直是砸弯了鼻子。
陈啸还不解气,一套右勾拳,左勾拳的组合拳打的冯一伦眼冒金星。
陈啸边打边骂道:“就你娘的话多,就你会喊老子?老子让你看看谁才是老子!”
一众士子直接傻了。
冯一伦骂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因为他只是个纨绔公子,根本就不能归到读书人的行列。
可陈啸可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大才子啊。平日里看他斯斯文文,满口道德文章,怎么现在一副地痞无赖小流氓的样子,难道他们都被陈啸斯文的外表骗了?
一些士子连忙上去拉陈啸,但陈啸已经打红了眼,如何会收手,又狠狠的踢了冯一伦屁股几脚。
“咳咳,两位切莫因为几句玩笑话伤了和气。”
唐伯虎无奈,只得亲自站出来拉架。
这陈啸也太没有气量了,冯一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吗?犯得着和冯大少爷置气吗。
这样一来倒好,陈啸的斯文形象彻底毁了,而冯一伦冯公子却变成了受害者,还真是够滑稽的。
“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姓陈的,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别停啊。老子要看看你打死了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园子!”
此刻的冯一伦一脸淤青,眼角发乌,鼻子歪着别提多狼狈了。
这更让在场众人同情起他来,这个陈啸实在是太过分了。
难道他没有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陈啸被这一激,作势又要踹,连忙被众人拉住往后扯去。
而在这时,冯一伦却啐出一口痰来,射到了陈啸的脸上。
陈啸脸上被吐了一口痰,直接骂道:“姓冯的小杂种,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不知怎的挣脱了众人的拉扯直接朝冯一伦冲去,就在陈啸距离冯一伦不到三步时,却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这一跤他摔得委实很重,关键是气势一下子就没了。
打架打的不就是个气势吗?
陈啸尴尬的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怨毒的看着不远处的冯一伦。
他怎么就摔倒了呢?这也太奇怪了。
其实这倒是不怨陈啸,而是一个人下了黑脚绊他。
这个人就是绿萝。
却说绿萝离开土地庙后便径直来到沧浪亭。
她是女扮男装,通常情况下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但因为她面上污蒙蒙的一片,加上破旧的衣衫做了很好掩护,反倒没有露出破绽。
最重要的是唐伯虎并没有见过绿萝,故而让她混入了园子。
绿萝本想找机会结果了谢慎,但她左等右等谢慎就是不现身。无奈之下她便向左右打听,得知谢慎会在诗会最后出现,她便耐心等着。
谁知两个蠢货因为一首诗大打出手。
要是诗会因为二人斗殴提前结束,绿萝可就失去了行刺的最好机会。她如何能忍,只得伸出一脚解决掉陈啸这个麻烦。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零九章 匕现
一场冲突以陈啸的脸载地戛然而止,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诗会正常进行,只不过众人再不能像之前那样谈笑风生了,气氛这种东西一旦被破坏就很难重新恢复。
“伯虎兄,小阁老什么时候能现身啊?”
冯一伦一脸幽怨的看着唐伯虎,人家可是为了小阁老才来的。
现在小阁老迟迟不现身,他还被陈啸那个贼杀才揍了一顿,若不是最后陈啸摔了一个狗啃泥,冯一伦的面子可就要被丢尽了。
“呃,马上,小阁老马上就来。”
唐伯虎心情很无奈。
碰上这样一个滚刀肉,他能怎么办?
小阁老啊,您还是开开恩快些现身吧。
也许是唐伯虎的虔诚起到了作用,谢慎在一众亲随的簇拥下从后院施施然走来。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小阁老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像混迹朝堂的大佬,而像是个世外高人啊。
“晚生拜见小阁老!”
众人齐齐向谢慎唱喏,一副恭敬听训的样子。
其实若是单纯的看年纪,谢慎并不比他们大多少,最多也就是年长几岁,晚生二字有些言重了。
不过若论地位,这些士子在谢慎面前确实只能自称晚生。
“诸位尽兴,谢某不过也是来凑热闹的。”
谢慎淡淡一笑,却让诸生赞叹不已。
瞧瞧小阁老这气场,不愧是宰辅级别的大员,最关键的是小阁老还不到三十,能有这份从容淡定实在不容易。
“伯虎兄,哪位才子在诗会上稍占鳌头?”
谢慎冲唐伯虎挤了挤眼,唐寅立刻心领神会道:“诗会之上,诸位才子各展才华,唐某也一时难以决断啊。”
谢慎笑了笑道:“诗会重在以文会友,并不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来。”
“小阁老此言差矣!”
谢慎转过头去,只见说话的是冯一伦冯公子,不由得蹙起眉来。
他方才已经听说了冯公子被打的事情,已经被打了就要低调点,像冯一伦这样抢着出风头的心得有多大啊。
“我苏州才子虽多,但真正顶尖层次的却也屈指可数。他们互相不服总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何不借这次诗会的机会比试一番,看看谁才是苏州第一才子?”
不得不说,冯一伦的这个提议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那可是苏州第一才子啊。
有了这个名头还愁在士林圈子里混不开吗?
科举虽然是朝廷取士的唯一正规程序,但科举也并不是全看文章的,还要看士子的品行,名声。
一个大才子的考卷和一个平庸考生的考卷放在一起,即便文章本身差不多,名次也会是天壤地别。
没办法,考官也得尊重舆情,那些才子被捧到天上若是最后没考上进士,不知要打多少官场前辈的脸。
就譬如谢慎在这沧浪亭办诗会,若是谁能胜出绝对会在科举中获得隐性优势。
小阁老钦点的诗坛魁首,谁敢让他不中,这不是打小阁老的脸吗!
故而这次诗会的头名是所有来参加士子都想争取的。
“不如小阁老出上一题,诸位以此即兴作诗。然后小阁老来评判谁作的好。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公平。”
这个冯一伦,还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慎咳嗽了一声道:“诸位觉得呢?”
“冯公子所言极是,小阁老您就出题吧。”
“对啊,小阁老您就出题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众人被冯一伦激起了欲望,纷纷附和道。
这个环节虽然不在谢慎的计划之中,但眼下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好,那谢某便出一题。”
谢慎沉吟片刻,和声道:“便以姑苏城为题吧。”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题目,诸才子纷纷开始思忖破题。
他们受到八股时文的影响很深,连带着作诗也循规蹈矩。
这样的好处是诗作的方正,坏处也很明显就是没有灵气,读起来觉得很僵硬。
谢慎的心思却不在诗会上,如果按照他的预测,那个刺客绿萝不是应该出现了吗?
熙熙攘攘间,一位吴姓公子率先作好了诗。紧接着崔姓公子也作了一首。
谢慎眯着眼睛,扫过一众士子。
便在这时,一只银针直朝他的脖颈射来。
唐伯虎见状顾不得呼救,一头撞向谢慎的胸口,那银针将将从谢慎面门擦过,射到了一名仆从脖子上。
那仆从怔了片刻随即软到在地,痛苦的痉挛起来。
谢慎被唐伯虎撞倒,大口喘着粗气道:“有刺客,抓刺客!”
这枚银针显然是用竹管吹出的,想不到刺客会用如此阴毒的暗器。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士子们听说诗会中混入了刺客,皆是人人自危。
他们左顾右盼想要从左右之中分辨出究竟谁是刺客。
这人他娘的也太胆大了吧,连当朝内阁大学士也敢行刺,不要命了吗?
后院之中涌出几百名锦衣卫,他们将园子团团围住,刺客绝不可能逃脱,现在要做的便是瓮中捉鳖了。
谢慎在唐伯虎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沉声道:“你不必藏了,其实从一开始本官就知道你会来这诗会。”
他的目光扫过一众士子,最终在一个衣着朴实的公子那里定了下来。
这人,显然就是绿萝。
即便她把自己打扮的像个落魄书生,即便她黏上了假胡子,谢慎还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狗官,受死吧!”
绿萝被谢慎发现却并没有打算束手就擒,她丢掉手中的吹管,从袖子里抽出一只匕首,脚下一踏鱼跃着朝谢慎扑去。
这一击绿萝是将自己的身子抛了出去,端是要以死相拼。
“贱人,你也敢行刺大人!”
裴千户怒不可遏,从一众锦衣卫中跳了出来,护在了谢慎身前。
裴千户抽出佩刀向绿萝劈去,绿萝却并没有躲闪而是手攥匕首狠狠朝下插去。
此时绿萝在上,裴千户在下,如果双方不作任何躲闪,其结果就是裴千户被匕首刺穿面颊,而绿萝被佩刀劈成两片。
嘶,好狠辣的婆娘!
裴千户不得不稍稍调整了身位,用佩刀去挡绿萝这一记夺命之刺!
......
......
横刀和匕首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就在裴千户以为化解了绿萝的必杀一击时,她却借势身子往前翻滚而去,一个漂亮的前空翻越过了裴千户这道防线。
不好!
裴千户立刻反应过来,绿萝的这一刺其实只是障眼法,她的真正目的是些慎!
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绿萝是借势向前翻去,裴千户无论如何追不上她的速度!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绿萝向谢慎刺去,这一击谢慎如何来避?
绿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她终于能替宁王报仇了。虽然杀不了狗皇帝,但杀了这个狗官也算是不辱使命。
她的匕首早已淬过了毒,只要刺入谢慎的皮肉,毒液就会顺着血液流入心脏,保证谢慎毒发身亡。
便是华佗在世,也不可能解除此毒。
但是她在谢慎的嘴角也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为什么要笑?
绿萝疑惑不已,便在这时谢慎从背后抽出了一只手弩。
他轻轻的扣动扳机,弩箭破空射出,生生的贯穿了绿萝的心脏。
绿萝就像一只断翅的大雁,直直摔倒在地。
为,为什么?
他怎么会随身带着一把手弩?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回来杀他?
“你一定十分疑惑,为什么我会把手弩带在身边,还是在诗会这种文雅场合。”
谢慎走到绿萝身前,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马上就要断气的刺客。
“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诗会就是我用来引诱你上钩的。”
绿萝难以置信的瞪着谢慎,心中无比悲愤。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在计划之中?
“你好不容易逃走,从正常的逻辑来看,确实不太可能回来。”
谢慎稍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过有些事不能从正常的逻辑来考虑。作为宁王豢养的死士,恐怕你早就将个人的性命看淡了吧?假使给你一个机会,能亲手杀了我,我相信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前来。当然,你并不傻,一般的圈套你不会钻,故而要把局设的自然一些。诗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谢慎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道:“如果你稍稍理智一些,还是能够看出端倪的。可是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太可能理性的分析局面。至于这把手弩,我一直带在身边防身。哦...那晚上是个例外。”
鲜血不断从绿萝胸口渗出来,她浑身发抖,脸色已经煞白。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其实本官一开始也疑惑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不过你的南昌口音出卖了你。”
谢慎摊了摊手,解开了最后一个谜底:“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上,一个南昌来的刺客,专为了刺杀天子和本官,除了宁王余党,本官想不出别的可能。”
听到了所有的解释,绿萝眼中的光彩渐渐涣散,最终瞳孔放大散开,宣告已经彻底死亡。
“可惜了,其实我本不想直接射杀你,不过你攻势太凶,如果我不下手死的就是我了。”
谢慎冲裴千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满面愧疚的吩咐几名锦衣卫把尸体拖了下去。
园子里的士子们纷纷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完全不明白诗会之中怎么会混入了一个这样绝顶身手的刺客。
而小阁老好像对一切都掌控在手,一步步的引诱着那刺客上钩。
最后小阁老拿出手弩射杀刺客时,几乎所有士子都看傻了。
看这意思,这诗会完全就是为了引诱刺客而设的,那么这魁首还有什么意义?
此事之后,提起沧浪亭诗会人们只会记起小阁老智擒刺客,还会有谁记得诗会魁首是谁?
“今日之事,让诸位受惊了。”
谢慎扫视了一眼众士子,笑声道:“若是以后有机会,本官会再设雅集,届时一定只谈风月诗词。”
众士子对小阁老的话是一百个不相信,他老人家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再有雅集,恐怕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按下这些暂且不提,却说谢慎将刺客伏诛的消息禀报了正德皇帝,皇帝直是大喜。
宁王一事上他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斩草除根,将宁王一脉全部诛杀,连带着他那些死士也不放过。
可没想到竟然百密一疏,有漏网之鱼。
这刺客还隐忍不发,一路从南昌潜行到苏州,假扮成娼妓想要行刺。
也就是朱厚照在挑选姑娘时没有选择绿萝。不然要真是让这婆娘和他独处一室,天知道他会不会被这婆娘刺死。
“先生这次真是又立了大功了,这刺客伏诛,朕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
1...159160161162163...20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