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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说完何言开始狠狠抽自己的嘴巴。这可不是做做样子而是抽的彻底,抽的响亮,抽的狠辣。
何贤不过是礼部三把手,头上还有尚书、左侍郎。
连礼部正印堂官都不敢对李东阳无礼,他一个右侍郎怎么敢得罪这尊大神?
都是在官场里混的,何贤自然明白得罪首辅的下场。故而现在即便要把脸抽肿,何贤也不能犹豫。
这一幕实在太滑稽了。
谢慎哭笑不得的看着何侍郎自残,心想着推举何贤的这帮人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李东阳却一直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何贤。
何侍郎心中苦啊,他都抽了几十下了,首辅大人还不满意?
何贤眼角瞥了下端坐殿上的天子,发现皇帝陛下没有一丝一毫打断他自残行为的意思,更是绝望不已。
皇帝陛下不发话,首辅大人也不发话,他这娇嫩的玉面看来得抽成猪头了。
不知不觉间,何贤把自己抽到嘴角渗血。
他觉得一股甜腥味充满口腔,惊恐的停了下来。
“何侍郎怎么停下了?”
李东阳嘴角微微勾起,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李老儿,简直就是个畜生啊。平日里看到他和善待人,狠起来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都已经把脸抽肿了抽出血了,还要他怎么样?
他一脸悲愤的朝李东阳望去,紧接着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李东阳打他?李东阳竟然打他!
何贤惊诧不已,又羞又怒。
自己掌嘴和被人打脸完全是两个概念。
何贤可以接受自己掌嘴,却接受不了被人打脸!
他一口怒气涌上心头,竟然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官员也彻底分成两派,军籍、匠籍的站在了一边,民籍的自然是另一阵营。
双方卷起袖子怒目相向,准备大干一场。
文官们虽然武力值不如军将,但打架的本事可是一点不差。
事实上,文官之间因为政见不合,利益冲突经常爆发小规模的斗殴,但最多只是在私底下罢了,在大朝会上,在天子面前大打出手玩群殴还是绝无仅有的。
眼看情况有些失控一直看热闹的朱厚照连忙咳嗽道:“好了,这是一场误会。依朕看,诸位卿家就不必殿前吵闹了吧?”
他将殿前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你们打架可以别在朕面前。
等到退朝之后你们是想单挑还是打群架随意!
天子发声,文官们立刻齐声道:“臣遵旨。”
虽然口上如是说,不过他们心里早想和对方阵营大干一场了。
朱厚照想不到议事议出这么一个结果,当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今日之事诸位卿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朱厚照扫视了一遍众臣,威严的问道。
那些原本准备将谢慎往死里批判的民籍官员此刻纷纷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便是傻子都知道现在是匠籍、军籍的官员被谢慎勾起了怒火充作挡箭牌,这个时候使出全力攻讦谢慎只会自损气力,倒不如等风头过了再作计较。
没办法,他们太清楚占据道德制高点的重要性。出了何贤这个蠢货,他们现在处于下风只能忍了。
“既然没有异议,今日便先如此吧。退朝!”
朱厚照只觉得看了一场大戏一般,直是兴奋不已。他现在只想快些下朝诏先生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布的局。
......
......
内宫文华殿。
殿中只有朱厚照、谢慎君臣二人。
空旷的大殿中任何声音都清楚可闻。
朱厚照听得入迷,直到谢慎讲完他还沉浸其中。
“陛下,其实这很简单,只要猜透这些文官的心思便不难布置。”谢慎笑道:“事实上,军籍、匠籍的文官本身应该和民籍官员没有太大的区别,是站在科举这一边的。可是经此一事后,他们绝对不会再和那些骂他们贱民的人一条心。”
“妙哉,妙哉!”
朱厚照抚掌道:“先生此举大善,朕也觉得匠人的地位太低了,如果按照科举的样子再增设一科,优秀者入匠作学院学习,那么我大明匠人才会有动力发明捣鼓出更多的新奇物事。”
谢慎点了点头,天子能如是想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其实大明朝的匠人并不比欧洲的差,区别就在于欧洲鼓励发明而大明视这些为奇淫技艺。
非但不鼓励还打压鬼才能有积极性。
要想马儿跑,就必须得喂饱他。
经济文化军事三方面皆是如此。
便看历史上军事最强盛的唐朝,不也是靠陇西勋贵起的家吗?那时军功为上,读书人可没有骑到武将脖子上,唐朝的战斗力就强。反观大明,自土木堡之变后勋贵彻底成了摆设,军队战斗力也就一代不如一代。
故而要想在军事,科技和商业上有大的跨越发展就必须给予军人,匠人,商人足够的尊重,而不能让读书人一手遮天!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一丘之貉
朱厚照的内心深处是排斥腐儒的。他之所以还得乐呵呵的用这些腐儒实在是没有办法,文官群体实在太强大了,稍稍和他们的意见不和,他们就会跳出来指摘朱厚照的各种不是,时间久了朱厚照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与其死缠烂打。
但这并不是说朱厚照就甘心如此妥协,只要有机会他还是希望能好好敲打一番这些家伙的。
现在先生就提出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借势分宠。
腐儒们之所以嚣张,那事因为他们的地位无人可撼。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便与朝廷君王紧紧相随,仿佛共生一般。
大明朝自然也是如此。
儒家没有了威胁和挑战自然膨胀了起来,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在大明特有的框架下,要想抗衡儒家就必须扶持一个强有力的群体。可能只一个群体还不够,需要两个,三个......
谢慎的选择是扶持商贾和匠户。
为此他不惜大刀阔斧的改革,自然得罪的儒家这一脉的既得利益群体。
但改革总归是要得罪人的,如果因为惧怕得罪人而畏手畏脚,那改革不过也就是走走样子,没有任何的效益可言。
“朕替天下百姓谢过先生!”
朱厚照竟然冲谢慎深施了一礼,吓得谢慎连忙满揖回礼道:“陛下折煞臣了。”
朱厚照面色凝重,完全没有一丝平日里的放荡不羁。
“先生就是大明的恩人,朕能蒙先生教导实在是大幸。”
朱厚照从作太子开始便一直被腐儒们按照他们心目中的明君在培养。偏偏朱厚照不甘心被摆布拼命的反抗。
但他的反抗收效甚微,反而被腐儒们抓住当作把柄进行攻讦。
假如谢慎没有出现,那么朱厚照的人生轨迹肯定像历史中的那样做一个武皇帝,然后被文官们批的一无是处。
但他遇到了谢慎,故而顿悟了该怎么对付这些自命不凡的腐儒。
这一点,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陛下,您这番话真是让臣感动涕零啊。”
谢慎这话倒不是做作,作为朱厚照的老师看到一个熊孩子终于懂事,那种欣慰绝不是用只言片语可以描述出的。
此刻,他只想为了朱厚照,为了大明好好拼尽全力不留遗憾。
......
......
却说那边礼部右侍郎何贤被抬回府中,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骂娘。
皇帝的娘他自然是不敢骂的,何侍郎骂的是李东阳的娘。
他虽然官位不及李东阳,但好歹也是朝廷大员。
李东阳竟然敢在大朝会之上狠狠扇他的耳光,简直就是撕破脸皮了啊。
何贤怒不可遏,却又没有办法。
对方是内阁首辅,位高权重他能怎么办?
参那老货一本?如果是旁人这招没准还真的管用,可那是李东阳啊。此人真的没有什么黑点,即便要造谣泼脏水何贤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老爷,寿宁侯来看望您了。”
“寿宁侯?”
听到这个名字,何贤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他来干什么?
何贤和所有文官一样,对这位恶霸侯爷没有任何好感。二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寿宁侯这个时候来看望他确定不是来看笑话的?
何贤看不起张鹤龄,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拒绝见这位爷。
满朝上下敢拂这位侯爷面子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小阁老。
“快把侯爷请进来啊。”
“老爷......侯爷他已经进来了。”
管家一脸无奈的说道。
“......”
何贤沉默良久,不由得慨叹了一声。
这还真是这位爷的性子。
此刻何贤双颊肿的老高,样子十分滑稽但不得不见寿宁侯,只得安慰自己此刻是在自己府中没有太多人看的到。
张鹤龄脚下生风,阔步走进何贤卧房,见何侍郎这幅惨状,不由得一愣:“何大人真是惨啊。”
何贤暗翻白眼,心道这也用你说?
“这个李东阳,下手实在太狠了。”
张鹤龄为何贤抱不平道。
“在张某看来,何大人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说的那些话某是十分赞同的。”
见何贤默然不语,张鹤龄笑道:“那李东阳之所以不讲道理跳出来欺负何大人,还不是因为想要护着他那个宝贝学生?”
何贤嘴角抽搐,眼中闪过凶光:“只能怪何某官低身贱,怎比的上那师生二人。”
“那倒也未必。”张鹤龄幽幽一笑道:“如果让二人反目呢?”
二人反目?
何贤相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位侯爷,心道你见过师生反目的吗?
天下人都知道李东阳是谢慎的恩师,谢慎也对李东阳敬重有加,这二人怎么会反目?
“张某可不信什么师生情深的鬼话,张某只信利益二字。”
张鹤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李东阳年事已高,你说这谢慎想不想更进一步呢?”
何贤自然明白这更进一步的意思。如今谢慎是第三大学士,头上只有李东阳和谢迁。
谢迁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太好,不出意外一两年内就会告老还乡。
那么,内阁之中可就只有李东阳和谢慎了。
李东阳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干了,可从没见过他主动请辞啊。说到底还是想当这首辅,放不下权柄。
而谢慎已经入阁了一段时间对各方面都已经基本了解熟识。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希望权柄攥在他自己手里,好推行他的新政。
在何贤看来,李东阳跟谢慎再亲也还是会有意见不合,谢慎心里多少也会有不快吧?
“不过何大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这师生二人的私交甚笃,如果不找一个好些的理由,恐怕很难离间。”
张鹤龄卖了一个关子,欲言又止。
何贤苦笑道:“还请侯爷明示。”
张鹤龄示意何贤附耳过来,何贤犹豫片刻还是凑过身去。
张鹤龄在何贤耳旁低语了一番,听罢何贤大惊道:“这真的行吗?”
“不成功便成仁。”
张鹤龄恶狠狠的说道。
......
......
官场中的人,大概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野心勃勃,拼尽全力往上爬的。这种人眼里只有权势,为了权势不惜一切代价,拍马屁、献春宫、奉春药轮番上阵。这类人锋芒毕露,是为不智。大明朝这样的官员层出不穷,但真正成气候的却不多,也就万安万首辅勉强上的了台面。
第二类人属于大智若愚的。他们同样渴望权柄,不过他们懂得隐忍,也就是装孙子。
在羽翼未丰之前他们绝不会暴露出自己的野心,直到最后拿到翻盘点才会露出锋利的獠牙。
这类人的代表是徐阶。徐阶入阁时适逢严嵩掌权。严嵩属于警惕性很强的一类人,徐阶能够在严嵩的淫威之下幸存下来,足以见得其隐忍到了何种程度。
事实上,徐阶确实是忍者神龟,他把女儿嫁到严家和严嵩结为亲家。
严嵩见徐阶如此上道也就放松了对徐阶的警惕。
不料会咬人的狗不叫,最终严嵩便是被徐党反攻倒算丢掉了官位。严家也随之没落。
至于第三种人,就是何贤这样的。他们小富即安,做到侍郎便心满意足,只想着过好日子对于内阁争斗根本不关心。也就是这次谢慎要动儒士的根,何贤才站出来喊了几句,要不然肯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然除了主流的这三种人,还是有一心为国的,譬如李东阳,譬如谢慎。
但这种臣子的数量相较于前三类实在太少,不宜单独划类。
阴谋往往就是一时愤慨后几个人组成的小团体讨论出的。
毫无疑问,寿宁侯张鹤龄是这样一个小团体的核心。
作为一个外戚,他本该横行京师,结果跳出一个谢慎处处与他作对,每次还都占了上风。
张鹤龄如何能不气。他要是不找回面子,一辈子都在京师抬不起头来。
故而这次何侍郎出丑后他毫不犹豫的找了过来,打算和何贤结为同盟。
他有一个周详的计划,只要何贤按照他说的去做便能让那个姓谢的好看!
......
......
毗邻通政使衙门的锦衣卫暑内,一个面上无须的男人在对着一众跪倒在地的锦衣卫训话。
这个场面看起来很滑稽,但却是现在锦衣卫和东厂之间实力对比的最好体现。
东厂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机构,它其实有对锦衣卫的统领权。
只不过在锦衣卫指挥使得圣宠强势的时候,锦衣卫可以和东厂抗衡一番罢了。
但只要锦衣卫指挥使不能蒙得圣宠,那东厂便会毫无疑问的压制锦衣卫。
如今在锦衣卫衙暑内训话的不是东厂厂公,而是他的副职太监苗隶。
苗太监方才大发了一通雷霆,吓得锦衣卫百户、千户们噤若寒蝉。
便是指挥使吴大人在也得对这苗太监毕恭毕敬,他们如何敢冒犯此人?
“苗公息息怒,小时雍坊的事情是千户所里的崽子不懂规矩,冲撞了东厂的贵人。小的在这里给苗公赔罪了。”
千户孙传一脸堆笑的看着这尊大神,把姿态摆的极低。
“放你娘的臭狗屁!”
苗公公却是丝毫不给这位千户面子,指着孙传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里明明是东厂管辖的,你锦衣卫凭什么去收税!”
苗太监冷笑一声道:“莫不是吴指挥使瞧不起咱家和厂公,想要甩脸子给东厂吧?”
听到这里,孙千户直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了。这简直就是借题发挥,强词夺理嘛。
明明就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苗太监非得上升到东厂和锦衣卫争斗的高度。
这要是让指挥使知道了,还不得拿他们做替罪羊给东厂的人消气?
一想到这里孙传便觉得不寒而栗。都是厂卫体系里的,自然知道厂卫整人的手段有多么狠毒。
要是他落在了东厂的人手里,绝不可能囫囵个走出来。
“误会,真的是误会啊。一点小心意,还请苗公笑纳消消气。”
孙传将一袋银子送到苗太监手中谁知却被苗太监一下拨翻。
“少他娘的嘻嘻哈哈的,咱家不妨告诉你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再说了,就你这三瓜俩枣的咱家还真瞧不上眼!”
“可别啊。您不收,小的可该如何是好啊。”
孙传都快哭了,这太监平日里贪婪无耻现在连最喜欢的银子都不要了,这摆明了要他好看啊。
“其实,倒也没到不能和解的地步。”
苗太监斜睨了一眼孙传,极为不屑的说道。
闻听还有和解的可能,孙传直是大喜。
“苗公请讲。”
“咱家要你替咱家办一件事。”
“苗公有何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去办,绝不叫您失望!”
孙传拍着胸脯作保道。
“咱家要你去把东厂在小时雍坊的番子揍一顿,在此之前礼部右侍郎也会出现在小时雍坊谢府外,你先叫人去揍他,我们东厂的人去救何侍郎,你的人再把东厂的人打了,明白吗?”
“啊?”
孙传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苗太监不是在逗他吧,还有人主动讨打的?
不会苗太监是怒意未消,故意挖坑让他跳吧?
苗太监冷笑道:“你惊什么,咱家让你这么去做自然有咱家的道理。实话告诉你吧,这件事是厂公的意思。”
别管是东厂提督还是苗太监都不是孙传能够惹得起的。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冲苗太监表态道:“小的斗胆问一句,要把人打成什么样子?”
苗太监气极反笑道:“咱家是叫你做做样子,你要是敢借机报复,咱家保证厂公会让你体会到东厂的热情好客。”
孙传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会呢,小的定会嘱咐好那些崽子们下手轻一点。”
“知道就好!”
苗太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苗太监一行人走远,锦衣卫衙暑内立刻炸开了锅。
“这个苗太监也太嚣张了,不过是个没卵子的阉货,竟然敢在锦衣卫衙门里大发淫威。”
“唉,还不是咱们锦衣卫现在势弱。牟指挥使在的时候,东厂的人可从没有敢这样过。”
“依我看,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孙兄弟你可不要上当啊。”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一十三章 “负荆请罪”
孙传眼皮直跳,心情十分抑郁。
他心道事情和你们无关你们自然可以说风凉话。他如果不按照苗太监的话去做,很可能被东厂的人弄死。
东厂的那帮阉人要想弄死一个锦衣卫千户就像弄死一条狗一样简单。孙传十分确信吴指挥使不会为了他与东厂发生任何冲突。再说,东厂做事向来谨慎,定不会留下证据让人拿捏。
“诸位的好意孙某心领了。不过这件事孙某还是得去做。”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传不想再和这帮家伙废话索性迈步出了锦衣卫官署。
......
......
小时雍坊,谢宅。
一个赤着上身,背着荆条的男子跪在谢宅外大声哭诉道:“小阁老,下官知错了。下官实在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去违拗您的意思啊。”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掌嘴,可怜他那肿的如猪头一般的脑袋此刻又经历了一番摧残,真的不成人样了。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还请小阁老发发善心,跟李阁老放下官一马吧。”
他说的悲怆,配合着哭声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演技爆表了。
路过谢宅的不少百姓都驻足下来看起了热闹。
“这算什么来着?负荆请罪吗?”
“听说这个人还是个大官呢。就是因为和上官的意见不合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官场真是个险恶之地啊,得罪了上官就这么惨。”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得罪的就是这位小谢大人,这位可是天子身边的红人啊。”
“啧啧......”
聚集在谢府外的百姓越来越多,何贤也哭的越来越来劲,真的是拿生命在表演的节奏。
便在他哭的惨烈之时,忽然从谢府侧门方向冲出几十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来。
那些锦衣卫冲到何侍郎身边不由得分说的便对他拳打脚踢。
那何贤心中暗骂这帮贱人怎么下手这么重,这他娘的是使出全力真打啊。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因为无数百姓都在看着,要是他现在发作之前的铺垫可就废了。
不得不说锦衣卫揍人确实很有一套。
他们专挑打不死人的地方下手,可怜何侍郎的尊臀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被一通乱踢此刻定已青肿不堪。
“哎呦,哎呦。”
这下何贤不是演戏,而是真的痛出了声。
这帮家伙下手也太他娘的重了吧,何侍郎不敢反抗只得抱起脑袋缩作一团。
锦衣卫们不知道打了多久,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拖起何贤就要往外走,却遇到了迎面而来巡查的东厂番子。
“慢着!”
那为首的一名东厂掌班冷笑道:“刘百户,你们这是做什么。何侍郎犯了什么罪要被你们这般侮辱?”
“犯了什么罪?锦衣卫什么时候要向东厂奏禀了?”
刘百户难得的硬气了一回,挺直腰杆道。
反正孙千户是这么跟他吩咐的,真出了事情有孙千户顶着,他正好借此机会出一口被东厂压制的恶气。
“哈哈,那便是你们随便拿人的理由了吗?”
“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东厂的人从来没有怕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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