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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多谢皇爷。”
此刻马永成两颊已经肿成两团,虽然并没有恐怖到嘴角渗出血丝的地步但也已经很吓人了。
“朕是信你的,只不过东厂的人你要好好管管了。”
马永成闻言大喜,天子这么说就代表原谅他了,他过关了!
“皇爷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管教那些崽子们,绝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嗯。”
朱厚照对马永成的态度很满意。他继而转向了吴昀,目光中有着很明显的不信任。
这也没办法,吴昀毕竟不是太监,不能陪着朱厚照吃喝玩乐,亲和力就差了不少。
加之吴昀能力不是很强,在锦衣卫系统内部都时常遭到质疑,更不被朱厚照看重。
此番锦衣卫被苗太监利用,吴昀同样也是受害者。但朱厚照却不觉得吴昀有什么值得同情的。相反,朱厚照想借着这个机会换掉吴昀,换一个更有能力魄力的人来出任锦衣卫指挥使。
吴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学着马永成的样子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事实证明,吴昀被人看轻不是没有道理的。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对自己下不去手,连巴掌扇起来都是重重举起,轻轻放下。
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逃过朱厚照的火眼,天子冷哼一声道:“吴指挥使便不要为难自己了。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
这下吴昀彻底傻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居然被看出来了?天子难道真是传闻中的重瞳亲照?
一旁的马永成则是鄙视不已的斜睨了一眼吴昀,心道这个有卵子的比他这个没卵子的还不如,这点狠都没有还当什么锦衣卫指挥使?远的且不说,衣卫系统内的两位指挥同知,南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个个都是狠角色,早就觊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遇到这么一个软蛋指挥使,他们早就磨刀霍霍准备拿吴昀开刀了。如今吴昀栽了跟头,又在天子心中减分,看来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是不保了。
与文官系统相比,厂卫系统完全就是另一套运作模式。
文官们即便互相倾轧,但失败了也可以落得个致仕归乡的下场。可厂卫不同。别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一旦失势落魄那真的是连狗都不如。平日里对你点头哈腰,极尽谄媚的宵小都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冲你吐吐沫。
这还算好的,要是遇到心眼小的接任者,很可能直接买凶叫人暗中做了前任,好不留隐患。
不然万一天子又念起前任指挥使、厂督的好来要重新启用,那可就难办了。
“陛下,臣,臣......”
吴昀竟然哭了起来,最后泣不成声垂下头去。
这可大大出乎马永成的意料。
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跟个娘们似的,真是把男人的脸丢尽了。
朱厚照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不悦的说道:“既然吴指挥使觉得心里苦,看来朕要找个人来顶替你了,也好让吴指挥使回家尽享天伦。”
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失去权柄就意味着被宣判死刑。
听到朱厚照这句话时,吴昀彻底崩溃。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舍不得陛下啊。”
这更加剧了朱厚照对吴昀的厌恶,他冷冷道:“朕心意已决,吴指挥使还是省省力气吧。朕也不逼你,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吴指挥使速速与指挥同知焦言交割一番,由他接替你的指挥使职务。”
吴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乌纱自然觉得委屈不已。可是下达命令的是天子,他能说什么?
难道要抗旨不遵?
这样的话他丢的就不是乌纱了,恐怕脑袋也得搬家!
“臣谢陛下隆恩。”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虽然这是一句套话,但此刻吴昀除了选择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哎,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
“臣告退!”
吴昀一步三摇的走出了大殿,身影落寞如斯。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一十七章 苗隶之死
东厂二当家苗隶自打被带到西厂后便一直保持沉默。别管负责审讯的番子是威逼还是恐吓苗隶都默不作声。
这种不发声,不表态,不配合的三不策略显然激怒了审讯的番子。
苗公公,还以为是在东厂呢?
这可是西厂的地盘,要是不让这姓苗的尝尝西厂人的“手艺”,他还以为西厂都是一些笨头瓜脑的蠢人呢。
不过厂公吩咐不得对苗隶用大刑,估计是担心这厮挨不过去直接咽了气。
苗隶牵扯到一桩钦案,如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西厂,陛下一定会震怒。弄不好陛下还会以为是西厂在公报私仇做掉了苗隶,连带着马厂公都得跟着吃挂落。
故而马厂公吩咐不得对苗太监上大刑,非不想也,实不能也。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厂公说不能对苗太监用大刑,可并没有说不能对他用刑。
只要这刑罚不伤及苗太监的性命且让人看不出来其受过刑不就行了?
要说西厂中的刑罚种类,那可真是数不胜数。即便一天给苗太监上一样,一个月下来都不见的能重样。
但要说最折磨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还要数水刑。
所谓水刑即把犯人关在水牢之中,水牢其实就是一个凹陷的深坑,里面灌满了水。把犯人关进去后,由于水面没过犯人胸部,犯人只能站立才能避免被淹没。长时间的站立不能休息无疑是让人绝望的,一旦犯人困倦疲惫下意识的坐下就会被水灌入口鼻呛到。
最恐怖的是水牢之中通常关押了十数名犯人,里面屎尿横流,恶臭不已。光是闻着就已经叫人作呕,这要是灌了一口,胃里恐怕真要翻江倒海了。故而很多被抓来西厂的犯人宁愿挨几十大板也不愿意被关到水牢来。
一旦进了水牢那可真是吃吃不好,睡睡不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苗太监作为东厂的二把手自然清楚水牢的厉害。故而当他被带到水牢前时,原本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来惊恐的神色。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咱家是东厂的人,你们怎么敢.....”
苗太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西厂番子狠狠一脚踹在屁股上,跌跌撞撞的进了水牢。
苗太监进牢的姿势实在是不怎么雅观,还喝了一大口水牢的浑水,屎尿味刺激着苗太监的口鼻让他险些晕倒。
苗太监挣扎着站起来,瞪着那西厂番子道:“你个小贱种,竟然敢这么对咱家。你就不怕咱家出去弄死你吗?”
那西厂番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苗太监:“我说苗公公,你就别自己骗自己了。你真以为自己能活着出去?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一杯毒酒咯。”
苗太监听的心中一惊,却是没有争辩。他十分清楚,对方不是在恐吓他。
如果事情真的败露,皇帝杀他一百次都不为过。最重要的是,皇帝可能根本不会对他明正典刑,而是会命人在狱中结果了他。
毕竟他是东厂二当家,传出丑闻去对皇家颜面有很大影响。
这可不就是要死在牢里了吗。
但苗太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计划是怎么被人识破的,照理说他布置的天衣无缝啊。
“苗公公,我劝你还是省些气力早点招了吧。也省的弟兄们费力。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何必呢?”
对西厂番子说的话,苗太监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事情是怎么败露的。这件事他想不通,那就死不瞑目!
见苗太监还是一副不愿交待的样子,西厂番子不由得怒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愿意在这里待着就待着吧,有你受得!”
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说你呢,是犯了什么进来的?”
苗太监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一个粗厉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
苗太监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壮汉。
“我是......”
话到一半苗太监却是突然止声。鬼知道这些犯人是不是谷大用安排的,要是他们在有意套话呢?
现在他没有招认,那么一切就都是谷大用的推断,既然是推断就不能作为定罪的依据。
虽然知道僵持下去他也不一定能够活着走出西厂,但苗太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就这么引颈就戮他不甘心!
“我偷了东西。”
苗太监抿了抿嘴唇,随便编了一个罪名。
谁料那壮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偷东西?偷东西的会给抓到西厂?那宛平县、大兴县衙,顺天府衙是干嘛的?”
苗太监脸登时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不再说话了。
“我看你细皮嫩肉的应该是王孙公子吧?你们这些人锦衣玉食惯了,性子也被养的傲气了。好好的过日子享福不好吗?非得谋反,唉。”
那壮汉已经断定苗太监是谋反失败的宗室子了,这让苗太监哭笑不得。
这人到底是什么眼神,难道看不出他是个公公吗?
罢了,罢了,已经落到这般田地还谈什么身份。
“嘿嘿,怎么样这水牢的滋味不错吧?等你在里面待上一天我保准你哭爹喊娘的要出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见壮汉一脸悠哉的样子,苗太监直是疑惑不已。
这水牢一般人待上一天都生不如死,这人明显是长期关押在水牢的,怎么脸上非但没有倦容还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你,你怎么不累?”
苗太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哈哈,问的好啊。”
那壮汉凑过身来,冲苗太监耳语一番,苗太监直是大惊。
“还能如此?”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只要你有银子,便在西厂大牢里也能横行!”
壮汉十分得意的说道。
“能不能给我用用?”
苗太监咽了一口吐沫,近乎乞求道。
“那怎么行!”
壮汉立刻态度大变。
“这可是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砸下去才换来的。你有钱吗?哦,你或许以前很有钱,但现在恐怕已经被抄家了吧?”
......
......
苗隶咂吧咂吧嘴,吐出一枚草根来,脸上堆笑道:“实不相瞒我还是有些银钱在外面的,我愿意全献给您换一换这石凳子坐。”
“有钱?有钱也不行!给你了我坐什么?真以为站着不累啊。”
苗太监:“......”
他一脸幽怨的看着这壮汉,看的壮汉有些发毛。
嘶,这厮该不会是个兔子吧?
都说王孙公子玩女人玩腻了,一般会养几个兔子把玩。龙阳断袖之风在权贵圈子里十分盛行,仿佛没有这个癖好就不算男人一样。
“你别乱来啊,我可还是......”
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这怎么好意思啊。
“你想说什么?”
苗太监自然不知道壮汉以为他是个兔子,仍自问道。
“你别缠着我啊,这间牢房里还有那么多人,你去找他们啊。看见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的没有,他最喜欢走男人旱道了,保准你浑身舒坦。”
“啊!”
苗太监方是明白了壮汉的意思,面色登时惨白。
那刀疤脸闻言却是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苗太监一番。
啧啧,真是细皮嫩肉啊,绝对是个好兔子。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苗太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水牢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他再怎么退也不可能逃开。
被逼到了牢门处,苗太监已经再无退路只能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刀疤脸宰割。
“陈兄,借你的石凳子一用!”
刀疤脸一脸淫笑的提起苗太监,往壮汉的那里甩去。
......
......
苗太监被一番蹂躏后,眼角带着泪水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提起裤子走到角落靠着。
这个刀疤脸实在太变态了,这么一来苗太监真真是菊花残,满腚伤啊。
比起被杀,这种感觉是更不能接受的。
苗太监心中苦啊,本来就不是男人了还被这么猥亵连太监都算不上了,如此活着有什么意思。
“开饭了,开饭了!”
便在这时有狱卒前来送饭,先是给那些普通牢房的犯人送饭,最后才轮到水牢。
一说要开饭,原本各自缩在角落的犯人纷纷朝牢门涌来,挤得苗太监七跌八撞差点摔倒。
“你的,这是你的,都别抢,都有份!”
狱卒不耐的分发着吃食,等到最后刻意把苗太监叫了过来。
“这个是你的。”
苗太监接过饭菜,发现比所有人的都少了一半不由得大怒。
“为什么他们的多,我的这么少?”
“呵,给你饭吃就不错了还在这里抱怨。信不信爷现在就把这饭菜倒了让你饿肚子?”
苗太监虽然想把饭菜直接糊在这狱卒脸上,但咕咕直叫的肚子却告诉他忍一忍吧。
苗太监耷拉着脑袋端着饭菜走到一角,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米是粳米,菜是酸的,简直就是猪食嘛。
但即便是猪食,苗太监也拼命的扒拉着,不一会便把小半碗饭菜全填到肚子里。
他把碗筷还给狱卒,便走回墙角靠着,这样他可以稍稍省些力气。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苗太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疼的他面色煞白弯腰驼背。
他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牢房中的都知道他是刀疤脸的人,故而躲得他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凑过来。
苗太监眼中写满了绝望,他的身子渐渐佝偻抽搐最后软着滑入了水中。
直到如此,刀疤脸才觉察出什么,大步淌着水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喂!”
他拼命摇晃着苗太监,可苗太监却像一条死鱼般,眼神中早已没了神采。
“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死了!”
狱卒本在打盹听到吵闹声愤怒不已的冲过来。
“喊个屁啊,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死人。你倒是说说谁死了,要是敢捉弄我,赏你一顿鞭子!”
“是刚进来那个,他刚刚吃完饭就死了。”
“啊!”
狱卒冲到牢门前定睛一看,刀疤脸怀里的那人不就是苗太监吗?
此刻苗太监已经七窍流血,面色乌黑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种死状无需仵作查验都可以断定是中毒的,他该怎么向厂公交待,饭菜可是他亲手递到苗太监手里的啊。狱卒的情绪几乎崩溃,他跌跌撞撞的走出牢房前去向谷大用禀报了。
恰巧此刻谷大用就在西厂之中办公,听到狱卒奏报后差点昏死过去。
在西厂大牢之中,苗太监竟然生生让人毒死了,足以证明这帮人都是群废物!
“你们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牢里被毒死了,那咱家呢,咱家是不是有一日也得被人毒死在西厂!”
谷大用砸烂了屋里所有的瓷器,狠狠瞪着跪了一地的废物。
“查,一定要给咱家查出来是谁做的!咱家现在就去向皇爷请罪,要是查不出来,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说完谷大用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谷大用来到豹房时朱厚照正在练习射箭。
这种时候朱厚照最反感被人打扰,谷大用无奈只能等着。
好不容易天子结束了射箭,召见谷大用。西厂提督太监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天子大腿哭诉,请求换掉他这个不称职的厂公。
朱厚照一头雾水,连忙问谷大用为何这么说。
谷大用这才把苗太监在西厂中离奇死亡的事情说给了天子听。
朱厚照闻言面上阴沉不定,良久才冷冷质问道:“人是在你西厂死的,要说你没有干系你觉得朕会信吗?”
这下谷大用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是啊,人是在他西厂被毒死的,东厂和西厂之间又有许多陈年旧事,谷大用完全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皇爷,奴婢现在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唯有查出真凶向皇爷请罪!”
“哼,朕便给你时间去查。五天的时间够了吧?五天后要是你不能给朕一个交代,你便去凤阳守陵吧。”
朱厚照却是毫不留情的给谷大用下了死令,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
......




寒门首辅 第五百一十八章 灯下黑
谷大用那个冷汗直流啊。五天的时间要想查出凶手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天子此刻正在气头上,他又不可能违拗只得叩首道:“奴婢遵命。”
朱厚照愤怒之下冷哼一声道:“退下吧。”
谷大用战战兢兢的起身离开了豹房。
他并没有直接返回西厂,而是去了谢慎府上。
此刻谢慎正在教儿子谢旭读书,听闻谷大用来了颇是有些惊讶。由于二人身份地位的缘故会面时多在幽僻之地。这样可以避免被御史嚼舌根,最是保险。
之前谷大用一直做的不错,怎么今天一反常态?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谢慎连忙把谷大用请到偏厅叙话。
一见到谢慎,谷大用便哭丧着脸道:“小阁老,您快救救咱家吧。”
说完冲谢慎长长作了个揖。
谢慎面色凝重道:“谷公公快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谷大用连连摇头,唉声叹气好不沮丧。
“那苗隶被毒死在西厂大牢了。”
“啊!”这下连谢慎都被惊的不浅。
苗隶是此案的关键人物,能否揪出幕后之人全看苗隶能否开口。
如今苗隶一死,线索全断再想揪出那幕后主使便十分困难了。
这人真是好狠辣的心思,涉及到自身安危便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
“这件事禀报陛下了吗?”
谢慎渐渐从震惊的心情中平复下来,和声问道。
“咱家刚刚从陛下那里来,陛下给咱家限定五日,五日内必须找到凶手。”
五日,啧啧,五日内要想找出凶手谈何容易,朱厚照这小性子一起来也是完全不讲道理啊。
但天子已经发话那就绝不可能收回,不然天威何在?
现在谷大用唯一能做的就是调集全部西厂人手追查凶手,即便凶手此刻是具尸体也得把他揪出来。
“陛下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谷公公可有计划了?”
谷大用苦着脸道:“咱家能有什么计划,大不了咱家到时不做这个西厂提督,去凤阳守陵去。”
“谷公公说什么气话,事情又不是无法转圜了。”
谷大用闻言大喜道:“小阁老有办法了?”
“其实谷公公根本不需要在全城搜查,既然苗隶是在西厂内被毒害的,那么凶手一定是内鬼。谷公公只需要在西厂内进行搜查即可。”
从整个京师到西厂,范围缩小了不少,要是还不能查出凶手,谷大用这个厂公也太没用了。
“这点咱家何尝不知。可是这内鬼敢于下手便肯定有了后手,现在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吧?”
谢慎却是摇头道:“非也,非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谷公公听说过灯下黑吧?这厮要是杀害苗太监后便立刻逃出西厂,便等于暴露了身份,那时谷公公命人画了头像悬挂城中缉捕,他便插翅也难飞了。”
谷大用觉得十分有道理,频频点头。
“而如果他一直藏身在西厂,那么他的身份便不会被识破,反而相对安全一些。”
谷大用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依小阁老的意思,咱家现在该如何行事呢?”
“很简单,照这样做。”
谢慎走到谷大用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谷大用立刻面露喜色。
“此计甚好,如此一来不怕此人不中计了。”
“这个内鬼一定要抓活的。”
谷大用明白谢慎的意思。这个内鬼如今是能引出幕后主使的唯一线索。要是这个内鬼也死了,那可真是全无希望了。
这内鬼能够在西厂之中毒杀苗太监,证明其身上一定藏有毒药。
要是他服毒自杀,便是有再多计谋也无处使用。
“咱家晓得。多谢小阁老了。”
“谷公公谢什么,你我之间本该同舟共济。”
听到这里谷大用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其他文官看待他这阉人就跟看瘟神一样,可谢慎却是把他真心当朋友。
这样的朋友,值得深交!
“事不宜迟,咱家这便返回西厂了。”
谢慎点了点头,把谷大用送出府去。
......
......
谷大用返回西厂后,立刻召见了西厂的掌班、领班、司房。
近百人齐聚在西厂大牢外,承受着谷大用的雷霆之怒。
这倒也好理解,一个大活人生生被毒死在西厂大牢之内,厂公的面子何在?最重要的是,厂公在陛下那里没法交待啊。看来这次厂公是要下定决心揪出内鬼了。
这些西厂的统领纷纷用余光瞥着同僚,内鬼怕是就在这些同僚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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