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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陈虎儿见谢慎与一众同乡高谈阔论不敢打搅,便取来包裹,小心翼翼的从茶叶盒中取出一小袋姚江茶来,尽数倒在茶盏中,又用热水冲泡。
这盒装的姚江茶是临行前谢慎特意去茶铺装好的。量并不多,总共也只有三两,分别用纸张包好方便携带。
之前谢家茶铺只针对钱塘龙井这种高端茶叶制作了茶盒,木制茶叶盒上雕刻有配套字样。但本地的姚江茶却并没有定制配套的茶叶盒。本次奔赴杭州府时间实在太紧,临时在茶盒上刻字肯定是来不及了,谢慎便请王守仁亲自动笔挥毫,在茶盒上题写了姚江二字。
王守仁的字比之谢慎确实要好上不少,让他来题字是再合适不过了。在谢慎看来,若不是题写的墨字容易消散,实是比刻出的效果还要好。
谢慎本次的杭州行目的性很明确,那就是要打开姚江茶的知名度。至于什么文人雅集刷声望,不过是附带。
但同行的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尤其是本次雅集余姚方面的积极响应者,张不归张大童生。
望着河道盛景,张大童生顿生感慨,生出雅意,只是因为词穷实在作不出好诗词来。
作不出诗词来不要紧,张不归会吟诵啊。拿来谢慎那首红遍余姚文坛的《临江仙》吟诵了一遍,引得阵阵叫好。当然叫好的人都是张不归的友人。至于王守文和谢丕,则是默然不语。
虽然共处一室,但明显分成了两个圈子,这让张不归好生尴尬,摆了摆手道:“谢案首这首词真是绝了,要我说,这首词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突兀的夸耀让谢慎很是无语,好歹也是读书人,就不能用一些文雅的词?
谢慎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张不归他们上次惨败给宁波府的士子了。这等实力若是也能代表余姚,那余姚这一科举强县可真就没落了。
“听闻近日杭州城里要举行一次花魁会,各大青楼的淸倌儿都会参加,若是雅集之后有闲暇,不如诸位一起去捧个场。”
张不归读书作诗不在行,可享乐的本事可绝对是余姚一绝。
杭州是六朝都城,繁华程度远不是余姚可比。张不归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自然不太可能就为了一次雅集奔波。他早就打听好了,不日将在杭州举行一场花魁会,评选出杭州城第一红阿姑。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圈子,名妓自然也有名妓的圈子。
如果说读书人向上的通道是科举,那名妓向上的通道就是这花魁会了。
人都是贪婪的。普通的歌妓成为名妓后若再想往上爬,就只有花魁这个位置了。花魁顾名思义,就是名妓中的魁首翘楚的意思。
若是一朝被捧为花魁,就会声名鹊起,身价倍增。在大明朝这个讲究硬实力的时代,便是歌妓也得有几分真本事。有的能歌,有的善舞,有的文采斐然,有的貌美如花。
这花魁会便给了所有有野心的丽人机会,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
花魁会三年一次,与科举恰是相同。
有趣的是,杭州府的花魁会也有类似于乡试的初选,提前一年进行,选出十位丽人来。
当然,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有利益的地方自然便有纷争。一朝成为花魁,日进斗金便不是梦想。
这十位经过初选得以出头的花魁都是背后有大豪商支持的,可以说这是一种互惠合作。
豪商巨贾们花重金捧名妓出名,若能使其成为花魁,带来的回报也是不足以用银钱衡量的。
利用花魁的影响力,这些豪商巨贾可以更快的侵占市场,简单的来说他们捧红的花魁就相当于代言人。
弘治朝不比大明建朝之初,世风已经渐渐变得奢靡,士子狎妓也不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何况这花魁会是三年一届的盛举,若是错过了也确实有些可惜。
见王守文和谢丕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谢慎不想坏了众人的性子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去看看罢。不过张公子可得答应谢某,不能出什么乱子。”
张不归闻言大喜,大手一挥道:“谢案首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张某人身上。不过是去看个热闹,不会出乱子的。”
王守文在余姚的时候虽然也曾经流连于花丛柳巷,但前有王华管束,后有王守仁督促,可谓事事不如意。
现在逃出牢笼,王守文自然是心中大喜。
“慎贤弟,你便放心好了。这不过是场花魁会,你就当看戏好了。”
见王守文这般样子,谢慎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大明朝的名妓都集中在晚明那条著名的秦淮河上,诸如各个版本的秦淮八艳让无数读书人神思。
相较而言,谢慎自然也对秦淮八艳更为了解。至于这大明中期杭州府的名妓,反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这种东西倒也没有一个定论,毕竟史书也不可能专门为一个歌妓立传。风传的秦淮八艳也不过多见诸于野史杂记。
罢了,罢了,这次便全当陪他们散散心好了。
谢慎呷了一口女儿红,望着船舱外的盛景如是想道。
......
......





寒门首辅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两大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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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的工夫,余姚士子们乘坐的三明瓦便行到杭州府。
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杭州城,一众士子在小厮、长随的簇拥下到了北城的一处客店落脚。
一应事宜都是张不归张大公子操办的,谢慎等人只需要抬抬脚迈步走进客店即可。对此谢慎自然是乐得自在,做甩手掌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劳顿了一天,众士子都有些疲惫便匆匆用了些酒食,各自回房歇息了。
一夜自是无话。
翌日一早,谢慎便醒来,在书童陈虎儿的服侍下漱口净面。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套上了崭新的湖蓝色直裰,又戴好了墨黑色幞头,对着铜镜一番比照,这才满意的走出客房。
一出客房,谢慎便遇到了同样精神抖擞的王守文、谢丕。三人的房间紧挨着,都在二层东面,倒也是方便。
休息了一整日,王守文自是神清气爽,见到谢慎便笑吟吟的说道:“慎贤弟昨夜休息的可好?听说张公子要引荐我们去见见世面呢?”
谢慎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雅集明明还有七八日,怎么现在就要去?”
三人一边沿着廊道走,一边闲聊着。
王守文神秘一笑道:“慎贤弟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吗?你认为我们这些外来的余姚士子要想在杭州雅集上站稳脚跟,不去拜访本地的士子行得通吗?”
“这倒也是在理。只是这张大公子......”谢慎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说道:“以这张大公子的学识,恐怕结交的也多是些才学有亏的士子,能对本次雅集有多大的裨益?”
不是谢慎看不起张不归,实则是张大公子自己不争气。在余姚这种文风鼎盛的地方,耳濡目染之下怎么也该考个秀才吧。可张大童生都快而立之年了,仍然是个老童生......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公子虽然功名上稍有些欠缺,可却是交友甚广。我可听说了,这次咱们要去见的是毕名辉毕大公子。”
谢慎颇感兴趣的问道:“毕大公子?这人在杭州城很有名气吗?”
王守文淡淡道:“何止是有名气,此子今年年方二十,却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在杭州文坛的名气甚至比你在余姚还响亮。不过这毕大公子却不能完全算作杭州本地人。他是严州府遂侒县人,去年乡试的名次很好,今年却是没有去京师参加春闱,直是叫人唏嘘慨叹。”
听王守文这一番介绍,谢慎已经对这位毕大公子有了一些初步的印象。
十九岁中举,这便是在全大明朝都是罕见的。毕竟不可能谁都是李东阳之类的神童,能够十九岁中举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让谢慎疑惑的是,这毕公子既然已经秋闱中举,为何不参加今年的春闱呢?
天下读书人,任其再矫情都不能否认金榜登科的重要性罢。毕公子竟然放弃了锦绣前程,实在是奇怪。
“听说这毕公子家境殷实、财力雄厚、交友甚广,在杭州城建有醉翁居。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据说当年毕公子从严州府游学而来,被杭州西湖美景所吸引,便索性在此定居了。”
谢丕显然也对这位毕公子的事迹有所耳闻,侃侃而谈道。
听二人一唱一和,谢慎颇是有些怅惘。这毕公子年少成名,家财万贯,估计人长得也挺俊美,简直是大明弘治朝的高富帅啊。虽然谢慎如今高和帅占了两样,文采也不落于下风,但实在当不得富之一字。
没办法,寒门出身的谢慎这是先天劣势,唯有努力奋斗争取让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
三人在各自仆从的簇拥下来到客店一层的厅堂,随便要了几碗面食,等张不归他们下楼。
谢慎吃了快一半,张大公子一行人才揉着惺忪睡眼姗姗来迟。
张不归坐到谢慎身旁,满怀歉意的拱了拱手道:“睡过了头,还望谢案首见谅。”
在座中人,谢慎的实力最强,自然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雅集之上余姚能否技压群雄,就靠谢慎一人之力了。
“张公子实在太客气了。”谢慎淡淡一笑道:“听说今日要去拜访张公子的好友毕公子,不知需不需要做些准备。”
从毕大公子大比之年放弃会试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其特立独行的风格,这种人肯定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忖度。
“确是如此。延朝兄与张某也是偶然间结识,这次既然来到了杭州,自然该去拜访一番。谢案首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不如一起去吧。”
张大公子提起这毕名辉,便兴奋起来。看得出来,毕公子确实才华出众,不然也不会让张不归如此敬佩。
谢慎也对这个毕公子颇感兴趣,便点了点头道:“索性谢某也没有什么琐事烦身,便和张公子一道去吧。”
“哈哈,甚好甚好。谢案首恐怕不知道本省士子已经将你和这位毕公子并列称呼了吧。所谓折西毕名辉,浙东谢慎,便是如此。”
张不归侃侃而谈,谢慎却是十分无奈。
想不到大明朝也喜欢这么吹捧名人,浙东折西的文人圈子本就不合,现在又各自搞出一个文坛领袖来,这是不嫌事大吗?
得亏没有搞出什么文坛排行榜之类的东西,不然还真是叫人唏嘘。
折西浙东的文坛代表在杭州城会面,这在张不归看来绝对是一件轰动本省的事。而他张不归,作为牵线搭桥的人自然也会被人津津乐道。
张不归越发觉得结识谢慎是一大幸事。虽然他不太可能在科举上有太多造诣,但背靠大树好乘凉,能够和本省两大才子说上话,也算是别样风光了。
见张不归满眼期盼,谢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毕公子是严州府遂侒县人,当属文坛折西派,而自己是余姚人,肯定是归在浙东派的。
这文坛浙东派之中又分为几大派别,有绍兴派、杭州派、宁波派。
与之相对的也有严州派、衢州派、处州派等。
张不归难道是想合纵连横,以本省文坛大名鼎鼎的浙东绍兴派和折西严州派共同对抗宁波府以及杭州府本地的那些跋扈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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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何为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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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提,却说这边余姚众士子用过早点在书童仆从的簇拥下颇为慵懒的出了客店,朝那醉翁居而去。
金秋九月,桂花飘香。
若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恰逢秋闱杭州城完全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不过现下乡试的热潮已过,再要看那盛景便得等到两年以后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踏街而行,不一会的工夫便来到醉翁居前。谢慎不由得感慨原来张不归张大公子早就将一切盘算了好,将落脚的客店选在了距离醉翁居不远的处所。
这醉翁居从外面看与普通的宅邸并没有什么分别,张不归张大公子当先一步上前叩门,不一会便有门子前来开门。
“在下余姚张不归,是你家毕公子的好友,近日来杭州赴雅集特地前来拜会。”
张不归施施然说完一通,那门子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张公子,快快有请!”
谢慎心道这张不归看来确实有几分薄面,至少没有让他们等在府门外。
朱门大开,一众士子迈步而入,被门子引到一处厅堂坐下,点心茶叶的侍奉着。
张不归又唤来了那门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门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张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和毕公子也有交情。”
王守文这种典型自来熟性格的人早已把张不归当作自己人,一边将剥好的葡萄送入口中一边笑声道。
张不归显然心情不错,面对王守文这半开玩笑的语气只哈哈一笑道:“不过是一面之交罢了,让王小兄弟见笑了。”
对张不归口中的一面之交王守文显然不太相信,见张不归不想多说便识趣的闭嘴兀自吃起来小食点心。
过了约摸盏茶的工夫,谢慎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从西面廊道传来。
闪过月亮门便见一身材高挑,面容白皙,五官俊美的青年男子在一众美人儿的簇拥下走进了厅堂。
这人身着一件藏青色提花蜀锦长袍,头发用一只玉簪子束成发髻,双眼正是半醉半醒之间的状态。
再看那双桃花眼,直是够人心魄,便是谢慎这样的俊美男子都得为之赞叹一声。
这人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毕名辉毕公子了。
毕名辉推开两名佳人,当先一步迈出来向众人慵懒的拱了拱手道:“诸位有礼了,毕某刚刚睡醒还来不及梳洗,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延朝兄,许久不见你的性子倒是还没变!”
张不归十分热情的上前拱手,眉飞色舞间颇是有种这是咱家地盘的味道。
毕名辉抬了抬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言平兄客气了,某不过整日吟诗作赋,聊以度日罢了。”
谢慎之前也研究过大明的一些名士,却并没有听过这位毕公子的大名,不过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位毕公子的性子倒与另一位大明名士唐寅十分相似。
不过唐伯虎放荡不羁也是在被检举科举舞弊,前途黯淡之后。这位毕公子明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要自断前程呢。
谢慎坚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要不然这毕公子肯定就是傻子一枚了。
张不归十分热情的把毕名辉引到了谢慎这边当先介绍道:“延朝兄,这位是余姚学子谢慎,乃是今科县府院小三元,《临江仙》那首词便是他作的。”
谢慎冲毕名辉微笑着点了点头,拱手一礼道:“久闻毕公子大名。”
毕名辉嘴角挑起,眼眸微微转动,最终落在谢慎的下颌上。
“谢余姚的大名毕某早就听说了。乍一听那《临江仙》,以为是五六旬老翁所作,却不曾想是一尚未弱冠的少年郎。”
毕名辉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隐隐的敌意呢?
谢慎心中暗暗叫苦,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分毫,淡淡笑道:“不过是谢某一时疏狂所作,当不得大雅之堂的。”
“谢小兄台实在过谦了,你这首词便是放在我大明词榜也是前三之作,无需自谦。”
毕名辉的惺忪睡眼猛然睁开,似笑非笑的说道:“想必这次谢小兄台也是为了雅集而来的罢。”
不知为何谢慎总觉得这毕名辉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饶是谢慎两世为人阅历丰富仍然不免被这个刚刚二十的读书人带着走。
稍稍定了定神,谢慎朗声道:“不过是应张兄之邀来以文会友罢了,怎么,毕公子也想去试一试身手?以毕公子大才定能技压群雄罢。”
谢慎这一手以退为进直让众人赞叹不已。
就连咄咄逼人的毕名辉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我说谢小兄台怎的看着面善,原来也是一妙人耳。”
谢慎心中暗暗腹诽,若不是你想要装逼装格调,老子还懒得这么说话呢。
你不嫌累老子还嫌累呢。
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谢慎猜测这毕名辉之所以这般试探就是不想把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毕竟名士这种东西有时候挺虚头巴脑的,不但需要别人捧你,你自己也得上心。
就好比毕公子每日醉卧在佳人身旁,吟诗作赋跳脱于红尘俗世......
说白了现在世风奢靡,要想当名士首先得家底殷实。不然像这毕公子交友甚广,若是像张不归这样的来每次都招待一回也受不了啊。
高人过招往往一个眼神足矣,谢慎和毕公子这番试探双方心中都已经有了底。
毕公子显然不想把众人就这么晾着,淡淡一笑道:“既然诸位来了不妨便留下来一起吟吟诗词罢。”
“谢某正有此意。”
谢慎心道别的东西也许我还怕你,诗词?若是输给你,岂不是给广大的穿越客丢脸?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张不归突然大笑一声道:“好,好啊!延朝兄,这次雅集你可一定要参加啊。你不知道宁波府那帮士子欺人太甚,还有杭州本地那些士子明着捧你实则不把你这个外来户放在眼里。这次我们余姚士子便和你结为盟友,共同应战!”
......
......




寒门首辅 第一百三十九章 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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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归张大公子的突然发声让在场众士子都很惊讶。
明明谢大案首和毕大名士在暗里比拼,这种时候跳出来简直就是扫兴嘛。不管是谢慎还是毕名辉都不会念他的好的。
好在二人还都是儒雅之辈。
毕名辉淡淡一笑道:“文人雅集这种东西毕某向来是来者不拒的,这次雅集毕某便去试试身手。”
谢慎听这毕名辉好大的口气,心道此人看来确实有些实力。
“听闻杭州士子和宁波府士子早已私下结成同盟,这一次我们也得同仇敌忾才是。”
张不归听闻毕公子答应赴雅集直是心中大喜。
其实这次雅集浙东六府的士子占据了大多数。毕竟浙东文脉更盛,多些人参加也是正常的。
至于其余各府来的则是寥寥数人,但其中多是精英。
像毕名辉这样的大名士以一敌百都不算夸张了。
正所谓强强联手,有浙省文坛的两大名士联手,张不归不知道这场雅集他们怎么输!
文人自古相轻,又何况张不归和宁波府的士子一直不对付,这一次张不归定然要出这一口恶气。
众人被毕名辉引着穿过重重院落,来到后宅花园中。只见假山流水,亭台阁谢应有尽有,便连王守文这样的世家公子哥都不由得赞叹。
不愧是严州府第一世家毕家,家底就是殷实!
众士子来到水榭旁坐定,先是接了一些对子,紧接着又各自吟了一首诗。其中诗作水准参差不齐,当以谢慎和毕名辉的诗作最为抢眼,但却一时分不出伯仲。
毕公子兴致大起,便命佳人吟唱起词曲来,其中便有谢慎所作的《临江仙》。
期间毕名辉面色微变,却是很快止于微澜。
欢声笑语,莺莺燕燕之中众士子竟然吟诗歌娱了一整日。
直到天色渐暮,余姚众士子才离开了醉翁居,返回住宿的旅店。
谢慎也是和众人一道喝了不少酒,好在大明酒的度数不算太高,也不至于大醉。
稍稍醒了醒酒,谢慎便推门而出到廊道上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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