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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帝休
——概因杨训此人,是得崔琰荐举方有机会入仕的。
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朝中党派争斗你来我往,凭借一篇颂文就将德高望重的名士拉下马的先例,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是以崔琰也很淡定。他非但淡定,而且写了一封信给杨训。
信中大意为:“你写表文,是事情做得好耳!这个时代总会有变的时候。”
这句话的意思,本在讽刺那些批评好事者,只看到了表面而不联想到曹公晋封本是值得歌颂,因此对于杨训的谴责呵斥也就显得根本不合于情理。但真可谓无风起浪,崔琰的这一封信,竟然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有人上报曹操:“谚语曾说,‘不过生了个女儿耳’,‘耳’不是个好词。‘会有变的时候’,意思也极不恭顺。崔琰这封信,正是对您不满怨恨的咒骂呢!”
曹操当即大怒!撤崔琰尚书一职,罚其为徒隶。
曹植知道这件事时,正在同属下商议朝事。
闻之,他急忙去看望了崔琰,见其面色从容淡定,心中了解自家父亲此刻正是气头上,见到崔琰如此模样难免可能怒极攻心,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便对崔琰无奈道:“崔大人,您就不能装出某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好让父亲消消气吗?”
崔琰沉默许久,方才道:“多谢殿下,但此事崔琰问心无愧。殿下所能想到的,崔琰自然也想到了。就算是死,崔琰也绝不会屈服!”
曹植顿感头大。
他只能去寻曹操说情。
“放了崔琰,恢复原职?”曹操冷笑起来,“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吗?从容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分明就是死不悔改!”
曹植坚决道:“崔大人只是问心无愧。”
曹操大怒:“曹植,连你也要拂逆我吗?”
曹植无视曹操怒气,朗声道:“父亲,如今乱世未央,九州分裂,孙权、刘备各自圈地为王,百姓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浮尸遍野!儿没有听说您晋封后以仁政为先导而下访百姓,救民于水火,反而却计较一些子虚乌有的诽议,把它当成头等大事,这难道是我们邺县的百姓所期望而上示于您的吗?”
曹操面色微沉:“曹植!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曹植敛眸:“父亲,儿知道这些话也许大逆不道,但儿依旧要说。崔琰大人为您掾属期间,与毛玠大人并典选举,所举皆为清正才干之士……哪怕杨训此举略显浮夸,他为官期间所做一切反而比那些嘲笑他的人更为大义。崔琰尚书如今辅助儿管理邺县,儿见其处事公正廉明,极得此处百姓之心……父亲若只听信一些不好的言论就要处置他,恐怕百姓会对您失望!”
曹操忽然冷不丁道:“崔琰推崇长幼为尊,曾不下数次要求孤立子桓为世子。曹植,你可知像他这种顽固的人,绝不可能因为你救了他就轻易改变立场。”
曹植微愣。
他这才想起崔琰曾经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劝解曹丕勤政抑或希望曹操立曹丕为世子,皆表明崔琰绝不希望将来是他做世子。但也许是他心中对于崔琰侄女的愧疚太深,以至于一听到崔琰被贬的消息,便遗忘了这些,一心一意想要将他救出来。
他微叹了口气,无奈道:“就算如此,也不可以因如此缘由便随意处置了崔大人。”语罢,微顿了顿,方才抬首直视曹操深沉的眼眸:“更何况,世子之位……无论是谁,只有父亲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方才是正统。”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眼中已没有丝毫怒气,表情反而很是愉悦。
曹植心中微惊,只担忧地轻唤了一声:“父亲?”
曹操的笑容不止。他拍了拍曹植的肩膀,温和道:“罢了,罢了。你不必再说了,孤这就下令崔琰恢复尚书一位。我今日不杀他,但崔琰这样的人,总归有一天要死在他的牛脾气里。”
曹植扯开嘴角笑了笑。
曹操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走了几步:“曹植,你很聪明,也足够仁慈。我从前担心你性子太软,容易被他人误导。是以我让你从底层开始,一点点磨练你的心性。”
“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勤政爱民,广纳忠言,兢兢业业……你都做的很好。但你做得越好,也就越让我迟疑起来,最初让你管理邺县——我是不是做错了?”
曹操说到这里,疲倦闭了闭眼:“你和曹丕都是我的儿子,我看得出来你们心中所想所掩饰的东西。我对此,并不反对。但是,曹植。”
“但是,曹植。我要你记住。”
“倘若——倘若有朝一日我立你二哥为世子,我要你千万不能同他去争。哪怕届时有无数人支持你,你也不能争!”
曹植呆立在原地。他眼眸微缩,浑身泛出一股冷意,难以克制地攥紧了拳。
曹操恍若未见。
他只捏紧了曹植的肩膀,在他耳边道:“曹植,你听到了吗?”
曹植回神。
他微低头凝视曹操的眼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比曹操高这么多了。他眼中充满了血丝,苍老也好,疲惫也罢。曾几何时他的父亲竟已如此垂垂老矣,甚至像个普通父亲一般,担心他们争夺家产?
曹植终究还是嘴唇微动,在他希翼并着信任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曹操闭眼。
他放开对曹植的桎梏,缓缓躺回床里:“……回去吧。”
曹植退了出来。
五月的邺县,总归是阳光普照的。笼罩在曹植身上,仿佛也能微微驱散他心中的冷意。
他忽然很想见见郭嘉,等到回神时,人也已站在了郭府前。
郭奕正要出门拜访朋友,瞧见曹植正呆呆站着仿佛要将他们家大门都盯出一个洞来,心下有些无语:“我都不知道,原来师兄你这么喜欢晒太阳。”
曹植笑了笑,迈步进去,与郭奕错身而过。
郭嘉正在研究棋谱。瞧见曹植,勾了勾手指:“过来,陪我看看这棋局何解。”
曹植安然坐下。
两人研究许久,直到此刻再无法从棋盘上找出破解之法,郭嘉方才淡道:“说吧,你找我何事?”
曹植有些无奈:“为何一定是有事才能找先生呢?”
郭嘉笑了笑:“时间不对。”曹植通常隔几天才能来找他一次,却不会在此时此刻。
曹植叹了口气:“先生总是如此清醒,真叫我伤心。”
郭嘉挑眉不置可否。
听过曹植将一切说出,郭嘉道:“主公这么说,在我看来,有以下几点意思。”
“他这么说,首先是在提醒你,上次一事做得太过了;其次是在告诉你,你虽有才能,但他心中也在迟疑,但你很可能因为年龄,得不到想要的;最后,倘若你能因此放弃心中所想专心辅助曹丕,那么非但解决了主公的难题,得贤臣又稳天下,岂非更妙?”
曹植怔了怔。
来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东西,却始终未如郭嘉这般一针见血指出关键所在。
郭嘉抬首看他。
“所以主公的意思,确实是在告诉你,要么停住脚步,要么再往前走。”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一如初见当年触动人心,“文采斐然,勤政爱民,仁慈贤明,不拘泥一格,善用奇思妙想……现有所有的一切,你都已经无法在主公心中得到更多的认可了。”
“你现在唯独缺一样东西。”
曹植屏了屏呼吸:“……什么?”
“子建,你需要一次战争,一次胜利。”
“你需要一个不弱的对手,一次完美的胜利,一次近乎压倒性的胜利。”
建安二十一年七月,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入朝魏国。曹操恐其匈奴人口蔓延难制,乃将南单于留于邺城,另使右贤王去卑居平阳监其国,又分南匈奴为左、右、前、后、中五部,使其分居于并州诸郡,每部置帅一人,又以汉人为司马监督各部。
十月,曹操南征孙权。
作者有话要说:啊,还是卡文。。整整一个下午才码了这么点。。果然无法和猪排比qaq
顺便来个小剧场:
我叫曹植,大家都喜欢叫我草小纸。
听说我隔壁素未蒙面的弟弟在短短7w字内就推到了他媳妇火速走上了人生巅峰……
我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勿念_(:3」∠)_。





[三国]七步成湿 第94章
崔琰一案以曹操震怒为开头,以曹植劝说为结束。从最开始不置一词将之打入大牢,到后来随意将人放了恢复原职,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恍然感。
——曹公这是闲的蛋疼玩人呐?
当然这只是普通大众的观点,但凡任一明智之人已都能看穿,这些年曹操对待旧部愈发冷漠起来,典型代表正如荀彧。也许曹操心性本便如此,又或者,他们在曹操心中的价值地位已不若从前般举足轻重。
不管是哪种,都足够叫他们紧张了。
至于对策?呵呵,夹紧尾巴做人吧。
而这其中自然也有人得到消息,崔琰平安无事乃是曹植功劳。经过深思熟虑,对曹植示好之人络绎不绝。
反正世子尚未确定,两边稍稍讨好又不亏。等到将来曹公确定世子了,届时再一心一意不正好吗。
至于那日父子两谈话内容,除了郭嘉已再无第三人知晓。曹植这些日子所作所为亦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该干啥干啥。
七月,气候渐由热转凉。
这个时候,一种名为“五石散”的东西悄然在邺县流传了开来。无数文士一边饮酒一边服用这东西,而后撕扯衣物袒胸于林中奔走,抑或高歌,抑或写诗做赋。非但不以为伤风败俗,反而自命风流。
所谓“五石散”,其实是神医张仲景记录的一种对伤寒病人有补益的药物。服用此药后浑身燥热难忍,必须以冷食、冷浴来散热,文士们才会有如此举动。
因为是用来治疗伤寒的,是以众人皆以为对身体没有坏处,据说还有壮阳延年益寿等补益,便有许多人赠予曹植好几份五石散以作讨好,并将效果夸得上天下地飘飘欲仙。曹植闻之,非但没有丝毫好奇之心,反而略感头疼。
这种形容,和后世的吸/毒有区别吗?
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上瘾,反正曹植是死也不会去碰这东西。
他先将五石散交由华佗,待其研究完药性,得出适量服用确可有壮阳、延年益寿、抵抗风寒等效果,然若是食用多了重者中毒身亡,轻者则会格外暴躁,无法克制自身口出狂言,甚至做出赤膊跣奔等放浪形骸的荒诞举动。
这个东西是怎么蔓延开来的,曹植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其中一个始作俑者,正是他的一位姐夫,何晏。
于是曹植先写了一篇文章道明五石散用处与危害,而后下令除风寒等大夫规定用药,邺城禁之随意服用。如有违者,丢入大牢拘留反省十日。
此事由此闹大。
有文人刚染上这个毛病,正在兴头上,听闻曹植下了如此一道命令当下犹如晴天霹雳。他们认为服用五石散后出口成章文思泉涌,后遗暴躁也不过药力散发的那一段时间,而所谓的荒诞,只要服用者在家中不被人瞧见不就行了么。曹植禁之非但毫无意义,反而可能给大汉历史文化带来极大损失。
有人还列出平素文章与服用五石散后的文章对比,显而易见后者更具才气,以此证明五石散当真有用。
最终惊动了曹操。
尽管司马懿等人也认为五石散不是个好东西,但曹丕依然坚定地站在了众文士的立场,要求曹植废除这一禁令。而曹操也认为既能延年益寿,那便愈发不必禁止了。曹植据理力争之后,终是因为没有“服用过多容易暴毙”的证据,迫于无奈放松了禁令,规定每人每月服用不得超过五次。
但追求长生乃是天性,纵使短期内看不出来,壮阳亦是不错效果,是以文士们暗中偷服屡禁不止。
且因此事,大多曹植一派的文士有些动摇起来。少数人觉得曹植办事略显武断,是否值得继续跟随,这是个大问题。
时光转过这个蛋疼的秋季,建安二十一年冬十月,曹操领兵南征孙权。
曹彰请战后为曹操驳回。其后,命曹植为骠骑将军,领兵五千为先锋。
无人反对。
这也算是曹操的一个爱好了,很多年前他就喜欢领着自家孩子上战场,从曹昂开始到后来曹丕曹彰也上过好几次战场了,更别论曹彰与曹丕还亲自领兵攻打过乌桓。只有曹植除了那年偷偷跑去赤壁,还真没能光明正大随曹操出征过。
是以众人纷纷觉得不过如此,纵然曹植领兵五千的是低了点,也顶多觉得曹植的军事能力有待观察不得曹操信任,没有人觉察出任何不妥。
但倘若郭嘉并没有分析错误,那么此次曹植在战场上所作所为,将直接决定他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是否能再进一步。
战场,未来。
很多年前曹植不喜欢战场。概因来自后世和平时代,是以哪怕心知肚明腐朽只能被暴力所改变与打破,他也不愿直面战场。
因为除了破除腐朽,战场更意味着死亡与绝望。
至于转折点,却是建安十三年的赤壁之战。彼时他不放心郭嘉只身前往战场阻止曹操,便陪着他至于赤壁,然后见证了这场算得上震古烁今的大战——孙刘联军火烧赤壁,此后孙权盘踞江东刘备占领蜀中,只此一战粉碎曹操一统天下的野望!
那场战争啊……
直至今日,曹植闭上眼,眼前都还能清晰记得当日身边之人脸上慌乱恐惧的表情,还能感觉到整个人都飘荡在水上忽起忽落,耳畔也还有水声马鸣,甚至由远及近的军号以及身旁人的惊呼哭喊。
这才是战争。
只有亲眼见过这种壮烈震撼,见过哪怕满眼都无法望尽的鲜血,方才能体会什么叫战争。
他依然厌恶战争,却也无比渴望——有朝一日能亲手了结战争!
这是一种令浑身血液沸腾到近乎冲破血管的冲动,再无法被理性所压制。它从那一日开始深埋心底,渐渐渐渐生根发芽,至于今日终于茁壮成长为无法撼动的大树。
曹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赤壁之上,他没能举刀斩杀敌人。那么,就从此次南征开始。
开始真正进入乱世罢!
此行曹操领兵亲征,不知为何竟命司马懿随军反而留郭嘉于邺。当然这也并不算什么,毕竟郭嘉这些年身体不算好,而且对于郭嘉而言,这种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之外的手法操作起来毫无压力。他早已同曹操与一众谋士商议,得出此战一定会赢的结论。
这又意味着短暂分别。是以临行前,曹植有些微的紧张。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机会,倘若错过这个机会,也不知曹操会不会再给第二个,抑或不知多久才有第二个机会。
大约是看穿了曹植的紧张,也渐渐欣赏够了他的表情,临行前郭嘉才对曹植道:“其实此行你不必期待太多。”
曹植微怔:“为何?”
郭嘉轻笑:“子建,你单因昔日我一句话,想借此更进一步,但你有没有想过,古往今来任何一次漂亮的大胜,都需要三样东西——天时、地利、人和。”
曹植赞同。
“去年十一月孙权趁主公大病亲征,主公并未出马,只凭借张辽于禁等将军与一个锦囊妙计轻易拦截孙权,甚至叫他损兵折将而归。现在,主公病好了,亲自领精兵南征孙权,你以为有主公的军队和没有主公的军队,哪一个更强?”
“自然是现在。”
郭嘉颔首,又道:“当年赤壁之战我军大败,一则因士兵生病军心低落,二则因孙刘联军趁风生火。但现下,孙刘二人渐生龃龉嫌隙,刘备又专注蜀中,纵使孙权求援刘备亦不可能派兵前去。”
“不错,从这两点来看,主公必胜无疑。”
“是以我若是孙权,便绝不会迎战。”
也就是说,曹操的此次出征,极有可能只是徒劳。说不定二十万大军只能在江东城前蹲上几个月,等孙权受不了或曹操受不了,则议和或引兵还。
无法突破那一道城门,一切皆是空谈。
曹植闻之,久久不语。许久方才微叹了口气,失落道:“先生说得对……我太着急了。”
但许是这些日子被打击的有些习惯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了:“还好有先生在身边,否则届时落差太大,我倒真可能做出什么错误的事情来。”
郭嘉抬手拍了拍曹植肩膀,微笑道:“你也可以想到的。”
“这世间万物皆有行迹,如我所说,看天看地看人。同一件事情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经由不同的人去做,就有不同的结果。所以计划一件事前,倘若能把一切都算计进去,那便是最好。算得多了,你就能得到一个规律。套用进去,便可看到某个未来。”
曹植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问:“有时候想太多了,先生会觉得脑门疼吗?”
郭嘉抬眸,缓缓道:“会啊。”
曹植眨了眨眼:“啊……那先生现在觉得疼吗?”
郭嘉也眨了眨眼:“你说呢?”
建安二十一年十月,曹操发兵南征孙权。次年正月,军至居巢。二月,向濡须口发动进攻。三月,孙权遣使求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岁意惜华亲的地雷=3333=~~~~
顺便想太多了脑门会疼。
真的!




[三国]七步成湿 第95章
这是建安二十一年正月,曹操大军至居巢,孙权于濡须筑城以抵御曹军。
江东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方才过年。这个年对于曹植而言,过得格外的无趣。
从前他单方面暗恋郭嘉,是以郭嘉出征在外,他在许昌,常以通信来解愁思;如今两情相悦,郭嘉在邺而他出征在外,已无法用短短的一封信来慰藉了。
人都是不贪心的,得到了想要的,便奢望更多。
二月,濡须易守难攻,曹操挥军攻之无果,孙权死守而不轻易出城。
曹植果然无所作为。
他也并不急功自请出战,每日做完应当做的操练,然后开始研究江东地形图。曹操有一日见到了那张将关键地形都标注出来的图,暗自点了点头。
此时,塞北进贡了一盒酥,快马加鞭送至军营曹操手中。曹操见之,亲自提笔写下“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议事营帐之案头。
这一日议事,曹植与杨修到的有些早。瞧见这一盒酥以及上面写着的三字,两人皆微怔了怔。曹植心念几转,当下明了曹操意图。而此时杨修已拿起了那一盒酥,正要分发下去。
曹植无奈道:“先生。”
杨修抬眸看他:“何事?”
自知晓曹植与郭嘉非同一般的关系起,杨修这些年对曹植总归是刻意冷淡,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他心中对曹植怪异的心思。毕竟那些心思曹植根本未曾觉察,庸人自扰罢了。
但十年师生情谊,到底不是杨修单方面可以斩断的。
曹植摇头不语。他接过杨修手中的一盒酥打开,分了一块给杨修:“先生坐着,我来。”语罢,便打开食盒,将这些酥饼分给了方才进帐的张辽于禁等人。
曹操归来时,众人已将酥饼都吃掉了,留给曹操的只有一个空盒子。曹操皱眉道:“是谁将这里的东西吃掉了?”
众人心中微惊,纷纷将目光转到曹植身上——不是说这是曹操犒劳他们的么,怎么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曹植面色不改从容上前一步:“是儿所为。儿根据父亲指示,将这些酥饼都分给诸位将士了。”
曹操眯眼:“哦?孤的指示。”
曹植敛眸一笑:“父亲在盒上书‘一合酥’,拆开来看便是‘一人一口酥’。儿这样想着,便将这盒酥分了……若儿想岔了,请父亲责罚。”
张辽等人闻之亦上前一步:“属下也有错,请主公一并责罚。”
曹操负手看了看重人,见众人面上皆有愧色,又见杨修眼中坦然没有零星得意,便询问曹植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曹植抬眸:“是。”这些年虽然习惯了竖字排版,但字尚且有大小长短之分,曹植年幼时很容易就将一个字看断层了。后来虽然改过来了,但偶尔也会在私下出现某些乌龙。是以对于曹植而言,“一合酥”的深意当然显而易见。
曹操微笑起来,:“好了,不就一盒酥饼的事,吃了就吃了吧。你们这样子,倒叫孤以为这是什么稀奇东西,孤这一辈子都没尝过一样。”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曹操揭过此事,在同众人商议过行军布局,便摆手挥退众人,拍了拍曹植的肩膀欣慰道:“为父的这些儿子里,看来只有子建你,最了解为父了!”
他的确是打算将酥饼都赠予他们的,在写下一合酥三字时,也存了考校曹植的心。好在曹植果然没让他失望。
抑或者说,他的这个儿子,从决定要崭露头角时,就从来没叫他失望过。
他搭着曹植的肩膀,一路从营帐走到前锋营,遥望江东彼岸:“九年前我军进取江东,大败,这一直成为为父心中一大遗憾。子建,你觉得,这次我军能赢吗?”
曹植垂眸思索片刻,坚定道:“不出一月,孙权必降。”
曹操叹了一口气:“是啊,必降。但孤却也赢不了啊。”
三月,两军隔岸相望。曹军攻城不下五次无果,好在损失兵马并不多。至于曹植,只是意思意思上战场打了个酱油,甚至连一句“早饭吃了吗”之类的问候,都没能来得及命人向孙权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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