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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红装
可是擦不完,为什么擦不完?
——“要是我永远想不起来呢?”
季寒初说的这句话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
红妆怔了怔,笑出来,眼底红红的,“想不起来,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不想想起来?”
她喃喃自语,仿佛海上无依的浮木,浸身在茫茫深海里,想逃,却无处可逃。
逃到哪里去呢,闭上眼,睁开眼,无一是他,无一不是他。
都是他的深情,都是他的相护,都是他叛族叛道的决绝。
红妆不合时宜地笑起来,眼里却是冰冷的。
她擦了泪水:“你本来是活在天上的……”
这个男人,曾经彻夜埋首医书之中,为解决疑难杂症遍寻古籍药方、整夜不眠,也曾认认真真施针下笔,三言两语、一张药方便能救人性命。他救世人,世人也爱戴他,他做自己爱做的事,诚然有时孤寂,可更多时候都是满足。
那时候的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妖女滋生爱意,清不清楚自己的所有盛名都将随着与她的私逃毁于一旦,他做了自己最不可能做的事情,从人人敬仰的小医仙变得一身臭名,再无翻身之日。
倘若黄泉道前一碗孟婆汤,要他忘却今生所有事,他思及此,会不会有后悔?
他是她的执念,她未必是他的心魔。
夕阳散尽了,晚霞也敛了颜色。
红妆脑子里乱糟糟的,又空荡荡的。
她觉得累,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家。
她要去找师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师姐总会温柔地包容她,会原谅她犯的所有错,体谅她的一切苦楚。
等明天天亮,她就去找师姐,然后她们一起回家。
她等不到江南的春天了,这个地方,她再也不要来了。
……
叩、叩、叩。
就在红妆靠着桌子又差点昏睡过去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极正经的三声,动作规矩又小心,怕惊扰了她。
红妆转头,往外看去,颀长的影子映在门上。季寒初的声音从外传来,有些飘忽,听不太真切:“红妆,你在吗?”
红妆伸手,手指盖在他的影子的脸颊上,狠狠扇了一下。
当然没有扇到,只挥到了虚无的空气罢了。空洞的感觉绕在指尖,惹人心悸。
季寒初却以为那是回应,推开房门。
清凉的气息随着开门的动作扑面而来,红妆有刹那的清醒。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鞋,再往上才是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看起来好像很担心她的样子,蹲下身,焦急地拉她起来,再说些什么话她也听不仔细,无非是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懂得注意……
她听腻了,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无非是恃宠而骄,就要他关心自己而已。
可他呢,他身边的女人可真深情,他的“未婚妻”可真爱他。
红妆喝过酒,身上有微微醺意,她被季寒初抱到椅上坐下,转头盯着他,声色沙哑,但满含嘲讽。
“你说,我会不会是误了?”
季寒初动作停住,一怔:“误了什么?”
这一声无意的反问,刺激地红妆眼睛又红了。
红妆撑着脑袋,面颊泛红,呵呵地笑着,笑了老半天,才伸手拿过酒瓶。
一、二、三。
摆了三只在面前。
“我误了,全都误了……”红妆语气冷淡,“季三,你以前说娶了我就会对我好,三媒六聘以后再补上,还说要和我回南疆看星星……星星还在,你怎么就没了呢?那个爱我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季寒初拽着她的手,轻声道:“你喝醉了。”
用的力气大,抓疼了红妆,她倒吸冷气,他才惊觉,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手。
可慌乱的眼神里还是掩盖不了不安。
她不对劲,从刚才就不对劲。
以往也有过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从没像此刻一样,透着这么浓烈的悲伤。
季寒初恍惚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他的眼神渐渐暗下去,暗到极点,夜一般的荒凉。
房里安安静静,只听见酒水倾倒的声音,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都一语不发,一个紧绷一个失落,倒酒的时候甚至倒出许多,桌上留下一大滩水渍。
红妆痴痴笑着,呢喃低语:“你想不起来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他消失了,我找不到他,再也找不到了……”
季寒初霍地站起身,抱着她往床上拖:“你真的醉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话语里已经带了丝轻颤。
红妆却不肯,一动不动。
这个陌生的“季寒初”也会慌张吗?他也有这种狼狈的时候?
还是,他居然也会害怕?
“季寒初。”红妆开口,“你过来坐着,我有话同你讲。”
季寒初凑近,不管不顾地打断她:“我不想听,你现在不清醒,等清醒些再讲。”
红妆拉着他,硬是把他拉过来几步,双手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双目红红,眼里湿漉漉的,像刚下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江南雨。
她喃喃着,嘶哑道:“你必须听我说……你既然忘记了一切,那么我也当作一场大梦,梦醒后你继续做你的季家三公子,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从不相识。”
季寒初顿住,他先是无措,再是失神,最后才愣愣的低头看她,从嗓子里挤出艰难发涩的一句话,问:“为什么?”
红妆松开他的手,咬着下唇,回身躯摆弄酒杯。
季寒初疾步在她对面坐下,提高声音:“为什么!”
这一次,是他拿她没有办法。
胸口中巨大的慌乱汹涌着,他几乎是仓皇地在诘问。可挡不住心头压着的大石越来越重,他望着红妆,眼里有什么正在破碎,他死死地扼制着,快要喘不过气。
为什么?
是因为他从来自顾自说着礼教规矩,都不肯主动碰她一下吗?
是因为他对青湮的性命过于关注,忽略了她的感受吗?
还是因为他明明也有心动,明明也有想起一些回忆,但从不对她宣之于口,让她对他失望了吗?
怪谁呢?怪那味发作太快的毒药,还是怪从小受的礼仪熏陶?
都怪它们。
都怪该死的它们。
……
季寒初苦笑,低下了头。
都怪那个犹豫不决的自己。
他一直都知道,红妆就像个上天送来的礼物,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生的好看,性子奔放又飞扬,明明手染鲜血,可眼底却没有丝毫肮脏,她的双眸明亮又漂亮,从里面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纯洁的明月。
野性、原始、自由。
虽说是南疆邪道的人,周身却意外的没有阴冷之气,反而是说不出的娇俏灵动,这一看……
一看就是他会中意的女子。
喜欢她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
“为什么?”他第三次问。
气氛很冷,红妆嗓子里酸涩很浓,眼里也是。她说:“我要回南疆了,师父他们一直在等我回去,以后、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
她捏着酒瓶把玩,皮笑肉不笑的。
抬起眼,将酒杯一杯杯推到季寒初面前。
他的视线还是那么沉,她知道的,里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原。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眨眼间,他的眼又是那么温柔,里面似乎有着漫天星河流动,每一道星光都在表达着他的情绪,懊恼、不舍、纠结……
酒杯里倒映出他的脸,小小的一盏,藏尽了往事流云。
“季三公子,美酒三杯。”
第一杯,是真心。
“一祝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第二杯,是假意。
“二祝你同殷姑娘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第三杯,是遗憾。
“三祝我们以后天各一方,各安所得。”
抬起眼,红妆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东西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全碎了。
她靠近他,玩笑似的说:“祝你永远不要想起我。”
季寒初没有说话,他感到自己心腔里跳动的那颗东西,正在一点点结成冰冷的水。
他好像空了。
季寒初眼睛向下看去,三杯酒整齐地摆在面前,仿佛在诉说着永别。
他撇开眼,“我不喝。”
声音哑的吓人。
红妆伸手,端起它们,一杯一杯洒在地上。
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眼眶边泛着微红,瞳孔还是纯粹的墨黑,他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红妆歪了歪头,笑着说:“假的,骗你的。”
季寒初骤然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心。
这个小骗子,惯用的伎俩就是拿他寻开心。
他一定要告诉她,有些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红妆在他面前蹲下,仰着头看他,没什么感情地勾唇。
她说:“我只想祝你妻离子散,无人送终。遇事求人不理,得病药石无医,在外身如浮萍,在内家财散尽,可怜到老一命呜呼。”
每说一句,季寒初的笑意就弱一寸。
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成拳。
红妆说完,伸手挠了挠微红的眼角,扑哧笑出声:“我是不是很坏?”
季寒初眼里全是血丝,伸出手来,手上使了大力气,将她的手握得生疼。
红妆轻声说:“你这么好,我这么坏,老天大概都看不过去,不想让你想起来。季寒初,你还是过得悲惨一点,以泄我心头之恨,这样我们才能两清,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了。”
她站起身,脑袋有片刻眩晕,可季寒初还是抓着她的手,怎么都掰不动。
“季三。”红妆慢慢掰开他的手指,“我讨厌告别,但人和人最终都难逃告别,我们这也算是正式别过了,以后如何都各不相干,你记着,是你负我。。”
她弯下腰,缠绵地吻着他,他的嘴唇很凉,身体很僵硬,她闭上眼,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山河远阔,后会无期。”
后夜的时候,天突然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没一会儿又变成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是上天在可怜人间,雨势很大,仿佛要吞没万物。
红妆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红烛,烛火快要烧完了,蜡油滴下,堆积在底部,蜡烛摇摇欲坠。
她看了眼门外,幽暗模糊的光影里,门外的影子依旧岿然不动。
他站在那里,像要等到天荒地老。
红妆张了张嘴:“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夜里的凉风吹来,白日的温暖一扫而尽,只余下空洞。
蜡烛快烧完了。
红妆下了床,顺着墙壁走过去。
雨点打在床上,沁骨的寒冷,红妆眼前又浮现出季寒初埋头为殷青湮把脉的样子,咬了咬唇,抬脚要走。
可下一刻,又想到他挡在戚烬身前,不许他碰她一下。
还有他的眼神,这么脆弱,又这么悲哀。
她开始犹豫起来。
睡得太久,到现在还是清醒,眼睛很干涩,烛光摇摇晃晃,墙壁上她的影也晃着,溜出门外,和那人的影纠缠着。
她看到季寒初动了一下。
红妆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没有,他只是移步到门前,抬起手,轻轻按在门上。
那个位置是她的心口。
红妆觉得很苦涩,她说尽了决绝的话,是真的有些被他是伤了心,也是真的想过彻底放开算了,由他回去他的天上,她继续守着地狱。
可她发现无论当时多么坚定,等到现在,他只是一个动作,她就没能坚持过片刻。
红妆打开门,迎面望向门外的人。
这个人也看着她,夜深露重,他在这里站了不知多久,肩膀上都湿透了,全是雨露。
见她开门,季寒初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手掌向上。
他说:“红妆,我中意你。”
红妆低头,就着昏暗烛光去看,躺在他手里的是一个玉镯,玉质清透,质地温润,正是她曾经还给他的那个。
季寒初拉过她的手,急急地将玉镯套到了她的手上,然后紧紧环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用力,把她死死扣在自己怀里。
他的气息拂过红妆的颈部,手握着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拥抱住,手掌死死按着她,怕一松手她就会跑,丢下他跑回南疆。
他说:“别走,好不好?”
顿住。
“或者,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红妆 追逐她
几许沉默后,红妆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推季寒初。
他发觉,抱得更紧,紧到红妆都要喘不过气。他要制她果真是简单得不得了,她被牢牢地钳固在他的怀中,挣脱不开,动弹不得。
这样的季寒初实在有点陌生,气势汹汹,连呼吸都是滚烫炽热的,仿佛要隔着衣裳将她融化,血肉都刻进骨子里。
红妆的惊愕仅仅一瞬,很快,她冷静下来,状若不解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季寒初的指腹停在她修长的脖颈后,柔软的触感带着强硬的力道,他说:“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走,你不准走。”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他喘息着,声音嘶哑。
麻意从脖颈迅速蹿到头皮,红妆听到他呼吸越来越浑浊,越来越沉重。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她不知道,那双眼里除却深刻的痛,还有更多的情。
这一刻,他和心里的碎片重叠起来,不分你我。
可红妆不是,她很冷清,冷清地像冬日里结冰的湖水。
她用了狠力,终于还是挣开了些,但季寒初的手就死死握在她手腕上,怎么都不肯放。
红妆嗤笑,抬起手,腕上玉镯晃动,男人有力的手掌控着她,那块皮肉大概已经红了,有些刺刺的痛。
她眼底冻着霜,脸色也不好看,说的话更是倨傲又嘲讽:“季三公子,你又背徳了。不是时时刻刻记着你还有未婚妻吗,怎么还来和我这个绑架犯纠缠。”
季寒初顿了顿,周遭昏暗,淡淡的光华下人看得不真切。他看着咫尺之间的俏脸,嗓音低沉:“你说,我们成婚了。”
红妆莞尔一笑,嘴唇娇嫩嫣红,唇角微微红肿。她讥讽道:“你也未曾信过我呀。”
“我信。”季寒初很快应道,他说:“我不信他们,我信你。”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摸上了她的颈部,触上那道可怖的青红掐痕,眼睫簌簌地轻颤着,半晌,“对不起。”
沉寂了好一会儿,夜色在河里流淌,他们凝望彼此,谁都没说话。
红妆别扭地转过头去,冷声道:“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
季寒初叹气:“别说傻话。”
顿了会儿,又有些干涩地说着:“还疼吗?”
红妆挑起唇角,眼睛微阖,她晃了晃他捉着自己的手,“你先放开。”
季寒初眼里一片固执,打定主意和她耗到底,装作听不见。
苍穹如泼墨画卷,夜风席卷,吹拂过他的面颊,他看起来这么仿徨,又这么执着。
像能跟她耗上一万年。
红妆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泡在了温暖的水流里,冰冻的霜华渐渐开始软化。但她还有不甘弥留,她问季寒初:“你想好了?选了我,可就不能后悔了。”
她是什么人,她走的又是什么路,他想清楚了吗。
名利、地位、世家身份、旁人艳羡……没有人可以说自己完全不在乎虚名,所以也没有人能够要求季寒初舍下现在重新拥有的一切,再次选择前路茫茫。
上天给了他的人生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佛祖在召唤他的小仙,归来吧,归来吧。
这里是你的天上,只要你回来,还能继续一尘不染,万世景仰。
季寒初看着红妆,就像隔着中间缺失的时光和零散的回忆,凝望当初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
佛祖座下的仙倌站在往生河畔,眺望碧波海上千层浪,潮汐温柔如呓语,脚下八百里红莲盛开,处处娇媚,处处她。
山川湖海,星辰万千,一边是沼泽一边是天光,他依旧义无反顾。
他永远义无反顾。
季寒初的手向上,手指扣住红妆的五指,严丝合缝,紧紧拢住,锁着她。
“即便回忆被洗了一千次,我也会第一千零一次对你一见钟情。”
手指攥紧,小仙从往生河的这一端向她奔来,追逐着爱情而去,追逐着她而去。
长夜未央,前尘渐渐飘远,说书人落笔到这一张,又是新的开始。
“我不悔。”
他被沼泽淹没了,甘之如饴的。
……
哪怕一片雪花落下,也会在苍茫土地上留下痕迹,更何况他曾用尽身心爱过她。
药效再霸道,也无法改变灵魂,有些东西根深蒂固,无法变更。甚至只需要一眼,一眼就已经足够。
盛大的江湖还在继续着它的故事,而他们的爱情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在黑暗泥沼里慢慢盛开出了花。
它将引领着希望,穿过千山万水和重重岁月,为一切划上最终浓墨重彩的一笔。
红妆后来想,他们是怎么从门外滚到床上去的。
想来想去,好像就是从这个吻开始的。
唇齿柔软地纠缠着,熟悉的气息与她厮磨,季寒初把她逼到了墙边,一手锁着她的两只手腕,一手捏上她的下巴,极尽缠绵地与她深吻。
他被逼急了,气息不断侵袭着红妆,呼吸越来越重,嘴唇从含着她变成舔舐,再变成轻咬,喉头发出急促低沉的闷响,将她压制地严严实实。
红妆在这记犹如啃噬的长吻里慢慢燥热起来,手脚发软,温热的呼吸洒在面上,她半眯着眼睛,看到季寒初喉结滚动,昭示着隐忍的欲望。
黑夜会让欲望发酵,无处隐藏。
波浪一样的长发洒下来,扫过衣衫半推后露出的圆润肩头,一缕长发不乖巧,从耳边钻进了肚兜里,很快被男人的大手攥住,从里面拉出来。
黑发拂过肩膀,消失在如瀑青丝里,可那只手没有随它而去,反而继续下滑,继续深入,指腹抚摸过凸起的锁骨,来到挺翘的胸脯,在上头瘙痒。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也许这本就是心知肚明的勾引与应和。这时有没有婚书,是不是想起来都显得那么无关紧要,欲望烧红了彼此的双眼,熏染出海棠般的艳色,肚兜贴身包裹着绵软的胸乳,一只手伸进小小的布里肆无忌惮揉捏摇晃。
那一块布料怎么能挡住汹涌的情欲,很快,衣服被略带粗鲁地扯下,露出了漂亮的背骨和细瘦的手臂。
一只手抓住红妆的细腰,把她扣紧,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给我好吗。”男人沙哑地说。
虚伪,好生虚伪。
自己穿得齐齐整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把她剥得快要精光,这手都不知道在她胸前来回了多少次,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她好不好。




红妆 骨生花(一)
暗室内站着的半裸女体,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清新幽香,她生的白,肌肤胜雪,穿了件粉白的兜儿,裹着挺立的酥胸,胸前被撑得满满当当。
衣服被褪去了一半,衣带结恰好卡在胸乳之下,束缚着纤细腰身,托着两团圆乳越发地诱人,顶端的一点敏感地硬起,凸显出单薄的衣料,欲盖弥彰地遮掩,又恰到好处地叫人眼红,恨不得立刻掀开,尝尝里面是什么味儿。
浓重的喘气落在红妆的胸前,隔着布料,也感受到了身前男人的火热。一双手把着她的腰臀,将她推到墙上,宽大的手掌撩起裙摆,荡出水波痕,手掌抓着脚踝,雪白的小腿被他抬起,一寸寸侍弄着,从外到里,直到抚摸上了柔软的臀肉。
女人艳丽的面庞上乌眉微蹙,粉嫩小口微张,伸手轻揉着男人的头发,调笑道:“我还没说好呢。”
回答她的,是隔着衣料重重的一口,咬在她敏感的乳尖上。
男人隔着肚兜,埋首在她乳间,叼着乳头吸吮,不时轻咬厮磨,将粉白之上,那两点弄得湿漉漉的,淫靡又色情。
“真讨厌……”
“嗯啊……干嘛呀……”
季寒初弯腰,分开红妆的双腿,两手绕过她的膝弯,将她从地上抱起。
走了几步,将她放到床上,翻身上来,牙齿咬着肚兜的系带,一点一点往外扯。
湿热的唇舌滑过后颈,两根系带摩挲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分外明显,红妆闭上眼,感受到活结被他轻轻咬开,眯着眼,含着他耳垂咂了一下,气若游丝:“还有背后的,怎么办?”
季寒初顿了顿,下一刹豁然起身,半跪在红妆的腰腹之上,喘着粗气,目光幽深。
“就会招我……”
他把红妆翻过来,让她乖乖地趴在身下,先是除了自己的衣裳,再重新俯下身。
滚烫的性器隔着裙子磨蹭在臀缝上,红妆发出猫一样的呻吟,小脚无意识地蹬了蹬。
背上娇嫩的肌肤落下一个又一个湿吻,两条细细的带子在身后打成缠绕的结,横亘在细白软肉之上,勾引他去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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