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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先忧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缨书生

    “相思泪这是何物”我好奇地问道。

    “这是一种毒药,是孙叔用相思子、七种蛇毒和无根之水提炼的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此毒,除了孙叔,无人能解。多年前,我们萧府就用此毒,替代‘鹤顶红’,用于暗杀。所以,使起来,也得心应手,绝不会出现差池。”萧秀答道。

    “相思泪!好名字!果真是让人肝肠寸断,犹如相思之痛。”我微微一笑,感叹道。虽然闻之心惊,但却是此刻对我来说,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接着就更好奇另一个方法了,于是问道:“那算账呢该怎么个算法”

    “这个自然会繁琐些,不过会更稳妥。其实这些人的罪行,我们萧府和千机堂,多多少少都摸索清楚了,只需稍加整理,便可出一份简报。到时候,主上可根据这些东西,再一个一个的找他们算账。明面上顺理成章,也不会有太大动静。至于宫里那位,根据刘行深和杨钦义的密报,估计活不到明年夏天。我们可顺其自然,也能给光王上位腾出些时日来仔细谋划。”萧秀一边走,一边平静地答道。

    我皱着眉头,想起饶阳公主,便接着问:“那饶阳公主那边呢想要除掉他,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据我推测,陛下不会让饶阳公主活到新帝登基。他太清楚饶阳公主的势力,公主笼络宗亲和朝臣,背后还有庞大的郭家,这对陛下的子嗣来说,威胁太大。虽在朝堂上,已经刻意压制公主的势力,但终究念及兄妹情分,还未下定最后决心。据刘行深密报,陛下曾多次亲自动笔起草密诏,大致内容拼凑起来,就是让鱼弘志清剿公主一党。但最后都让刘行深,当着面将那些草拟的诏书给烧了。”萧秀娓娓道来,言语并无波澜。

    我笑了笑,接过话道:“我看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念及兄妹情分哼,他连装痴卖傻的亲叔伯都能痛下杀手,在他心里,亲情的分量只怕还不如利益的分量重吧!”

    “无论如何,我想他不会把这个麻烦,留到死后。毕竟几个皇子还小,纵使有李德裕和神策军护着,估计也抵不过心机毒辣的饶阳公主。对于这一点,我想他也是清楚的。”萧秀继续补充道。

    我听罢,也觉得在理。于是,就想谈谈其他人,便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崔铉了。”

    言语间,我们便走到了我住的房子跟前,抬头望了望月光,依旧寒气逼人,只是此刻不再有寒风蚀骨了。我遂感叹道:“风停了!”

    萧秀寻着我的目光看去,应和道:“是啊,停了”

    这时,马新莹跟过来,看我们都看着天,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在看啥呢”

    我撇过脸,看着马新莹正睁着圆圆地眼睛,抬着头看着我看过的地方。一瞬间,突然觉得很暖,心里想着:

    劝天莫做无情事,不救苍生放恶人。

    手握长缨登月看,无风敢起万寻涛。

    对天质,欲惩恶




第41章 凶谋
    “一叶障目不见泰,幸有清风断枝开”

    -

    萧秀推开门进屋,我们几人围着炭盆跪坐下。接着,我便问起萧秀:“这个崔铉,萧兄可有其死穴”

    “死穴目前还未找到。此人谨小慎微,行事极为周到,很难抓住他的把柄。就算有,也很难在明面上定他的死罪。一来是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即便是死局,也能被他说活;二来,还有公主和陛下在身后撑腰,更无可能定其定下死罪。所以,若想惩治他,只能暗中行事。我们虽是替天行道,可终究无法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去做此事。”萧秀一边回我,一边将茶壶放到火盆上。

    替天行道,这个词很好,突然让我想起墨家来。于是,接过话道:“既然是替天行道,那明目张胆去做又何妨,大张旗鼓去做又有何妨”

    “什么”萧秀诧异地回道。

    我看着他们,都在吃惊地看着我。我遂拢了拢袖子,倚着凭几,笑道:“各位可还记得‘墨家’”

    “墨家那个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的墨家”邓属抢着反问道。

    我看向他,答道:“对,就是那个墨家!怎么,邓领卫认识他们”

    邓属摇摇头,憨笑道:“哦,呵呵,我就是对‘墨侠’比较敬佩和仰慕而已。听说他们特别能吃苦耐劳,并且多行义举。年少时,我还曾试图寻其踪迹,只不过最后都是白费力气了。”

    “据说,自始皇帝攻入神农山的墨家总院后,墨家便日渐衰微,相传墨家钜子退居‘隐灵秘府’,只是无人知道这个‘隐灵秘府’到底在何处。尚兄提到墨家,难道是想去寻他们来解决崔铉”萧秀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接着说出心中所想:“既然无人知道‘隐灵秘府’在何处,我们又如何寻觅呢倒不如假借墨家的名号,在我们用‘相思泪’暗杀崔铉之时,在其身上留下“替天除害”的字条。然后再制造些传言,就说是墨侠查清了崔铉的罪行动手的,并且如果涉及该事的一应人等,若不自首,墨侠将继续‘行刑’。”

    “到时,那些涉事之人,定会人人自危,局面或许会很热闹吧。”萧秀微微一笑,将杯子翻过来。

    没等我说话,马新莹插过话道:“我看不一定,那些人都是当官的,都会想责任不在自己,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被杀。还有长生堂和武生堂的人,就更不慌了,反正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更不会想到自己对这件事有啥责任。”

    “新莹姑娘观察入微,这么一说,似乎也在理。这样吧,若是十日,还无一人认罪自首,我们便用同一方式,除掉寿光县长生堂中抓药的学徒。并且在寿光县和京城都广散传言,让从上到下的这帮人都明白,就是冲他们去的。”我听完马新莹的话,补充道。

    邓属这时低着头,闷声道:“只怕到时候,也未必全都会认罪自首。那些人,我多少还知道点,虽说怕死的占多数,但也有些是彻彻底底的黑心肠,上不敬天道,下不循人伦,刀砍了头,眼睛里都是恶毒,不会有半分悔意。”

    “没事,我们不是把该事已经查清楚了么,那就将那些不知悔改的,每隔三日,除掉一人,直到全部除掉为止。不仅如此,还要将这些人的其他恶行,张贴在各衙门门口。他们不是想包庇么,那就让他们无处遁形!”我盯着炭盆里火红的木炭,眼神里都是怒火,接过邓属的话道。

    这时仆人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先生、二公子,珠玑姑娘没有睡下,在往这边走。”

    “嗯,知道了。往后私下也改口叫‘诗岚姑娘’,你跟其他人说一声。”萧秀回道。

    “诺!”仆人说罢,便退下了。

    接着萧秀看向马新莹,吩咐道:“新莹,你去拦住他。”

    “嗯,我去了。”马新莹随即起身,看了我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等马新莹走出门,邓属便叹道:“哎,苦了这孩子了”

    我听罢,不明所以,便问道:“邓领卫,为何有此一叹”

    “啊,我”邓属没反应过来,也不知该不该说,该怎么说,一时愣住了。

    接着就听萧秀在一旁,接过话道:“这要从新莹的姑母说起,新莹的姑母便是在那场疫灾中死的,姑父也是被洪水冲走,不知下落。新莹姑母全家,现在就剩下一个独子,被我们送去岭南了。当时我们也是在勘验新莹姑母尸身的时候,发现有中毒之状。便寻其死因,这才从未吃完的药中发现长生堂用‘雪兔子’替换了‘雪莲’。当时不想让新莹过于伤心,所以只告诉他姑母一家遇难的事情,并未告诉他全部真相。所以今日得知长生堂换药和寿光县大水的事情,他才会那般失态,请尚兄宽谅!”

    “哦,原来如此”我听罢,心里生出怜悯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我,只怕也会伤心欲绝,久久无法平静,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支走马新莹的原因吧。于是,接着叹道:“这些事,确实不适合再与他讲了,我想他此刻心中定是郁愤难捱、愁肠百结吧。”

    “这样做,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拦住诗岚姑娘。”萧秀皱着眉头说道,茶壶中的水翻滚起来,萧秀取下壶,将杯盏洗了洗,接着倒满。

    我不解起来,问道:“为何”

    “既然说到这里,我便直言了。今日的事,让我起了疑心,只怕诗岚姑娘的投靠,并非真心,还请尚兄今后多加留意。”萧秀依旧皱着眉头,放下茶壶,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依旧不解,便接着问:“今日的事”

    “对,今日在铜人原,那些‘双京’钱并非是我等安排的,应该就是公主的主意。而谈话间,诗岚姑娘分明是知道该事的,却未曾与我们说过。回来时,谈起‘长生堂’的事,恐也有所隐瞒。凭着他洛阳左信使的身份,不可能只知道那么点。”萧秀解释道。

    萧秀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在理,只是并不信珠玑会有异心,于是为他辩解道:“左信使又不是什么要职,或许他就知道那些也有可能。还有那个‘双京’币,既然不是你们安排的,那你们原本是怎么安排的”

    “我等原本是偷了鱼弘志派去的其中一人,他娘给他绣的荷包。在那人死后,放在其身上。只不过当时那个青衣卫和韦从事的随行护卫并未在意,我们的人便没有刻意去提。而“双京”币是从青衣卫假扮的刺客身上搜出的,我等并不知情。”邓属即刻回我道。

    萧秀稍思片刻,对邓属吩咐道:“嗯,这样吧,你稍后派人去问问连薏,‘长生堂’的事和‘双京’币的事,诗岚姑娘有没有可能知道。”

    “诺!”邓属应答道。

    “对了,说到诗岚姑娘,玉薮泽的事情,你是否跟韦澳交代清楚”萧秀接着问邓属道。

    邓属看了看萧秀,接着答道:“已经跟他说了,明日上朝后,他便会去一趟。至于那姑娘,连薏已经安排好了,在他去的时候,将那姑娘叫到跟前训斥,让韦澳有机会借机解救。”

    “那姑娘,查清楚是何人之女了吗”萧秀追问道。

    邓属继续答道:“已经查清楚了,原来是‘吴湘案’中,吴湘的孤女,吴阿莫。阿莫是吴湘正妻所生,当年‘吴湘案’发生后,扬州都虞候刘群不仅霸占了阿颜,更是将吴湘的正妻和女儿卖到妓院,而那家妓院正好是丽景门的产业。几月前,吴湘的正妻抑郁而亡,女儿就没人护着了,这便被送到了玉薮泽。”

    “哦,你将实情告诉韦澳了吧”萧秀抿了一口茶,接着问道。

    邓属见状,直起身子,作揖道:“若非将实情相告,韦从事不肯前往。请二公子赎罪!”

    “我猜便是,否则依他的脾性,怎会轻易去那种地方。无妨,想来他也不会说出去的。”萧秀一边回着邓属,一边放下杯盏。接着转向我,悠悠地叹道:“说起‘吴湘案’,便想到了李绅。虽说祖上便迁居亳州,但追究起来,还算是五姓七望之一的赵郡李氏后人,他倒是真不怕辱没门楣。”

    “五姓七望”我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些什么,故而问萧秀道:“我记得崔铉和吏部尚书崔珙同出博陵崔氏吧为何此二人水火不容”

    “这也不奇怪,崔铉乃是博陵崔氏大房出身,与二房出身的崔珙,自然会有些隔阂。加之大房多年来常常欺压其它几房,双方有嫌隙也就可以理解了。”萧秀依旧平淡地回道。

    我听罢,心生一计,遂说道:“如此,我们或可稍加利用。先前,我还以为二者一家,故而没往这个方向谋划。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他们的矛盾并非容易调和,我们倒是可以给他们加一把火。千机阁的卷宗里,不是说崔珙手握潜龙戟么,潜龙渊的杀手们都对他唯命是从,我们何不利用一下。”

    “先生是想让潜龙渊的杀手去刺杀崔铉吗可据我所知,潜龙渊杀手的责任便是保护崔家,是不可能去刺杀崔铉的。”邓属在一旁提醒我道。

    我看了看他,笑着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也没指望潜龙渊的杀手去刺杀,只不过让他们顶替一下罪名而已。”

    见他一头雾水,倒是萧秀平静如初,默默品茶。于是,我便继续解释道:“刺杀还是我们来做,只是这件事,在朝廷追究的时候,可以推到潜龙渊的杀手身上。只是,还有一事,需邓领卫辛苦一下。”

    “请先生吩咐!”邓属恭敬地答道。

    我见他如此,也就直言相告了,虽说道:“你可知道潜龙渊的杀手,杀人时的惯用手法”

    “他们手法奇特,我曾有仔细揣摩过,知晓一些。”邓属答道。

    “那邓领卫,可以模仿他们的手法吗”我追问道。

    邓属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秀,见萧秀不出声,也没有多说。片刻后,萧秀见他不说,便接过话道:“这个潜龙渊,其实我们是有派人潜入其中的。他们太过危险,我等不得不多加小心。若是尚兄想利用他们的手法了结崔铉,可让那人去刺杀。”

    “那个地方,潜进去实属不易,就不必让那人去刺杀了。我们只需找一人,跟着学一下他们的杀人手法即可。到时候用那种手法杀了崔铉,待其死后,给崔铉灌入相思泪,伪装一下。”我回萧秀道。

    “诺!稍后便安排人去做。”邓属应答道,

    我看着他,毕恭毕敬地样子,便笑道:“也无需着急,过些时日再做也无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劳烦邓领卫。”

    “先生请吩咐!”邓属答道。

    “崔珙是不是有七个兄弟,他父亲曾将他们并称‘八龙’。我们可以查查这些人,及其子嗣中,有没有触犯族法的。要是有的话,就将证据送到博陵崔氏大房掌令人手中。只要掌令人对他们依照族法处罚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我笑着对邓属和萧秀说道。

    邓属一脸不解地望着我跟萧秀,萧秀见状,不耐烦地解释道:“尚兄既然想利用崔珙来对付崔铉,那总得找个契机来开启此事吧。这个,就是制造的契机。”

    “哦,那接下来呢”邓属似有所悟,问道。

    我突然有些寒意,便将手伸到了火盆旁烤着,回他道:“接下来,我们就可让寿光县来的那三人去挝登闻鼓。到时矛头直指崔铉,想必崔珙会助我们一臂之力。不过,既然崔铉有公主和陛下撑腰,想来也不会有大事。因此,到这一步,此事算完成了一半。”

    “为何才一半”邓属又问道,一脸懵懂。

    倒是萧秀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盏,接过话道:“我想,是火候还不足吧。”

    “是啊,外人的事,还不至于让他们撕破脸皮。我想崔珙最多也就在一旁帮帮腔,甚至都不会咬住崔铉不放。因此,还需我们来加把火。”我对邓属解释说。

    “我们要如何做”邓属看着我,继续问道。

    我收回手,拢起袖子,接着倚靠在凭几上,回他道:“我们就将崔珙当盐铁转运使时,宋滑盐铁院亏空九十万贯钱的事,还有刘稹叛乱被平后,崔珙试图保护刘从谏家眷的事情,都透露给崔铉。如无意外,崔铉必然会上表弹劾崔珙。等到崔珙被判罚后,我们便可着手暗杀崔铉了。”

    “如此一来,就算不是崔珙所为,这个性情刚烈的吏部尚书,也会是首先被怀疑的。加上其手法又像潜龙渊所为,更会让人猜忌。”萧秀补充道。

    邓属此刻皱起眉头,低声道:“可我听闻,崔珙保护刘从谏亲眷,是因刘从谏之妻裴氏与崔珙之妻同出一门。”

    “邓领卫有所不忍”我笑着问道。

    “啊”邓属被我问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我见状,便接着说道:“其实邓领卫无需同情,他也非善类,否则宋滑盐铁院岂会亏空那么多。再者说,就算到时候怀疑到他头上,他也定然会矢口否认,因为本来就不是他所为。更何况,也没有人能查出十足的证据来佐证是他所为。而我们依然可以在崔铉的尸身上,放一张‘替天除害’的笺纸,同时也要放出传言。制造崔珙刺杀的假象,只不过是为了将崔铉——这位朝廷大员之死的弊端降到最低。他死后,朝廷必然会事先追查崔珙这条线,等到一无所获,再来追查相思泪或者传言的源头,就会吃力多了。最后,这桩案子,想必会成一桩悬案。直到寿光的‘长生堂’学徒被杀后,才会翻出来,重新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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