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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先忧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缨书生

    “呵呵,如此倒是便宜了我们。”我轻声一笑,心生一计。

    马新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不解地问道:“嗯什么意思”

    “我们可让李德裕推举李回上位,这样饶阳公主必然会更加担心李回从此倒向李德裕。只要我们在饶阳公主耳边多说几句离间的话,再让饶阳公主命令户部的亲信转而支持韦琮,架空李回。那户部,还需要担心什么单单一个李回,毫无势力,又能翻起多大风浪呢”我对马新莹解释道。

    马新莹立刻明白过来,问道:“所以,李德裕看似赢了,实则输了,对吧”

    我对马新莹肯定的点着头,只见他又自顾自地叹道:“嗯,真是好计谋,我咋没想到呢”

    “还不是因为笨!”萧秀毫不怜惜地直言道,看了马新莹一眼,接着仰起头看向房梁。

    只剩马新莹气鼓鼓地望着他,欲说又止:“你”

    “我什么我整个屋子里,除了你,都知道!”萧秀作死一般补充道。

    我倚着凭几,在一旁偷偷笑着。再看珠玑,也在一旁抿嘴偷笑。

    珠玑看了一眼马新莹,见他怨怒地瞪着萧秀,于是忙宽解道:“其实先生的计谋,诗岚起初也恪酢醍懂,还是妹妹聪慧过人,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方让我明白过来。或是萧公子与先生心有灵犀,才能意领神会,旁人自是比不得的。”

    “灵个痴犀!我看他就是皮痒痒了,哼!”马新莹生气地怒道,接着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新莹姑娘!”我见状赶忙喊道。

    马新莹没有应答,头也不回地出门了。我看了一眼珠玑,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站起身,追了出去。

    再看萧秀,只见他看了看我,又看向门口,笑着说道:“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我也只好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他们小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吧。

    片刻之后,珠玑回来说,马新莹去找三娘做午饭去了。我们便没有继续管他,我与萧秀下起了棋,珠玑在一旁端茶倒水。

    -

    用过午膳,稍眯片刻后,仆人进来说:“先生,郭靖节递了拜帖,此刻正在府门外候着。”

    “二公子呢”我问道。

    “二公子在如厕,似乎是新莹中午在他碗里放了佐料,到现在还没出来。”仆人煞有其事地对我回道。

    我噗嗤一笑,心领神会,没有继续谈论他,转而问道:“那两个姑娘呢”

    “两个姑娘还睡着,是否要叫来”仆人反问我道。

    我站起身,对仆人说道:“不用,让他们睡着吧。你去将郭靖节领到这里来,我就不出去了,在这门口等他。”

    “诺!”仆人行完礼便去了。

    我独自踱步,来到门口,门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除了扫出来的路,就剩树还突出在雪外面。树枝上压着厚厚的雪,就算日头出来半天了,也未见消融的痕迹。

    一会儿工夫,就见仆人引着郭靖节过来。郭靖节看到我站在门口,快步向我走来。我见他过来,赶忙行礼道:“见过郭公子!”

    郭靖节见我如此,停下步子,解开斗篷扔给仆人,接着也对我行礼,随后跟我进屋。

    待我们在火盆旁跪坐下,我便让仆人出去了。一边给郭靖节斟茶,一边说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日太阳出来,也未见消融。靖节一路过来,该有些冷了吧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谢过风月兄!”郭靖节接过茶杯,一口喝下,接着又一边四处望着,一边对我说道:“你这朋友的院子,大是挺大的,就是景致差了些。”

    “普通人家的园子,就算再好,那也是没办法跟公主府相比的。你从小出入的都是琼府金穴,这园子,你自是看不上眼,可在我心中却尤为难得。我苦寒出身,对富丽堂皇虽一直向往,但来长安见多了以后,却总觉太过奢侈,故而还是更喜欢素朴一些的。所以此处,于我来说,也算是最合适的住处了,有长安难得的景,也有心中难得的静。”我一边说着,一边给郭靖节续杯。

    郭靖节点着头,端起杯说道:“嗯,难怪风月兄不愿去我那儿。看来是我落入俗流了,不懂风月兄的清雅啊”

    说罢,郭靖节一仰头,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我笑着看着他,不想过多宽解,再多就显得矫情了。于是边给他添水,边问他道:“你今日有空过来,看来昨天在清平乐听到妙曲了吧”

    “嗯,清平乐的曲自然不差,更何况还是七善亲自谱的曲,风月兄若是身子无碍,真该去听听。其实今日过来,就是认认门。想不到这地方,竟在杜孺休的别院旁边,往日去他那里,倒是没向这边瞅过。主要是这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死胡同,太偏了。”郭靖节跟我感叹道。

    我放下茶壶,好奇地问道:“你跟杜孺休熟识”

    “嗨,也不算熟识。他比我大几岁,小时候曾一起玩儿过,后来他学坏了,便不再来往,只不过见面的时候打声招呼而已。哎,其实小时候他还是挺好的,对我们这些小孩,也挺照顾。只不过自从他爹得势以后,慢慢就变了。”郭靖节自顾自地说着,边说边摇着头。

    我见状,安慰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一些人总会被境遇所改变,这是我们无法逆转的,而唯一能够不变的,不过是我们自身珍视的那份初心而已。所以,若是你一直秉持初心,又何必感慨事过境迁,人心易变呢”

    “嗯,风月兄说的不错。”郭靖节低下头若有所思地回我,接着抬起头,转移话题道:“嗨,不提他了!我今日在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挝登闻鼓,风月兄可有听闻此事”

    “竟有此事发生什么大案了吗”我故作不知,问道。

    郭靖节皱着眉头,答道:“听说是青州的人,具体不太清楚。不过那个右监门卫太过分了,竟直接对挝鼓之人鞭打驱赶,要不是新任京兆尹刚好要入宫撞见了,那挝鼓之人还真就被右监门卫给打跑了。”

    “哦还有此事你竟认识刚刚上任的京兆尹”我吃惊于郭靖节这个不问世事的公子哥居然认识韦澳,好奇地问道。

    郭靖节毫无掩饰地,直接答道:“我哪儿认识,他自己亮出身份的。若不是他高喊‘吾乃京兆尹韦澳’,只怕那不长眼的右监门卫连他一起驱赶了。”

    “呵,原来那登闻鼓,不是给百姓挝的!”我听罢,不屑一顾地笑了一声,讽刺道。

    郭靖节摇摇头,无奈地说:“自尧舜时起,便有‘敢谏之鼓’了,从来都是百姓直谏鸣冤所用。我大唐自高宗起便在东西朝堂前分置肺石和登闻鼓,武氏朝更设有匦使院,凡臣民有怀才自荐、匡政补过、申冤辩诬、进献赋颂者,均可以状分类投匦。而我自记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人挝登闻鼓。这鼓应有十几年都未曾响过了,只怕鼓架都生了蛀虫。哎,也不知是民间再无冤屈,还是世上已无敢挝鼓之人”

    “只怕是有人不想听这鼓声,更有人不愿这鼓声被人听见。”我顺着郭靖节说道,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

    郭靖节又皱起眉头,叹道:“是啊,有些人总幻想一直歌舞升平,打死也不愿听黎民疾苦。所以鼓不是不响,也不是没人敢挝,而是有人将挝鼓之人在鼓前就击退打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将那鼓明晃晃地立在朝堂之前呢民间的冤屈就让他们冤屈着又能怎样朝廷不在乎,民众也就只能憋着,到死也只能憋着。可冤屈就在那里,那些冤屈不会因为朝廷不理会就不存在,相反会越来越强烈,最后更可能被点燃,转化成愤怒”

    “靖节!”我打断他,因为我看到了他眼里燃烧的火焰,不想他陷入其中,于是对他说道:“你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钦佩!只是有些事,多思无益。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们要做的也只是我们能做的那些事。做好我们能做的事情,问心无愧,便足矣。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不知我这样说,可算得善道若是不入耳,还请你莫要责怪。”

    “风月兄的忠告,靖节谨记于胸。昨日风月兄的话,我竟抛之脑后,着实不该。方才是靖节妄言了!”郭靖节一边对我行礼,一边说道。

    我望着郭靖节恭敬有礼的样子,又想起萧坤来,只是他们虽心志不同,却都善良可爱,在各自的环境里,也算着实难得。再想想自己,遂在心中念到:

    寒冬观雪静,只怕鼓声来。

    哪有无端鼓,谁该为此愁

    量替身,论挝鼓




第53章 苏息
    “何来一笑泯恩仇,只怪人间太无奈”

    -

    我站起身,来到门前,郭靖节也跟了过来。望着门前厚厚的雪,我叹道:“这雪真厚啊,就算此刻太阳高照,也未见消融多少。”

    “大概是冬天的缘故吧,加上今年的雪又格外多,没等融化干净就又下了。等来年春天,万物复苏,便好了!”郭靖节接过我的话,说道。

    我转过脸,微笑着看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就算再厚的雪,也终究会消融的。它自以为能覆盖万物,可如何能抵得过春风习习,始终是无法逃脱四季轮回。”

    “瑞雪兆丰年,这雪越厚,来年的收成就可能越好,也不算全都是坏事。再说,雪景也挺美的,倒是不经意间,给世间添了些诗情画意。”郭靖节笑着回我道。

    我也笑着冲他点点头,叹道:“你能从中看到积极的一面,实属不易。”

    “嗨,不说这个了。梁王前几日买了一个胡姬,说是能歌善舞,今日在家中设宴,邀我前去。不知风月兄身子可好些,若是尚可,又无要紧事,不妨随我一同前去整日闷在这园内,会憋坏的!”郭靖节热情相邀。

    我知道他好心,只是今日要服药,不可能随他去的。于是,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毕竟尊卑有别,风月身份微贱,岂能不请自到。”

    “无碍,无碍!梁王也算个倜傥风流的人物,不会拘泥这些凡俗礼节的,你就随我去便是。”郭靖节说罢便拽着我的胳膊往屋外走。

    “靖节!靖节我受不得寒”我连忙喊道。

    他站住脚,回身看我,将信将疑地问道:“是吗”

    “嗯!”我冲他点头肯定,接着解释道:“这几日毒性反复,若是着凉了,今夜又得睡不着了。昨夜,便没有睡好!”

    听我这样说,郭靖节赶紧放开手,对我作揖行礼道:“是靖节唐突了,风月兄勿怪!”

    “不怪,不怪,你也不知实情,我怪你作甚不知者不罪嘛”我忙扶起他手,安抚道。待他直起身,我又叮嘱他道:“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过去要多加小心,雪天路滑,万勿疾驰!”

    郭靖节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嗯!那我去了,你回屋好生歇息吧,不用送我!”

    我看着他,笑着点点头。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住,接着转身跑回来。我见他回来,便忙问:“怎么了,靖节”

    “这个给你。”郭靖节来到我跟前,从袖中拿出一个翠绿的小玉瓶,递给我。

    我不解地问道:“这是”

    “这是我跟母亲讨要来的‘醉梦令’的解药,虽只有十颗,但也可用来应应急。”郭靖节跟我解释道。

    我听完忙拒绝道:“此物太过珍贵,恕风月不敢祗受!”

    “哎呀,让你拿着就拿着!”郭靖节直接塞到我手中,又故作生气状说道:“本来你不随我去梁王府上,念你身体抱怨,我也不强求了。可若是这个小礼物你也不收,岂不是太不拿我当朋友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见状,我便不再推诿,躬身行礼道:“尚风月,敬谢馈赠,感激涕零!”

    “不用,不用,风月兄赶紧回屋吧,外面很冷的。我就先告辞了哈!”郭靖节一副愉悦模样,开心地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也为他这爽朗的性格而高兴。

    就在我独自沉思的时候,什么东西披到我身上,没等我转身,就听耳边传来邓属憨厚的声音:“这孩子,真是好心肠。也得亏有这份纯良豁达的性情,才让他能在风谲云诡的长安城呆到现在”

    见我转过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邓属便不再多说了。我笑了笑,问道:“邓领卫何时过来的我竟全然不知,轻功了得呀!”

    “先生过誉了!方才你们在屋内的时候,我便过来了。见你们在谈话,未敢擅自打扰,就去查了查周边的几处暗哨,刚刚回来。”邓属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说,搀扶着我往回走。

    “邓领卫辛苦!”我说完,突然想起郭靖节身世,又问道:“对了,郭靖节的身世,你可知道我在望一楼中看的简卷里,只说了他父亲郭仲恭是饶阳公主的驸马——郭仲词的兄长,英年早逝,不到三十就无疾而终。母亲金堂长公主是饶阳公主的姐姐,自郭仲恭逝世后,便一直寡居至今。至于其他的,就不甚清楚了。”

    “他的身世,我也曾听说一些。据说当年本来是定的饶阳公主嫁给郭仲恭的,只不过郭仲词比较英俊,被饶阳公主看中了。当时还待字闺中的饶阳公主,不知用了什么计谋,最后让自己的姐姐金堂长公主,当时还叫晋陵公主,下嫁给了郭仲恭,而自己则顺利下嫁郭仲词。后来承袭爵位的时候,郭钊已经确定是长子郭仲文袭爵,可饶阳公主使了些手段,愣是给拿掉了。按说郭仲文不承袭,那也应该是郭仲词的兄长郭仲恭承袭,毕竟他也是嫡出。可就在这时,郭仲恭却突然暴毙。这样就轮到郭仲词了,自然是他承袭了爵位。这些事以后,金堂长公主便搬去公主府生活了,当时郭靖节才几岁,也跟着去了。郭靖节从此以后,就很少回郭府,即便长大了也依然如此。金堂长公主更是孤苦寡居至今,除了宫里偶尔召见,很少出门。”邓属随我一边走着,一边对我说着郭靖节的身世。

    来到火盆旁,我一边坐下,一边感叹道:“说起来,也是个不幸的孩子。”

    “是啊,不过好在他性格爽朗,倒是没有走上邪路。”邓属也坐下,顺着我说道。

    听邓属说到邪路,我骤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对了,邓领卫,上次说到刺杀崔铉,不知刺杀他的人,你可选好”

    “选好了,是个只会基本功的人。等先生发话,我便让潜龙渊里的人教他几招。”邓属胸有成竹地对我答道。

    我对他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嗯,时候差不多了,过几日就让他开始吧。再晚,我怕到时候会学得不像。”

    “先生是想他学得像一点吗”邓属问道。

    我稍思一瞬后,答道:“嗯,要学到外行人看不出差别,但是内行却能辨别出来的程度。我知道不容易,还需你多费些心神。”

    “先生这样说,倒是让我倍感压力。哪怕再难,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的,请先生放心!”邓属颇为严肃地回我道。

    我微微一笑,道:“放心,我当然放心。你做事总是倾尽全力,着实让我感佩不已。”

    邓属听完,憨憨一笑。过了一会儿,马新莹和珠玑过来,邓属便出门忙自己的事情了。没等萧秀过来,我便在马新莹的催促下,吃了珠玑给我的“醉梦令”解药。接着就被两个姑娘督促着上榻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

    就见珠玑在榻边候着,我挣扎着勉强坐起。珠玑见状,一边拿靠枕给我,一边又皱眉规劝道:“先生,你身体虚弱,还是躺下歇息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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