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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二时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马伯庸
赵参军的脸上都乐出花了,他曾经附庸风雅,刊了一本诗集,不过只有亲友之间送送,没想到那一位居然也读过。
他受宠若惊,连忙抖擞jīng神:“不知右相……”
“嗯?”
薄纱后的檀棋发出一声不满,赵参军连忙改了口:“尊主,尊主。
不知尊主此番遣贵使到此,要接谁走?”檀棋道:“张小敬。”
赵参军一怔,姚汝能补充道:“就是半个时辰前你们抓来的那个人。”
西市那一场混乱,赵参军听说了,也知道抓回来一个人。
可他没想到,这事居然连右相也惊动了。
“这,可是朝廷要犯呀……”赵参军虽不明白这背后的复杂情势,可至少知道这人干系重大。
檀棋道:“此人叫张小敬,本就是我家主人与你们右骁卫安排的。
要不然,怎么会给靖安司的知会文牍上连名字也不留?”
她的语气从容,平淡却中带着一丝高门上府的矜持与自傲。
赵参军一听这话,思忖片刻,右手轻轻一捶左手手心,表情恍然:“原来……竟是如此!”檀棋和姚汝能两人心中同时一松:“成了。”
这个乙计划,是让檀棋冒充李林甫的家养婢,混入右骁卫接走张小敬。
整个计划的核心,乃是在那一封右骁卫发给靖安司的文书。
拘捕张小敬,是李林甫暗中授意右骁卫所为,所以文书中只说“拘拿相关人等彻查”等字眼,不写名字。
这样李相可以不露痕迹地把人带走,靖安司想上门讨要,右骁卫随便换另外一个人便可搪塞过去——我们只拘拿了相关人等,可从来没说过拘拿的是你找的那一位嘛。
李泌深谙这些文牍上的文字游戏,便反过来设法利用。
既然你们只能偷偷提人,不欲声张,我就先行一步,冒充你们把人劫走。
那一块玉佩,其实是李亨送给李泌的礼物。
李花寓意宗室李姓。
恰好这三个人都姓李,用来冒充李林甫的信物,全无破绽,实得瞒天过海之妙。
所以檀棋一亮出李花玉佩和“居平康”的化名,赵参军便先入为主,认为来人是李相所遣。
再加上对方一口道出靖安司的文书细节,赵参军更不虞有他,立刻“想通”了:哦,原来李相和本卫有着秘密合作





长安十二时辰 第 69 章
,这是来提人啦。
这一连串暗示看似侥幸,实在是靖安司“大案牍术”殚jīng竭虑的成果。
檀棋见时机成熟,便催促道:“眼看灯会将至,还请参军尽快带我们去提人。”
赵参军一想到能和李相搭上关系,身子骨都飘了,忙不迭地答应。
赵参军带着两人往卫署深处走。
这里厢廊、内室、厅库之间环环相套,四通八达,若没人带一定会迷路。
走过一个转角,迎面走来一队军士。
赵参军突然停住脚步,轻轻“哎”了一声。
檀棋和姚汝能的心跳登时漏跳半拍,以为出了什么纰漏。
姚汝能把手探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铁尺。
不料赵参军谄媚道:“再往前头走,路暗檐低,怕贵使的帷帽有妨碍,还请多加小心。”
檀棋松了一口气,隔着一层薄纱,在这么窄的通道里走路确实不方便。
她把帷帽的薄纱掀下来,露出一张绝sè容颜。
赵参军惊讶于她的容貌,又不敢多看,连忙转过身去。
传说李相沉溺声sè,姬侍盈房,连这么一个家养的奴婢都如此漂亮。
他心中既存了来人是李相使者的定见,什么细节都会往上联想,越发笃定无疑。
他们一直走到一处小院,方才停住。
这里说是院子,其实和室内也差不多,四周皆被临近大屋的宽檐所遮,显得bī仄昏暗。
在院子尽头是两扇箍铁大门,五六名守卫站在院子入口处。
据赵参军介绍,右骁卫本身并无专门的监牢。
这箍铁大门后头是个库房,平时储物,此时安排了守卫,显然是临时充作牢房,用来羁押要犯。
赵参军先走过去,隔着栅栏跟卫兵嘀咕了几句,还不时回头朝这边看过来。
姚汝能注意到檀棋的袖口微微发抖,让一个弱女子来劫狱,毕竟还是太勉qiáng了。
这个计划到底是仓促之间的急就章,中间尚有许多不确定环节,要靠一点运气。
“被发现也不打紧。
大不了直接打进去,把张都尉抢出来。”
姚汝能眼望前方,手握铁尺,语气里多了一分张小敬式的凶狠。
檀棋为了摆脱紧张,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何对那个登徒子如此上心?”
檀棋对张小敬并无好感,来这里纯粹是因为公子,所以她不太理解,姚汝能为何主动请缨蹈此险地。
姚汝能道:“他是英雄,不该被如此对待。
劫狱这件事是违反法度的,但这是一件正确的事。”
“他真的是为阖城百姓着想?没打算趁机逃走?”檀棋好奇地反问。
姚汝能似是受到侮辱般皱起眉头:“张都尉若想脱走,这长安城里可没人能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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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申正(4)
檀棋叹道:“公子也是,初次跟他见面,就敢委以重任。
我真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杀了自己上司的bào徒,你们怎么就这么信赖?”姚汝能一直对张小敬的罪名很好奇,一听这话,连忙追问道:“姑娘知道他是因何入狱的?”
“公子略微提过,说是他杀了自己上司。”
姚汝能一惊,张小敬的上司是县尉,那可是从八品下的官员,以下犯上,难怪是死罪。
他又追问为什么杀上司,檀棋摇头说不知道。
姚汝能大为奇怪。
根据他的观察,张小敬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像是那种冲动性子——退一万步讲,就算张小敬有心杀县尉,凭他的手段,怎么会被人抓个正着?
“不,不会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别的事。”
姚汝能摇头。
“哼,他一个无聊的登徒子,能有什么事?”檀棋一直记恨着他看自己的放肆眼神。
就在这时,赵参军回来了,两人连忙敛起声息。
赵参军一脸无奈:“这事,有点难办哪。”
檀棋清眉一皱:“怎么回事?”
赵参军道:“若是寻常人犯,我做主就成。
但这个人犯乃是甘将军亲自下令拘拿,还用了大印,按规矩,得有他的签押准许……这件事,尊主人应该交代过贵使吧?”说到这里,他双眼透出一丝疑惑。
按说李相派使者来提人,应该先跟甘将军通气,让他出具份文书或信物。
这两位只有一块意味不明的李花白玉,于是赵参军有点起疑。
檀棋反应极快,昂起下巴,摆出一脸不悦:“此事涉及朝廷机密,主人不欲声张。
你落到签押文书里,是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赵参军吓得一哆嗦:“岂敢,岂敢,可右骁卫行的是军法,在下也无权提人哪。”
他见檀棋面露不快,眼珠一转:“将军如今正在外面巡城,不如两位把贵主人的信物给我,我派个腿快的亲信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定能从他那里讨来签押。”
赵参军这么说,既是回缓,也是试探。
如果是真的李相使者,应该不会畏惧与将军对质。
檀棋哪敢去找将军,连忙提高了声tiáo:“我家主人要此人有急用,片刻耽搁不得。
误了大事,你可愿负这个责任?”她故意不说右骁卫,只盯着赵参军这个人追打,把压力全压在他身上。
赵参军汗如雨下,可就是不肯松口。
局面一下僵住了,檀棋心中开始焦灼。
她一直保持着姿态高压,是怕赵参军回过神来会看出破绽。
眼看情况朝着最恶劣的方向滑落,檀棋悄悄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让剧痛镇定心神,方才开口道:“这样好了,你带我们进去看看,主人有几句话要问他。”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既不违背军令,也能对使者有个交代。
赵参军没权限带人出来,但带人进去看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松了口气,跟看守交代了几句,打开了库房大门。
檀棋在进入前,轻轻咳了一声。
姚汝能瞥了一眼,看到她举起右手,从左臂的臂钏之间抽出一方手帕来,擦了擦嘴边。
这个平淡无奇的动作,让姚汝能的动作微微一僵,旋即眼神凌厉起来。
这个动作表示,乙计划也不能用了,必须要采用丙计划——这个计划,不是出自李泌或姚汝能之手,而是檀棋自己提出




长安十二时辰 第 70 章
的。
三人跟着守卫迈入库房,先闻到一股陈腐的稻草霉味。
屋内昏暗,光照几乎看不见。
地上散乱地摆着一大堆竹席和甲胄散件,角落搁着几个破旧箱子,贴墙角一字排开七八个木制的缚人架。
几条交错的乌头铁链,把一个人牢牢缚在其中一具木架子上,正是张小敬。
张小敬还是爬出水渠时的样子,发髻湿散,衣襟上犹带水痕和焦痕。
看来右骁卫把他抓进来以后,还没顾上严刑拷打。
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檀棋和姚汝能,独眼jīng光一闪。
“喏,就是这人。”
赵参军说。
檀棋道:“我要代主人问他几句话,不知方便否?”赵参军会意,立刻吩咐守卫都出去,本来自己也要离开,檀棋却说:“赵参军是自己人,不必避开。”
这话听得他心中窃喜,把门从里面闩住。
牢房大门一关,屋子里立刻变得更黑。
这里本来是库房,只留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门上也没有观察孔,只要门一关,连外头的卫兵都没法看到里面的动静。
赵参军嫌这里太黑,俯身去摸旁边的烛台。
姚汝能凑过去说我来打火吧。
赵参军没多想,把烛台递了过去。
没想到姚汝能没摸出火镰,反而拔出一把铁尺,对着他后脑勺狠狠敲去。
赵参军闷哼一声,仆倒在地。
那烛台被姚汝能一手接住,没发出任何响动。
姚汝能把赵参军嘴里塞了麻核,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谨慎地听外头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比了个手势,表示卫兵没被惊动。
檀棋快走几步到张小敬面前,低声道:“公子让我来救你。”
张小敬咧开嘴笑道:“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的,还不到藏弓烹狗的时候嘛。”
檀棋没理会他的讥讽,开始解xiōng前的袍扣。
张小敬一呆:“这是什么意思?要给我留种?”檀棋面sè涨红,恨恨地低声啐了他一口:“登徒子!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跺脚,转身去了角落。
姚汝能赶紧走过来:“张都尉,你这太唐突了,檀棋姑娘也是冒了大风险才混进来的。”
他一边埋怨,一边抽出汗巾裹在铁链衔接处,悄无声息地把张小敬从缚人架上解下来。
张小敬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内心颇为感慨。
要知道,擅闯皇城内卫还劫走囚犯,这搁在平时可是惊天大案。
李泌为了救他,居然会做到这地步?
不过张小敬并没多少感激之情。
那位年轻的司丞大人这么做,绝非出于道义,只怕是局势又发生变化,急需借重张小敬的帮助。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
这两个雏儿显然是冒充了什么人的身份,混了进来,但关键在于,他们打算怎么把自己从右骁卫弄出去。
张小敬转过头去,看到那边檀棋已经把锦袍脱下,搁在旁边的箱顶,正在把帷帽周围一圈的薄纱拆下来。
那句轻佻的话真把她气着了,于是张小敬知趣地没有凑过去,耐心在原地等待。
檀棋气鼓鼓地把帷帽处置完,然后和锦袍一起扔给张小敬,冷冷道:“穿上。”
张小敬一摸帷帽,发现里面换了一圈厚纱。
它和原来的薄纱颜sè一样,可支数更加稠密。
戴上这个,只要把面纱垂下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脸。
张小敬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自己和檀棋个头相差不多,披上锦袍和帷帽,大摇大摆离开,外人根本想不到袍子里的人已经tiáo包了。
张小敬手捏帽檐,眯眼看向檀棋:“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把你独自扔在这虎xué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檀棋必须要代替张小敬留下来。
因为离开牢房的人数必须对得上,守卫才不会起疑心。
檀棋看也不看他:“这不需要你cào心,公子自会来救我。”
张小敬摇摇头,伸手把帷帽重新戴到檀棋头上。
这个放肆动作让檀棋吓了一跳,差点喊出来。
她下意识要躲,张小敬却抓住她的胳膊,咧嘴笑道:“不成,这个计划不合我的口味。”
檀棋有点气恼,想甩开他的手,可那只手好似火钳一样,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只能压低嗓子用气声吼道:“你想让公子的努力白费吗?”
“不,只是不习惯让女人代我送死罢了。”
张小敬一脸认真。
檀棋放弃了挣扎,不甘心地瞪着张小敬:“好个君子,那你打算怎么离开?”张小敬竖起指头晃了晃,笑了:“正好我有一个让所有人都安全离开的办法。”
牢房外头的卫兵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他们很羡慕有机会参加首日灯会的同僚。
不过上元灯会要足足持续三天,今天lún值完,明天就能出去乐和一下了。
守卫们正聊到兴头上,忽然一个人耸了耸鼻子:“哪里在烧饭?烟都飘到这里来了。”
很快周围一圈的人都闻到了,大家循味道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浓烟是从牢房大门间的缝隙涌出来的。
他们连忙咣咣咣敲门,想弄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门是赵参军亲手从里面闩住的,除非有撞木,否则从外面没法开。
眼看烟火越发浓厚,甚至隐隐还能看到火苗,卫兵们登时急了。
右骁卫的屋殿坐落很密集,又都是木制建筑,只要有点明火,就可能蔓延一片。
牢房前一片混乱,有人说赶紧去提水,有人说应该想办法打开门,还有的说最好先禀报上峰,然后被人吼说上峰不就在里头吗!每个人都不知所措。
好在没过多久,大门从里面被猛然推开。
先是一团浓烟扑出,随即赵参军和其他三个人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狼狈不堪……等等!三个?卫兵们再仔细一看,那个囚犯居然也在其中,身上锁链五花大绑,被赵参军牵在身后。
只是黑烟弥漫,看不太清细节。
赵参军一出来,就气急败坏地嚷道:“里头烛盏碰燃了稻草,快叫人来救火,不能让火势蔓延开来!”他是在场职衔最高者,他一发话,卫兵们立刻稳定了军心。
赵参军一扯那囚犯,边往外走边喊:“这个重要人犯我先转移到安全地方,你




长安十二时辰 第 71 章
们赶紧鸣锣示警!”
话音刚落,牢房里的火光骤然一亮。
那熊熊的火头,汹涌地扑向两侧厢房。
卫兵们没料到这次火势如此凶猛,再顾不得其他,四处找扑火的器械。
不少人心里都在称赞参军英明,及时把人犯弄出来,万一真烧死在里头,把门的人都要倒霉。
很快走水锣响起,一拨拨的士兵往里面跑去,脚步纷乱。
而那火势越发凶猛,灰烟四处弥散,所有人都捂住口鼻,咳嗽着低头前行。
赵参军一行逆着人流朝外走去,烟气缭绕中,完全没人留意他们。
赵参军走在前面,面sè僵硬铁青。
那囚犯虽然身上挂着锁链,右手却没受到束缚,紧握着什么东西,始终没离开赵参军的背心。
檀棋和姚汝能在后面紧跟着,心中又惊又佩。
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小敬居然一把火把整个牢房给点了。
他们两个想的主意,都是如何遮掩身形低tiáo行事;而张小敬却截然相反,身形藏不住,不要紧,闹出一个更大的事转移视线。
这办法简单粗bào,可却偏偏以力破巧。
别说檀棋和姚汝能,就是李泌也没这么狠辣的魄力,为了救一个人,居然烧了整个右骁卫。
“只是这么一闹,公子接下来的麻烦,只怕会更多。”
檀棋暗自叹息了一声,对前头那家伙却没多少怨愤。
毕竟他是为了不让自己牺牲,才会选择这种方式。
这登徒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檀棋抬眼看向张小敬,可他的背影却在黑烟遮掩下模糊不清。
很快这一行人回到赵参军的房间。
进了门,赵参军一pì股坐到茵毯上,脸sè铁青。
张小敬抖落掉身上的锁链,笑道:“阁下配合得不错。
接下来,还得帮我找一身衣服。”
赵参军知道多说无益,沉默着起身打开柜子,翻出一套备用的八品常服。
张小敬也不避人,大剌剌地把衣服换好,正欲出门。
赵参军忽然把他叫住:“你就这么走啦?”三人回头,不知他什么意思。
赵参军一歪脑袋,指指自己脖颈:“行行好,往这儿来一下吧,我能少担点责任。”
张小敬大笑:“诚如遵命。”
然后立起手掌用力敲了一记,赵参军登时心满意足地晕厥过去。
三人没敢多逗留,离开房间后直奔外面。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右骁卫的留守人员都被惊动,四处都能听见有人喊“走水!走水!”。
在这混乱中,根本没人理会这几个人。
他们大摇大摆沿着走廊前行,一路顺顺当当走到重门。
只要过了重门,就算是逃出了生天。
姚汝能和檀棋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段时间不长,可实在太煎熬了,他们迫不及待要喘息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披甲男子从走廊另外一端迎面跑过来,可能也是急着赶去救火。
右骁卫的走廊很狭窄,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
三人只好提前侧身避让。
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庞,姚汝能在转身时无意瞥到那男子的肩甲旁有两条白绦,急忙想对其他两人示警,可已经晚了。
那男子与张小敬身子交错时,恰好四目相对,顿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是崔器。
这事说来也巧。
崔器把张小敬抓来右骁卫之后,一直没走。
他知道自己在靖安司肯定待不下去了,急于跟右骁卫的长官谈谈安置和待遇。
可几位长官都外出了,他只好忐忑不安地等在房间里。
刚才走水的铜锣响起,他觉得不能干坐着,想出来表现一下,没想到一出门居然碰到熟人。
崔器这个人虽然怯懦,反应却是一流,第一时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毫不犹豫地疾退三步,抽刀的同时,扯起喉咙大喊:“重犯逃脱!”
张小敬的反应也不慢,他向前一跃,直接用手肘猛地去顶崔器的小腹。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过了数招。
他们都是军中打法,刚猛直接,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
可惜张小敬能压制崔器的动作,却无暇去封他的嘴。
崔器从未想过要迅速击倒张小敬,只需要拖时间。
他一边打一边大喊,没过一会儿,重门的卫兵就被惊动,朝这边冲过来。
这一队足有十几个人,个个全副武装,就是给张小敬三头六臂也解决不了。
姚汝能和檀棋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看克服了重重困难,居然坏在了最后一步,真是功败垂成。
崔器觉得对方差不多要束手就擒,动作缓了下来。
他突然注意到张小敬的chún边,居然露出一抹狞笑,心知不好。
这家伙一露出这样的笑容,必然有事发生。
崔器急忙后退,以防他bào起发难。
谁知张小敬压根没去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用更大的嗓门吼道:“旅贲军劫狱!!”
崔器脸sè“唰”地就变了。
他身披旅贲军甲,而张小敬穿的是右骁卫的常服,那些右骁卫士兵第一反应会帮谁,根本不用想。
崔器急忙回头,要开口解释,可整件事太复杂,两三句话讲不清楚。
那些士兵哪管这些,上来三四个人就把崔器给按住了。
张小敬三人趁机越过他们,朝重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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