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我判断袁军不会南下了。”王邈语气肯定,“如果我是袁家主事者,就会毫不犹豫的撤回去,尽可能的夺回城父,稳定亳州局面,力争在一年之内把亳州和颍州的士绅民心稳住,如果可以,倾力夺回南颍州,这才是袁氏的出路。”
“哼,哪有那么容易?”张挺轻哼了一声,“且不说我们在颍亳二州的布置,就是南颍州,他们就别想夺回,相反,我们还要在汝阴、山桑这一线不断袭扰,迫使他们无法赢得民心,让他们在这个泥潭里消耗。”
“中原河朔的局势都不太好,大梁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大,这旱灾就对大梁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而其内部的派系纷争也极大的拖累了其运行调动能力,属下再想,如果河东的沙陀人看得到这一点,也许就该有动作了。”
王邈自顾自的道。
但是这一次杨堪却没有在反驳,而是陷入了沉思,好一阵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九郎,某少有服人,不过你这番观点却是命中了大梁的要害,大梁的运行太过迟钝缓慢了,对外界的判断感知也慢一拍,不,还不是慢一拍,而是慢两拍三拍,内部的各家各户也都是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谁也不愿意损耗自己的利益,哪怕他们也懂唇亡齿寒,讳疾忌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些道理,但是真正到他们自己头上,那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范了,说易行难,可有的时候也许就是差那么点儿时间,就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在场的杨堪、丁满、张挺、郭岳等人都是出自大梁的武将,杨堪的话让他们都有些唏嘘,他们既是大梁的受害者,也是大梁的得益者,如果没有大梁的这种体制,他们也许就会留在大梁了,而同样正因为他们离开了大梁,也才有今日的造化。
“九郎把大梁的问题过于简单化了,而七郎则太悲观了,真正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大梁或许能爆发出不一样的潜力。”江烽的话语里态度很含糊。
“君上并不了解大梁内部的复杂性,虽然无闻堂能够提供一些情况,但那远不能真正代表大梁内部的问题,只有长期生活在大梁内部的人才明白。”杨堪摇头,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好在这与我们都无关了,甚至可以说大梁的日益没落,何尝不是我们淮右的机会?”
“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我们该考虑的还是眼前这座城。”江烽的目光多了几分坚决,“老梅他们都拿下符离了,庄永胜和卢启明现在也进入了徐州,但尚溪还占据着优势,时酆还在坐观形势,而大梁天兴右军也还要浑水摸鱼打秋风,所以我们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眼前的阻碍,进军徐州!”
目光落在周围诸将身上,江烽沉声道::“明日,张挺、柴永、孟祥,你二人率左四军、左十军、左九军从北门发起进攻,赵文山,你的左七军作为预备队!”
“遵令!”
“杨堪、罗邺、李桐,你三人率左一军、左六军、左五军,从南门发起进攻,胡丹,你率左八军为预备队!另,丁满,你率牙军和黄安锦的右四军为总预备队!”
“遵令!”
孟祥和胡丹都是卢龙军和成德军中原来的宿将,在武道水准上都不俗,前期赵文山的左七军、胡丹的左八军以及丁满的牙军作为攻城战的主力,连续上阵,损失不小,所以这一次撤下来作为预备队,而前期一直有所保留的几个军这一次就要全数压上去了。
“龟年,明日之战,无需再留后手,所有家伙全数用上,打完这一仗,我估计徐州城也用不上了,待到拿下徐州,我给你最大的权限,要什么给什么!”江烽的目光落在了静静的负手站在一旁的邓龟年身上。
“义不容辞!”邓龟年也是拱拱手以示听令。
“好,明日晚上,我便要在蕲县城中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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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承泰脸颊瘦了一圈。
环顾了一眼四周,黑乎乎的房梁上似乎
略显尖瘦的下颌胡须有些凌乱,眼眶也有些发青,但是目光仍然清冷有神,劲甲外罩了一件枣红色的战袍,一柄鹰头钩镰枪被一名亲卫怀抱站在他身后。
“大帅,还没有反应。”
有些疲惫的摇摇头,没有多余话语,姚承泰应该想得到,按照时间计算,蔡州军早就应当到了,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淮右军在颍亳那边发起了攻势,牵制了蔡州军,又比如,淮右军已经提前向前阻截蔡州军了。
但这些可能性虽然有,但是姚承泰觉得都应该是可以克服的。
姚承泰相信袁无为的眼界,他应该明白一旦被淮右夺下徐州,蔡州会面临一个怎么样的态势,袁氏东进南下之路都将被淮右阻断,只能向西向北,与大梁和南阳死磕,而无论是大梁还是南阳,都不是袁氏愿意面对的敌人。
如果是淮右军一部提前沿着涣水北进阻拦蔡州军,那也不像。
从城墙上观察的情形来看,无论是南门还是北面的淮右军兵力未见减少,而且这两日里虽然淮右军投入进攻的兵力不算太多,但是也起码有三个军以上,加上淮右的术法器械极其凶猛霸道,已经给己方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损失亦是不小。
由于淮右军包围圈很紧,外界没有太多的消息传进来,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符离和徐州剧变都是在短短三五日内发生的,还没有来得及传入蕲县城中,这才是关键。
对于淮右军的战斗力,姚承泰并不认为有多么强悍,这几日的攻城战中他也看出来了,虽然悍勇,但是论实战战斗力,比起蔡州军和大梁军、河朔军都还有所不如,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淮右军更多的还是缺乏经验的新军,这一点姚承泰还是看得明白的,假以时日,或者说这样的攻防战持续久一些,不断有新兵补充进入这些通过攻城战锻炼磨砺的军中,那淮右军才会真正变得可怕起来。
让姚承泰畏惧担心的是淮右军独辟蹊径打造出来的术法部队,这才是最让姚承泰难以应对的。
如果是野战,那么姚承泰觉得依靠战阵的变化以及军队行进移动,还可以对这些术法器械的威力加以限制和削弱,但是城防战就无法回避了。
每当淮右军隐藏在步军背后的各式术法器械推出来时,姚承泰都恨得咬牙切齿,但这种情况下他又无法出城反击,因为淮右军依靠着兵力优势,就是要等你反击,他们才能抓住机会咬住你。
“罢了。”姚承泰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不能寄希望于蔡州军了,我们要有所准备了。”
“大帅?!”
“命令,把城内所有物资集中,三日内让儿郎们都吃饱,用心一战,三日后,我们要突围!”
姚承泰意识到蔡州军恐怕是遇上了不可预测的麻烦了,否则袁无为不会食言。
没有蔡州军的支援,这蕲县就守不住了,他姚承泰不能葬身于此,他还要带这支军队闯出一番名堂来,当下河朔中原乱局方现,只要这一万兵力在手,他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地来。
至于说淮右,姚承泰心里没有一点后悔,也是假话,但是若要说真让他心甘情愿投入江烽麾下,他也有些不愿,虽说江烽御下宽厚,但是那是建立在绝对终于他服从他前提之下,而他姚承泰却已经在时酆下边呆够了。
且看这一次能不能闯出一片生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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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六十节 攻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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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具改进型石砲车分成三层缓缓推进到了南门外不足三百步外的斜坡上,每一具石砲车相距距离在五步开外,可以让操纵的士卒游刃有余的迅速装填发射。
摆放在石砲车后的大型箱车有三部,用牛马拉动,一部候命,一部运输,一部装货,这样形成一道流水线,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石砲车的快速发射。
这种石砲车和当初在固始城上江烽设计的旋风炮、投石车已经有很大改进了,其中一个最大的改进就是在投掷的机簧力量上不完全使用士卒的牵扯了,而是改用了术法压缩机簧。
这种通过道藏所锐金堂专门冶炼和加工出来的弹性机簧工艺相当复杂,但是效果却奇佳,不但大幅度的减少了操纵士卒的数量,将原来每具石砲车需要士卒十余人减少到了现在不过三五人,而且其威力也大大增强。
体现在实际效果上就是一次装填投掷的石块重量和体积都增大了许多,射程也是提高了许多,而且通过调整投掷角度和车辆方式,可以有效调整射击覆盖区域,极为灵活。
由于这种弹性机簧制作难度很高,废品率尤其让人头疼,至今锐金堂也没有更好的方式来提高效率,加上这种机簧的金属疲劳受损也很快,基本上一场战事下来就需要耗费三到五具机簧,耗费也相当大,所以在之前这些石砲车也推上了战场,但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淮右军也是省着省着用,但今天,全数登场了。
除了石砲车这种传统远程武器之外,火焰箭车也成为首先登场战略武器了。
这种采取箱装式的武器,犹如一具巢车,采取吊索滑轮装具,用一辆平板架车,上面用木制支架将三具巢箱固定,巢箱中采取密集装填白磷火焰箭,当抵达射程内时,三具巢箱即可全数发射,亦可次第发射。
每具巢箱中多达百余枚火焰箭可以一次性完成发射,如果在没有诸如风、雨等外界因素干预的情况下,方圆三丈内都能化为一片火海。
这玩意儿的缺陷也很明显,一是基本上算是一次性使用,巢箱中的火焰箭一次发射完毕,要重新装填,而装填相当麻烦,加上白磷火焰箭稳定性很差,稍不注意就会自燃起火,所以每装一具巢箱都要一名熟手半天时间,加上巢箱的瞄准和发射的准确性也不易把控,所以在射程上限制较大,角度、方向的选取也不好把握,要求很高。
除了这两类虽然也算是术法攻击武器,但是也还在大家常识范围之内的武器外,这一次青木苑也是拿出了一种非常规武器。
青色竹筒如同一具炮管,斜指着前方,两名术法师正在认真的检查着密封的筒口,并小心的倾听着竹筒内的动静,让人觉得有些神秘。
江烽饶有兴致的站在土坡上,关注着术法师们的活动。
在攻城之前,首先就要把术法武器的威力全数发挥出来,最大限度的让其威力显现,给对方有生力量的杀伤,然后再来使用士兵的强攻,这已经成为淮右进攻战术中不变的套路了。
拿江烽的话来说,士兵的性命是最宝贵的,而训练一个熟练士兵的消耗更会巨大,相反,像术法一道在研究上的投入虽然巨大,但是一旦有了成果,加以推广发挥,那就会迅速减轻成本,同时术法器械的大量使用还能够有效的验证这些器械武器的优缺点,使得这些武器能够在战争中不断得到改良。
所以江烽每一次战争安排动员,都要求术法一道应当将最具威力、最新式的成果拿出来,投入到战争中,让战争来验证,证明术法一道的光辉前景。
这一点也获得了道藏所的首座邓龟年的赞同。
只有充分发挥出道藏术法一道的实力,才能为日后道藏所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尤其是随着淮右实力的迅速膨胀,地盘的不断扩大,邓龟年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他认为完全可以依托淮右势力的拓展,将道藏所的影响力扩展到所以淮右控制区域,吸纳招揽范围内的术法一脉人才,扩展影响力,吸引更多的术法爱好者和有天赋、感兴趣者来加入。
他甚至已经有一个计划,要设立一个专门的道藏学校,从幼年孩童中寻找选拔有天赋和有志于这方面的人才来从小开始培养,这样可以使得道藏一脉建立一个完善的传承机制。
当然,这一切取决于淮右的成功,以及道藏一脉在淮右的进军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所以邓龟年对于这一次进军徐州也是不遗余力。
身披重甲的杨堪到了土坡下,紧随着杨堪而来的还有罗邺和李桐以及胡丹三人。
今日,他们率领的四军将成为突破北门的主力,同样在北门,张挺、柴永等人也将在同一时间对蕲县北门发起全面进攻。
“君上!”
“开始吧!”
江烽没有多余言语,只是一挥手。
伴随着红色小旗的挥舞,石砲车在步军的话护卫下开始推进,弩车也一样夹杂在石砲车之间,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的地段部位,而火焰箭车显然要落后一些,这还不是它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它们会用奇兵的方式给感化军一个“惊喜”。
姚承泰也在城门楼上严阵以待。
他已经从城墙下淮右军摆出的阵势觉察到情况的不对,看看城墙下推进的石砲车数量,远远超出了前几日,还有床弩车的数量也一样,起码是之前的三倍,另外还有那类似于巢车的玩意儿,之前从未露过面,今日也推了出来。
姚承泰原本指望自己能再坚守三日给淮右军制造足够的杀伤再撤退,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并不打算给自己留太多时间。
也罢,也让他们看看感化军是否是浪得虚名,看看自己的本事。
随着石砲车的挺进,城上城下的紧张气氛顿时开始浓厚起来,左一军首当其冲,冲城车已经开始预备待命,这种阶梯式的大型木支架车,可以很轻松的直抵城墙下,宽约一丈的步梯,可以同时容纳三人以上发起冲锋。
狭窄的护城河早在前几日的攻防战中已经被填平,不成为阻碍了,一旦冲城车直抵城下,便可立即发起冲锋。
城墙上的强弩手率先发起了攻击,火箭如雨点一般倾泻下来,首要目标直指木制的冲城车。
不过这一点对于淮右军来说也是早有准备,水性术法进行过加祝的冲城车并不是寻常火箭能够解决问题的,但如果集中进行攻击,仍然会带来的一些麻烦,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个矛与盾之间的关系,只要能够在引燃之前抵达城墙下,这具冲城车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杨堪的鹰眼如炬,注视着城墙,等待着最后时机的到来。
他对己方的远程打击武器有信心,当然他也知道想要一战而下也是不现实的想法,姚承泰的一万多精锐不是吃素的,哪怕是靠人命来填,也能扛一阵。
褚潭忍不住舔舐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嘴唇,紧张的情形下他都有这种表现。
实际上他不是雏儿了,前几日的进攻,他的石砲车都表现不赖,而且都是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
今天,他的石砲车部队要将全部力量发挥出来,要发挥出最高水准,指哪打哪,最大限度的压制对方的反击力量,为攻城步军提供支持。
手中的千里镜一直在城墙上扫动,身旁的两名观察员都有这种玩意儿,要随时为他提供观察细节,供他作出指挥决策。
“正前方,城门东,三个刻度,准备!”
旁边的棋手立即以小旗示意,同时辅之以专门下达命令的号令手大声下达命令,并重复反馈回来。
“放!”几乎从胸腔中爆发而出,褚潭怒吼一声。
三十六具石砲车按照三层打击原则,次第发射。
只见天空顿时飞起黑压压一片石雨,每一片相隔在三丈开外,带着呼啸的风声,飞速向前方降落。
相对均匀的石块都在碗口大小,这种经过专门铸铁粉碎的石块大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样有助于在发射时通过机簧之力让其打击距离得到很好的控制,这也是标准化带来的好处。
姚承泰心中一沉,零散的投石机和这种大规模整体攻击的石砲车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虽然内心早就有准备,但是看到如此距离如此威力的巨石轰击,无论是谁,都忍不住有些嘴里发苦的滋味。
伴随着巨大的落石砸响,士卒的惨叫声和城墙垛口的碎裂声,碰撞声,此起彼伏,整个城门楼以东的这一片方圆十丈之内都变成一个血腥的修罗场,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强弩手攻击力,这种密集阵型是必须的,但是带来的后果也是毁灭性的,尤其是面对这种远程打击。
只是第一波三轮的打击,整个城门楼以东连带着城墙雉堞垛口都坍塌了一片,藏兵洞更是被打成了窟窿,残肢败体混合着血肉筋骨,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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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第六十一节 攻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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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九波打击之下,五百名强弩手,几乎在几息之间就化为血肉模糊的一片杀戮场。
除了少数三五十人躲藏在死角处瑟瑟发抖几欲发疯的士卒外,这一片空地上,就再无半个活物。
整个城门楼东面呈现出一个微微下沉的缺口,这是被数十块巨石连续打击造成的,连带着雉堞垛口都化为了一片光秃秃的死地,而此时正在疯狂向前推进的冲城车却马上就要抵达这一处缺口处。
姚承泰牙缝都快要咬出血来了,他没料到这石砲车一旦集中起来使用威力竟然如此骇人,这可是足足五百精壮士卒啊,看看这一片残肢败体和被打成碎片的强弩,他的心都在滴血。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悲春伤秋了,淮右军的攻城步卒来势很猛,几乎是几息之间,冲城车一靠上城墙,依附在冲城车旁的士卒便怒吼着猛冲而上,而强弩手也抵近在其后,疯狂的发射弩矢,以期压制城墙上的敌人。
没有等姚承泰发令,缺口处藏兵洞旁的埋伏的预备队早已经冲了上来,虽然在弩矢的一轮扫射下,几十人惨叫着倒了下去,但是更多的人却蜂拥而上,死死的将刚来得及冲上城墙的淮右军势头给打了下去。
陌刀泛起滚滚银光,长矛更是带起重重血浪,双方就在这一处缺口上展开了生死搏杀。
首先带队冲锋的也是第一军的精锐,拿下破城头功这一诱惑让他们热血沸腾,明知道这一波冲击肯定是最危险的,但是无人有半点畏惧,因为他们是左一军,是淮右第一军!
杨堪顶盔贯甲,神色沉静的站在一台缓缓前行的冲城车后,冰王戟被身后的亲兵紧抱。
第一波冲击已经展开,带队的是前营第二都的都头邵广,这也是来自大梁的乡党,从杨堪来大梁,他就一直跟随,这几年来,武道水准大有提升,从一个队正成长为副都头、都头,现在就该是他们卖命的时候了。
邵广的矛术不差,但是在元力玄气上仍然还有不足,这需要时间来沉淀。
城墙上一名手持邯刀的感化军军官与其鏖战在了一起,两人舍生忘死的搏杀,从缺口处到雉堞旁,可谓不死不休,一直到邵广硬挺对方一刀,然后丢掉短矛,硬生生用扭颈术折断了对方的脖颈,才算是见出分晓。
看到邵广被另外一名偷袭的感化军士卒一枪捅穿了肩头,从城墙上跌落下来,杨堪心中也是一痛。
好在城墙下附集的淮右军士卒亦是不少,迅速将邵广抬开,交给后续赶上来的夫子,估摸着邵广还有一口气,杨堪才稍稍宽心。
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杨堪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做到对故人的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这些从汴梁城就跟随自己而来的乡党们。
“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杨堪猛然一挥手,自己身后已然蓄势待发的魁伟壮汉“噔噔噔”连续几步,猛然飞身一跃,最后一步踏在了冲城车的最高一级台阶上,冲天而起,手中的一对子午鸳鸯钺犹如一对滚动的银轮在空中一闪而逝,四名感化军士卒猛捂着咽喉倒地,紧接着又有三名士卒按住自己的腰腹,蜷缩委顿伏地,只见那暗红色的鲜血混合着碎裂的内脏顿时沾满一地。
这是杨堪手下五营中最悍勇的武将——前营指挥使欧阳拔,一个有胡人血统但是却是根正苗红的汉人武将,其武道水准已然踏入了静息后期,完全能胜任一个军指挥使,最起码也能弄个军指挥副使干一干。
杨堪也有此打算等到这一仗结束,怎么也要推荐其弄一个指挥使当一当,最不济而要干一个大军的副指挥使。
欧阳拔的子午鸳鸯钺乃是一对奇门兵器,善于近战而不利骑战,尤其是在这种近距离的攻城混战中更是威力巨大,只见他欺身一入感化军中,几息之间就已经有十余人倒在了他的子午鸳鸯钺下,一直到一个同样手握奇门兵刃——跨虎拦的家伙迎上,才算是堪堪挡住了欧阳拔的发飙。
杨堪也没想到感化军中还是有些人才,居然也还有人耍跨虎拦这种奇门兵器,而且还能堪堪与欧阳拔打个平手,也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天下英雄了,不过他不认为这能够改变什么。
当中营指挥使麦东的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陌刀硬生生在城墙上砍开一个血淋淋的缺口时,杨堪认为这一场战争的天平已经在想己方倾斜了。
但他还是小瞧了姚承泰的实力。
一名手持阔叶重剑的武将只用了十个回合不到,就重伤了在第一营中实力仅次于自己和副指挥使葛晗的麦东,如果不是罗邺的果断介入,麦东恐怕就真的要命丧当场了。
当罗邺率领左六军也发起攻击时,局面开始越发激烈起来了。
姚承泰知道该是拼命的时候了,但是他现在却还不敢,淮右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勇武都超出了他的想象,更为棘手的是淮右军官的战斗力更让人吃惊,而像淮右军中小天位强者甚至都还没有出现。
罗邺亲率第六军的冲锋给了南门守军的沉重一击,姚承泰不得不将自己手中的一个军预备队投入战斗,而军指挥使赫科的实力亦是达到了太息前期,足以抵挡得住寻常的武道强者,但他意识得到,天平正在向有利于淮右军一方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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