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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淮右对战死战残的奖励尤为丰厚,而且作为功曹的最重要职责就是要统计好阵亡和伤残者的功勋,这比其他都重要。
应该说淄青军还未曾完全沿袭老淮右军的许多制度,比如像这种急行军,对于老淮右军的军士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长途急行军也不算什么,除开骑军外,其他从平卢过来的步军在两个时辰后就开始感觉到了异样。
同样是步军,老淮右军过来的在节奏上远好过平卢军过来的,而且体能的消耗上也比平卢军控制得好许多。
刘延司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淮右军能打赢平卢军并非偶然,也不是全靠运气,在攻城战上如此,在急行军上也能略窥一斑。





烽皇 第一百九十二节 赛跑
让刘延司最为震惊的还是马蹄铁的使用。
据说这是郡王的奇思妙想。
用一个半环形带倒刺的铁圈钉入马蹄中,使得战马在长时间的奔行行军过程中马蹄得到极大保护,使得战马马蹄的受伤率得到极大下降。
要知道在战马受损而不得不废弃的原因中,有七成都是因为马蹄受损,这个马蹄铁的发明几乎就是完美无缺的,使得战马利用率得到极大的提升。
虽然马蹄铁相当耗费铁料和工时,但是刘延司很清楚这非常值得。
尤其是他感觉到在徐州军中,对铁料的使用还是相当奢侈的,盖因有徐州这个冶铁大监吧。
无论是箭镞、长头马槊、环刀甚至铁盾的使用上,都对用铁相当舍得,但他也听闻,这种大规模大范围的换装,尤其是对铁的使用也是近期才开始的,这也意味着徐州要么就是有着雄厚的财力,要么就是有丰足的铁料供应,但是无论哪一点,都让刘延司叹为观止。
无论是箭镞用铁,还是马槊改长头,那耗费的铁料都不是一星半点,而环刀、铁盾的大规模使用,也让刘延司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不是一两军的问题,而是整个徐州大总管府五镇军队都要全面换装,只不过淄青军走到了前列罢了。
光是那环刀的百炼钢,铁盾上的铁叶片蒙皮,一军所耗的铁就是比原来平卢镇五军所耗的铁都要多。
想想淮右凭什么敢直接来打青州,恐怕也就是有这份底气做依托吧。
对于武人来说,有什么比无所顾忌的打仗更痛快的事情呢?不需要担心箭矢不够,不需要操心武器不足,不用忧虑粮草辎重跟不上,这样由着性子的打仗,又有哪个藩阀能做到?
马蹄铁的使用还是一个秘密,目前还只有淄青军的骑军开始全面钉了马蹄铁,武宁军、天平军则刚刚开始,像淮右军和平卢军甚至牙军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
当然这种秘密也瞒不了多久,不过对于北方大规模使用骑军的胡人们来说,这样巨大的铁料消耗恐怕又是一道难题。
本身连武器的铁料都不足,现在更增添了这样一笔大开销,而且这马蹄铁的打制还相当考究,尤其是要确保钉入马掌中不轻易脱落,不是一般铁匠能做到的,这同样对胡人们是一个难题。
可以说从进入徐州军体系中开始,各种新奇、古怪、出人意料的东西就层出不穷。
作为一军都督,他自然有资格了解步军攻城器械的状况。
虽然未经历青州城那一战,但是他也从青州守城军残部中听到了让这些军士们不愿回忆的种种,超乎寻常射程的投石车,威力强劲的重型弩车,还有那如同火魔附身般的火龙炮,不算是纯正的术法武器,但是却都和术法脱不了干系,这也让刘延司意识到昔日的平卢军和淮右军之间的差距有若天差地别。
只有当真正了解到徐州军慢慢展现出来的这一切时,刘延司内心的震惊才会慢慢演变为自信。
如此大军,遇谁,不能一战?一战,何能不胜?
相比之下,柴永的震动自然没有刘延司那么大,但是伴随着越来越强大的道藏材官院,对整个战争越来越大的影响,柴永也意识到随着这种局面的继续,徐州军的实力还在不断的增长。
每一仗打下来,哪怕折损不小,但是徐州军都会以更快的速度恢复过来,无论是蔡州还是南阳,亦或是未来的沙陀人或者契丹人,他们的恢复速度绝对没有徐州军那么快。
看看安丰、霍丘的粮田,盛唐、霍山的茶山,寿春的瓷窑,再看看芍陂周围的粮田,海州的盐田,徐州的冶铁场和匠作工坊,又有哪个藩阀拥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来支撑?
打仗就是打后勤,就是打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没有钱银的支持,谁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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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面色沉静的弓腰一礼,“大将军,何时开拔?”
“再等一等。”脸上仍然是犹豫不决的表情,庞元往日精悍从容的表情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愁绪绕怀,唏嘘不已。
说实话,庞元也知道自己率军回汴梁没有太大意义,这两万兵力在与晋军的大战中起不到多大作用,相反,离开宋州,这里只怕要不到十日就会被南面的蔡州或者东面的徐州所占。
但奈何麾下的诸军指挥使们以及下边的军官士卒们却不答应。
他们的亲眷皆在汴州、滑州,在获知晋军在西面接连获胜,已经逼近了管城的时候,没有谁能坐得住。
哪怕是庞元也无和这样庞大一股力量抗衡,连自己的家眷亲属都护卫不了,这兵就当得没甚意思了。
若是只有一部分人如此倒也不惧,但是若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态度,庞元若是不从,那恐怕就只能变为孤家寡人了。
再说了,庞元也一样对家中挂心,他也需要回去一趟,了解家中的情况和态度。
朝中的争论越发激烈了,几乎每隔两日便会有一道命令来宋州,但几乎每道命令都是自相矛盾的,让庞元也是无所适从,最终,他只能选择接受回师的命令。
从宋州回师汴州可以走水路,但是近期运河上运输船只稀缺,就连宋州本地的船只也一样紧缺,一些船只去了汴梁跑生意,盖因去徐州和寿州的士绅商贾太多,原因不问可知,甚至连宋州也有部分巨贾豪商开始悄悄的转移,这让庞元也是暗叹无语。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汴州一旦不保,宋州又有何可能独存?这也是庞元决定回师的另外一个原因。
“大将军,没有必要再等了,再等也没有什么意义。”燕九强压住内心的焦虑,不动声色的道。
郓州来人通过府中下人告知了他,徐州大军已经出发进击,现在已经挺逼近到了虞城。
天兴左军再不出发,徐州军要么就会继续前进被天兴左军觉察,要么就只能停下脚步。
但停留在虞城一样有风险,这样庞大一支军队,不可能保持多久不被觉察,而且斥候也发现了南面的蔡州军也在快速向宋州挺进,已经快到谷熟,速度不比徐州军这边慢多少。
“均洛他们呢?”庞元一手扶额,黯然叹道。
“徐参军出府仍然未归。”燕九回答道。
庞元起身,来回踱步,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招各军指挥使来!”
“大将军,一军不留么?”燕九紧接着问道。
“不留。”庞元一咬牙,随即又道:“留下一两军又有何意义?留给蔡州和徐州当礼物么?走!”
燕九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一躬身,“那属下马上去安排传令。”
几个健步出了花厅,燕九一边很隐晦的向隐藏在角落耳房边的一名仆役做了一个手势,对方看到燕九的手势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当燕九去下令传召各军指挥使时,那名仆役已经从角门中溜出钻入距离指挥使府不远处的一处宅院中,很快,宅院后门一骑飞奔而出,在城门处换了一匹马,出城向东而去。
一个时辰后,指挥使府中军议散去,各军指挥使各自回军中开始下达命令,整个宋州城开始躁动起来。
而这个时候南门一骑悄然而出,向南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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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汗意从额际渗出,袁无畏遥看前方,吐出一口浊气。
谷熟城就在前方,路旁的旅人早已经吓得向野地里逃去,任谁看到这样一支大军出现,而且明显不是梁军,都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谷熟是汉旧县,乃是商朝首都,春秋时乃是战略要地,称谷丘,沃野百里,盛产粮麦,鲁桓公、宋殇公和燕宣侯曾会盟于此,因而声名大噪。
他们是从永城出发的,来自徐州那边的斥候也获得了消息,驻扎在萧县的淄青军前两日便已经消失,这让袁无为和袁无畏都大为紧张,一直担心徐州军先发制人向宋州进军了。
当然担心也有两方面,一是怕被徐州军抢了先手,二是担心反而刺激了本欲回师的天兴左军,弄成两难之局。
如果淄青军只是驻扎在萧县,袁无畏自然有把握抢在淄青军之前入宋州,可是淄青军提前消失了两日,多半是已经潜入了宋州境内,只是不知道对方藏身于哪里。
庞元早就乱了心智,根本无心派出斥候来监察来自徐州和蔡州这边的动态,即便是发现,他也难以做出多少应对,所以索性就难得去管了。
如果没有猜测,淄青军应该藏身于磨山一带,从萧县到砀山这一线没有多少可供隐匿的地带,除了磨山,但磨山距离宋城也有相当距离,袁无畏算了算,自己一方只要加紧赶路,应该可以抢在对方之前入城。
徐均洛的情报还是来得慢了点,如果再早一点时间可以更宽裕,一旦入城便需要立即控制住东门,坚决将徐州军压在城外。




烽皇 第一百九十三节 对进
袁无为和袁无畏都知道徐州军的攻城器械厉害,但是这等急行军,攻城器械是不可能随军而来的,只要站住城门,拒敌于门外,徐州军便休想得宋州。
至于说徐州军攻城器械厉害又如何,蔡州军的防御实力也不是虚的,术法也好,防御体系也好,袁无为和袁无畏心中都有把握。
徐州军在萧县那一部淄青军不过区区三四万人,蔡州军可不是平卢军,青州那等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发生在蔡州军身上的,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想来啃宋州城,那就等着把牙齿崩掉一大片吧。
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抢在徐州军之前入城,徐均洛那边来信,顶多两个时辰之内,天兴左军就要离开宋州城,而且是不留一军,可以说在防御上就是空城一座。
对蔡州军来说是如此,对徐州军来说也一样是如此,谁能抢先进城,谁就能占得先机,而且这个先机几乎就是无法逆转的先机。
“三兄,吾意不进谷熟城了,顶多分留一营接手,马不停蹄,直入宋城。”袁无畏抹了一把额际的汗珠,沉声道。
“只是儿郎们这连续奔行,恐怕有些吃不消了。”袁无为迟疑了一下。
从永城出发,这几乎是不歇停的急行军,这已经走了近百里地了,中间只歇息了两次,夜里行军更是艰辛,寻常士卒根本支撑不起,也是这帮兵士都是跟随二袁在外历练多年的老卒,所以才能勉力维系。
弦绷得太紧易断,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大家现在都指望着在谷熟能歇息,喝口热水,吃口热饭,若是过城而不入,会极大的影响到军心士气。
而且从谷熟到宋城也只有几十里,半日便可到,若是能有半个时辰在谷熟歇息,之后便一路直抵宋城,也是好的。
袁无畏心中也是一紧,看看一个个汗出如浆面色潮红的士卒们,这是士卒体力到了极致的表现。
蔡州军素来军纪严明,未得命令,绝不敢停步,但是过犹不及,一旦超过了那个极限,也很容易引起士卒士气崩溃,说哗变可能性不大,但是就此萎靡就难说了。
只是眼下已经到了谷熟城外,正因为士卒们太过疲倦,袁无畏才担心一旦放松,再要把士气鼓起来就需要时间了,而且对从谷熟到宋城这段距离的行军速度绝对要大受影响,袁无畏就怕也许就是须臾之间就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但袁无为所担心的一样也有道理,这样继续下去,万一还没有到宋城,士卒们就撑不住了,那才是祸事了,只要有那么几个人扛不住,就会影响到一大片,而那就像瘟疫一样,很快就能把全军传遍,这也是冒险。
这也是一道难选的题。
“不能进城。”袁无畏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就在城外,简单休息一下,让儿郎们喝两口水,吃个炊饼,务必要赶到宋城拿下宋城之后才能放心。”
袁无为一愣之后,明白过来。
一进城之后,那城中情况复杂,尤其是遇到各种不确定的可能性更大,士卒们精气神骤然松弛下来,为外界所迷,只怕要想把放松的心思收罗起来,就难了,贻误的时间会更长。
若是在城外简单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倒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又恢复继续行军。
“七郎说得有理,我和庆伯说一说,过谷熟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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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蔡州军士卒在谷熟城外满腹怨气的停下脚步获得短暂时间休息时,从磨山突进的淄青军也正在过虞城而不入。
相较于蔡州军的临时出击,淄青军显然要准备充足得多。
事实上刘延司从未打算过要被动的等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不为过,宋州的重要性,淮右这边的担心,刘延司和柴永都探讨过,结论是无论如何争夺都难以获得蔡州方面的谅解。
既然如此,那么就完全没有给蔡州方面任何面子,只要宋城梁军有异动,那么淄青军就决不后人。
事实也证明刘延司他们的先发制人战略做得很成功,直接从磨山附近出击,原本在距离上要远于淮右的对手——蔡州袁家,但是由于从磨山抢先出击,反而还获得了优势。
“都督,距离虞城还有三里地,尚未发现天兴左军的斥候。”柴永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天兴左军要回师汴州,但是最起码几组斥候还是该派吧,也许会有一些隐藏的细作藏于田野乡间,但是斥候与细作的情报报送速度和效率却不一样。
毫无疑问,庞元或者说天兴左军的心思已经不在宋州了,甚至也从未打算要回宋州了,那些细作大概也就是因为上边命令未到,还在惯性的开展刺探情报工作吧。
刘延司自然也明白柴永话语里的含义。
如此大规模的行军,要瞒过主人是绝无可能的,就算是藏身于磨山那等旮旯一隅,多上两天一样会报送到庞元的案桌上。
当然,当你心思都不在这上边,一心琢磨着走人,就算是报上去,他也会选择性的忽视,或者说无动于衷了。
“不去管那些了,蔡州军估计也在和我们相对而进,吾都在琢磨,我们会不会迎头相撞?”
刘延司也没想过自己会一语成谶,此时他还相当乐观的认为淄青军从磨山突然出击,占尽优势,蔡州那边纵然反应及时,也不可能赶上才对。
“袁氏在宋州城里肯定也有布置,不过无闻堂那边好像也有安排,我们一进城就会有人来接洽,届时先控制城门,定要让袁军进不了城。”
柴永呲了呲牙,对于袁军他也早就想要碰一碰了,但是他不会拿大军的命运去开玩笑。
拿下宋城是确定的目标,只要拿下宋城,宁城、柘城、谷熟就在辐射范围之内,宋州可定,至于襄邑、下邑这些地方,就无关大局了。
“虞城不停,儿郎们的气势正盛。”刘延司瞅了一眼虽然略显疲惫,但是还能撑得住的士卒们,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都言郡公善练士卒,果然名不虚传,若是换了平卢,这等奔行下来,就算能熬到宋城,怕是也不能上阵了。”
论骑兵,刘延司有这份自信,但是在步卒上,刘延司不得不承认平卢步军与原来的老淮右步军还是有一个明显差距的,现在能跟上的三个军步卒都是老淮右军过来的,而平卢军过来的,已经跟不上了,不得不让他们掉在后面,这日后少不了要好好操练那帮家伙,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呵呵,都督也无需忧心,这也是一个习惯过程。”柴永也很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感觉,哪怕庐州的德胜军、忠正军也是后来才加入淮右军的,但是比起平卢军,他们的资历又要老不少,“淮右缺马,又无产马地,要练就一支合格骑军太难了,时间也不允许,所以要想立足,步军不强,那边真的成了一无是处了,郡王也是只有这个选择。”
刘延司微微点头,他当然明白淮右军立足之本,就是靠从固始开始一城一地的坚守打出来的威名。
而淮右步军之所以威名赫赫,其练兵之术在刘延司看来也并非有多么神秘,之前他也觉得不过就是觉得在韧劲和耐性上更强一些,体魄更强健一些罢了,但这一路行军下来,刘延司才觉察到一些不同。
平卢军中亦有强健之士,但是相较于老淮右步军这种超乎寻常的稳定速度和耐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再联想到老淮右军士卒日复一日的所谓体能训练,两百步冲锋,两里地疾行军,十里地急行军,三十里地负重急行军,都有明确的训练规范,还有各种山地行军、泥地行军、潜水泅渡等等科目,在这个时代都显得那么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当然,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背后都是要有雄厚的钱银支持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和肉食支撑,士卒体能根本支撑不下来,十不存一都是往高里说了。
不过刘延司也听柴永说了,并非所有淮右步军都能达到这个水准或者说按照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来进行,只有精锐的几个军能够达到,而其他诸军则或多或少进行了一些科目删减,比如像潜水泅渡、山地行军这些都在有些军中有,有些则没有,但比如会增加林中行军这些科目,不一而终。
刘延司也认同柴永的观点,平卢军士卒基本素质不算差,只要假以时日,或者说粮食和肉食能跟上,按照淮右步军的训练方式来,不出一年,就能基本成型,当然随着步军水准提升,在作战方式上也会有一些改变,但那都是细枝末节了。
柴永说郡王只有这个选择也还包含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淮右现在的术法一道实力冠绝一时,也同样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的选择,不过淮右对术法一道的重视程度也还是让刘延司为之咂舌,那简直就是用铜钱堆出来的,但是也值得,否则青州城如何能一鼓而下?




烽皇 第一百九十四节 领先
就在蔡州军因为疲惫不堪不得不在谷熟城外暂时休息的时候,淄青军却已经咬着牙关绕过了虞城,向西直进宋城。
不过这也只是淄青军的一部分,一个骑军,两个步军,后续部队陆陆续续拉出几十里地远。
尤其是来自老平卢军的步军,显然在体能和平时的行军训练上还未跟上。
在淄青军的前部已经逼近宋城时,他们甚至还在虞城城郊,以至于刘延司和柴永也不得不要求后部见机行事,可以让落在最后面的一军进入虞城驻扎。
既然已经赶不上宋城,刘延司和柴永都确信淄青军和蔡州军在抢占宋城的进度上恐怕也就是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之间的差距,所以要等到最后一军淄青军的步军赶到,恐怕早就水过三秋了。
不过虞城的位置亦是相当重要,如果真的淄青军慢了一步,那么攻城不下的情况下,控制住虞城也就至关重要了。
未虑胜先思败,这也是为将在外者不得不考虑的,一军对于拥有十多军的淄青军在宋城一战上影响不大,但是若是能在不利情况下控制住虞城,却非常关键了。
从虞城到宋城几乎是一马平川,这里是中原腹地中的腹地,地势间或有些小起伏,对于全速行军的军队来说,基本上没有太大影响了。
倒是紧邻虞城的孟渚泽水波潋滟,苇荻青青,扑面而来的湖风水汽让一干士卒们热意消退不少。
孟渚泽也是中原有名的大泽,汴河从西北而入,从东南而出,经砀山直抵徐州,堪称黄金水道。
不过汴河水量历年不均,这也极大的影响到了意欲通过这条水道沟通汴徐两地的商贾们,尤其是遇到前两年那种旱年,冬春季节,甚至许多河段都只能通行小渔船。
虽然汴河由于年成水旱不均,使得通航易受阻,但好歹这也是中原大河,寻常年景,船只已然可以通航。
像去冬大雪不止,今春以来,雪化水多,这条航道便又热闹起来,加上还有孟渚泽这个可以调剂汴河上下的大湖作用,使得汴河航道虽然不及南面的运河那么繁盛,但是却又要比北面走白沟、菏泽、荷水、泗水那条水道要方便许多了。
孟渚泽常年水丰草茂,临近孟渚泽还有多个大小不一的渊薮,使得周围这一片土地哪怕是在大旱年间收成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堪称粮仓。
加上孟渚泽湖中特产极为丰茂,不亚于巨野泽,比之巢湖甚至更多,菏泽、芍陂更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所以道藏材官院院首邓龟年便极力在江烽面前要求夺下宋州,最不济也要控制住孟渚泽,确保道藏材官院有足够的特产来源以供研究。
随着江烽领地的扩张,道藏材官院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一些特殊兵种和特定情形下,道藏材官院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同样也使得道藏材官院在胃口上也越来越大,尤其是对一些诸如盛产奇物妙材的灵山大泽,更是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甚至还要在军中援引奥援,以求能表达自己的意愿诉求,这一点无论是江烽还是政事厅的诸公都隐隐有所觉察。
当然,在江烽看来,这并非完全是坏事,无论是人还是组织,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欲望而追求,这很正常,能够善加利用,才是正理,为人君上者不能觉察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那才是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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