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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这一仗如何打,什么时候打,还没有定论,但是想必是不会久了。
如果单单只是要拿下棣、沧、德三州,卢启明自信以平卢军足够了,哪怕对阵张处瑾,卢启明也不会惧怕。
但若是其他人,比如刘守光或者契丹人加入进来,平卢军就肯定不够了。
不过卢启明觉得契丹人恐怕还不会这么急急忙忙的就要跨越卢龙镇地,插手成德军的事情,除非卢龙也有此意。
王九郎在成德军中颇有渊源,这也是一个可资利用之处,倒是可以好好寻摸寻摸。





烽皇 第二百二十七节 欲断
对于打下棣、沧、德三州,卢启明不认为有多大的难度,但是关键在于守住,而且要牢牢的扼住这个前哨阵地,在面对卢龙军和契丹人时,能坚定不移的守住,这不容易。
成德军不过区区三五万人,真正的精锐不过两三万人顶天了,而且大多驻扎在西部诸州,东部这三州更多的是依附于张处瑾的独立势力,或者就是和张处瑾面和心不和被放逐的将领。
在攻伐平卢时,这里边已经有人主动参与进来帮忙,这个情徐州这边记着,他们那边也一样记着,也许就是一段香火缘。
这些势力用好了,攻伐棣、沧、德三州就是势如破竹,翻手可定。
而且卢启明也知道无闻堂也早就开始在河朔这边布子了,张万山这两年来的手段越发细密阴柔,润物无声,对河朔地区的渗透力度恐怕不比对江南的渗透力度小。
河朔的士绅大户们中间有多少人在与徐州这边暗通款曲,卢启明可以想象得到,绝不会少,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徐州的蒸蒸日上之势,谁不愿意寻条后路?
这从汴梁这边一口气在两三个月内跑掉二三十万人到徐州这边来就能看出一斑。
没有一番周密的安排布置,这怎么可能?光是要调集那么多船只都不是十天半月能安排好的,起码也是提前半年就在筹划了。
由此可见无闻堂在这上边所下工夫之深。
河朔也不会有例外,无闻堂不会因为王邈在河朔有渊源就不按照他们自己的路径走,既然郡王确定了要进军河朔,那么肯定在一两年前无闻堂就已经在这边撒子布网了,这些都会在关键时刻显露出来,发挥作用。
身后传来粗重的脚步声,“兄长。”
“回来了?那边情况怎么样?”卢启明倏地转过身来,问道。
“兄长,这一趟我们从蒲台过河,走渤海、无棣、饶安到了沧州,在长芦过了运河,沿着运河北岸走了一大圈,在德州的安陵渡河南返,在平原境内渡河回来,四下看了看,情况都不太好,盗匪横行,我们路上就遭遇了好几拨。”卢启修风尘仆仆,抹了一把嘴角的水珠,“我看这个春天这三州都难熬,夏粮肯定够呛,还得起流民。”
虽然今天这场雨也还算来得及时,但是雨量却还不够,旱了这么久,一场雨哪里能解决得了所有问题,夏收歉收,这对本来就已经相当难过的河朔诸州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以说整个河朔三镇,在春旱和夏收歉收的打击下,必将迎来一场大规模的流民潮,这对于南方来说都将是一大挑战。
现在徐州承接了原来平卢镇的地盘,直接和魏博、成德两镇接壤,加上从去年到今年,源源不断的南粮北运,使得兖郓沂这三州本来是最艰难的三州居然还支撑过去了,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灾荒和流民潮。
这无疑会对河朔地区的流民灾民形成吸引力,弄不好本来想要南下汴洛的流民就有可能该换方向,向东南的平卢、天平和武宁这几镇蜂拥而来。
因为谁都知道彭城郡王、徐州大总管府大总管江烽控制着淮南的粮仓,那么逃到彭城郡王治下,肯定要比逃到其他藩阀领地内的生存几率要大得多。
这对于首当其冲的平卢镇和淄青镇肯定是一大挑战。
江烽治下的各镇军和其他藩阀不一样,那就是各镇军只是以各镇为名,兵员也大体按照各镇诸州来募集,但是其他几乎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像淄青军便从一开始便脱离了淄青镇诸州,南下到武宁镇境内,目前驻扎在宋州,而平卢军则陆续开拔到了青州、淄州和齐州一线,开始接防淄青防务。
“哼,河朔三镇现在人心惶惶,魏博和成德怕沙陀人东进,卢龙那边则怕契丹人趁势南下,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治下老百姓死活?”卢启明喟然道:“这流民一起,稍不留意就要变成贼匪,到时候再要来解决,就麻烦了,与其那样,真还不如提前进入,控制住这些地方。”
“郡王有此意?”卢启修大为兴奋,咂着嘴,“早就想和河朔这边的碰一碰了,看看河朔三镇是否浪得虚名,张处瑾的成德军正好可以作为一个磨刀石来试一试。”
“噤声!”卢启明瞪了自己兄弟一眼,“这是我自己预判的,枢密院那边只要求最好各种准备,究竟怎么做,还不确定,万一魏博那边率先崩盘呢?我看罗家现在也是左支右拙,他们可是和沙陀人接下了死仇,昔日帮大梁可是给沙陀人捅了不少刀子,现在靠山倒了,没准儿沙陀人就要拿魏博开刀呢。”
“不可能!”卢启修也非不通时务之人,连连摇头,“魏博哪里比得上南边那些州郡,魏博军也是又臭又硬的骨头,打下来难啃不说,还没有多少油水,李存厚想干,那帮沙陀人和塞外杂胡都不会干,若是我是李存厚,肯定打南阳,先把河南府占下来,还有汝州和许州,一步一步下来,不怕南阳和蔡州不就范。”
“你倒是算计得好啊。”卢启明心中颇为欣慰,自己这个弟弟倒也非鲁莽蛮干之人,还是看得明白形势,“沙陀人打南阳和蔡州,我们徐州怎么应对?”
“这倒是有些费心思,若是我就一门心思向北打河朔,或者南下打楚扬二州,以南阳和蔡州总能扛上一两年吧?而且沙陀人的北地铁骑真要南下到江淮一带,未必适应得了,水土不服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沙陀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卢启修的表现让卢启明大为吃惊,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兄弟,摇摇头:“谁教你这番话的?少给我说你灵机一动,你没那本事!”
卢启修打了个哈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王九郎到了,就在后边,我在齐州碰见他,一道过来的。”
卢启明这才明悟过来,正在说自己这个弟弟怎么变得这么深谋远虑了,原来是王邈的观点。
“哦,他来了?”卢启明略感诧异,但随即也笑了起来,“他来了正好,河朔这边的关系渊源,还真的离不了他,有他,可以少费许多周折。”
夜色慢慢暗了下来,厅堂里则是灯火通明,甚至在堂正中央还燃起了一堆篝火,一头肥羊被架在其上,羊脂油随着火苗的跳动,偶尔落下一滴坠入火种,“嗤”一声响,火焰骤然跃起,映照着整个厅堂内。
“来,王枢密使难得来我们平卢军视察军务,为远来的王枢密使敬一杯!”端起硕大的酒碗,卢启明脸膛在火苗的忽闪下,显得有些红润,也不知道是酒意熏陶还是火光灼烤,总之黑里透红。
在座的都是武将,因为王邈是以枢密院枢密使兼参谋部首座身份来青州视察军务,所以作陪的只有军将,因为免不了谈话间要说到军务,连青州刺史这样的地方官员都没有邀请。
“卢都督太客气了,你我同殿为臣,皆是为郡王效力,何分彼此?”王邈乐呵呵的端起酒碗,“汴梁的石冻春据说已经在徐州开张了,还有好几家来自汴梁的好酒酒坊尽皆搬到了徐州和寿州,甚至连宿州都有那么一两家,估摸着日后这青州也会有这样的酒坊,到时候大家就有好酒可饮了。”
石冻春源自富平,但是作为大梁最繁华的都市,汴梁城自然也有石冻春酒坊,就像产自荥阳的土窟春和西川的剑南烧春一样,也都有酒坊在汴梁城中,当然是运来的,还是就地酿造,就不好说了。
随着汴梁城的沦陷,大批本身依附于大梁政权的服务行业也都纷纷搬离了汴梁城,像酿酒、饮食、香药甚至许多花坊都主动像徐州和寿州搬迁,这也促成了这两地的服务行业的迅速繁盛起来。
当然这两地的此类产业的繁盛也是有其根基,大批从汴洛南下东进的中原士绅商贾都选择了这两地作为落足点,那么相应的需求自然也要跟上,尤其是这一大批人本身就是富裕阶层,带来了大量的钱银,在经历了逃亡搬迁的紧张期之后,他们也需要消费和放松,自然需求大增。
“呵呵,青州、密州这些地方恐怕还无法和徐州、寿州比,或许三五年之后看能不能有所改观,这还的要在这边不经历战乱和天灾的情形下。”卢启明言有所指。
王邈一笑,“卢都督无需如此含蓄,河朔之战势在必行,现在做好一切准备,就是为了最后的雷霆一击。”
“那郡王和枢密院的意见,究竟是先北后南,还是先南后北?或者就是都暂时不动,观沙陀人的动向?”卢启明立即问道。
王邈沉吟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在考虑,良久才道:“郡王还在和沙陀人交涉,但沙陀人态度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以都督之意,我们当是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呢?”




烽皇 第二百二十八节 共敌
卢启明唯一愣怔,耐人寻味的看着王邈的眼睛。
王邈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直是北进战略的有力推动着么?
为什么现在会流露出这个似乎有变化的迹象来?
联想到之前卢启修给自己透露出来的话语意思,卢启明估摸着恐怕在郡王和枢密院那边有一些变化。
“可是郡王态度有变?要先南后北?”卢启明琢磨着,“沙陀人的态度既然可以不管,要先南,总要有些理由吧?”
郎坤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枢密使,不是确定了北方战略么?这一耽搁,要搁置多久?我们这边的准备还要继续,或者暂停?”
“你们两位可能也应该清楚郡王的态度,北进战略不会变,时间上也只是略有变化,至于原因,可能你们也能猜测得到一些,从徐州之战到兖郓沂攻略,再到收复平卢,一连串的战事,粮草军资消耗甚大,甚至连从来不缺粮的寿州那边粮价都出现了大幅度上涨,加上这一次大梁崩溃,大批汴洛士民出奔徐州,根据初步统计,起码有三十万人从洛阳、汴州在近半年之内陆续从大梁境内撤离到徐州大总管府境内诸州。”
这一次来,除了要视察检查平卢军务外,王邈也是要给卢启明、郎坤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不能让他们因为南边局势变化而影响到这边军事准备。
因为由于南面局面的一些微妙变化,枢密院也已经对战略进了调整,要在南面有一波大的军事行动,但是预计时间不会太长,要争取在三到五个月,最长不超过半年之内彻底解决南方问题,然后全力以赴来谋图河朔,甚至还有可能在南方军事行动未结束的情况下,就要启动北方战略。
“所以,郡王让我此次前来,就是要检查这边的准备情况,包括平卢军的组建进度不能放慢,只能加快,按照郡王和枢密院的意见,必须要在六月底之前做好各方面准备,也就是说北进可能会在七月中旬之前展开,你们要有这个准备。”
卢启明端起的酒碗又放了下来,掂量着道:“枢密使,可是要取楚扬?”
“唔,有此意,但还要看一些其他条件是否成熟。”王邈耐心的解释道:“南边越国和蚁贼有些新动向,无闻堂和枢密院这边都在关注,所以才会有一些细微调整,但郡王和枢密院在谋河朔的态度上没有变化,而且从契丹那边获得的情报来看,契丹人正在谋求向刘守光施压,要求卢龙军退出檀州和蓟州,这给刘守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估计刘守光顶不住耶律德光的压力,会退出檀州和蓟州。”
“檀州和蓟州实际上已经被契丹人渗透得差不多了,刘守光在檀州和蓟州也仅止于在州城中各驻扎有两军人马,聊胜于无,耶律德光这么做绝非为了檀蓟二州,而是意在幽州!”卢启明微微色变,“幽州才是耶律德光的终极目标,拿下了幽州,河北平原便无险可当,契丹铁骑可以来去自如。”
“易水和巨马水根本起不到阻挡作用,幽州若是被契丹人所占,整个河朔都危险了。”卢启修也补充道。
“幽州一失,易州、灜州和莫州都很难保住,滹沱河和漳水以及在莫县和瓦桥一带的狐狸淀倒是可以有些阻挡效果,但这一线地势太过辽阔,契丹铁骑可以从东西数百里甚至千里的水道上渡河,就算是我们控制了沧州,也很难控制深州、灜州和莫州,契丹铁骑可以西面渡河东插过来,我们不得不在永济渠这一道防线上来布置兵力,防护沧州,守卫难度很大。”
郎坤自从担任平卢军都督之后也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军务上,在获知了平卢军的下一步任务之后,就一直在琢磨河朔方面的情况,尤其是对棣、沧、德三州的地理地势做了相当详尽的了解,甚至还专门招募了数名对沧、莫、瀛、幽这几州情况十分熟悉的向导来为其讲解,然后再对照地图和沙盘来研究。
连卢启明都对郎坤的表现很感触,在之前他对郎坤出任平卢军副都督还是有些看法的,在他看来这有点儿像是江烽对俞明真的一个补偿,因为俞明真只担任了牙军都督,郎坤和俞明真有些亲戚关系,却安排到了平卢军副都督位置上,江烽为此连张越、秦再道这些老臣都没有分派。
虽说这些人在武道实力上不及郎坤,但是这是一军都督,武道实力的用处实际上会随着日后越来越淡化,相反,忠诚度会随着徐州势力不断膨胀,才会越来越重要。
“的确如此。”王邈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郎坤,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这位出身泰宁军的军将居然对河朔地理状况了解得如此深,甚至不亚于自己这个出身河朔的子弟,“河朔平原虽然有几条河流,但是一来冬季要封冻,二来,河北平原地势开阔,河道平直,可供选择渡河的地点很多,如此长的河道,防守方压力很大,也很容易被敌军声东击西,造成顾此失彼,所以我们必须要抢在契丹人控制幽州之前,在沧州建好稳固的桥头堡。”
“如果可以的话,让刘守光能扛住契丹人的压力而不倒是最好。”卢启明虽然也很想和契丹人较量,但是作为一个都督,他必须要站在更高的高度看问题,契丹人不好对付,从徐州大局计,刘守光的卢龙镇如果顶在前面,对徐州多一些时间发展无疑更为有利。
“某也如此想,但是张处瑾根本无法给刘守光提供多少助力,甚至还可能拖后腿,所以我们需要拿下棣、沧、德三州,先确保我们自己防线稳固,再来考虑刘守光值得不值得支持。”王邈点头道。
“如果吐谷浑人能和我们结盟,也许能极大的缓解刘守光的压力。”郎坤突然道。
王邈欣赏的看了对方一眼,“嗯,郎将军考虑的问题,枢密院也在筹划,但归根结底,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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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九,晋军沿着运河前进,抵达雍丘县城东南外十里地的桃陵镇,这里距离宋州境仅有十五里地,骑兵半个时辰就能突入宋州襄邑县境内,两个时辰大军就能兵临襄邑城下;距离曹州西南角的考城县城也只有三十里地,同样两个时辰也能抵达考城县城下。
无论是徐州,还是蔡州方面都在紧张的注视着沙陀铁骑的动向。
完成了宋城移交的武宁军和淄青军已经撤离了宋城,淄青军驻扎在虞城和楚丘,而武宁军则退到了永城。
双方谈判的最后结果是徐州方面放弃了颍上,而只是获得了下蔡,并将归入了寿州,现在的寿州就增加了一县,地跨淮水南北,拥有了寿春、霍丘、安丰和下蔡四县,算是之前对割出了盛唐和霍山二县给浍州的一个弥补。
宿州和单州同时设立。
宿州辖通县、蕲县、符离、山桑、临涣五县,州治设在通县(通桥镇)永城划入徐州。
单州设单父、楚丘、砀山、虞城、金乡、方与六县,其中金乡和方与由兖州划入,原本考虑从曹州划入的成武县则没有调整州治设在单父,单州划归武宁镇。
徐州和蔡州方面在达成了一致的第一时间,徐州就立即释放了蔡州方面被俘虏的士兵和夫子,甚至还主动退还了相当一部分武器甲胄,帮助蔡州方面迅速建立起宋州防线。
杨堪以枢密使身份兼任冠军大将军,担任三镇军统帅,统一协调指挥天平军、淄青军、武宁军,应对整个西部局面。
杨堪还是第一次和朱茂并肩而立。
两个人站在考城县城墙头上,遥望着西南方向。
杨堪和朱茂并不熟悉。
事实上朱茂和整个原来淮右军体系的军将都不熟悉,反倒是与感化军和平卢军体系的将领还要熟悉一些。
“都督,鸦军来了。”杨堪眯缝着眼睛,用千里镜观察着几里地外飞驰而过的黑色骑军,“果然是骑军劲旅,某在梁军中任职是也曾经和鸦军交手过几次,但战事规模都不大,所以还不好评判。”
“杨枢密,沙陀铁骑并非浪得虚名,不过也无需太过夸赞,某和沙陀人打交道时间甚多,对他们的实力还是略知一二。”
朱茂对杨堪保持着一种淡定但也不乏尊重的态度,他可以不在意杨堪,但是却不能尊重徐州大总管府的规矩和军纪,杨堪既然是以枢密使身份统领三镇军,那么就是代表江烽而来,他必须要予以必要的礼遇。
“不知道都督对其步军的战斗力怎么看?”杨堪更关心这一点。
在他看来沙陀骑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无论是天平军还是自己亦或是淄青军中,都对其并不陌生,但相反其步军实力却了解不多,在对大梁一战中,其步军已经开始显现出威力,也让徐州方面开始重视起来。




烽皇 第二百二十九节 试探
从考城城西几里地外飞驰而过的是晋军的骑军,并未见到晋军的步军。
数百铁骑,沿着城西外的野地中一掠而过,卷起漫天的黄土,青色的麦地被这些牲口糟蹋得不成样子,但是现在徐州军还不能擅自出战。
在来曹州之前,江烽给杨堪就交代过两件事情。
一是要处理好与朱茂、刘延司、王守信三个都督的关系,尤其是朱茂。
二是与晋军战与和要根据实际情况,总的原则是可以打,但是不能撕破脸大打,因为不打无以谋和,但打过头了,两边都搁不下面子要分个胜负,那就不是江烽想要看到的了,相信也不是李存厚想看到的。
朱茂不比刘延司和王守信,天平军基本上是保持了朱茂泰宁军原来的架构,主力基本上是由他原来的几部亲军组成,虽然朱茂很尊重江烽,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对江烽麾下众人就都低眉顺眼了。
他对江烽的尊重是建立在徐州实力之上的,他认为追随江烽可以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和给自己更大的舞台来施展,所以才会在第一次拒绝之后第二次同意投效。
杨堪也很尊重朱茂,但是并不代表他惧怕朱茂,朱茂武道实力高于杨堪,但是杨堪是代表江烽而来,他背后是整个徐州大总管府五镇,只要朱茂还是徐州军中一员,那么他就必须要服从杨堪的命令。
“晋军步军基本上是河东汉人组成,其中以代州兵和太原兵为主,而代州兵中的雁门兵和太原兵中的榆次兵尤为剽悍,忻州的定襄兵也相当凶悍。”
朱茂对晋军情况如数家珍,与沙陀方面多年的交道,使得他无需派出斥候都能了如指掌。
“吾虽然这么多年里未与晋军交锋,但也知道晋军骑军中石敬瑭和刘知远二人尤为凶悍,这二人皆是沙陀悍将,其武道实力皆在凝丹中期以上。而步军则以郭氏五子率领的雁门军为主力,郭崇韬一门五子,尽皆龙虎,这个雁门军也是泛指,其实也包含了榆次兵和定襄兵,因为郭氏二子郭廷诲娶了太原王氏之女,而郭氏三子郭廷说娶了定襄大族孙氏嫡女,这雁门军几乎就是从这三地招募而来,所以这雁门兵其实就包括了雁门、榆次和定襄兵。”
河东民风骁悍顽强,不逊于燕赵雄兵,皆是募兵绝佳之地,也是晋军步军的主要兵源地。
“骑军以沙陀铁骑为主,步军却是以汉兵,也就是郭氏的雁门军为主?”
对郭崇韬,杨堪当然不陌生,这是大梁最难缠的敌人,虽然是汉人,但是却是官居大晋校检太保、枢密院枢密使,位极人臣,只是后来为李存勖所忌,不得不隐退避祸,但李存厚继位后,又重新启用郭氏一族,使得晋军步兵实力重新得到了快速恢复,也才有这几年晋军对梁军的战事开始转向对晋军有利的一面。
以往沙陀铁骑虽然在对梁军战事中能取得优势,但是却由于梁军步军战力强于晋军,总能在关键时候顶住晋军的进攻,最终凭借实力优势拖垮晋军及其盟军,最终变为平局甚至胜利。
“基本上是如此,但可能目前情况又有一些变化。”朱茂沉声道:“随着大梁的灭亡,二十多万梁军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溃灭,真正被彻底战死战残而消灭的三分之一不到,也就是说起码有十五万以上的梁军是溃散了,除了有十万左右归降了我们徐州和蔡州、南阳外,晋军从河南府几场战役下来起码就招降了超过五万梁军,那都是以步军为主,同时在汴梁陷落之后,晋军又陆续招降有三万多梁军,也就是说目前晋军接受的投降梁军不会低于八万人,其中大多以步军为主,包括原来梁军不少步兵统兵大将也投降了沙陀人。”
这一点杨堪也知道。
虽然徐州方面也想尽办法在拉拢和招揽梁军,但是在河南战事时,晋军铁骑突然攻破了洛阳,断了在河南府的梁军退路,相当一部分梁军被俘虏和被迫投降,最终被晋军收编,少部分逃回了中牟。
而汴梁陷落之后,也还是有一部分梁军因为家眷亲友还留在汴州、郑州、滑州,所以不愿意逃往徐州、蔡州和南阳,最终归降了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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